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污名[重生]-第5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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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海棠在一旁小声道:“少爷,江小姐到了。”
  江宁朝着两人微微颔首,算是行礼。
  岁珣立刻站了起来,道:“你怎么来了?”
  江宁道:“我来找你有要事商议,在前院未寻到你,便让海棠带我来忘归这儿找了——没有叨扰到你们吧?”
  岁晏红着脸摇摇头,挣扎着抓着杯子喝了一口茶,这才喘顺了气。
  “江小姐。”
  江宁朝他点头:“侯爷看起来身体好像有些不适。”
  她说着,瞥了岁珣一眼。
  岁珣转过头,道:“海棠,去给少爷煎药。”
  海棠应着颠颠跑了。
  岁晏看着江宁的眼神就像是看救星一样,巴不得她把岁珣立刻弄走。
  而岁珣像是没事人一样,道:“他刚才呛到了风,喝了药应该会好一些。”
  岁晏也道:“嗯嗯,不必担心我,你们有事先聊吧。”
  岁晏本是想让江宁和岁珣离开说事,没想到两人是先聊了,只是连步子都没挪。
  岁晏:“……”
  岁晏满脸生无可恋地靠在软榻上,看着不远处的两人坐在软椅上,中间隔了个桌子,肃然地在商议要事。
  岁晏本来不想去听他们在谈什么,对于现在两人的要事,八成就是关于成亲礼的事情,只是他无意中听了两耳朵,骇然发现他们竟然真的在谈要事。
  江宁道:“……也不知道恩和是在哪里找来的小丫头,瞧着倒是挺精明的,昨天回家里突然死活要娶她,父亲知道后险些把他抽死。”
  岁珣道:“父亲是在担忧那丫头同恩和门不当户不对吗?”
  岁晏:“……”
  还没成亲你叫谁父亲呢?
  改口礼还没给你这就叫上了?
  岁晏心道:亏了啊哥。
  亏大发了的岁将军道:“若是真的因为这个,也没什么可担忧的,只要品行还不错,和恩和倒也般配。”
  若是之前的岁珣,还会担忧一下家世的问题,但是经历了自家弟弟的事,他什么也不强求了,不是男人就成。
  江宁道:“怪就怪在那丫头品行也不怎么好。”
  岁珣:“嗯?何出此言?”
  江宁也没有要避着岁晏的样子,淡淡道:“刑部的人说那丫头是当年谋害五皇子的罪魁祸首,虽然没什么证据,但是你也知道的,那丫头没权没势,要抓她归案屈打成招还不简单。恩和知道后吓得不轻,现在连家都不回了,就跟着那丫头待在……那什么府来着,就前几年官药省的那个,哦记起来了,尹家。”
  岁珣眉头一皱:“暗害五皇子?”
  他前几年一直都在边关,对京城的事不怎么清楚,听到江宁这么说,满脸都是疑惑。
  江宁道:“当时还有人造谣是侯爷暗害的五皇子,只是那事儿被太子殿下压下去了才没被人翻到明面上来,现在五皇子都死了马上一个月了,这事突然被翻上来,怕是意图不轨。”
  只是这个不轨是针对的谁,便没人知晓了。
  岁珣还是头回知道这件事,回头看了岁晏一眼:“你被人诬陷过害五皇子?”
  岁晏笑了笑,道:“多少年前的事,我都不怎么记得了。”
  其实不算诬陷,五皇子最后也算是间接毁在他手里。
  江宁修长白皙的手指轻轻敲了敲桌子,沉思道:“我听父亲说,现在朝中明面上都是拥着太子的人,但是暗地里不知有多少人同二皇子结党营私,而那刑部,最近似乎同二皇子走的比较近。”
  岁珣只知道行军打仗,这种事情听得晕晕乎乎的,理了半天才道:“若真是如此,二皇子翻出这件事的意义又何在,五皇子早已死了,就算翻出旧案也没什么用处。”
  在一旁听着的岁晏却突然笑了起来。
  江宁和岁珣转头看他。
  “翻出这件事,用处可大了去了。”岁晏淡淡道,“当年官药省之事便是恩和查着翻案的,衔曳在尹府这么久,恩和同她关系不浅,自然引人诟病。”
  岁珣一皱眉。
  “恩和背后是江府,而江府马上要和侯府联姻。”岁晏突然眨了一下左眼,言笑晏晏,“而岁安候,又同太子走得太近啊,哥哥。”
  

第103章 妥协
  岁晏说完后; 岁珣和江宁两人用一种古怪的眼神看着他。
  岁晏被看的有些茫然:“怎么,我那句话说错了吗?”
