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污名[重生]-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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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岁晏还以为岁珣是来叫他抄书,迷迷瞪瞪地拥着被子含糊道:“抄,抄!我马上就去抄!再让我睡一小会,就一……一小会……”
  岁珣几乎被他气笑了,转身将一旁的窗户打开。
  外面正下着大雪,寒风呼啸着从外争先恐后地扑来,直接吹了岁晏满脸。
  岁晏猛地打了个哆嗦,彻底醒了。
  片刻后,他裹着里三层外三层的锦衫,抱着放了炭块的小手炉,小步跟着岁珣上了马车。
  岁晏自从生病后,每日睡上八个时辰都嫌不够,一到了车上,立刻趴在了小案上呼呼大睡。
  岁珣被他气得没了脾气,唯恐他着凉,便将他抱到了自己怀里,用大氅裹着省得吹风。
  岁晏睡的更舒适了。
  半个时辰后,马车在缓缓在京城南街的三皇子府停了下来。
  此时天色还早,三皇子府没多少宾客,下人正在门口候着,瞧见岁珣岁晏从马车上下来,连忙撑着伞来接。
  岁晏几乎把自己裹成了个球,但是一下马车还是不自然地发着抖,他嘴唇有些青紫,边往皇子府里走边问道:“现在有谁到了?”
  下人忙答道:“宋公子和江公子方才刚到,此时正在偏院喝茶。”
  岁晏“哦”了一声:“三殿下呢?”
  “殿下一大早被陛下叫去宫里了,许是片刻后便会回来。”下人引着两人穿过游廊,举目便瞧见了敞着门的偏院。
  “两位大人请。”
  两人快步走到了里面,厅堂中的江恩和和宋冼正在喝茶,瞧见两人连忙来行礼。
  “见过岁将军、小侯爷。”
  岁珣摆摆手,示意他们不必多礼。
  岁晏蹦跶了两下,将靴子上的雪抖掉,扯了个凳子跑到了炭盆旁坐着,理都不理他们。
  岁珣在一旁喝茶,宋冼和江恩和不敢太过明目张胆,只好偷偷瞪岁晏。
  过了片刻,岁晏彻底暖和了过来,这才抬起头朝着江恩和道:“你昨日去了相国寺,见到更雪大师了吗?”
  一说起这个,江恩和立刻不瞪他了,扯了个凳子也坐了过去,打算和岁晏喋喋不休。
  岁晏伸出一只手指制止他:“闲言少说,直接讲重点。”
  江恩和:“……”
  这不会聊天的人怎么没被打死呢?
  江恩和无语道:“你到底还要不要听了?”
  岁晏只好委曲求全,道:“成吧成吧,你讲我听着。”
  江恩和这才开始喋喋不休,从他出门头顶飞了几只乌鸦讲起,去相国寺的路上都能讲上一炷香的时间,废话和唾沫星子漫天乱飞。
  最后连旁听的宋冼都受不了了,直接皱眉道:“你能不能说重点?谁想听你路上遇到了几个小姑娘这些破事啊?教你书的是哪位先生,改天我要去拜访拜访是何人才能把你教成这样?”
  江恩和脸庞顿时涨得通红,嗫嚅道:“我……我这就讲到了,你别催我啊!”
  宋冼没忍住地翻了个白眼。
  江恩和虽然说这马上就讲到,但是又不厌其烦地废话了一刻钟,这才讲到了相国寺。
  江恩和一言蔽之:“我没见到更雪大师。”
  宋冼险些一口水喷出来,岁晏也分外无语地看了他一眼,幽幽道:“你玩我们呢?”
  江恩和脸有些发红,瞪了他们一眼,才小声朝着岁晏道:“但是我却无意中瞧见了二皇子。”
  岁晏愣了一下,这才来了兴致。
  上一世毒害端明崇的罪魁祸首,便是那二皇子端如望。
  江恩和看了看外面,扯着凳子往岁晏那靠了靠,声音放得极低:“二皇子出现在相国寺并不稀奇,毕竟京城的人都想趁此机会和更雪大师结识,只是我发现他要见的人却是之前曾在宫中待过一段时日的相国寺大师。”
  岁晏眸子动了动,道:“你听到他们说什么了吗?”
