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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奸臣的忠犬任务-第2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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思绪渐渐回笼,姜允掏出怀表瞧了瞧——不觉过去了一个半钟头,差不多是时候了。
他用泥土熄了火,取出包裹里新买的瓷碗和汤勺,去溪边洗去浮灰,回来时,药汤也不太烫手了。
先开瓷盖,刺鼻的气味让他一阵反胃,捏住鼻子都没法抵挡这气味的侵略性。
接连干呕五六次,手里的药汤都洒了一半,这才勉强稳定下来。
姜允仰头用嘴吸了口新鲜空气,低下头,举起碗——
保持这样的姿势,足足发愣半柱香功夫,竟然没有仰头一口灌下的勇气,有种事到临头就缩卵的悲催感。
他自然不是担心不孕伤身之类的后果,只是真真切切的看着这碗药的瞬间,才忽然意识到,他正在杀死一个尚未成型的胎儿。
腹中的小家伙会像谁?
眼睛也会是那么通透好看的金色吗?
头发也会像那么柔软服贴手感柔顺吗?
也会用那种戏弄的眼神,对他调皮捣蛋吗?
好像直到这一刻他才意识到,腹中的小家伙,是他的孩子。
这歌念头一起就完了,端着碗的手腕直打颤,眼圈都红了。
姜允崩溃的皱起眉头,什么罪都让他受光了,到头来,还要他亲手杀掉自己的孩子,这份痛苦当真让他没办法视而不见。
他恨得咬牙切齿,这恐怕是他第一次真真切切的怨恨洛戈。
迟疑许久,他缓缓盘腿坐回地上,放下药碗,打算跟孩子正式道个别。
抬手轻轻抚摸小腹,一种从未有过的心情,亲切又有丝羞涩感。
絮絮叨叨的说了许多话,最多的还是“对不起”。
虽然腹中的胎儿尚且不能作出任何回应,可一种忽如其来的感情,却让他越说越下不了手,甚至开始思考留下孩子的可能。
他很快就打消了这个愚蠢的念头,就算他躲进深山老林里度过孕期,孩子要怎么出来?从嘴里吐出来吗?
他没有任何经验,但根据自己的身体结构来判断,想要让孩子顺利降临人世,他恐怕只能牺牲自己的性命,剖开小腹取出胎儿。
他从来都没有如此无私的奉献精神,对孩子的天然感情是有的,但不到舍命保胎的地步。
哪怕他真的愿意赴死,孩子取出来,要交给谁照顾?
孩子是洛戈的,那高鼻深目的特征如何能糊弄过去?
就算是姜家二老,都未必能容忍带有敌族血脉的子孙。
思及此,长痛不如短痛,姜允一把端起碗,捏起鼻子一口就灌了下去。
真特娘的苦!
那滋味……姜允胃里翻江倒海,捏着鼻子依旧险些呕出来。
好容易顺过气来,赶紧去溪边浇把脸,散了散味儿。
为了巩固药效,姜允又喝了一碗,按照药方的最大剂量完成了任务,而后再次漱口洗脸,从包裹里翻出准备好的薄荷草,细细咀嚼,清除口气。
身上的药味难散,在城郊游荡许久才回府。
按照药方上的说法,两个月大的胎儿才黄豆大小,基本七日内就能排出体外。
姜允十分留意身体状况,一周过去了,始终没发现排泄物带血丝。
心里有些忐忑,只能安慰自己,或许是胎儿实在过小的缘故,没留意得上也很正常。
按照药方上的说明,最大剂量是绝对不可能失误的。
就这么在不安中度过了一个月。
姜允慌了,他开始不能闻油腻的气味,看见鸭肉鹅肉就呕吐,而且情况愈发严重,半夜发作起来,能把胆汁都给呕出来……
这才意识到,那落胎药,很可能对他不管用。
姜允万念俱灰,焦虑中搜集了民间各类打胎药方,一一尝试过后,腹中的小混球却一点都没有去死的觉悟,生命力真是直逼皇子殿下,不愧是混球的种……
这可真是要人命。
姜允夜不能寐,仔细一琢磨才想明白,自己的身子结构本就与妇人不同,滑胎药甚至未必能经过他孕育帝脉的器官,又如何能产生作用?
