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峥嵘说-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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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可以教你。”
  “可否容我想想……”
  “善用兵者救千军,远比你一个一个舍命相救来得容易,而且你资质不错,经验丰富,我呢,难免纸上谈兵。”
  云阶犹豫不定,
  韩寂又说,“自古功成名就者,哪个仅凭一腔忠勇?或许你不知,大帅早有意提拔你,但若无谋略可非好事,小到自身难保,大到连累三军。”
  归根结底云阶感觉若不答应未免不识抬举,从长远考虑,这事对他百益无害。
  如此想着,云阶便默默答应下来。
  几日后军旨下达,提任凌云阶为前军左将军。
  并将先锋队取撤,编入哨骑营,基本无需再像从前以身犯险,更侧重于敏锐的观察力刺探敌情。
  位至左将军,需参与议兵。
  云阶从先锋营搬到独立的将军营。
  童怀左右非要跟着,云阶只好将他作为随侍带上。只因为童怀是原先锋队最年小的一个。
  (那什么前军,前锋,先锋,架空架得自己都糊涂了,我的意思先锋归属前军,要先探路的,遇上陷阱敌军什么的,就要交锋。改为哨骑么,减少无谓的牺牲,注重于暗地里刺探敌情。反正不重要,我就这么解释一下,觉得可能前面有些地方把前锋先锋写乱,没写清楚。总之,不重要……)


第7章 七
  七
  孙子兵法曰,兵者诡道也,能而示之不能,用而示之不用。
  上兵伐谋,不战而屈人之兵。
  古往今来兵家,兵法千万。不费一兵一卒而取胜,无疑是最理想的战果。
  然而两军对峙,不流血不牺牲,恐怕不可能。如若不然,或燕氏灭国,或定康亡朝,何至焦灼十几年战乱仍未平息。
  谋略这等事非一朝一夕可成,云阶决意先以切实的战法阵法为上。
  韩寂大帐里添了个小型沙盘。
  每日操练结束傍晚开始,云阶埋头韩寂营帐。
  起初,韩寂并不亲自教授什么,只留云阶独自熟悉地形地势。
  待他烂熟于心之后,才就兵书所言演练兵法。
  很长一段时间,韩寂账内的烛火总是彻夜通明。往往帐内的情形,一人一册,各不干扰,或云阶捧着兵法独自辗转在地形图和沙盘之间。而韩寂则有问才答,看得疲累了便倒头睡,也不管烛下的云阶一副痴傻模样。
  两人的相处君子之交,不温也不火。
  不过云阶对韩寂是心存感激的,大抵就如为他所救的士兵对他一样,况且韩寂实实在在算救过他。
  为此他渴望学有所成。
  只有一件事令他颇烦恼。
  无论多晚回帐就寝,童怀总在等他。
  几次三番劝说无果便随了他。
  这日,两人就下回的作战方略商讨时,韩寂被大帅请走,于是云阶提早回帐。
  没过几个将军帐,就看见童怀和一个卫兵唠家常。
  童怀迅速错步跑前来,嬉笑道,“左将军,今日这么早回帐?”
  云阶不露声色,拐了几个弯将他领到稍偏的空地,才压低声音道,
  “军中禁令,不得擅离职守,你来军营一年多这点规矩都不知?”
  童怀三分委屈,弱声道,“军规我条条铭记。”
  云阶眼一挑,睨他,“便是明知故犯了?”
  童怀低下头声音放得更轻,“不是…我就是觉得无趣,见周围没人,才……”
  “我说过不必等,你和其他士兵一样按点入寝便好,我不用人伺候。”
  童怀默默瘪嘴。
  云阶并无责怪的意思,但见童怀越发委屈样,许是语气稍重了些,叹息一声手按住他肩头,“军规不可坏,令则行禁则止,以后不能再犯。”
  童怀的状态却未好转,翁声翁气道,“前将军的侍卫,不仅近身侍候,还侍寝呢……”
  云阶听了个半清,手自动垂下,看牢了童怀,不可置信地问,“你说什么?”
  童怀昂起头,眨着水灵灵的大眼,一字一声,“侍寝。”
  云阶瞬间懵住,好半晌才转过弯明白侍寝的意思,压着声低喝,“胡说八道。”
  “真的!”
  “不可能。”
  “你情我愿怎么不可能。”童怀话接得顺溜。
  云阶的脸便塌下来,“以此谋求晋升之道是为不耻。回营去吧。”
  童怀定在原地,抓住他的手,语声迫切,“我不求晋升,只是仰慕将军……”
  云阶直直看了好一会,将童怀的手扒开,深长的一口气吐出,“你还小,别走了歪路。”
  童怀不肯罢休,追问道,“莫不是你和那参军……”
  “童怀!”云阶厉声打断,顿生恼意,“回营去!”
