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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子家养臣-第2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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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叶知昀则在调查尚书左丞的纰漏,可给他的时间太短了,在最猝不及防的时候这件事捅到了皇帝面前。
  周越死了。
  头天没有上朝,府里也没人告假,派人去问才发现失踪了,皇上特地派了心腹张孟带金吾卫满城搜查,才找到这位朝廷命官残破不全的尸体,脑袋给系在石头上沉进阴沟里。
  满朝骇人听闻。
  天子当群臣面掀翻了御案,为了查找真凶一连杀了二十个与周越有牵连的人,才找到线索,祸起北衙。
  最后一个见到周越的人是北衙禁卫。
  叶知昀明白世子一定对尚书左丞的事有所防备,可他一边为雁门筹备军务,一边将燕王府捯饬的铜墙铁壁,可这把火从北衙烧过来了——
  越烧越大,一个禁卫哪里有胆子杀尚书左丞,一级级审下去,从伍长、百夫长、校尉以及都统牵扯到的范围是越来越广,最后扯到李琛的副手将领。
  越是这种紧要关头越是要沉得住气,李琛没有面圣没有辩解,等皇上消了火气再慢慢查案。
  可有人偏偏要加一把火,潘家老三太常少卿听说了消息进宫跟皇上求情。
  不说还好,一说晋原帝那是满心猜忌都起来了,恨不得直接拔剑斩了李琛的脑袋。
  他这位皇位是弑父杀兄得来的,名不正言不顺,看得比什么都重,对燕王一系心存忌惮,不到万不得已不愿重用,要不是潘家逼上门来,他定会继续打压燕王。
  潘家来求情,他的第一反应就是燕王联合了潘家一起来造反,所以才一步步拔除了自己的心腹。
  同时民间流言四起,上回的事情李琛还没有撇清,被强行压下来了,这次又有人暗地里散布是李琛杀了周越的传言,周越又是个忧国忧民的贤臣,颇得人心爱戴,两件事一起爆发而起,民情汹涌,讨伐声一波接一波。
  叶知昀得到司灵传信时,皇帝已经召见李琛去御书房了,他按捺住焦急,他们想让潘家不战自溃,潘志遥倒先摆了他们一道。
  他当即传了个宫人去找皇后娘娘,好巧不巧的是,徐皇后身体抱恙,他又去派人通知燕王,自己匆匆赶去御书房。
  御书房内。
  守在晋原帝身边的金吾卫是张孟,他出身贫寒,废尽了心机才爬到今天的位置,向来瞧不上世子这类贵胄,这会儿见李琛大祸临头,神色像是目睹了一桩乐事。
  李琛视若无睹,迈步走进来,掀起袍摆单膝跪地,“微臣参见陛下。”
  身后郑柏屏息静气地关了门,立在边上眼观鼻鼻观心,屋里一时陷入一片毛骨悚然的平静,像是暴风雨来临之际。
  晋原帝站在案几后,居高临下地看着跪在下方的李琛,这个人是他皇兄的儿子,是他妻子的外甥,身体里流着李家的血,眉目里跟年轻的自己有着几分相似。
  他转了转扳指,“尚书左丞的死,你作何解释?”
  李琛慢慢地抬起头,目若寒星,道:“臣不知情,没有解释,今天死了这个,明天死了那个,倘若都要解释,那要废的唾沫星子未免太多了。”
  郑柏再镇定给他吓出了一身鸡皮疙瘩,张孟握紧了腰间的剑柄,手背青筋暴起,只待皇上一声令下,就给李琛一刀砍成两截。

    
第47章 
  晋原帝的脸色完全变了; 怒不可遏地喝道:“——李琛!”
