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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天起床都看见教主在破案-第3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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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金飞不说话了。但他显然不认同高轩辰的观点。
高轩辰叹气:“我可不是在发善心,更不是为了天理、正义那类虚无缥缈的东西。我是害怕。你说我重情义,是,就是这样。你杀了谁,害了谁,我可以不管,因为那些人我都不在乎。可我在乎你们啊,也有人在乎他们啊。我害怕有朝一日,那些被伤害的人们为了报复,伤害了你、杨叔叔还有我们天宁教的人。”
他顿了顿,加重语气道:“所以,尽早收手吧!”
白金飞像是突然被人戳中了要害,脸色一白,急道:“这些话是谁教你说的?”
“谁教我说的?”高轩辰奇道,“有人也和你说过一样的话吗?是我爹吗?”
白金飞呼吸急促,含糊地应了一声。
片刻后,他又一如往常地柔声道:“好,我知道了,我会尽早收手的。”
高轩辰用力点了点头,转身回去了。
他走以后,白金飞敛了笑容,垂眼看着桌上的剑。他伸出手,想要去抓那把剑,手在半空之中犹豫了一会儿,最终还是把剑抓了起来。
“白苟且。”他轻声念这个白青杨给他起得外号。
片刻后,他把剑拔了出来,望着剑锋的寒芒,他面无表情地轻声道:“我从尸山血海里爬出来,可不是为了苟且地活着。”
纪清泽还在慢吞吞地收拾东西,忽听门外响起脚步声,他立刻紧张地停下动作。等到高轩辰推门进来,他就盯着高轩辰看。
可是高轩辰却什么都不说。他虽然去找了白金飞,可自己心里多少是有口气的,因此背过纪清泽继续叠自己的衣服。
须臾,高轩辰感觉背后有人靠近。下一刻,纪清泽用力地从背后抱住了他。
高轩辰以为纪清泽要问他方才出去做了什么,可纪清泽什么都没有问,只是死死地抱着他不肯松手。
高轩辰从这个拥抱里感觉到了纪清泽的害怕,于是那点小小的气性很快烟消云散,身体渐渐放松下来。他轻轻拍了拍纪清泽的手:“只要你不离开我,我不会再离开你的。”
纪清泽拼命点头,下巴磕在高轩辰的肩上。于是他索性把整张脸都埋进了高轩辰的肩膀里。他低声道:“少啦,你去万艾谷治好了病,我们就离开,好吗?”
高轩辰愣住。他们之间的矛盾,纪清泽的选择是逃避。逃避也是一种退让的方式。像纪清泽这样的人,他永远不可能和魔教为伍,他所能做的最大的让步其实就是逃避。
高轩辰点头:“好。我不是已经答应过你了吗?”
纪清泽终于松手。先前高轩辰答应他的时候,以为自己命不久矣,因此他怕高轩辰治好了病,又心生反悔之意。如今吃下这颗定心丸,他才如释重负。
高轩辰道:“其实这教主,我当不当,本来也没什么差别。教中的事务一直都不是我管的。我这性子你也知道,什么东西到了我手里都能被我弄得乌烟瘴气,我哪里管得了一个门派?等我把身体全养好了,我回去一趟,把事情都了结了,我就跟你一起,想去哪里去哪里,想做什么做什么。不过他们毕竟是我的亲人,我隔三差五回去看看他们,其余的事情我都不搀和。”
纪清泽点头:“好!”
两人把话说开了,亦将往后的计划定下,于是心结自然解开。
高轩辰捧住纪清泽的脸“啵”了一个。纪清泽开心地笑起来,回了他一吻。
两人麻溜地收拾好了东西,就和杜仪一起,动身出发了。
第七十章
马车里。
高轩辰惬意地躺在纪清泽的腿上打盹; 纪清泽靠在窗边; 车帘半拉着; 他望着车窗外出神。
马车行了一阵,纪清泽轻轻拍了拍高轩辰的头。高轩辰迷迷糊糊地挪了个位置,从鼻腔里发出了懒洋洋的声音; 不肯睁眼。
纪清泽弯下腰,往他脸上吹气。
他吹了几下,高轩辰仿佛又睡熟了; 全无反应。他正蹙眉思索该怎么办。突然; 高轩辰猛地睁开了眼睛,勾住他的脖子往下一扯; 蛮横地吻了上去!