  这时暗处传出一声轻咳走出个人来,
  “左将军,有紧急战事找你相商。”
  两人一道朝来人看去,韩寂大摇大摆径直走近,端着笑意看童怀,“这个时辰小兵怎么还在营地?”
  云阶正要开口,童怀抱拳躬身,“属下告退。”走时有意无意地瞥了眼韩寂。
  云阶退开两步,施礼,“不知有何急事?”
  韩寂看了他一眼,一手作请姿,先一步迈开,踏着月色火光徐徐走着,“你怎么不问我听见了些什么?”
  欲笑不笑的声音像似戏谑,云阶听得出,那还用问什么,必是听去大半,他不紧不慢跟着,就不询问。
  韩寂没得到回应,扭头又瞧了瞧他,“其实这种事,军营里还真有。”
  云阶不想接这话题,更不想知道都有哪些将军沾这等事。
  前面韩寂自顾又道,“虽见不得光,只不过聊以慰藉罢了,也都明白事情闹大不好看,所以啊,有就当没有,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就过去了。”
  云阶还是无话。
  韩寂停下脚步,认真道,“你是不是在想,别人也这般看你,以为你以此晋升?”
  云阶心思被说中,掀起眼皮子,却欲言又止。
  韩寂朗笑,似明月皎洁,“放心吧,我自到军中作风优良,没有这等嗜好,不会有人误看你的。”
  这一说真管用,云阶安下心来,遂问,“大帅可是准备择日进攻燕氏军?”
  韩寂敛了笑,心事愁眉,“可以这么说。”
  “怎么?”
  “君上身染微恙,京中秦王势力渐长,恐生动乱,我当初发配充军曾立下军令状,以五年之期收复渭河,眼下看来无需五年,指日可待,但我必须尽早回京护驾。”
  “如此说来收复渭河迫在眉睫,只要打胜这一仗,你便可回京。”
  “嗯。这仗不好打,你也知,五百里外锁鸿岭燕氏屯兵十五万,与渭河十万兵相互策应,一旦开战,他们可以源源不断地派遣援兵。”
  不知不觉两人已到帐内。
  情势时局早分析过,沙盘标示,渭河河床地势较高,燕氏军驻扎在渭河二十里处的半腰处,老树盘根错节,营地十分的坚实。这一带即将进入雨季,大雨漂泊时连绵一月不绝,渭河一带的谷底积水成谭,又成一道屏障。
  云阶看着沙盘摇头,火攻行不通。
  但要打必须趁雨季,泥路行军难,援兵远在五百里外,如若能一举攻下渭河,燕氏也就没必要派援军,或者根本来不及增援。
  韩寂见他呆愣,自己一时半会也想不出好计策,便道,“明日午后帅帐议兵。时辰不早该歇息了。兵法韬略这种事靠日积月累,现在你已大致了解,往后不必操之过急。”
  云阶点头应下,揣着满脑子的思绪退出帐外。
  凉夜月幽。
  他仰头,望星罗棋布的天空深吸一口气,沁人心腑。
  忽然脸颊一凉,似落了滴雨。他抹去水渍,忙加紧脚步。
  可他躺在床上辗转难眠,始终想着破敌之策。
  要说水攻,三国时关羽水淹七军。照地形地势来看,与今日大有相似之处。
  文献所述,有记载以来,渭河从未出现洪灾现象。掘堤淹十万敌军,好比天方夜谭。
  翌日午时,帅帐内参军大将俱齐。
  杨湛威坐帅椅,中间一个极大的沙盘。
  众将一言一语开始分析战局地形利弊所在。
  云阶默默聆听着,都是些毫无实际意义的论谈,要他发表意见,大致也是这些。若无良策,就只能刀枪对剑戟拿命去拼,向来如此,差别在于将士伤亡多少战事持续多久。
  哨骑来报,燕氏十万粮草于今晨卯时运达。
  这时云阶脑中忽然灵光一闪,一个念头从心底起。
  淹不了七军,淹粮草大营未尝不可。
  他回想燕氏营帐布局。行军打最致命是被粮草多累,为防敌军偷抢,粮草大营多数安于后方,且有重兵把守。
  杨湛目睹了人群中的云阶,从皱眉到展眉,原不作询问他的打算,毕竟在场的参军都无甚妙计,大抵云阶也是如此,不免使他难堪。
  杨湛将视线投向韩寂,韩寂与之一个眼神交汇,神外之意是可点他一问。
  而这厢云阶思量地差不多,施施然站起,
  “末将有一策,不知是否可行。”
  此言一出四座聚目。
  杨湛笑笑,摆手示意,“凌将军请讲,但说无妨。”
  云阶下意识看一眼韩寂,“末将认为可用水攻。”
  满座顿时哗然。雨季将至,可水攻?即便雨势如倾,燕氏大营地处高处,无论如何也不可能水漫金山,倘若真如此,自家营寨也逃不了被淹。
  杨湛重咳一声,“如何水攻?”
