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峥嵘说-第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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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屋周围是片空旷地,约摸两炷香的时间才见稀稀落落几个营帐,皆是老弱残兵在外巡营。
云阶目不斜视低头跟随,但不难感受众人异样的目光。
韩寂停了下回头看他,他也立马停下,始终保持着距离,这么几回,韩寂不再勉强,径直在前头领路。
流言是把杀人利器,如果云阶以前不以为然,此一遭却是刻骨的教训,叫他如何敢在人前有半分逾越之举。
到一处营帐,同样像小木屋清过场一般,独独一座。
浴桶,巾帕,衣裳都准备齐全。
清洗干净后疲惫加重,泡在水汽升腾的浴桶里益发备觉昏沉。
看着歪歪斜斜的云阶即将溺水,韩寂挽起袖口把人捞起,这一抱又是一阵心惊,半年时间,手触碰到的腰身,肋骨节节分明。
云阶惊慌地睁眼,下一刻已被放下床榻。
“我自己来。”云阶忙道,胡乱套上衣裤。
“暂且住这儿,你先歇着。”韩寂真没搭手,站在床边。
云阶点头,躺下床。合眼刹那见韩寂转过身要走,想也没想伸手抓住他的衣裾,
韩寂不可置信地回头,
“能不能,等我睡着再走?”
韩寂终于笑起,眼弯如月,“我不走,”他牵住云阶的手瞧了又瞧,“刺在肉里没除干净,我给你再修修。”
云阶反倒没了睡意,盯着韩寂万分细心地挑刺,碰到痛处,他也不惊,好像千载难逢一回,他胆子变得如此之大又如此贪婪。
“你这么看着我,我会以为你是在求欢。”
韩寂噙笑,依然专注手中。
云阶别开眼,改盯营帐顶,面露赧色,“我没有。”
隔一会,云阶又转过头来,“我的事,大帅怎么说?”
韩寂波澜不惊,看他一眼道,“无中生有罢了,我曾经和你说过,为将者不好事事亲力。大帅关你禁闭,是为稳定军心,也是我的意思。”
“我明白,是我思量不周。军中不缺将才,我太自以为然了。”
“切切谨记,无论何时何地,防人之心不可无。”
云阶轻叹道,“同是为国效力,何必如此。”
“人心不古,马牛襟裾,有君子就有小人,无一例外之处。”
挑完木刺修齐指甲,韩寂半起身捞另一只手,云阶于是侧卧,他想着韩寂的话,神色诸多无奈,
“现下只怕做个小兵小卒,这军中也难有我立足之地。”
韩寂的手稀微抖了一下,接道,“事情已经过去,不消多想。”
“破镜重圆也有裂纹在,我在这世上无亲无故,没人能证明我和云遮天毫无关系,焉知哪天一有个风吹草动,看不惯我的人又将散布谣言,无休无止,好生没趣。”声音带着浓浓倦意。
韩寂此时执着于一根扎得极深的木刺,方才的一抖,没能连根拔起,剪断了小半,指甲缝里露出个黑点,无果几次,他道,“忍着些。”
说着使劲掐紧云阶指头。
云阶只眉头一皱,些许刺痛赶不走困意,他的眼皮越来越重,
“韩寂,我随你走……”
韩寂猛地抬头,手中的剪子夹着带血的木刺,有如花红正盛。
而那厢侧卧的人枕着自己手臂,酣然入了睡。
第32章 第 32 章
三十二
青天白日。
一个身着普通铠甲的士兵行色匆匆,边疾走边四处张望,一队巡视兵路过,那人连忙退却一旁俯首低眼。
待巡视兵过去,他急忙走开,步履更加急促,可似乎又不着方向,几条叉道来回走了多次。
终于他找到了目的地,一处零落几个营帐的营地,可守卫仍是谨密。
那名士兵站在暗处观察了一会儿,打个深呼吸自我鼓气。
不出意料,他被守卫拦下。
“站住,此地闲杂人等免入。”
那士兵憨笑,“小的奉命传唤凌将军。”
为首的守卫互相对视一眼,“奉谁的命?”
士兵正要回话,却见一人往这边走来,身无盔甲却那眼神令人感到压迫,他忙闭口,想走却已经来不及。
来人正是凡生,“奉谁的命?”他又问一次。
士兵握紧长矛,低下的眼透出一丝狠厉,“小的奉大帅之命前来传唤凌将军。”
气氛安静异常,守卫兵看了眼凡生等他发话。
却闻凡生利落下令,“拿下!”