  李琛颔首:“臣在。”
  “你、你当真是失心疯了不成?!”晋原帝咬牙切齿,眼里满是疾风骤雨,对方刀枪不入的平静态度; 更是让他太阳穴突突地跳; 一口气堵在胸腔里。
  “陛下何以和我这个疯子计较。”
  晋原帝一把将案几上折子全扫了下去,“你看看这一份份奏表!天子脚下; 堂堂正四品大臣叫人沉进阴沟死不瞑目!北衙禁卫在你麾下授命,这些证据难道是假的?你跟朕说不知情——是不是等下狱大理寺审讯你才知情?!”
  那些奏折和供词顺着金阶滑落在李琛面前; 他没有伸手去捡; 按照寻常人的处理方法就应该三跪九叩; 眼泪鼻涕混在一起,跟晋原帝倾诉衷肠,深表忠心。
  李琛道:“陛下; 三日内臣一定查清真相,如若逾期,任凭处置。”
  晋原帝竭力压制着怒火,可越是按捺烧得越是旺盛; 胸口眼前阵阵发闷,阴沉道:“你的意思是说这些供词证据都是假的?”
  “我只是觉得很巧,潘志遥前脚离开长安; 后脚周越大人就出了事,有关北衙的罪证顺水推舟呈上御殿,未免来得太快,仿佛这座皇宫里有一双眼睛; 在盯着陛下,盯着北衙。”
  李琛说这话时,冷淡的目光扫了一圈御书房,被他眼风掠过的郑柏噤若寒蝉,张孟更是浑身僵硬。
  晋原帝被他三言两语挑拨得疑心更深,自从周越死后,他才发现身边已经无人可信,放眼望去,半壁朝堂都在觊觎他的位置,一刻也坐不稳当,他生怕自己是怎么得来这皇权,别人又会怎么得去。
  静了半晌,他道:“好,朕给你三日,届时如果你无法找出真相,就自己去大理寺领罪吧。”
  “是。”
  叶知昀救兵还没有搬来,才到殿外就见李琛安然无恙的走出来了,还听他说了三日之限,愕然半晌,“世子知道从何查起?”
  “不知道。”李琛被革了职也不当回事,大摇大摆地流连勾栏妓院中,还拉着叶知昀一同前往,一点也没有查案的意思。
  叶知昀不想在勾栏里浪费时间,想把周越的案情查清楚,为此还去找了燕王,可对方忙得见不着人影。
  他路上还在焦头烂额,听见马车外面喧嚣声起,掀开帘子一看,道路两边百姓拥挤,对策马在前的李琛指指点点,甚至还有人朝他乱抛烂菜叶和果子,闹哄哄地让他给周越偿命。
  叶知昀睁大了眼睛,这一幕和他父亲身死的景象何其相似,众口铄金,其中也不知道有多少周家派来扰乱视线的人,他连忙对车夫道:“停车!”
  车夫还没有停稳,他就跳下车,李琛听见身后的动静,躲过旁边飞来的蛋壳,手臂一揽,把叶知昀抱上马,“怎么不好好待里面?”
  叶知昀窝在他怀里,道:“世子,你没事吧?”
  话刚落音,迎面又飞来一个果子,李琛抬手接住,在衣襟上随意擦了擦,啃了一口,“真浪费啊。”
  低头对上叶知昀紧张的神色,他没有多说什么,只挑眉疏地笑了笑。
  莫名地,叶知昀觉得临头之祸根本不算什么了。
  接着,他几乎是被李琛夹在胳肢窝下带了玉衡楼。
  玉衡楼能在长安长盛不衰不是没有道理的,一天一个花样,纸醉金迷,完全不理会外界的局势,花枝招展的姑娘们纷纷迎过来,簇拥着他们,娇笑连连。
  “公子公子,快来呀……”
  叶知昀被她们拉着胳膊推去,来不及回头看世子怎么样了,在罗帕和裙摆间眼花缭乱,“你们……”
  “今天是将军夜,按咱们玉衡楼的规矩是所有人都参加进来,快换上衣服,别让人认出来,不然可是有惩罚的!”
