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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跟将军作对了-第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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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他本就讨厌夏天; 讨厌那种哪怕一动不动也会流一身汗; 浑身黏黏腻腻的感觉,往年入了夏,他便几乎连府门都懒得迈出一步,而现在云州的夏更是有过之而无不及。太阳终日在头顶炙烤着大地; 榨干人体内最后一丝水分; 让人愈发的懒散而疲惫。室外是更去不得的,所以严璟只能躺在书房靠窗的软榻边,静静地等待着偶尔吹到身上的一丝微风。
严璟已经这么躺了大半日,却一点睡意也没有,百无聊赖; 便掰着手指开始算起账来——上次他与崔嵬见面是十天前还是二十天前了?
连他自己也不知道; 他究竟是何时开始默认与那宣平侯之间的结交的?或许从当日在小村子里他亲口结束了二人的恩怨开始,又或者是那日在戍军大营那少年毫不嫌弃地拉他去校场,再或者是那日那少年兴高采烈地带着两匹骏马就跑到王府来。
他二人再没有提及过往的那些; 或者只是他自己不想提,崔嵬那样的心性早就把那些丢在了脑后。反正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 他们二人便逐渐有了交情。崔嵬会在某日得闲之后不打招呼就到王府拜访; 他也会偶尔让人往戍军大营给宣平侯悄悄地送上一点吃食。
他们都默契地没有问过缘由; 就好像这一切都是理所应当,崔嵬得了空就该来王府找他,他也就应该总是时不时地惦念着那个少年。
因为没有问过,所以严璟并不敢确认崔嵬心中到底在想些什么,但是他想,崔嵬在看见自己的时候的开心应该是真真切切的,那这样,应该就足够了。至于自己在想什么……自己清楚就好了。
本来严璟觉得这样的日子也不错,原本如水般平淡的生活里突然就多了一点波澜,每日晨起他都会忍不住期待,今日天气不错,宣平侯能不能得一点空闲?但是当期待之后总是失望的时候,这种感觉就不那么美好了。
原本崔嵬没几日就会来上一次,但是近段时间,崔嵬愈发的忙碌起来,能抽出的空闲也越来越少。原因严璟心中也清楚,前段时日,他们悄悄地将那位北凉公主放走了,北凉朝中的形势也愈发的紧凑,离两军开战的日子越来越近,西北戍军上下开始全面戒备,潜心备战,崔嵬这个主帅当然捞不到什么空闲。
道理严璟都懂,但还是有那么一点不想承认的失落。
他顺着敞开的窗子向外看了看,依旧是万里无云,只有太阳孜孜不倦地正当空。看这迹象,一时半会大概都等不到严璟想要的落雨了。
严璟趴着窗口看了一会,忍不住叹了口气,又躺回了榻上,微微闭上了眼。
细微的脚步声传来,一直进到里间,严璟掀了掀眼皮,看了一眼正在屏风边犹豫的银平:“什么事儿?”
银平原本以为严璟睡了,正纠结要不要将人叫醒,听见突然的说话声还吓了一跳,而后才想起来回道:“殿下,有都城来的信,应该是淑妃娘娘的。”
“哦,”严璟懒洋洋地坐直了身体,却依旧没怎么提得起精神,歪靠在软榻上,朝着银平伸出手,将信接过,一边拆一边道,“母妃好像确实有好长一段时间没有寄信了,看来应该是宫里近来安分的很。”
银平应了一声,回手倒了一杯凉茶递到严璟手边:“殿下您不就一直盼着宫里能够安安生生的,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把淑妃娘娘接过来,这样您就不用整日里牵挂着了。”
说话间,严璟已经将整封信看完了,他随手将信纸扔在一边,接过凉茶喝了一口,才轻笑了一声:“我最近可能跟别人待久了,就受了影响,也开始有点天真了。宫里要是能够安生,我还至于躲到西北来。”
他将手里空了的茶盏放到一边,朝着书案抬了抬下颌:“帮我研墨,我给母妃回封信。”
自他们到西北来,魏淑妃一直十分记挂,隔三差五就会寄信过来,严璟就算偶尔回信,也要拖拉许久才会抬笔,从没有像现在这样积极,让银平不由诧异:“可是出了什么要紧的事?”
“也算不得什么要紧的事,但是确实有点麻烦。”严璟懒洋洋地从榻上下来,从书案上随意抓了一支笔,蘸了墨之后在纸上轻轻写了两个字,手上的动作顿了顿,又忍不住冷哼了一声,“母妃不是一直不死心想要找个能够配得上皇长子身份的亲事吗,现在居然真的被她找到了,只是这个关头未免太巧合了些吧?”