纪清泽猝不及防被他撬开齿关,温热的呼吸喷吐到他脸上; 他的心脏砰砰乱跳起来,头脑一片空白; 下意识地回应,却显得笨拙木讷。
过了一会儿,他感觉到高轩辰的手开始不老实地往他衣服里伸。敏感的肌肤被指尖划过; 他一个激灵; 突然又清醒了,连忙捉住了高轩辰的手:“别闹。”
高轩辰不满地撅嘴,收回手枕在脖子下面,口气耍赖也似的撒娇:“明明是你先闹我的!贼喊捉贼,你羞不羞!”
纪清泽无奈道:“我是想告诉你; 我们好像被人盯上了。”
“是吗?”高轩辰顿时敛了闹他的心思,一骨碌爬起来,探出头去往车窗外看。
只见他们后方果然有几个江湖人不远不近地跟着。
纪清泽道:“他们跟了有一阵了。”
来者多半不善。高轩辰想了想,从车厢里钻出去,叫住了骑马走在前面的杜仪,与他如此这般耳语了几句。
杜仪便派了一人过去试探。高轩辰和纪清泽亦从车厢里出来,加快行路的速度。
他们无意与人冲突,只想尽快离开。可后面的那些人,见他们走得快就跟得快,见他们放慢速度也跟着慢下来,不上来纠缠,却又死咬着不放。
如此僵持了一阵,白金飞留下的教徒杨轩道:“教主,不如尽快动手,先发制人,杀了他们。”
坐在高轩辰身旁的纪清泽猛回过头来,不可思议地瞪大了眼睛:“尚未弄清他们的目的,如何能随便杀人!”
杨轩冷冷道:“纪公子,我们是天宁教的人,和你不一样。”
纪清泽亦着了恼,态度分毫不让,手亦按到剑柄上,大有如果他轻举妄动就要出手阻拦的意思:“天宁教的人就可不问青红皂白,随意杀人?”
杨轩道:“他们现在不动手,是因尚未做好准备。待他们做好布置,我们很可能会陷入四面楚歌的险境。”很显然,他一直跟随白金飞在外行走,并非第一次遇上这样的情况。
纪清泽一口气哽在胸口。
从前他未曾与魔教中人打交道的时候,他对魔教的印象便是一群心狠手辣的恶徒。后来他认得了高轩辰,对魔教的印象便有所改观,甚至怀疑自己以前的听闻是否都是误解。连他认识白金飞,伊始对白金飞的印象也是很好的,白金飞温柔友善,丝毫不像所谓的“魔教妖人”。可一旦说上了江湖之事,纪清泽才发现,魔教的人毕竟就是魔教的人,那些描述并不全是传闻。
他对天宁教的印象起起落落,若不牵扯到高轩辰,如今他的看法与初时相比,还是有些变化,那便是他不会再妖魔化天宁教的人。杨轩与白金飞的思维和做法,他决不能认可,却多少有些理解。魔教与正道相争百年,已陷入了你死我活的恶性循环之中。或许杨轩和白金飞从前所遇到过的人,皆是如他们所说的那样,倘若他们不先发制人,反而会被人逼入窘境。可在纪清泽的心里,这也不是主动杀人的理由。
于是纪清泽抓着剑站起来:“那我去问个明白!”
然而他还没从马车上跳下去,就被高轩辰按住了。高轩辰不像杨轩那般激进,却也不如纪清泽这般单纯。他选了一个折中的法子,道:“你别去。杨轩,让众人做好应战的准备,再派两个人去,试试拦下他们。”
教主发了话,杨轩只得照他说得做。
他们又派两人过去,然而后方跟的那几人,不与他们的人接触,分散开来继续跟随。高轩辰和杜仪带的人本就不多,十来个教徒,此地道路宽阔,便他们将人全派出去,又如何能将人全部拦下?
不多时,高轩辰发现跟在他们身后的人渐渐变多了,不知从哪里赶来的人亦加入了后方的队伍之中。
见形势变幻,高轩辰心愈发沉了,道:“恐怕真让杨轩说中了。”
跟踪他们的那几人,先前不敢轻举妄动,是因为人手不够。他们一路跟,一路给同伴传递消息,引来更多的同伴,届时便可将他们一网打尽。
果然,后方人马的队形开始变化,两翼的人加速跟上,逐渐显露出包抄他们的意图。
纪清泽出身南龙纪家,年纪轻轻在江湖上行走,从未遇上过像这样好端端走在路上有人一句话不说就要冲上来搏杀的。此时他心里一片茫然,手上抓着自己的剑,却无半点斗志,不知究竟该怎么办。
高轩辰看了看纪清泽,蹙眉略一思索,拉着他飞身跳到马上,挥剑斩断了套马车的绳索,道:“走!甩开他们!”
