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逆臣1-2-第6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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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么说来,你已经知道朕要问的事了?还是说,那道缉拿朱瞻的‘圣旨’,真的是由你颁下的?”爱卿不知道该生气,还是质疑。
  “回皇上,圣旨是今日早晨末将代您拟定、颁布的,本想等刑部把人拿下,再给您过目也不迟。”
  面对似乎在追责的爱卿,景霆瑞一如往常的冷静、沉稳,连眼睛也不眨下。
  “怎么不迟?!”
  反倒是身为皇帝的爱卿,脸上气得没了血色,深吸着气道,“你——你为何要这么做?朱瞻犯了什么罪?要宋将军在宫里头拿人这么严重?”
  “他私卖科举试题,贪赃枉法。”景霆瑞拱手言道,“还请皇上明鉴。”
  “这不可能!”
  爱卿不假思索地否认道,“你肯定是弄错人了!换做其他什么朱三、朱四的,兴许是一个贪官。可朱瞻——他勤勤恳恳,为人老实本分,怎么会做这种事?!对了!他对朕说,他是被人冤枉的!这可是陷害忠良!”
  爱卿有些着急了,话说得极快,脸孔都憋红了。
  “皇上!”景霆瑞伸手,温柔地握住爱卿的手,“您先冷静一下。”
  “朕很冷静!”爱卿说,抬头直视着景霆瑞,“不然,宋将军在的时候,朕就要嚷嚷有人假传圣旨了。”
  “皇上,您既然明白这是末将所为,所以您才没有质问宋将军,那就应该知道朱瞻是罪有应得。”景霆瑞毫无闪避地注视着爱卿的双眼,“您很清楚末将的为人,绝不会抓错人的,不是吗?”
  爱卿的眉头拧得更紧了,显得固执地言道,“话虽如此,但朕就是没办法接受朱瞻犯法!”
  “回皇上,那是因为从一开始,这就是一场骗局。”景霆瑞乌黑的眼里透出温柔,似乎是不想伤害到爱卿,可他又不得不把话说明白。
  “您在宫中微服巡视官员,想知道他们是否尽忠职守,为百姓分忧解难。确实,这种私下的暗访,可以看到平时所看不到的事。他们不知您是皇帝,自然展现出最原本的一面。但是,皇宫中的眼线如此之多,同样的法子使用了一次,第二次就未必奏效,反而会被他人所利用。”
  “你的意思是说,朱瞻知道门边的小太监是朕?那些节俭、刻苦劲儿,都是故意演戏给朕看的?”爱卿有些难以置信地问。
  “正是。”景霆瑞微微点头,但他并没有说出还有其他好几个,被皇上提拔上来的官员,都堪比梨园子弟,演技一流。
  诸如天没亮,就帮同僚准备好暖炉、茶水,认真编写书籍史册等等,全是假的,皇上一走,他们就都原形毕露,还在宫里聚赌。
  在他们被爱卿越级提拔之后,背地里嘲笑小皇帝天真,什么微服私访,尽玩小孩子的把戏,蒙得了谁?
  连帝王都可以轻视,更别提律法了,他们上位之后,只顾着中饱私囊,这朱瞻就是因为收了别人一千两的黄金,故意洩露科举的试题,才被景霆瑞给逮住的。
  而景霆瑞为何要查他们,就是因为在过去的一年中,爱卿频频提拔低级的文官,他以为这些人是贾鹏的党羽,怕对皇上不利,故让铁鹰剑士入手彻查一番。
  其中几个确实有倒戈向贾鹏,他们会将皇帝说的任何话,做的任何事,都向贾鹏汇报。
  “皇上?”景霆瑞注意到爱卿的身子微微一晃,连忙扶住他的肩头。
  “朕没事,只是风浪有些大罢了。”爱卿轻拨开景霆瑞的手,背转身去,“朕累了,想要回宫歇息。”
  小德子有听到这话,这蓬船又没有门,只有帘子相隔,可他不知是否要应声,生怕打扰到皇上和将军的独处。
  “小德子。”景霆瑞轻唤道。小德子这才掀开帘子,微微笑着进去,“将军,您找奴才?”