  “叶公子,快些选好衣服,我们在外面等着你……”
  从这些姑娘你一句我一句的话里,他知道了个大概,古时有个将军貌美如女子,不够威武,以假面上阵杀敌,降妖伏魔,今天玉衡楼玩的花样就是假扮这位将军上‘战场’。
  叶知昀着实无言以对,姑娘们退了出去,他一个人面对这一屋子五花八门的衣服,这些衣服做的花里胡哨,甲胄铁盔的纹路雕刻得非常精细,就是华而不实,还有各种妖魔鬼怪的发饰,牛头马面、画皮鬼、九尾狐等等,以供“将军”斩杀。
  叶知昀走了一圈,觉得其中一部分衣袍实在有伤风化,于是便挑了一件看起来普通些的小鬼装扮换上。
  临走之际,他戴了个头顶长犄角的面具,遮住鼻子以上的面容,对着铜镜瞧了瞧,嗯,保准没有人能认出来。
  转入厅堂,外面已经变成了一群将军以及牛鬼蛇神在游荡,玉衡楼整座楼无论站在哪一层,都能看见下方的景象,人声鼎沸处中间是一座桥,下方是波光粼粼的水池,飘浮着一个个水灯,这样奢华、改头换面的布置场地,在长安也算独一份了。
  手持木剑、身披甲胄的将军们走在桥上,脚下桥面是铁链,没有护栏,摇摇晃晃,还要防备着旁边的人偷袭,若是落了水就算输了,若是能走到尽头,那么今天在玉衡楼的花销全免。
  这么人倒不是图个钱财,而是热闹,二楼琴声阵阵,姑娘们是清一色的画皮鬼,聚拢在一起欢声笑语,将手帕向下面心仪的将军扔去。
  叶知昀在人群里,一眼看见了桥上喝酒的男人就是李琛,对方在众多将军里实在太过出类拔萃,那些手帕都往他身上砸去。
  一会儿的功夫,李琛也不知道喝了多少酒,持着木剑,步伐飘忽,看起来下一刻就会摔下桥去,但总在将跌未落间摇摆着。
  叶知昀旁边是一个青面獠牙的夜叉,捋起袖子看起来打算冲上去,但又因为难度而驻足,不想当个落水鬼,大大咧咧的自来熟,扭头问他:“你怎么不上去试试?”
  叶知昀看着就好,摇了摇头。
  “哎,你看那个喝多了的将军,我敢讲下一个摔下水的人就是他……欸,他是不是看过来了?”
  “……”叶知昀很确定李琛看过来了,忍不住低头打量一下自己,应该没有什么纰漏吧。
  “我也要去上去试试了,看看有没有姑娘们给我抛手绢……”那夜叉搓搓手,嘿嘿笑两声,把头盔甲胄戴好,正准备往前走时,迈一步,没迈动,再一挣,只听撕拉一声。
  叶知昀注意到对方那头夜叉毛发勾在了案几上,和鎏金片缠在一起了。
  夜叉怕头发落了被认出来,不敢动,连忙双手合十对,正要请叶知昀帮忙,看了看他的装束,着实不辨男女,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开口,顿了下才小心问:“你怎么称呼?”
  叶知昀直接道:“我帮你。”
  少年的声音如琴弦轻轻拨动般清冽。
  夜叉赶忙道谢。
  而就在李琛停下动作时,他旁边一个将军趁他没有防备,持剑横扫,和背后的同伴前后夹击,显然想把他逼下水去。
  人群中响起一片惊呼和提醒声,那剑风堪堪扫到李琛的鼻尖,男人以一个极其巧妙的弧度向左边退了一步,顿时整座桥面都开始晃动起来。
  两个袭击者身手还不错,勉强站稳了继续用剑向对方刺去。
  论起剑法李琛在长安那是数一数二,轻而易举地挑落了对方的佩剑,可是他喝得酩酊大醉,身形晃得厉害,停在了桥面的边缘处,像是立在悬崖边,引得一众看客都跟着揪紧了心弦。
  偏偏这会儿二楼上的管事喊道:“这一轮的时间快要结束了,要是七声之内还没到桥头,就都输了!”