长戟刀枪立刻架住那士兵的脖颈,只见士兵环视一周,目光忽地凛然,一声暴喝,手中长矛横扫,将周围的守卫震退开来。
云阶陡然被暴喝声惊醒,再一细听,隐约可闻打斗声,他忙坐起取衣穿上。
云阶站在三丈外,见营地入口凡生与一人缠斗,明晃晃的枪头将二人围在中间,跃跃欲上。
他辨不明情况,如何凡生与自家士兵打斗起来,且看那士兵身手不凡,有此等武力能与凡生过上几招的,不该是个普通士兵,军中果然真人不露。
此时,突然那士兵使一出怪异的招式,轻松地避开凡生,长矛脱手,矛尖冷光森森直往云阶方向刺去。
云阶心里一咯噔,所幸长矛来势汹汹却准头不够,从他耳边擦过。然随之而来的士兵一记掌推,打在他胸口,虽不足以将他重伤,但他气力还未恢复,只得连连后退,这士兵跟得极紧,动作又极快,云阶还未出手,脖颈就被对方钳制住,与此同时有东西迅速塞进他胸前。
士兵挟持着他一直退,眼中有种恳求的意味,说话语速既快又轻,“元帅约将军三日后子时西面沙地一会,届时将有明火为示,祈请将军务必赴约,信物已在将军怀中。”
说罢他自付一掌,吐出口鲜血,迅速转身迎击紧追而来的凡生。
云阶干咳着匀气,不可思议地望前方,他伸手探进怀中,摸出一方绢帕,粗略瞥一眼,上面的图案和他的玉佩极为相似,让他心惊的是绢帕一角署的竟是娘亲的名字。
受伤的士兵不敌凡生,几招过后便落了下风。
帅帐。
君臣座次分明。
韩寂有一下没一下得翻阅帅案上的文书。
座下杨湛看了他几回,终于启口问道,
“寂儿,凌将军身陷谣言风波,你意如何处置方为妥当?”
禁闭时日不短了,现下人已经接出来,随后怎么处理韩寂不说,杨湛只好问。
“舅舅觉得当如何?”韩寂眼皮没抬翻着卷册。
“凌将军的身世既无可疑,理应恢复原职。”
“要永绝流言下道诏书即可,但恐怕凌将军自己不肯留任。”
杨湛疑问,“为何?”
“心冷了吧。”
杨湛笑道,“堂堂男儿的报国雄心能让区区半年的禁闭给冷了?凌将军不是这般人。”
韩寂走出帅案,往杨湛一旁的椅子坐下,
“他做将军的,平了冤却也折了威信,总归有心结在。”
“这不必担心,开导开导也便好了。”
“倘若他不愿留在军营,舅舅可会强留?”
两人互相对看,杨湛眨巴眼,思量片刻略微愁眉,道,“凌将军不论武功韬略,都是军中不可多得的人才,堪委大任,他实在不愿站在风口浪尖,暂时做我的副手也可。与燕氏交兵十余年,往后更不知何时才能太平,不管是从眼前还是长远处考虑,军中人才不可缺失,你也劝劝他。”
“他在这世上举目无亲,离开军营能去哪?能做什么?寂儿不也有意培养他,他若一走,你的一番用心岂不白费。”隔一会杨湛又道,他心想韩寂这么假设,必是云阶言行透露了退隐之意。
也不知韩寂有意还是无意,他接了一句,“倒不会无处可去,京中文职武官空缺良多。”
帐内就两人,自然听清韩寂说什么,这句话的意思再明显不过,杨湛一时竟不知言何。
这时凡生在外禀报,“启禀大帅,抓到一名刺客。”
二人一听同时起身,杨湛问道,“什么刺客?”
凡生接着回禀,“此人欲行刺凌将军,现已擒获。”
韩寂连忙走出营帐,看见云阶站在队列末位,他越过侍卫走到云阶身旁,上下看了几眼。
云阶低声道,“我无碍。”
门口杨湛没错过这一细节,别眼打量刺客,拂袖转回,“带进来。”
刺客被左右架着,两条腿瘫直,口不自觉张大,鲜血汩汩流出,沿甲胄的纹路下渗。
凡生并指往刺客后颈一点,刺客的双腿颤了几下活过来,左右侍卫施压,刺客膝盖打曲重重跪地。
“你是何人?受谁指使?”杨湛冷眼发问。
刺客只狠瞪,空张着嘴,
“大帅,为防刺客自尽,属下拧脱了他下颚,但未发现□□。”
杨湛示意凡生给他接上,咔嗒一声,那刺客朝地上呸一口血水,头颅高昂,“要杀要剐随便!”
