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
君王阵-第8部分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
这些人各个身法不俗,一击一个准,专门往人后脑勺上敲,士兵一个接一个倒下,不多时战局逆转。
官差头目见状况不妙,本想偷偷溜走,谁知双臂忽然一疼,竟是不知什么时候被一个少年近身,将他制住。
“大胆!你们是什么人,皇城根底下对官差动手,想造反吗?”官差头目一边挣扎一边恐吓。
然而反剪着他两条臂膀的少年不为所动,板着脸不咸不淡道:“不要出声,否则打晕你。”
“呸,你这兔崽子……”官差头目自然不会示弱,正要再骂个痛快,却见少年忽然提着他往后倒退几步,再猛地向前面的墙壁冲去,那官差瞳孔紧缩,还没来得及憋出一声惨叫,只听砰的闷声一响,官差两眼一黑,啥也不知道了。
陵洵以手刀敲昏一人,刚好向方珏这边瞥了眼,挑眉啧了一声,“方珏!告诉你多少遍,以后敲人闷棍要用手,这么对着墙撞,好人也要撞成弱智,更何况这小官差本来就不聪明,你知道他娶媳妇了没,万一撞傻了打一辈子光棍怎么办,当心他一辈子扎纸人诅咒你。”
方珏才不理会陵洵这一竿子没用的屁话,反而觉得这官差看着比他脑子灵多了。见官差头目蔫软下来,方珏两手换一手,并没有真的完全将人松开,腾出的那只手向后腰一摸,变戏法似的抽出一根皮绳,三两下将人捆结实了,才丢在一旁。
等最后一个兵卒也被打昏,这些人训练有素地一人背起一个官兵,又有人熟练地上前驾驶司徒府的车马,很快撤出巷子,一路就像游鱼入海,在错综复杂的巷子里没了踪影。
空荡的巷子里,除了一块素白手帕被孤零零遗落在墙角,连半分打斗的痕迹都看不出来。
不多时,有微风吹过,将这一方白帕轻轻卷起,最后被一只修长的手捡起来,收进袖中。
“风爷,这些人就关在这里?他们可能用不了多时就要醒过来,到时候发出声音,恐怕很快就会引人注意。”
这是一间半旧的院落,若不是院中横七竖八倒着被五花大绑堵了嘴的官差,看起来完全就是一间平凡无奇的民家后院。
此时站在陵洵身边说话的人,是个看着十分稳重的青年,名叫唐旭,负责锦绣楼京中一切明庄暗庄的事务,很得陵洵信重。
“就关在这里吧,也不用留人看管,京城人马这次全都要撤走。你们的东西都打理好了吗?”陵洵站在院中,半脱了上衣让方珏给他处理刚刚打斗中不慎留下的刀伤,血啦啦的肉口子被浇上烈酒消毒,嫩白的皮子下肌肉都虬结在一起,他却愣是连眉毛都没皱一下。
“事先得了风爷指示,早就备好了,锦绣楼在京中的铺面五日前就已经关闭,布匹绸缎尽数脱手,兄弟几个的家小也提前送出城,只是宅院财物变现所需时日略久,尚未来得及运出城,只装了车马在西城驿候着,也实在没想到封禁来得如此快。”
陵洵点头道,“都是兄弟们辛辛苦苦赚的钱,必须带上走,省着便宜了那些龟孙。”
“可是……车马目标太大,眼下又是封城……”
陵洵大咧咧一摆手,“这你们不用管,我们现在就往西南城门去,一切已经打点好了。”
唐旭闻言一喜,冲陵洵叩首,“劳烦风爷费心,属下这就去安排。”
众人立刻行动,满院子的人很快走了一个空。歪在鸡窝前的刘司徒率先醒过来,瞪着一双比鸡窝里老母鸡还要圆溜的老眼,怨念地盯着陵洵,好像陵洵掘了他家祖坟。
陵洵毫无压力地从刘司徒面前走过,末了,还将院门反手带上。他裹上黑纱斗篷,正准备和众人往西南方向遁走,顺手往怀里摸了一把,却没摸到那块白色锦帕,不由微惊,再将身上逐一摸个遍,才意识到锦帕已经遗失,顿时难受得像有人拿铁铲子从他心肝上挖肉。
他阵术水平不高,一般在布匹上加阵法,也就是能冬暖夏凉,最厉害就是吸个汗散个热,费尽吃奶的力气,拢共就弄出这么一块哄人睡觉的小手绢,还有一块帮助他偷鸡摸狗的黑纱斗篷,一黑一白并称“无歌二宝”,如今丢了一样,简直像丢了亲儿子。
“你们先去,我随后就和你们会和。”陵洵吩咐其他人,又将刘司徒的玉佩交给唐旭,“将这个拿给城门官看,他会放你们出去,务必在刘司徒他们被人发现之前将咱的银钱米粮运出去。”
