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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耽]九日皇帝-第9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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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顿饭吃得异常冷清,没人打搅,赵佑不知不觉就吃得腹胀,一壶酒喝掉了大半,停下来揉着额头,有一丝微醺的感觉。
“好了,贪杯伤身。”秦冲凑过来,轻轻拿掉他手里的酒杯:“你也喝得差不多了,再喝下去,明日该闹头疼了。”
赵佑抿着嘴没理他,随意挑拣着盘里的菜,他也不觉一人唱独角戏无聊,继续道:“累了没,要不要去睡会?床我已经铺好了,被褥都是干净的,养好精神我们还要赶路。”
摸着饱胀的腹部,赵佑一声不吭起身,去到内室,倒床就睡。
本来是想着无视他,谁想一躺下去,精神不济,居然真的睡着了。
睡梦中一直不太安稳,梦见夜空中火光升腾,到处是惨痛呼号,凄厉得犹如怨灵。
燎天大火中,人影撞撞,扭曲着朝他伸手扑来。
“不,不要,啊……”
浑身冰凉,满头是汗,他拼命摇头,抗拒着这不堪的噩梦。
是噩梦,一定是噩梦!
不是真的!
可是为什么心会那样痛,五脏六腑都被搅动着,翻腾着,痛得他无法呼吸……
赵佑,你还要自欺欺人到何时,那是真的,是真的,山庄没了,日月神教没了,什么都没了!
那些青春年少热血拼搏的岁月,再也回不去了!
额头有软布贴上来,为他轻柔拭擦汗水。
陡然睁眼,一双满含关切与怜惜的黑眸就这样生生撞进视线,他挺身欲起,却被秦冲按住了肩:“做噩梦了?梦见什么了?”
赵佑眼眶发热,攒紧了被角,哑声低吼:“秦冲,你还有没有人性,山庄里五十六条人命,你怎么忍心下毒手?!”东队毒队主力都跟了铁士去往大美帝国,邪队分散在外,山庄里只剩下西队弟兄,大都是写写算算的文弱书生,还有部分家眷,老弱妇孺……他们怎么敌得过这熊熊大火,血腥屠杀?!
秦冲面色发白,盯着他的眼睛:“如果我说这不是我做的,跟我没有半点关系,你会相信吗?”
赵佑坚决地摇头,慢慢吐出:“不。”心底不住地冷笑,不会信他了,那些甜言蜜语山盟海誓,那些忠诚坚贞不离不弃,全都是假的,都是假的,是谎言,更是笑话!
手腕一紧,被他用力握住,那张清俊的脸微微抽搐着,眸光里一片沉痛,唇边泛起苦涩的笑意:“那……你还爱我吗?”
爱?
哈哈哈,天底下怎么会有这样幼稚可笑的问题?
赵佑笑出了眼泪,好笑的同时,只觉得羞恼,伤痛,无地自容。
“秦冲,你不配说这个字,你不配!”他声音发颤,却清晰无比,一字一顿道:“我对你没有爱,只有恨,只要我活着一天,就恨你一天!你执意留我在身边,那就时刻小心,终有一日我会亲手取你性命!”
