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遇乞-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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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珏听了有些讶异,打量了凌彻好一会,从头看到脚,一副不可置信的样子,“凌彻,你能有这心思?”
凌彻被盯地无所适从,实话实说道,“姓方的教的。臣觉得有道理,就……”话到这抬眼看容珏,小心翼翼续道,“主子你没生气吧。”
容珏愣了一下,然后嘴角勾起,“他本事不错,这么快连顶头上司都听他话了。”
凌彻不知这话是褒是贬,低下头去不吭声。
“凌彻,这事儿你接着做,别张扬,更别鬼祟,当着是你凌大人交朋友就行,武人嘛,切磋个武艺有什么的,不用躲人。”容珏迈腿往前走,边走边道。
凌彻紧跟容珏步伐,“是。”
“你什么时候开始听姓方的话了?在行宫时不是整日里想杀了他么?”容珏似无意地这一问倒让凌彻不知如何作答。
“我……不知怎的,觉得他对皇上没有坏心。”凌彻摸摸后脑,有点尴尬。
“哦……”容珏漫不经心应了声,“上回在御书房暗地里帮他,又敢违逆朕的意思拿药去看他,就是因为觉得没有坏心?”
凌彻吓了一跳,渗出汗来。
容珏见到凌彻表情,知道自己猜的全对了。“三番两次违抗朕意,凌彻,如今可不是在府里了。”
凌彻足够了解自己主子,听得这句是重责,但又听不出怒意,于是试探性地往容珏脸上看,只觉容珏那神色并不像真的生气,却带着点敌意。“该不会是吃醋了吧。”凌彻心道,于是回话,“主子,下回不敢了,臣当他是属下,一时心软,没有别的意思。”
容珏没再责备,淡淡一句,“何时开始信了他?”
〃臣没有,臣说过若他有伤害陛下的心思,臣必杀了他。臣信他,只是他所说之事于陛下有益,而臣没有这个筹谋能力。〃凌彻低声道。
容珏终于大笑,拍了拍凌彻脑门,〃扣你一个月俸禄,再敢违逆朕意,按抗旨处。〃凌彻忙躬身道,〃不敢有下次了。〃
〃皇上,皇后来了。〃 两步开外的九儿轻唤了一声,容珏转头便见苏惋,孙缈二人一前一后而来,顿时又开始头大。凌彻自觉躬身后退数步,眼神避开后宫主子。
〃臣妻与孙妹妹刚刚给太后请安,没想到在这遇上陛下,皇上万福。〃苏惋行至容冕面前,福了下身子。孙缈屈膝行礼,眼中含情,〃臣妾给陛下请安。〃容珏伸手去扶,瞥见苏惋脸上闪过一丝不悦,怕她回头为难孙缈,于是便收了手回来。道,〃免礼。〃 孙缈见了这一动作,只以为容珏顾忌皇后感受,尴尬一笑,自己站了起来。
容珏在心里哀叹,父皇这么多个妃子是怎么处的?就这两个都觉得够了,可再别给自己添麻烦了。正烦着,便见自己母亲缓步走来,忙躬身上前搀扶,〃母后,今日天气好,您可是也出来赏花了?〃
太后着深褐色蚕丝外袍,绣金丝凤羽,即便年过四十,仍贵气美艳,人人知道皇帝极敬重母亲,一众侍从,内监,宫女均跪地请安。苏惋,孙缈屈膝行礼。〃都起来吧。〃,皇太后柔声道,声音宽和不失威严。
〃皇后,陪着皇上赏花,可看出什么来了?〃太后面向苏惋,笑道。
苏惋不知太后何意,道,〃当下是海棠开的最好,姹紫嫣红,看的人心情愉悦。〃
〃皇后,御花园的花从来有讲究。先帝的意思,是叫四季都有不同花盛放,你看这海棠开满半月,接下来便是芍药了。花匠们精心布置,不同的花各自择时绽放,不相争,不斗艳,这才能叫人欣赏到每种花最美的时候。否则这御花园时时各种花争奇斗艳,不免失去意蕴,让赏花的人也心烦不已。〃