思忖数日,姜允决定,既然喝药不能解决,他就只能自己动手了。
姜允找来府里身手最好的几个家丁,命令他们轮番踢踹自己的腹部。
家丁们觉得主子这是测探他们的忠心呢,纷纷跪倒在地,表示自己宁可一头撞死,也不敢动少爷半根头发。
姜允无语泪凝,只能亲力亲为,开始了自虐的道路。
除了自己捶自己小腹之外,爬到房梁往下跳的事儿他都干了,还把脚腕给扭了,伤痕累累还不敢让爹娘知道,这辈子都没这么铁骨铮铮过。
心中对洛戈的恨意已经达到了极点,如果再给他一次机会,没准他真舍得拿匕首往混球心窝子里捅!
折腾了六七日,姜允奄奄一息的发掘,腹中的小兔崽子生命力很可能比他自己还顽强……
“完蛋了,完蛋了……”姜允想着自己挺着肚子被世人参观的场面,已经没了活下去的勇气。
屋漏偏逢连夜雨,皇帝召他紧急入宫,商讨对敌计策——
伊尔萨的大军已经突破潼关,抵达凉州,攻都之势锐不可当。
皇帝已经彻底慌了手脚,一心询问大臣议和的可能,甚至后悔起初没有同意割地条款。
姜允已经视死如归了,倒是盼着洛戈早些出现在他眼前。
大不了亲自带兵抵抗,战死前告诉混球,自己肚子里还有他的种,皇子殿下尚未泯灭的良心也会不安,没准能放弃攻城。
以身救国,也算死得有点儿意义。
带着这个残忍的想法,姜允主动请命,领下了北城门的帅旗。
第49章 重逢
大军约莫三五日才能抵达城门,姜家上下对姜允挂帅一事都十分担忧。
为了跟洛戈见面,姜允立下军令状才博得皇帝信任,没有回头路。
当务之急,是向父亲坦白帝星之事,请他为伊尔萨皇帝卜算吉凶。
之所以回京后一直未曾提及此事,是因为姜允担心父亲一旦推算出上代帝星的吉凶,就会把此事上奏皇帝。
洛戈既然放他回来,信任自是无需言表,他若是将伊尔萨的军事机密宣扬出去,未免太不守信义,何况这个消息对于大楚而言,根本无甚用处。
如今已经到了生死存亡的时刻,姜允打算利用父亲为伊尔萨皇帝推出的卦象,作为筹码,放手与洛戈一搏,所以才专程对父亲吐露了这个秘密。
在集中营时具体发生过什么,他自然不敢说,只是确切的告诉姜老爷:帝星还在世。
事实上,姜允被俘后,姜老爷深受打击,已经渐渐相信自己的卦象确实受到星盘命数的引导,从而接受了帝星未陨的事实,如今姜允给出了确切的答案,他也并不显得吃惊。
姜允见父亲沉默不语,以为他仍旧不相信帝星的存在,正欲开口解释,就见老爷子慢悠悠的叹了口气,略显灰浊的双目渐渐开始泛红。
许久,姜老爷一拳捶在茶几上,缓缓颤声道:“迂腐啊,糊涂啊,叫圣上错付了信任,老夫惭愧啊……”
“爹……”姜允被这一捶吓得一颤,听了老爷子说的话,才安下心来,刚要劝解,就见父亲双目含泪,看向了自己——
“阿允。”姜老爷神色惭愧,嘴唇翕动,似是对儿子说不出道歉的话语,沉吟良久,还是颤声道:“这些年,委屈你了,是爹刚愎自用,害了你,也害了大楚江山!”
姜允忙起身安慰:“父亲无需自责,世事难料,逃不过的劫数,咱也只能顺应了。”
姜老爷痛苦得说不出话,只连连摇头,良久,眼泪带着哽咽声,老爷子将一句压抑许久的“对不起”,嚎啕了出来。
对姜允,也对大楚的皇帝,他有太多的歉疚与懊悔。
姜允有孕在身,心情本就极易波动,本还想安慰父亲,这一声“对不起”,把他几年压抑在心中的委屈。全都唤醒了,情绪也跟着失去控制。
被同僚挖苦讽刺的屈辱,猜测被父亲驳斥的无可奈何,五味杂陈,翻江倒海的涌上心头。
姜允曾经假装不在意,默默收回对国家子民的一腔热血,给自己的心铸上厚厚的堡垒,假装自己什么都不在乎,终究只是不想面对那些委屈不甘,与错付的赤胆忠心。
今时今日,父亲一声迟来的肯定与道歉,轻而易举的击碎了姜允的防备,遗失已久的尊严与热血,一瞬间回笼,儿时的理想与抱负,又重见天日。
终于愿意承认了,为祖国,与心爱的人决裂,他其实从未后悔。
父子俩抱在一处,泪雨滂沱,好一阵才平息了情绪。
姜老爷问:“你立下军令状,可是找到了帝星的致命弱点?”