  随着他的话,一个乐伎坐上了雕栏,怀里抱着琵琶,两条腿交叠跷着,脚上绣花鞋勾在脚趾上,直让人担心鞋子会不会掉下去。
  素手拨弦,弹响了第一声。
  那两个持剑的将军对视一眼,不约而同从两个方向一齐袭向前方的李琛,凌厉的剑锋瞬间近在咫尺,李琛的瞳孔还没有聚焦,不知飘到了哪里,涣散得很。
  他退了一步,躲开剑势,然而身后再无可踏之地,一脚踩空跌落下桥。
  人群里立刻掀起一阵惊呼,纷纷叫嚷道落水了,叶知昀一急,也顾不上那夜叉了,当即上前,却被熙熙攘攘的人墙挡住,“世子——!”
  他的喊声仿佛穿透了喧嚣人潮,清晰地落在了男人耳畔,下一刻李琛睁开一双漆黑眼眸,在半空中转身面对水池,长发衣袂猎猎飘飞,落水之前,手中木剑一点水池底,缓了一下冲劲。
  紧接着,木剑承受不住他整个人的重量,弯曲着从中间崩断开,然而一瞬的空隙已经够了,李琛提气借力翻身而起,滴水未沾。
  四周应景的安静了,只听那琵琶弦如幼鸟啄食,已响过四声。
  在第五声弦音隔着脉脉水流传递而来时,李琛落在池中的水灯上,那水灯承了他的重量,以自身为中心点荡开一圈圈涟漪。
  在下沉之前,他足下轻点飞掠而过,在看客无数惊呼声,和明珠落玉盘般的第六声中,连点数个水灯,逼近水池外,砰地踏上围栏,惊得一伙姑娘们呼叫着往两边退开,露出后面的叶知昀。
  他的速度太快,叶知昀根本来不及反应,“世……”
  男人已经一手按着他的肩膀,一手抬起他的下巴,倾身吻上少年的嘴唇,两个人之间的距离消弭无形。
  叶知昀睁大了眼眸。
  最后一声弦音极轻,像是尾指眷恋不舍地离开琴弦,又像是说不清的叹息消散在涟漪中。

    
第48章 
  整个大堂死寂了一瞬; 紧接着哄然爆发出一阵的哗然,像是水溅入油锅般沸腾。
  那股醇厚的酒香从唇齿间溢了进来,叶知昀完全愣住了; 脑海一片空白; 牙关被对方轻易挑开,唇舌纠缠在一起; 那是一个炙热而不留余地的吻,仿佛在肆无忌惮的宣告着占有欲。
  李琛脚下还踏在围栏上; 他把下面的人一拉; 箍进怀里; 这下整个大堂的人都能看见两个交叠在一起的人影,哄闹声更大。
  叶知昀终于回过神,忘了震惊; 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他们身上,即使有面具挡着,但他的脸飞快涨红,烫得几乎都快要冒烟了。
  全身的重量都挂在对方身上; 他偏过头试图躲开亲吻,第一反应是对方认错了,结结巴巴地想要表明身份:“不; 我、我是……”
  两个人离得太近,说话间气息流连在唇齿,叶知昀看不清对方面盔下的神色,视线中只有男人清隽的下巴; 刚吐出几个字眼,李琛突然伸出手捂住了他的嘴唇。
  叶知昀说不出话,惊得眨了眨眼。
  李琛似乎轻笑一声,像是醉得抬不起头,炙热的吐息流连而下,落在他的脖颈和肩窝处。
  四周的人群估计都以为青鬼打扮的叶知昀是个姑娘,被熟人给认出来了,纷纷嬉笑着打趣起哄,还有不少人叫嚷着他们入洞房。
  只有旁边不远处的夜叉惊愕地张大了嘴巴,他刚才明明听见是个少年人的声音。
  叶知昀觉得再这样继续下去不行,开始挣扎起来,然而男人的力气大得惊人,根本无法动弹,似乎察觉到了他的意图,呢喃在耳畔轻轻响起:“为什么……”
  这话从李琛嘴里说出来带着股可怜巴巴的意味,像是种毛绒绒的大型犬在蹭来蹭去。
  叶知昀还想问为什么呢,然而令他错愕的还在后面,二楼的管事朝他们喊道:“那位扮成青鬼的姑娘,知道被认出来就要接受惩罚吧?”
