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请君入眠-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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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思病,脑中想到这三个字,崔眠只觉得好笑。

八月份,浮云观的夜来花香却越发浓烈。崔眠一整日在浮云观游走,寻找花香来源,最后敲着竹竿迈入了一个比他住处更偏的院子,

“有人吗?”

“崔公子。”是浮云观的弟子。

“敢问小兄弟,这里是否有盆夜来香?”

经崔眠这一提醒,弟子才发现院内是有一盆夜来香,

“有的,怕是此前住在这里的先生留下的。”

先生,崔眠的心里有一个大胆的想法,“他叫何名?什么时候走的?”

“名字不知,好像是三月份的时候走的。”

夜里闻着飘来的花香,崔眠越发睡不着,他有好多好多的事情想要求证,又有好多话想对文君说……

思念的滋味,从前在绝色府等烨王的时候,崔眠单以为那些等待就是思念;然而如今才明白,思念到了极致,是迫切地想用自己的双脚走到那个人面前。

南方旱灾起,往常朝廷都会提供赈灾粮食,然而今年的抚恤却迟迟没有下来,引发了几场小规模的暴动。

这主张扣粮,在背后操纵之人,就是祁佑,

暂押粮食的官员心有不忍:“佑王,挨饿的都是南方百姓,且扣下粮食已经引发了几场暴动,有大乱之兆。”

祁佑:“当乱则乱。”

前线传来战报,战况扭转,烨王九死一生,一举攻下云疆三座城池;一年苦战,云疆兵粮不济,主动投降求和,还特地送来了云疆唯一的太子作为人质,以示诚意。烨王守住了南夏边境的太平,班师回朝!

此消息传来京城,人心振奋。再也没有什么比打了胜仗,捍卫国家疆土更鼓舞人心的事情了,烨王成为了百姓心中的大英雄。

大学士的马车在夜间流动,文君悄无声息地造访了朝中四品以上官员。

这夜来到了元侍郎的家中。

“学士大人请坐,”

元侍郎已年逾半百,打量这个眼前不过弱冠之年却位高他三品的大学士,清风俊朗,温润如玉,正是翩翩少年郎。

两人先是谈了番朝政,又畅谈古今,大学士之才学着实让元侍郎佩服,但终归不明白文君今天来访有何意图。

临走之前,文君给他讲了个故事,

惹得元侍郎一个晚上不得入眠,惶惶不安,回想起原话来:

“元侍郎,文君近日好看古籍趣谈,其中一个故事非常有意思,可以一闻。话说从前有个地方,人们信奉他们的太阳。可是时间久了,人们发现那太阳并不发光,才恍然大悟,那不是太阳,是块圆饼罢。后来,那圆饼还会发霉掉下虫来,让大地遭殃,百姓受难。元侍郎,你说说看,这时的人们该当如何?”

此时元侍郎还是很认真沉浸于故事中,“侍郎不知,还请大学士解答。”

“哈哈哈,这有何难,换一个太阳不就行了。”

此言一出,果然看见元侍郎的额头冒出了细汗,

文君又缓缓道:“现在有两个太阳,您觉得哪个合适呢?”

元侍郎很快想到烨王和佑王,汗滴到了地上,

“臣惶恐。”

“我也惶恐。只是我想了想有火则祸,有人则仁,大人,你想想。”

文君所言不虚,初时说这样的话,他也惶恐,只是说着说着也就顺溜了。身在官场,位高权重,不知不觉间恩威并施,刚柔并济都成了拿捏人心的技巧。既然答应了辅佐佑王,那就开弓没有回头箭。

元侍郎一晚无眠,烨王回朝,只恐这月内,朝中必有大变。其实他也想过有朝一日江山易主,二王相争,他支持谁?其实心中本是有意于烨王的,可如今大学士这一访,显然是佑王派。连当红大学士都是佑王的人,恐怕整个朝堂多半都是佑王党了。

住在隔壁的暗影不知何时撤走了,总之崔眠独自一人回到了京城。

他一人,一根竿,一盏灯。

竿,是玉灵山带来的竹竿,上头被他摩擦地光滑,尾端已经炸裂成丝。灯,是去年中秋时文君猜对了那道灯谜,得来的八角琉璃灯。

这样的人一出现在京城,最先引起的就是市井无赖和游手好闲的人的注意。

一个无赖走了过来,“嘿,瞎子,你提灯干嘛?”

