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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衣云影-第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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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衣云影》姬云月
文案:
他本是世间最玲珑之人
却生来引发一场祸乱,幼时满门尽灭,少时父母被害
颠沛流离终误入黑道
出生时的异象注定一生荆棘
为报父母之仇,为求一个真相
他不甘屈于权势,却又不得不以色谋权
他本是盛都最明媚的少年
名臣遗孤、南朝大将军唯一义子,太子视他如己出
只因城门下惊鸿一瞥
为他痴,为他狂,为他翻云覆雨
纵然爱里几分利用
荣华富贵弃之如尘土,也不负卿
内容标签: 宫斗 相爱相杀 复仇虐渣
搜索关键字:主角:虞云白昸琇 ┃ 配角:戴泽渊燕琌太子燕琪莫剑离 ┃ 其它:
第1章 楔子
子夜,整座东宫笼罩在如墨夜色之下,四下里静谧无声,平日里守在东宫的羽林卫已被遣散到各处,大殿前只剩燕琌太子几个亲信在外守着。
通往东宫偏门有一条小道,因位处偏僻,久无人打理,杂草丛生,平日里甚少有人来往,只有几只野猫出没。
而今晚,这里的平静却被一阵细碎的脚步声打破了沉寂。
四人抬的小轿出现在幽静的路口,抬轿的轿夫都是训练有素的,脚步平稳,健步如飞,不过几下功夫已到了偏门口。
方要踏入,从偏门口走出一个身材魁梧、身着一品官府的男子。轿夫抬起低垂探路的眉眼,见到来者,连忙放下轿子,躬身对轿中人禀道:“公子,是丞相大人。”
轿中人听了,似乎不为所动,众人等了许久仍不见出声。
被尊为丞相的男子久不得回应,倒也不恼,轻笑了一声,亲自上前,手中扇柄掀开轿帘,露出一丝缝儿,借着一抹微弱的光,窥得轿中美人淡漠一瞥,已是酥麻,轿外月华灼灼,竟不比他明眸流转。
戴泽渊双目微熏,似已迷醉,“今晚的云貌可倾国,太子殿下见了,必定为你所倾倒。”
虞云静默坐在轿中,听了他的话,只是微微垂首,一双凤目如凤尾点翠,□□于玉面之上。
戴泽渊见此,更是心驰,深吸了几口气,方没有失态。他从袖口中取出一个铜钱大的纸包,执起虞云的手,郑重放在他手心里,低声嘱咐:“事成后,你即刻逃出皇宫,我会派人在宫外接应你,若事出意外,”他顿了顿,盯着虞云看了一会儿,握紧掌中细白柔荑,狠下心道:“这药粉只需一点便可瞬间致命,不会叫你死得太痛苦。”
虞云长卷的睫毛微然一颤,抬眸望了他一眼,复又垂下双目,“是,无论成与败,小人都不会牵连义父。”
说完,他把纸包藏入袖中,端坐如斯,脸上似是蒙着一层霜雾,黯淡冷然。
戴泽渊满意点点头,最后看了他一眼,慢慢放下轿帘,命轿夫起轿,随后离开东宫,往宫外走去。
轿子进了偏门,拐过几座楼阁,来到大殿前。守在殿外的几个羽林卫面色如常,恪尽职守地站在原地,只有东宫内侍首领黄内官躬身趋步上前,一面命人掀开轿帘,一面对虞云毕恭毕敬道:“云郎公子一路辛苦了,太子殿下此刻还在前朝,特命奴才先带您到寝殿里稍作歇息。”
虞云剑眉微蹙,有些不解地看着黄内官。他生得极美,却不全然是美,凤目妩媚,菱唇丰盈,偏又生了一双剑眉,还有那笔挺而精巧的峰鼻,美中带着凌厉,修身丰挺,不言便已自赋高华,令人生畏。
黄内官被他看了一眼,不等他出声询问便连忙解释道:“云郎公子莫着急,适才大将军家的昸琇郎公子急着要见殿下,说是大将军有要事相报。您也知道,殿下最是看重大将军的,自然是不敢怠慢,这才急急的去了。不过殿下说了,叫云郎公子到寝殿稍后片刻,他即刻就回。”
虞云听得“昸琇”二字,心下猛的一惊,他记得大将军已有数月没有消息,更谈乎叫人传话。他心里生出许多不安来,白昸琇,你到底意欲何为?