  岁珣道:“你怎么会想到这些?”
  岁晏一歪头:“很容易吧; 明眼人一眼就能瞧出来的事为什么想不到?”
  岁珣、江宁:“……”
  两个瞎子不约而同偏过头,不说话了。
  岁晏道:“朝中的勾心斗角无外乎都是那么几种,栽赃嫁祸; 祸水东引什么的,端熹晨早都凉了; 如方才哥哥所说,就算真的由尹家牵扯到了东宫; 也不会出什么大事,皇帝那般精明; 一个死去多时的废物和德才兼备的太子; 他分得清轻重。”
  上一世岁晏整日里和端如望端熹晨两人明里暗里交锋,稍有行差踏错可能性命不保,当年也是用这样差不多的方法把端如望给弄下去的。
  但若是平常人的话; 八成不会立刻往这方面想。
  岁珣皱着眉看着一脸不知自己说了什么的岁晏,似乎想到了什么,冷声道:“都是太子把你带坏的。”
  他玩世不恭只知玩闹的弟弟哪里有这样的城府想到这些; 定是同端明崇走的太近; 近墨者黑了。
  岁晏:“……”
  “啊?”
  岁珣道:“在你想好到底要不要随我们去江南之前; 不准再同太子私下见面。”
  岁晏道:“我之前便想好; 还告诉你了,只是你不听。”
  岁珣面有菜色道:“不行,想好了再说!”
  岁晏:“我不去!”
  岁珣:“重新想!”
  江宁:“……”
  江宁看着这两人为一点小事吵得不可开交; 桌子底下轻轻踢了踢岁珣的小腿。
  冷着脸正打算训斥的岁珣戛然而止,冷冷瞪了岁晏一眼,才不情不愿闭了嘴。
  江宁也从岁珣嘴里知道岁晏和太子的事,这本是极其惊世骇俗之事,在江宁看来却没什么值得惊讶骇然的。
  她轻飘飘将岁珣制住了,转头朝着岁晏道:“忘归,既然爱慕便不要顾世俗的看法,我虽是对太子不甚了解,但也听旁人说过几句,仔细想来必是个光风霁月的君子。”
  岁晏自从同端明崇在一起后,身边所有人自始至终都是在劝他回头是岸,太子未来是要登基为皇的,两个男人在一起根本不会有结果之类的话,这还是岁晏头一回听到完全相反的劝诫。
  他看着江宁的眼睛都要亮了。
  岁珣却听不下去了:“江宁,你不要劝他,他现在难道还不够叛逆?再顺着他,他指不定要上天了。”
  江宁冷淡看了他一眼:“自己弟弟都选了这样的不归歧路,你身为他最亲的亲人,难道还要成为他最难过的绊脚石?”
  岁珣一愣,脸色有些难看。
  江宁道:“我知你在想什么,无非就是担心他将来受人唾骂,但是你看忘归,他有在意过这个吗?”
  岁珣冷着脸看向一旁几乎按着小案站起来的岁晏,岁晏忙朝他露出一个讨好的笑容,满脸都是“下刀子我都不怕”的神色。
  岁珣性子太过固执,饶是江宁这般劝说,他还是不能接受自己唯一的弟弟被不知名的人任意谩骂中伤。
  “但是他若是有朝一日后悔……”
  江宁淡淡道:“他后悔了便知道疼了,自会更加亲近你,但是若是他不后悔呢?”
  岁珣一僵。
  “若是他撞了南墙也不回头,那作为拼命想要拆散他们的罪魁祸首,他会如何想你?”
  岁珣又去看岁晏。
  岁晏知道现在这个时候他不能多说一句话,否则岁珣指不定刚动摇的心又要坚硬如铁了,只好拼命朝他做手势——他合两指比刀,在撩起的宽袖上划了两下。
  割袍断义,说到做到。
  岁珣:“……”
  江宁道:“要是说到这个份上,你还是固执己见,我看这个家……”
  岁珣呼吸一顿,有些骇然地看着她。
  他胆战心惊地想着江宁后面的话:“这个家,我不进也罢?”