他一声令下,众人立刻策马狂奔!
然而他们这一跑,后方的数人立刻提速追了上来!
白金飞离开之前,早已想过会有这样的情形,因此已有布置。那杨轩带队,天宁教众人骑着马变幻队形,成半弧形挡在高轩辰纪清泽等人身后,长弓搭箭。只听杨轩一声“着!”,众人同时放箭,十数支快箭朝着身后的追击者飞去!
只听身后惨叫,几人应声落马。
然而四面八方源源不断有人加入,那些人队伍散开,在平原上形成一面扇形,继续追击。
天宁教众人训练有素,不慌不忙张弓搭箭,第二轮弓箭再次离弦,朝后射去!
纪清泽道:“前面也来人了。”
高轩辰“嗯”了一声,早有所料。那些人跟了他们一路,要做的就是这个布置。这些人不算什么高手,然而人多势众,看来一场苦战是在所难免了。
高轩辰驰到杜仪身旁,道:“杜叔叔,你自己小心。”
杜仪道:“这话该我对你说。你内力尽失……”
他话还没说完,就被高轩辰打断了:“那也比你厉害多了。”
杜仪:“……”
杜仪是个药毒师,武功自然算不得上乘。然而他身为万艾谷的谷主,能耐绝不容小觑,此时袖里早已拢了独门暗器。谁要是落到他的手上,必定恨不能落上一刀痛快的。他也是见过世面的人了,此时并不慌乱,只担心高轩辰。见高轩辰还有兴致跟他打嘴仗,心情不由得松快了许多:“好好好,我们家小教主最厉害。”
又道:“别逞强。你要是少两根头发,白金飞可不得把我剃秃了。”
高轩辰道:“那我现在就自己拔两根下来。”
杜仪顿时哭笑不得:“真是个坏小子。”
高轩辰跟他你来我往地拌了两句嘴,又偏头看了眼纪清泽。按说纪清泽如今的武功已在他之上,轮不到他来操心别人。然而这是纪清泽第一次被迫与魔教并肩作战,心里必然有层层顾虑。武学一道,手中刀剑随心而动,除非实力悬殊至极,若不然极有可能因一念之差便命悬一线。
纪清泽给了高轩辰一个眼神。
他与魔教之人不同,他自幼习武,从他拿起兵刃那一刻开始,武师们便教导他为了道义而持剑,为了守护而习武。不为杀人,更不为恃武欺人。因此除了切磋之外,若没有动手的理由,他就不会让自己手中兵刃见血。
然而高轩辰这个人,在他心里是软肋,在外就成了坚定。他不会让别人伤害高轩辰,这就是他拔剑的理由。
他们两人默契深厚,此时一个眼神的交换,高轩辰的忧心便消弭了。
很快,前方人马也出现了。为首的是个中年男子,远远望去,手中不见兵刃,看来是个练拳脚功夫的。他身后跟着十数人,捉刀提剑,气势汹汹。
高轩辰冲在最前,待到驰近了,他才看清,那中年男子的上臂和手背之上包裹着一层铁皮,原来是个练铁拳的。
前有拦路虎,后有追兵。高轩辰率先勒马停下,他身后众人亦随之急停。
高轩辰冷笑道:“我道是谁,这不是陆宗主吗?”
这拦路的中年男子,正是原本十三宗的宗主陆马。这一路追踪他们的,也是十三宗的弟子。难怪人多势众,消息又如此灵通。
这陆马是个激进之人,自他坐上宗主之位,便在江湖上带着十三宗的下九流们不断生事。闹了几年,还真叫他闯出一片天地来。沈家一夜事发后,牛大头死于高轩辰之手,陆马辞去十三宗宗主之位,随即立刻在江湖上销声匿迹,原来是跑到此处来了。
这陆马年轻的时候曾是个在馆子里做面点的厨子,靠着揉面和面启蒙了拳掌的功夫。据说当初牛大头在码头上做活,一下船就去他的馆子里吃他做的面点。一来二去,两人拜上了把子,成了结拜兄弟。于是陆马当上宗主之后,便立刻提拔牛大头当上了漕运帮的老大。两人关系之铁,江湖上无人不知。这陆马今日在此拦路,显然是为牛大头报仇来了。
仇人相见,分外眼红。
陆马也不多话,大喝一声,率先攻上,提着一双铁拳便朝高轩辰砸了过来:“纳命来!!”
第七十一章
高轩辰一踏马镫; 身体凌空跃起; 向后掠去。
陆马扑了个空; 却没有收招,双手向下一压,铁拳狠狠朝着马头砸了过去!