  众将恢复安静,坐等新人笑料百出。
  云阶只当未闻奚落的窃语,接着说道,“掘渭河之水,攻敌军粮草大营。”
  有将军插话,“这季节哪会缺吃的,山林里到处是野味。”
  “不是毁粮。”云阶平静道。
  这时蹦出一个声音,“毁盐。”
  云阶朝韩寂看去,肯定道,“对,毁盐。”继而面向杨湛,抱拳往前送,“末将请命,愿率一百士兵,日伏夜出绕至渭河,待雨势渐涨,堵住河道蓄水,再将掘河放水。”
  杨湛问道,“一百人即可?”
  “足矣,渭河宽不过两丈深约五尺,取麻袋装以沙石垒砌成墙。”
  杨湛听他言中信心满满,当即拍案同意。
  此计若成,燕氏缺盐不出两日,战力必定锐减。若不成,无伤大雅。


第8章 八
  八
  雨汛已至。
  躲避敌方哨兵暗探,徒步穿梭山林,昼伏夜行,第三日方抵达渭河。
  雨幕连天接地。坠落的水花乱溅,人在天地间仿佛只剩虚影。
  站在河岸上隐约看得见敌方的营寨,随时可能出现哨兵。
  没有甲胄,雨水打在身上生疼,趁雨天暮色白茫,百人分成五个小队,当即开始轮流填注沙袋。
  可一旁的韩寂,就显得碍手碍脚了。
  名册上没有韩寂,他也没打算叫上韩寂。走出十里之后,韩寂和凡生二人才偷摸跟上队伍,美曰助他一臂之力。
  看他生疏的动作便知压根没干过粗活。
  啪嗒一声,耳边已是第四次响起这个夹杂雨声里异样的声音。
  云阶扭头气愤地瞪了眼韩寂手上断裂的铲棍,点点他后背,领到无人角落,冲他喊,“照你这般使力事倍功半,全队的铲子都要被你搞坏了,你还是回林子帮他们砍树吧。”
  韩寂抡了一把脸,试图让眼前清晰一些,但无济于事,下一瞬雨水依旧疯了般倾淌。
  听云阶埋怨自己,韩寂总算觉得不好意思,“那我拽住麻袋,你来添装。”
  云阶正要答应,不经意瞥见,韩寂的手似乎见血,捉住一看,虎口扎了根木屑,他不管三二一给拔了出来,从衣裳上撕了条布。
  “小伤不要紧。”韩寂自个儿捂着伤口,鲜血源源渗出指缝,又很快被雨水冲刷干净。
  云阶将布条三两下缠住伤口打上死结,不容反驳地下令,“来人,送参军去树林。”
  紧接又对韩寂道,“时间紧急,你且听我安排。”
  韩寂只好自觉退场,躲进树林,加入伐木的队列。
  依数准备齐全,接着将沙袋和树木绑在一起。
  泥黄的河水翻涌,大雨不歇,水位渐渐涨高。
  河岸两边钉入数个木桩,下河的士兵腰上绑有粗绳,一端固定在木桩。用作垒墙的树干每一根也用粗绳固定。
  随着沙墙堆高,水流越发汹涌,水位上升极快。
  同时另一波士兵开始挖掘河岸,并用树干堵住出口。
  离出口两尺之处,削尖的树干横向锤入,叠高。
  待到泄洪时,砍断栅栏一端的绳索,这边垒起的树干正好抵住,河水奔涌而出,巨大的冲击力把出口的树桩树干冲入河谷,整条渭河的水,将全部往敌军粮草大营方向泄流。
  即将完工时,雨空中传来一声响箭。
  配合这场毁盐计划,韩军发起攻击,只作佯攻,并分数个兵力,以达到声东击西的牵制作用。
  泥水翻腾形同猛兽,积满的河水漫出,四处寻找泄口。
  云阶确定一切妥当之后,望着敌营方向,下令砍断绳索。
  激流凶猛倾泻,栅栏的一端撞向横木,一道斜口封住所有河水的流向。尖锐的树干犹如千军万马,杀向敌营。
  毁盐之策至此可算大功告成。
  半个时辰,并无敌兵到此查探,看来对方忙于救盐和应敌。
  如此,好不容易布置的一切当然能持续多久便持续多久。
  老天也成人之美,似乎要将百年的雨水悉数相赠。
  烈风劲雨肆意挥洒,如剑如刀,打在身上痛感加倍。
  云阶站在下游,从可怜的视野中眺望。
  河对岸童怀大喊,“左将军,那边危险!”
