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污名[重生]-第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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岁晏笑嘻嘻道:“好玩吧?”
端明崇:“唔……”
看不出哪里好玩的,倒是挺聒噪的。
但是这时端明崇第一次同旁人说话,不忍拂了别人好意,便点点头,道:“嗯嗯,好玩。”
岁晏似乎终于找到同道中人,将瓶子又晃了晃,那金蝉吵闹个不停,很是烦人。
这声音终于将外殿的太傅引了过来,他撩开珠帘瞧见趴在窗棂上的岁晏,立刻怒道:“岁晏!”
岁晏叫了声“糟了”,连忙蹬着小短腿跳了下去,一边逃跑还不忘给端明崇招手:“我走啦,有时间再找你玩呀。”
端明崇张大眼睛看着他,忙也对他招手,道:“好呀!”
太傅怒气冲冲道:“好,好什么好?不好!那岁晏不是什么好学生,整日插科打诨不思进取,殿下少同这样的人来往。”
端明崇顿时有些垂头丧气,将窗棂上的小琉璃瓶偷偷塞到了袖子里,讷讷称好。
那是端明崇头一回知道,原来有人竟然能活得如此肆意飞扬,恍惚一团烈火般,晃的人睁不开眼睛。
而自那后,端明崇便一直想着岁晏什么时候能找他玩,只是那小王八蛋玩心太重,不过数日就将此事忘了一干二净,找新乐子玩去了。
等到端明崇再次见到他时,岁晏便成了端执肃的伴读,成日和宋冼他们黏在一块,看也不看他一眼。
端明崇有些伤心地想:“他将我忘了,说好了要找我玩的……”
不过小太子自那个时候便很善解人意,只是黯然了一段时日便自己开解了自己。
“我太无趣啦。”小太子心想,“和我玩也找不到什么乐子,他那么好玩,还是和其他人在一起比较开心。”
自那之后,两人最大的交集也是在太傅的早课上打个照面罢了,时间久了,端明崇也变得不再在意,只是有时还是会想起当年那个肆意张狂的孩子趴在窗棂上冲他笑的样子。
直到一次出宫办事,一群人围在桥上朝着下方的河岸指指点点,他无意中瞥了一眼,便瞧见岁晏浑身是水,满目仓皇地站在河岸,一旁的宋冼似乎在朝他吼着什么。
端明崇愣了一下,连忙跑了过去。
只是他还没赶到,那少年却像是魔怔了,一把推开身边的人,纵身跃入了冰冷的河中。
端明崇被吓了一跳,想不也想地下去救人。
端明崇想到这里,似乎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道:“我这个人无趣得很,和你是完全不同的人,所以……羡慕你桀骜不逊,张扬狂妄,许也是人之常情吧。”
岁晏被噎住了:“我……”
岁晏根本没有小时候见过端明崇的记忆,看到端明崇说的这般认真,他一时间觉得有些羞赧愧疚,讪讪道:“我……我幼时什么都不懂,冒犯了殿下真是对不住。”
端明崇认真道:“这不算什么冒犯,我当时……很高兴。”
岁晏愕然看他,这时他才发现,端明崇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已经对他不再自称“孤”了。
岁晏讷讷道:“殿下……”
端明崇道:“前些日子我瞧见你在河边神色恍惚,竟然有自戕的念头,自那后我便一直在想,是不是你其实过得并不好,或者有什么难处……”
岁晏这才懂了,为什么自那之后端明崇时不时便往岁安侯府跑,且总是送东西逗他开心。
端明崇认真地看着他:“若是当真有什么难处,你可以让人去找我,我说话作数的,无论什么事情,只要是我力所能及的,定会帮你。”
岁晏呆呆地看着他,不知为何突然感觉鼻间有些酸涩,他讷讷道:“那殿下……愿意信我吗?”
端明崇道:“自然是信的。”
同样的话,端明崇说出来这般轻柔,却给岁晏一种一诺千金的感觉,而他自己也知道,像端明崇这样的人,既然说了,而后定然也会做到。
岁晏突然笑了,他眸中带着些波光,哑声道:“好。”
作者有话要说: 小太子:说好的要找我玩……QAQ!
第24章 无趣
马车悠悠停在岁安侯府门口; 侍从已经放下马凳。
岁晏颔首朝端明崇行了一礼,正要下去却突然被端明崇叫住。
岁晏:“殿下?”