姜允摇摇头:“爹,我已经尝试过所有办法,即使找到突破点,一旦对帝星不忠,咱们就会立刻受到星盘命数的惩罚,根本无力违抗天命。”
姜老爷一惊,急道:“那你为何立下军令状与帝星对抗?岂不等同于送死!”
“您放心,与之相对的,帝星所受的压制也并不比我们轻松,他没法对我下杀手,否则我也不可能全须全尾的回京。”
姜老爷松了口气:“那你今日找我,是为商议何事?”
姜允从袖笼中掏出布囊,小心翼翼的取出一根金发,搁在父亲面前。
“这细丝是?”姜老爷神色茫然。
这是洛戈的头发,都是二人翻云覆雨时,姜允趁混球殿下不备,一根一根薅下来的,总共也就十来根,得省着点用。
“是头发,帝星的头发,您主星的儿子的头发,请您利用它,替我测算您主星的吉凶,尽可能多推算些信息,不论过去还是未来,我可以以此作为筹码,与敌军谈判。”
姜老爷点头接过,名人取来八卦盘,开始了卜算。
不得不承认,姜还是老的辣,姜老爷一出手,老帝星二十年内经历的重大事件,全部都给推算了出来。
推卦完毕,姜老爷还意犹未尽,伸手跟儿子讨要更多头发。
他倒不是想帮更多忙,只是下意识想要继续与帝星心灵相通,有种难以言喻的美妙感觉,让姜老爷无可自拔,忍不住想要继续沉溺其中。
姜允也能通过头发与洛戈感应,那种满足感,他自然也清楚的很,哪舍得把剩下的几根黄毛全都让出去?
可看在亲爹一辈子没见过老帝星的份上,姜允还是孝顺的又让出五根,还嘱咐老爷子省着点玩……
这一趟收获颇丰,姜老爷子给予的“铁证”足以唬住洛戈,另外还有一条相当有用的信息——老天府星阳寿将尽。
也就是安德烈的父亲,恐怕会在伊尔萨的守卫战中殉国。
这怕是会对伊尔萨皇帝造成相当严重的打击,毕竟安德烈家族世代自幼陪伴帝星左右,说是像亲兄弟也不为过。
况且伊尔萨前途尚不明朗,此番突击很可能造成军力亏损,导致不可挽回的后果,这一点,可以作为与洛戈最后一次谈判的筹码。
一切准备就绪,姜允决定淡然的等待敌军的到来。
万万没想到的是,当天晚上,某位“攀窗高手”竟在探子的引路下,夜闯京城,摸到姜府内院,神不知鬼不觉的推开了他卧房的雕花木窗,迈开长腿走至姜允床边,垂眸一声不吭的站着。
窗外月光透入屋内,洒在那颀长身影之上——洛戈一袭修身小羊皮黑衣,精致的脸庞被铂金面具遮去大半,只余下天生上翘的好看唇线,与弧度优美的下颌。
一股威压感袭来,姜允本能的心潮澎湃,立即不安的翻了个身,然而在嗜睡的折磨下,姜允没有醒来,而是继续打着小呼噜。
皇子殿下:“……”
想象中傻军师以泪洗面夜不能寐的画面并没有发生,姜允在混球殿下的注视下,嘴角肆意流淌着口水,睡相可怕。
傻军师或许是白天思念过度了。
殿下自我安慰着,弯身凑近姜允,指尖轻轻划过他脸颊,然后摸到了双下巴……
皇子殿下:“……”
分离三个多月,傻军师就算不是思念成疾、形销骨立,也不至于胖成这样吧!
皇子殿下不堪打击,吃惊的退后两步,自欺欺人的喃喃:“走错了……走错了……这一定不是他的卧房。”
就在这关键时刻,姜允的肚子开始咕咕叫起来。
他!饿!了!
也只有饥饿感能将他唤醒,忽然间想喝酸梅汤的欲望,让姜允缓缓睁开了双眼,擦了擦口水,翻身懒洋洋的看向房门。
正打算吩咐值夜的小厮拿来吃的,就被眼前颀长的黑影震慑了!
“啊!”
