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风误-第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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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湘君。”老张心底的思念终是一发不可收拾地泛滥而出，他一直在等她归来——曾经受过伤的地方，永远留着一个伤口，在他也以为自己快要忘记它的时候，它就会那么突然地疼一下——可是啊，他明明等了那么久，那么久。
　　“阿无！”山下的屠大忽然惊醒，他有些慌乱地在那个地方打着转儿，“不见了，怎么不见了！”
　　“老张，阿无不见了！”屠大分外惊慌地看向了远远走来的老张，“阿无说过他不会死！阿无是不是又走了？是的，阿无肯定是又走了！这小子啊，俺就晓得……”
　　老张闭了闭眼，终究还是不忍地点了点头，道：“屠大，一定要好起来，阿无还在等你。”
　　屠大一怔，幽幽地从怀里掏出了紫玉，慢慢地摩挲着紫玉上头的那点金色花纹，不觉便也在心底升起了些许莫名的疼痛与伤感。
　　“俺一定要寻到阿无！”屠大含着泪笑了笑，“圈里的宝贝，地里的小菜，隔壁的小崽儿，统统不如你。”
　　老张也跟着一起苦苦地笑了笑，道：“一年不行，咱就寻两年，两年不行，咱就寻三年……放心，咱们总可以等到寻着的那一日。”
　　“老张，俺一定能寻着阿无的，对不对？”屠大酒醉未醒，此刻脆弱地倒在了老张的怀里，抬首，一双含雾的眼睛正眨巴着看向了老张，“阿无说过他还有好些地方没有去过，江南，塞外，草原……他明明是江湖里那么厉害的人，他明明……俺一定能寻着阿无。”
　　夕阳的余晖下，晚风就这样徐徐地吹过——平淡的岁月里，流淌着世上最温情的浪漫，花开时的心动，叶落时的缠绵，回忆温暖了逝去的岁月，温馨了残败的时光，一颗长满苍苔的心，终有了花间月下的喜悦。
　　寻寻觅觅，老张带着屠大走过了杏花细雨的江南，走过了骏马西风的塞外，走过了一望无垠的草原，走过了涛声依旧的碧海，春去秋来，多年前的场景仿佛还在昨夜的梦里，无法消散，无法遗忘。
　　走走停停，就在屠大以为此生都将在求而不得之中度过时，他终于听到了一条震惊江湖的消息：传闻三日之后的远山之巅将举行一场试毒大会！
　　自打前魔教最后一任里神医，也就是后来的魔教教主人间消失之后整整六年来都没人敢再比试毒术，这一回也不知究竟是哪个人敢如此挑衅——毕竟六年前的那场鬼夜之役何等触目惊心，如今的武林正道每每提及多半仍是心有余悸……
　　多方打听，屠大总算在江湖百晓生处了解到：三月之前江湖中新起了一座揽月阁，传闻阁主乃有一位紫衣银发的少年，而此次试毒大会也正是由揽月阁主办……
　　在百晓生“紫衣银发”四字道出之时，屠大的心终于狠狠地痛了一下，所幸苍天见怜，所幸苍天有眼！
　　“老张！”屠大热泪盈眶地看了老张一眼，父子连心，他知道这一次，阿无离他很近，很近！
　　“屠大，也许……”老张按住了屠大的肩，整整六年都没有任何线索的阿无怎么可能会突然出现呢？更何况六年前正是他亲手埋葬了阿无，所以他真的不忍心屠大再一次失望而归，可是，他又怎能忍心不陪屠大去远山之巅呢？