  两个人还没有回应,底下响起一阵激动的应和声,众人哄笑着拍手,迫不及待地喊着快惩罚。
  叶知昀满头雾水,想辩解,然而还被李琛的手掌捂着,“唔唔唔?!”
  管事朝身边使了个眼色,那些姑娘们立刻齐声笑道:“在将军夜被认出来了,就要把面具摘下来献舞!”
  叶知昀:“……”
  李琛将下巴抵在他的肩窝,听到了这话笑得浑身都在剧烈颤抖。
  底下众人热情高涨,哄得一声围住他们,看热闹不嫌事大,催促献舞的声音此起彼伏。
  叶知昀瞬间被人群拥簇起来,就连李琛也站立不稳,对方的手一松开,他急忙道:“世子,我是叶——”
  “知……”那声音瞬间淹没在闹哄哄的人群里,少年被挤来挤去,无数人挣着抢着去摘他的面具,还有人趁机摸了一把他的脸。
  叶知昀一边紧紧按着面具,一边竭力寻找着李琛的身影,谁知身后伸出来一只手,勾着他的腰带把他抱起来。
  他猝不及防后退几步,撞进那人的怀里,还没有看清对方是谁,就听那熟悉的声音贴着耳根传来:“没事吧?”
  叶知昀那身小鬼装扮被拉扯得破破烂烂,衣襟凌乱,连发带都散了。
  他现在可以说话了,却没有出声,疑心李琛到底是醉了还是没醉,知不知道他是谁,倘若真的是认错了人,那他平时里在妓院跟姑娘们也是这般作风吗?
  此刻,二楼上婉转连绵的琴声传了下来,李琛这会儿的表现像是确实醉得昏头转向,仿佛在体验一场即兴游戏,合着琴声,在人群中牵着他的手跳起了舞。
  “等等……”叶知昀连点反应的时间都没有,随着他的动作东转西转,像是提现木偶,两个人胡乱地扭成一团,从这一头溜到那一头。
  旁边的人群看着将军和青鬼两个不正经的舞姿,全是乐不可支的哄笑声,乱七八糟的鼓着掌,笑到岔气还叫嚷道:“面具!快摘面具!”
  李琛修长的手指顺着少年的下颌,轻轻触碰他的唇角,一路向上,落在冰冷的面具边缘。
  叶知昀看着他面盔缝隙里的眼眸,他的瞳孔颜色渐深,宛若一块沉入湖水里的玉石。
  两个人对视,叶知昀想到刚才的吻,脑海里就一团乱,倘若李琛摘下面具,发现扮成青鬼的人是他,会有什么反应?
  再往后想下去就觉得整个人都不好了,打了一个寒颤,连忙按住李琛的手。
  底下的人群等待了许久都没有动静,不满的嘘声一片,“怎么还不摘啊,按规矩就是要摘面具的!”
  “就是个游戏罢了,别玩不起啊?”
  叶知昀骑虎难下,李琛倒无所谓,扭头对众人道:“那就换成惩罚我吧。”
  说着,在叶知昀愕然的目光中,他把玄铁面盔摘下,往人群里一抛,下方无数人惊声喧嚣四起,还有人伸手去抢那面盔。
  李琛仰头大笑。
  他身上只剩下肩甲和护臂,长发束起,微微躬身,对面前的少年低声道:“帮你挡了一劫,有没有奖赏?”