复仇的种子在心底生根,他执着,自己将比他更甚。
“如此……也好。”秦冲垂下眼帘,慢慢松开手指,面色逐渐还原如常,眸光里复杂深邃,忽而一笑:“那就恨吧,恨,总比忘了好。”
最怕就是,无爱无恨,两两相忘……
在客栈歇了一日,第二天又被送上马车,继续南行。
日子,一天一天过去,离帝都也是越来越远。
不知道这秦氏兄弟想出了什么计谋,反正一路没看到任何赵氏王国军队的追捕与拦截,白天轻轻松松朝前赶路,天黑要不是投宿客栈,要不就是求宿民舍。
秦冲将他的生活安排得很好,即使是在逃亡途中,也是尽量做到饭食精细,衣被温软,车马舒适,在秦冲的手下看来,秦冲作为南越尊贵的皇子殿下,对他小心谨慎的态度,细致体贴的呵护,全然放下身段的讨好与迁就,都是那么不可思议,让人疑惑,甚至愤怒。
静下心来想想,此时他孤立无援,元儿又还在秦业手里,投鼠忌器,他只能是适应环境,等待时机,先把身子养好,再走一步算一步。
想通这一点,赵佑安静下来,如同看戏一般看着他的殷勤善待,不管他说什么,做什么,始终紧闭双唇,不发一言。
曾经温馨依赖的情感,早已消逝殆尽,荡然无存,这是两人皆知的事实,赵佑不知道他还在坚持什么,还想算计什么,他的心,太复杂,太深沉,自己一意退避远离,就绝对不会再陷入进去。
他们之间,隔阂了太多东西,即使身体距离再近,心也是相隔天涯海角,那些刻骨铭心的痛与怒,那些血泪史交融永不瞑目的仇恨,永远都无法泯灭。
自己没有他的高超武功,没有他的绝妙心机,处处劣弱,无力抗衡,除了仇恨之外,唯有漠视,漠视他的人,漠视他的一切……
这一日,车马到得苏州,赵氏王国有名的水乡,也是真正的乐裕的家乡。
以往因为他的关系,对苏州十分向往,此时真到了此地,看着那河湖交错,小桥流水的风景,只感觉到恍如隔世,意兴阑珊。
大街小巷,多的是春日出游的行人,个个呼朋引伴,笑容满面,与他的漠然形成鲜明的对比。
苏州,若说往日念及这个地名感觉到甜蜜与温暖,那么现在则是如鲠在喉,吞不下也吐不出,所有的愤懑不平都涌上胸口,时刻提醒着他对自己的谎言,对自己的欺骗。
秦冲选了一家临何的客栈住下,在苏州一呆就是好几天。
苏州地处赵氏王国与南越边界,气候宜人,商业繁华,自从两国战后恢复邦交,这里便是重要的贸易通道,南来北往的商旅众多,像他们这样十余人的华丽车马,当地人已经见惯不惊。
“小时候,我经常带着妹妹们上山下水,到处游玩,还给她们捉蚂蚱,编花环,糊纸鸢,而二哥总是跟着父亲有板有眼习文练武,久而久之,妹妹们都跟我亲近,感情特别要好,一天见不到我就哭闹不止,反而跟二哥疏远了许多,二哥练武的间隙就逼着我们背书写字,谁要是不专心,默不出来,他就拿着戒尺打手心,总是高高举起,轻轻落下……”
闲暇的时候,秦钟总是噙着一丝淡淡的笑容,慢悠悠说起儿时趣事,也不管他是不是在听,就那么絮絮叨叨,自顾自说着:“月儿和莱儿一个内向,一个活泼,都不怎么爱念书,每次先生出习题都是我帮她们做,莱儿总会事先去搬救兵,关键时刻,娘就会站出来庇护我们,娘一出来,二哥顿时没了气焰……”
赵佑听得不耐,却也不开口阻止,任他继续讲下去:“我娘性情温和,待人极好,她见了你,一定会很欢喜……”
讲到此处,赵佑再也忍不住,出言讥诮:“怪了,南越的皇后娘娘难道闲来无事,还要接见囚犯?”
“你不是囚犯……”他低喃。
赵佑冷笑:“是哦,不叫囚犯,叫做质子……话说福临门修得不错吧,不知我和元儿到了南越皇宫,是不是也有自己的院子?”
“应当有吧。”秦冲轻叹一声,见他抿紧嘴唇,再不说话,续道:“南越的皇宫没赵氏王国的宫殿那么高大雄壮,但是宫中多是亭台楼阁,水榭花汀,倒也精巧细致,别有风情。我当年在池里养了一对鸳鸯,如今应该也找到了,到时候我带你去看,可好?”说话间,秦冲握住他的手,温柔的五指缠绕,眸光清润如水。
九日皇帝 正文 第二百三十五章 青梅竹马
一切如昨,只不过自己再不是当初对他全然信任的傻小子,他的柔情攻势,对自己已经没有半点作用。
他只是在演戏,演戏而已……
打了个哈欠,赵佑满面倦意,不动声色抽手:“你说完了没,我困了。”
“好吧,你睡会,明日还要早起赶路……”秦冲的目光在他脸上凝视不去,温润的笑容不曾减淡,始终如一:“睡吧,好好睡吧,南越……就快到了。
赵佑听得心里一沉,这么快,就要到南越了?
难道真的没人能阻止这一切吗?他和元儿的质子命运,终究无法改变?
不敢去想母妃那泪眼,父皇的忧心,单是想到从今往后要在幽闭囚禁的环境中度过漫漫天日,心底就是一阵刺痛,元儿还那么小,他的童年生活,难道就这样消耗在异国他乡……
“我什么时候能见到元儿?”
