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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衣云影-第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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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戴则渊沉吟不语,虞云所言不错,章平是个愚忠之人,难保他最后为了保太子反咬他一口。可是此等千载难逢的机会就此错失,他实是不甘。
    “可是北国使臣不日便要回朝,机不可失。”
    虞云深吸一口气,说道:“小人有一良策。”
    戴则渊眉梢一挑,眯起眼看他,“你说。”
    “大人的目的,不过是要太子的性命,”虞云直视戴则渊,眼色渐渐暗了下来,字字杀机:“小人愿为大人解忧,亲手弑杀太子。”
    戴则渊倏然一惊,“你可知其中有多么凶险!”
    虞云凛然颔首:“为大人,小人万死不辞。”
    “哼,为了本官?”戴则渊冷笑道:“你是为了白昸琇吧!”
    虞云脸色微变,过了许久方恢复平常,抬起脸问道:“大人何出此言?”
    戴则渊一脸厉色道:“你以为本官看不出你对他有情么,上次你一听太子的事情会株连到他便急火攻心,难道不是用情已深!”他一想到虞云竟对旁人动了心,不由得生出满腔的妒火,盛怒之下一把揪起虞云的衣领将他从地上揪了起来,怒容狰狞,“现在你竟然要舍出性命弑杀太子,你敢说不是为了他吗!”
    虞云暗暗握紧了拳头,强自镇定下来,“大人多虑了,小人做这个决定,全是为大人着想。”
    戴则渊如何肯信,反讽冷笑:“为了我?”
    虞云沉着道:“大人且想一想,上至皇帝陛下,下至满朝文武,都深晓大人与太子势同水火。大人这时候告发太子,一旦章平反咬大人一口,仅凭大人一家之言,世人都只会认为是大人诬陷太子,而皇帝陛下再不满太子,毕竟是亲生的骨肉,再怎么样也会力保太子,治大人一个污蔑之罪。”
    戴则渊听他如此一分析,倒有几分道理,虞云见他有所动摇,又道:“而小人有十足的把握可以取下太子的项上人头。”
    “你说的不错,”戴则渊放开他的衣领,两指捏住他的下巴逼他直视自己,“本官可以依你之言,但你必须实话告诉本官,你真的不是为了白昸琇。”
    “自然不是,”虞云坦然直视他。
    “那你心里有没有白昸琇?”戴则渊捏紧他的下巴,眼神透着阴冷逼视虞云。
    “没有,”虞云不假思索道。
    戴泽渊手上力道加重几分,“但真没有?”
    虞云再次握紧了双拳,坚决道:“没有!”
    戴则渊手上一推,虞云脚下不稳往后倒去,碰到身后的书桌,他两手撑住桌沿,方稳住上身,而戴则渊已欺身上前,鼻间呼吸变得粗重,哑着嗓子问道:“你如何证明?”