“我提灯而行,是要你们看见我。这样在夜里的时候,你们不会撞到我,我也照亮了你们的路。”

这盏灯带走的时候还被桃满埋怨过什么破玩意都带,现在崔眠又提着它回来了。

那无赖装着大悟的样子,“这样子啊~那现在天快黑了,我帮你把灯点上。”

“有劳。”

然而,天其实没有黑,只是阴天罢了,于是街上的人都在暗暗嘲笑,

“看那个瞎子,”

“瞎子点灯——白费蜡!”

崔眠寻文君心切,一时没有注意到那么多。

“对不起,对不起,不好意思……”不知怎的,崔眠周围的人流多了起来,他总是会撞到人,连连道歉。

哪有人会故意走去瞎子旁边,是那无赖又找了几个他的朋友来,欺负他看不见,故意轮流站在他旁边,等着他撞上来。街上行人哪管这闲事,只当没看见罢了,有顽劣的也加入了其中。

“对不起,不好意思……对不起……”

而这时候大学士的八抬大轿经过,风吹起布帘,露出文君温润的侧脸,但他没有窗外看,轿子与红衣擦肩而过。

崔眠打听到了学士府,几经辗转终于走对了路,只是到了门前却被守卫拦了下来,请求他们通报一声,然而学士大人政务繁忙,谁愿意为了这样一个落魄瞎子去给学士大人添堵呢,崔眠在门口等着却也没遇到文君。

晚上,崔眠才发现自己无处可去,想来在京城待了几年,却找不到能容他过夜一宿的地方。他不想找萧炎,不敢回城西,只能是将就着和乞丐们一起睡在巷尾。

既然他没办法见到文君,那就让文君来找他。


作者有话要说:
祝看到这里的小可爱中秋快乐~还记得前面几章中秋的时候,文君猜的灯谜吗——无风荷叶动(打一字)





第23章 23皇城欲海
于是京城又响彻起了久违的莺婉动人,撩人心神的戏曲腔。

“你们听说了没,崔美人回来了。”

“他不是死了吗?”

“难道你说的是街头那个唱戏的瞎子?”

“哎呦,没了眼睛,一张脸还看什么?”

“我看像个乞丐。”

……

这一招很管用。彼时文君正站在崔眠的对面,一街之隔,人来人往,

【这番好戏已开腔~

管他几人听到曲终~

若相遇妄断吉凶~

敢担重逢是否太英勇~】

他一身华服,一品绯袍,绣仙鹤;而崔眠一身褴褛,衣服从平阳城一路来到京城,钩拉磨扯,破损严重。鞋子也黑乎乎的,还有一滩不知是泥还是狗屎的东西贴在鞋底,多半是后者,因为与崔眠较近的行路人都捂住了鼻子,加快步伐。崔眠面前有好心人丢了几个铜板,他的怀里抱着一盏八角琉璃灯。

他在阳光下,熠熠生辉;他在阴影里,遭人冷眼。人们见大学士驻足,也只当是对这个瞎子唱的戏感兴趣,果然,大学士站了片刻便离开了。

风华殿,阿琴偷偷藏起什么,被珍妃发现了。

从上次娘娘叫她调查那个小官开始,阿琴一直留意着。那时候烨王派人销毁崔眠的画像,不少酒楼茶肆还是偷偷留存了几张,现在落到了阿琴的手中。

只看一眼,就能看出那画中人与珍妃有多像!一样的桃花眼,一样的顾盼生辉,一样的美到不可方物。阿琴从珍妃入宫的时候就伺候着了,一转眼十年过去,她本可以出宫嫁人去,可却是一心要侍奉主子。珍妃很是感动,阿琴与她之间,早就超越了主仆之情,情深更胜姐妹。

“阿琴,拿过来。”阿琴颤抖着手递过画卷,“娘娘,你是不是有事瞒着我。”阿琴几乎带着哭腔,为这个可怕又震惊的真相。

珍妃看着那画像,里面的人的容貌风姿,还绰约赛过她几分。原来,他长这样。眼泪毫无征兆地滴在了画上,染开一方水墨。

“娘娘,他是不是——”

“是。”珍妃闭目,又有泪落下,

“阿琴,我给你讲个故事。”珍妃的神情悲怮,仿佛在撕开一个从未真正愈合的伤口,“从前有一个苏州艺伎,唱曲弹琴卖艺为生。她姿色过人,每每表演时都蒙着面纱,恐有人企了歹心。防过了世家公子,防过了达官贵人,最后却被一个山贼匪徒偷偷掳掠了去,山贼在一个破庙里玷污了她,后来还把她带到了不知名的小县,逼她生下孩子。生下孩子后的她假装顺从了,一天夜里,趁着匪徒不在家的时候逃跑了。而后,又流离颠簸了几年,她遇见了当朝皇上,一飞升天,野鸡变了凤凰。”

听罢,阿琴抱住了她的娘娘,抱住了这个单薄的女人。

“阿琴,这些画你从哪里寻来的?这些画像留不得。”

“好,我这就烧了。”阿琴擦拭眼泪,把画点着,脆弱的宣纸一下子化成了灰。

“对了,娘娘,京城有个瞎子,唱戏极好听。他们还说说唱戏的没瞎之前,还有双漂亮的桃花眼。”

珍妃的心一下子悬了起来,恐惧油然而生,

他,没死?

