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枕山河-第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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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案
尔冬一生求而不得,临死前才如愿。
尔冬是师父唯一的弟子,却并不讨他欢心。
后来,他才知道,自己不过一个万人厌弃的妖魔,而师父则是镇守妖魔的一柄利刃。
*温柔淡漠攻X天真懵懂受
1
峡州以南,梅川以东,有个叫茂村的村子,人口不足百户。因设了个集市,西边的山货在此中转,人烟逐渐稠密,形成了个不大不小的县镇。
茂村算不上繁华,但方圆百里多山少地,远不及斜溪城镇连绵,山民置换货物总归要到茂村去。
附近的孩童看来,茂村是数一数二的热闹地方。
尔冬也曾想过去茂村,他从一位老樵夫的口中得知茂村的存在,知道那里商铺延绵百米,山货海货应有尽有,若是运气好,兴许还能碰上番货。
可尔冬去不了,单是和樵夫说了话,他都被师父罚跪了一晚,跪在前院冰冷的石阶上。
受了寒的膝盖疼了几天,疼得他龇牙咧嘴,再也不敢说自己想去茂村。
师父对他并不严苛,甚至称得上随意,就算尔冬撅着屁股在地里刨蚯蚓,师父都不会管他,唯独他显露出任何要下山的念头,定要挨一顿惩罚。
茂村被群山环绕,十里之外,有座无名山。
山和其它的山没什么区别,又位处山阴,入冬后寒冷潮湿,连野草都要死一大片。
山上有座普通的竹院,和山下平凡人家的小院相似,一间主屋,两间厢房,前后各一院子。
山间积雨汇成一条溪水,蜿蜒而下,正好经过后院。
后院未经修葺,看起来不免寒碜,院中央的桃花树枝多叶少,零星几瓣桃花,瘦得可怜。
树下躺着一个少年,他的身型与这株瘦桃相似,单薄得可怜,面色苍白,唇色也淡得像是被雨水泡了几天的桃瓣。
与山下强壮黝黑的农家少年相比,他实在看着年幼,至多十五六岁。纤细的脖颈上带着个硕大的银项圈,虽然没系着个长命锁,却也让他看着显小。
尔冬给桃树松土,累出一身大汗,就躺在树下睡了一觉。
桃花的枯叶打了转落下,恰好落在他的鼻尖,痒得他打了个喷嚏,瞬间从美梦中惊醒。
梦中那棵枝繁叶茂的桃花化作泡影,印入他眼帘的仍旧是这株瘦小的桃树。这么瘦弱的桃树别说结果子了,能活过几个冬天都不可思议。
尔冬叹了口气,拾起那片枯叶,蒙住左眼。
灰蒙的天,干枯的叶。
这样的景象他都不知道看了多少年,从记事起就待在院子里,没有下过山,也很少见到生人。
如果不是偶然碰见讨水的樵夫,听闻了那货物遍地喧闹繁华的茂村,他不会有想出去看看的念头。
可惜,师父是不让的。
尔冬又叹了口气,抬头看了眼桃树。
这棵不会说话的树算得上他半个玩伴,尔冬问过师父无数遍怎么养它的法子。师父轻描淡写地说了句“枯荣有命”。
尔冬等这棵桃树长了一年,次年它还是只开了几朵零散的桃花,花苞又瘦又小,还没完全绽放,就被凛冽的风吹走了。
尔冬又去烦师父,师父被他吵得闹心,只好说了几个法子。他将那几个法子视若珍宝,每天精心照料。
可来年初春,桃树还是那棵桃树。
尔冬想来想去也不知哪儿出了差错,他又绝不相信是师父的法子不奏效,只好归结到是这棵树自己不争气。
在他心里,师父是天,是地,比天地更重要。
师父的话绝对是对的,至于不让他下山……也是对的。
山下有什么好的,不就多几个人,多几座房子,人多了,吵吵闹闹的,地方大了,走起来多累……可是,他心里面,还是有那么一点点,想去瞧上一瞧的欲望,哪怕远远地望上一眼。
“尔冬。”
穿青色长衫的男人站在屋檐下叫他。
尔冬应了一声,飞快地拍了拍身上的尘土,像只奶狗似的跑了过去。
男人没有在意他脏得花猫似的脸,漠然地转身,从后院走到前院。尔冬跟着他,师父的步伐比他的大,他要快些走才能跟上,“师父,要做些什么?”