容珏笑了,心道原来母后帮自己料理后宫来了,果然姜还是老的辣。苏惋听完这意思便有些尴尬之色,答道,〃明白了,父皇圣明。〃
太后略一点头,表示肯定。而后声音便沉下来,〃孙妃,你知错吗?〃
孙缈一惊,立刻跪下来。
容珏也呆了一下,去看孙缈。御花园鹅卵石路坚硬崎岖,孙缈大小姐出身,皮娇肉贵,这一跪便吃痛皱眉,有些难以支撑。
〃皇上立你为妃已经半月,却从未召幸你。你入宫便是侍奉陛下,却未做好本分,可知错了没有?〃太后这话一说,容珏知道了,这是借着训斥孙缈打自己脸呢。
孙缈红了脸,回道,〃臣妾知错。〃
〃皇儿,人是你选的,有什么做的不对不讨你喜欢的地方你明说就是,孙妃乖巧,会知道改的。〃太后拍着容珏搀扶的手,柔声道。
容珏不知如何应付,只好拿出小时候撒娇的神态低声,〃我知道了。快叫她起来吧。〃
太后轻叹,〃你是皇帝了,不能像从前那样。哀家没阻止你那点嗜好,你也得自觉点儿,父皇交给你的大好河山,你想交到别人手上?〃
〃哦。晚上召她就是。〃容珏低头,小声道。
皇太后这才满意点头,唤了孙缈起身。
苏惋在旁看了这一出,憋屈地很,脸上不悦之色明显。〃皇后,哀家明日叫了你母亲入宫叙话,你也来吧。〃太后亲热地拉起了苏惋的手。
苏惋听着自己母亲要来,脸上绽出笑意,〃谢谢母后。〃
容珏见此情形,心道,苏惋实在是个让人头疼的主儿,连太后都得打一棒再给个甜枣儿。于是心下大为不爽,走过去便拉起了孙缈的手,在孙缈耳边落下一个吻,低声道,〃晚上来朕寝宫。〃
太后哭笑不得,暗骂小兔崽子够任性的。苏惋装作没看到,孙缈红透脸颊,御花园里这情形比戏文还精彩,连凌彻都强忍着笑。
容珏松了孙缈手,道,〃朕还有政务,母后在这赏花,儿臣就不陪了。皇后,代朕问将军夫人好。〃
谢皇上关怀。〃苏惋福身。
太后笑了笑,小兔崽子还算懂事。
跟着容珏走出去很远,凌彻终于忍不住笑了。容珏回头瞪他一眼,凌彻正色道,〃臣算知道了,主子也不容易。〃
容珏叹口气,〃还记得我娶她之日。。。〃
凌彻想到了半年多前的喜宴。
祁宁与主子摊牌后,容珏亲去苏府,求娶苏惋。
大婚的日子迅速地就定了。容珏广发喜帖,要大办。白天拜完父皇母后,走完大婚仪程。府里夜宴上,容珏一身红袍,蓝色金边龙凤呈祥纹,原本英俊的面容,比白日里更意气风发。
祁宁来了。低头跟在容冕身后。凌彻远远瞧见,行至门口拦下,〃祁宁,主子大喜的日子,你请留步。〃
容冕笑道,〃既是大喜的日子,怎能不来给主子磕头。〃
容珏走了过来,毫不客气道,〃哥哥,他何曾当我是主子?由始至终都只有你是他主子。〃
〃七弟,我府里容不得背主的人,不管他跟你说了什么,那绝不是哥哥我的意思。今日来,便是将这奴才交给你处置。说完拎着祁宁耳朵丢到容珏跟前。〃
祁宁吃痛,一下被摔跪在容珏面前。府里众人见此情形,一阵骚动。
凌彻见容珏眼中明显闪过不忍,便将手掌放在祁宁肩头,〃五殿下这样说,我便代我家主子收拾了他。〃
〃住手!〃容珏按住凌彻,〃今天本宫大喜日子,你怎么这样不知轻重。〃
跪着的祁宁身体抖动,抬头看向容珏,眼中强忍泪。
那日决绝时,容珏尚未见他如此。
〃七殿下,宁祝你和王妃白头偕老。〃这句说完,泪再也止不住。
容珏心头痛极,却勉力绽出一个笑来,转头向容冕说,〃哥哥,人你带回去,我不怪他。你别打他,也别杀了他,算作对弟弟的贺礼了。哥哥,我们之间的恩怨就此了了,你还是我爱重的五哥。〃
〃弟弟,这么说就是不信我。这奴才竟离间我们兄弟之谊,不知得了谁的授意,怎可轻易饶过。〃
〃哥哥,不管他是谁的人,都与我无关了。我不在意,哥哥也别在意,便没人能离间我兄弟情分,你若罚他,便是说明真在意了。〃
容冕尴尬一笑。
〃哥哥,请上座,今晚多喝几杯。〃容珏做了个请的手势,走过祁宁身侧,低眉轻声道,〃起来吧,没事了。你主子跟我不同,以后自己小心着点。〃