“怎么?”
严璟看了银平一眼,轻轻笑了一声,而后摇了摇头,埋头继续开始写回信。
何止是关头巧合了些,对方的家世出身也值得深思——鸿胪寺少卿何子然的胞妹。这个何子然不过而立之年,在朝中也算不得什么紧要的人物,但偏偏曾经是郑经的门生,可是正正经经的郑家派系,即使他母妃久在后宫中,对于这点也是十分清楚的。
更何况,鸿胪寺少卿听起来风光,归根到底不过是个从四品,在先前可是入不了他母妃的眼的,他可不信是因为那位何小姐惊为天人才让他母妃一眼就挑中了她,毕竟在他母妃眼里,家世背景是要排在前面的。
再退一万步说,那位何小姐有什么过人之处打动了他母妃,那么郑家呢,让深恶痛绝的严璟跟自己门生家结亲?按照信里的意思,这门亲事已经是十拿九稳了,那么郑家人在这背后到底做了些什么,也就很值得深究了。
严璟先前从未想过自己的婚事,一直由着他母妃去折腾,但现在这样情况,他却是绝对不能答应的。
银平研着墨,看着严璟转瞬的功夫就在纸上写了大半张,句句都是拒绝之意,终于忍不住道:“殿下,您不想要这桩婚事?”
严璟蘸了蘸笔,轻哼了一声:“这种亲事我可不敢要,我这人福薄,担不得这背后的各种勾当。”
这些事银平并不太懂,所以也知趣地没有再多问,他研了一会墨,又忍不住道:“不过殿下确实年岁不小了,先前离开都城的时候我就听人说贵妃娘娘已经开始着手二殿下的婚事了,您比二殿下大上好几岁,这府里却还是空着的。”
“空着有什么不好?”严璟无所谓道,“总比娶回个麻烦要强的多。不是我说,我母妃这几年在宫里待久了,越来越异想天开了,什么人都开始敢相信了。”
“淑妃娘娘或许是真的很着急殿下的婚事吧,若是真的被二殿下抢了先,又在殿下之前生下皇长孙,那……”银平思忖道,“或许淑妃娘娘就是担心这个。”
“呵,占个长字又如何?”严璟垂下眼,唇边勾起一抹嘲弄的笑,宫里这些人勾心斗角这么多年,为何还没看得出来,他那位父皇从来就没在意过这些。
银平撑着下颌看着严璟写了会字,突然道:“殿下不满意这位姑娘不娶便也罢了,不过我倒是真的好奇,殿下您到底想娶个什么样的人啊?”
严璟写字的手停住,良久,唇边勾起一抹浅笑:“自然要娶一个自己喜欢的人。”
银平晃了晃头,似乎有些不太理解:“那殿下,您怎么知道什么人是自己喜欢的?”
严璟视线微抬,朝着书案的角落看了一眼,那里放着一张纸,纸上是那日晨间他写了一半的那句诗,这种练笔的东西,平日里写完就会随手扔了,但鬼使神差的,他却将这张留了下来,还一直放在书案上。
或许他在等自己哪一日不再懒了,能将那句诗写完。
严璟的手指用力地捏了捏手里的笔,而后轻轻道:“我也说不太清,或许只是见到那人的时候不自觉地便觉得开心,许久不见地时候,忍不住牵挂,总想找些理由上门去看他,哪怕只是远远地看上一眼。”
银平偏了偏头,朝着严璟脸上看去,他总觉得自家殿下此刻有些不太一样,却又说不上哪里不一样。好像有什么东西从他眼底划过,转瞬而逝。
在他思量间,严璟已经放下了手里的笔,漫不经心地吹了吹上面的墨,然后递给银平:“封好之后找个稳妥的人加急送到都城,必须亲自送到我母妃手里,不得转交给任何人。”
银平接了信,认真点了点头:“是,殿下。”
“嗯,”严璟起身,在水盆边洗了洗手,突然道,“前几日不是让人新做了一件外袍,待会找出来,然后,叫人去春风楼点一份狮子头,拿食盒装好带回来。”
银平愣了一下:“殿下,您待会要出去?”
