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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衣云影-第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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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完,他把纸包藏入袖中,端坐如斯,脸上似是蒙着一层霜雾,黯淡冷然。
戴则渊满意点点头,最后看了他一眼,慢慢放下轿帘,命轿夫起轿,随后离开东宫,往宫外走去。
轿子进了偏门,拐过几座楼阁来到大殿前。整座东宫笼罩在如墨夜色之下,四下里静谧无声,东宫的侍卫已被遣散到各处,平日里守卫森严的东宫此刻只剩燕琌太子的几个亲信在门外守着。
守在门外的黄内官躬身上前,命人掀开轿帘,对虞云毕恭毕敬说道:“云郎公子一路辛苦了。太子殿下命小的带您先到寝殿里歇息。”
虞云有些不解,疑惑看着他。黄内官见他一脸疑问,连忙解释道:“云郎公子莫着急,适才昸琇郎公子急着要见殿下,说是大将军有要事相报,您也知道,殿下最是看重大将军,不敢怠慢,这才急急的去了。不过殿下说了,叫云郎公子到寝殿稍后片刻,殿下即刻就回。”
虞云听得“昸琇”二字,心下猛的一惊,他记得大将军已有数月没有消息,更谈乎叫人传话。他心里生出许多不安来,白昸琇,你到底意欲何为?
他心中默叹,那些不安里竟多了几许悱恻缠绵。
“云郎公子?”黄内官见他久不出声,试探着唤了一声。
虞云这才收敛心神,如常道:“既如此,我恭候殿下便是。”
黄内官听了,这才放下心,要知道这虞云如今可是燕琌太子眼前一等一的红人,心尖儿上的人,谁人敢惹他半点不快。
“是,小的扶云郎公子过去,”说着黄内官便要去扶虞云。
且不说虞云是宫中侍卫里的翘楚,单凭他是男儿之身也无需像弱女子一般由人搀扶,黄内官的手伸过来,虞云下意识里就要推开。后转念一想,今晚自己是以何种身份到此处的,再看看自己身上极尽媚态的衣裳,便咽下心头的恶心,由着黄内官搀扶,施施然步出轿子。
出了轿子,虞云抬头望天,方才还是漆黑的天边此刻突然烧起一团赤红的云彩,奇异无比,在场的空人皆是惊叹不止。
“赤云,不祥之云……”虞云喃喃自语。
“这是紫气东来,大吉之兆呀!”黄内官在一旁恭维道,“云郎公子得太子殿下厚爱,今晚头一次侍寝便得此吉兆,可见福泽深厚,今后必定会平步青云,福禄双全。”
“若是朝云或晚霞,自然是吉兆。可在这子夜,”虞云望着天边那抹赤红,暗如星夜的眼瞳被染红,染就眼底的一泓清泪。
“不适宜的时机,不适宜的云,如何会是吉兆……”
他记得,在他出生的那个子夜,天边,也燃着这样一抹赤云,不适宜的时机,不适宜的云,或许他本就是不适宜的人,又或许,他本就是煞星,所以他的双亲才会因他而死,而他也终将坠入万劫不复之地。
“云郎公子,您这边请,”黄内官躬身做了个请势。
虞云自天边收回视线,望着东宫威仪肃穆的殿门,一步步踩着石阶缓缓而上,每上一个台阶,过往的记忆便走过一个年轮,他想起十二岁那年初遇白昸琇,岁月静好,天真也是;想起白昸琇第一次唤他“云儿”,从此他的心里便烙下了一颗再无法抹去的朱砂痣;想起七年重逢后群书阁里白昸琇隔着手掌小心地亲吻他,那般温柔,悄然化开他冰封七年的心;想起海底深渊里白昸琇紧紧抱着他,在浮世里许他一处一刻的安栖;又想起除夕夜那场满城尽放的烟花,照亮了整个漆黑的夜空,而如今,烟花落尽,流年谢后,经此一夜,他与白昸琇,注定是死生不复再见。
他走过东宫大殿前光滑无尘的白玉石,站在东宫大殿的大门前,回首长望天际那团肆红的赤云,决然踏进大门,及地的长袍拖在地上,无声撩过满地的月华,撩过那些与白昸琇的过往,已是前尘。
第30章 第 30 章
黄内官依礼带着一众宫人退下,偌大的寝殿空寂幽幽,虞云背对着门站在床前,伸手探入广袖中,指尖触到金属质感的冰冷,那是一把特制的匕首,短小而锋利,足以割破燕琌太子的咽喉。
没等多久,门外传来细微的脚步,宫人并未通报,来者必定是太子。
虞云深吸一口气,摸出匕首,垂下广袖藏于其中,闭上眼凝神细听,只听那脚步声穿过长长的一条走廊由远及近,在这深夜中显得尤为隐晦而压抑,令人不由手心发汗。
须臾,来者径直踏门而入出现在他背后,稍稍顿了一下后又朝他走来。
虞云闭着眼,闻声计算来者行进的距离,五步、四步、三步、两步、一步!他猛得睁开眼,握起手中匕首便要掀袖而出。就在这时,另一只手无端被人握住,耳边响起一道熟悉的叫唤。
“云儿……”
虞云身体一僵,手停在广袖之下,整个人突然定在了原地,好一会儿方震惊地转过脸望向来者,久久说不出话来。
白昸琇牵过虞云的手,声音有些发颤地说道:“云儿,跟我走。”
虞云终于回过神来,再想起黄内官方才的话,这才明白那萦绕在心头的不安如何而来。他质问道:“你骗了太子!”