祁宁起身让路,跌撞着碰到容珏手肘,全身抖了一下。容珏见地上湿了一片,尽是他的泪水,下意识的想去揽他,却是硬逼着自己将那伸手的动作换了拂袖。〃哥哥,走吧。〃
祁宁那一晚上站在七皇子府门口,听着府里的喧闹之声。那时已近寒冬,快要冻僵之时,凌彻拿了一壶酒而来,〃主子赏你的喜酒,喝了吧。〃祁宁什么也没说,拿起就往嘴里灌。
〃他这样对你,你怎么忍心伤他?〃凌彻叹道。
祁宁无言,红了眼睛。
〃若非他拦着,我真想杀了你。〃凌彻举起手中酒罐,往嘴里倒。
〃凌彻,各为其主。要争天下的人,谈感情不可笑么。〃祁宁冷冷道。
〃既是如此,你好自为之。〃凌彻摔下酒罐,留祁宁独自在外。
当晚容珏大醉,在一众皇亲起哄声里,抱着苏惋进了房。
祁宁默默跟着容冕出府,在七皇子府外被当着众人面赏了两计重重耳光,伏在门槛下吐了口血。
凌彻思及那两个巴掌,不知为何在暖阳里打了个寒战。倘若如今上位者是容冕,容珏和他会是怎样一副光景。
容珏朝着御书房走,凌彻止了思绪,快步跟了上去。
第18章 结交
凌彻跟着容珏进了御书房,二人几乎同时看见了案头的淡黄色信纸,在一沓新来的奏章上方放着,尤其显眼。
容珏缓步走至案前落座,凌彻立在右边站定,眼神却不由往那信纸上瞥。九儿添了茶,磨墨备着主子要用,乖巧地躬身站着。容珏看着那信纸许久,深吸了口气,才伸手去取,触到时却是手指尖颤了下,而后将那信纸放在了一大摞折子下面,拿起朱笔开始阅折子。
阅折子阅地是一目十行,心不在焉,却是迟迟不去拿那张纸。
“主子不想知道那人真实身份。”凌彻暗道。忽见容珏拧起了眉头。
“又来这套,有完没完。”容珏将手上折子摔下,火道。
凌彻没有方了之随便插话干政的胆子,默默捡起来那折子放好到案头,不作声。
这一发火容珏彻底没了看折子的心情,终于将那张浅黄色信纸拿起,缓缓拆开。
信纸上蝇头小楷,密密麻麻:
臣枢密院副使梁延禀吾皇:奉命调查恭王生前府中,家臣仆从百余,算上家眷总共一千二十人等。经查。。。
容珏细细往下看。一应人等如今身在在何处,在做何事详细列出。
看到恭王家将祁远处,目光顿住,拿起了茶盏,闭眼靠上椅背。九儿于是上前轻揉他肩头,手势绵中带力地按摩。容珏闭目凝神许久,直到喝完了手上那盏茶,终于睁开眼睛往下看。
归于祖籍地闵西,携一妻,一子,二孙,守祖业百亩田地,规矩度日。祁远初归时,当地县令知其为恭王府旧人,曾百般刁难,收其田地,课其重税,令其家徒四壁,艰难为生。后恭王追封,于是县令不再为难,现下尚算安稳。
容珏长叹了口气,这声长叹极为唏嘘,叹的一是地方县令也会揣测当今天子的意思行事,二是梁延也知其心意,密奏上明言祁家知道皇帝命人将祁宁尸骨丢弃,不让立坟,于是家中也不敢为幼子立牌位,不祭不拜。三是叹如无方了之犯上谏言,祁家必定依然水深火热。
太后时时道,当了皇帝你不能再任性。赵容珏此刻看着这密奏,方才体会到这话里的意思。自己的心意即便是在千里之外也决定着别人生死。父皇生前常训他,不可喜怒皆形于色,不可意气用事,不可情字当头,原是如此。
“九儿,叫人去枢密院传道旨,让梁延回京后便来见朕。”
九儿应是,容珏回复了下心神,看着剩下的折子,心中不由烦闷,“我得这帝位本就是为了那人,如今每日空坐于这龙椅之上,面对各怀心思、试着摸清新主脾性的朝臣,到底有何意趣?”一思及那人,方了之那日的话又在脑中反复,“如不嫌弃,臣愿陪陛下走一走。”
容珏想到方了之,先前心中苦闷竟然退了一半,那张偶露狡黠偶尔儒雅的面孔,浮现眼前。几日不见,竟是相当思念。
“凌彻,明儿把方了之叫来。”
“是。”
侍卫营里,正在跟侍卫们学武的方了之打了个喷嚏,身边立即围上来两人。
“方兄,没事吧。”
“方兄,身体可大好了?”