“快了,等明日过了边境,与二哥汇合,你们就能见面了……”秦冲俯下身,在他额上轻吻一下,温暖的呼吸吹拂在他的发际,他只觉得心冷如冰:“别担心,回到南越,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房门打开,秦冲漫步而出,赵佑睁开眼,用手擦了擦额头,眸底一片冷清。
演戏是吧,谁不会……
第二日一大早,一行人顺利地出了境,进入南越地界,一路行色匆匆,日夜赶路,终于临近南越都城,苍歧。
这一回,没有再住客栈,而是直接住进了官府管辖的驿舍。
对此,秦冲的解释是客栈人多且杂,而驿舍没有闲人,环境清静,便利于他休养身体。
赵佑没有异议住进了他安排的房间,附带提了点小小的要求,那就是还想喝之前喝过的那种果酒。
自从那日在客栈要了酒之后,后来每顿吃饭,他都会要一点,有时一壶,有时半壶,久而久之,他似乎迷上了饮酒,喝高兴了就哼几句小曲,或是怡然自乐般呵呵直笑。
这久违的笑容,似乎感染了秦冲,再加上他一日好过一日的身体状况,对于他喝酒的举动,也就不再那么反对,除了稍微控制酒的品种和份量,其他大都顺着他的意思而行。
翌日天还没亮,秦冲就匆匆起身穿衣,悄然踏出门去,没一会,门外响起纷沓脚步声,有人拥着他往外走去。
赵佑睁开眼。
这些日子以来,都是自己睡床,他睡榻,两人同处一室,却也互不干扰,楚汉分明。
自从服下第二次的解药,又听到神剑鸣响之声,赵佑的感官又渐渐恢复了些,加之人在危险中的浅眠惊觉,他一起身,自己就醒了,闭目不动,静听他接下来的动作。
瞧这阵势,也不用猜,也知道是秦业的人马快来了,他外出迎接。
秦业来了,元儿也该到了,一想到这可怜的幼弟,他的心都揪紧了。
等了大半天,直到午膳的时候,又才听到院外些许人声。
赵佑吃了个半饱,正在自添自饮,不亦乐乎,忽然一歪头,扑倒在食案上。
院门处并肩走来两人,皆是锦衣华服,气度非凡,门外负责安全守护的侍卫见得来人脸孔,赶紧俯身行礼:“见过二王子,四王子!”
秦业摆了摆手,径直走到门边,看着房里醉倒的人影,桌上地上一片狼藉,不屑嗤笑:“就这么个醉鬼,也能把你刺中,四弟你这几年武功看来也没什么长进,回去得跟我好好练练!”
“那日是我不小心中了他的道,二哥放心,以后不会了。”秦冲朝屋里瞥去一眼,皱眉问门边侍卫:“他喝了多少?”
侍卫看了看了的脸色,小心答道:“也没多少,就两壶。”见他不悦抿唇,赶紧又道:“是他非要让再上一壶,说是四王子特地允许的,小人不敢不从。”
秦冲淡淡点头,当着秦业的面,也不好发作,也怪自己,对他捧在手心,宠溺得过分,才会在手下面前造成这样的错觉。
“对了,你后背的伤势如何?听说流了很多血?”
“没什么,他那点力气能把我怎样,只是皮外伤,都好得差不多了。”
秦业看看他,再看看屋里醉得不醒人事的赵佑,眼底闪过一丝狐疑之色,却也不再追问,手掌拍上他的肩膀:“那就好,你好生休整下,回头就跟我进宫去见娘,她日思夜想,总算把你盼回来了,还有容容那丫头,这些年多亏她在宫里陪着娘解闷,比亲生女儿还要周到,你莫辜负了人家……”
“我知道。”秦冲显然不想多说,随他走出两步,转了话题:“如今平安归来,人剑俱在,二哥也该把余下的解药给我了。”
“解药?”秦业笑了笑,笑得有丝意味深长:“着急什么,到时候,我自然会给你。”
“二哥!”秦冲挑眉,吁一口气:“他体弱多病,不能再受那毒发作了……毕竟是赵氏王国的未来储君,要是他有个什么事,赵氏王国那边不好交代。”
秦业冷哼一声道:“你倒是挺关心他,以前是在赵氏王国皇宫,逢场作戏,身不由已,如今已经回了南越,还有这个必要吗?你莫非做奴才上瘾了,连自己的本来身份都忘了?!”