    虞云撇开头,戴则渊看着他线条柔美的侧脸,还有衣领里若隐若现的白嫩肌肤,双眼炙热焚火,狠狠捏住他的下颚把他的脸硬掰过来,“说,你要如何证明,啊!”最后一声几乎是低声咆哮出来的。
    虞云看着他几乎要喷火的眼神,十指紧紧抓着桌沿,两人对峙良久后,虞云徒然闭上眼,沉默片刻后方睁开眼,两手离开桌沿,开始脱身上的衣裳。
    戴则渊呼吸一滞,如饥渴之人遇到甘泉,紧盯着虞云解腰带的手,当虞云解开腰带,外袍松散开时,他全身的热血一瞬间直冲向脑门,再压抑不住内心的狂乱,双手微颤抓住虞云放在衣带上的手,屏息道:“慢着,让我来。”
    虞云停下手上的动作,双手从他掌中抽离,无力垂落在桌上。
    戴则渊缓缓解开虞云的腰带,他等这一日等了两年之久,他太急于品尝虞云身上的味道,以至于终于可以得偿所愿时又不愿放过每一个细节,屏着呼吸一寸一寸极其缓慢地褪去虞云身上的衣料,这是他幻想过无数次做梦都想要的,而现在,马上就能一解两年的忍耐之苦,想到这,风月场过来的人,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一代枭雄,竟如同少年一般,紧张的十指发抖。
    虞云一直闭着眼,十指死死抓在桌沿上,关节处泛着骇人的骨白,当戴则渊褪下他的外袍后,薄薄的内里下,隐隐可见纤细的身形,衣料贴在腰上,衬出柔韧的腰肢。戴则渊深深吸了一口气,大手一挥把桌上的东西全部扫到地上,扶着虞云小心翼翼地把他放倒在桌上。
    “睁开眼,看着我,”戴则渊指腹摩挲虞云紧闭的眼皮,低沉却带有一点讨求的语气命令道。
    虞云咬紧牙,缓慢睁开眼,却是看天花板,不肯瞧戴则渊一眼。
    戴则渊倒也习惯了他的忤逆,手掌离开他的脸颊,指尖顺着他脸上冷峻的线条一路向下,走过他柔韧的下颚,弧度优美的脖颈,深凹的锁骨,最后摸到内里的衣带。虞云只觉那手如滑腻的毒蛇令人作呕,嘴里几乎要咬碎了两排牙齿,扣在桌沿的十指关节几乎要被掰断。
    
    第28章 琼瑶
    
    戴则渊正要解开虞云内里的衣带,就在这时,门外忽然响起急促的敲门声,“大人,不好了!”
    “滚!”戴泽渊问也没问转头便朝门外吼了一声。
    门外那人似是犹豫了一下,又斗胆回道:“大人,是那个,那个章平出事了。”
    戴则渊低声咒骂一句,停下手上动作,压着怒火沉声问道:“出了什么事?”
    “回禀大人,小人奉大人之命去羁押章平,结果,结果……”
    戴则渊闻言不好,把虞云从桌上扶起来,拿起掉在地上的外袍披回他身上。
    “你待在这里不要出去,我去看看。”说完便自己走了出去。
    虞云紧绷的身体骤然一松,长长吁了口气,一面穿衣裳,一面听外头的动静。
    只听得戴则渊愠怒的质问声:“结果怎么样了?”
    “结果,结果章平把小人打晕之后就逃跑了!”
    “废物!”戴泽渊怒喝道,紧接着是一阵器皿打落在地的杂乱声,其中还有拳脚踢在人身上的钝重声,“废物,都是一群废物,去,马上给本官去追,没追到人你提着自己的脑袋复命!”
    “是,是,小人立马派人去追,”那人从地上爬起来,连滚带爬地跑远。
    虞云听到外面的动静,勾唇一笑,慢悠悠地绑上腰带,正要整袖口时,戴则渊一脸阴霾地推开门回到房里,对虞云道:“你都听到了。”
    “是,”虞云点头应道。
    戴则渊走到他面前直直看着他,眼神极为复杂,良久后,他长吁一口气,拉过虞云的手为他整理袖口,边道:“三天,我给你三天时间,若三日后没见到太子的头颅,即便是同归于尽,本官也要在使臣回朝之前揭发太子,别忘了,本官早已胁迫章平在状书上画了押,即便没有章平当场指证,凭那份状书,本官也有与太子决一死战的筹码。”
    虞云冲他桀然一笑,“大人放心,小人定会亲手奉上太子殿下的项上人头。”
    他的唇角划出好看而危险的弧度,如同抿碎了曼珠沙华艳丽的毒汁,愈是美到极致,愈是夺魂索命,戴则渊一代枭雄,最是心狠手辣噬血如命,对虞云这种魅毒的表情有着近乎迷恋的征服欲和占有欲,他握住虞云的肩膀,凑到他耳边深深吸了几口气,“等事成之后,我在别人寻不到的地方为你重修一座庭院,只许你一人住着,”他轻拍虞云的脸颊,低哑的嗓音笑意暧昧:“我不急,我们来日方长。”
    阖宫夜宴终于在一片祥和喜庆中落幕,虞云离开议政府之后,直往东宫而去,燕琌太子身边高手如云,要想取太子性命,须得重回太子身边,待两人独处时伺机动手,方有绝对的把握。
    不想却在殿前被黄内官恭恭敬敬拦了下来,“云郎公子请留步,容奴才进去禀报一声。”
    虞云刀眉微蹙,寒冰黑目冷然射向挡道之人,自他擢升东宫羽林卫以来,出入自由,何人胆敢阻扰,又何需通报。
    黄内官脊背一寒,小心赔笑道:“这是殿下的意思,还请云郎公子不要为难奴才。”
    虞云想他不过是受命于人,便收起眼底的冷意,点头让他去了。
    没过多久,黄内官从殿中出来,“云郎公子久等,殿下着奴才问云郎公子一声,云郎公子此番前来是以羽林郎的身份求见殿下,还是以虞云的身份求见?”