  “送皇上回宫。”景霆瑞沉声说道,目光一直留在不言不语的爱卿身上。
  “是。”
  小德子看得出景将军并不舍得皇上就这样离开,可是,皇上却不想再留下,这可以说是不欢而散吧。
  就算回到岸上,皇上也是匆匆忙忙地上了御辇。
  “末将恭送皇上。”景将军行礼,皇上也没有回头看,小德子不由得暗暗叹气。
  然而,路才走了一半,爱卿就又下令道,“走吧,去勤政殿。”
  “是,皇上。”小德子不敢多问,领着御辇往御书房去。
  等到了御书房,爱卿一边解着身上的貂绒披风,一边下旨,让刑部把朱瞻犯事的折子,包括一函函的罪证都呈交上来。
  小德子奉上清香的热茶、御点,爱卿都没有碰一下,就等着看折子,但没想到刑部呈过来的一摞卷宗,不但有朱瞻,还有其他六位,在户部、礼部、吏部任职的官员。
  他们和朱瞻一样,都是今日早朝后被颁旨捉拿的贪官。
  小德子斗胆瞄了几眼他们的名字,那真是看一眼,心里就凉一层,全因那几人都是皇上钦点的青年才俊!
  他们这不是联手坑害皇上吗?他都这般心寒了,更别说皇上了。
  “岂有此理!”
  果然,爱卿气得一捶案面,把卷宗都捏皱了,惊得小德子以及刑部侍郎统统下跪,求皇上息怒。
  “你们都退下。”
  爱卿摒退刑部的人,又把卷宗从头到尾地翻阅了一遍,那行为简直就像要折磨自己一样。
  “皇上,您好歹喝口热茶解解渴吧。”小德子看不下去了,“这天都暗下去了,您免了午膳,难道连晚膳也……”
  “朕气都气饱了。”爱卿也不掩饰,咬牙切齿地说。
  “您犯不着为罪人生气,要是气坏了龙体,遭罪不但有您,还有大燕国啊!”
  “朕没有生他们的气。”
  “那……难道是景将军?!这……”小德子跪了下来,“皇上……”
  “你起来,跪着做什么?”爱卿总算离开御座,去把小德子拉起来,还说道,“朕又没说生瑞瑞的气。”
  “真的吗?可您的脸上都写着呢。”小德子眨巴着眼睛,可怜兮兮地说道。
  “朕……!”爱卿知道小德子是在逗他开心,可就是无法笑出来,好一会儿才说,“姑且算是生他的气吧。”
  “皇上,奴才知道您的苦处。”小德子眉头耷拉,幽幽地叹着气道,“您最痛恨别人计较出身,您也一直很赏识景将军,他是庶出,还被景亲王府断绝了关系,可奴才知道,您的心里替他愤慨又委屈,却也没有办法。”
  “您想改变朝中对于庶出、贱民,那种根深蒂固的偏见,想要重用那些因为出身不好,就算考取功名,却也只能在朝堂里充当闲职的士官,您想要景将军凯旋归来之后,看到一派文武昌盛,人才济济的新貌,所以,您才会频频微服私访。”
  “可是,‘贪腐’二字又没写在那些人的脸上,这人心毕竟隔着肚皮呢,且不说那几个坏人,您确实提拔起优秀的官员啊,秦将军和刘大人不就不在此列。皇上,您可不能因此,就茶饭不思了。”
  “小德子,您的口才确实长进了,说了这么多,就是想劝朕吃饭。”爱卿微微一笑,“朕明白你的心意,但朕也是真的吃不下。”
  “那么,您歇一歇?别看这些了,也看不出有啥错漏之处。”小德子又道。
  “朕并非是在查卷宗的错处,瑞瑞经手的案子,岂会出错?”爱卿只想看他们做了些什么,要惹得景霆瑞亲自出马,收拾他们,还能看看自己到底哪里有纰漏。
  “您既然如此信任景将军,又为何要生他的气?”小德子也好奇地看了看,卷宗上写的都是他们在何时、何地,收受哪些贿赂等的详细条列。
  “朕气他……并非是因为他背着朕,处置朱瞻等人,而是……”爱卿欲言又止。
  “皇上?”
  “朕是气他说得对,也做得对!”
  爱卿豁出去般地全部吐露出来,言语间满是苦涩,“朕连为自己辩驳一下的机会都没有,朕多么希望有那么一件事,朕是能做好的。小德子,你说得没错,他们的脸上没写着贪腐二字,但朕的脸上,却清清楚楚地写着‘笨蛋’!”
  “皇上……您这是何苦。”小德子听到这里,总算是弄明白了,皇上是在生自个儿的气,他一定是想要景将军对自己挑选贤才的本事刮目相看,却没想给办砸了。
  皇上不好意思面对景将军,所以才又急又羞又气恼的。
  小德子想要说什么,门外的太监通传,永和亲王前来求见,他就跟抓到救命稻草似的,赶紧请亲王殿下进来。
  “皇兄这是怎么着了?不小心喝到苦瓜茶了?”炎如沐春风,一来就先逗爱卿开心。
  “比苦瓜都还要苦。”爱卿望着越发气宇轩昂的弟弟,忍不住想,如果是炎儿,一定不会上这种当吧。
  “和臣弟说说。”炎温柔地看着爱卿,“有气别憋在心里,那些都是个贪官,处置完便也罢了。”
  爱卿看了看炎,惊讶地问,“你也知道了?”
