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请君入眠-第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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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从这件事情开始,让莫将军注意到祁佑,那个看似病恹恹的佑王绝对不简单。
“您想想,新皇从几岁就开始装病了?”听到这话,李大人的心中不由寒了一下。
“一个能够为了达到目的,默默忍受煎熬,装了十几年病的皇子,他所拥有的就是为帝王的野心和毅力。”祁烨也有野心,但和祁佑比起来终是浅薄的多,所以最终他选择了祁佑。
“一个人尚且对自己狠过如此,又有谁能左右的了他呢?”
“那今日朝堂这般又是为哪出呢?”
“这君臣二人,不过是一个□□脸一个唱白脸罢了。”
被这么一点拨,李大人瞬时开窍了,想来朝中的旧势力顽固,有些人从先祖开始便是想动却不能动,就像一块挖不掉的腐肉,久远之后必将腐败整个南夏朝廷。今朝却被一个初登基的新皇连根挖除,如此深谋远虑,杀伐果断,不愧为九五之尊。
“莫将军,还是你慧眼识珠啊,哪像我安隐于山林,朽人一个,朽目一双。”
“李大人,他生而为王。”
无渡门
文君坐在监斩台上,官服比之大学士时又更华丽几分,神情严肃,眼里有水般清冽。
台下刽子手边跪着的正是年迈的恭亲王。饱经风霜的面容却带有慈祥,不由地让人对这个当初与先祖并肩作战,为南夏鞠躬尽瘁的恭亲王多了几分敬畏怜悯。
相比之下,高台上初出茅庐,盛气凌人的掌国御史显得可恶几分。
文君知道,在人们眼里他要杀死的国民心中可亲可敬的恭亲王。可是这个表面和善的恭亲王背地里干的事,条条都是死罪。
几十年来授卖朝廷官职,中饱私囊一事不说;光是昭德年间,为谋私利,偷工减料,造通都大桥坍塌死伤千人一事,就足以让他这条朽命为天上的百姓亡魂赔罪。
“先祖啊,您在天有灵看看这世道吧,如今真是奸臣当道!老朽毕生都奉献给了南夏,也遭如此下场,国将亡矣啊。”
“恭亲王,死到临头还危言耸听。”
恭亲王朝台上看去,与文君对峙,丝毫没有怯意。在他心里文君就是个得势的毛头小子。
文君站起来,渐渐往台下走去,
“无渡门,是个什么地方?上次在这里行斩的是谋逆犯上的明王,今天我要斩的是乱臣贼子恭亲王。”
“哈哈哈哈,可笑,我忧国忧民一世怎就成了乱臣贼子?”
“你偷国家的钱,卖朝廷的官,伤南夏的百姓,怎么就不是乱臣贼子?”
恭亲王不敢再看文君的眼睛,转而向四周围斩的人喊到:
“冤枉啊,冤枉啊!你何苦污蔑于我,我就是死也不会瞑目。你这个奸臣啊,奸臣!”
“斩。”
文君下令,绝然离去,八尺的背影伟岸挺拔。
奸臣?皇上想做却不能做的事,就交给他文君去做,无妨。
恭亲王斩首过后,于是乎京城又传开了,当日芳名要载入史册的贤臣大学士,变成今朝的奸臣掌国御史!
玉灵山
崔眠的眼睛痒的厉害,那天他摘下白绫想揉揉眼睛,竟有光照进了黑暗已久的世界。一开始亮地崔眠不适应,他闭上眼睛,又睁开眼睛,如此反复几次,能看见模糊的物影了。
看到他身在屋子的中央,他坐的桌子是个圆桌,地面有朵朵雕花,眼前是门外的庭院……一切渐渐清晰了起来。
桃满进来的时候正看到拆了白绫的崔眠,
“你拆它干嘛?”
崔眠还不想那么早让他们知道自己复明了,他很有兴趣想知道在他瞎了的时候,他们都会做些什么。
崔眠故意装成眼神涣散的样子,“反正本来就是看不见啊,蒙着它做甚,多此一举。”
当然,装瞎的代价就是崔眠还要捏着鼻子喝下每天那送来的黑乎乎汤药。
接下来,崔眠就每天敲着根竹竿,把整个浮云观绕遍了,也去了文昊的住处,桃满有的时候在那。
几天下来,崔眠终于能把人的面相和声音配对起来:神医比他想象中年轻;玄明一看就是个老古板;空也道长真是出乎他的意料,难怪会被桃满说成是变态;浮云观的几个小弟子长的还挺可爱。
桃满嘛,桃满没有什么变化,只是崔眠发现了一个小秘密,桃满经常偷看神医,很可疑。
桃满烤的山鸡也给文昊送去,文昊赞许风味极佳。
那天崔眠分明看到桃满怀里抱了一大只烤山鸡,
“崔眠,我给你捎了根鸡腿!”