    黄内官是燕琌太子的心腹,虞云自是晓得他语中的深意,他未加思索,直言道:“自然是以羽林郎的身份求见。”
    黄内官眼底的光亮褪了大半,很是失望,他微微俯身歉意道:“云郎公子请回吧,殿下此刻不想见您。”
    虞云挺直了脊背,正色道:“烦请公公转告殿下,请殿下恩准虞云复职,虞云身作羽林郎,不可懈怠本职,玩忽职守。”
    黄内官摇头说道:“殿下说了,云郎公子什么时候想通了,什么时候才能回东宫,等那时候,您的身子和心思只能是殿下一个人的,殿下必定也会真心待你。可若云郎公子永远都想不通,那便永远不要回去。殿下还说,见不着,日子久了总有淡了的时候。若日日见而不得,岂不痛苦。”
    虞云淡淡瞥了他一眼,没有说话,视线在朱红色殿门上徘徊片刻后,漠然转身往外走去,一路观察四周的情况,只见视线所及之处每个角落皆有重兵把守,大殿前更有数名绝顶高手坐镇。
    虞云入东宫已有一段时日,早已摸透东宫的守卫能力。燕琌太子在朝中与主和派势同水火,而主和派的势力深植皇宫,蓄谋陷害太子已久,因而东宫的守卫是宫里最为森严的,随驾的一干贴身羽林郎个顶个的武功绝顶,太子本人更是身手不凡,若非深得太子信任,旁人很难近身。
    虽说以虞云的武功在宫里可来去自如,可若要突破东宫的层层守卫直取太子性命再顺利脱身,谈何容易。上次他能夜闯东宫,也是得利于太子不在东宫因而东宫守卫大为松懈的缘故,而这次,他所面临的,是整座东宫的侍卫队。况且,他只有三天的时间。
    三日之期转眼将至,虞云在东宫外守了两日,始终不见东宫守卫出现半点错漏,整座东宫滴水不漏,连只苍蝇都飞不进去。
    第三日,戴则渊先沉不住气,让虞云回一趟戴府。
    虞云在无影的安排下出宫回府,戴则渊坐在正堂上,虞云一出现在戴府大门外,便看到他一张俊脸冷得犹如数九寒天里的湖面。
    他忍不住调侃:“怎么,事情办得不顺利?”
    虞云坐到他下首,神色阴沉道:“太子殿下不许小人回东宫,而东宫的守卫,”他冷笑一声,“拜大人所赐,牢固得犹如铜墙铁壁。”
    戴则渊对他的冷嘲不以为忤,慢悠悠喝了口茶,似笑非笑道:“不是殿下不许,而是你不愿回去吧。”
    虞云眉心微动,装出不解的样子,“大人何出此言?”