一侍卫上前,剥去刺客甲胄,从他衣裳下搜出一纸密信,呈递杨湛。
刺客被点了穴道无法动弹,焦急地瞪大双眼,他眼底满布血丝,恨不能将信纸生吞。
信中写得清楚明白,要他如何散布谣言见机行刺。
最为重要的是信末的落款。
而刺客似乎认命,倏然发笑,“定康必败,我燕氏国将一统天下!”
韩寂阅过信件,递给云阶,表情阴沉沉无比渗人。
云阶立一旁只剩沉默,心里越发疑云重重。
“这么说,云遮天已是穷途末路,只能使出行刺此等龌龊之计。”杨湛说道。
“哼,只要能制敌,分什么仁义!”刺客大义凛然,好像被俘虏的不是他反而是周遭的人。
杨湛嘴角牵动,笑问,“看来严刑拷问是不可能了,我只问你,擒贼擒王的道理云遮天不会不知,却为何使计陷害凌将军,而不直接行刺本帅?”
刺客扭动脖子斜了眼云阶,忿忿道,“谁人不知帅营戒备森严铜墙铁壁,我若行刺,必败无疑。这小子,屡次坏我家元帅大计,渭河腹口攻防兼备的地势,竟被你们决堤放水,致使我军溃败,不杀他,难解心头之气!”
杨湛冷哼,闪过一抹狡黠,挥手发令,“押下去,严加看管,别让他死了。”凡生说过刺客口中未藏□□,出尔反尔他杨湛并非做不出。
可惜他和凡生都失策了。
但见刺客开始口冒黑血,不消半刻两眼翻白。凡生急忙捏其下颚,迫使他张口,却为时已晚,刺客舌头完好,一探脉,毒已攻心,想来早早就服下□□,不论成败都难逃一死。
刺客轰然倒地,空洞的双眼却仿佛死不瞑目般望着云阶。
云遮天不惜牺牲一个武功高强的死士潜入己方军营,其目的和用意已经大白。杨湛自然松了口气,令他不解的是,他眼前的凌将军不复往日风采,精神萎靡不振尚可解释一二,可身形如何这般消瘦,自己从未下令苛待于他。
“凌将军受苦了,且安心修养几日。”杨湛颇有些心疼。
云阶却一动不动也不回话,直到杨湛再三唤他,韩寂拍了下他后背,这才回神过来,茫茫然看着杨湛。
杨湛不计较,笑了笑,“半年光景,凌将军怎么消瘦了一圈,莫非赌气不肯进食?”
云阶更加迷惑了,眨巴几下眼看向韩寂,
“如今真相大白,蒙冤受屈的凌将军怕是一时难以转缓,其他事宜容后再议,舅舅,我先送凌将军回营。”
韩寂言罢不由分说将云阶半推半带地领走。
杨湛挽留的手伸到一半只好收回,渐渐地神情如暮色般凝重。
一路无话,两人保持着距离一前一后回到营帐。
韩寂亲自把膳食摆到云阶面前,“你断断续续睡了一天一夜,吃点东西。”
云阶胡乱扒了几口白饭,却食不下咽,勉强灌下小半汤水,就再没食欲,他瞥见韩寂坐在一旁发愣,于是抬手在他眼前晃,
韩寂捉住他手,很容易笑起,“怎么?”
云阶把手抽回,讪讪一笑,“我记得我说过什么,只是你可否给我点时间?”
韩寂点头应允。
待云阶睡去,韩寂很老实地回自己营帐,他唤来凡生,询问事情经过。
按照凡生的描述,其中无疑点可寻。
但二人心知肚明,风起的谣言与云遮天毫无半点干系!
虫鸣声声寂寥。
韩寂营帐里的烛火亮了一夜。
第33章 第 33 章
三十三
难熬的三日。
云阶始终想不明白云遮天到底用意何在,若说散布谣言的是云遮天,扰乱军心毁他名誉的目的已经达到,可派死士假行刺又是在混淆谁的视听?因为有一点他可以肯定,那武功远在他之上如今只是一具无人安葬的尸体的死士,挟持他时取他的命易如反掌。
绢帕上的图案纹路甚至更细微之处都和他身上的玉佩一模一样,凌清怡是娘亲的闺名,可以肯定从他记事起短短二十来年里,知道这个名字的人除了一个活着的他,再无第二人,云遮天又是如何得知的?