　　“老张，俺晓得你的意思。”屠大泛红着眼偏过了头，“可俺不死心呐！不死心！”
　　作者有话要说：
　　没有经历过的人绝不会知道这是一种什么感受，骨断筋折，比钻心剜骨要痛上百倍，偏偏还有脑子是清醒的，清醒地看着自己过去赖以生存的东西被一点点剥离。
　　——小猴儿在路上《与君绝》
　　ps小陌忽然想到了这么一段话，其实放在屠大和阿无身上也挺合适的吧~
　　阿梧篇


第57章　心虚
　　一连三日的紧赶慢赶，待他二人终于赶到远山脚下之时屠大竟是生生迈不动满是血泡的脚了，他不晓得自己怎么会在这一刻有了一种“近乡情怯”的感觉呢？
　　“老张，俺，俺不晓得阿无他……”屠大静默了片刻，几番欲言又止过后终于长叹了一声，戏谑道：“六年前是俺猪油蒙了心，错待了阿无也伤了阿无的心意，如今，俺要是寻着小崽子就是撵死了也不走喽！”
　　老张苦苦一笑，若屠大能早些说出这番话来阿无也不至于……可是，如今一想到屠大这次不免又要失望而归，老张不由得也跟着长叹了一声。
　　“老张，快些个走咧！”屠大转身朝还在发愣的老张招了招手，此刻，想明白了的他只想快些见到阿无！
　　“诶，来咧！”老张对着屠大挥了挥手，三步并两步地追了上去，“山路不大好走，慢些个咧！”
　　屠大顿首，刚想回句什么，不想半山腰忽然就涌出了一大帮人——他们一个个的像极了惊弓之鸟，四处乱窜着，就好像让人追上了就会没命似的。
　　屠大还在挤尽脑汁想着个中原由，老张却是很快地扯住了一个人，温和而又极其温和地问道：“小哥，你们这是跑什么呢？”
　　“你们是外地人吧？今儿可是揽月阁的试毒大会！”那人气喘吁吁道，说着就想挣脱开老张的桎梏。
　　屠大回过神来也很快地抓住了一个看起来跑得拼命的，一脸黑线地问道：“你跑什么？”
　　“这大会可是随意抓人去试毒的，只要被抓住了就别想活着回来！”屠大手里的那个人气愤地白了他一眼，然后重重地甩开了他的手，“我劝你们赶紧逃命要紧！”
　　“什么？！”屠大怔怔地退了两步，他忽然又有些不希望那个揽月阁主是阿无了……可是，即使阿无就是那样的人又如何？屠大如今想要的也不过是见着阿无还好好地活着罢了！
　　至于老张手里的那个小哥几番挣扎不得脱身之后终于讪讪一笑，道：“早年间也曾在江湖里听人说过，这试毒大会大多是用魔教药偶人炼药的，可是如今又哪里还有什么药偶人呐！是以，今日我等这些人若是逃不掉可不就……”
　　那人尚未说完，老张却也是难以置信地连连退了好几步，“魔教药偶人”？！他竟是从不知狗蛋儿也曾遭受过这些！纵然张狗蛋并非是他与所爱之人所生，可那却也终究是他的亲生血脉，如今，如今……
　　“老张。”屠大幽幽地叹了一口气，他到底还是不想让老张无辜受累，也许之前的他只是想要老张陪他一起寻阿无，可是如今牵扯了狗蛋儿，他似乎真的很怕老张会不顾一切地发疯一回，他不能让老张犯险！
　　说着，屠大就想劝老张先行离开，不想老张却是坚定地摇了摇头，道：“俺想去瞧瞧这试毒大会到底是什么！”俺想瞧瞧俺们到底在六年前错过了什么，俺想瞧瞧阿无和狗蛋又到底在这个吃人一样的江湖里头经历了怎样的过往！
　　屠大看着老张眼底闪过的那一丝痛惜，他忽然也有些痛恨起了自己曾经的懦弱，曾经的无能！