他心中默叹,那些不安里竟多了几许悱恻缠绵。
“云郎公子?”黄内官见他久不出声,试探着唤了一声。
虞云这才收敛心神,如常道:“既如此,小人恭候殿下便是。”
黄内官听了,这才放下心,要知道这虞云如今可是燕琌太子眼前一等一的红人,心尖儿上的人,谁人敢惹他半点不快。
“是,奴才扶云郎公子过去,”说着那宦官便要去扶虞云。
且不说虞云是宫中羽林卫的翘楚,单凭他是男儿之身也无需像弱女子一般由人搀扶,那黄内官的手伸过来,虞云下意识里就要推开。后转念一想,今晚自己是以何种身份到此处的,再看看自己身上极尽媚态的嫩色拽地长袍,便咽下心头的恶心,由着黄内官搀扶,施施然步出轿子。
出了轿子,虞云抬头望天,方才还是漆黑的天边此刻突然烧起一团赤红的云彩,奇异无比,在场的众人皆是惊叹不止。
“赤云,不祥之云……”虞云喃喃道。
“这是紫气东来,大吉之兆呀!”黄内官在旁边恭维道,“云郎公子得太子殿下厚爱,今晚头一次侍寝便得此吉兆,可见福泽深厚,今后必定会平步青云,福禄双全。”
“若是朝云或晚霞,自然是吉兆。可在这子夜,”虞云望着天边那抹赤红,暗如星夜的眼瞳被染红,染就眼底不知在何时盈盈而起的一泓清泪。
“不适宜的时机,不适宜的云,如何会是吉兆……”
他记得,在他出生的那个子夜,天边,也燃着这样一抹赤云,不适宜的时机,不适宜的云,或许他本就是不适宜的人。
第2章 赤云(一)
虞云是在子夜时分来到这个世上,彼时星空正朗,漆黑的天际却突然烧起了一团赤红的云,直将罗州边界的这座小城镇印染成血色。
虞正非抬头望着那团赤云,耳边是产房内婴儿嘹亮的啼哭,尖锐似剑锋刺向那一团赤云。他心中隐隐有些难言的不祥之感,记忆里一场大火吞噬天地。
好在他到底是武人出生,大有无畏的果敢,心想即是上天兆示,那便索性给那小儿单名取个云字,至于是福是祸,他一凡夫俗子,如何与天命相博。
转眼间,虞云已是少年初成。虞正非对这个独子自然是十分疼惜,轻易不舍得打骂,这实是有违他的本意。原本他媳妇王氏有孕时,他打定了主意若是闺女,便捧在手心里百般怜惜,若是小儿,便严加管教棒槌随候。不想那虞云一来天生性子恬静,不似寻常男孩调皮顽劣,又十分的乖巧孝顺,实无可咎罚之处。二来虞云生得如姑娘一般极为俊俏,刚出娘胎时,若不是身上带把儿,产婆差点将他误作女娃子。再加之他身形纤弱,即便犯了错,虞正非也不舍得对他大声一句。
从虞云有记忆起,他的世界,是罗州小城镇四方的天,父母双亲,村里总爱捉弄他的几个小子,还有父亲做帮佣的张县令府邸。他总以为这里便是他的故乡,娘亲却告诉他,他的根在离天最近、永远回不去的地方。虞云这才知道,原来娘亲是怀着他逃亡至此的,至于为何逃亡,为何人所追杀,娘亲却是半点不肯透露,连一向慈爱的父亲,在他问起时,也一反常态严色喝止他。乖巧如虞云,只得将这疑问存在心底,再不多言。
这几日,盛都一个朝中大臣巡视罗州,张县令府邸上上下下为了接待这位大臣忙成一片,虞正非已有数日不着家。
这日,虞母王氏也被叫去帮忙,虞云一人在家温习功课,又见外头日照晴朗,便捧书走到家门口小河边的一颗柳树下,傍水而坐,伴着河流潺潺声,低声品读。
这样形单影只的场景并非一日两日,他已习惯了一人。自小,他出生时的异常天象一直为人所忌惮,弹丸之地的小城镇,人口相传,小城镇里的人明面上都夸虞家小儿长得俊,暗地里却都将他视作不祥的煞星。虞正非多少有些耳闻,渐渐的,无事也就不让虞云出门,虞云的性子便愈发沉静了。好在虞正非夫妇对他视若珍宝,虞云的童年是极为幸福的。
虞云正读得入神,头顶上突然飞过一块馒头大的石块,在空中划过一道弧线“扑通”一声掉入河里,激起水花四溅,打湿一缕衣角。
虞云向来爱惜书籍,顾不得身上潮湿,连忙抓起袖子细细擦拭页脚上一滴小水珠,小心阖上书本收入书袋中,方回身看向始作俑者。
只见身后站着十来个与他年岁相仿的少年,扔石头的是张县令家的小公子,正拍着手上的灰,一脸坏意地冲他咧嘴笑着。
虞云不愿惹事,忍下心中怒火,默默转身朝家门口走去。
“站住!”还未走出几步,身后传来一道极为狂妄的喝声。
虞云回头望去,这才发现张公子身前站着一个衣着高贵的陌生少年,一脸高傲,众人对他无不毕恭毕敬,连嚣张惯了的一方霸少张公子在他面前也十分乖觉,甘居身后。
那少年下巴高扬藐然看着虞云:“你就是他们说的那个煞星?”
