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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国寡民-第3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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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陆仟年纪比窦温大得多,窦温去幽篁里学艺时他已经是能留出一缕山羊胡招摇撞骗的年纪了,自然是记得窦温当初是怎么哭哭啼啼闹着要回家的,可闹归闹,这些年都老老实实呆在山上,虽说不太记得路,可硬要出来却还是有办法的,找个领路的妖精就是了。
窦温吃饱喝足随便躺下就要睡,闻言哼了两声,“不回去,十年了物是人非,何必自讨没趣,当初担心我命硬克了全家得远送,人的命格难改,这会儿回去若是家里有个病有个灾、身子骨不好没挨过去的,不都得赖在我身上。师兄若是心疼我就收留我一阵子,我还有些驱五鬼的本事,师兄想要什么说一声就是。”
幽篁里一共两条路,一条是江湖路,一条是阴阳路。
叶陆仟说了句就过,不再劝说,反而叫他赶紧起来去洗个热水澡再换身衣服,“臭了,臭了。”
窦温吸了吸鼻子把衣袖放在鼻下闻了闻,疑惑道:“没有啊。”
“味淡,我鼻子灵。”把脏兮兮的师弟赶去洗澡嘱咐他看家,叶陆仟就套上马车甩着鞭子走了。
窦温这一觉睡到了太阳偏西,他睡相不好,身体还软,睡着睡着就脚跑到了脸上,抱着脚趾头啃了起来,一不小心咬狠了哎哟一声醒了,“呸呸呸!幸好是刚洗过的,什么味啊,……咦,哪来的生魂?”
生魂是肉身没死魂魄却离开了身体。
折段时期人是没有意识的,记不清去了哪见了什么人,醒来后记忆模模糊糊多半会把这段经历归为做梦。
窦温不困了,盘膝坐起打量着立在他床边茫然的生魂,说道:“把转过头来,道爷还是头一次见到生魂。”
倒不是活人魂魄出窍多罕见,事实上还挺常见的,不过绝大多数人都看不见魂魄,而窦温……他约莫只是住在了布下了避天大阵的偏僻山上,别说生魂了,鬼都没一个,少数迷路的鬼都被山上的妖精当加餐吃了。
所以,小道窦温还是头一次见到鬼。
虽然是活鬼。
活鬼一转头窦温就下了一大跳,这生魂阳气几乎凝成实体,穴窍里都是功德金光,眉心紫气宁静成了晶体……乖乖,功德金光护身、帝王紫气结晶,这是哪来的活菩萨!不夸张的说有了病灾不用四处求神拜佛喝符水吃药,诚心拜一拜这个生魂就能报平安百病不生。
这人,莫非是天道托生?
他这个命硬,说白了就是命不好的破落道士猛地见到这样的活菩萨还不得纳头便拜,拉着生魂就坐在了床边,“不知道这位公子是何方人士,缘何灵魂出窍来此找我,虽不知原因,但料想这一定是你我的缘分。”
窦温表情愈加真诚,露出小虎牙笑的十分谄媚,“小道窦温,见过公子。”
生魂有些迷惑,半晌才歪了下头,“我怎么在这?”
生魂站起来高大的身躯一下子遮住了偏斜的日光,床内侧陡然黑了下来,窦温盖着薄被飞快地套上白色亵裤爬起来说:“此处是岳阳城枫亭的客栈,没有名字。”
“为何不叫龙门客栈?”生魂还是那副糊涂的模样,眼神还有些呆,“为何不叫同福客栈?”
窦温:“这两个名字有什么深意吗?”
生魂道:“这名好,名气大还有福,开客栈的都该跟这两个店家学学,名起的好,运势就旺。”
窦温自然认为活菩萨说的都是至理名言,恨不得写下来挂在墙上当镇店之宝。
第65章 第六十五章
山里蚊子太毒,若是不定时驱蚊人能被活活咬死,窦温记得师兄的嘱咐交待生魂还好等着他去去就来。
生魂下意识地捞了他一片衣袖,可惜人鬼殊途手直接穿过窦温的身体,在他茫然的时候窦温就出了门在仓库里找到了一罐子调配好的熏蚊香,依次到院子四角点上,味道要小半天才散。
夕阳西沉的傍晚,打南面小路尽头驶来一辆马车,一头年轻的驮马,一辆大板车,板车上堆着几袋粮食和用绳子捆好的油罐醋罐酱罐子,最后面还坐着两个女人,一大一小。
面容相似,应该是对母女。
这对母女忧心忡忡地挨着对方,眼神迷茫。
随着“吁吁”两声,马车停下,叶陆仟跳下来把粮食搬下来,叫着师弟:“过来帮忙!”
