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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耽]九日皇帝-第9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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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狂妄的笑声在外间回荡,赵佑心一沉,忽然升起一种非常不好的预感:“你什么意思?”

  泰业笑得意味深长:“以后你就知道了。”

  笑声渐渐远去,就在怔愣之际,房门开了,一条纤细的身影闪了进来,朝他福身行礼:“殿下。”

  “是你?”

  赵佑看得分明,来人竟是与元儿一起失踪的乳母!

  突然间明白了一些事情。

  “你是泰业的人。”没有疑问,用的是肯定的语气。

  宫里的内应,至少要算她一个,否则这场绑架不可能如此顺利!

  乳母,是自己亲自给元儿挑选的……

  看来对方真实摸清了他的心思,知道元儿的需要,深谙他的喜好,于是派出这样一个人来,让他,更让所有人都称心如意,全然信任。

  “是。”乳母答得简短,落落大方,显出平日训练有素。

  赵佑自嘲一笑,看清她手中挽着包袱,不由挑眉:“这是什么?”

  “殿下莫怕,这是我家主子给小皇子准备的。”乳母笑了笑,打开包袱,从包袱里取出一张短短的被褥,递了过来:“这里冷,殿下还是把外袍穿上吧,小皇子饿了,交给我就好。”

  赵佑看着她,抱着元儿没动,乳母察出他的敌意,笑道:“殿下方才不是说小皇子饿了,不舒服吗,我也懂些小孩子的常见病症……”

  也许是听见熟悉的嗓音,元儿哇哇哭起来,边哭边伸手。

  无奈之下,赵佑只好将孩子给她,并不忘告诫:“他刚才出了些汗,背上有点烫。”

  泰业真要对元儿下手,早就做了,也不必此时派人前来。

  乳母将元儿抱过来,检查了下,安慰道:“殿下不用担心,只是饿了,动来动去才出的汗水,没生病。”

  赵佑闻言稍稍宽心,看着她侧过身去,解开胸襟喂元儿,这才猛然想起男女有别,赶紧转过身去,穿上外袍,静立不动。

  乳母哺乳完毕,整理了衣装,又把元儿递回给他,只说每隔半日就会过来,便开门出去。

  元儿吃得满足,兀自酣睡,小脸上还挂着甜甜的笑容。

  赵佑抱着他重新坐回地上,短短的被褥全裹在他身上,又扯了披风将两人围住,努力抵制这一室冰凉。

  不久后饭食送来,只是一碗冷掉的清粥,一块硬邦邦的干粮。

  干粮里仍有异样的气味,清粥倒还好,赵佑依样将干粮掰碎,撇在墙角中,清粥则是喝了个干干净净,肚子里总算是不那么空虚。

  如此过得两日,不知是小屋里污秽不堪,气味着实难闻,还是别的什么原因,在又一轮乳母哺乳之后,房门一开,冲进来几名身强力壮的大汉,蒙住他的眼往外拖。

  “你们做什么?要带我去哪里?叫泰业来见我!”

  来人默然无声,只是继续动作。

  “住手!我自己会走!”

  两日来忍饥挨饿,他就只喝几口清粥,根本没有力气阻挡,只是将元儿紧紧抱在怀里,任由他们推搡摆弄。

  等到众人停了手,感觉自己被扔在一处更为狭小的空间,墙壁坚硬,地面冰凉。

  这是要做什么?

  是要杀人灭口,还是弃之不顾?

  脸上的布巾被蒙得死紧,勒得后颈生疼,扯了半天也没扯下来,索性放弃。

  其实已经感觉到室内昏黑幽暗,就算露出眼睛来也没用,好在他还有听觉触觉,并不是一无所知。

  定了定神,揣测着泰业此举的用意,心里郁闷不安。

  许久许久许久,远处传来骏马奔驰的声响,蹄声密如骤雨,方向正是朝着自己所在的位置而来。

  马蹄声越来越急,越来越近,仿若能感觉到马上之人迫切的心情。

  终于,骏马一声长嘶,似被人急急挽住,停止不前。

  “我来了!”

  清朗中略带沙哑的男子嗓音,是那般熟悉,那般悸动人心

  是小乐子,是他……

  赵佑只觉得眼眶一热,忍耐已久的泪水不住滑落,满心雀跃。

  他来了,就像是身骑白马的王子,踏霞乘风,来拯救自己于水深火热,无边地狱。

  “我来了。”赵佑听见他嗓音清冽,寒冷中夹杂着丝丝怒气:“人在哪里?”