端明崇耳根发热; 将岁晏披好的大氅掀开一条缝,从袖中扯出一个绣着海棠花的香囊,亲自系在了岁晏腰间的佩带上。
“这里面有更雪大师赠的平安符; 说是能驱除邪祟保平安康和,你带在身上; 刻刻不要离身。”端明崇的手指纤细修长,将香囊的红绳上下翻飞着同腰间佩玉系在一起; 眸子低垂着柔声道,“明日岁将军便要离开; 你身子这样不好; 也不知父皇还会不会让你上朝听政。”
岁晏垂眸看着端明崇的侧脸,一时间不知该说什么。
“不过不去听政也好,今年大雪一直在下; 江北许多地方雪灾严重,满朝文武都在因这个事情吵个不停而不知做实事,烦得很。”
端明崇漫不经心地将平安符挂好; 才直起了腰; 看到岁晏正紧盯着他; 他眸子一弯; 笑道:“怎么了?”
岁晏眨了眨眼睛,轻声道:“殿下花灯节那日有要事吗?”
端明崇想了想:“花灯节白日可能需要同父皇处理政事,晚上倒是无事。”
岁晏悄无声息松了一口气; 故作镇定道:“我……我听说每年城隍庙前街会有花灯夜市,热闹得很,殿下能赏脸一起去瞧瞧吗?”
端明崇愣了一下,有些古怪地看着他。
岁晏干咳一声,唯恐被端明崇看出自己的狼子野心,虚张声势道:“殿、殿下,忘归哪句话说错了吗?”
端明崇轻轻笑了,道:“我猜的果然没错,你倒惯会给自己找乐子玩。”
他一边欣慰一边又觉得遗憾,若是自己幼时便认识岁晏,也可能就不会长成这般无趣的性子。
而且早知道岁晏这般好接近,自己应该让人找些戏本瞧一瞧,不至于同他说话都是什么政事,连自己都觉得单调乏味,更何况玩心极重的岁晏了。
岁晏眨了眨眼睛,不知道端明崇是在夸自己还是数落自己。
“殿下?”
端明崇点点头,道:“好啊,只要你不嫌我无趣就好。”
岁晏笑了,道:“殿下哪里会无趣?”
端明崇愣了一下,耳朵猛地红了。
岁晏没有发觉,同端明崇又行了一礼,便欢天喜地地跳下马车了。
端明崇忙撩开帘子往下看。
岁晏站在侯府外的灯笼下,眸子弯弯地朝他招手:“殿下,花灯节,不要忘记啊。”
端明崇突然有些恍惚。
少年一身滚了毛边的大氅因为下车的动作掉了半肩,露出里面的紫袍,左肩金线绣成的海棠花衬着他面容昳丽,整个人看着……
就如同光一样。
端明崇被晃了神,直到马车摇摇晃晃离开了才猛地反应过来,后知后觉地朝着窗外晃了晃手。
马车早已离开,端明崇呆呆地看着外面飞快掠过的屋舍,小声喃喃道:“不会忘记的。”
只要你不忘,我便不会忘记的。
侯府门口的岁晏见马车拐了个弯,消失在了街路尽头,才将视线收回,他将垂在臂弯上的大氅拢到了肩上,心情甚好地小跳回了侯府中。
跳到半路,他突然觉得自己有些矫情,仔细算来自己都是活了二十岁的人,怎么就约人看个花灯就一副少女怀春情窦初开的模样。
岁晏将走路姿势走得人类了一点,走了几步,有些无奈地捂住了额头,心道:“娘的,还真的有些开心。”
上一世自己精心算计,根本就没时间去顾什么男欢女爱,皇帝也曾经有意愿像他指婚,当时他直接拒绝了,理由是什么来着?
岁晏从台阶上蹦了下去,忍不住突然笑了出来,他想起来了……
当时北岚帝在私下询问他对礼部侍郎的嫡女有意无意时,岁晏面不改色,只说要想一想给答复。
谁知第二日他便拽着一脸茫然的月见入了宫,噗通一声跪下,张口便求北岚帝准许他迎娶月见过门。
北岚帝:“……”
月见:“????”
北岚帝险些被他气死,怒骂了他一顿,又罚他在家思过两个月。
岁晏根本不在意,欢天喜地地带着月见回了府,当夜便要去城外的山庄避暑。
月见随他稀里糊涂进了宫,又满脸茫然地回来了,看着岁晏一边咳嗽一边收拾东西,眸中微微有些亮光,他迟疑了片刻才试探着道:“王爷,您在宫中说的……”
岁晏没心没肺,道:“都是诓他的,那礼部侍郎的嫡女我可娶不起,这不是给自己找个钉子在眼里吗,别管他们,糊弄过去就行了——唉,我那个放糖的小盒子呢,你瞧见了吗?”