“鸡腿?就只有鸡腿?”
“不然嘞,分你吃就不错了。”
“哎呦喂,人家随便夸了一句,就眼巴巴地给人家送去。”
桃满心虚了起来,“我没有!你说什么呢,你又看不见怎么凭空污蔑我!”
“唉,”崔眠叹气,心想真是男大不中留,“三天两头往人家那里跑,明明烤鸡味那么重却只肯给我一根腿,还欺负我看不见!”
桃满讪讪,又挑了根腿出来,“喏,两根都给你。其他……没有了。我这不是为了帮你报恩嘛,浪神医为了治你的眼睛尽心尽力,请他吃只鸡怎么了。”
过了惊蛰,崔眠还是把眼睛好了的消息告诉他们了,因为他打算辞别。既然眼睛好了,怎么可能还甘心待在玉灵山呢。
临行前一晚,崔眠,桃满文昊三人小聚对酌。
“崔公子,恭喜你的眼睛复明。”
“多亏神医,医术超群。这杯崔眠该敬你。”
“不知崔公子可记得是哪天喝下哪副方子后,眼睛开始痒的呢?”
崔眠心里惭愧,后来装瞎的时候又喝了好多药,他记不清了,
“我恐怕忘记了。”
“无妨。”
文昊心里微微失望,倘若能够准确知道的话,那今后医治眼疾就能多条出路,那将会让多少人重见光明。
桃满喝多了,崔眠送他回房,当然,这个套路桃满的机会,崔眠怎么会放过。崔眠抢过他的酒壶。
“你给我酒。”桃满扑过来,扑了空,趴在地上,两颊鼻子都红彤彤的。
“好,你乖乖回答我,我就把酒给你。”
“你,你快给我!”
崔眠蹲下来,“你是不是弯了?”
“说什么屁话,老子是直的!直的!京城第一直,呸,天下第一直!”
“哦?那我把神医抢走喽?”
“他……他就是块木头……拿走拿走。”
“谁是木头?”
“文昊。”
崔眠:文昊!文君!?
第二天走的时候,崔眠去看了眼浮云观的那盆夜来香,心中诧异,那分明是……
走前桃满上山恭恭敬敬地给空也道长磕了三个响头。最后是文昊一路送他们下了山,
“我就不送二位到京城了。最近正在研究所有给崔公子服用过的药方,希望能找到治眼疾的关键。”
自打崔眠昨天知道神医本名叫文昊开始,崔眠怎么看他都觉得和文君有关联。
“没关系,没关系。我们两个大活人,还自己去不了京城吗?你替我照顾好仙草就行。”
仙草……文昊才想起来是那只兔子,
“一定,一定。”
“谢浮云观的收留和神医的帮助,那崔眠先告辞了。”
“告辞。”
崔眠和桃满下了山。看着一路风景,山岚雾霭,下面隐隐有炊烟人家,崔眠感慨还是看得见好啊,只是这旁边的人,
“瞧你那舍不得的样。”
“我,我哪有。我是舍不得我的仙草,我怕它饿着了冻着了,兔窝没人清理被熏死了。”
崔眠不再打趣他,又说,
“我发现这个浪神医和文君有几分相像啊。”
“都是亲兄弟,能不——”桃满这才懊悔,说漏嘴了。
崔眠早就觉得古怪了,哪听过桃满交过神医朋友,以他的心性早就该和他炫耀了。
“所以你骗我了。”
“不是我骗你,是文君兄说……不能让你知道。”
第28章 28重逢世界
十里长街,车水马龙,主仆二人兜兜转转又回到了京城。
“崔美人~咱现在是去打尖还是住店啊?”
“回城西。”
“你不是说文君兄不让你住了嘛?”
“我偏住~”
阳春三月,再踏故土,重逢世界。
“咿呀——”
推开了城西住宅的门,春光普照着大地,崔眠走遍每一处,一切好像都没有变,又好像历尽了沧海桑田。
不,有一个地方变了。崔眠站在院角的那几盆夜来香前。种植夜来香用的是一种大口径的陶瓷罐,很显然有一盆被搬走了,只留下一圈黑色的圆印。
那一盆被搬走的夜来香正是崔眠在玉灵山上所见。
不一会儿,孙大娘探头探脑地进来,看到一身红衣的崔眠,
“啊——鬼啊!”