  江恩和道:“哪能啊?我在相国寺迷了路,本就是胡乱走的,瞧见那两人神神秘秘的哪敢靠近啊,立刻就溜了。”
  岁晏“哎呀”了一声,恨铁不成钢:“要你何用?”
  江恩和怒目而视,不甘心地想了想,又道:“但是我在临走前,瞥见了那大师似乎给了二皇子一样东西,就一方方正正的小纸包,里边也不知道放了什么。”
  岁晏呼吸一顿。
  污名乃是宫中的秘药,就算是皇子重臣平日里也碰不到,如果二皇子真的是打算用污名来害死端明崇,那么和相国寺大师要的可能就是污名的药粉。
  污名无色无味,毒性和鸩毒之类毒药相比并没有什么两样,它贵重就贵重在皇帝是用它赏赐给犯了大罪之人的,一旦饮了污名而死,那人便是大奸大恶给皇室留了污名的证明。
  端明崇自小长在东宫,被皇帝手把手教养着长大,亲手培养出来的储君被人一杯污名害死了,无论是谁也定不会轻饶。
  所以在皇太子上一世被污名毒死后,皇帝才会这般大怒地要让端执肃陪葬,若是换成其他毒药,皇帝指不定会留端执肃一条性命。
  岁晏想通后,顿时觉得二皇子此人城府不可谓不深,只是一招便害了两个有希望继承王位的皇子,并且顺顺利利将自己摘了出去。
  岁晏深吸一口气,低头瞧着怀中小手炉上的海棠花纹,陷入了沉思。
  那……在三皇子府中,能神不知鬼不觉给端明崇下毒的,又会是谁?


第14章 盛怒
  宋冼凑过来,蹙眉道:“想什么呢?”
  岁晏道:“今日筵席上的酒是谁负责的?”
  宋冼指了指自己,道:“我啊。”
  岁晏怀疑地看着他:“你一个客人,做什么去置办这些事情,三皇子府无人可用了?”
  宋冼道:“来的早反正也是无聊,便随便揽了个差事呗,怎么,你问这个做什么?”
  岁晏朝他眨了眨眼睛,小声道:“那你能把我的酒偷偷换成桃花蜜吗?”
  宋冼:“……”
  江恩和没心没肺,也连忙道:“我我!我也要,能给我换成参汤吗?”
  宋冼:“……”
  宋冼用看傻子一样的眼神看着这两人,半晌才无语道:“你们两个是不是来砸场子的?”
  岁晏失笑起来,没再逗他。
  没一会,端执肃便回来了,许是要接待的宾客太多,他在偏院没坐多久便将宋冼拖着出去了,江恩和见状似乎也觉得好玩,也颠颠跟了出去。
  临走前,岁晏拢着小手炉扬声道:“殿下,需要我帮忙吗?”
  虽然这么说着,他连起身的模样都没有,端执肃被气笑了,道:“外面那么冷,你好好在这儿待着,不给我捣乱我就谢天谢地了。”
  岁晏可以正大光明地偷懒,启唇笑了起来。
  岁珣许是等的太过无聊,不知从哪里找本书看了起来。
  岁家因是武臣,满门宁折不弯的倔脾气,做不得那么趋炎附势的做派,和满朝文武都不太合。
  因岁晏和端执肃自小玩到大,连着整个岁家也和三皇子一脉交往甚广,旁人暗地里都道这不受宠的三殿下不知哪里修来的福分,竟然搭上了岁家这条大船,有了岁家的支持,端执肃无形中也有了为那位子争一争的筹码。
  但是只有岁晏自己清楚,岁家之所以和端执肃交好,并不是为了勤王夺势,单纯只是岁晏和端执肃是好友的缘故。
  上一世如果岁珣还在世,是定然不会让自己搅入夺嫡的浑水中的。
  就比如现在,如果不是因为岁晏和端执肃关系甚好,按照岁珣的身份,本是不会前来一个皇子的生辰宴。
  皇子府中似乎已经来了许多宾客,隐隐约约传来吵闹的声音。
  岁珣朝外面看了一眼,道:“你不出去凑凑热闹吗?”