陵洵转身疾走,走了几步发现方珏一言不发在他后面跟着,于是挥袖子,哄猪一样往回撵了撵,“唐旭一个人我不放心,你跟着他去。”
方珏两只眼睛,一只闪着“我”字,一只闪着“不”字。
陵洵又急又气,最后不得不使出杀手锏,“你要是不听我的话,回头我就给你和方珂刻生辰牌,让他做哥哥,你做弟弟。”
这算是戳中方珏死穴,只见少年呆了一呆,最后涨红着脸跑了。
陵洵甩掉尾巴,很快摸回原来的那条巷子。其实去而复返是件十分危险的事,这附近不少民居,若是刚才听到打斗去报官,官兵只怕要将这附近围成一张罗网,可他又实在舍不得那块锦帕,因而抱着侥幸心理偷溜回来。
巷子里空无一人,陵洵来回找了两圈,也没找到锦帕,正准备泄气地离开,耳朵一动,忽然听见脚步声。
他立刻警觉起来,摸到腰间的匕首,看向脚步传来的方向。
终于,来人绕过巷口,现出身来。
幽深古巷,逆光而来,只见那人瘦高笔挺,身穿广袖宽袍,飒飒似有出尘之意,待走近了,看清楚五官,就会发现他年纪并不大,大概只是比陵洵年长五六岁,可那举手投足之间流露出的沉稳内敛气质,却远不是陵洵这种脱兔能比的。
陵洵不由看呆了,仿佛一头扎进那双如水若星的清眸中,噙着浅笑的薄唇勾起的那一角,好像变成了钩子,直接钓住他的呼吸。
陵洵觉得,若说这天下第一好看的人是他自己,那么这天下第一矜贵雅淡之人,便在眼前。
什么王孙公子绝代佳人,和这个迎面走来的男子相比,统统成了俗物。
不过陵洵只是稍微愣了一下神,便勉强收拾起一颗色心,拾掇出三分警惕,重新握紧了匕首,担心这人看着无害,实际深藏不露。
“我看这位公子行色匆匆,似是在此找寻什么,可是为这一方锦帕?”男子开口,声音如陵洵所预想的那样,好听得让人耳痒。
陵洵看到自己的那块宝贝,心中大喜,正想说什么,却忽然神色大变,见男子身后忽然窜出一个白色光点,拖着长长的光尾,虽然在白天看来并不算明亮,但陵洵很肯定,这就是前一天晚上他看到那些阵法师弄出来的东西,只要碰到人身上,立刻会将人化为灰烬。
“小心!”眼看着那白星子就要落在男子肩头,陵洵想也不想,冲上去一把将人拉向旁边。
刚一触碰到这人的手,陵洵心中便大松一口气。
男子身上显然没什么功夫,甚至随着陵洵这用力的一拉,脚下竟然没有站稳,险些摔倒。陵洵顺势单手一搂,紧紧揽住男子的腰,顿时觉得一阵兰香入鼻,下意识侧头,却见比他高了半个头的男子也恰好看过来,清亮的眸中,映出他的影子。
陵洵的魂儿好像也随着这垂眸一望,被摄了去。
第20章
“往那边跑了!”远处传来杂乱的脚步声,显然是一大队官兵正往这边追来。
陵洵侧头一看,发现旁边有一个只有一人多宽的狭窄空间,是两家宅院院墙间勉强留下的缝隙,于是拉着男子钻了进去,将自己的黑纱斗篷撩起,把两人兜头罩住。
很快巷子里便冲出一个面色铁青的人,身上还穿着昨天晚上那些阵法师穿的黑袍,他似乎是受伤了,走起路来跌跌撞撞,时而手掐法诀,向身后弹射出几道白色星火。
刚才那险些将男子误伤的白星火,显然是这人发出的。
阵法师经过陵洵和男子藏身之处时,似乎是有所察觉,侧头看了一眼。
陵洵心提到了嗓子眼,他知道这黑纱斗篷连普通人都不一定能糊弄过去,更别说正经的阵法师,生怕这位走到穷途末路的同行要把他们揪出来当垫背,已经做好随时冲出去和他拼个你死我活的准备。
然而那阵法师却只是看了那么一眼,也不知道是真的没看到他们,还是看到他们却不想连累他们,竟然径直越过他们的藏身之地,往前跑了,接着一队官兵紧随其后,追了上去。
片刻后,兵荒马乱的巷子又重新恢复平静,陵洵竖着耳朵听了许久,待确认外面的确没有人了,这才放松下来,不禁觉出拥挤。
原来,此时他正与男子紧贴在一起,呼吸交错着呼吸,心跳呼应着心跳,只要稍微不留神,男子的嘴唇便能擦到他的额头。
陵洵被那若有似无的灼热气息弄得心痒,微抬起头,发现离近了看,这男子竟比刚才粗略看时还要顺眼,他不习惯仰视,稍微调整了一下姿势,抬起一条胳膊撑在墙上,踮起脚,将自己略处于劣势的身高拉平,强做出一个居高临下的假象。
“不知这位公子如何称呼,春秋几何,哪里人士?”