严璟洗好了手,一面脱身上的外袍一面道:“府里太热了,我去找个凉爽的地方避避暑。”
第四十三章
然而事实上严璟去的地方并不怎么凉爽; 甚至——当他抱着手臂站在树荫下看着不远处校场上正热火朝天训练的将士们时,感觉头顶的太阳要比城中还要大上几分。
哪怕已经站在树荫下; 严璟还是能感觉到那种被炙烤的感觉,连偶尔吹到身上的风都是热的,但校场上的人就好像无知无觉一般; 尤其是某位丝毫没把自己主帅身份放在心上的少年; 隔着这么远的距离,严璟都能看见他前额飞溅的汗滴。
送严璟进来的小兵朝着校场看了一眼:“殿下稍候; 我这就去请我们将军。”
严璟摆了摆手; 抬手轻轻擦了擦前额沁出的薄汗:“无妨,我没有急事,不用打扰他。”
那小兵微微侧目; 朝着他手里的食盒看了一眼,心下有些好奇,这位瑞王殿下方才明明是策马疾驰而来,现在又说没什么急事。而且从方才开始手里就一直紧紧攥着那个食盒,也不知道里面到底装了什么了不得的东西; 竟是碰都不让碰一下。
不过这种大人物的心思本就不是他们可以揣测的; 对比那食盒里究竟装了些什么,他其实更加好奇; 这位瑞王殿下到底什么时候与自家将军有了交情?
当然,这些也是问不得的。
严璟自然不知道站在自己身旁的小兵此刻都在想些什么; 即使知道; 他也不怎么在意。他仍旧保持着方才的姿势; 一双眼紧紧地盯着校场上那个一身黑色短打的身影。
这种天气明明待在府里才是最凉爽的,他却顶着烈日除了城,怎么想怎么觉得未免有些太过冲动。但,当他看见那个少年朝着自己跑来的时候,突然就觉得这一切十分值得。
崔嵬几步就来到严璟面前,朝着那个小兵挥了挥手,示意他下去,而后才弯了眉眼朝着严璟露出一个灿烂的笑:“璟哥,今日这么热,你怎么来了?”
“就是太热了,在府里待着烦闷,出来散散心。”严璟朝着校场的方向看了一眼,“结束了?”
“还没,不过有几位将军在,没什么关系。”崔嵬也不知在校场上待了多久,整张脸就仿佛洗过一般,身上黑色的外袍也被汗水浸透,一张小脸被太阳烤的微微发红,但那双眼却依旧明亮。
严璟看着崔嵬的眼,心中忍不住想,他见到自己,也是觉得欢欣的吧?
“璟哥,”崔嵬抬手擦了擦前额的汗,目光落在严璟手里的食盒上,“这是什么?”
严璟将食盒举起,朝崔嵬眼前送了送:“你猜呢?”
崔嵬用力地嗅了嗅,唇边立时绽放起笑意,一双大眼睛也弯成了好看的弧度:“春风楼的狮子头。”
“嗯,”严璟被他的笑容感染,也忍不住勾了勾唇,“闲来无事去春风楼吃饭,想起我在那儿大鱼大肉的吃着,我们将军却正在军中为了备战而辛苦,心中难免愧疚,再好吃的菜也无从下咽,只好送一份过来。”
崔嵬从他手里接过了食盒,微抬头与严璟对视,认认真真道:“谢谢璟哥。”
少年的声音清润干脆,尾音却不自觉地上扬,难掩语调中的欢喜,落入严璟耳中,就好像有什么东西在他心口抓了一下,勾的人心痒,让严璟下意识地错开视线,不敢再与崔嵬对视,但目光在四周转了一圈,最终又忍不住转回到崔嵬脸上。
有汗滴从崔嵬前额滑落,刚好挂在他微长的眼睫上,崔嵬不自觉地眨了眨眼,那滴汗仿佛一滴泪一般轻轻颤了颤,而后落在他脸颊上,缓缓向下。
严璟的目光凝结在那滴汗上,鬼使神差地伸出了手,用拇指的指肚轻轻地将那滴汗抹去。少年人脸被太阳烤的发烫,严璟手指落上的时候忍不住瑟缩了一下,收回手的时候还忍不住朝着指间看了一眼,总觉得那上面残存着滚烫的触感。
崔嵬因为严璟的动作瞪圆了眼,怔怔地朝着严璟手上看了一眼,又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脸,小声开口:“璟哥……”
严璟清了清喉咙,从怀里摸出一方锦帕递到崔嵬手里:“汗水都快落到眼睛里了,擦一擦吧。”