  云阶听见声音,回望时只是一片昏茫,此时天色将夜。
  他爬下河岸,河水只到膝部,一会便可到对岸。
  突然,有人朝他抛来一根绳索,“快抓住……”
  后面说的什么已经听不见。
  一道电闪雷鸣,击中上游靠岸的树林,树木拦腰断裂,顺洪流而下,撞向沙墙。
  罕见的雨势将河岸冲垮,上游河道接二连三地塌方,泥石冲击着沙墙,也冲向燕氏营寨。
  不远处的横木几经河水冲刷已然松动。
  就在云阶伸手抓绳索时,泥石混杂的河水冲破沙墙,眨眼间将他吞没。
  韩寂一拉绳索,猛地惊住,他对一旁的凡生急道,“听令,撤回营地!”
  言罢迅速朝下游跑去。
  激流中浮浮沉沉的云阶灌足了泥水,其实河流平静时水位不过到他腰部,但现在渭河满载水流湍急,根本稳不住身子,更为要命的是,他不会水。
  勉强抓住河道里不知是树须还是什么,没会儿又被冲断。
  河道里乱石横生,一块巨大的岩石拦在河中央。不出意外,混乱中云阶无可避免地一头撞了上去,头晕目眩已顾不着,他本能得攀住岩石,四肢死死抱牢,一点一点蹬腿爬到岩石上面。
  韩寂找到人时,天色朦朦亮,淅淅沥沥下着小雨。
  他无法理解自己此刻的心情,除了好笑还是好笑,因那云阶的姿势活脱一只乌龟。
  喊了几声不见反应,细细一看才发现云阶额头凝结了血块。
  这才着急下水,把他拖到岸上。
  探了下气息,微弱。
  滚圆的肚皮证明这人喝了不少水。
  韩寂一下一下有规律得挤压他腹部。河水是从肚里吐出了,人却不见醒。
  再一探鼻息,似乎较方才更弱了。
  韩寂急忙捏住他鼻子,掰开下颚,口对口吹气,每两次便按几下胸口。
  来回十几次,他再吹气时,突然云阶将他一把推开,蜷起身子扑向一旁,呕吐加猛咳,把气道和腹中的污水排了个干净。
  韩寂绕过去一瞧,云阶眼鼻口,挂着几道浑浊的泥水,
  顿时发笑,“我看你半月不用进食了。”
  云阶有气无力斜了眼韩寂,慢悠悠爬到河边,掬水洗脸。
  韩寂走上前,捏他左右脚踝,“疼吗?”
  云阶皱眉,冷嘶一气,“左边,有点。”
  韩寂立马解他鞋袜,云阶忙缩回腿,“咱能先找个地方避雨吗?”
  天可怜见,两人这副惨白的模样,着实是让雨水泡的,他是在不想再沾水了。
  韩寂笑着起身,后背朝他,意思再明显不过。
  云阶轻吐一口浊气,说道,“我能走。”
  说着一瘸一拐绕过韩寂。
  看着就吃力,韩寂架起他的胳膊,半正经道,“你这速度只怕我们很快便被敌军发现。”
  嘴上说着脚下加速,使得云阶不得不单腿跳着前进。
  原就虚脱,韩寂这不是故意折腾他吗,云阶心一横,人一顿,盯着韩寂要笑不笑的脸,“那就有劳参军,背我一程吧。”
  “乐意效劳,请。”韩寂稍曲膝蹲下。
  云阶靠一只脚的弹跳,跃上他后背,韩寂却早有防备,马步扎地稳,没能如云阶所愿摔一趔趄。
  林中穿梭半晌,可算找个实打实能避雨的山洞。
  云阶脚伤不便,韩寂便担起了钻木取火觅食取水的活。
  好好伺候了一回立下大功的云阶。
  两人心知肚明,这场天助洪水,燕氏军营遭殃不浅,我军只要这两日趁势攻袭,渭河定可收复。
  一边烘衣裳一边烤兔肉,云阶心中思忖一事,犹豫片刻决意开口,
  “不消几日,燕氏退兵,你便要回京了吧?”