这一套勾搭姑娘的开场,陵洵说得颇为顺溜,也不知道以前有过多少次经验。
然而男子没说话,只是垂眸盯着陵洵的眼,缓缓抬手环住陵洵,将罩在两人身上的黑纱斗篷扯下来,也不知道他是有意还是无意,那黑纱只拉到一半,尚且披在陵洵头上时,他便停了手,然后递上那块白色的锦帕。
陵洵接过帕子,故意放到鼻子前闻了闻。锦帕上果然染了一股清幽的兰香。
“尺幅鲛绡劳解赠,叫人焉得不伤悲。多谢公子赠帕。”陵洵轻笑,闻个手帕也能闻出几分淫荡,仿佛接的不是自己失而复得的锦帕,而是暗通款曲的女子送来的定情信物。
男子表情无甚改变,从这狭窄的院墙夹缝中脱身而出,竟丝毫不显狼狈,只是略整理了衣衫,冲陵洵微微颔首行礼,“既然物归原主,在下便告辞了。”
陵洵见人要走,忙追了出来,拉住男子的袖子,“哎,公子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呢。”
谁知道这时远处忽然传来一声类似于鸟鸣的悠长唳叫,陵洵神色一肃,知道这是方珏在给他传信,催他快点去西南城门会和。
陵洵知道以方珏这棒槌性格,他若是不快去,小崽子十成是要回来找他的,于是只能忍痛松了手,重新将黑纱斗篷披盖好,向西南城门遁去,临别时不忘对男子道:“公子以后遇到麻烦可以找锦绣楼的人,我是锦绣楼的老板风无歌。”
男子似是认真地抬起眼,看了看陵洵那半掩在黑纱下的白皙脸颊,尤其在那双眼睛上,停留的时间有点长,直到陵洵离开,还依然站在巷中,许久未曾离去。
西南城门的守门官看到了刘司徒的玉佩,想到先前司徒和他打过招呼,暗示近日有人会从他这道城门离京,便丝毫没有起疑,只是没想到这些人竟然还带着这么多车马。
“要亡命天涯嘛,总要带些人手盘缠。”陵洵此时已经赶到城门口,一边看着车队出城,一边蹲在旁边和守门官闲扯。
守门官倒是没看过这样心宽的亡命徒,不停东张西望,看着倒是比这正儿八经要逃跑的还要担惊受怕,“昨夜京中有阵法师闹事,如今各大城门皆已封锁,据说还要派宦官监察,城内一只鸟都不许放出去。诸位务必加快速度,否则等我这边的监察宦官来了,就算圣上亲临,恐怕也没办法将你们放出去了。”
也许是大夏朝当真是到了气数将尽的时候了,这种大逆不道的言辞居然也是能随便溜出嘴的,陵洵看了守门官一眼,除了他以外,倒是谁都没听出这话里的毛病。
陵洵似笑非笑地垂下眼睛,没应声。好在还有个靠谱的唐旭,闻言立刻催促起车队,不多时便将最后一辆车也送出了城。
这时一个小卒气喘吁吁跑来,凑到守门官耳边说了什么,守门官脸色大变,急道:“监察宦官来了,马上就到,你们快走!”
陵洵看着面前缓缓关合的城门,忽然皱眉,对方珏道:“清点五名死士,随我留在城中。”
守门官听了大惊,差点咬掉舌头。
而方珏则是看了眼那越来越窄的门缝,紧抿着嘴直冲过来,竟是要强行将陵洵拖走。然而这一次陵洵却是收了笑意,两下格挡,险些撞了方珏一个跟头。
“快去!”