虞云听得煞星两个字,面色一沉,冷冷看他,没有说话。
张公子见他这般无礼,喝道:“放肆!这可是兵部侍郎赵大人的公子,还不快磕头行礼!”
虞云瞥了他一眼,想到双亲还是张家帮佣,少不得要忍气吞声以免给他们添麻烦,只得俯身行了个半礼,稍示敬意。
赵公子双眼微眯将他上上下下打量了个遍,略有些轻佻地说道:“长成一副小媳妇的模样,到底是男是女。”
张公子腆着笑脸道:“虽说模样像姑娘,却是实打实的男人身。这般不男不女的,要不怎么说是煞星呢。”
虞云听他们言语轻薄,一张俊脸已然是怒气腾腾,垂放在身侧的双手紧紧握成拳。
赵公子看着他因为怒气而涨红的脸,挑了挑眉,语气愈发轻佻,“胡说,你瞧他那小脸红彤彤的,分明就是个姑娘。”
张公子还想再说,突然脑筋一动,立马会意,嬉笑着谄媚道:“眼见为实,是男是女,扒了裤子不就知道了。”
赵公子嘿嘿干笑两声,对他的提议甚为满意。
张公子得了准,对一从跟班道:“你们几个,去把他的裤子扒了给赵公子好好瞧瞧。”
那群跟班正愁无处可献殷勤,眼下得了个机会,哪有不从的,立马一拥而上冲向虞云。
虞云心下大呼不好,惶恐中不断往后退去想要逃离,不想身后便是河流,不过几下脚下便踩到岸边的软泥,已是无路可退。
不容他寻计对策,那群跟班已欺身上前,几十只手一齐上阵按住他的手脚。
“放开我!放开我!”虞云奋力挣扎,亟欲挣脱,无奈他身小力薄,即便用尽全力,也无法睁开半分。
他怒眼瞪向张公子,本就涨红的一张俊俏小脸此刻愈发红润,像是抹了胭脂,惹得赵公子色心大起,几步上前拨开一群人,矮下身就要去解虞云的裤腰带。
虞云不由大骇,急得不断扭动腰身要躲开赵公子作恶的手,“你住手!”
赵公子不费什么力气便抓住腰带的一头,抬起头看了他一眼,眼中竟多了几分垂涎,直教吕云一阵恶寒。他伸出舌头舔了一圈嘴唇,手指绕上腰带,缓缓拉开。
眼见那系在细腰上的腰带就要被扯下,虞云情急之下,再也顾不得其他,从众人钳制中奋力抽出一只脚来一脚踹向赵公子,不偏不倚正好踹到鼻头。
赵公子骤然遭袭,一脚被他掀翻在地,被踢到的鼻头登时发胀,直流鼻血,痛得在地上不断打滚。
这一下众人都懵在原地,虞云趁机挣脱开身来。
直到赵公子发出痛苦声,张公子才回过神来,连忙扶起赵公子,一时间又气又怕,转头厉声呵斥虞云:“虞云,你好大的胆子,胆敢谋害赵公子,回头我禀告赵大人,你有几颗脑袋够砍的”。
虞云毫无惧色,明亮的双目迎上他咄咄逼人的气势,“是你们为难在先,我不过是自保而已,并非有意伤人。”
“哼,”张公子冷笑一声,轻蔑道:“我们为难在先又如何,你爹不过是我家的一个小小帮佣而已,卑贱的下人,还敢多嘴!”
虞云下巴轻扬,一脸凛然之色,“尊卑不问出处,而在于心。我不自贱,你们又岂能轻贱于我。”
“你……”那张公子见虞云出口孔孟,也想说几句漂亮话在赵公子面前卖弄卖弄,怎奈平日里疏于功课,腹中没有一点墨水,此刻是半句话也挤不出来的。
那边赵公子的疼痛消了一点,有了力气说话。他捂着还在淌血的鼻头,对张公子咬牙切齿道:“你跟他费什么口舌,还不给本少爷绑回去,看我爹怎么收拾这卑贱的下人!”