方了之乐了,“不过打个喷嚏,我刚来时,可是半死不活呢。”
“嘿嘿!那时不是还不认识方兄么?”围上来那两人搭上方了之肩头,笑道,一副自来熟模样。
“若没记错,这位兄弟是萧明,这位是梁赞吧。”方了之一个侧身,自然地从二人的臂弯里滑出来,抱拳道。
“是,是,方兄可真是过目不忘。”萧明道。
“不知萧兄,梁兄如何到了御前当差?”
“我俩都是征北军里调来的。”梁赞道,“那时便相识交好。到京师后,同在御前当值。”
方了之点头,“征北军?二位打过仗?”
“四年前,北辽进犯雁门关,苏裴老将军率军出征,有过一战。”梁赞答道。
“苏将军是个英雄啊。”方了之露出崇敬之色。
“的确如此。当年苏将军已逾六十,仍然亲自披甲上阵,威名震慑天下,手下将士无不动容。”萧明说着,已经陷入当年金戈铁马的回忆里。
“萧兄,梁兄,依你们之见,若辽再犯,当朝武将里,除了苏将军,可有人能战?”
“当朝武将甚多,可论威名军功谋略,怕是无人能及。”梁赞摇头,“北辽乃我朝心腹大患,不同寻常。”
“嗯。”方了之低了低头,“是很棘手。”
“看不出来方兄还操心这事?”萧明笑道。
“身为大衍子民,不应该么?”方了之反问。
萧明一愣,“自是应该。方兄说的是。”
“二位调任京师,必是武艺超群又或是立了战功吧?”方了之又问。
萧明、梁赞露出一脸难言表情。方了之一看二人不愿言明,又恭维道,“在下十分敬仰征战沙场的将士,愿与二位拜为兄弟,二位若不吝,在下愿听大哥、二哥述一述沙场英姿。”
萧明忙道,“不敢,不敢。原不是什么功勋,只是碰巧而已。”
“噢?”方了之抱拳,“愿闻其详。”
梁赞于是道,“方兄客气了。我俩在征北军中,实在不算得出类拔萃,只是好交朋友罢了。那军中负责运送粮草的下士是萧兄同乡,素日里萧兄亦是特别关照。熟知那日我俩正巡视兵营,却见运粮之人换了,萧兄心中疑惑,便上前询问那同乡可是病了。那运粮人不回答,竟眼露凶光。我俩立即察觉不对,对询问其当日军中暗号。那人答不上来,我俩便一边高喊叫人,一边联手与其互搏。将其拿下后,竟发现运粮草的车中竟藏有火油,怕是有备而来,要在战前烧掉我军粮草。若是让其得逞,我方后备必大有损失,战况难料。”
方了之惊道,“辽人能派出细作至我军营”
萧明道,“方兄未曾打过仗,不知道也属正常。辽人与我大衍敌对已久,据闻燕州之地竟设有专门招募培训细作之机构,实在不可小觑。”
方了之一躬身,行了个礼,“二位大哥立此大功,小弟敬佩。”
萧明摆摆手,谦到,“只是碰巧罢了。”
“不”,方了之正色,“大哥,北辽细作体系既已成熟,大衍军中少不得你这样的人。此事可曾上奏朝廷?”