见陵洵真的动怒,方珏扭头就跑出了城门,不过是喘两口气的功夫,便在城门彻底关死之前,又带着四个人冲了回来。
不远处已经听见了马蹄声,这个时候还能当街走马,多半是那传说的监察宦官,陵洵也不多说,只冲守门官拱了拱手,道声“多谢”,便打了个眼色,带着方珏等五人一起离开,只留下守门官一个人目瞪口呆,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陵洵在最后关头没有离开,是因为听到守门官说到监察官宦。
封城并不可怕,只要不是大军围城,以如今大夏朝烂到骨子里的官场,总会寻到混出去的门路,可是若宫中派了宦官出来,事情就不那么好办了。
秋冬行刑,陵洵之前让方珏去打听今年的死刑处斩时间,得知钟离山他们应该是最早行刑的一批。
陵洵记得钟离山曾对他说,他们山寨里预备好了人手,准备等他们行刑日当天前来劫刑场。如今眼看便是霜降之后,若是城门大封,再赶上凉州兵围城,他们这接应恐怕是要等不来。
钟离山此人仗义,虽是山匪出身,却也做过不少劫富济贫的好事,三年前一场大旱,清平山收容了不少流民。他这次之所以被朝廷连窝端了,其实并不是因为他们做过什么杀人放火的恶事。比他们凶残的山匪多了去了,也没见过哪家官衙乐意管,被盯上了,恰恰是因为他们收容流民,有自立为政的嫌疑。
陵洵算是半个江湖人,自然管不得那些黑纸白字的王法,不能坐视钟离山不管。更何况,他的存在本身,便是逆了王法皇命。
方珏实在是想不通,既然风爷还要在京城待下去,为什么要提前让人手撤出。如今要人没人,要钱没钱,满城都在抓捕形迹可疑的人,他们还刚刚绑了司徒,揍了官差,这时候逗留不走陷在封闭的京城,怎么看都像是作死。
另外四名死士倒是对他们老大很有信心,其中一个问:“风爷留在城中,想必是早有安排,接下来我们要做什么?”
陵洵正伸长脖子四处张望,看前面的那条街有没有官兵巡逻,听属下问起,理直气壮地说:“我怎么知道啊?”
那死士直接就没词儿了,另一个死士准备强行挽回陵洵的尊严,接道:“风爷,之前关刘司徒的宅院是我们在京中最后一处落脚点,如今算是回不去了,客栈又不能住,这么在街上晃荡不是办法,您看我们该去哪里藏身?”
陵洵的这次没说话,只是回了个眼神,那意思还是:“我怎么知道?”
几个人擦擦额头冷汗,互相对视一眼,终于接受了他们这次是来寻死的事实。
方珏生够了闷气,提议道:“不如求助于袁府。”
陵洵想了想,却摇头,“袁熙在袁府只是二公子,上头还有个庶出哥哥,府中并不都是听命于他的人,我们不能冒险。”
这下谁也不说话了,几个死士名副其实地挂上了等死的表情。
陵洵也安静下来,他其实是知道一个地方可以容他们藏身的,可是一想到要再次踏足那个地方,他眼前就会变得血茫茫一片,那一张张亡故人的脸争先恐后向他扑过来,似是质问他为何要抛弃尊严苟且偷生,为何没有为冤死的亲族报仇雪恨。
“我知道一个地方,走吧。”终究,陵洵还是选择了妥协,带着方珏五人前往已经被朝廷查封的武阳公主府。
只是没想到半路上,他们却被一个人拦了下来。
这人正是那日来袁府送穴位阵型图的穆家小童。
作者有话要说: 【注】尺幅鲛绡劳解赠,叫人焉得不伤悲。——出自林黛玉的《题帕三绝》
另外,发现之前把方珏方珂写混了,不高兴脸是方珏,之前把他名字误写成方珂了,已经改过来了~~
第21章
在陵洵的坚持作死下,京城里果然贴满了风无歌的悬赏通缉,一颗脑袋炒到了千金。
而此时,千金脑袋正好端端地长在陵洵的脖子上,陪着他一起坐在穆宅喝茶吃点心。方珏站在他身边,依然抱着他那把亲儿子一样的佩剑,将自己站成了一樽怨念的闷葫芦。
接连躲过了三天,这小小的一方天地,竟在官兵眼皮子底下将几名通缉犯藏了个结结实实。也是多亏了穆宅的全力庇护,陵洵才不用领着五个倒霉属下钻武阳公主府的地洞,去那不知道是不是闹鬼的荒郊野宅里剥树皮吃草。
恰在此时传来敲门声,陵洵塞着满嘴的点心,敷衍地应了一声。
穆宅的小童儿推门而入,唇红齿白地向陵洵施了礼,“风公子,不知道这几日在府中可还住得习惯?”