  按照岁晏的年纪,正是爱热闹的时候。
  岁晏却摇了摇头,他喝了一口茶,老神在在道:“不了,年纪大了,还是捧茶看年轻人闹吧。”
  他抓住一个下人,道:“有枸杞吗,用枸杞给我重新泡一壶茶端上来。”
  下人忙不迭去了。
  岁珣:“……”
  岁珣将书放下,走过来摸了摸他的额头,皱眉道:“你病傻了?”
  岁珣很少会对他这般亲昵,乍一贴近,岁晏僵了一下,捧着茶呆呆地仰头看着岁珣。
  岁珣道:“怎么了?”
  岁晏将茶放下,摇了摇头,岁珣正要回去,却被岁晏抓住了衣角。
  “兄长。”岁晏小声道,“过完年,你……能不能不去边关?”
  岁珣还以为他要说什么大事,听到这句话他愣了一下,道:“怎么突然说起这样孩子气的话,边关虽然暂时无战事,但是南疆贼寇虎视眈眈觊觎着北岚疆土,若是不去,若是出了什么乱子我死一百次都不够,这些难道太傅都没告诉过你吗?”
  他话出口,又觉得自己似乎太过严厉了,干咳一声,放轻声音:“不要胡闹了。”
  岁晏捏着他的衣角轻轻晃了晃,哀声道:“兄长……”
  岁珣见惯了岁晏无理取闹插科打诨的模样,乍一瞧到他罕见的糯软撒娇有些不太习惯,不自然地低头看他,一时间不知道该不该甩开他的手。
  岁晏见状立刻得寸进尺,手抱在了岁珣的腰上,将脸埋在他怀里,闷声道:“就算……就算要回去,也晚点回去好不好?就这一次,答应忘归吧,好不好?兄长。”
  岁珣嘴唇微动:“你……”
  岁晏仰着头眼巴巴看着他:“年少时是忘归顽劣贪玩不懂事,但是现在我长大啦,想要和兄长多相处些时日。”
  平日里铁血冷漠的将军有些无措,只得道:“你别、别撒娇。”
  岁晏见有效,蹭得更起劲了:“二哥,哥哥,你一走就是几年不归,我在京中被人欺负都没个人给我出头的……”
  听到这里,岁珣眉头一挑,冷声道:“谁欺负过你?”
  岁晏正要再接再厉趁这个机会告告状,一旁突然传来一声轻笑,他偏头一瞧。
  ——一身墨衣的端明崇正站在门口,唇角挂着笑意睨着他。
  岁晏愣了一下,接着脸腾地红了,手足无措地松开手。
  岁珣飞快回神,转身行礼:“见过太子殿下。”
  岁晏缩着头坐在一边,被岁珣拽着手臂站起来,低声斥道:“不得无礼。”
  岁晏连忙跟着行礼:“请……请太子殿下安。”
  身边无人时他能老脸不要的跟自己哥哥撒娇,反正丢人也只是丢到自家去,只是没想到他这一幕竟然被端明崇看了个正着。
  此时岁晏恨不得找条地缝一头钻进去,羞愤欲死。
  端明崇依然在笑,道:“不必多礼了,小侯爷和将军的感情还真是好。”
  岁晏满脸通红,小声道:“我……我去瞧瞧三殿下那有没有需要我帮忙的,就少陪了。”
  说完不等端明崇回答,便裹着大氅飞快跑了出去。
  岁晏一头钻进了大雪中,耳畔风雪呼啸,还能隐隐约约听见身后端明崇的轻笑声。
  岁晏绝望地心想:“啊,不知道怎么说,反正就是……想死。”
  刚重生回来后,他是看破红尘满心无趣想要寻死,而现在却是羞愤交加尴尬不已的想死,恨不得一头栽到雪地里把自己闷死算了。
  为什么自己每一次丢人尴尬的时刻都能让端明崇瞧见?