窦温眼睛被熏香熏的雾蒙蒙地,猛地回头见叶陆仟带着两个女人回来,大呼小叫地,“师兄,这两位是姑娘是……”
年长的妇人听窦温居然叫她姑娘,悄悄地红了脸。她大约三十岁上下,是个保守的美人。
女儿抓着娘亲的手挡在娘亲的前面,和弱柳扶风的娘比起来,这个小姑娘不过十四五岁,圆脸,个子也不是很高。
“中途救下的,这位是周夫人和她女儿,这位是我师弟窦温。”
“小道见过二位姑娘。”
是个道长……
周邦妍暗自打量他,觉着不像,“我母女二人路上遭劫,幸亏叶公子搭救。”
窦温捂着肚子笑,“夫人恐怕被他骗了,师兄大我十几岁,今年三十有九,是个糟老头子了!”
叶陆仟练武老的慢,看上去比窦温大不了几岁,周邦妍羞红了脸,“是小妇人眼拙。”
“夫人不必介怀,”瞪了眼窦温道,“去把粮油放进厨房,我带夫人和小姐去住下。”
窦温撇了撇嘴,蹭了蹭脚尖又伸了个懒腰,拎着麻袋扎口,轻轻一提,两袋加一起百十来斤的粮食就轻飘飘地拎了起来,像是没有重量似的。
干活中心里一直惦记屋里的活菩萨如何了。
小心地推开门一点声音也不发出地关上,如做了贼。
生魂如他走前站在床边一动不动,身影虚虚实实,窦温凑上去问:“你还记得自己叫什么吗?”
生魂面无表情,一点迷茫都没了,“萧绎!”
窦温一惊,第一次出窍竟然这么快就记得自己叫什么真对得起一身金光。
“我是……”窦温刚想自我介绍一番忽地腰就被一双大手掐住了。
我的腰居然这么细!
不对……
活菩萨的手居然这么大!
还是不对!
为什么要掐他的腰?
生魂萧绎皱着眉头,把他抓起来掂了两下,“这么轻,你有一百斤吗?”
他有一百三呢!
窦温蹬了蹬腿,他目光和生魂萧绎齐平,脚却到人家膝盖下一点。
生魂也是鬼,居然有脚,有违常理啊。
窦温道:“你放我下来。”
“为什么?”口气还挺疑惑。
“我难受,腰疼。”
这么说总行了吧,他看出来了萧绎虽然记得自己名字,但常识并不记得,不能讲理也生不得气。
萧绎真的把他放下来了,不过不是放在地上而是放在了床上,还是脸朝下。
“那我给你揉揉。”
揉揉?
非亲非故的要不要这么热情?
窦温十分不自在地扭了扭,“不用了吧。”
没等他拒绝清楚一双有力的大手就捏着他腰间的软肉小幅度地揉了起来。
最初的不适过了后,舒服的窦温直哼哼,“这边……诶,那边,再往上点……”
少爷身子禁不起伺候,一捏就软。
还命令上了,“腿也捏捏,小腿肚那……哎呦!”
这声哎呦叫的太大,门外正送饭的叶陆仟听见了也不敲门就推门进来了道:“叫唤什么呢?”
叶陆仟是个没有修道资质的凡人,自然看不见床边还坐着个鬼,还在给窦温捏腿。
窦温舒服的眼皮都睁不开,道:“小腿抽筋了。”
“我看看。”
叶陆仟的身体素质可比没打磨过筋骨的窦温强太多了,在他后背小腿依次捏了几下,“僵硬的不行,哪天泡个药浴。”
“可别!”