陵洵将厚脸皮的功夫运转到极致,早就自觉自发地做到了宾至如归,他喝了口茶将嘴里的点心顺下,如实品评:“点心不错。”
小童儿倒是将波澜不惊完美地化入那张稚气未脱的脸孔,笑着说:“风公子喜欢便好,我这就着人再去给公子端来一盘。晚膳已经备好,若是没有其他吩咐,小子就退下了。”
“且等一下。”陵洵擦擦嘴站起身。
“公子还有何吩咐?”
陵洵细细打量着小童儿,越发好奇究竟是怎样的主家,才能调教出这样的下仆。
“你们家主今日还是没有回府?”
“回公子,家主人尚未归来。”
陵洵早就预料到会听到这样的答案,点点头,也没再追问这神龙首尾皆不见的穆家家主,转而问:“我看官差已经来了四五波,应该不会再搜查这里了,我今日是否可以离开这间房子,到外面四处转一转?”
三日以来,陵洵等人一直困守在这一进一出的小院,惹得方珏等人好不难受,可是陵洵却在进小院的一瞬,感觉到此地布置暗合奇门遁甲之术,不过以陵洵的道行,却看不出是什么样的阵法,居然能将这里藏得滴水不漏,甚至是随官兵一同前来的阵法师,也没能看出端倪。
“我家家主先前留话,说钟馗往来不过五,如今已经来了五批官兵,刚好应了家主的谶语,此地已然安全,公子尽可自便。”陵洵原本以为小童儿会像前几日那样拒绝,谁料这次他却是毫不犹豫地答应了。
钟馗往来,这岂不是将他们比作了小鬼?
陵洵眼皮一掀,丢了个似笑非笑,“自便?莫非这穆宅上下,我哪里都可以去?即便是你家家主的内室,也可以闯上一闯?”
这话难免有不识好歹的找茬之嫌,然而小童儿却还是笑若春桃,不慌不忙道:“家主说过,万物自有定数,公子能来此地乃是定数,能行至何处,发现何物,亦乃定数。因而所行所止,尽可遵从本心,不必为外物所绕。”
陵洵这几日从小童儿口中听了不少关于这穆家家主的事,越发怀疑这穆先生是个有走火入魔之兆的神棍,张口闭口不离算命摸瞎那点玩意儿。
不过既然人家自己发了话,陵洵自然也不会客气,等小童儿一走,吩咐方珏悄悄出去打探钟离山的消息,自己便和那猴急了几日的愣头小子一样,火急火燎往穆府主院钻去。
穆宅并不算大,总共不过是三进三出的宅院。
陵洵从自己栖身的地方出来,也没如何注意,只觉得他是穿过了一条不长不短的九曲回桥,可是等他越过那巴掌大的一片池塘,站在岸边再转身回望,却发现池塘不见了,身后只是几排枝叶繁茂的烟柳。
半遮半掩不露真容,这阵法倒是和府中主人一个尿性。
陵洵吃不着葡萄说葡萄酸地眼红了一阵,继续向主宅走去,一路果真未遇到任何拦阻,就这么登堂入室地寻到了主人日常起居的屋舍。
如今虽刚入秋,天气却还未转凉,主屋并未关门,站在院中能径直透过大门看到屋里的桌案摆设,还有桌案后高高木架上堆放的竹简。
陵洵看到那些竹简,眼前顿时一亮。
既然这穆家主人在阵术上颇有造诣,想必关于阵术的藏书也不少。因为生不逢时,陵洵这半吊子的阵法师打出生就没见过什么正经的阵法书籍,此时看着那堆满架子的竹简,就好像饿了几天的人看到一盆热乎乎冒着白气的红烧肉,恨不得立刻扑上前胡吃海塞一番。
毕竟受人恩惠,饶是陵洵骨子里再不是东西,也没那么大脸,能毫无芥蒂闯入人家私宅。可是念及方才小童儿和他说的话,陵洵又赌气地想,不是看到什么走到何处都要讲求个命中注定吗?那他看到这么多书简,是不是也该认命地做个求知若渴的读书人?于是也就将那点脸面丢到了九霄云外,大摇大摆迈开步子,走进屋中。
刚踏入室内,陵洵便闻到一股淡淡的香味,那味道很好闻,似曾相识,他狗鼻子嗅了嗅,忽然怔住——
竟是兰香。
一瞬间,那狭路相遇的清雅男子立时跃入脑海,又重新引得陵洵心里一阵悸动。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