“我没有。”
秦冲脱口而出,放低了声音:“他对我还有用,不说那太子身份,单是分布各地的日夜神教门人,若能为我南越所用,当是如虎添翼……”
秦业声音微冷:“你真的这样想?”
“当然是真的。”秦冲狭眸眯起,轻笑:“二哥你难道还不相信我?”
秦业拥着他的肩膀,叹气道:“我自然相信你,只是经历了这许多,他还会相信你吗?”
秦冲沉默了一会,慢吞吞道:“我倒有兴趣想试一试。”
秦业顿了下,随即大笑出声:“好,很好,大哥相信你的能力,只要你想,这世上就没有你做不到的事情,过去如是,现在亦如是。”笑过之后,他想想又道:“情报已经传进宫里,父皇对此事略有不安,我还须赶着进宫解释部署,就不在这里久留了,宫里已经收拾出地方,这两小子随时可以住进去。”
“二哥。”秦冲轻唤一声,沉吟道:“我想把他安置在我的寝宫,方便行事。”
秦业想也不想,断然拒绝:“不行。”
“二哥……”
“我该走了,你也快些准备进宫见父皇母后,此事容后再议。”
秦业说完,急匆匆转身,被众人簇拥着离去。
秦冲立在原地,半晌才长咚一声,折返回屋,将酒醉沉睡之人清理干净,抱上了床,然后守在旁边,手掌抚上他嫣红的醉颜,无奈低喃:“一会不见,怎么就喝了这样多……”
似是不满他的触碰,赵佑蹙起眉,翻过身又睡。
秦冲好笑看着他,掖好被角,静静守护着他的美梦。
时间流逝,不知道过了多久,忽然间院外传来人声,有人禀道:“启禀四王子,叶府小公子求见。”
话声刚落,一个男子声音欢快叫道:“阿冲,是不是你,你在不在里面?”
秦冲微怔一下,起身出门,迎向那高壮挺拨的少年:“小风?叶霁风?”
少年哈哈大笑,一拳捶向他的胸口:“看样子在赵氏王国过得不坏啊,亏我那傻姐姐还成天惦记你,担心你,这些年没少在我面前哀怨念叨,哪有半分郡主的模样?!罢了,我家也不指望她什么,你既然回来,就勉为其难,早些娶她过门吧!”
“容容?”秦冲愕然。
“是啊,除了她还有谁,你们青梅竹马,两情敦厚,当年可是羡煞旁人啊……”
屋里,窗户半掩,早春的风徐徐吹进来,只觉尖锐如刀,遍体寒凉。
赵佑听得分明,闭着眼,牙齿咬得格格作响,在心里不住冷笑。
好一个逢场作戏!
假的,全都是假的,真相,原来如此不堪……
心里已经痛过千次万次,痛到麻木,也不在乎多这么一回,管他是悲哀还是绝望……
秦冲,骗他至深,伤他至深,他不会饶恕他,永远都不会!
在驿舍住了几日,赵佑终于又被送上了马车,进入南越皇宫。
如他所说,宫里高大的殿堂并不多见,规模气势都不如赵氏王国,只不过亭台楼阁甚多,配上回廊通径,小桥流水,的确是奇美秀致,清淡如画。
南越皇帝秦远山并没有露面,泰氐兄弟九没有前来送迎,也是,他现在的身份不甚明朗,毕竟有赵氏王国太子的地位背景,是纳质为押,还是强行留人,南越皇室与朝堂上下想必还在为此头痛,下不了定论。
九日皇帝 正文 第二百三十六章 韬光养晦
质子府设在皇宫北面,院门上方悬块牌匾“翠庭”,比起福临门来小了不少,摆设少而简单,屋舍也是半旧,院子里稀稀拉拉长着些树木,与其说来不及修缮整理,倒不如说是秦业有意为之。
推开窗,正南便是一太片碧绿的湖水,湖边多是水榭花台,凉亭石栏,虽然远远隔了好一段距离,却仍能感觉到那一份清爽,以及湿润的凉意。
赵佑懒懒趴在窗棂上,朝下俯视,院子里几名仆妇在打扫,内室里元儿在小床上,睡得正香。
进宫之日,元儿终于回到他身边。
元儿是由乳母抱来的,数日不见,倒是白胖了些,小脸上还挂着甜甜的笑容,看样子秦业没对他做什么坏事,赵佑放心不少,朝那乳母深深一揖:“多谢你,照顾我弟弟。”
乳母见状一惊,赶紧过来搀扶:“殿下合不得,不必谢我……”话声微顿,叹息道:“真是要谢,殿下当感谢人家……”
人家,可是在说他么?