崔眠连唱了几日,文君都没来。倒是引来了图谋不轨之人,想偷他的琉璃灯,被崔眠用怀里的短刀吓了回去。

小君君好冷的心啊~ 

但这一次崔眠绝不会罢休,于是提着他的灯,再次去了学士府。

他已经想好了,见到文君和他说:

“小君君,我那时只是一时接受不了瞎了的事实,并非真心要挖你的眼睛。”

“小君君,我不相信你会如此薄情寡义,你其实很喜欢我的,对吧。”

“小君君,我此前是有些虚情假意,可是后来,渐渐地,我喜欢上你了,真心的。”

到时候一定能和文君重归于好,那他一定要在学士府先大吃一顿,点个满汉全席,他现在真的好饿,肚子大唱空城计。还要洗个热水澡,几天来露宿街头,人都馊了,浑身怪痒的。

学士府很大,高墙之外各是一条街,崔眠正沿着其中一面墙走,正走到拐角处,却听见——

“你当我是什么人,会喜欢这些个低贱官伶,我看裴大人的的官服是穿腻了。”

“大人饶我一回,我是听闻当日大人在城西时钟情一个小官,所以就……”

“不可谣传,毁我清誉。”

“啪——”

琉璃灯掉在了地上,崔眠的肚子一下子不饿了,就是觉得胸口有点疼。

还没等崔眠尝够这心疼的滋味,迎面便来了两个自称是宫里来的人,请崔眠上马车。

到了宫内,崔眠先是被两个太监带去洗了个澡,换了身干净衣裳,又供了饭食,才把崔眠带到了风华殿。太监告诉他,珍妃娘娘请他唱戏。

珍妃?便是那个人人口诛笔伐的妃子?崔眠敲着竹竿来到殿前,“小人见过珍妃娘娘。”

后宫不得有男人入内,特别是风华殿,但崔眠是瞎子,珍妃又得宠,便破了例。

珍妃半倚贵妃椅,在容颜上岁月仿佛就从未在她脸上走过。唯一改变的便是那双眼睛里装的东西,越来越深不见底。她高高在上地看着来人,纤拔瘦弱,眼睛蒙着白绫,瞎,是真的瞎了。

“我喜欢听戏,听说你唱的好,我就差人把你请来了。”

“那娘娘想听什么戏?”

“不急,我且问你几个问题。”

“你叫崔眠?”

“是。”

“籍贯在哪?”

“一个叫不出名的县。”

“你从前在青楼当小官?”

“是。”

“如何到那里去的?”

“身不由己。”

身不由己……珍妃真是恨啊,这四个字,是她一生的殇。可悲的是连她的孩子还是逃脱不了自己的宿命。回想起了她逃跑时的那个雨夜,雨在下,襁褓中的婴儿在哭,那个男人还没回来,她犹豫……终于迈出了脚步,把婴儿留在了豺狼身边。

如果她当初带走他,他的命运会不会有所不同。又但凡事没有如果,一切不能重来。珍妃平复了自己的情绪,又问,

“爹娘呢?”

“爹死了,娘,大概……我不清楚。”

“你唱吧,唱你最拿手的。”

珍妃对崔眠的唱曲甚是满意,赏赐了好些东西,宫里人都说这个瞎子真有本事,把娘娘的眼睛都□□了。

珍妃又留崔眠过了一夜,说是让崔眠再唱一天便放他出宫。这一夜,珍妃难眠,做着艰难的决定;这一夜,崔眠难眠,回想文君,不,大学士白天说的话。

第二日,大学士府。

“大人,您派小人去找的那个瞎子没有找到。”

能去哪呢?文君想,“可有其他人知道去哪了?”