崔嵬将那方锦帕接过,贴在脸上的时候能闻到上面残留的清冷的熏香味道,他前些时日总跑瑞王府,立刻便认出那是严璟书房里的味道,手指忍不住捏紧,将那方锦帕握在掌心:“我还是去洗一下吧。”
严璟不动声色地看了他一眼,而后点头:“好。”
像这种炎热的天气,大概只有河边能够让人凉爽几分,严璟坐在河边树下的青石板上,看着河中赤着上身的少年。崔嵬将裤脚高高挽起,露出白皙的小腿,弯着腰舀水洗脸。
严璟有时候觉得自己简直是鬼迷了心窍,这么一个半大的少年到底有什么可看的,但目光依然忍不住死死地锁在他身上,看着他还有些单薄却挺拔的脊背,看着他劲瘦的腰身,还有他后背上深深浅浅的疮疤。
崔嵬很快地就洗去了自己身上黏湿的汗渍,捡起丢在河岸旁的中衣穿好,裤脚却依然挽着,淌着水来到严璟身边坐下,将两条腿顺进水中,漫不经心地晃荡了两下,扭过头看向严璟:“好像每次都让璟哥看见我这副样子。”
严璟笑了一下:“总也比不过第一次见面的时候我的狼狈。”
崔嵬向后仰了仰,让树荫把自己遮得更完整些:“其实,璟哥当时并没有多狼狈。那日在大漠上,符越掀掉你面纱的时候,我们在场的所有人可都被惊在原地了。”
他微微闭了闭眼,脑海中回忆起当时的画面,他不知道其他人都在想什么,但是自己的第一个念头是“这世上怎么会有这么好看的人?”不过转瞬而逝,之后就变成了“这么好看的人为什么偏偏要给北凉人做细作?”
虽然已经过去了有一段时间,虽然这中间发生了许多的事情,但当时的惊艳,崔嵬仍然深深地记得。
崔嵬侧目看向身边的严璟,可能因为天气炎热的缘故,严璟身上换了一件薄纱做的外袍,没有往日那些那么繁复,却又多了几分别样的神韵。
崔嵬总觉得现在的严璟比初见的时候更好看了些,或许是因为二人熟识之后,他发现严璟并不是那么高不可攀,又或者是因为不知从何时起,那双总是冷冷清清的眼里开始绽放笑意。
当然,惊艳是依旧的,不管二人之间有多熟了,每当再见到严璟的时候,崔嵬还是会忍不住有刹那的失神。
听完崔嵬的话,严璟轻轻笑了一声,他将放在身旁的食盒拿了过来,递给崔嵬:“不回帐中,就这么吃了?”
崔嵬懒洋洋地伸了伸胳膊,将食盒接过,点了点头:“还是河边凉快一些,这个季节帐里闷的很。”说着便将食盒的盖子掀开,拿了筷子便就着这个姿势捧着食盒吃了起来。
崔嵬吃东西很快,却并不粗鲁,可能因为吃到自己喜欢的东西,一双眉眼弯着,带着难以言表的满足感。严璟就这么安静地看着他,也忍不住跟着弯了唇。
崔嵬吃了大半个狮子头,才突然想起什么:“璟哥,你要一起吃吗?”
“嗯?”严璟的视线在崔嵬唇边蹭上的一点汤汁上稍作停留,“我吃过了。”
“哦,”崔嵬握着筷子的手顿了顿,思索着开口,“方才你说在府里待着烦闷,是遇到什么事了吗?”
严璟微微眯了眯眼,突然勾了下唇,而后平淡地开口:“也算不上什么大事,只是晨间收了我母妃的信,信上说她为我寻了一桩不错的婚事。”
“婚事?”崔嵬惊问。
严璟看着他的表情轻轻笑了一声:“也不必这么惊讶吧,咱们将军前段时日都有北凉公主找上门来结亲,我比你还大上三岁,我母妃早就在忧心此事了。”
崔嵬低头看了一眼面前的狮子头,将筷子放回食盒里,回道:“也是……那,既然这样,你怎么还会觉得烦闷?是不满意吗?”
“不是你说的吗,”严璟抱着手臂重复那日崔嵬的话,“我又与她不熟悉,对她没有一丝一毫的喜欢,怎么能如此轻率地就娶她过门?”
崔嵬仿佛松了口气,他用力地点了点头:“是这样的,若是娶了不喜欢的人过门,以后两个人都不回开心的。”
严璟笑了起来:“你小小年纪,倒是知道的不少。”
“是我阿姐告诉我的。”崔嵬摸了摸自己的鼻子,又看了看严璟,他想顺着这个话题问问严璟有没有想娶的人,可是话到了嘴边,又突然不想开口。他将手里的食盒合上,放到脚边。
严璟一直盯着他的动作:“怎么,不好吃了吗?”