赵佑在心里冷笑,在欺骗与伤害之后,又给点甜头,他以为自己会感激,会妥协,会臣服?
不,他错了。
所有的灾难都是他带来的,所有的悲剧都是他一手一造成,不管他怎么做,都改变不了这个事实,自己不会心软,绝对不会……
“呜呜……”
孩子嘤嘤的哭声在屋里响起,拉回他的思绪,是元儿醒了。
赵佑回到房间,在那小脸蛋上亲了又亲,使出浑身解数逗弄着他,终于令他破涕为笑,呵呵乐个不停。
看着那天真无邪的笑容,心如同漂浮在无边无际的苍茫中,茫然的感觉一点点加深,在这异域他乡,孤立无助之地,他要怎么做,才能带着元儿脱离险境,重返家园?
他与元儿住在翠庭,外有侍卫,内有仆从,衣食住都有人照顾侍候,唯独除了行,除了这一座院子里,他寸步难移。
他的身份,一直都没有对外公开,一半像是客人,一半像是囚犯,南越小心翼翼掩饰着这个不是秘密的秘密,似乎是在静静等待着,等待着赵氏王国的态度,等待着由他带来的丰厚的国家利益。
秦冲不知在忙什么,自从自己进宫之后,一直没来探视过,或许他在等着自己的心思平静,等着自己来主动求饶,又或许是厌倦了自己的漠然相待,已经另觅静好归处。
他来与不来,都没有关系,那点残余的爱,已经被他亲手摧毁,消失得无影无踪,如今的自己,早已放下一切,只为自己和元儿的回归竭尽全力,做最后的努力。
但是,他似乎被困在了一个死胡同,有气无力,动弹不得。
午夜梦回,似乎总有一双微凉干燥的手掌,如视珍宝般捧起他的脸,轻柔摩挲,喃喃述说,那一双温柔深情的黑眸,总是一瞬不眨凝望着他,痛惜而又执着,夜半即来,天明则去。
这是现实生活中无法得见的情景,所以是梦,一定是在做梦。
他闭着眼,近乎偏执地,一遍又一遍地告诉自己。
如今一日三餐,桌上都少不了一碗菜肉泥,一壶酒。
元儿已经快五个月大了,根据前世在书店兼职读来的育儿知识,他要求给元儿均衡营养,增加辅食,而那一壶酒,则是为他自己准备的。
他的酒量,是当年在望江楼与罗晋比试时初步练就,又在赵氏王国皇宫酒窑里浸淫了好几年,几乎是做到收放自如,这些年鲜有喝醉的时候,就算面红耳赤,满口胡话,他心里可清醒得紧。
醉酒潦倒的模样,那是做给外人看的,尤其是秦业。
秦业是个疑心病很重的人,这一点赵佑看得很清楚,要想解除他的戒心,不是一天两天就能做到的事情,只有长时间不停的渗透,希望他能忽视自己,能淡忘自己。
赵佑想象着当初秦冲在赵氏王国皇宫的种种遭遇和应对措施,他掩强示弱,处处谨慎,确是个韬光养晦的高手,而自己本来就弱,又声名狼藉,更要在世人面前将这些表现得淋漓尽致。
能在陌生艰苦的环境中芶活偷生之人,并不都能得到别人的援手与救助,不想死,要想活,只能靠自己!
久而久之,他的酒量越来越好,酒瘾也越来越大。
有时候连他自己都分不清楚,到底是做戏,还是真的借酒消愁,一醉方休?
他只知道自己在改变,那个明朗的,自信的,直爽的赵佑已经死了,刺下的是这个满腹恨意,心事深重,尖锐而又矛盾的自己。
砰的一声,瓷碗翻在地上,汤羹流淌,一地狼籍。
乳母的声音在惊叫:“五皇子,五皇子沉睡不醒!殿下……你给他喂了什么?!”
“我不知道,别吵我,把酒拿来,我还要喝……”赵佑摇摇晃晃端起酒柯,欲要送入口中,谁知手指颤抖,酒水打倒大半,晃眼见得面前的人影,不由怒从心生,将杯中残酒迎头泼过去:“吵什么吵,吵死人了!”
乳母被他泼了一脸,酒水从头顶滴滴答答往下淌,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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