男人没有应他。
“要酿酒吗?去年的酒好香,今年还做吗?”
尔冬絮絮叨叨说了不停,男人被他念叨烦了,瞥了他一眼,尔冬才用双手捂着嘴,示意自己再不说话。
可没闭着嘴走几步路,尔冬看到庭院摆着的药苗,又噼里啪啦说道:“怎又要种草啊?又不能吃。”
男人斥责说,“管好自己的嘴。”
尔冬已经练就了一身见师父脸色行事的本事,明白他并没有生气,笑嘻嘻地说:“实话实说,还不如种些能长果子的树。”
男人不再理会他的插科打诨,说道:“自己掌控间隙,紧了不好存活。”
“知道,都不知弄了多少回了。我种的草,才死过几株?”
“药,”师父挑眉看他。
“长得都差不多,”尔冬说完,连忙改口:“知道知道!放心,包在我身上。”
师父嘱咐了几句,抛下他便回屋了。
尔冬见一地药苗,挠了挠头,俯身去收拾。
其实,他还想多跟师父说了几句话,但师父并不搭理他,兴许是嫌他的话太多了,也可能是师父性子冷清,不喜欢和人谈话。
可他只能和师父说话,这院子里,能回他的话就只有师父一人。
哪怕他说个十句八句,只能换回来一句答复,尔冬都已经心满意足了,这总比跟野兔和桃树自言自语舒服。
尔冬给前院的药圃松了土,放下铲具时,他已出了身大汗,累得坐在地上喘气。他身体底子不好,不然不会看着只像个十五六岁的少年。
但平日里胃口不减,也从不喝药,若不是面色苍白,实在看不出是个羸弱的人。
尔冬歇了会又继续干活,不出一会儿,那一方药圃长满了新芽。
然而这些药苗可不好伺候,后面一俩月浇水松土样样少不了。
毕竟是师父派遣他的任务,尔冬一向干得出色。这般年纪的少年,鲜少有人能像他一样费心在一件无趣的苦差上。
弄好那一方药圃,尔冬兴高采烈地去屋里找他师父。
师父是不会给他任何奖励的,甚至连句夸奖的话都没有。他早知道结果,但每次还是忍不住过去,又意料之中失望而归。
师父在屋里看书,那间屋子几乎成了师父的书房。
书架占满了两大面墙,书又占满了书架上每个空位。师父倒是没有禁止他翻书,只是那密密麻麻的字看得他脑壳疼,才看一会,放下书,眼前都是蜂蜜在打转。
书里的插图还算有趣,一个小人身上插满了针。他一面看着都疼,一面又津津有味地循着那针眼的位置找穴位。
只不过尔冬终究不是读书的料,他也不知道师父怎能一看就是一两个时辰。
对他而言,看书还不如去后院的小溪里捞虾米,虽然溪里的虾米已经被他捞光了。
“师父!”
男人放下书,似乎不耐尔冬叫魂似的声音,面如寒冰。
“弄完了,这次比上次快多了吧。”
师父又拿起他的书,连个眼神都懒得给予。
尔冬早就习惯了男人的冷漠,他自顾自地搬了个板凳坐下,目不转睛地盯着男人看。无论看了多久,他还是觉得师父长得好。
其实自打他有了记忆起,尔冬没见过几个人,可他对人世的了解虽然不多但也不少,有时他自己也惊奇那些认知是怎么来的。
思来想去得不到答案,只能归结为是上辈子留下的。
男人被他炽热的目光闹得心头烦乱,问:“要什么?”