  “知道!这满朝官员,没有不鼓掌叫好的!您的旨意才颁布,宋将军、蒲将军,还有吏部、刑部的尚书、侍郎,就都齐齐出动逮人去了。”炎红光满面地说,“您可真机敏,等散了朝,才颁下特旨,那几个贼官不疑有他,都还在各处官所待着呢,一个都跑不掉,唔……就是瓮中捉鳖!这招太妙了!”
  “那,”爱卿极小声地,嗫喏着说,“要是这计谋,并非来自于朕呢?”
  “什么?”炎一愣,反问道,“不是皇兄您亲笔的旨意吗?”
  “亲笔是亲笔,不过……”
  “臣弟明白了,是景霆瑞做的吧。”炎俊眉一挑,说道,“他查的案子,然后,他要皇上您抓的人!”
  “大致如此吧。”爱卿望着不知是喜是怒的弟弟,“但就如你所说,这是为朝廷办了一桩大好事……且纠正了朕的错处。”
  瑞瑞要是把这事摊开来说,那么他的愚笨就天下人皆知了!
  在不知内幕的人看来,是皇帝一心栽培的他们,同时也是皇上当机立断识破、缉拿的他们,从今往后,就不会再有人认为皇帝老实可欺,胆敢糊弄了。
  “他这是越俎代庖!”炎不悦极了,浓眉紧蹙,“就算他做的是正经事,但这案子难道不该由皇兄您来审问,您来发落?”
  “你先别生气啊,表面上看,是朕发落的没错。”这会儿,爱卿掉转头来,劝慰着弟弟,倒把自己的懊恼给忘掉了。
  “皇兄,您心里一定很难过,很不甘心吧……”炎和往日不同,没有顾得上君臣之礼,走到爱卿面前,抬手温柔地排抚着爱卿的肩。
  “炎儿……”
  该说到底是亲兄弟,所以分外能明白这种无法言明的情感吗?爱卿站起来,拥抱住炎,似撒娇又似疼爱地道,“朕没事,朕不会有事的。”
  “皇兄……!”被突然抱住的炎开心极了,更用力地拥紧爱卿,“无论发生什么事,臣地都会守候在您身边的。”
  “恕奴才冒昧,都已经这个时辰了,不如亲王殿下与皇上一同用膳吧!”小德子则趁机提醒,并想,果然得让永和亲王来,这事儿才能过去。
  因为皇上最怕别人替他劳神,尤其是皇弟皇妹们,平时就疼爱得不得了,又怎么舍得弟弟为他担忧呢?
  “好!就传膳吧。”
  爱卿欣然同意,还道,“小德子你也饿了,还有彩云,就别伺候朕了,不是有膳食太监吗?你们都下去吃饭、歇息吧。”
  “皇上,这怎么行?”一直默默奉茶的彩云,轻轻一欠身道,“还是让奴婢伺候您吧。”
  “你留在这儿,小德子也不会愿意走。”爱卿笑了笑,“都退下吧,没事,朕赏赐你们一餐好的。”
  这肯定少不了好酒好肉,小德子立刻拉住彩云,笑嘻嘻地说,“咱们就谢皇上的恩典吧。”
  “那奴婢就退下了,多谢皇上的赏赐。”
  彩云欠身说道,便跟着小德子一同出去了。可她在踏出朱红镂雕的殿门前,又回头望了一眼。
  皇上和永和亲王坐在一起,手拉着手,似乎在说体己的话,那画面别提多亲热了,她微微垂下眼帘,若有所思地出去了。
  
  第三章
  
  “启禀皇上,景将军求见。”
  明天是休沐之日,爱卿下了朝,回到长春宫后,打算去看望皇妹珂柔,还要与她堆雪人玩。
  “朕有事呢,让他回去吧,晚点再传。”爱卿转头说,“彩云,去把朕那一套轻便点的便袍取来。”
  彩云领命,进去内间,在寝宫的西侧有一处库房,存放的全是皇上平常要更换的风雪衣帽、常服以及靴袜等。
  这与寝殿不过隔开着两道门,方便宫女来来回回的替皇上置换衣袍。
  “皇上,可是这件?”