“啊,没有,”崔嵬打了个呵欠,将自己蜷成一团,侧躺在石板上,“就是突然觉得累的很,想要睡上一会。”他颇为不自在地咬了咬唇,小声道,“璟哥,你能先别走,在这儿陪我吗?”
少年鲜少有用这样说话的时候,因此他自己并不知道,这样的语气有多么不容拒绝,严璟的目光闪了闪,动了动自己的身子,让自己靠近崔嵬,而后轻轻拍了拍腿,“不嫌弃的话,就枕着吧。”
第四十四章
七月流火; 暑气渐散。
明明前些日子太阳还在孜孜不倦地炙烤着大地; 在不知不觉间就凉爽了下来; 虽然还残存着一丁点“秋老虎”的威力,但是对前段时日几乎被晒脱了皮的西北戍军来说; 已经是不值一提。
早晚偶被微凉的秋风吹在脸上; 崔嵬竟然还觉得不是那么习惯。有些不太相信,这个夏日就这样流逝了?这不是崔嵬度过的最忙碌的夏日,却是对他来说最为充实的一个。他的大半精力都用在应对北凉的备战上; 还残存那么几分,都被他用在了另一人身上。
有时候是他进城到瑞王府去; 也有时候是百无聊赖的严璟到营中来。两个人见面的频率并不算高,见了面也不过是一起吃饭; 闲聊; 又或者是他陪严璟拆上几招; 但每次见过之后; 崔嵬心底都会生起几分莫名的安逸。
他也并不是真的一无所知; 但有些事超出了他先前十七年来的所有认知,他也曾经试图想过此事; 想要给自己与严璟之间的关系做一个定位; 但最后仍旧一头雾水便索性放弃。有一个呼之欲出的念头一直萦绕在崔嵬心头; 但他还是理不清楚,其实有些事也不用非要拆的明明白白; 对现在的崔嵬来说; 顺其自然便已经足够。
虽然入了秋; 但是西北戍军每日的训练依旧没有丝毫的松懈,崔嵬对于自己又素来要求严厉,自晨起便跟着将士们在校场上一起摸爬滚打,一整日下来,也颇为狼狈,一个人跑到河边清洗。
早些年的时候崔嵬对这些细枝末节的事或许还没那么在意,若是累的狠了,直接回到帐中第二日再收拾的事情也不是没有过,但是近来他却开始莫名地在意此事,总是要收拾干净换一身清爽的衣服才能休息,讲究的时常被符越嘲笑。
洗去身上的尘土跟汗水,崔嵬一个人坐在树荫下的青石板上休息,近来他特别喜欢这里,每日清洗过后都会在这上面坐上一会,任由一些过往的画面在脑海之中回荡。
傍晚的风吹在身上带着难以抵抗的凉意,但对崔嵬来说,却还算不上什么,他将还滴着水的长发随意披散开,整个人仰躺在石板上,让夕阳的余韵均匀地落在自己身上。
符越赶到的时候,看见的就是这副画面。半大的少年身上胡乱地裹着袍衫,如墨的长发披散在身侧,平日里挺拔的身体蜷成一团,睡得安静又舒适。符越放轻脚步走过去,目光落在崔嵬脸上,果然看见了他眼下一点点的淡青色。
崔嵬这段时日辛苦的很,军中上下大大小小的事□□无巨细都要过问,还要时常跟各位将军一起商议备战事宜,仅是这样已经十分耗费心神,还每日跟着将士们一起在校场之上摸爬滚打,不曾有一日的懈怠。
符越认识他太久了,知道他本就是这样的人,此刻也难得有那么一点心疼自己这位发小。他低下头朝着自己手里提着的食盒看了一眼,微微挑眉——不过,看起来可不止自己一个人心疼。
他凑近了青石板,刚要伸手,方才还沉睡的少年已经整个人弹了起来,眼里的睡意消散,微眯着眼看着眼前的人:“什么事?”
符越在心里轻轻叹了口气,推了推崔嵬的腿,在石板上找了个位置坐下:“不是已经睡着了吗?我也没发出什么动静啊。”
崔嵬掩唇打了个呵欠:“方才你从河边过来踢小石子的声音方圆几里都听得到。”
符越:“……”
他将手里的食盒塞到崔嵬怀里:“之前我看你跟瑞王在这儿睡了一下午,河边各种响动都没惊醒你分毫,跟我怎么就这么警惕?”
崔嵬微垂视线,看了一眼怀里的食盒,没有回答符越的话,而是问道:“这里面是什么?”
“方才瑞王府的人送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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