窦温连忙拒绝,药浴是他们师门的独门秘方,练武之人炼筋骨皮时一个月少说要泡过几次,小时候他就泡过,皮都要被烧坏了。
“你还是吃不了苦。”
窦温哼哼唧唧:“我命好。”
一个出生就因为八字过硬被父母家人嫌弃,勉强在深宅大院长到能记事的年纪又因为祖父生病被找了出来,送到了玄门,怎么说也算不上命好。
窦温倒没有一点勉强,一副知足常乐的模样。
好一会,身体轻松地仿佛浮在棉花上,头埋进枕头里蹭了蹭,“多谢你了。”
“不用谢。”
生魂萧绎盯着窦温瞧了好一阵也没想起来谁是谁。
不过他向来心大,见窦温睡着了也跟着爬上了床,轻飘飘没有实体根本占不了地方,可他却小心地避免高大的身体压到窦温,睡到了外侧,半边魂体落在床外。
若是普通的鬼躺在人身边,床铺非得凉的一点热乎气都没有,可萧绎这个功德金光帝王紫气的生魂一躺下,热乎气就源源不断地传到窦温身上,热的他蹬了被子。
他向来睡觉不老实,幽篁里的房子外都布下了阵法,真是一年四季、日日夜夜的温暖如春。
第二天早上,鸡鸣破晓。
叶陆仟养了只雄赳赳气昂昂的大公鸡,十斤重,能和黄鼠狼干架的猛禽。这也是叶陆仟的毛病了,养牲口总是要配个公母齐全,本来就是要吃肉的,还不给人家破处繁殖的机会,太伤天和。
他是一点修道的资质都没有,也不会读书,听师傅念过几声有伤天和就记下了。
勤快的叶高手麻利地喂了家禽家畜,天没亮就重新点了香熏蚊子,又把睡得香还单身的驴叫醒拉磨,驴很是生气,觉得他歧视驴,凭什么其它牲口的成双成对妻妾成群它却形单影只,孤枕难眠。
从前,叶陆仟也是个勤快人,毕竟一个人山野讨生活,什么都得自己来,但没客人上门还起的这么早是头一次,究其原因,还不是为了带回来的大小两个女人。
他啊,这是色迷心窍。
明明是个过几年就能当祖母的女人他却一眼望过去就挪不开眼神了,也不知道月老是怎么牵的红线。
叹了口气,催着驴感觉磨豆子,早上来一份热气腾腾的豆浆豆花,吃上几块卤煮,下个手擀面浇上浑厚的浇头,可真是美味无比。
叶陆仟自然看不到他忙忙碌碌时身边跟着个发着微光的生魂,见他洗洗涮涮生火造饭眼中露出极为感兴趣的神情,尤其是煮豆浆的锅子里飘出来的香味,不知道的豆子好还是水好,豆香醇厚无比。叶陆仟拿着大勺时不时舀掉浮沫。偶尔却转过身咳嗽起来,眉宇间有丝郁气,看着身体不太好的模样。
他扭了扭腰关节嘎吱嘎吱响,就在这时斜上方传道:“看你昨天就不太好,莫不是行侠仗义撞上硬点子了?那对母女是什么人,追杀她们的人能让你受伤?听着口音、看着装扮都像是咱们国家的人,可其实是从别的地方来的吧?”
最近些年,外头数国交战,经常有活不下来的人逃难过来,就连窦温的竹林也误闯过不少人。
窦温撑着栏杆跳了下去,萧绎一走被窝里陡然就凉了,他就醒了,出来一看,淡淡金光紫气在蒙蒙亮的清晨格外显眼,竟是围着叶大爷打转,不知道一个做饭的老头子有什么好看的。
窦温故意没收声音,想来若是周夫人不是心大的没边初来乍到第一宿就睡死,该是听见了,“师兄,我可是担心你啊。”说着他坐在了一堆干木柴上,一根木刺扎进大腿根去,疼的龇牙咧嘴。
叶陆仟笑道:“嗯,长大了,知道担心师兄了,师傅也会含笑九泉了。”
窦温是不觉得师傅会甘心含笑九泉的,老不羞的的又好色又贪酒好吃,硬撑着舍不得死,最后实在没法了,才两眼一闭归西,嘱咐他不用逢清明重阳,只要是有空就折元宝烧给他云云。
一看见窦温来了,生魂就热帖地凑过去,挨在他身边,比昨天亲密的多,窦温满意地扬了扬嘴角,天黑,也没人看见。他是起过坏心的,对方命格如此好,要是来个移花接木换给自己,岂不是有了大造化,但估计着实力不济不但害人不成反而伤己只好忍下。虽然说医者不能自医,算命的不能给自己看相,可不准确,窦温给自己看手相算卦可是勤快的很,他的命,很薄、又太硬,解释起来就是,他好了别人就好不了,就像是小时候某个堂叔小声对儿子说:你不要和窦温混在一块,被他带坏了就麻烦了。
堂叔说的很含蓄,这个带坏不是德行的坏,而是命数的好坏。
对他好的,也就是师兄这个老头和师傅那糟老头了,他想了想周夫人,怎么觉着都配不上师兄,莫非是山沟沟里呆的久了母猪都变貂蝉?