  脚步声声,纷繁杂乱,似有不少人冲了过去,将他团团围住。

  赵佑没听到他身后的马蹄声,心中暗骂蠢材,他竟然又是单枪匹马,一个人来!

  没有臆想中的刀剑齐发,只闻得那一声拉连一声的欢呼:“二公子,是二公子!”

  “主子等这许久,终于把二公子等来了!”

  二公子?

  他们叫他……二公子?

  赵佑脑中刹时一片空白,只觉得一颗心由胸腔里发颤,毫无规则乱跳,已经不再是自己的。

  二公子……

  一丝久远的记忆涌入脑海——

  他不是第一次听到这个称呼!

  可是为什么是他们,是泰业的手下这样叫他?

  热闹寒暄的声音远远飘了过来,他听在耳中,脑子似乎僵住了,怎么也无法理解其中的意思,直到泰业的声音响起。

  “哈哈,四弟来得正好,这次多亏有你,要不然我怎么能如此顺利实施计划,摧毁日月神教总部,抓获赵氏王国两位皇子……”

  四弟……

  泰业唤他四弟!

  刹那间,天崩地裂,万物无存。

  他听到了自己心碎声,鲜血迸发,残破不堪——

  这世界,坍塌了吗?

  《九日皇帝》 正文 第二百二十五章 步步沉沦

  “二哥你应该明白,我来这里,并不是想听这些,太子殿下在哪里,你把他交给我吧……”他的声音听起来依旧温润,却那么陌生。

  “着急什么,这些都是你的功劳,怎么可能不说?”秦业似是拍着他的肩膀,哈哈大笑:“二哥知道,这些年辛苦你了,忍辱负重,劳苦功高,当年虽然给他下毒不成,但此次却能顺利生擒,还附带上一名深受恩宠的小皇子,哈哈哈,连本带利都讨回来了,回去我一定为你向父皇请功,好生嘉奖!”

  此言一出,周围人等也七嘴八舌说起来。

  “二公子的飞奴养得极为驯服,传递情报真是又快又好。”

  “对啊,全靠二公子信上指路,这回我们不费吹灰之力就摸到日夜神教的总部,趁月黑风高,偌大一片庄子,老少几十号人,一把火烧得精光,哈哈哈!”

  “我老魏对二公子这几只飞奴,真是佩服得五体投地,这小东西怎么就那么有灵性……哎,敬霖你这小子躲在背后偷笑什么?我说错了吗?”

  嘈杂声中,一个声音低低嘟囔,听起来有些耳熟:“吃起来也就那样,跟别的鸽子没啥区别……”

  “好哇,敬霖你这死小子,你吃了二公子的飞奴。”

  “我不是故意的,我早就给主子禀明了,有一只飞奴回返途中遇到老鹰,被啄伤了翅膀,奄奄一息,飞不起来了,我才杀掉吃了,也算是销毁证物吧。”

  似有一道亮光在眼前闪过,凌乱的屋,床下找出的布包,杂乱的鸟羽……

  飞奴……山庄……

  敬霖……黄易……

  赵佑听到此处,只觉喉间腥甜,一口热液喷了出来。

  原来如此——

  小乐子……二公子……秦冲!

  潜伏多年,为的只是这一朝颠覆乾坤!

  当初就是他给这个身体下毒,失败后被母后怀疑,这才关进暗室。

  自己早年遭遇的绑架,不过是他一手策划的剧集,那些受伤挨打被虐的剧情,只是促使自己心生怜悯留他在身边的苦肉计而已!

  他养信鸽,明里是为邪队所想,实质却是在向秦业传送情报,有他铺路架桥,里应外合,秦业岂有不胜之理?

  陈通遇害,铁士失踪,元儿被绑……所有的种种都是出自他的手笔,还有那字条,正是他的笔迹,诱骗自己前来,一步步走入陷阱,走近深渊!

  自己苦心经营,竭尽全力,还赔上身心,到头来却是一场天大的笑话!

  他信错人,用错人,爱错人!

  陈奕诚和袁承志一再提醒,自己却自以为是,无动于衷,是他,害了陈通,害了铁士,害了那么多门中弟兄,还害了元儿!

  秦冲……

  秦冲!

  “二哥,他在哪里?”