岁晏背对着月见东翻西翻,没有瞧见月见眸中一闪而逝的失望和黯然。
岁晏没听到回答,回过头,道:“月见?”
月见勉强勾起一抹笑,有些不自然地在桌子上胡乱翻了翻:“我……我昨天还瞧见了的,大概就放在这儿吧,你找找看……我、我去看看药煎好了没……”
说着,没等岁晏回答,便踉跄快步走了出去,不见踪影。
岁晏不明所以,只好自己去翻。
岁晏回想起以前干的混账事,忍不住笑得眸子都弯了,心道若是这一世皇帝再打算给我赐婚的话,我便直接说对爱慕太子殿下,看他们会是什么反应。
岁晏越想越觉得乐,几乎是小跳着到了内院前厅,还未进门,厉昭便苦着脸迎上来,小声道:“少爷,您终于回来了,宋小公子都等老半天了。”
岁晏的脸顿时沉了下来。
他转身便要走:“就说我不在,让他走。”
厉昭:“哎,少爷……”
岁晏还没走两步,前厅便走出一个身着墨衫的少年,宋冼满脸刻薄笑容地看着他,扬声道:“小侯爷,你我同窗一场,就算你另择明主,也不必半分情面不留,连见我一面都不肯吧?”
岁晏深吸一口气,道:“我和你们没什么好说的。”
他说着正要走,宋冼彻底被他这副姿态惹怒了,直接快步走来,一把扯住了他的手,将他强行拉住,怒道:“岁忘归!三殿下到底哪点对你不起,你至于要闹成这样?不就是酒宴上那件事情没有告诉你,你还是小孩子吗,就这件破事也要摆这么大架子?!”
岁晏被他捏得手腕生疼,使劲挣了挣也挣脱不开。
宋冼:“你说话!”
岁晏回过头,冷漠地看着他,道:“小事?那我是不是被你们毒死了,才算得上是大事?”
宋冼不可置信地看着他:“你在胡说什么?!我们怎么会害你?”
其实宋冼说的本就没错,这只是一件鸡毛蒜皮的小事罢了,若是没有上世记忆的岁晏,指不定会将此事轻飘飘揭过,继续做他的小傻子,尽心尽力扶持端执肃。
可是他不是。
岁晏上一世所受的各种苦难,全都是因为这一件小的不能再小的小事造成的,他当时没有直接崩溃已经算是心智坚强了,还想让他当做无事发生再和端执肃宋冼他们混在一起,却是再也不可能的了。
宋冼握着岁晏纤瘦的手,这才后知后觉发现他整个人消瘦的可怕,顿时讷讷松开了手。
宋冼本就是个有什么说什么的粗暴性子,万事随心,极爱意气用事,他怒气来得快也去得快,看着岁晏站都站不稳的样子,愣了一下才有些别扭道:“我……我不是有意的,我只是被气疯了,忘归……”
岁晏冷笑了一声。
宋冼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清醒一点:“我听说三殿下昨夜不顾风雪地前来岁安侯府,到了半夜才回府,整个人都有些浑浑噩噩的,今早还起了高热……”
岁晏揉了揉眉心,心道何必呢?
宋冼看岁晏还是一副气急的样子,道:“忘归,我本不想对你发火的,方才听说你是同太子一起出门,所以才会一时气急……”
岁晏简直要被气笑了:“那你的意思还是说我同太子出门不对了?我同太子在一起碍着你们什么事儿了,还是说我岁忘归身上打了你们三皇子一脉的烙印了怎么着?你至于这点事情就管着我?”
宋冼耐下性子说几句好话,直接被岁晏怼了回来,他本就不会哄人,闻言眉头皱起来:“我没有这么说,你别曲解我的意思。”
岁晏道:“你这话就是这个意思,我哪里曲解了?方才你还有脸说我是小孩子,宋重卉,你自己扪心自问,是谁更像小孩子?!”
宋冼道:“你别吼我!我在和你认真讲事情!”
岁晏声音比他更大:“是你在吼我!咳咳……”
他被气得捂着胸口咳了起来,宋冼正要反唇相讥,但是看到他一副病歪歪的样子,又有些不忍心,只好不情不愿闭了嘴。
岁晏咳了半天,眼泪都要被咳出来了,勉强瞪着他,气若游丝道:“到底是谁吼谁,你心里没点数吗?”