  彩云回来,手里捧着一套缂丝面羊绒里的云锦袍,上头绣着五彩福寿花卉,即灵芝、水仙、天竹和寿桃,以及缠绕着金红彩带的蝙蝠纹饰,这寓意着皇上“福寿万代”。
  锦袍上还缀着东珠和珊瑚珠,雍容华贵,不管何时看到,都会叫人眼前一亮。
  “不,朕要打雪仗,要是弄丢了上头的那些珠子可就罪过。”爱卿温和地笑着,“都怪朕没说清楚,是宝蓝色的那件,罢了,朕自个儿去瞧瞧。”
  “咦,皇上!景将军还在外头候着呢,说是有要紧的事求见!”小德子连忙对皇上禀报道。
  自上次皇上与景将军在大蓬船上不欢而散,皇上似乎总躲着景将军。
  不,要说躲,上朝的时候,皇上对景将军的态度很自然,即便在平时,两人也会互相寒暄几句。
  但每当景将军私下求见时,皇上就当听不见似的。
  “才下的朝,哪来的急务要见?小德子,你没看到朕很忙吗?而且,陪珂柔妹妹比较重要啦。”爱卿不耐烦地挥挥手,一副朕不管了的样子,就冲着右侧的内门疾步而去。
  “皇上,您这话……就不能小点声说。”小德子嗫喏着道,这殿门又没关,景将军就在廊里候着,不都听得一清二楚!
  “皇上,请往这边走。”彩云在前头领路,穿过一段殿内的走廊,再跨过两个门槛,便到了库房。
  “真的很近呢!”爱卿有些惊讶,“这样近,放的又都是朕平时穿戴惯的衣物,朕却从来没有走进来瞧过。”
  面前的库房空间不算大也不算小,各色木箱、衣柜等家具摆得整整齐齐、满满当当,有几扇窗子打开着通风,外头是一处栽种着香樟树的小院子,可以看到朱红宫墙。
  “皇上,这本就是奴婢们的事儿,哪能让您来呢。”彩云似乎是笑了,但很快收敛,毕恭毕敬地欠身。
  “哇,好大的箱子!”
  爱卿的注意力被一只巨型金丝楠木衣箱给吸引住,它表面没有一丝雕刻,光滑得跟冰面似的,上头自然产生的木质纹理好比麦穗的浪花,一层层涟漪沿着箱面荡漾开去,金得耀眼。
  “可真好看,这是哪来的?”爱卿走上前,好奇地问。
  “这是东鳞国为庆贺太上皇三十三岁的寿辰,进贡来的。”彩云柔声地答道,“用它来存放冬季的皮袄,最不易生虫。”
  “那有些年头了,还是这样金灿灿的呢。”
  爱卿喜爱地摸了摸它,再看别处,有一个特别高的樟木竖柜,分为上下两层,顶柜尤其之高,都快碰到描金雕龙的天花板了。
  柜子前放着一张黄花梨梯凳,大概是方便宫女或者太监,踩上去存放衣物吧,四条凳腿都是木梁铆钉结构,看起来特别结实。
  爱卿又一回头,看到一大块蓝色锦缎遮盖住的家具,看那屏风似的形状猜测是大衣架,爱卿伸手将布扯下,却一下子看呆了!
  那是一面极为透彻,平整,边缘雕有龙凤呈祥花案的金丝楠木框穿衣铜镜。
  它几乎照见了整个库房,爱卿仰起头,露出万分惊叹的神情。
  “这也是东鳞国进贡的吗?朕还是头一次瞧见,这么大的铜镜呢!”爱卿笑着询问彩云,却没有得到回答。
  “彩云?”爱卿纳闷着,却从镜子的一角,看到了景霆瑞高大的身影!
  “啊?”爱卿立刻回转身来,彩云也好,还是小德子都不在库房里,只有景霆瑞如同门神一般站在那儿。
  “末将给皇上请安。”
  景霆瑞似乎并不介意爱卿那有些惊慌失措的样子,单膝跪地,低头行礼。
  “朕、那个,朕不是……”爱卿想说,不是说了不见的吗?
  “这里是内殿,侍卫不能进入,小德子公公不放心您一人在这,便让末将来伴驾。”景霆瑞回话道。
  “朕不是一个人,刚才彩云还在呢。”爱卿有些不自在地左右看了看,“你不是有事要禀告,那就出去说吧。”
  刚还觉得很有意思的库房,不知为何让爱卿感到窘迫,他想朝门边去,可是景霆瑞就跪在那儿。
  “皇上要还是生末将的气,末将就不能起。”景霆瑞的表情没有多大改变,只是头垂得更低了。
  “哎!景将军!”爱卿拔高了音量,“朕没有生你的气!”