“有人说看到皇宫的马车接走了瞎子。”

那侍从看到大学士的脸色唰一下变了白,十分骇人。

【假如你舍一滴泪 ~

  假如老去我能陪~

  烟波里成灰~

也去得完美~】

珍妃听着“最后一曲”,愈听愈绝然,她对不起这个孩子,可是……她无谓此生卑贱,任人践踏;可是倘若她的身世被有心人利用,成为其他人攻击南夏皇的武器,让南夏皇成为天下笑柄,她绝不容许。

既然这个孩子本来就是个错误,那就由她来结束这个错误。

崔眠唱罢,“娘娘,我可否出宫去。”

“可以。不过本宫实在爱惜你的才华,特赐金盏飞雁一杯。”

珍妃拿亲自拿着酒,站在崔眠面前,

“请。”

“谢过娘娘。”崔眠接过酒,薄唇微启,

阿琴却突然冲了进来碰掉了崔眠的杯子,金盏落地,生烟。

“不要啊,娘娘,虎毒还不食子啊!娘娘,您会后悔的。”阿琴跪哭在珍妃脚下,

珍妃厉声:“阿琴!他只是个错误!”

崔眠的大脑如五雷轰顶——珍妃,珍妃是他的娘……而且他这个素未谋面的娘要杀了他!关于生母,崔眠想过了千千万万种可能,独独没有想过亲娘会要杀了他!

为什么?为什么他崔眠的爹是那样的人,娘也是……


红色在洁白的绫布上一点点扩散开来,从两个血窟窿往外滴落,越涌越多,像止不住的两股涓流。

崔眠凭记忆往最近的柱子狠狠撞去,却撞入了一个人的怀中。

那人被撞地退后两步,正好靠在柱子上,“小眠,”

“放开!放手!大学士,崔眠这奴卑贱体入不得你怀,放手啊!滚——”

撕裂的吼声,无尽悲怆与绝望,崔眠想挣脱文君,文君却抱地越紧,拿手去捂他的眼睛,血蹭了文君一衣袖。

“小眠,冷静。”

“放手……”

崔眠还想挣脱,却直直晕了过去。

随后闯来了一批携刀的宫廷侍卫,“学士大人,不得擅闯后宫。”

文君只当未闻,抱起崔眠离开了风华殿,看呆了众人。

这事便在皇宫内便传开了,行为举止端正的大学士擅闯后宫,还抱着一个眼睛流血的男人,一路抱到了白虎门。

众人言:“荒唐,实在荒唐。”



作者有话要说:
戏曲引用部分是《步戏》和《牵丝戏》的歌词。






第24章 24皇城欲海
祁烨从边境南下回京,一路上无不受到百姓的热烈迎接。一行队伍,凯旋而归,旌旗飘飘,浩浩荡荡。为首的烨王坐在高头大马上,威风凛凛,傲视群雄。

云疆国的太子被一根麻绳拴住,跟在队伍的尾巴。

临到京城,祁烨收到了莫将军的信,说是信,不如说是一封讨伐皇帝的檄文。

当朝皇上高征徭役赋税;广建皇陵,劳民伤财;封妖妃为后,祸国殃民;沉迷弦瑟,不务朝政;南方久旱,援抚不周,暴动不止……佑王久病无医,无可期望;今烨王守国之疆土,受百姓爱戴,若不……国之将亡,岌岌危矣。

总之全文的意思就是佑王病秧子一个,无能治国;莫将军愿同烨王一起救南夏百姓于水深火热之中。

天时地利人和,天助他烨王也!

“清风,我们直入皇宫。”

“是。”

现在的祁烨太得意了,胜利就在眼前。什么京城多了个会唱戏的瞎子,新科状元怎么平步青云,统统不予理睬。他只知道乾坤殿上那把龙椅在等待着他。

学士府

崔眠被文君安置在了西苑,每日不言不语,不吃不喝。

让下人奇怪的是这个大人亲自抱回来的男子,只吩咐好下人照顾好他,自己每每却只是站在远处望着。管家在学士府附近发现了八角琉璃灯,学士大人命人换了琉璃,又亲自提上字画,比原先的还要雅致几分,还命人把此灯送去西苑。

学士大人和那个男人的关系让人琢磨不透。

昭德十六年,十一月初三,封后大典。

红毯从风华殿一路铺到了乾坤殿。墙闱飘红,满朝文武皆在,只是无人面露喜色。

祁佑不费一兵一卒,毫无阻碍便直入皇城,杀上了乾坤殿,一剑刺进南夏皇,让人意外的是,珍妃扑过来替南夏皇挡剑,

“妖妃!当死!”祁佑下手狠绝,长剑穿透了两个人的胸口。

珍妃抓着刀,她今日凤冠霞帔,美丽耀人,胸口泊泊流着血,

“你们说我是妖妃,十年来,我可有杀过一个人?你们的皇帝软弱是真,无能是真,天真也是真……他增赋税,还不是为了弥补军饷亏空,军饷去哪了?你们一个个还不清楚?仗着他软弱好欺,把他骗得团团转。他兴土木,建皇陵,只为了能在地下和我这个红颜知己逍遥相伴。他心中自有山河清明,花鸟入画。他最大的错,便是生在了帝王家!”