宋冼:“你是不是还想吵?!”
岁晏正要说话,余光似乎看到了什么,他一愣,接着轻轻眨了眨眼,方才被咳出来的眼泪被他一眨,顺着苍白的脸滑落下来。
宋冼:“……”
岁晏微微皱着眉,将方才那嚣张跋扈的模样收敛得干干净净,就连声音都轻柔了许多,他气若游丝地捂着胸口,眼泪簌簌往下掉:“有什么事情你好好同我说不行吗,为什么要这么吼我?”
宋冼:“……”
宋冼眉头皱起,道:“你胡说八道什么,我还不够好言相说吗,是你先无理取闹的,我就觉得你知道的比我还要多,同三殿下说他还不信我,一直包庇着你,也不知道被你迷了什么心窍……”
岁晏哭得更厉害了:“真的不是我的错,你不要再凶我了,我的心口好疼……”
宋冼气焰本来就消散的快,他愣了一下,被岁晏突然变脸搞得迷迷糊糊的,试探着上前扶他:“啊?胸口疼啊,我……我扶着你……”
岁晏还是在哭。
宋冼正要往前扶他,身后突然传来一个冷漠至极的声音。
“不必劳烦宋公子了。”
宋冼一僵,愕然回头。
岁珣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了,一身黑色猎衣,肩上披着曳地的披风,看着英气又威严。
京中的小公子整日天不怕地不怕地肆意捣乱,但是对这个那个年纪轻轻便在上过数次战场的岁珣将军十分惧怕,每一个人见了他如同老鼠见了猫,逃得飞快。
宋冼也不例外地怕他,平常岁珣在家时,他都不敢跑来找岁晏玩。
此时那能治小儿啼哭的岁将军脸色难看极,眸子冷厉又凶狠地瞪着他。
宋冼:“……”
岁晏像是寻到了港湾,抽泣一声飞快扑了过去,直接抱住了岁珣的腰,抽噎道:“兄、兄长,你终于回来了。”
宋冼讷讷道:“岁、岁将军……”
岁珣冷声道:“不知舍弟哪里惹了小公子不快,忘归身子骨弱,你可以同我分说。”
宋冼关看到他这副要吃人的样子腿都软了,哪里敢同他分说什么,一时间连话都不敢说了。
岁晏搂着岁珣的腰,小声抽噎道:“兄长,兄长不要怪重卉了,是、是忘归的错……”
他说着,身体抖得更厉害了,一副被人逼迫着认错的模样。
岁珣的眼神更加可怕了。
宋冼:“……”
作者有话要说: 宋冼:mmp!!岁忘归!你听见了吗?mmp!!!
第25章 送别
岁晏装哭装上了瘾; 直到宋冼被岁珣吓唬了几句跑走了,他还是止不住眼泪。
岁珣抱着他进了屋; 让人打了热水来用帕子给他擦脸,皱眉道:“别哭了。”
岁晏一边抽噎一边道:“我……我停不下来了……”
岁珣:“……”
岁珣只好给他继续擦眼泪,直到岁晏终于止住了眼泪; 眼睛都肿了一圈。
岁珣眉头拧着,也不心疼他; 质问道:“你多大了?”
岁晏声音沙哑,讷讷道:“十五……”
岁珣道:“你也知道你十五了; 你看谁家公子十五岁了还像你这样哭个不停?照你这个年纪,旁人早都娶妻生子了; 你还整日里嬉笑打闹; 文不成武不就……”
岁晏见岁珣有数落到天黑的架势,连忙往前一扑,抱住了岁珣的腰; 带着点鼻音小声道:“兄长,兄长我错了,你不要骂我了。”
岁珣按着他的头把他推开; 皱眉道:“都说了不要再撒娇; 怎么都说不听?”
岁晏只好坐在椅子上; 低着头捏着腰上的香囊玩; 有一搭没一搭地听着岁珣数落个不停。
最后,岁珣突然说了一句:“你有看中哪家的小姐姑娘吗?”
岁晏手下一个用力,险些把端明崇刚系上去的香囊给扯下来; 他抬起头不可置信道:“二哥!”
“叫兄长。”岁珣道,“你过了立春也要十六了,再怎么说也该有成家立业的心思了。”
岁晏:“兄长!”