看着叶陆仟拖着病体忙碌窦温心疼的同时还有些嫉妒,“随便吃点就行了呗。”说着帮忙拎起了过滤豆渣。
一盆盆煮开的豆汁浇在细麻布上,挤干净汁水把豆渣倒进桶里,用肉沫炒了也是香喷喷的一道菜。
“师兄,你不如随我……”
我字之后的话止住了,窦温瞧着叶老大爷自得其乐的模样,闭着嘴不自讨没趣了。
第66章 第六十六章
早饭做好后叶陆仟亲自去叫周夫人母女下来吃饭。
周夫人的女儿居然换了身不太合身的男装,窦温围着她转了转,“小丫头?”
“不是丫头。”
居然还是个变声期的公鸭嗓。
窦温惊奇地瞪大眼。
周夫人:“滂儿学了些口技。”
口技!
能模仿任何人声音的本事,窦温从前只是听说过没想到真有人有这本事。
“先头以为你是个小姑娘不好问你,现在没事了,你叫什么名字?”
“小子宇文滂,滂沱的滂,多谢恩公救命之恩。”宇文滂说着就朝叶陆仟行了个大礼。
叶陆仟反而不好意思了,“举手之劳,公子、公子不用挂怀。”
“我们母子无处可去就在这叨扰恩公了,房钱和饭前我会给的。”宇文滂说的很清楚,不占叶陆仟便宜。
窦温偷笑不止,师兄这下可好,人家可是一副看清了你的心思想和你划清界限呢。
就是不知道周夫人怎么想了。
叶陆仟苦笑,本来是想和心上人一起吃饭的,可看走眼了,看衣着以为是小门小户,可宇文滂稍微表露了下他当然看得出母子二人定是贵族身份。
宇文滂硬是付了三个月的店钱和母亲端着饭菜去房间里吃了。
两人走后窦温安慰道:“无妨的师兄,天下何处无芳草,你都快年过半百了,也该习惯了……哎哟。”
叶陆仟像小时候似的掐了他嫩生生的脸一把,“吃你的吧。”
饭菜喷香,窦温不要钱似的把师兄夸了一通,叶陆仟这顿饭做的兴冲冲吃着没滋没味,“……炉灶里还有几个烤红薯,差不多该熟了。”
窦温立刻跳起来走到炉灶边拿着烧火棍把红薯扒了出来,没有熄灭的余烬点着了干燥的柴草,迅速燃烧起来,窦温被呛的直咳嗽,手忙脚乱地把柴草塞进灶里,四个饱满的红薯被抱着黄纸拿了起来,用小刷子拂去灰尘,窦温先剥了一个,讨好地递给师兄。
叶陆仟郁闷着,瞥见师弟搞怪的小黑脸没忍住笑了出来,他本就是洒脱性子。
“算了,不想了,没那命……”
伸出去的手什么都没拿到,红薯啪嗒一下掉在了桌子上,叶陆仟脸色多云转阴。
“……师兄,我真不是故意的。”
窦温欲哭无泪,瞪了眼生魂,好端端的,掐他干什么。
还不是掐在肉上,而是掐在了魂魄上,疼的像是命根子被踢了一脚。
也亏窦温能忍住。
叶陆仟把烤红薯捡起来咬了口,不愧是自己种的,再看师弟一脸疼痛难忍的模样,狐疑道:“真难受?哪疼?”
窦温身体不好,自打上了山三天两头的病一场,还都是没缘由的,明明天气没变化衣服也没多穿少穿,就是病了,凡人父母请了大夫也瞧不出所以然来,他一身的毛病不是从娘胎里带来的,也不是风邪入体,而是命。
最严重的一次,是十六那年,师傅那时还活着,直接把他们两个带到了闭关的洞府内,寻了方水赤金的池子把窦温丢进去泡着。
严重到什么程度,连他这个肉眼凡胎都依稀见到窦温白皙的皮肤上游动的黑色锁链。
师傅说是命锁。
疼了一阵,窦温像被抽了魂似的趴桌子上一动不动了,萧绎围着他转了转,又钻进桌子底下把头从木板里供出来,正好对着窦温埋在胳膊里的脸。
窦温:“…………”
吓死他了!
叶陆仟见师弟一会疼的龇牙咧嘴一会又一惊一乍地,想到了什么,睁大了眼睛瞧了瞧,可什么都没看见。
“窦温,你身边是不是有什么?”