  岁晏也吓了一跳。
  就听到江宁道:“这个家,忘归不待也罢。”
  岁珣:“……”
  岁晏:“……”
  岁珣彻底松了一口气,又偏头去看岁晏。
  江宁都说出来了,岁晏只好配合地做出一副“我不稀罕在这侯府”的英勇不屈脸,特别小声地重复道:“……不待也罢。”
  江宁言尽于此,道:“天色太晚了,我先回去了。”
  岁珣起身,道:“我送你。”
  江宁淡淡道:“不必送了,你们两个再谈一谈吧,早说开早了事。”
  说着,十分洒脱地转身离开了。
  房间中一片死寂,岁珣站在原地许久,才转过头,同岁晏的视线对上。
  这一会,岁珣不知想到了什么,眉头皱得更紧:“你……”
  岁晏没等他说完,飞快地撩起宽袖,手指横在袖子上,一边警惕地看着岁珣一边小小地划着。
  岁珣:“……”
  岁珣差点被他这个动作气笑了。
  “你就不能有出息一点?!”
  岁晏小声道:“你是不是又要骂我?每回你在外人面前都装得大度,别人一走你准要骂我……”
  岁珣冷冷道:“我骂你委屈了你吗?你若是能让我省心一点,我至于把自己气成这样?”
  岁晏还是不服,撇着嘴垂下头,两根手指还在袖子上划拉。
  岁珣看到他这样就来气,没好气道:“别划了,你要是好好的,我自不会再妨碍你们,但若是日后太子有哪里对不住你,也别指望找我给你出气报仇,到时你立刻随我去江南。”
  之前岁珣对岁晏的妥协都驴蹄是随意含糊的,只是怕岁晏再发病对身体不好才会口头上应付着,实际上心中还是想要他同太子分开。
  直到现在,他才算是彻底随岁晏去了。
  岁晏一听,袖子也不划了,欢喜道:“真的?”
  岁珣懒得再重复,他走上前,摸了一把岁晏的额头,道:“难受吗?”
  岁晏一把抓着他的手往下拉,道:“真的吗真的吗?”
  岁珣:“……”
  岁珣没好气地用手指点了一下他的额头,道:“真的。”
  岁晏这才放下心来,仰着头对着岁珣笑。
  岁珣道:“傻笑什么?快去睡觉,再过几日整个侯府就忙起来了,到时候我可能就没多少时间陪你。”
  岁晏言笑晏晏:“没事,太子会过来陪我。”
  岁珣:“……”
  岁珣许是无话可说,横了他一眼又叮嘱几句,转身走了。
  自那之后,侯府果然忙碌了起来,饶是偏院离得远,一大清早也能听到外面的喧闹声。
  岁晏睡不饱本就有些起床气,只是他从不愿去发作迁怒其他人,只能强行忍了。
  他在榻上躺着也睡不着,只好起了床,坐在院子里晒太阳。
  海棠在一旁烧茶,岁晏翘着腿,手里还捏了个乐安刚买回来的糖串子。
  “乐安哪里去了?让他去找个人怎么就这么慢?”
  海棠将沏好的茶递给他,无奈道:“少爷,乐安才刚走没一会,那尹府这么远,就算就到跑也要半个多时辰来回啊。”
  岁晏咬了一口山楂糖,含糊道:“太慢了,太慢了。”
  海棠知道他是无聊,只好跟着附和:“太慢太慢,我等会去让人催催。”
  海棠还没说完,还没去多久的乐安突然从外面急急忙忙跑了回来。
  海棠一愣,“啊”了一声,呆呆道:“这也太快了。”
  乐安飞快跑回来,喘着气道:“少少少爷,君神医来了……”
  岁晏眼睛都没抬,腿敲在一旁的小案上,道:“哦,宣吧。”
  君景行从远处走来,一巴掌拍在他的发冠上,没好气道:“宣什么宣,真拿自己当太子妃了?”
  岁晏发冠险些被打歪,抬头瞪了他一眼,道:“你做什么?”
  君景行让海棠和乐安下去,站在他背后将他扎歪的头发解开,垂着眸重新束发:“都和你说了病中不要束发,睡觉也不怕那金穗子扎到自己。”
  岁晏道:“太子今日要过来,披头散发像什么样子——吃吗?”
  君景行偏头:“那糖串子上都是口水,谁愿意吃啊?”
  岁晏:“……”
  才没有口水!
  岁晏恨恨地收了回来,懒得和他一般见识。
  君景行将岁晏的腿给拨弄下去,道:“昨夜收到你的消息后,衔曳便趁夜离开了,我派了人去找,城隍庙没有寻到,也不知去了哪里。”
  岁晏道:“先不用管她,那丫头到哪里都不会轻易死了的,而且不用我们管,自会有人去找。我现在找你是想问当时你去寻衔曳刺杀五皇子时,还有谁知道此事?”