　　“好。”屠大拍了拍老张的肩，扯出了一丝勉强的笑意，“俺其实也一直想瞧瞧阿无的能耐，怎么着也肯定比那些人厉害不是？再不行，俺们也还有这玩意儿呐~”
　　老张看了看屠大胸口那块微微突起的地方，他晓得的，那是紫玉，那是阿无最后留给他们的紫玉，那是狗蛋儿拿命换来的紫玉……
　　老张苦涩地勾了勾嘴角，戏谑道：“咱两个糟老头子跑是跑不快咧，不过这时候棺材铺的生意指不定特别红火，要不咱去抢个棺材铺子？”
　　屠大一怔，不过转瞬便也抬手抹了把眼角不经意留出来的泪水，憨憨地应了声：“好！”


第58章　诡异
　　话说这参与试毒大会的主要是以修习毒术的武林中人为主，也就是说，随随便便一个上台的人或多或少也都是会一些毒功的，所以像屠大和老张这种看热闹不嫌命短的还真是不多见。
　　更何况这试毒大会再怎么着也是在江湖邪门歪教里小有声名的，一般买得起几匹布的又有哪个不给自己撑点脸面呢？所以，像屠大和老张这种一看就是丐帮派来的正道奸细的还真是吸人眼球。
　　不过，毕竟这回做东的揽月阁也没拦着不让人进去，所以屠大和老张还真就混进了这个地方，再到后来，离比试差不多还有一个时辰的时候很多各地而来的武林英雄在广场上聚集了起来，不少高手相互认识，所以一时间招呼不断，谁也没顾上屠大和老张——屠大和老张毕竟没见过这等场面，饶是做足了心里准备却还是面色惨白地站在了广场的边缘，看着随处可见的什么火炉，什么铁链，什么毒蛇之类的毒物，他俩不由得软了双腿，不过令人惊奇的却是毒物似乎近不了屠大和老张？
　　发现了这么个诡异的事实之后，屠大和老张居然也就由着性子在远山之巅横冲直撞半点不含糊了，于是，几番打听不得其果后连一些正牌的武林高手也不得不相信了他俩就是传说中“深藏不露”的世外高人……
　　一片聒噪之中只听远山金钟响了三声，闻名而来的江湖众人在一番辞让之后均是按着道上的规矩来到巨大方形的擂台左右，至于屠大和老张，他俩貌似真的不大懂道上规矩，见着擂台上方没有人，又听人说坐那里的人多半不用“出战”于是还真坐到了那个地方——待众人坐定，屠大举目一望，终于在一片肃静之中惊叹出了三个字：好气派！
　　众人面上一僵，不过转瞬便又是一派意气风发，有一好事者为了缓解这么个尴尬的场面，当即赔笑道：“这位同道还真是语不惊人死不休呐，啊，哈，哈，哈~”
　　众人本以为屠大会回句提携云云的什么话，怎料他竟是一脸淡定地同身旁的老张探讨起了何为“语不惊人死不休”，这场面怎是又一个尴尬可言？
　　不过幸好不多时广场正中央就落下了一个淡紫色衣袍的少年，众人瞩目之下只见他看向屠大浅浅地勾了勾嘴角，而后转身朝着众人恭身一揖，道：“各位武林同道，欢迎大家来参加我家阁主办的此次试毒大会。”
　　说话间，少年人身上自然流露出的那一股内敛与深沉的感觉不由得让周遭为之一怔：这揽月阁主手下的一个少年都已经如此不凡，那本尊又该是怎样的谪仙之姿？委实令人期待呐！
　　于是，有好事者对着屠大颇是挑衅地笑了笑，“还请前辈赐教！”说着，恭身一揖，摆明了的出头鸟。
　　屠大苦着脸笑了笑，刚想上前去仔细看看之前那个让他莫名熟悉的淡紫色衣袍的少年人，不想一个尖嘴猴腮的小人儿忽然蹦到了出头鸟的身后，出头鸟还来不及反应，那小人儿已经把人提溜到了台上，骄傲地朝屠大和老张扬了扬下巴，道：“在下下毒利索，从不给人任何的可乘之机。”