  岁晏几乎要崩溃了。
  他慌不择路地沿着游廊一路往前,披在背后的墨发上全是白雪,在尽头转了几个弯,这才到了三皇子府的正厅。
  今日下着大雪,前来送礼祝贺的人也着实不少,岁晏往里面瞧了一眼,发现大部分都是朝中的一些文臣,正三五成群相谈甚欢。
  端执肃正在同枢一个身着墨衣的男人不知在说些什么,余光扫到门外的岁晏,愣了一下,才对那人说了句话,抬步朝他走来。
  端执肃一把将他拉了进来,用手将他墨发上还未融化的雪拨干净,皱眉道:“不是在偏院喝茶吗?在这里站着做什么,冷吗?”
  岁晏冷得牙齿打颤,哆嗦道:“太子殿下在和我、我我哥谈事情,我不好打扰……就、就跑出来了。”
  端执肃眉头皱得更紧了,他和一旁的宋冼交代了几句,便带着岁晏走到了后院的寝房。
  寝房中烧着炭盆,岁晏进来没一会便感觉头发上的雪化为水划了下来,端执肃为他将大氅脱了下来,轻声嘱咐道:“今日我还有的忙,你身子骨弱也不要出去胡闹了,就在这里睡一会吧,晚间筵席开始了我再来叫你。”
  岁晏点点头。
  端执肃道:“怎么,我方才瞧到你一直在打哈欠,昨夜没睡好吗?”
  岁晏将鞋子脱了,坐在床上拥着被子看他,轻声道:“昨天被我哥罚抄书,没怎么睡好。”
  端执肃将安神香丢在了一旁的小香炉中点燃,白烟袅袅而上。
  “抄书?你又做什么错事了?”
  岁晏摇了摇头,端执肃正在为他把发冠取下来,道:“别乱动,拽掉头发了疼得还是你。”
  岁晏只好不动了,道:“我没做什么啊,就去了趟花楼。”
  端执肃动作一顿,皱眉道:“我之前不是告诉过你吗,那花楼不是什么好去处,就算是逞口舌之欲也不能多去,你去就去了,怎么还能被你哥抓到,他没把你打死?”
  岁晏不想说话,揉了揉头发便一头栽在了软枕上。
  岁晏年少时,侯府常年无人,自从端执肃在宫外有了皇子府后,他便京城过来蹭吃蹭喝蹭床睡,一来二去也都习惯了。
  端执肃没再多问,让人送来了一碗热姜汤看着岁晏喝下去,这才转身离开。
  岁晏侧躺在床上,嗅着鼻息间清冽的冷木香,满脑子胡思乱想,一会想着到底是谁能神不知鬼不觉的在酒里下毒,一会又想到岁珣此去南疆到底还能不能回来,没一会,安神香效用发作,他浑浑噩噩地睡了过去。
  耳畔隐隐约约传来呼啸的风雪声,岁晏的梦中也是仿佛刮了冷刀子的风雪夜。
  他身着披风,跪在太和殿外,大雪在耳畔呼啸,寒意止不住地往骨子里钻。
  在皇帝身边伺候的老太监撑着伞弯腰在他身边低声劝道:“小侯爷啊,现在皇上正在气头上,不会见您的,这么冷的天,您还是回去吧。”
  少年岁忘归摇摇头,一张口声音便吹散在寒风中:“我今日一定要见到皇上,劳烦公公再帮我通传一回罢。”
  老太监着急道:“皇上这都要歇下了,我的小侯爷啊,您要是在这里跪出个好歹来……”
  岁忘归轻轻笑了笑,哆嗦着胡说八道:“没事,我不冷。”