只听马儿一声撕心裂肺的惨叫; 前膝跪地,脑浆迸裂!
这跑江湖的都养成了规矩,只要不是背地里偷袭; 既然已经打上照面了; 哪怕明知一场恶战不可避免,往往也先要你来我往地打上一阵嘴仗; 非要给自己找到一个冠冕堂皇的动手的理由,才轮到用拳脚说话。而这陆马和高轩辰; 一个是江湖下九流,一个是魔教妖人; 自然不守这个规矩。那陆马十分痛快,一句废话也没有,来势汹汹; 只顷刻就将一匹壮马毙于拳下!
天宁教众人护住心切; 立刻朝他扑了过去!
然而那十三宗的一干人等也不是吃素的,陆马一动,众人立即跟上,仗着他们人多势众,生生将天宁教的队伍切割开来。
高轩辰失了马; 倒也不慌不忙,握了青雪剑在手中,脚下几个踏步,主动朝着陆马攻了上去!
长剑疾刺,陆马提臂撞上剑锋,“砰”地一声巨响,剑锋与铁臂摩擦,花火四溅!陆马有恃无恐,冲上前来,一拳捣向高轩辰的心口!
高轩辰退步,抽剑反撩。这陆马手无兵刃,两臂上裹得铁皮就是他的武器,虽凶悍,攻击范围却短,从他两臂之间突破,刺他要害,便可制敌。
然而陆马挥出一套乱拳,不断逼近,攻势又急又凶,竟将高轩辰手中长剑格挡在外。他并非全无破绽,而是倘若高轩辰内力深厚,自可强行攻破,奈何他内力全无,小破绽抓不住,陆马又无大的破绽,他一时间找不到下手之处,只得且战且退。
陆马的招式霸道至极,旁人全都不顾,只盯住高轩辰,短短几招,高轩辰竟已退出两丈开外。他身边的人全被十三宗弟子隔开,陷入混战,唯有他和陆马,竟从人群中脱离,无法指望旁人援手。
在江湖上有句话,说是“十三宗内无高手”。倘若把十三宗看做一个门派,无疑这是江湖上人最多的门派。然而其他高门大派中,或是千中选一挑出的根骨奇佳的好苗子,又或是自幼习武受训的世家弟子,人数虽少,却胜在精。而这十三宗完全没有门槛,许多人甚至从未学过功夫,有人抓起刀枪棍棒随便挥舞几下就算是会了武功,有的人则在日常里一点一滴摸索出些心得来,无师自通。就连宗主陆马,也是如此。
陆马再度逼近,见高轩辰出剑,他将双臂交错与胸前,猛地向前推进,仿佛一面坚硬的盾牌,去撞高轩辰。高轩辰出腿扫他下盘,他的两腿如灌铅一般,和高轩辰几个弹踢交锋之后依旧站得极稳,简直无懈可击。
高轩辰不由心中一凛,这才意识到自己碰到了一个怎样难缠的对手。
在此之前,高轩辰不知陆马的深浅,恐怕江湖上也没有几个人知道。并非陆马深藏不露,而是一则他作为宗主,出手的机会本就不多,二则他的打法,在武林人士看来,可以称作“不入流”。
这武林正道之间,虽少有明面上的争斗,却会有些切磋交流的机会。在切磋之中,陆马总是输多赢少。因切磋一事,意不在夺人性命,出手需得克制。有人为在切磋比武中获胜,往往会练出一些花拳绣腿的招式来,令对手眼花缭乱,毕竟切磋比武点到即止,但凡手中的兵刃指到了对方的要害,就已经获胜,可往往真要搏命的时候,那点到要害的兵刃也很难再进一寸了,并无实用。
而陆马的武学修为简直是彻彻底底的实而不华,一拳一腿,皆是自己摸索出来,看似毫无套路,却又有南拳北腿的精华所在,剥去了那些华丽的招式,只留下最狠厉的内涵。初一交手,很容易让人怀疑他是否曾向几大拳法门派偷师。可再过几招,又觉得不同。
这拳法一路,有南派和北派之分。南派步伐稳,拳势激烈,素有“拳打卧牛之地”的美称。而北派拳术长于腿法,架势大,节奏快,窜奔跳跃。而这陆马的拳法,竟然界于南拳与北拳之间,当高轩辰以为他是北派的路数,想以克制北派的打法克制他的时候,他又突然变了南派的拳法。
他的一招一式,不是最漂亮的,也不是最凶狠的。有时他只消冒一些风险,或能制敌于死地,然而他却对此视而不见,依旧按照自己的节奏出招,宁愿去讨那一点点的小便宜。他所选的每一招每一式,都必然是最有用的。
陆马不是高轩辰见过最厉害的人,却是高轩辰遇到过的最特殊的对手,即使同时在实战之中摸索出来叶无欲,亦受过专门的指点,学过成套的刀法。而这个陆马,毫无章法可言,却又仿佛攫取南北两派之长。这让高轩辰不由得想起两句话来,一句是“高手在民间”,另一句是“无招胜有招”。总之无论如何,就冲着陆马这几拳几腿,显出了“十三宗内无高手”的说法是多么狭隘且充满偏见。
忽然之间,那陆马挥来的一拳,仿佛在高轩辰面前捣破了一层窗户纸。就在这顷刻,他的眼睛、耳朵、乃至心灵仿佛被人擦拭,再看陆马的招式,感受和先前竟截然不同了!