　　屠大点了点头，正皱眉去想“可乘之机”是为何意之时，老张却是一脸不悦地看着此人眼中闪过的那一抹得意之色，说实话，他真心不喜欢这个地方，真心担忧他俩的小命儿……
　　见此人得意忘形，又一个绿袍的中年人忽然稳稳地立到了此人身前，讨好地笑道：“大会刚刚才开始，阁下这又是急什么呢？话说这揽月阁主怎么还不出来呢？”
　　话落，猛地听到台上传来的一声痛呼，屠大惊恐地立了起来，赫然看见一道银白的光芒深深刺破了方才那个绿袍中年人的心脏，那涌出来的汩汩之声仿佛就在耳边，那顺着衣袍淌下的血流仿佛就要将这片土地染红……


第59章　故人
　　屠大瞪大眼睛看向了那道夺人性命的银白光芒，不知怎地，他忽然生出了几分强烈的退意，他似乎已经猜到了某人的身份……
　　“难道！”屠大身前某个不知名的江湖小辈忽然惊呼着立起了身来，“阁下可是揽月阁主？”
　　听闻此言，那人身旁的几人也是急急立了起来，他们齐齐地望向了擂台中央，却见这抹紫色的身影快速划过了擂台，所到之处，天地失色。
　　正当众人惊羡地欣赏着揽月阁主极高的毒术造诣，却听屠大一声惊呼，道了句颇煞风景的：“住手！”
　　擂台中央的紫袍少年闻声收了手中的动作，只见他浅笑着抬眸看向了这个方向，众人尚未反应过来他却已经出现在了看台的最高处，屠大被人逼得生生退了好几步，幸得老张扶住了他。
　　待屠大再定睛去看时却见一团熟悉的月白光华一点一点剥落了下来，隔着清冷的微风，万千银丝缓缓垂落，紫袍少年还带着一弯魅影假面。
　　“阿，阿无？”屠大看着眼前这个魂牵梦绕的少年，不觉便是泪湿了眼眶。
　　假面未挡住的薄唇微微动了动，正当屠大想要扑上前去之时却听这紫衣银发的少年轻嘲一笑，道：“听说你很想见本尊？”
　　屠大一愣，这声音……不过幸好老张反应够快，只见他上前牵过了少年的手，极是真切地说道：“阿无，你爹爹知错了，如今的他很想补偿你！”说着，老张赶紧朝屠大挤了挤眼，奈何屠大就是没法子领会，急得老张险些就要去揭人的面具了！
　　“放肆！”适才淡紫衣袍的少年忽然冲了过来，他拍开了老张某只不老实的爪子，威胁道：“阁主乃是此中高手，他拿来施展毒术的双手也是你能随随便便碰的！”
　　看戏的众人正打算收回目光之时却听老张忽然喊了一声什么，结果这揽月阁主就像一下子被人揭穿了似的连退好几步！
　　莫非这揽月阁主当真与此二人关系匪浅？莫非这邋里邋遢的老头子当真是揽月阁主他爹？……
　　众人七嘴八舌地议论着，屠大忽然抬手抚向了揽月教主未曾遮掩的面颊，道：“阿无，是你吗？”
　　屠大来不及多说什么却见一道银白月华忽然急急奔向了自己，可是屠大也不晓得他受了什么魔怔的蛊惑，他忽然很想亲自上前来揭开这个揽月教主的假面，谁知一道同样熟悉的身影也终于出现在了他的面前。
　　“十三！”屠大热泪盈眶地看着眼前落下的这个“故人”，六年不见，不曾想眉眼长开了的十三竟也是长得如此俊俏。
　　如果说二牛的出现并不能代表什么，那么十三的出现则是让屠大确信了揽月阁主的身份——不会错的，他就是阿无！
　　“阿无，别闹脾气了。”屠大笑着拉过阿无的手，“快随爹爹回去吧！”