岁珣眉头一直皱着:“我这些年一直身在边疆,对你的事很少插手,咱们家也没有其他能看顾你的人,你自己总该对自己的终身大事考虑一下了。”
他自顾自地说完,才看着急得险些蹦起来的岁晏道:“你到底想说什么?”
岁晏小声道:“我不要成亲……”
岁珣道:“为什么,给我一个理由。”
岁晏试探着道:“还、还没玩够……”
岁珣面不改色,淡淡道:“你还想挨鞭子吗?”
岁晏背后的伤口还没完全愈合,闻言拼命摇头,讨好地笑了笑,忙换了个说法:“兄长都还没有给我找嫂嫂,按礼来说忘归不可先娶妻,不能坏了老祖宗的规矩的。”
岁珣斥道:“多少年前的陋习了,如今早就无人遵守,你小小年纪怎么还信这个?”
岁晏急道:“但是京城里这么多王公贵族都是这样的,若是忘归先兄长成亲,旁人指不定要说兄长什么闲话。”
岁珣不可置信地看着他:“你管旁人胡说什么,自己活得好不就成了吗?不是……忘归,我怎么从来不知道你是个会在意别人目光闲话的人?就你平常那肆无忌惮的疯劲,胡作非为的时候怎么不想着别人会议论你?”
岁晏梗着脖子,道:“反正哥哥不给我找嫂嫂,我绝对不会先一步成婚的。”
岁珣作势要打他:“你再说一遍!”
岁晏一看逃不走,立刻往岁珣怀里扑,将后背露出来,做出一副“你要舍得就打吧”的架势来。
岁珣几乎被他气笑了。
岁珣也不敢真打他,岁晏有恃无恐。
两人对峙片刻,还是岁珣服了软:“等我年底回来再说吧。”
岁晏一喜:“哥哥今年要回来?”
“叫兄长。”岁珣道,“若是边疆无事,我一年会回来一趟,你给我趁今年好好考虑自己的终身大事,回来给我个说法。”
岁晏不想再说这个事情,连忙从袖子里扯出来一个平安符,道:“兄长,我今日去相国寺专门为你求了平安符,愿兄长此去边疆平安顺遂。”
岁珣眉头一皱,似乎不满岁晏扯开话题,但是听到他说是专门求的,也缓和了神色。
他将平安符随意接过来塞到了袖子里,道:“知道了,你在京城中也要乖乖的,少给我惹是生非。”
岁晏见糊弄过去了,喜笑颜开:“嗯!”
岁晏今日心情大好,和岁珣一起用了晚膳后,乐颠乐颠地回了院子。
不过还没坐稳,便被等候多时的君景行一把拽回房里,先是强行灌了一碗药,又按着他在床上用银针扎成了个刺猬。
岁晏浑身是针,不敢乱动,吩咐君景行道:“给我拿颗糖,塞我嘴里。”
君景行正在一旁净手,闻言没好气地道:“安分点,针拿下来了再吃。”
岁晏只好强行忍着,没片刻嘴就闲不住了:“我兄长明日便回边疆了,说是留了一些人给我任我驱使,你若是有什么事情要办,吩咐他们去办就好了。”
君景行的动作一顿:“办什么事情都行吗?”
岁晏道:“杀人放火,奸。淫掳掠,都成。”
君景行:“……”
君景行原本还在怀疑岁晏是不是知道了他暗地里动的手脚才会这么试探他,没想到得试探出这一句话来,当即有些无语。
岁晏说完后,闭上了眸子,也没再多言。
两刻钟后,君景行将岁晏身上的银针悉数拿了下来,垂眸淡淡才道:“不必了。”
岁晏正爬在床上去够盛糖块的小木盒,闻言疑惑道:“为什么?你现在不需要人手吗?”
君景行摇摇头:“需要是需要,但是我不会用岁安侯府的人。”
若是有日东窗事发,最好不要牵连到岁安侯府来。
君景行虽然表面上对这个小少爷十分嫌弃,但是岁晏救了他一命,还给他一个能正大光明出现在外面的身份,他心中只余感激。
岁晏“哦”了一声,突然想起来前世他拿君景行当挡箭牌的事情,试探着问道:“那有朝一日我需要你的时候,你能帮我吗?”
君景行一挑眉:“帮什么?”
岁晏:“嫁给我。”
君景行:“……”
君景行直接将沾了热水的帕子甩到了岁晏的脸上,淡淡道:“再胡说,下次煎药我就多放几味苦药。”
他收回方才那句“只余感激”的话,现在更多的是想要把救命恩人掐死的冲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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