“没有无坚不摧的刀,没有稳固不破的阵。武学之精妙只在两字,即为‘变化’……”
“唯有掌握变化者,方可不败……”
“天下没有不变应万变,唯有万变破不变。”
“调遣兵刃者是你,不是你的对手。”
他突然想起他识破谢黎手臂有伤的那天晚上,他们亦是切磋了几招。一开始他被谢黎完全地压制,因为那时的他犯了初学武者很容易犯的一个狂妄自大的错误——自以为是地揣摩了对手的套路,又自以为是地预想了破解之法,反而将自己拘泥于套路之中,给了对手可趁之机。后来他便汲取了教训,不再妄自揣测对手,而是通过更强大的能力来调遣对手,就像当日谢黎调遣他那样。
可现如今,在和陆马交手之后,他对于谢黎当初说过的话,又有了一个新的认识——人对于一件事物,总有几个不同层次的认识:不理解、理解、更深层次的理解、另一个层面的理解。
骤然之间,高轩辰手中的青雪剑陡然之间提速,密集如雨般狂刺向陆马!
陆马不明所以,然而他亦是个灵活的人,立刻站住脚跟,转攻为守,打出一套赫赫生风的拳法,将那青雪剑的锋芒完全隔绝在外。
乱剑之后,高轩辰的剑又突然减速,剑锋也变钝了一般,不慌不忙地撩、砍。他既放慢,陆马自然而然也变得更稳,两臂交叉推出,去挡他的剑锋。然而就在剑锋即将与铁臂相撞的瞬间,那青雪剑竟变了个角度,生生从空隙之间穿过,刺向陆马的身躯!
陆马大惊!他根本说不清楚刚才究竟发生了什么,他是眼睁睁地看着剑刃变向的,速度分明没有很快,可他竟然就是来不及阻止!是一点角度的变化、是速度忽快忽慢的变化,是说不清的变化……看似寻常的变化却像是被施加了符咒,让他根本无法抵挡。
危急关头,陆马慌乱挥拳,生生扭转了身形!
刺啦一声,剑刃划开陆马的胸襟,在他的肩膀到胸口处留下了一道长长的、不深不浅的血口子。
这一路打下来,始终是高轩辰在退,已退到两丈开外。头一次陆马匆匆后退,连退三步,拉开距离,才有空隙低头看了眼自己身上的伤口。
没有伤到要害,就只能算皮肉伤,已是不幸中的万幸了。陆马抬头,望向高轩辰。方才那一剑,高轩辰变得实在是妙,倘若陆马的动作再慢上几分,锋利的青雪剑恐怕就会割开他的肚皮。然而这么好的机会错过了,高轩辰的脸上竟然不见懊恼,眼中闪着兴奋的光芒,嘴角甚至还带了几分笑意。
高轩辰几乎都快要忘了,这是一场你死我亡的搏命。对他而言,在武学造诣上有了收获,哪怕只是一些极小的收获,就已值得他兴奋了。
然而他这笑,到了陆马眼里,却刺眼至极。
须知这陆马因出身低微,年轻时就见惯了人情冷暖、受尽了嘲讽鄙夷,虽然后来当上一呼百应的宗主,却始终敏感好强。他用尽全力的厮杀,却成了给高轩辰喂招,他如何能咽得下这口气?杀意在他心底疯狂地滋长,恨不能立刻一拳捣碎高轩辰那张年轻的、讨嫌的、没有饱经风霜摧残的脸!
陆马大喝一声,提气冲上前来,脚下几个迅猛掠步,一拳护在脸前,挡住自己的要害,同时一拳狠狠朝着高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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