  “在一个很安全的地方,好吃好住,毫发无伤。”

  “二哥,我什么功劳都不要,我只要他,你把他交给我吧……”

  “你要什么二哥都可以给你,唯独他不行!”

  “二哥……”

  “好了,你不必多说,我自有主意,与其把心思放在他身上,还不如想想这天罗地网之下,我们怎么顺利返回南越……”

  外间有争执声传来,赵佑听在耳中,恍若未闻,身心都已化作碎粉。

  也不知过了多久,忽然听得啊的一声惨叫,清冽的嗓音寒冷如冰:“敬霖你听着,这只耳朵,算是给你的教训,我秦冲说过的话,就一定会作数。你好自为之!”

  马鸣声响起,听得他上马离去,似是兜了一圈,又折返回来。

  “二哥,答应我,不能用刑。”他的声音低沉,显得十分平静。

  “放心吧,人在我这里安全着呢,只要你拿到东西,我就把他交给你。”

  静默了一会,蹄声得得,渐渐消失不闻。

  啪嗒一声碎响,似是有人将茶杯之类的物事狠狠摔在地上。

  “主子,二公子他……”声音刚一响起,立时顿住。

  “把敬霖抬进去。”

  一声过后,周围陷入一片静寂。

  也不知过了多久,咯吱一声,似是门开了,有微微的亮光透进来。

  赵佑软软靠在石壁上,一动不动,感觉到有人徐徐靠近。

  “太子殿下可是累了么,怎地这般没精打采,虚弱无力?”一口气吹在他面上,声音尖锐刺耳,满是戏弄意味:“你可不能有事,要不然我没法跟我的宝贝四弟交代。”

  赵佑闭口不言,听得他冷笑一声,蓦然凑近:“你知道吗,他回去拿你的琅琊神剑来换你,哈哈哈,赵氏王国世代相传的护国神剑,很快就将易主,成为我南越之物!”

  琅琊神剑?

  赵佑心神一震,下意识将元儿抱紧,几乎同时,下颌被人勾起,一股大力袭来,迫使自己仰头望向他,蒙面布巾被一把扯开,赵佑看见那一双眼,昏黑中闪耀着深刻的恨意与恶魔的光焰。

  “不能用刑?哼,你算个什么东西!”

  啪的一声,面颊一痛,紧接着另一边又捱了一巴掌,力道重得让他眼冒金星,两耳嗡嗡作响,满嘴都是腥气。

  火辣辣地痛着,唇边扯起一丝自嘲的笑,真是活该!

  赵佑抹了下嘴角,坦然等待着下一刻的欺凌。

  忽觉手上一松,不知他用了什么手法,竟将孩子夺了过去。

  “元儿!”

  赵佑心如刀割,他已经什么都没有了,不能再是去元儿!

  “把元儿还给我……”

  “嘘,不要吵,他睡着了。”

  挡住他的手,秦业低头,看向他胸前点点血渍,轻声嗤笑:“听闻你这身子骨一向羸弱,这可不好,我还答应了四弟要好好照顾你的,嗯,来人,把殿下的药端来——”

  门外脚步声声,一名黑衣男子捧着只药碗进来,神情淡漠递给他。

  “这是什么?”

  “是帮助殿下驱寒暖身的药,他们熬了整整三个时辰才算完成,快趁热喝了吧。”秦业摸着元儿脸上已经消褪大半的红痕,说得漫不经心。

  赵佑盯着碗中如墨的药汁,惨然一笑,如今人为刀俎我为鱼肉,元儿又在对方手里,就算是毒药,自己也得张嘴喝下去。

  “别为难我弟弟,我喝。”

  仰起头,将碗中药汁一口饮尽,随意抹了下嘴,朝他冷静伸出手来。

  秦业看着他,笑得怪异,将孩子抛了回去:“殿下是个爽快人,等下好好享受吧。”

  赵佑接住元儿,调换了姿势抱好,神情自若,目送他起身出门。

  直到房门关上,光线重新变得昏黑,平静下心思,这才小心摸向四壁,仔细查探。

  他的感觉没错,这暗室比之前那间小了许多,四周都是坚硬光洁的石壁,就连房门都是石板制成,房门上方凿有几个小孔,权当呼吸换气之用,以他的能力,根本没办法逃脱。

  回想起方才听到外间的声响,距离自己所在的位置不过十来步,看起来这里像是一处夹壁,难怪他没有察觉……

  一想起那个人,心脏处一阵剧痛,鼻端热流涌出。

  赵佑伸手一摸,满手都是黏糊炽热,胸口像是有一团火在燃烧,烧得五脏六腑都痛起来。

  秦业个他喝的那碗药,果然有问题!