“孙大娘,是我啊。”
“你你你,你不是死……死了么。”孙大娘颤着语气问。
“我没死啊。”
“真的,你当真——”孙大娘又看了眼崔眠的影子,这才相信崔眠不是鬼,“小媳妇,这到底怎么一回事啊?”
“说来话长,我不说了,大娘,我肚子饿了。”
孙大娘还有诸多疑问,例如这一年多来崔眠都躲哪去了;例如听说文君先生在朝廷当了大官,崔眠怎么没和他待在一起。但崔眠这样说了,大娘也就不好再问,
“行嘞,我给你们煮好吃的,你和桃满一会儿过来吃饭。”
这日,崔眠翻晒书房的书籍,意外翻到了一本账簿。
“昭德十一年”,那是佑王登基前南夏皇统治的年号,
七月初九,交桃满楼赎金五百两
八月廿八,地契家田抵桃满楼赎金三千两
……
昭德十二年
三月初八,欠苏五十两,欠刘三十两……抵桃满楼赎金一百两
五月初十,欠尧县县长二百两,抵桃满楼赎金二百两
……
昭德十三年
六月廿一,醉仙居画像进账二十两,还苏二十两
六月廿五,文轩阁字画进账三十两,还刘三十两
……
“昭德十一年”,“桃满楼”,“赎”这些字眼就像是会发了光,牢牢吸引了崔眠。
昭德十一年,崔眠十四岁,是他到京城的第二年,也是成为桃满楼花魁的一年,那时候连烨王都还没有出现。而且看那账面金额,文君赎的不是他还会是谁呢?
可见,烨王府的一撞根本不是文君第一次见他。崔眠再回想起文君第一次见他的眼神,心下万般滋味。
原来有个人要给他救赎比烨王还早,原来有个人一直爱他默默无闻,不动声色。
真是个傻瓜,怎么为了一个都不知道他存在的人把自己搞得倾家荡产呢?崔眠突然觉得有些呼吸不过来……这种傻瓜,原来真的存在。
崔眠想许是老天爷对于此前给他的苦难终于有了愧疚,才让这莫大的馅饼掉到了他的头上。才让那心如死灰的地方,真正开出了一朵花来。
爱人与被爱,从此他崔眠都要,毫不吝啬地要。
崔眠和桃满回京城的时候,文君恰巧他回了尧县。
卸下一身官服,不过便衣书生装扮,文君悄悄回了尧县拜访县长。
这个时节,尧县的桃花朵朵开,满山满山的的粉红,生机黯然,煞是好看。
“恭迎御史大人。”
县长跪下行大礼,这来人可再也不是当日寄住其门下的书生少年,而是当今的掌国御史啊!
文君此来本就是为了私事,更见不得已近花甲的县长给他下跪,匆忙把人扶起。
县长和文君的父亲是朋友,文君的父母双亡后就对文君照顾有加,特别是在文君变卖了府宅家田后还收留了文君一段时间。
“县长大人,您万不可如此,论辈分,您可是我的长辈。您像从前那般,唤我文君就好。”
言罢,文君恭恭敬敬地向县长行了个礼。
“论情分,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县长于文君的恩情,文君铭记于心。”
而后两人探讨了尧县地方事务,对朝堂之事的看法。吸纳了为官一生的县长的一些意见,文君觉得颇有收益。
晚上,夫人做了一桌子好菜,都是从前文君爱吃的。夫人不了解朝堂之事,不知道文君如今的身份,饭后又拉文君谈了家长里短,被县长一通埋怨,文君却是听得津津有味。
正所谓“无丝竹之乱耳,无案牍之劳形”,文君很喜欢这样的氛围。
但身为掌国御史,实在不能过多停留,小歇一日后,文君连本带利归还从前所借二百两,私事已了,即刻回京。
这日,崔眠折扇轻摇,无目的瞎逛。
只见萧炎从贾府出来,一身青衣,好不青葱招摇。见他又往袖里塞了什么东西,低着头走路若有所思。
崔眠不紧不慢地走着,与萧炎擦肩的时候故意撞了上去。
“你这人没长眼睛啊,会不会看路啊?”
“你没长眼睛啊?”萧炎反唇相讥。
“我瞎啊。”
萧炎一看来人,是崔眠!
崔眠故意拿眼睛看其他地方,装着看不见的样子,
“没想到一回到京城就能偶遇萧美人,缘分,缘分,萧美人不请故人去坐坐?”