眼看师兄浑身僵硬了,别看叶陆仟人高马大,平日一人能挑一窝土匪,可真是怕鬼。窦温刚学成一点本事那会趁师兄酒醉给他开了天眼,那是窦温第一次挨揍,屁股差点没被打肿。
“没有,什么都没有,家里贴了这么多符,怎么能进来鬼呢。”
“别提那个字!”叶陆仟反射性地一哆嗦,他这个活了二十多年没见过鬼的人,忽然一大早晨起来下山打酒,还正好是清明节,差点没被满城的鬼吓死。
回家后就把师弟抽了一顿,窦温头一次被打,之前熊的很,不疼但叫的震天响。叶陆仟很严肃地说换了个普通人兴许能被吓死。师兄弟互给对方留了阴影后自觉成长了不少,那之后叶陆仟有了随身带符的习惯,窦温也……不那么熊了。
窦温一个人住深山老林也没憋出病来,这让叶陆仟很是觉得奇怪,要让他和窦温换,他真忍不了多久,打从十几岁就偷偷下山找乐子,还想带窦温一起去,可窦温一点兴趣都没有。
“这次出来要不要去看看福王?”叶陆仟道。
福王统辖岳阳城等七州二十八郡数百个县,人口占了全国的三成,又和皇室关系不好,每个皇帝都忧心忡忡福王哪天一不开心就反了。可等啊等也没见到福王反了,福王封号传承至今早过了五服,和皇室的血缘关系十分稀薄,而这位福王自打继任以来从来没去过京城一趟。
福王和窦温交情好,一来窦温的亲生父母就住在岳阳城,还是个大户人家,和福王府也沾亲带故,算是远亲;二来福王身子骨也很不好,是个病秧子,夏天都得捂着棉被过活,当年大夫说窦温没准明天就死也没准活到八九十才死,可福王,绝对活不过二十。
今年,福王爷二十岁寿辰早过了五年。
也不知道老大夫坟头的草几尺高了。
“小福子啊……”窦温拿筷子夹了粒花生米,“有点想他,可去了他那,少不了一身麻烦。光是每天都让我算命这点就受不了。”
福王命薄,极度怕死,恨不得下个地都要算一卦会不会被大地的洪荒之力刺激的心脏骤停。
虽然是友人,可见面……还是算了吧。
熬不起,窦温想,他也是随时会死的小可怜呢。
“嘶……”叶陆仟叫了一声,伸手捋头发,不知道刮到哪了,疼的很。
窦温眨眨眼,飞快地把生魂扯了过来,没事拽人家头发做什么啊。
吃完了早饭,总算是有了和生魂相处的机会,窦温借故去整理酒窖,叶陆仟知道师弟是个酒鬼没说破让他去了。
窦温拎着生魂,轻飘飘的仿佛什么都没牵,进了酒窖。酒窖不知道是早有的还是师兄后来挖的,规模不小。其实如果窦温从幽篁里浩如烟海的藏书阁翻过寻龙点穴之类的书籍就能看得出来,这里压根不是什么酒窖,完全是个墓葬坑。
此刻,浑然不知跑到墓葬坑里窦道长从袖子里变出两个碗来,精准地拿起了这里最好的一坛酒,大早晨喝一杯,一日之计在于此。
“你要不要喝一口?”他把酒杯递到生魂嘴边。
一般的鬼是喝不了酒的,但是酒鬼例外。
萧绎闻言凑到酒碗跟前,弯下腰嗅了嗅,一双狭长凌厉的眼睛露出困惑之色,张开嘴叼起薄薄的碗仰头喝了下去。
跟水漫金山似的。
不知道喝哪去了,总归没泼在地上,窦温知道他是能喝的。
拍着凳子说:“来,坐下一起喝。”
窦道长酒瘾上来不管不顾的,生魂试了试“坐”这个动作,一开始他是坐不了的,魂体不由自主地穿透了实体,窦温道:“你试试默念虚化实、实化虚,虚虚实实……”
刚说完,生魂就稳当地坐下了,还发出了点响。
窦温酒憋在嘴里好一会没咽下去,真不愧是活菩萨,第一次出窍,第一次念咒,比他这个凡夫俗子念几十次才成功的强了太多。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后,窦温开始想怎么让他的魂魄回到身体里了,毕竟一般的出窍会在睡醒后会自动回到身体里,可是萧绎的情况有些不太对劲呢,大早上喝的醉醺醺的窦道长抓起了生魂的一只手细看,“你有没有感到强烈的拉扯感,就像是风筝被钱牵引的感觉。”
生魂点了点头。
窦温一下子坐正,疑惑道:“那你怎么还在这里?”
生魂疑惑地偏了下头,“不知道。”
才第二天就能准确地回答问题了!真是了不得!
那些新生的鬼忘记前尘往事会跟着尸体游荡并不是说说而已,若是受不到巨大刺激直到投胎转世或者魂飞魄散都想不起来自己是谁,怎么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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