“那时两军尚未开战,戍边将军李则余认为,这事儿若传扬出去,会令军心不定,遂不张扬。战后苏将军向朝堂申报功臣,李将军遂加了我二人名字在册。”
“李将军此举也合乎常理。”方了之道,“二位大哥,在下有幸结识二位,还望平日多多指教。”
萧明,梁赞二人抱拳,“皇上如此看重方兄,是我二人高攀才是。”
方了之笑了笑,心道这两位也是毫不掩饰,遂拍了拍二人肩膀,“同效忠君上,二位客气了。”
萧,梁二人见方了之这回亲切许多,亦放了手脚开来,三人肩膀互撞,一副认识了很久的袍泽样。
“凌统领好。”身旁侍卫向凌彻致好的声音传来,三人循声,便见来视察侍卫营的凌彻,于是恢复正形。萧,梁二人挺直上身抱拳,“凌统领好。”
方了之正欲开口,凌彻却先问了声,“养好啦?不干正事,跟这帮家伙在这称兄道弟的?”萧、梁二人一听,赶忙跟着前头习武的侍卫去了。方了之道,“大人,你属下可惧你呢,哝,跑了。”凌彻不置可否,“养好了明儿当值去。”
“皇上最近好么?可有烦心事?”方了之走近凌彻,低声问。
“被后宫主子烦着呢,昨儿个批折子还发了火。哎?我说你问这干嘛,哎?我为什么要告诉你?”凌彻答完,便觉得自己犯浑,连拍了两下嘴巴,“想知道自己明儿问去。”
方了之嘿嘿一笑,“行,明儿个自个问去。”
第19章 议政
翌日,御书房外。
“方卿这身板壮了不少,七八日没来当差,想是在侍卫营里被照料的不错。”容珏下朝便见方了之在书房外侯着,嘴角便勾起一个弧度,显是心情很好。
方了之跪下道,“多谢陛下挂怀,若非陛下亲至……”
容珏打断方了之话头,笑道,“废话少说,起来吧。”行至御书房门槛,转头对着九儿与几个侍奉的内监道,“在外候着”,只带着凌彻和方了之二人入了内。
三人行至龙案前,容珏顺手拿过一份折子,递到方了之手上,“给朕念念。”
凌彻侧目,正是昨日被皇帝摔下又被自己捡起的那封。
“臣受封于江阳,时刻铭记吾皇恩德……”
听方了之念道,凌彻方知,原是先皇第六子,江阳王上表。屏气凝神听完,此折乃是江阳王弹劾属地节度使吕牟,称其治军涣散,手下军士在当地聚众殴斗,又逼迫商贾强买强卖,嚣张跋扈,俨然一群兵痞子,奏请革职查办。
“怎么看?”容珏站定,看向念完折子的方了之。
方了之笑道,“这种事儿皇上不该和内阁大学士们商议么?”
容珏眯眼上下打量方了之,“上回在侍卫营里你说的话朕可当了真了,不成你是骗我的?”
“臣不敢。不过是想先跟皇上讨个饶,万一说错了,皇上要治臣,臣怕一个脑袋不够砍的。”
“这回倒是惜命了,从前不是不怕死么?”
“如今想着要陪皇上走远一点。”
容珏沉默一阵,“说吧,你知道朕不会杀你。”
凌彻在旁听着这莫名的对话,二丈摸不着头脑。他任侍卫亲军统领一职,先皇明定此职不让干政,这时在旁站着有点手足无措,见方了之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于是道,“皇上,臣要不先退下。”
“不必。”容珏道,“父皇的意思,不见得就是朕的意思。朕信你就够了。”
凌彻于是放下心来。方了之一笑,道,“陛下圣明,用人不疑。”
“马屁少拍,说正事。”容珏道。
“江阳王弹劾属地官员,本不出奇。只是吕牟乃是苏裴旧部,苏裴十分赏识。若吕牟真的军纪涣散,如何能在军中这么多人里得苏老垂青?再者,江阳王封王离京数年,为何不早早弹劾,非要等陛下继位才来弹劾。这分明是想告诉陛下,他与苏将军不是一路。想当年陛下称病,不娶苏怡……”方了之说到此,停了下。
容珏一个浅笑,“接着说。”
“苏怡嫁入皇家,婚约早定,陛下装病,先皇于是只好权宜从事,嫁她给母家势力最弱的江阳王。先皇几个皇子,只有封地,金银钱财,却无兵权,乃是先皇深谋远虑。然江阳王为苏怡夫婿,有了这层关系,自然怕陛下忌惮,是以要澄清,上表得罪苏裴亲信,以示绝无拉拢,对陛下忠心不二。江阳王此举,颇为聪明。”
容珏听着,笑意渐扩大,“心思够刁钻的。”
“虽然刁钻,可也是为自保。先皇对陛下的用心,诸王也不是不知。”方了之笑着回道。
“不是说他,是说你。”容珏续道,“他有这心思不稀奇,你能猜到这心思才稀奇,想不到朕的家事,你能这么清楚。”
方了之一惊,知道赵容珏心里早有决断,不过是来试他。
“依你之见,怎么处置?”容珏收回方了之手上奏章,顺手将他拉到身边,唇靠在他耳边低声问。
这动作与其说是问他意见,不如说更像是调情。方了之与容珏一纸之隔,只觉心跳加速,脸上发热,脑中一片空白,嘴巴微张却什么也说不出来。
凌彻这下更尴尬了,眼睛除了看地面,没有其他办法。
“臣,臣。。。”方了之结巴了。
容珏见他脸红至颈,于是推开了他一些,道,“好好说话。”
“是。”方了之缓过神来,“陛下,苏将军是战功卓著之臣,可历来功高震主者常常下场悲惨,只因若其有异心,昔日战场上得来的军心实乃巨大威胁。”
“哦。是么?”容珏漫不经心。
“可是,先皇如此圣明,为了陛下江山稳固做了许多事,却没有为陛下除掉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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