尔冬听了后,顿时眉开眼笑。这法子是他刚发现的,但很是见效。
师父不愿给些赏赐,他便蹲在师父面前,可怜兮兮地看着男人。
那双幼犬似的眼睛太具有欺骗性。男人被他盯着烦了,终于问他要什么奖赏。
“上次那家的豆糕,用荷叶包的那家,”尔冬笑得见牙不见眼,说话跟倒豆子似的一串接一串,“用油纸包的那家太难吃了,也不怕被人……”
“住嘴,”师父捏了捏眉心,朝尔冬挥挥手,示意他赶紧出去。
尔冬达到目标,一溜烟出了屋。
男人再次抬头时,已见不着少年的影子。尔冬从未下过山,但师父不同。枕寒山偶尔会去茂村置办货物,一天来回。
尔冬心心念念的豆糕,终于在暮时,霞光四散之际,到了手中。他捧着点心,鼻尖萦绕着绿豆的香甜,夹杂着荷叶的芳香。
掀开荷叶,浅绿色的糕点制成五瓣花的模样,整整齐齐地码着,每一块都是完整的。
豆糕经不起颠簸,师父定是留了心,将糕点放在置办的货物上面,易碎的豆糕才能保持原样。
尔冬食指大动,却不着急地塞一块进嘴里。他兴冲冲地跑到男人面前,举着糕点,“今天的豆糕特别香。”
枕寒山循声抬起头。
少年夺门而入,身姿甫定,苍白的面色浮着一层浅薄的红晕。
“自己吃去。”
尔冬笑道:“吃一块嘛,我可做不出这么香甜的点心。”
枕寒山被他闹得不自在,任由着尔冬捻起一小块点心递过来。尔冬认真地选了一块花型最标致的豆糕,小心翼翼地放到男人的嘴边。
渣滓被他的掌心托住,没有半点落在男人青色的长衫上。
眼见师父并没有嫌弃自己的行为,尔冬笑着塞了几块点心到自己嘴里,脸腮的一侧顿时鼓起一个小包。
一小包豆糕让尔冬做了个香甜的梦,夜里的山风似乎都是绿豆和荷叶的香味。
但尔冬没敢告诉男人,他最想要的不是香甜的糕点,而是下山去瞧一瞧外面的世界。
尔冬不知道为什么师父不让他下山,他满腹疑惑,又不敢去问师父,因为一旦涉及此类问题,师父的脸变得和冬季枯叶一样覆了层薄冰。
他只好对着桃花树自言自语,说着说着竟不免幻想山下的景象。
尔冬未料到,他这个看似无法完成的愿望实现得这般迅速。
枕寒山静坐在椅子上,一言不发。
尔冬低垂着头,心中忐忑,究竟是什么时候不小心犯了错事。他每每犯错,师父定是这种模样,面无表情,冰淬过的眼神落在自己身上。
难道是前天,他挖蚯蚓的时候,一不顺手拔了几根药苗,被师父发觉了?可他明明埋回去了,还特地踩了踩土,可结实了,一点动过的痕迹都没有。
又难道是因为昨日他偷砍了根竹子?可烤过的竹子已经埋在后院的土里,难不成还能生根发芽被人发现?
尔冬心虚地抬起头瞄了师父两眼。
“年关将至,你同我去趟茂村。”
尔冬愣了愣,说:“要下山啊?下了雪,山路滑,行路肯定不方便。”他说到一半,兀然愣住,半晌才开口道:“我也去?”
“是,”男人脸色如常。
尔冬浑身僵滞,“不是、不让我下山吗?”
枕寒山竟露出浅淡的微笑,“不想去?”
尔冬当即否认,可师父的态度又让他摸不着头脑。
一直以来,师父与他共同守着山腰的小院。月初或月旬,师父会下山置购些日常所需,但他仍旧只能守着院子。
“既然想去,你先把从书架上偷拿走的东西还回来,”枕寒山冰冷地说。
尔冬被他的视线盯着无法呼吸,垂头道:“师父,您不是知道,我不看书的。”
“四方志。”
尔冬听罢,苍白的脸色更是毫无血色。他确实藏了本书。
那是唯一一本不会让尔冬头疼的书,其中记载了四方地理风俗,千年冰封的北域、鲛人泣珠的南海以及万鸟之巢都广。
虽然有后人在书上旁注,多数只是先人的臆想,但尔冬还是情不自禁地去想千里之外的湖光山色。
“尔冬,你问过我,为何不许你接触山外之物,”枕寒山低声说:“疆域之大,西有都广,东有斜溪。但是,从这脚下,最多到茂村,就已经是你的全部。”
师父的声音太冷,尔冬不由发颤,抿着发白的嘴唇,过了许久才问理由。
“问命吧。”
枕寒山站起身,空留尔冬一人在屋内。
作者有话说:
2
雪停的那天,尔冬去了茂村。他好奇地打探茂村的一切。
鳞次栉比的屋舍,主道上行人如织,四处可见摊贩守着货物卖力吆喝。
“卖南海珍珠!”