每个疑问似乎都在指向一个问题——他的身世。
让他有此臆想的缘由,只因过去的岁月里,娘亲的不提及不解释,以致他一度以为自己姓云,而从军前夕凌姓更像是娘亲不得不给他冠以姓氏。
所以他觉得此约得赴。
这件事情解决,便依言随同韩寂回京。拥一亩田地享一世清平,管什么峥嵘名垂。他能视死如归百败不馁,亦能越挫越勇血染红缨,终无法忍受蜚短流长口舌是非。
如娘亲一样,担不起他人质疑,那就躲得越远越好。
韩寂答应给他时间,真就半字不提,许也了解他的不安,独处时再无逾矩之举。
出了行刺一事,凡生总在他营帐附近巡视,这倒成了个不小的麻烦。
三日后。
用过晚膳云阶早早便就寝。
亥时一过,他到营帐门口站了会,发现凡生不在,他舒了口气。
此地离西营约摸得走两刻钟。
商秋之夜,凉意沁骨。
云阶心里焦急,身上衣薄却不觉冷。
走不过一盏茶的功夫,巡视兵的脚步声里掺杂进另一个声音,
“凌将军去哪?”凡生三步并两,很快走到云阶面前。
云阶虽然紧张,但也能做到不行于色,他慢悠悠转过身,施以一笑,“醒来无睡意,四处走走。”
凡生不再搭话,默默跟从,自然是奉命周顾某人的安危。
如此一来云阶不能明目张胆往西营去。
一段路程兜兜转转走得悠悠闲闲漫无目的。
凡生很贴心地开口询问道,
“凌将军,要不属下唤主子起来?”
云阶于是站定住,也不回头,望着无月星寥的夜空,语气隐隐的悲凉,
“萧统领觉得我还是将军吗?”
凡生垂了下眼,三日前杨大帅已经将凌将军的冤屈告示三军,洗清了嫌疑,但未言官复原职之事,凡生想了又想,回答道,
“是。”
云阶无声淡笑,回头看着凡生,直视他双眼里,“那么我想一个人待会儿,可以吗?”
凡生一怔,立马转身往回走。
确定凡生没再跟着,云阶加快脚步赶往西营。
忽然道旁阴暗处窜出一个人来,着实吓了他一跳。
“将军!可算见着你了!”童怀雀跃不已,险扑到他身上来。
“童怀,”云阶回头看了眼渐远的巡卫队,才问,“你怎知我会路过这?”
童怀一脸茫然,“我不知啊,我今儿守夜,感觉道上的人影特别像你,就跑过来看看。”
这很符合童怀的性格,他多虑了,遂道,“擅离职守罪责三十军棍,赶快归位去。”
童怀努努嘴,小声嘟囔着走进暗影。
可没一会儿,云阶发现有人跟着他,果真那童怀鬼鬼祟祟探头探脑地躲在不远处营帐后。
“出来!”云阶声音压得极低,斥道,
“你真不怕挨军棍!”
童怀垂头丧脑小声说,“将军这么着急,天又这么晚了,是不是有什么重要事情?”
云阶扶额,他只顾防备凡生,忘了童怀性格大咧却是粗中有细。
“将军不说没关系,我只跟着就是,绝不多问,三十军棍我挨得住,也不用替我求情!”童怀见状自顾又道,坚定一副赶他不走的模样。
“什么时辰了?”云阶小叹一气。
“快子时了。”
“走吧,先说好,明日受罚我可保不了你。”云阶无奈只得答应。
童怀灿烂地做了个是的口型。
半夜冷不防出现在西营边地,护防的士兵皆感疑惑,目光不时地偷觑二人。
童怀不乐意了,护主心切朗声道,“凌将军巡查边防,诸位各安其职便是,无需多礼。”
此言一出立得回应,众士兵抱拳作揖齐声道,“见过凌将军!”