  景霆瑞闻言抬头,那明睿犀利的眼眸毫不避讳地直视着爱卿,爱卿登时就红了脸,他撒谎的功夫一向很差劲。
  此刻那满面通红的样子,更是欲盖弥彰。
  “请恕末将失礼!”景霆瑞站起来,伸手推上了库房的门,“暂时不想让您离开这里。”
  “你、你这是违抗圣旨吗?”爱卿结结巴巴地说,还很没出息地倒退了一步。
  “是。末将违抗您的口谕,甘愿领罚,但是……”景霆瑞一步步走向爱卿,在他面前停下,“不是现在。”
  “你别胡说!抗旨是大罪,哪里有之后才领罚的?!”
  爱卿的身后便是铜镜,已经无路可退,他只有往旁边不着痕迹地慢慢蹭过去。
  “既然这样,皇上为何不现在发落末将呢?”景霆瑞长臂一伸,“啪”一下就撑在墙壁上,爱卿正想往那边闪呢,结果就被景霆瑞拦个正着。
  “你……!”爱卿困窘至极,只能抬头看着景霆瑞,气呼呼地说,“你真讨厌!”
  “皇上讨厌末将哪里?末将都会改。”景霆瑞低头,嘴唇几乎碰到爱卿的额头,“改到您喜欢为止。”
  “你——你从头到脚都讨厌!”爱卿这下连耳朵都烧红了,“你明知道朕根本不会罚你!还那样说!”
  “好吧,您不会处罚末将,可是,您却会生末将的气。”
  “朕没生气。”爱卿扭开脸,再次说道,“没有!”
  “这是怎么了?皇上您明明是很坦诚的人,还说过,比起枕头,果然还是末将抱起来更舒服,以及都快想死末将了,之类的话呢。”
  “你怎么还记着?快点忘掉!那时朕以为自己在做梦!那些都是梦话!”
  爱卿的心怦怦急跳着,也许是心跳得太快了,他连呼吸都变得急促起来,浑身都涌着一股不自然的热力。
  “和末将说话,都会有感觉吗?”
  爱卿身体里的反应如实地表现在脸孔上,连耳根都是火红的,景霆瑞知道自己不该这么欺负他,说不定会让他哭的。再怎么说,惹哭皇帝都是不太好的。
  可是,他没办法阻止自己这么做,他想要看到爱卿惊慌失措的模样,想让爱卿的眼里、心里就只有自己。
  爱卿是皇帝,过着日理万机的生活,景霆瑞帮着他处理政务,一来,是想让他多点时间休息。二则,是不想让两人的交际永远发生在朝政上,他是爱卿的臣子,更是他的恋人。
  只有政务处理完了,他们才有可能私会。
  当彩云密报说,皇上与永和亲王之间的来往十分频繁且亲密时,景霆瑞以为自己并不会介意,因为不管炎怎么看待爱卿,爱卿对他始终都只有手足之情。
  但事实上,刚才在殿门外,听到爱卿亲口说,珂柔比自己重要时,那醋意根本是翻江倒海的!
  所以,除了繁复的政务之外,爱卿的“家人”也是与他争宠的存在。让他一激之下,明目张胆地抗旨入殿,还打发小德子和彩云去门外候着。
  景霆瑞自己都惊讶为何如此小气,连小公主都要嫉妒,可之前处理贪腐案时,他与爱卿就发生了不愉快,这一次无论如何,都不能放过与爱卿独处的机会。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我好好的,什么感觉也没有!”明明慌得连自己的身份都忘了,爱卿却依然坚持道,“让开啦,我要出去了。”
  景霆瑞没有拆穿他,只是问道,“您真没有生末将的气?”
  “我说没有就没有!”爱卿用力地点头,可是眼睛压根没敢看面前的景霆瑞。
  “那好。”
  景霆瑞撑在墙上的手往下一滑,直接勾上爱卿的脊背,“来做上次的事吧。”
  “咦?”被那强壮的胳膊紧搂着,爱卿的背部滚过一阵颤慄,下意识地问道,“什么事?”
  “就是在末将的书房内,您亲口答应过的,下次会照着做的事。”景霆瑞低哑中略带诱惑的嗓音,成功地加深了爱卿脸上的红晕。
  “那、那个是……”爱卿面红耳赤地摇着头,“这里不行,而且,朕不是说了吗?已经不生你的气了,真的!”
  本来,瑞瑞就没有做错什么啊,是自己太笨,没能察觉到对方使诈,爱卿一直是那样想的。
  “末将明白您的意思,不过,有句话叫做‘身体力行’,皇上不应该只是嘴上说不生气,还得用身体来表示一下为好。”
  “身体力行才不是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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