  是毒药么?

  是毒药也好,死了比活着轻松,不用背负那么多的悔恨,所愧所欠,他无法弥补,只能以死谢罪……

  可是,元儿怎么办?

  不,他还不能死,他还要守着元儿……

  赵佑颤抖着双手,从外袍上撕下一截布条,捂住鼻子。

  血,越流越多,布条很快就被浸湿,献血啪嗒啪嗒掉落在地,如同溅开的水花。

  ——我爱你,殿下……

  ——你就是我的命啊……

  ——相信我,信我,信我……

  曾经的山盟海誓犹如魔咒,尽在脑海里回荡,盘旋,久久不去。

  心里,身上就好像是钝刀在一刀一刀地割,那么痛,那么痛,永无休止。

  赵佑痛得咬破了嘴唇,在地上翻滚,泪水与血水一同滑落。

  骗子,间谍,奸贼,叛徒……他说的每一句话,都是精心编织别有目的的谎话,没有一句是真的!

  他不哭,不能为那个伤他至深的男人哭!

  从今往后,自己再也不会信他,更不会爱他,只会恨他,爱有多深,恨就有多深。

  如果能有一线生机,那么他加诸在自己身心上的痛苦,自己一定会百倍千倍万倍奉还,所有的一切统统都还给他……

  《九日皇帝》 正文 第二百二十六章 毒杀赵佑

  意识渐渐涣散,隐约感觉有人进来,粗略查看下自己的鼻息,疑惑道:“怎么回事?这毒也发作得太快了些,原本应当只是少量流些鼻血,没想到竟会血如泉涌,量大得惊人。”

  “他死了么?”

  “启禀主子,还没死。”

  “没死就行了,不必理会,等下送点吃的喝的过来,让他吊着命,接下来还有三关,就看他的造化了。”声音微顿,忽又问道:“对了,敬霖如何了?”

  “被二公子一剑削去了右耳,保不住了。”

  “嗯,冲的气性比当年烈多了……”

  脚步声远去,赵佑昏睡了大半日,感觉周身痛楚渐渐淡去,慢慢睁开眼,习惯性伸手去摸身侧,却摸了个空。

  元儿呢?

  心头一凛,赶紧撑起身来,在室内一阵寻找,狭小的空间都摸遍了,哪里还有元儿的踪影!

  “秦业,秦业!你出来,把我弟弟还给我!”

  一拳一拳捶着石板门,捶得关节处血肉模糊,仍不愿停止:“秦业,秦业,把元儿还给我……”

  过得片刻,房门打开,他猝不及防,跌倒在地。

  来人轻叹一声,将手中物事放在地上,却是女子嗓音:“殿下你就省点力气吧,我家主子也是为你好,叫我把小皇子抱去先养着,反正你现在……也照顾不了……”是……元儿的乳母。

  元儿,在她那里……

  这样也好,这暗室空气污秽,气温寒冷,元儿年幼体弱,待得久了必会生病,百他……想到那满手的黏湿,心底有丝了然,苦涩一笑,他已经自身难保,没有能力再照顾元儿。

  赵佑平静下来,靠着墙壁坐好,淡淡道:“也好,请你好好待他。”

  乳母低头,将地上冒着热气的瓦罐往他面前推去:“好歹吃点吧,这回是我煮的。”

  赵佑看了看那瓦罐中的饭食,有饭有汤,待遇比之前好了太多,那感觉,就像是……死囚临终前的最后一餐。

  是啊,如果之前那种痛楚再发作一次,他真不知道自己是否还熬得过去,会不会就那样在极度的痛苦中走向死亡?