云阶瞥了眼童怀,抬起手回礼。
这时远处漆黑的尽头忽然火光一闪,接着陆续浮现星点亮黄,慢慢地能看见稀松几个火苗在空中摇窜。
一探兵奔来,“启禀将军,十里外发现异动。”
“再探。”云阶注视着前方,环顾四周,士兵纷纷严阵以待。
他心想云遮天约他相会,偷袭怕是不成,只有故技重施。
火光越近,越看得出散漫之势。
好一会儿,哨骑飞马来报,
“回禀将军,一行六人身份不明,并未携带兵器。”
云阶眯眼,眸光倏地恶煞,卷走一旁士兵的长戟,那一刻,他心里打定,若云遮天交代不出个所以然,今夜必要以血破天明。
飞扬的沙尘风驰般消散在黑暗中。
是云遮天无疑,镇静自若威坐马上,相去不远,清楚地看见他脸上笃定的表情,欲盖弥彰的得意。
一名士兵策马出列,尚未开口问话,只见云遮天打了个响指,突然沙地里飞窜出人来,长索连勾,瞬时战马发出惨叫声,周围十几个士兵一齐跌落马背。
迎面而来的利剑也在这时凌空劈斩,云阶自知上当,怒气全数发泄,长戟横扫,兵器相接竟迸出火星。
云遮天显然没料到,被打了个措手不及,□□战马不自觉后退几步,他忙收剑,扫了眼两侧交战的士兵,
“凌将军勿恼,我只是想借一步说话。你放心,你的兵绝对完好无缺,但你若再耽误,只怕通敌的罪名是坐实了。”
云阶看看左右,对方确只是围而不攻,自家士兵徒作困兽之斗。
云遮天看出他妥协之意,再次举剑,虚晃几招之后‘落败而逃’。
又出十里。
仅有的一支火把,将旷地照得半明。
“燕军果然骁勇,竟谙奇门遁甲之术。”云阶打量过周围,这才下马。
云遮天哼笑,“不是燕军骁勇,是我们九龙云一族善战。”
“我们?”
“我们,”云遮天走到火光下,展示手中不知何时多出的玉佩,问,“眼熟吗?”
云阶下意识摸了下胸口,而后从袖口拿出绢帕,“你见过这玉佩,能把花纹一丝不差地记下也是厉害。说吧,你怎么知我娘的姓名?”
云遮天接过绢帕,轻柔地抚摸上面的字,“她是我的妾室。”
云阶当即厉声道,“胡扯!”
云遮天噗嗤笑出声,“如果你够聪明,想也想得到我骗你一人,骗不来整个定康。你是会被三言两语的唆使就通敌叛国的小人吗?”他看了看云阶略微蜷缩的手指,还微乎其微地发颤,“你不愿承认罢了。为了让你脱身,我费了多少心思,给你传消息的亲卫,他可跟了我三十年。”
云阶勾起一抹冷笑,“莫不是要我认祖归宗?”
“不然呢?”云遮天反问,父子相认,理所应当认祖归宗。
云阶撇过头,“这些年我和我娘四处漂泊,如你所说她是你的妾室,我们为何会流落在外?我娘直至临终都未曾提及你半句,你又作何解释?”
云遮天看着绢帕沉默。
“她离开你宁可流离半生过食不果腹的生活,我想该不是负气出走,遇上两国交战回不去这么简单吧?”云阶冷眼睨他。
云遮天叹息,抬眼又恢复往常的不羁,“男人三妻四妾再正常不过,我承认骗了她,那时战乱未起,你娘在边界一带是出了名的美人,我恰好出游到那,你懂的,年轻人气血正盛什么海誓山盟都不吝说。”
云遮天居然停下,凝眸雪亮,似乎寻求认同。
云阶果断道,“我还真不懂什么海誓山盟,你接着说。”
云遮天尴尬碰壁,只得往下说,“燕氏那时不叫燕氏,我们九龙云一族乃月邑国百年望族,肩负保国兴邦之责,可月邑君昏庸无道,举国上下官恨民怨,我知他贪婪好色,且对我府上八百烟娇垂涎已久,于是……倾城相赠。
后来才知,你娘逃离月邑之前,已有孕在身。”
云遮天又拿出玉佩,“这是九龙云族独有的云璃玲珑佩,我只给最亲近之人……”
云阶开始只是闷笑,渐渐放肆大笑,笑得眼泛水光,云遮天呆愣住,听他说道,
“说到底,她不过是你风流韵事中毫不起眼的一笔,最终竟还沦为你权欲底下的一枚弃子,最亲近之人,哼,太可笑了!”
“成大事者必有所失,我亏欠你的,自会补偿。”
云阶双眼一凛,
“我是可以认祖归宗做个富贵公子,我娘呢?谁来补偿她?”
“你娘的灵位自然迁入宗庙,享万世供奉。”
云阶不屑地冷哼,想起娘亲操劳过度而容颜早衰,再看眼前这个所谓的爹,岁月静止依旧玉树临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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