尔冬探头探脑地去看匣子里闪着光泽的珠子,却被铺子的主人挡住视线,“走开走开,我这可是价值不菲的珍珠,买不起的别挡路。”
尔冬吓了一跳,连忙钻回枕寒山身后,只探出半个脑袋看铺子主人。
一个衣着光鲜的女人走来,那人连忙谄媚地向女人点头哈腰。
尔冬趁他不注意,做了个鬼脸,不等铺子主人转过头来,便连忙跑开。
不远处传来女子轻柔的声音,“斜溪花茶,今年初春的花茶。”
尔冬闻到好浓的花香,可现在是冬天,花早枯了,哪来这么甜腻的花香味?尔冬扯了扯师父的袖子,说:“好香啊。”
枕寒山走向那卖花茶的女子,女子浅笑道:“郎君看看,都是今年的花茶,各种都有。”
尔冬听到师父说,“问他要些什么?”
女子笑着面向尔冬,“小弟弟可想喝些什么?寒冬凛冽,茶汤最是暖身。”
尔冬左看右看,每一碗茶里都有一朵绽开的花,他觉得新奇,一时半会只顾着看。
卖茶女子耐心地等他做好选择。
尔冬喝了茶汤,冰冷的手也暖和起来了。兴许是受到卖茶女子的感染,他不再胆怯地缩在男人身后不敢见人,反而像只乱窜的小狗般钻来钻去。
茂村实在太热闹了,这么多人,这么多货物,让人眼花缭乱。
“尔冬,”枕寒山叫住徒儿,停在一家商铺前。
不多时,铺子里出来一个清瘦的中年男人。中年男人作了个揖,语气恭敬地说,“枕先生,请进。”
尔冬看完男人的胡子,又去看他身上漂亮的袍子,这袍子有水纹般的光泽。
中年男人终于发现后面跟着一条小尾巴,连忙问:“枕先生,这位是?”
“门生尔冬。”
中年男人笑着说,“小兄弟好。枕先生的弟子必定是青年才俊。”
“资质愚钝,成不了大器。”
“有枕先生在,点铁成金又有何难?”老板笑道,他话题一转,说:“枕先生,在斜溪置办的丹药,我试过了,远不及先生送来的那批。”
男人听商铺老板说到正事,便对尔冬说,“半个时辰后回来候着,摊铺上的东西,你都可以拿走,但别忘了把荷包里的东西交给铺子主人。”
尔冬手上顿时多了个荷包,不等他打开荷包看看,又听见师父厉声说,“不许乱走,若离开了这条街,你就别回去了。”
拿到荷包的喜悦被师父冷冰冰的话冲淡不少。
尔冬有些失落,为什么师父每次和别人说话时都面带浅笑,对着自己时却总是冷若冰霜?
难道真的是他太愚笨,不得人喜欢吗?
尔冬耷拉着头在商铺门口徘徊,不过一刻钟,他又被沿街的叫卖声吸引了注意。
不远处有个卖馄饨的铺子,尔冬看着沸水里翻滚的的馄饨,不由咽了咽口水。
馄饨的汤底是用猪骨熬的,鲜香无比,又淋了虾皮、小葱等佐料提鲜。
“来一碗,”尔冬对招揽客人的老板娘说。他没忘了师父的嘱咐,在荷包里取了一块亮晶晶的银子递给老板娘。
老板娘看着尔冬手里的银块,面色难堪,“小兄弟,可有铜钱?”
尔冬翻了翻荷包,没找到老板娘口中圆形方孔的铜钱。他索性把荷包里的东西都倒在桌面上,让老板娘自己拿。
老板娘吓白了脸,连忙帮他把银块装回荷包里,再把荷包重重地塞回尔冬怀里。
“小公子,财不外露,您吃了馄饨,赶紧回家吧。”
老板娘把丈夫煮好的馄饨端来,尔冬埋头吃了起来,不一会便连汤带水吃完了。他没见着,老板娘为了那一小块银子四处向别的摊铺主人筹钱。
他正要走,却被老板娘拦住,“小公子,东西要拿齐了。”
尔冬怀里被塞一个纸包,沉甸甸的,他一只手拿不动,得两只手捧着。
“我没要这东西,”尔冬说。
老板娘哭笑不得,“您拿着就是,去铺子上买东西,用纸包里的铜钱就行了。”
尔冬还没把铜钱花完,手上已堆满了买来的货物,单是茶罐,他就买了三个。尔冬发现,任何商铺都喜欢打着斜溪的名号,只要和斜溪沾了边,似乎就比别家的东西精贵。
尔冬含着糖,口齿不清地问:“斜溪是什么?”