  老太监算是看着岁忘归从小蹦跶着长大的,哪里瞧见过他这样颓然的笑法,他被吓了一跳,将伞放在岁忘归身边,挡住风口的风雪,又回到了太和殿,打算再劝一劝皇上。
  只是他刚走到大殿中,却看到皇帝伸手轻轻敲了敲桌案,道:“去倒一杯酒来给端执肃送去。”
  老太监吓了一跳,满脸苍白,试探着道:“皇上,岁小侯爷还在外面跪着,外面正下着大雪,他身子骨一向虚弱……”
  皇帝皱了皱眉,道:“宣他进来。”
  老太监一喜,连忙后退几步走了出去。
  不多时,岁忘归满身风雪地走了进来,一见到皇帝立刻噗通一声跪下,额头触地,抖声道:“求陛下开恩。”
  老太监正端着一杯酒侯在一边,见状呼吸一顿,为岁忘归捏了一把汗。
  皇帝冷漠地看着他,道:“你要朕开谁的恩?如何开恩?”
  岁忘归哑声道:“三殿下就算犯了不可饶恕的大错,但是也是陛下的亲骨肉,还望您看在……”
  他话没说完,皇帝便一袖子将桌子上成堆的奏折扫了下去,怒道:“你竟然还敢为他求情?!你看看,这、这些!这些全部都是满朝文武参他的折子,毒害太子,结党营私这样的事情都能做出来,当真是朕的好儿子!”
  岁忘归伏地磕头,颤声道:“三殿下不是做出谋害胞弟的人,定然有人陷害……”
  年少的岁晏不谙世事,翻来覆去给端执肃摘罪,说出的话根本都没过脑子。
  “铁证如山!你又怎么知道这事是别人诬陷他?”皇帝气急,盛怒之下捞起一个砚台朝下砸了下去,直直砸在了岁忘归的左肩,墨迹洒了一身。
  老太监连忙跪下:“陛下息怒。”
  皇帝深吸了一口气,这才道:“岁忘归,旁人瞧见他落难都避之不恐,你怎么就没心没肺地往上凑?”
  岁忘归说不出话。
  皇帝满眼阴鸷地盯着地上瑟瑟发抖的岁忘归,半天才道:“端执肃,谋害胞弟,赐死,将这杯污名送去三皇子府。”
  老太监一惊:“陛下,这……”
  与此同时,岁忘归霍然抬头,眼睛一片通红:“陛下,求您看在多年父子情份上,饶他一条性命!”
  皇帝冷眼瞧着他一头磕在冰冷的地上,许是用力太大,额头破了皮,一丝丝血迹缓慢留了下来。
  “陛下!”
  皇帝按着书案缓慢站起身,居高临下地看着他,突然道:“既然你为他求情,那这杯毒酒,便赏赐给你吧。”
  岁忘归一愣,接着缓缓抬起头,茫然地看着他。
  皇帝朝着老太监道:“去。”
  老太监浑身都在发抖,却不敢违抗皇命,缓步走到了岁忘归面前弯下了腰,手中木托上的玉酒樽微微闪着碎光。
  岁忘归呆愣地看着面前的酒樽,半晌后抖着手将酒樽拿了起来,垂眸瞧着。
  皇帝看着他害怕地发抖的样子,冷笑了一声,正要开口,却瞧见岁忘归抖着手突然将酒樽凑在唇边,将酒一饮而尽。
  皇帝一惊,怒道:“你!”
  老太监吓得也跪了下来:“小侯爷!”
  玉杯落地,被摔了个粉碎。
  毒酒顺着喉咙咽下,冰凉中又带着点炽热,他明明害怕绝望得要死,但是还是额头触地,声音发抖:“求陛下饶了三殿下性命。”
  皇帝怔怔看着他许久,才一把将桌案上的烛台挥到地上去,怒道:“还愣着干什么!?快去请太医来!”