  君景行眉头一皱:“当时那事我连你都避着,哪里会和其他人说,就连深秋都不知此事。”
  岁晏还是不信:“你确定?”
  君景行又仔细想了想,才道:“我去城隍庙时,因为怕太过鬼祟引人注目,所以是坐马车过去的,但是那时驾车的是侯府的人……”
  他话音一顿:“你是怀疑……”
  岁晏又把腿翘了上去,漫不经心道:“年前我便有点怀疑,只是我哥说侯府里的人不可能会有细作,所以便没细查。”
  君景行道:“这事还是有些蹊跷,我来查吧,正好我府里没什么大事。”
  岁晏道:“嗯。”
  岁晏依然在吃他的糖串子,还没吃完,海棠便来通报说太子到了。
  岁晏一听差点被呛到,急急忙忙把腿从小案上放下来。
  “殿下。”
  端明崇远远瞧见他,笑容已经泛了上来,他快走几步过来,轻声道:“我来了。”
  岁晏扯着他的袖子往软椅旁走,边走边道:“来的正好,我有个好消息要告诉你,都等了一晚上了。”
  端明崇纵容地跟着他走,眸中的笑意掩都掩不住。
  君景行看到他们两个人手牵手,恨不得自插双眼,他冷着脸将配好的药递给海棠交代了一番,便要转身离开。
  只是在离开时,他神使鬼差地回头看了一眼。
  岁晏扯着端明崇走到软椅旁,因没地方坐,海棠正要让人再搬来一个软椅,就听到岁晏随意道:“不用了。”
  海棠:“啊?”
  端明崇也疑惑地看着他。
  岁晏没回答,转身将不明所以的端明崇推到了软椅上坐下。
  端明崇一愣,还没反应过来,岁晏也欺身坐下,蹭了蹭端明崇的腰,道:“往那去一点,再去一点……对就这样,还好我瘦。”
  端明崇:“……”
  海棠吓得满脸惨白,匆匆忙忙地跑了。
  那软椅不怎么大,岁晏一个人坐着十分宽敞舒适,但是再加一个人就难免有些挤了。
  他几乎半个身子靠在端明崇身上,伸手将手中还没吃完的糖串子递给端明崇,道:“吃吗?”
  若是在以前,端明崇定然不会吃这种坊间的东西,不干不净的,但是现在他一心只想纵着岁晏,想也没想凑上前咬下来一颗。
  君景行:“……”
  告辞了。
  作者有话要说:  君景行:我只是一只小猫咪,你们为什么这么对我?不应当。
  

第104章 单独
  岁晏病后便一直嗜睡; 早上被吵着起得又早,和端明崇挤在软椅上没一会; 就小鸡啄米似的打瞌睡。
  端明崇怕他在这儿睡着会着凉,轻轻推了推他:“阿晏,别在这儿睡; 想睡回房睡吧。”
  岁晏寻个舒服些的姿势歪在端明崇怀里,眯着眼睛强撑精神:“没所谓; 反正我没睡一会还是要被前院的动静吵醒。”
  话音刚落,前院便传来一阵震天响; 似乎是把什么墙给推倒了,接着又是一阵吆喝声。
  端明崇听得眉头皱起; 岁晏都习惯了:“看吧。”
  端明崇看着他眼底的青痕; 道:“白日就一直这样吵吗?”
  岁晏靠在他肩上,含糊应了一声:“没办法,前些年侯府只有我一个人在; 除了偏院收拾得还像样,其他地方都空着结蛛网,马上到了婚期; 到处都在忙着修葺。”
  端明崇眉头越皱越紧:“你大病初愈; 本就需要好好静养; 府里这样嘈杂怎么还能住的下去?”
  岁晏没睡饱精神有些不济; 他总觉得自己好像忘了什么东西,但是努力想了一遭,却又记不起来了。
  他靠在端明崇肩膀嗅着他身上的青木气息没一会就昏昏欲睡; 含糊道:“没事,晚上不会吵就好。”
  他刚要入睡,外面又传来震耳欲聋的轰隆声。
  岁晏被吓得一激灵,彻底清醒了。
  他本就容易被吓到,这会本就泛着病色的脸更加苍白。
  端明崇注视着他许久,才终于下定了决心,道:“你随我去东宫小住一段时日吧,等到侯府的房子修葺好了再回来。”
  岁晏正靠在端明崇身上微弱喘息,闻言抬起头,幽幽地看着他,道:“你让我去东宫到底是养病,还是暖床?”