张公子连声应下,叫人把虞云五花大绑起来。
虞云自知孤身难抵众敌,便放弃挣扎,任由他们将自己绑到张府,一路押到张县令面前。
彼时张县令正忙于筹备款待赵有全的晚宴,得知赵公子被自己府上帮佣的儿子所伤,如何不动怒,不等审问便命人把虞云拖出去毒打一顿。
虞云直挺挺跪在地上,没有开口求饶半句。
两个下人过来把虞云按倒在地,又有一人拿来一根寸许厚的大板,作势就要打下去。围观的妇人纷纷别开眼,实不忍看那厚重的大板打在瘦小的虞云身上。
虞云闭上眼,双手握拳,紧咬着牙以免自己痛喊出声,否则叫张公子听了去,岂不得了他的意。
“住手,住手!”
眼见那大板就要打下去,人群外突然传来几声急切的呼喊声,正是闻讯赶来的虞正非夫妇。
夫妇俩拨开围观人群,扑通两声跪到虞云身侧。虞正非顾不得求饶,连忙扶起虞云仔细端详,见他身上只蹭了一点灰,并无受伤,这才放下心来,向张县令磕头:“大人息怒,小儿自小安静乖巧,从不与人为恶,这其中可能有些误会。”
“误会?”张公子冷哼一声,指着自己的跟班说道:“本少年亲眼看见虞云把赵公子打伤的,他们可都能作证。”
那几个跟班立马附会:“是,是,我们亲眼所见。”
“是,是,小儿鲁莽,”虞正非不住弯腰谢罪,“可这其中定是有缘由的,小儿从不会惹是生非。”
“你的意思是我们在惹是生非,”赵公子白了他一眼。
虞正非忙堆笑道:“不不,小人不是这个意思。”
赵公子得意一笑,“那便是他惹是生非了。”
“这……”虞正非一时哑言。
赵公子抬眼睨了一眼伺候在旁的张县令,“张大人,你府上的下人不安分,还不快好生管教,难道还需要本公子教你不成。”
张县令望向虞正非,“正兴,你还有什么话好说。”
虞正非急得直冒冷汗,身体俯得更低。一旁的王氏哭声求道:“是小儿无知,冒犯了赵公子。请大人念在小儿年幼,且绕过他这一次吧。”说着拉过虞云,柔声劝道:“云儿呀,快给赵公子赔不是,说你下次再不会犯了,啊。”
虞云见娘亲泪下两行,不觉心疼,抓起袖子为她擦拭,口中却坚持道:“娘,孩儿没错。”
话音刚落,虞正非挥手狠狠拍了一下他的头,“你个混小子,把赵公子伤成这样还敢说没错!还不快赔不是!
这是虞正非第一次动手打虞云,虞云一时被吓住,愣愣看着父亲,却见他亦是一脸心疼,满脸焦虑不安。
虞云忽觉愧对双亲,实为不孝。他不愿再叫双亲为难,咽下满腹的委屈,拖着弱小的身体跪行到赵公子面前,地上砂砾刺痛膝盖,犹不及他自尊受辱之痛。
“小人,向赵公子赔不是,”他忍着屈辱,低下头颅赔罪。
赵公子垂下眼皮看了他一会儿,脚下突然一踹。吕云只觉眼前飞快闪过一只脚,不等他反应过来,身体已被踢翻倒地。他睁眼望去,便见赵公子居高临下藐视着他,口中轻蔑道:“伤了本少爷,赔个不是就完了么。你这个不祥的煞星!”
虞云听到“煞星”两个字,再无法忍下怒火,从地上爬起身,冲赵公子喊道:“我不是煞星。”
赵公子冷笑道:“呦呵,还敢大声,本少爷今日便替天行道,收了你这个煞星,以免日后再有杀戮。”说着,他眼露凶光,下令道:“来人,给本少爷打,往死里打。”
“是,”又有四五个彪形大汉拿来大板,将虞云围在中间,手上厚重的大板用力挥舞,接连打在他身上,发出一道道令人胆战的钝响。
虞云高高昂起头怒瞪赵公子,直要把两排牙齿咬碎。虞正非夫妇在一旁不断磕头求饶,赵公子白了他们一眼,不为所动,王氏听那大板一下下打在虞云身上,心急之下不顾密集而下的大板,飞身扑过去以一己之身护住爱子。虞正非见了,连忙紧随其后,将他母子二人护在身下。
虞云被他们护着,头顶上不断传来木板打在双亲身上的声音,心中大急,挣扎着想要推开双亲。
“爹!娘!”