  韩寂转动着手中树枝,兔肉香味四散,他吞了下口水,接道,“应是如此。”
  “可否代我传个口信?”
  “可以,给你爹娘吗?”
  “不是,一个朋友。”
  韩寂奇怪得看了眼云阶,听他解释,“我娘三年去世了,我从来不知我爹是谁,我娘也从未提起他。”
  韩寂停下动作,认真看着他,“那你是随母姓?”
  “算是吧,我只知自己叫云阶,姓氏是从军前我娘给我加上的。”
  云阶半敞的衣领里露出两枚挂坠,韩寂点点自己胸口,“玉佩是你娘的遗物?”
  云阶低下头,手捏琉璃一枚,“这是,这个是朋友相赠之物。”
  韩寂笑道,“不介意给我看看吧?”
  云阶摘下,递给韩寂。
  韩寂左看右看,赏玩一番便还给了他,“你和你朋友交情不错,那枚翡石价值不低。”
  云阶又看了眼翡石,“我幼时在他们家做过工,他得空便教我认字念诗。”末了他又加了句,“我从军以前就他一个朋友。”
  韩寂调笑道,“知书达理的富家千金,临行前她可说要等你?我说句丧气话,指不定她已嫁做人妇。”
  云阶眨巴眼,讷讷道,“他是男子。”
  韩寂一愣,笑曰,“那便是娶亲了。”
  他拿匕首戳兔肉,自言自语道,“瞧我说的,娶亲有何要紧,朋友不还是朋友。”
  兔肉熟透,韩寂口中不住生津,但还是顾念伤者,扯下兔腿递出,却见云阶杵着愣神,“云阶,云阶……”
  云阶清醒过来,忙接过兔腿,“多谢。”
  韩寂忍不住多看了几眼,疑惑中好像顿悟呼之欲出,可又始终迷糊,他腹中饥渴懒得深思,
  “给他说什么,我定帮你带到。”
  “就说……我还活着,无需挂心,希望他好生珍重。”
  “行…他家住何处姓甚名谁?”
  “张知晓……晏都南城的张府……”
  “好…我记下了…”
  吃饱喝足人易困,雨声催安逸,难得一份世外安宁,疲累不堪的两人很快睡去。
  “快,有个山洞,进去搜搜!”
  韩寂霍然惊醒,侧耳细听,真有盔甲兵戈声。
  山洞外天色昏暗,火光若隐若现。
  “云阶!”韩寂嘶哑着声音低唤。
  一边赶忙将火堆浇灭,拾起两人的衣裳。却见云阶迟迟未动,他摸到云阶脸颊,体热烫手。
  正欲将人抱起,云阶迷迷糊糊醒来,嘟囔声问,“怎么了?”
  “有敌军!”
  三个字便让云阶瞬时精神十足,一个挺身站起,左顾右盼找佩剑。
  韩寂晃晃手中两把剑,一把搀住云阶,把人带进山洞深处。
  四下可藏匿的地方唯有两尺宽盘墙而生的藤叶,很是厚实。
  偏就只长这一处。
  脚步声越来越近。当务之急只有心存侥幸,韩寂将滕蔓拉扯开。
  在火把照亮洞口的一刻,也挤了进去。
  “回禀伍长,有人来过,这火是刚扑灭的。”
  “拿火把来。”
  狭小的空间里,勉强容得下二人,丝毫多余也没有,前胸贴前胸,左脸贴右脸,呼吸交缠。
  更可怕的是背靠泥墙的云阶,一撮藤叶在他鼻翼旁,撩得他直想打喷嚏。
  火光悠悠照彻山洞。
  韩寂自然瞅见云阶的难处,小心翼翼得腾出手,再小心翼翼得拨云阶下巴,鼻尖挤压鼻尖,嘴唇险些相碰,两人就这样悄无声息得把头转了一面。
  可实在拥挤得慌,不一会儿云阶冷汗直流。
  洞内的敌兵,拿火把晃了一圈没发现异样,领头的竟坐到火堆旁,重新升起火来。
  “去他娘的韩军,都一天没盐味儿了,大伙儿歇歇,把这两只兔子烤了分了。”
  “伍长,敌军探子或许没走远,不追吗?”
  “急什么,不吃饱哪有力气,再说,这是咱们燕军后方,四处都有搜索队。”
  云阶体热灼人,韩寂也跟着不停冒汗,这倒不要紧,关键时间一长,脖颈僵得抽筋。
  于是韩寂又想了法子,他用几不可闻的声音说道,“你别动。”然后腾出一指缝隙挪动脖颈。
  云阶心想他没动啊,刚一点空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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