不等卖糖人的商人回答,商人的儿子惊讶地说:“你连斜溪都不知道?往东走,靠海的地方就是斜溪,斜溪好大好大,卖的东西可多了,要多贵有多贵,那里的人比皇帝还有钱!”
尔冬听懵了,大海是什么?皇帝是什么?不过他倒是听懂了,斜溪很大,和茂村一样卖很多有趣的东西。
“比这里还大吗?”尔冬问。
少年满脸鄙夷,“茂村怎能和斜溪比?”
“那斜溪也有很多好吃的?”
“那当然!我爹给我买过斜溪的糖糕,好吃得舌头都咬掉!”
尔冬说,“可是茂村的糕点也很好吃。”
“哼,你这乡下人,说了你也不懂。”
见少年不再理会自己,尔冬只好去其它商铺闲逛。
铺子里摆满了尔冬闻所未闻的奇珍异宝,如果不是没有手可以拿东西了,他定把这些都买回去。
尔冬忽然瞄见一个笼子里装着一只奇怪的鸟,这鸟通体发红,最令人惊异的是它只有一只脚。
鸟的主人凑近来说,低声说:“这鸟可不了得,它叫毕方,我从千里之外的都广抓回来的,你要是想要,二两银子卖给你。”
尔冬只好奇它是怎么用一只脚站这么稳的,并不想买下它。
鸟的主人见尔冬目不转睛地盯着鸟,心想肯定有戏,继续说:“这鸟很神奇的,它能喷火。”
尔冬闻言,睁大了眼,“那买了它,不是不用生火了?”
“若是这鸟能吐火,你这竹笼子还关得住它?”
身后响起清亮的男声,尔冬转过头去,眼睛差点被闪得渗出泪来。
少年一身华服,袖口用金线绣了云纹,他手指上、手腕上戴满了镶着宝石的首饰,在阳光下闪闪发亮,比太阳还刺眼。
少年哼了一声,“这染色的丑鸟也配叫毕方?”
“哪来的臭小子?”鸟的主人见有人来找茬,语气不耐。
“臭?本少爷身上的熏香是云香阁的,百两黄金一块,你敢说臭?”少年趾高气昂地说,面对这撸起袖子似乎要揍人的男人,他一脸不屑。
男人还没冲上来,少年身后多了几个家丁,个个人高马大,把他吓得面如土色,灰溜溜地带着鸟儿跑了。
“喂!”
听少年说那鸟是染色的。尔冬知道布料可以染色,器具可以染色,却不知鸟儿也可以染色。
两块银子买只染色的鸟,好像不错!
“那边那个,说你呢。”
尔冬才发现少年竟是和他说话。
“本少爷帮了你,你也不和我道谢?”
尔冬挠了挠头,说:“师父没教过我。”
少年气得跳脚,“你这傻子,我就不该帮你,让你被骗去!”
说罢,他头一撇,转身就走,走了几步,又回头看了尔冬一眼,见尔冬仍是一副茫然的样子,气鼓鼓地哼了一声。
少年离开后,尔冬又逛了会儿。
茂村真是太大了!卖的东西让他看都看不过来,尔冬真不知道还会有怎样的地方比茂村更热闹。
他回去找师父的路上,又远远瞧见方才的华服少年。
少年脸色阴沉,“什么破地方?尽卖些破铜烂铁!一块金子都花不出去!还不如去斜溪。”
这已经不知道是第几次,尔冬从别人口中听到“斜溪”二字。
斜溪究竟是什么地方?
尔冬心不在焉地走路。一个茶罐不甚掉落在地,“砰”的一声,他浑身一震,缓过神来。
糟糕!要迟了!
尔冬捞起茶罐一路狂奔。
师父已经站在铺子门口候着了。
尔冬气喘吁吁地赶过去。
“我们该走了,”师父说。
尔冬恋恋不舍地回头看了眼长街,跟在师父身后回去。
天空降下柳絮似的飘雪,片片轻盈的雪花落下,两人的发梢上落满了细雪。
买来的货物都塞进了包袱里,尔冬忽然想起了些事,赶忙停下脚步,解下包袱。
他从里面摸出个毛茸茸的护脖。
卖护脖的人说,这是狐狸毛做的。尔冬摸了摸护脖,料子很软,贴着肉也不会不舒服。
“师父,给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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