虞正非一面死死按住虞云,一面护着爱妻,对赵公子恳求道:“如果非要以命相偿,小人愿意代小儿受死,还请赵公子大人有大量,绕过小儿。”
“不要,不要!”虞云急得不住摇头,几乎要哭出声来,“不要打我爹,不要打我爹……”
“住手,”就在此时,一道威严的声音从人群外传来。众人转头望去,便见一个儒生打扮的中年男子在官兵簇拥下徐徐走来。
张县令见到来者,连忙躬身上前行礼,“赵大人,您来了。”
赵有全点点头,看向虞云,“可是他伤了犬子?”
赵公子一脸得意地看了虞云一眼,对赵有全控诉道:“父亲,正是他伤了孩儿。”
赵有全略略推开他走上前,从高处瞧虞云,见他垂眉低眸的样子颇有可怜之态,不觉来了兴趣。
“抬起头来。”
虞云看了虞正非一眼,慢慢抬起头来,眼底还闪着几点泪花,挂在浓密的睫毛上,微微湿漉,衬得一双清目宛如清波涟漪……
第3章 赤云(二)
赵有全眯起眼来仔细端详,眼中渐起惊艳的光芒,身体不自觉蹲了下去,伸手要去抹他脸上的灰。
“美,真美……”
他眼光精准毒辣,彼时虞云眉眼间虽稚气未脱,却已初显日后的风华,想不到这穷山恶水的,竟能养出这般尤物。
虞云自小因容貌常被人戏弄,最恨旁人以色说事,此刻见赵有全满是老茧的手伸过来,心底不由来的涌上一股嫌恶。他微微撇开头躲开,朝虞正非靠过去寻得庇护。
虞正非不动声色地挪了一下膝盖往前移了一步将他护在身后,陪着笑脸恳求道:“黄口小儿年幼无知,伤了赵公子,贱内略懂些医术,愿尽心竭力为赵公子疗伤赔罪。还望赵大人宽宏大量,大人不记小人过,小人感激不尽。”
“不过是小伤,不足为虑,倒是你这小儿,”赵有全捋着半边八字胡,目光一直流连在虞云脸上,眼底含着诡异的笑意。
虞云到底年幼,此刻只觉那笑意阴森无比,整张脸缩在虞正非背后。
赵有全倒也没有进一步的动作,只是站起了身,吩咐随从:“把他们押到柴房里,仔细看着不让他们跑了就行,不许少了衣食。”
虞云暗暗松了口气,抬头看向父亲虞正非,虞正非心下总觉得赵有全意图不详,然眼下的局势总比被乱棍打死的好,毕竟天高皇帝远,赵有全若要取他们一家三口的性命,也无人敢出声。
他向赵有全磕头谢恩,回头朝虞云轻轻摇了一下头,聪慧如虞云自然明白父亲的意思,便不再多言,伸手去扶母亲王氏。王氏爱子心切,适才心悸过度,此刻见事有转机,紧绷的身体一下子松弛下来,虚乏无力,只得就着虞云的搀扶颤颠颠站起来,在随从的看押下与他父子一同往柴房走去。
张家府邸依山而建,透过柴房里的天窗,可以看到后山上连片的枫树已经被秋风染红,远远看去,像是天边烧起的一团赤云。
“云儿他娘,你看,枫叶又红了。”虞正非一手轻拥王氏,一手指向窗外。
王氏淡淡一笑,带着一丝缠绵悱恻,娓娓道:“若论枫叶,还是王家大院里的那几株点绛红开得最美,开得最红。”她长得极美,却不似风尘女子那般娇媚,如同大家闺秀,安静地坐在那里,恬淡而温柔。
“娘,王家大院是什么地方?”虞云倚在她怀里问道。
王氏眼底闪过一抹难言的悲伤,原本明媚的清眸早已在岁月消磨中沧桑易老。
“娘?”虞云见她久不出声,又轻声唤了一声。
王氏这才回神,转眼换了笑脸,搂过虞云温柔笑道:“我们云儿的生辰快到了吧,说起来云儿也是在枫叶红的时候出生呢,所以才生得这么俊。”
虞云低下头,顿时沉默下来。一年之中,他最恨的便是生辰那日,每到生辰之日,他总能想到那时的异象,每次的生辰,都在提醒他,自己是一个身负异象出生的不祥煞星,就像一个隐形却真实存在的桎梏,每每在他快要忘记的时候,又在他身上加了一道无法挣脱的宿命之锁。
他抬起头望向窗外那片枫红,一夜无话。
一连过了几日,除了送饭的伙计每日三餐过来问候一下虞云的情况,再无人问津。虞正非不知接下来是凶是吉,眉头一直紧锁着,只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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