    “哼,你当本官看不出太子对你垂涎已久么。”
    他放下茶杯,手掌握住虞云的后脑勺,身体朝他倾了过去,“虞云,不入虎穴焉得虎子。”
    虞云眼色一变,抬眼看他:“大人的意思是?”
    戴则渊看着虞云近在咫尺的如画眉眼,低低笑了两声,“虞云,你可还记得当初是怎么进戴府的?”
    虞云眼瞳微缩,神色变暗,他怎能不记得,从十二岁那年走上复仇之路,每一步都像是踩着荆棘走过来的,每走一步,心底便会留下一道洗不去的血印子,他如何忘得了当初为了接近戴则渊而使的手段。然太子乃他杀父仇人,他背负双亲的血海之仇,又岂能以色侍人献媚于太子!
    可是……虞云眼底的坚持如高楼奄奄,已近倾塌,眼下除了这一步,他似乎别无他法。
    戴则渊在近处将他眼底的挣扎尽收眼中,笑着说道:“你放心,我自是舍不得让旁人动你分毫的,我会为你安排好一切,你只需假借侍寝之名用计接近太子,等到只有你二人独处,便可动手。”
    虞云藏在身侧的拳头握紧了又张开,他望向冬日里荒芜的天地,冷风萧杀,耳边似乎又听到利箭狠狠贯穿母亲的心脏,还有无数把刀剑砍在父亲身上。他双眼瞪得血红,眼底的挣扎渐渐泯然于墨瞳下浓烈的恨意中。
    大将军府隐于闹市之中,因着大将军常年未归的缘故,平日里只有白昸琇几个好友或是有事求他的人拜访。这日天气阴沉,来的人就更少了,府门前车马零星,门可罗雀,只有两座巨大的石狮戍守两侧,以彰显镇国大将军的荣耀门楣。
    天上飘起了年后第一场雪,虞云对着紧闭的大门在雪中站了许久,身上落满了雪花,白的几乎要与雪地融为一体。
    大将军府的管家出门办事,打开门见到虞云在雪里站着,不由一惊,以为是门童偷懒没有听到敲门声害得客人在门外久等,连忙跑上前询问:“敢问这位是哪家的公子?”
    虞云绵长的目光越过他投向半开的大门,官家等了许久,才听他缓缓开口:“你家少爷呢?”
    管家见他气质不凡,岁数与白昸琇相仿,想着许是少爷的好友,便依礼数应道:“我家少爷就在府上呢,小人进去给您通报一声?”
    虞云没有应他,隔着漫天的雪帘长望庭中的阁楼深深,想着白昸琇此刻在哪一座楼阁里,又在做些什么。
    管家等不到他的回答,还想再问,可看他通身的清冷出尘,跟天山上的雪莲似得不近凡人,到了嘴边的话又生生咽了下去,小心候在一旁。
    不知过了多久,雪渐渐停下,虞云看到庭中遍植四季常青的名贵花树,即便是在冬日银装素裹之下,仍不失盎然春意。富贵人家,自然是不会有萧条之境,白昸琇的安逸人生,本不该出现他这样不适宜的人。
    心口一阵作疼,他捂住胸口,母亲留下的玉佩一直挂在那里,尖锐的边角隔着布料刺痛心口,冷风吹过,空荡荡地发出无声戚哀的空鸣。
    白昸琇在房里倒腾黄土,想捏个虞云的小人出来,下人要过来搭把手,都被他轰了出去,送给虞云的东西,怎能经旁人之手。
    正弄得满身是泥的时候,原本要出门收地租的管家又折返回来,说是有位公子给了他一样东西。
    “是什么人?”他抬起一张泥巴脸问道,顺手抹了一把鼻子上的汗珠子,手上的黄泥全抹在鼻子上,活像长了黄色的胡子,好不滑稽。
    管家摇头道:“那位公子不肯说。”
    白昸琇剑眉微蹙,朝中许多人都想巴结大将军府,礼来礼往是常有的事儿,可连个名头都不留的,这还是第一次。
    他问管家:“那人长什么样的?”