  叶知昀知道明日关于世子流言蜚语定会更加浓墨重彩,无比后悔在这风尖浪口跟他来玉衡楼。
  他挠了挠脸,干巴巴地咳一声,转头看看有没有出口,再待下去,当朝探花郎的身份也要保不住了。
  李琛又凑近了些距离,用一种近乎调戏的口吻道:“怎么?连点感谢的意思都没有?不用金银财宝,来香一个就好……”
  话没说完,少年忽然伸出手按住他的肩膀。
  男人怔了一下。
  叶知昀凑近他耳边,鼓足气,用最大的音量喊道:“——世子!清醒清醒,我是叶知昀!”
  外界还在欢声笑语,两人之间的气氛却陷入死寂。
  李琛默默盯着他。
  叶知昀等着他的反应,对方打了哈欠,一副神志不清的样子,“啊,你说什么?”
  少年准备扯着嗓子喊了,不料李琛道:“啧,头好疼……”
  接着,他脚步虚浮的原地晃了几下,像是终于撑不住了,浑身力气一松,眼睛一闭,一头倒在少年身上。
  “什么……”男人忽然压过来,叶知昀根本撑不住他,趔趄间向后倒去,两个人一起摔在地上。
  叶知昀非常怀疑他有故意装死的嫌疑,奋力从他身下爬起来。
  众人见他们倒下,又是一阵笑,唤来楼里的仆役把两人送去房间。
  叶知昀坐在屋里,四周总算安静下来了,他揉了揉脸,按捺下乱七八糟的心思。
  接过仆役送进来的水盆,拧了一把布巾,凑到床边,李琛躺在床榻上,已经睡熟了,头微微偏向一侧,面容微微带倦色,酒气未消。
  叶知昀把他给收拾妥当,才到一旁把面具和青鬼毛发和袍子给脱下,想了想,把这堆东西全部丢出去。
  外面的天色已经黑透了,他本来还打算回府,现在时辰太晚,暂且在这里休息一夜吧。
  屋里虽然只有一张床,但两个人睡都不会挤,叶知昀犹豫了一下,还是决定打地铺凑合,不消片刻便陷入沉沉的睡梦中。
  月光从窗阁倾泻而入,他朦朦胧胧地感觉有人走近,把他抱了起来,放在床榻上。
  那一夜叶知昀睡得不太安稳,总感觉黑暗从四面倾覆而下,滞涩得透不过气,想要从睡梦中醒来,却无法睁开眼睛。
  到了清晨,他才从满是黑暗的噩梦中醒来,猛地坐起身,捂着头看向外面,一片光线明亮,李琛正坐着桌前,提着茶壶,似乎精神不济。
  他抱着被子,注意到自己从地板挪到了床榻上,喃喃道:“世子……”
  李琛点点头,“醒了?要不要再眯会,一会儿饭上来了叫你。”
  “昨晚你……”
  李琛脸上露出一个恰到好处的惊讶,道:“昨晚怎么了?唉,我喝得太多了,现在头还疼着呢。”
  叶知昀:“……”
  李琛却像是被他激起了好奇心,一个劲问:“昨晚发生了什么事吗?”
  叶知昀连忙摆摆手,“没有没有。”
  他在心里告诉自己那只是个意外,不要在意不要在意,掀开被子下床,走了两步才发现青鬼的袍子被他扔了,现在没有外袍可以换。
  他心里咯噔一下,视线无意中一扫,注意到案几边放着叠得整齐的新衣服,他微微眯起眼睛,扭头看了眼世子,没有多说什么。
  李琛足足在玉衡楼纸醉金迷三日。
  三日后,叶知昀总算知道他为什么有恃无恐了。
  现在朝堂上的争斗根本无关紧要,胡人率领三十万大军从北疆杀了过来了。
  一夜之间连下三城,逼近幽州。
  消息传回长安,满朝死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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