姜允一声惊呼,响彻云霄,洛戈捂起耳朵,弯身凑到他眼前,神色不耐的命令:“闭嘴。”
一股熟悉的清甜体味沁入心脾,姜允一瞬间安静下来,呆呆注视着对方。
即使隔着面具,那双淡金色浅瞳仍旧透着迷人的光泽,似笑非笑的模样。
他想过很多种与洛戈重逢的画面,想过自己要如何横眉冷对,亦或是发泄怨恨,可当那个人当真出现在眼前,他只是轻轻掀开那张面具,激动地说不出话来。
回过神,姜允慌忙看向门外,推搡着洛戈,急道:“快藏到床下!听到我喊声的家仆肯定要冲进来!”
洛戈却仍旧神色散漫。
“快呀!”姜允急不可耐。
“不会有人来的。”
姜允满眼疑惑,稍后须臾,门外果然没有任何动静,他尝试着呼唤值夜的仆从:“二春?二春?”
没有回应,他吃惊的看向洛戈:“怎么回事!你做了什么!是不是杀了他们!”
“你冷静点姜小姐。”洛戈一脸不耐的讥讽:“他们可能只是被你刚刚那声尖叫炸聋了,不会有事的。”
姜允这才安下心,看向那张朝思暮想的脸庞,下意识抬手,缠住洛戈的脖颈。
姜允顺从的表现,让皇子殿下挽回一丝颜面。
洛戈弯身凑到他眼前,挑眸严肃的看着他,低声道:“跟我走,现在。”
这样强硬的态度,瞬间让姜允回到了现实,如今他情绪受生理影响,本就极端暴躁,一听这话,满心的怨恨全都浮上来,随即挥臂挡开洛戈的手,冷声道:“殿下答应我的提议了?”
洛戈蹙眉看向他,不悦的开口:“你真的打算为了楚国跟我作对?”
“没有作对,这是让双方共赢的提议。”
“我不喜欢你跟我谈交易的样子。”洛戈脸色冷峻:“你愿不愿意跟我走?如果你的感情都是伪装出来的,那就清清楚楚说明白,好让我死心。”
姜允顿觉一股热血冲上头顶,气急而笑道:“伪装?洛戈,我是楚国人,为了你,我不惜背叛兄弟,放弃刺杀计划,按捺雄心壮志,抛弃尊严给你当仆从,事到临头,你却连一个和平解决战争的提议都不准我谈论,我凭什么跟你走?因为爱上你,我就必须得放弃所有的底线吗?你不觉得自己太自私了吗?”
第50章 和
“我自私?”洛戈难以置信的注视着往日里温顺乖巧的傻军师,缓缓敛起双眸,神色危险。
就在姜允以为混球要憋着火气放一个大招的时侯,皇子殿下眼神忽然委屈起来,十分伤感的对着他撒娇似的质问:“你骂我!”
姜允:“……”
即使有着孕夫暴躁情绪的加持,姜允在殿下这小可怜眼神的注视下,也难维持原本的怒火,稍微平心静气下来,温声回答:“我只是希望殿下能想一想我的处境。”
“那你替我想过么?”洛戈直起身,垂眸看向他:“这场战争不是我说了算,你该问问你们国君,为什么杀了伊尔萨的使者,还有底气积沉我们谈判的船队?
你们的赔偿款七成都打了欠条,我父皇投入的军资都血本无归,如果我拿不到实质性的领土,回去要怎么对他交待?你以为我是带着妹妹来你们这里观光一年么?”
姜允抬头反驳道:“使者遇害我们很抱歉,但这确实是个意外,并不是我们国君的授意,你们的谈判军不用商船,反开着军舰贸然驶入我们的海域,被视作挑衅也情有可原。
恩怨暂且不论,您如果诚心想帮您的父皇,而不只是邀功,那么长远看来,战后你们应该积极帮助我们恢复经济,好尽快达到双方共赢的目的,而不是目光短浅,只顾眼前的利益。
你想拿领土回去交差,实际却只能让伊尔萨陷入更沉重的负担!
大楚北有夷狄之患,南临倭寇之乱,而你们本土近期正急需紧急备战,此刻却还拼尽全力想夺取这副空有外壳的无底洞,这不是目光短浅两败俱伤又是什么?”