    管家连连惊叹:“哎呦,那长得可俊了,那身段,那小细腰,啧啧,比近水楼的头牌还俊咧。”
    白昸琇一听便想到了虞云,眸光噌得发亮,举起手上捏到一半的一团泥就问:“是不是长这样?”
    管家看了一眼那连个人形都没有的一团泥,乐得直笑:“哎呦喂,少爷您真逗,谁家公子能长成一团泥。”
    白昸琇把那团泥举到眼前一瞧,可不是么,别说眉眼嘴鼻了,身子都还未捏出形呢。他把泥团往桌上一扔,胡乱擦了一把手上的泥就往外冲去,“算了算了,我自己去瞧瞧,他人在哪里?”
    “诶诶,少爷您先别急呀,”官家拉住他,手上捧了一样东西往他眼前一递,“人早走啦,喏,只留下了这个。”
    虞云回到宫里,还未走到寝室大门,便见黄内官笑吟吟迎了上来,身后跟着一排宫人,手上都捧着红绸盖面的托盘。
    “云郎公子,这是太子殿下命奴才给您送来的赏赐,说是前几日让您在殿外受委屈了,这些赏赐就当做一点补偿。”
    虞云浅笑颔首,“有劳公公。”
    黄内官原以为虞云对前几日被拦在殿外一事有所怨怼,见他脸上有了霁色,这才放下心,忙吩咐人把东西送到房里,又对虞云说笑道:“要奴才说呀,殿下的这等荣宠,二十年来云郎公子还是头一个呢。”
    虞云淡然笑道:“公公抬举虞云了。”
    他是宫里出了名的冷美人,性子清冷寡言,甚少与人说笑,平日里极难得见他笑一次,可这才没多大会儿功夫,便笑了两次,虽说是浅浅淡淡的,也足矣叫黄内官受宠若惊,乐昏了头,脱口便道:“云公子过谦了,自那位去世后,奴才可从未见殿下对谁这样上心过。”
    虞云眉心一动,问道:“那位指的是?”
    黄内官脸上的笑意顿时僵住,眼底闪过一抹慌色,这才发现自己竟说漏了嘴,忙讪讪笑道:“一位故人罢了。”
    故人?虞云脑中闪过与燕琌太子相处的一些画面,依稀记得燕琌太子曾说过他长得很像一位故人。他心底暗自起了疑心,这其中有何关系?
    黄内官小心翼翼地偷偷瞅了他两眼,似乎是怕他再多问,连忙告退。
    “云郎公子要是没什么吩咐,奴才还要回去复命,这就先告退了。”
    “慢着,”虞云收回神思叫住他,对着一桌子的赏赐略一沉吟,说道:“烦请公公转告殿下,虞云明日亲自去磕头谢恩。”
    黄内官闻言,神色立马变得凝重,他屏退了左右,上前问道:“还请云郎公子给奴才一个准话,云郎公子要如何谢恩?”