　　不想几乎被认定了是阿无的这个少年却是猛地挣开了屠大的手，面容清冷地问道：“你究竟是何人？”
　　“阿无，你在说啥子么！”屠大忽然笑着落下了眼泪，道：“阿无，俺真是你爹呐~”
　　“你若当真是家父又为何六年来不闻不问？本尊想来也定是要不起你这样的父亲。”一身华贵紫衣的少年忽然背过了身去，高傲地说道：“本尊姓屠名梧，想必你与本尊之间也远没到那直呼一声‘阿梧’的情分吧？是以日后你也随旁人一般唤我一声‘阁主’便好。”
　　“阁，阁主。”屠大有些别扭地唤了一声，他从未想过有朝一日老天爷会将他与阿无之间的情分生生逼到了如此地步……


第60章　初恋
　　“阁下当真是揽月阁主？！”某道充满欣喜意味的声音忽然打破了此间的尴尬，说着，这个明显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居然一脸花痴地看向了阿梧？！
　　阿梧轻咳了一声，十三立马冲到了那人面前，瞪着眼睛吓唬道：“不准看！”
　　不想那人“咯咯”笑了两声，而他身后的众人也是跟着一起笑了起来，笑得十三更加气急败坏，奈何十三这故作凶神恶煞的模样又着实可爱~
　　“不准笑！”十三脚一跺，气鼓鼓地指着那小子，奈何众人笑得更欢了……
　　“阁主？”二牛略有些尴尬地看向了阿梧，如今的情形着实出人意料，好好的一场成名大会怎么就办成了这样？屠叔叔突然冒出来已经着实令人头疼，再加上十三这档子事儿更是让人防不胜防。
　　阿梧看着被逗得有些炸毛的十三，终究是浅浅地勾了勾嘴角，护短如他，面对如今这从天而降的“小子”倒是有了几分好好较量的兴致，毕竟那人可比眼前这个糟老头子更能吸引他的注意，于是，阿梧足尖轻轻一点，在万众惊羡的目光中潇洒地落到了那人身前。
　　阿梧拍了拍十三的肩，十三立马有恃无恐了起来，像极了找着撑腰家长的顽童，指着呆愣当场的某人道：“坏人，坏人！”
　　阿梧玩味一笑，直勾勾地看向了那人，道：“你说本尊不像揽月阁主？”
　　“啊？”那人一怔，奈何见着了揽月阁主本尊之后面上却是忽然飞上了两片红云，娇羞得像极了一个小丫头。
　　阿梧又是玩味一笑，本打算给这小子吃点小小的苦头，不想却是对上了“他”喉头的一片光滑——原来还真是个任性的小姑娘，是以阿梧垂了垂眸，心底起了一丝怜香惜玉的意思，于是也就不打算同这小丫头计较了。
　　不想小丫头却是依旧面泛桃花，死死拽着阿梧不肯松手了，阿梧露出面具的眼睛里忽地闪过了一丝慑人的寒意，小丫头这才猛地惊醒，她后知后觉地发现自己好像犯了花痴，一张微红的脸刷地一下变作了煮熟的红螃蟹。
　　“你倒也有趣。”阿梧勾了勾嘴角，今日心情不错，揽月阁主再给世人留下个风流倜傥的印象貌似也不是坏事。
　　见人都说了好几句话了，小丫头苦思良久，终于满眼惊羡地望着阿梧磕磕绊绊地说道：“你叫屠梧？你长得可真是好看！”
　　阿梧挑了挑眉，他倒是并不介意，不想小丫头身后的某华服老者却是极其惊恐地对着阿梧躬身一揖，抱拳赔笑道：“小儿出言无状，还请揽月阁主见谅！”
　　“远来即为客，苍月教主不必如此。”阿梧扶起了华服的老者，并不戳破所谓“小儿”如何如何，他只是错开了一脸惊恐的老者，径自朝着小丫头浅浅地笑了笑，道：“你叫什么名字？”