“妖妃,死到临头了还在妄言。”祁烨毫不留情地抽出了剑。

南夏皇和珍妃倒下,珍妃死前狠狠地瞪着朝臣的方向,嘴型两开一合。

祁佑提着剑,剑下滴着血,一步一步朝龙椅中走去,走过九级台阶,正要转身入坐之时,

血从肺腑涌上,他低头,一把刀穿透他的胸口,

“大胆烨王,罔顾天伦,杀兄弑君,其罪当诛。”

这个声音,祁烨想回头,那刀寸寸向前移动,杀他的人移到了近身,在其耳边语:

“能容所爱之人,承欢他人之榻。烨王好气量!可我不能容,我便要杀了你!所有你给过他破灭的希望,你对他和我的一切羞辱,事出因果,善恶终报。”

祁烨怎么也想不到,那个穷书生就在这朝臣之中,更想不到自己会死在他刀下。文君这样的行为,也超出了佑王的意料,但是佑王也看到了那只拿刀的右手细不可察地颤抖,心中哂笑:想必,是第一次杀人。

“哎呀,老臣救驾来迟!”莫将军假作惶恐状跑进殿来,却已经把皇城内外祁烨安排的士兵都拿下了。

“当日同明王计划夺权,事情败露,把明王谋反计划的亲笔信交于我的正是烨王本人,我得以证据确凿逮捕了明王,可是,”清风拿了一沓信件进来,“我派人从烨王府中搜到的却是烨王与明王的谋反通信。可见烨王谋反图谋已久。”

此言一出,满堂哗然。第一,烨王早有谋反之意。当朝皇帝昏庸,谋反除了罪名不好听些,其实人人心里都在打着算盘;第二,烨王为了自己独活背叛了好兄弟明王,这便是窝囊!比起谋反大之大逆不道,后者倒更为人所不屑。

“哈哈哈哈,”事到如今,祁烨终于明白了。那个新科状元就是文君,文君,莫将军都是祁佑的人。只恐怕整个朝堂大半都是他佑王的人,全等着他上演这出“弑君”好戏。

他是没有回头,否则便会明白清风就是祁佑的暗影之一。祁佑让清风救回祁烨,是要留祁烨一条命。大胜云疆是意料之外的事情,但正合他意,引的他得意忘形,走到今天这步。

君是他弑的,他是乱臣贼子,而他祁佑的双手干干净净。

“哈哈哈哈,枉我步步谨慎,只可惜,一失足成千古恨!祁明,我对不起你啊,我对不起你不是因为出卖了你,自己苟活;而是我没能,没能完成你的心愿。差一点点啊,就一点点。”

言罢,祁烨倒在了龙椅前。

“烨王弑君。”

“听说烨王杀皇上的时候,珍妃护住了皇上。”

“大学士手刃了烨王。”

“南夏的天空就要变了。”

……

这些话也传进了学士府西苑崔眠的耳朵里。

国不可一日无君,先皇的后宫子嗣绵薄,皇子年纪尚小,不谙世事。三王之中又只剩下了佑王,佑王继位顺理成章。

看新帝第一天上任的威仪,从前说他如何病入膏肓的谣言也不攻自破。

“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穿上龙袍,坐在龙椅上,受满朝文武百官叩拜这一刻,郁结于祁佑心头十几年的那句话终于灰飞烟灭。

“朕的手上有一份名单。”祁佑说着,扫过众人。“里面有保皇党,有烨王党。”

大部分的官员暗暗庆幸当初听了大学士的话,站对了边。小部分的人脸色都变了,朝堂的气氛分外压抑。

“我还未打开看过,今天朕把它烧了。”

那份攸关生死的名单被送入了火盆中,“从前的事朕既往不咎。一朝天子一朝臣,还望众位爱卿,严苛职守,为朕打理好南夏江山。”

“臣等谨遵谕旨。”

而后又听了朝臣一番恭维,第一天上朝也就是走个过场,早早就退朝了。
日月一轮回,江山易主。南夏还是他祁家的天下,只是换了个人。人们千呼万岁,几分欣喜,为无能皇帝的下台;几分惶恐,此后,文武百官终于有了伴君如伴虎的为臣之道。

新帝下朝后也不要人陪,自己在宫中闲走。那份名单,祁佑怎么可能没看过呢,不仅看过,里面的人名一个个都记在了脑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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