    虞云眉头微皱,抿嘴不语,那些谄媚的话是无论如何都难以出口。
    “云郎公子?”黄内官试探着催促一声。
    虞云别过脸望向漆黑的夜空,看到一团乌云蔽月,几点月光从云缝间透出来,微弱如快要燃尽的烛火。
    当那轮残月完全被乌云所遮盖,蜡炬成灰,虞云眼底的月光尽数黯淡了下去,他顾自长叹,终是说道:“投我以木瓜,报之以琼瑶。”
    黄内官脸上一怔,转眼间立马笑开了花,“哎呦喂,我的小祖宗,您可算是开窍了。您再不答应,奴才这小命可就难保了。”
    原是三日前燕琌太子回了虞云的求见后,燕琌太子一日便要问起虞云几次,每问起一次,脸色便难看几分,偏生又不能苛责虞云,便把火气全撒在宫人身上。黄内官在一旁侍候时当真是提心吊胆的,整座东宫的人全提着一颗脑袋过日子,就怕太子殿下什么时候一个不痛快拿他们出气。
    如今虞云终于肯见太子,黄内官只觉再生有望,感叹不已:“云郎公子不晓得殿下这几日想见又见不得的有多难熬,奴才瞧着都难受。”
    想见却又见不得……虞云抚着空无一物的胸口,想起自己站在将军府大门外,从雪落到雪停,他有整整一场雪的时间走进去见白昸琇最后一面,他真正想要报之以琼瑶的人,想见,却不能见……
    而就在虞云看不见的拐角处,白昸琇将他二人的对话尽皆听了去,他的视线从黄内官谄媚的笑脸转向虞云,脑中飞快闪过许多关于燕琌太子与虞云的细碎片段,握着玉佩的手抑制不住地颤抖起来,整个人完全怔在当场,脚下不由发软瘫倒在墙上。
    
    第29章 弑杀(二)
    
    东宫内侍是在宫门下钥后悄悄来的,带来换洗的衣裳和两个伺候梳洗的宫人。虞云把人都关在门外,独自对镜更衣,他看着镜中的自己,身上嫩色绸面的曳地长袍在烛光下流光溢彩,衬得人鲜亮非常,然他的瞳底却是暗的没有半分颜色,他想起两年多前二进戴府,也是一袭长袍成了戴则渊的入幕之宾。
    虞云对镜自嘲一笑,想他身作男儿身,铁血硬骨,最耻于以色利事,然照化弄人身不由己之下,他却不得不一次又一次的违心利用色相,可不是可悲又可笑,他突然觉得镜中那张为世人所艳羡的脸竟是丑陋无比,不堪之极。
    屋外的人等了许久不见他出来,小心催了一声,虞云“啪”的一声把铜镜反扣在桌上,推开了房门,守在门外的内侍立马躬身迎了上来,对他使了个眼色。虞云凝眼一瞧,发现那内侍却是戴府的奴才,倒也不意外,戴则渊向来谨慎,必定是早已部署好一切,以他在宫里的势力,要想在东宫安插几个内侍,并非难事。
    虞云在内侍的伺候下出了寝室,坐进一早候在门外的轿子。
    当朝太子召寝侍卫自是宫闱丑事不能见人,故而轿夫寻了一条孤僻的小路往东宫偏门摸黑而行。
    走了半盏茶的功夫,轿子在半途中停了下来,虞云听到轿夫在轿外轻声说道:“公子,是丞相大人。”
    虞云听了,只岿然不动地坐在轿中,半晌没有动。
    过了一会儿,轿帘从外头被挑开,虞云抬眼冷然一瞥,那眸里的潋滟教戴则渊双目微醉,已是酥麻,轿外月华灼灼,竟不比他明眸流转。
    “今晚的云貌可倾国,太子殿下见了,必定为你所倾倒。”
    虞云微微垂首,一双凤目如凤尾点翠,□□于冠玉之上。
    戴则渊见此,更是心驰,深吸了几口气,方没有失态。他从袖口中取出一个铜钱大的纸包,郑重交给虞云,低声嘱咐:“事成后,你即刻逃出皇宫,我会派人在宫外接应你,若事出意外,”他顿了顿,盯着虞云看了一会儿,狠下心道:“这药粉只需一点便可瞬间致命,不会叫你死得太痛苦。”
    虞云睫毛微然一颤,抬眸望了他一眼,复又垂下双目,“是,无论成与败,小人都不会牵连义父。”
    说完,他把纸包藏入袖中,端坐如斯,脸上似是蒙着一层霜雾,黯淡冷然。
    戴则渊满意点点头,最后看了他一眼,慢慢放下轿帘,命轿夫起轿,随后离开东宫,往宫外走去。
    轿子进了偏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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