　　小丫头眨了眨如宝石一般的大眼睛，似乎也不打算装出一副苍月少主的清俊形象了，只见她羞赧地低下了头，矜持着温声道：“小小。”
　　阿梧本打算再好好同这小丫头说些什么的，奈何余光过处却是已然准备妥当的擂台，于是，他偏过头去勾了勾嘴角，提起内力纵身轻轻跃下了看台，潇洒的身影就这么稳稳地落在了擂台中央，看得小小更加心如鹿撞……
　　“小小！”苍月教主连喊了好几声也不见人回应，于是也就顺着小小羞涩的目光望向了擂台中央，只听阿梧极是威严地说道：“试毒大会还有何人来战？”
　　话音刚落，不远处忽然飘来了一道威胁的气息，出于本能，阿梧下意识地向后退了两步，待到一阵逡巡过后，竟也不由得生出了些许隐隐的悸动。
　　那人是谁？阿梧死死地盯着那两道并不起眼的身影，敌我难辨，奈何相隔实在太远。
　　“阁主？”二牛偷偷地凑了过来，“可有何不妥？”
　　阿梧皱了皱眉，终归还是轻轻地摇了摇头，道：“许是我多虑了。只是那双冰冷的眼眸太过骇人，分明只是一个不起眼的瘦弱少年，他的身上怎么会有这般强大的气场？我很是不安。”
　　“阁主的预感向来精准，多少次杀伐决断，多少次料敌于先。”二牛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终归还是查查才好。”
　　“那便辛苦你了。”阿梧敛了敛眸中闪出的些许威胁意味，不经意地勾了勾嘴角，整个人也散发出了温逊的味道。


第61章　武斗
　　看着二牛匆匆离去的身影，屠大原本悬着的心更是一下子就提到了嗓子眼，不知怎地，他总觉得阿无怕是真的遇上了危险，他惊恐地整个人都不安了起来，一种从未有过的感觉缓缓地移上了心头——擂台上的阿无一直在看何人？难道这世上还有人能让阿无如此顾忌？屠大有了一瞬的动摇，怎奈偏偏就是那么不起眼的一瞬，他们的宿命都有了一个转折。
　　“你便是揽月阁主？”话音刚落，阿梧的身边忽然冒出来了一个年长些许的男子，丰神俊逸，眉目清秀，堪堪落定，周身已是风华尽显。
　　与此同时，屠大竟也急急地向前迈了两步，焦急地喊道：“当心！”
　　“当心？”阿梧有些诧异地看向屠大，这人实在奇怪，他居然在擂台上叫人当心？他居然莫名其妙地在担忧着自己？难道适才自己说得不清楚？
　　阿梧仔细地回想了一下，实在不记得江湖中有过这么一号人物，若说是同自己有过交集的故人，他觉得多半也是不可能的，毕竟二牛同十三从未与他提过。
　　片刻的微微愣神，那个男子却是似笑非笑地看向了阿梧：“不错，不错，揽月阁主倒也不负江湖上的传言。”
　　阿梧面上一僵，幸好面具之下的表情并不能让人看得分明，是以阿梧很快地摆出了一副东道主应有的模样，甚是完美地躬身一揖，道：“不知阁下有何赐教？”
　　“赐教谈不上。”那人的嘴角似乎微微扬了扬，“不知阁主可否为我所用？”
　　一片哗然过后，擂台上的气氛变得异常古怪。
　　不过幸好二牛此时稳稳当当地折了回来，待阿梧侧耳听完二牛带回来的讯息之后竟也似笑非笑地看向了那人——既然这人有心傲视江湖，那么便该让整个江湖都晓得做主的是许何人也！
　　只见阿梧礼节性地拱了拱手道：“阁下好身手，本尊佩服，只不过……”
　　那人眉角微挑，正欲听完后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