  老太监忙不迭跑了出去。
  岁忘归依然跪在地上瑟瑟发抖,但还是在低声道:“求陛下……”
  求陛下……
  额头突然被人轻轻碰了一下,冰凉的触感将岁晏猛地激醒了。
  岁晏缓慢张开眼睛,端执肃正坐在他床边,皱眉看着他,道:“做噩梦了?”
  岁晏一时间没分清楚这是梦还是现实,只是呆愣地看着他。
  端执肃又摸了摸他的额头,道:“没起烧啊,看来是睡懵了。”
  他拍了拍岁晏苍白的小脸,哄道:“忘归,还认人吗?筵席很快就开始,不能再睡了。”
 

第15章 心知
  岁晏浑浑噩噩地被下人伺候着套上衣服,出了门才被迎面来的寒风吹得彻底清醒了。
  端执肃撑着伞,和他并肩朝着前厅走去。
  大雪呼啸,岁晏依稀记得上一世端执肃生辰也是这样的鹅毛大雪,那少年站在宾客散尽的正厅中央,嘴唇发白满目颓然。
  然后他说……
  他说什么来着?岁晏突然想不起来了。
  这么会功夫,两人便穿过游廊,到了宾客满座的正厅中。
  端执肃虽然不太受宠,但是和一些王公贵族的子弟关系甚好,举目望去都是身着华衫的少年郎,因为没了大人管教,行为举止极其放肆。
  岁晏被下人引到了位子上时,宋冼和江恩和正在一旁朝他挤眉弄眼,他没理会,坐下后才发现自己身边竟然是端明崇。
  一看到端明崇那张温柔的脸,岁晏突然记起来之前他是如何丢人了,苍白的小脸立刻泛起红晕来,几乎要把头埋到桌子上。
  只是生辰筵席,也没分什么首座次座,端执肃同几个少年坐在一起,举杯朝着众人道:“多谢诸位赏面前来一聚,今日只是小聚,不必拘束,我先敬诸位一杯。”
  满屋子的少年连忙举杯,一饮而尽。
  接着便是各种插科打诨的玩闹了起来。
  岁晏上一世还有精力和他们玩耍,现在却没了这个心思,他捏着杯子抿了一口酒,却愕然发现他杯中竟然放的是桃花蜜。
  岁晏抬起头,对面宋冼正朝他笑,偷偷做口型道:“不要告诉别人。”
  岁晏失笑了起来。
  一众少年在一起玩闹,加上有端执肃的放纵,整个正厅热闹的不行,岁晏却在一旁只打哈欠。
  一旁的端明崇看到他眼泪都掉下来了,轻笑道:“孤听说这一天你都在三皇兄寝房那睡觉,怎么还是这么困?”
  岁晏一见到他就窘迫得要脸红,但是瞧到端明崇似乎没有打算将之前的丢人事拿出来揶揄的打算,也渐渐没那么在意了。
  “许是要冬眠吧。”岁晏一本正经地说。
  端明崇被他逗笑了出来,道:“你啊,也不知道哪里来那么多鬼主意,说起话来一套一套的。”
  岁晏弯眸冲他笑,余光却直往端明崇的桌子上瞥。
  不知为什么,端明崇面前的桌上竟然没有酒杯,只放着个晶莹剔透的瓷碗,似乎盛着是参汤。
  岁晏试探道:“殿下,不喝酒吗?”
  端明崇道:“今早随武艺师父练剑时右手臂受了伤,太医敷了药,叮嘱三日不可碰酒。”
  岁晏“哦”了一声,心下疑惑连连,上一世他也听说了端明崇受伤的事情,那他到底是怎么中毒的?掺在参汤里吗?
  岁晏正在疑惑,门外突然有下人禀告,说二皇子到了。
  端执肃连忙站起身,让人去请进来。
  正厅中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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