  端明崇:“……”
  岁晏将捂得严实的衣襟往下扒了扒,偏着头让端明崇看他脖子上的红痕,道:“我昨天才瞧见,还因为这个差点被我哥打死,太子殿下啊,你真当我是傻的,不记得疼是吗?”
  端明崇垂着眸不自然地将岁晏的衣襟拢好,小声道:“小心着了凉——去东宫只是去养病,我真的什么都不做,你……你不要……”
  虽然宫里那位暗地里一直想要岁晏的命,但是若是岁晏真的在东宫殒了命,是个人都要疑心是不是东宫太子谋害功臣之子,皇帝这般注重名声,自然不肯让太子背上这个污名,所以最危险之处才是最安全的地方。
  端明崇考虑了许久才决定让岁晏去东宫养病,只是没想到岁晏竟然想了这么多乱七八糟的。
  岁晏道:“你什么都不做?那为什么手一直往我腰上放?”
  端明崇触火似的飞快缩回了手,讷讷道:“是……太挤了。”
  岁晏其实也知道,但是就是想要逗逗他。
  他往端明崇身上又贴了贴,道:“殿下如此年轻,前天又是头一回开荤,若是我真的到了东宫,晚上你把持不住,我到时候往那喊冤去?”
  端明崇愣了一下,耳根红得几乎要滴血,他不知道岁晏到底是哪里学来的这些话,竟然这般光明正大地说出口,偏偏还面不改色,似乎不知自己说了多么令人羞耻的话。
  岁晏还在继续说着:“反正整个东宫都是你的人,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说的应该就是我了吧。”
  端明崇实在听不下去了,伸出手直接捂住了岁晏的嘴,几乎是哀求地道:“阿晏,别说了,这种话……”
  岁晏其实也说的满脸发热,只是他绷着没显露出来,此时瞧见端明崇满脸通红又绝望的样子,忍不住笑出了声。
  他将端明崇捂在他嘴上的手扒拉了下来,垂下来的墨发遮着他的发红的耳根——岁晏开始暗暗庆幸方才君景行把他头发放下来了,否则他根本没这个胆子去找死般的撩拨端明崇。
  岁晏道:“殿下,若是不想听人说话,不光只有捂嘴这一个办法的。”
  端明崇不知道他为什么会突然跳到这个话题上,有些茫然地看着他。
  岁晏朝他狡黠一眨眼,道:“你快问我‘还有哪一种’?”
  端明崇本能地随着他的话发问:“还有哪一种?”
  “我教你。”
  岁晏轻轻一笑,起身上前,细白的手指轻柔抚在端明崇的侧脸,将唇覆了上去。
  端明崇:“……”
  两唇相贴,岁晏正要先发制人撬开端明崇的唇,就感觉端明崇呼吸有些急促,突然伸手紧紧抱住了他的腰。
  岁晏一怔,端明崇趁着他出神的一瞬,反客为主地微微侧身将他压在软椅上,分开岁晏的唇,将舌探了进去。
  岁晏双手还扶在端明崇肩上,被他按在软椅上几乎动弹不得,姿态十分被动,他不喜欢被人拿捏牵制,努力想要反压回去,只是才刚动便被端明崇给死死制住。
  一吻过后,岁晏脑子几乎搅成了一滩浑水,眼睛里全是水光,呆怔地看着头顶的端明崇,呼吸有些急促。
  端明崇居高临下看着他,轻声道:“多谢阿晏倾囊相授,我学会了。”
  岁晏愣了半天,才哆嗦着抬起手,用手背挡在眼前,颤声道:“你给我起开!”
  端明崇欲言又止,还是不想起身。
  岁晏露出一只眼睛看他,看清楚端明崇的神色,骇然道:“我说这句话你都不想听?”
  端明崇抿了抿唇,点点头。
  岁晏立刻捂住了自己的嘴,看端明崇的眼神就像是在看禽兽。
  岁晏又一次搬石头砸自己的脚,别提有多憋屈了。
  端明崇适可而止,从软椅上下来,把岁晏蹭得乱糟糟的头发理了理,道:“我先去前院找岁将军告知你要去东宫小住的事,你让海棠收拾收拾,过了晌午咱们便走。”
  岁晏整个缩在软椅上,曲着膝盖瞪他:“我不去,谁说我要去了?你不要擅自替我做决定。”
  端明崇柔声道:“我不想听这句话。”
  岁晏立刻曲着膝盖挡住半张脸,闷声道:“你去吧,你去试试看吧,看我哥给不给你好脸色看。”
  端明崇笑了笑,转身离开了。
  岁晏一个人窝在软椅上躺了没一会,端明崇便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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