窗外虫声低鸣,银白的月光洒在洛戈清俊的侧脸,气氛稍有缓和。
“事情并没有你所说的那么严重。”洛戈敛眸道:“领土才是长远利益,伊尔萨周边那群鼠辈,根本没有进犯的胆量。”
姜允斩钉截铁的回答:“不,相信我,他们这次是有所准备的!您父皇的第二封紧急军报已经出海了,您若是此时还坚持全力冲击大楚京都,即将造成的后果,对我们双方来说,都是无可挽回的。”
洛戈蹙眉注视着姜允,没有回应,但看得出来,他的神色已经有些松动。
姜允为了证实自己言论的可信度,再接再厉的补充:“我之前跟您说过,关于七百年前伊尔萨那个汉人皇后的身世,您不以为意,那么,就让我来说些关于您父亲的事情,以证明我们家族的推算能力并非吹嘘。”
理清姜老爷子白天推算出的内容,姜允按照时间顺序一件一件的说出来,直到对面的混球被唬得一双浅瞳都给瞪圆了。
“最后,殿下,我不得不遗憾的告诉您,安德烈的父亲半年内会在守卫战争中丧生。”姜允昂起头,凤目中闪现起年少时不可一世的锐芒:“您如果愿意和平休战,作为回报,我可以随您回国,为您抹除即将发生的所有灾难。”
见洛戈神色愈发犹疑,姜允心情忐忑不安,他很可能要成为历史上第一个靠恐吓丈夫,而吓退百万雄师的英雄了……
“怎么样,殿下?”姜允急不可耐的询问。
洛戈耸耸肩,无措地挑眉道:“不知道,如果就这么被你劝回去,我很担心他们会嘲笑我。”
姜允忙不迭起身,手脚着地,兴奋地爬到床的另一头,拖住洛戈手臂道:“不会的殿下!你就信我一次,签署和平协议绝对是最明智的共赢举措,半年内他们就会知道您英明神武料事如神!只要您愿意恢复两国关系,我就随您一起回伊尔萨!”
还有腹中的孩子,姜允不知怎么开口,总之,只要一纸和平协议,殿下您买不了吃亏,买不了上当,媳妇孩子一步到位,永久享受!
二人沉默对视,姜允拉着洛戈,目光灼灼。
洛戈神色纠结,终于妥协似的耷拉下脑袋,抬手撸掉粘在胳膊上的姜允的爪子,转身走向窗子。
“殿下!”被抛弃在床上的姜允满面绝望:“您当真不愿意信我?”
洛戈停住脚步,淡然回答:“让你们的国君起草新的协议吧,其中加上和亲条款,让他加封你为郡主,我要名正言顺的带你回国。”
姜允:“!!!”
他同意了!
不过和亲是怎么回事?
大楚历史上没有封男性当公主的先例啊殿下!
皇子殿下这是留好后手,就算上当受骗,起码媳妇儿到手了。
自古栽在红颜美人裙下的英雄,名声总比“一时犯蠢”来得好听些。
从没想过洛戈竟然要正儿八经的与他成婚,姜允惊诧又激动:“您……您要,您真的……要……”
“娶你。”
洛戈替他说出来,转过头,淡金色的眼眸在月色下波光潋滟:“毕竟那枚勋章已经落入你手中,我别无选择。”
姜允:“……”
怎么说得好像是被他强迫的一样!勋章是您心机深重硬塞进包裹的好吗!
这么说别人还以为是他偷了皇子的定情信物戴罪潜逃了!
他还没答应和亲呢!
他还要矜持推脱一下呢!
然而想到腹中的胎儿,姜允脸色一沉,脱口而出:“那您可得尽快带我走。”
“等不及了吗!”洛戈双眼顿时眯成一条缝,转身大步走过来,俯身压倒姜允,勾起唇角:“动作快一点,我可以在天亮前结束。”
姜允连忙抵住他胸口,辩解道:“我没有那个意思,殿下!您快些出城,天亮了可就危险了。”
“没有么?”混球目光挑衅,手臂已经不安分地掰开他双腿。
“真的没有。”姜允低下头,吞咽了一口,轻声宣布道:“我着急,是因为……孩子等不及了。”
“谁?”洛戈指腹划过他侧腰,完全没领会姜允话中的意思。
姜允抬起头,认真的看进洛戈双眼,正儿八经的开口:“孩子,殿下,我们的孩子,我怀上了……”
洛戈脸色茫然,愣了片刻,才惊喜的开口:“真的?!”
混球抬手按住姜允的双下巴,乐不可支的开口:“他好像在踢我!”
姜允:“……”
谁家孩子怀在下巴上!
嫌弃他胖请直说!
一把打开洛戈的爪子,姜允怒喝道:“我没有开玩笑!”
洛戈笑出一口小白牙,眯着眼睛认真道:“你用不着介意这些事,我本就应付不来小孩,有一个赛拉已经够受的了。”
姜允吃惊的看向混球,这家伙竟然已经有了断子绝孙的准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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