  “秦业给我喝的,是什么毒药?”面色坦然,语气平淡得像是在谈论天气。

  乳母没答话,起身往外走,走出几步,似是不忍,转过头来低道:“这是主子新近得来的奇毒,叫做绮罗醉,一共要发作四次,分别是从鼻口耳目流出血来,虽然中间间隔时间会越来越长,但是每一次发作,身体都会严重受损,等到最后一次发作,就是大罗神仙也救不回来。而解药极其难配,也是分四次服用,但从来就没人试过,没法知道是否真的有效。”

  “你为何跟我说得这样清楚?”每回有人进来送水送饭,总是来去匆匆,从不停留,更不用说是对话了,她这样,不能不让人生疑。

  “让殿下知道自己的处境也好,才能明白别人为了帮你求取解药,多么不容易……”乳母欲言又止,疾步往外走。

  “等下!”赵佑叫住她,冷笑:“居然还有人在帮我?还派你来当说客?哈哈哈……”天底下怎么会有这样好笑的事情,他笑出了眼泪。

  “没人派我来,我只是……不忍心看他那样……”乳母咽下未尽的话,拉开房门出去。

  那样骄傲尊贵的男子,剥去平静淡淡的面具,久久跪在她面前,苍白憔悴,眼神恳切,只一句话“帮我好好照顾他”,叫她如何狠心拒绝?

  房门关上,室内重新堕入黑暗。

  赵佑静静坐着,慢条斯理把满罐饭食吃完,眸光一眨不眨望着屋顶,那上面似乎有什么东西让他出神,又似乎什么都没看到,只是那么长长地望着。

  奇毒是吧,第一次已经发作过了,接下来会是第二次,第三次……

  先是从鼻子里流血,然后是嘴里,耳朵里……

  看起来,秦业是对自己恨之入骨,存心要自己的命,就算没有被下毒,这铜墙铁壁的囚室,重重包围的防卫,根本就是插翅难飞,更何况他还中了这样的剧毒,秦业囚他于此,是要让自己在这里备受煎熬,活活等死吗?

  心已经痛得麻木,死亡反而是一种解脱,只是他不甘心——

  他恨,他怨,他悔,如何甘心赴死……

  这日毒药发作之后,周身酸软,倒是并无太多不适,浑浑噩噩又睡了两日。

  昏迷中,好似有一个沙哑的声音在耳边低低忏悔,有一双温暖干燥的手在为他清理污渍,包扎双手,更换衣衫,小心翼翼捧着他的脸,轻唤他的名字,一如从前做惯的那般……

  嘴里被喂进一物,带着淡淡的苦味,背心有暖流注入,血脉通畅,痛楚渐消。

  舒服,就像是一个遥不可及的美梦。

  真的是在做梦吗?

  他是被颠醒的。

  醒来的时候,才发现自己裹在厚实的被褥里,靠在一具温暖坚实的胸膛,蹄声阵阵,马车飞驰。

  被人救了吗?

  他已经逃出了魔窟了吗?

  在抬眼看到那一张清瘦白净的俊颜后,所有侥幸皆被打破,说不清是悲是喜,只觉得内心凄凉,无奈到了极致。

  竟然是他……秦冲!

  利用完毕,他已经得到他想要的东西,为何还是不肯放过自己?

  “醒了吗?”感觉到赵佑的轻颤,他凑过来问:“你觉得怎样,可有哪里不舒服?”他的声音晴朗,带着一点沙哑,还是那么温润好听,但是再也激不起自己心底半点波澜。

  赵佑微微侧头,避开他的触碰:“我很好,很好,从来没有这样好过。”

  大手离开他的面颊,揽在他愈见单薄的肩,手指稍微用力,低喃:“殿下……”

  “别叫我殿下了,这里不是赵氏王国皇宫,不必再虚假作势,就叫我的名字吧。”

  “名字?”

  “是啊。”赵佑声音冷淡,就像是一潭平静无波的死水:“叫名字,叫我赵佑,就像我叫你秦冲一般。”

  他垂眸苦笑:“你……都知道了……”

  “嗯,知道了,所有的一切都知道了。”赵佑慢慢退开,身子抖索着,尽量从他的掌控中抽离,淡淡看着他,心里还是止不住的痛:“别在我身上费心思了,我对你而言,还有作用吗,你还想在我身上拿到什么?”

  秦冲没有说话,只是搂紧了他,力道大得惊人,仿若把他揉进自己的身躯血肉之中,也不知过了多久,忽然俯下头来,吻向他的唇,轻缓地,温柔地,珍视地,渴望地吻他。

  深情绵长的吻,从头到尾,无论如何,赵佑一动不动,保持着原来的姿势,眼神淡泊,面色淡泊,就连唇上的温度都是淡淡的,凉凉的,宛如胸腔里那颗破裂不堪的心。

  心都死了,只剩下一具空虚残破的躯壳,他还能如何?

  山庄里的饮酒高歌,海岛上的并肩退敌,深宫中的夜夜温柔,再也回不去了。

  他们,再也回不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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