“崔美人盛情邀约,萧炎怎能拒绝。是想去听曲还是看舞?”
“诶,何必去那些地方让萧美人破费呢?去萧美人的寒舍一坐便可。”
崔眠看到萧炎露出为难的神色,
“我,我干这行哪有自己家啊,都是栖于人下。”
“哦,不知萧美人最近是寄于哪位金主门下?”
“裴侍郎,裴大人。”
崔眠心中不屑,可见他若是看不见就被萧炎骗了。恐是怕又被他嘲笑和贾府的老头子有一腿才故意撒谎的吧。
“你胡说,我刚才分明看见你从贾府出来!”
“我……咦,你看的见了?”
“你管我看不看得见,说,袖子里藏了什么东西?”
“银票啊,我的劳动所得。”
崔眠抬头看了眼鎏金的贾府二字,
“好你个萧炎,脚踏两条船!菊花遍地开!”
“君子爱财,君子爱财。”
还君子,崔眠翻了个大白眼。有钱是吧,于是这一整天拉着萧炎逛遍了京城商街,逛瘪了萧炎的钱袋。
萧炎恨得牙痒痒,又不想在崔眠面前丢了面子,只能舍财陪美人。
文君回来后听说了崔眠回京的消息,便去了城西。
他走进院里,就看见崔眠坐在石桌上喝着花茶。
崔眠故技重施,当个睁眼瞎。但眼角余光瞥见来人,同记忆中之前的书生文君相比,不由感慨那份由内而外的器宇从容,不仅仅只是人靠衣装。
“小眠。”
“谢御史大人,日理万机抽空来看故人。”
“我……”
“御史大人怕是又要让我滚了吧,我收拾收拾就滚。”
文君不懂该如何向崔眠解释,又是沉默,
“御史大人,我有要事禀告。”
“嗯?”
崔眠慢悠悠地品茶,慢悠悠道:
“御史大人,你当的官大,床上的活也好,我崔美人钟意你,你若不嫌弃就收了我罢。”
崔眠偷偷观察着文君,脸没有红,耳朵也没有红,面不改色……难道文君已经不喜欢他了……
“崔公子,你自重。”
你才自重呢!是谁偷偷叫文昊帮他医眼睛;是谁偷搬了夜来香陪他待在浮云观;是谁给他采集露水,给他送伞;是谁把珍妃的棺材抬来要替他行道;是谁偏要背着他上了玉灵山!
崔眠正要发作,又听见文君说,
“眼睛好了也不可过度劳累,要多看远方,多看绿色,多注意休息……嗯……缺了什么就让桃满来御史府找我。还有,这里我已经买下了,你想住多久住多久。”
说完文君就走了,留得崔眠一人震惊。当初他在玉灵山上装瞎几个月,桃满粗心大意没发现就算了,连神医文昊都没发现,可文君只一眼就……
从背离了崔眠的那一刻开始,文君的耳朵和面颊隐忍已久的红蹭一下就上来了。
连外面等待的车夫都惊奇,这好端端的是怎么了,
“御史大人,您没事吧?”
文君忍不住用手去冷了冷自己的耳朵,“无碍,就是天气热,走吧。”
“哦。”车夫一边驾起了马车一边嘀咕,“这明明不热啊。”
马车渐渐驶离了城西,文君看窗外风景,从低矮平房过渡到琉璃瓦顶,从山水田间到繁华闹市。回想崔眠的话,庸俗露骨却撩拨地他心动。
可是,他现在还是不能离他太近。
当日,他是贤臣,他要名节,要让百官服他,要立足于朝廷好为佑王办事;今日,他是奸臣,他要清君侧,处处树敌,他不能有软肋。
小眠,再等等,等到南夏朝纲重振,等到社稷稳定,定还你那个书生文君。
“你们瞧,那里真热闹。”
“有人比武?”
“对啊对啊。我们也去瞧瞧。”
比武二字传到桃满耳朵里,一下子就激动了起来。也没看门前“招兵”两个大字,就风风火火跑进了擂场。
桃满冲上擂台上,一不小心就成了全场焦点。因为接下来要与之对擂的可是江湖里有名的大力士——龙震天,传闻单手能举千金鼎。
台下审核入场的地方,本该是和大力士一决高下的人才匆匆从茅房跑回来,
“大人,我和那龙震天的比武开始了吗?”
“啊?这场是你和龙震天比?”
“那他是谁?”
两人正要往台上看去,
“哐当——”一人倒在了地上,掀起地上的扬尘。
第29章 29重逢世界
满座惊嘘,只恐自己看花了眼,不少人擦了擦眼睛再看,没看错——倒下的那人是龙震天,而不是那个不知从哪跑出来的无名小卒。
于是众人看桃满的目光变了又变,只感慨自己有眼无珠,不识高人。
擂台下坐着的的主考官中,莫长生看着平平无奇的桃满,不过三招两式就把体格比自己大两倍的大力士给掀倒,是纯属侥幸还是深藏不露,他要试他一试,便上了擂台。
桃满很是无奈,这个大块头看起来很威猛,其实那些肌肉外强中干,用空也道长的话说,就是“棉花肉”,只要找准时机用好了力,来几个掀几个。
“敢问阁下名号?”
桃满看着莫长生,怎么又来一个,这人看起来年纪和他不相上下,衣着不像普通百姓,神情高傲,剑眉凌厉,英气逼人。
桃满想来这可能不是什么好惹的人物,
“我,我走错地方了……那个,兄弟对不住,我不是故意的。”
瞎编了理由,又给倒在地上嗷呜喊疼的龙震天道过歉,就想跑路。
还没走出三步,后面的人就动手了,这不是逼他嘛!打就打,桃满躲过一拳,回头便与莫长生切磋起来,后来打的怎么样桃满忘记了,好像是干了一拳过去,那人没再回招,桃满就脚底抹油跑了。
如果桃满能回头看一眼,就能看到莫长生的鼻子流下两条鲜血,牙还断了半颗,倒了下去。
一群人围在那里哭天喊地:“莫少爷,莫少爷……”
莫长生清醒过来,揩掉鼻血,“哭什么,我又没死。今天流点血你们就哭成这样,将来我还要上战场了呢。还有,不许把这事告诉家父。”
言罢,吐掉了嘴里的血,到底是哪来的武夫,他莫长生就是掘地三尺也要把他揪出来。
这几日,崔眠发现桃满都不出门了,大白天地还把门关地死死的。没事就在那里抖腿,也不和他吹牛说八卦了,还说什么京城待不下去了要回浮云观找他的仙草,吓得崔眠心里发慌,只恐桃满杀了人。
杀人算不上,只不过是打了莫将军的宝贝儿子罢了。
终于还是被莫长生寻到了城西,他来的时候脸上挂着彩,鼻子上贴着纱布,正是桃满的杰作。
莫长生来传一道征兵令,就把桃满带走了。
祁佑登基以后,清风的工作就是当个跑腿打杂的。给文君和祁佑递材料,传消息,就是皇宫和御史府两头跑。待在御史府的时间还更多,闲的发慌的时候还帮忙修剪花园里的花圃。
也常常陪文君出外勤,倒像是文君的贴身侍卫了。祁佑并不管他,让清风都分不清谁才是他的主子。也没吩咐他监视文君,只是偶尔会问上两句。
唉,谁知道佑王登基以后就无他用武之地了呢,堂堂暗影统领熬成了花匠,清风无奈感慨。
不过好在御史大人还是很待见他的,清风想来,许是因为当日他救下了大火中的崔眠的缘故。可他心中受之有愧,毕竟当初救人的目的不纯。
那天,清风又跟着文君出去了。回来的路上遇见了“光天化日之下,强抢民女”这样的事,其实这本该是京城衙役的差事,但文君却让清风动手亲自把那人押走了。
其实那个采花贼清风也认得,便是京城四少之一。看到御史大人那眼里的一汪平静瞬间黯淡下来,清风嗅到了杀气。
清风还疑惑那个倒霉世家公子和御史大人有什么过节,文君却把另外三个也抓了起来。
秘密牢房里,四个人跪在大名鼎鼎的奸臣面前瑟瑟发抖。
烛光冉冉,文君坐在案前,批着公文,视他们于无睹,
越是这样,四个人抖得越厉害。
“御史大人,您怕是抓错人了吧……”
“对啊,大人,我们的家人现在肯定都在找我们了。”
“大人,我是赵笙,我爹是京城第二富……您怕是抓错人了。”文君一个冷眼扫过去,四人心下一哆嗦,再不敢开口。
文君把公文轻轻盖好,和看过的放在一旁,
“赵牲?畜牲的牲?”
“大人,是,是笙箫和鸣的笙。”
“哦,若说名如其人,我看你不配。我不会无缘无故抓你们的,好好想想自己做了什么畜牲不如的事,我给你们一炷香的时间,谁先想起来我就放谁走。”
一炷香的时间很快就过去了,一个个刚开始还扭扭捏捏,文君说要把他们拿去问斩,便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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