他早该想到的,大将军许久未归,怎就这么巧偏生在这时来了书信,如今看来,定是白昸琇为了引开燕琌太子而设下的计谋。
“没错,是我骗了殿下,我不能,我不能眼睁睁看你和殿下……”白昸琇说道这不由地无语凝噎,再无法说出下半句来。
“昸琇啊……”虞云眼眶一热,心有不忍,“你怎可如此莽撞”。
“我别无选择,”白昸琇突然加大力道握紧他的手,“云儿,我带你走,我们离开这里,再不要回来!”
说着便要拉着虞云往外冲,虞云挺身不动,沉声喝住他:“白昸琇!”
白昸琇闻声回头看他,便见他眼眶微红,亦是一脸戚色,心头抽痛,“云儿……”
虞云双眸笼起薄薄的一层雾气,凄然看着白昸琇,低声道:“白昸琇,你放开我。”
他试图从白昸琇掌中抽出手来,白昸琇如何肯,又将手抓了回去狠狠拽在手中,力道之大几乎要折断他的手骨。
“不放,除非你砍断我的手,否则,我死也不放!”白昸琇通红的双眼狠狠瞪着虞云,咬牙说道。
虞云被他拽得生疼,怒道:“你可知你要对付的人是太子,你视若生父的太子!”
“我知道,”白昸琇眼底迸射出妒火,“可他要的是你不是旁人!我就是死,也不会让别人碰你一下,无论是谁!”
白昸琇的语调到最后变成哭腔,眼神里透出绝望,连他自己都不曾意识到,从几何起,他对虞云的执念竟深到可以忤逆养了他二十年的太子,他哀切地看着虞云,泣声道:“云儿,我从没有强求过你,就这一次,你不能不跟我走。”
虞云只觉心揪成一团,白昸琇握着他的手在不断颤抖,而他的心也随之颤抖,白昸琇的用情至深像是一张密密的网将他牢牢兜住,他走不出,更无法割舍。他看着白昸琇深邃到绝望的目光,心痛的无以复加。
他无可奈何地摇头笑了,把匕首收入袖中,轻轻点头,“好,我跟你走……”
此时东宫守卫松散,凭两人的武功想要避人耳目逃出皇宫并非难事,虞云原以为白昸琇已探好出逃的路线,不料想白昸琇却拉着他直奔大门,等他要阻止时,白昸琇已经一脚踹开东宫大门,完全暴露在众人面前。
“什么人!”外头的羽林卫听到声响大叫一声,彼时正是夜深人静,这一声大吼在安静的皇宫里如一道惊雷,瞬间惊动了所有的侍卫。很快,各处的侍卫从四面八方包抄过来,将整座东宫团团围住。
“白昸琇,你疯了!”虞云低声呵斥。
“我是疯了!”白昸琇低喊出声,眼底血红一片,“当我知道殿下要你侍寝的时候我便疯了。”
黄内官乍然看到他二人,大为震惊:“白,白少爷,您怎么会在这里!殿下呢?”
白昸琇厉目瞪了他一眼,大声说道:“你去告诉殿下,虞云我带走了,叫殿下断了对他的念想!”
底下一众侍卫一听,纷纷望向虞云,宫里早有传闻燕琌太子对虞云存有龙阳之心,只是怕祸从口出不敢多做非议,现下听了他的话,再看那虞云青丝半绾,长袍飘逸,十足的小倌打扮,已然是坐实了传闻。
虞云叹了口气,对白昸琇道:“你故意的?”
白昸琇露出一个得意的笑容,“不错,如此一来,整个皇宫乃至全天下的人都知道堂堂一国储君竟然对自己的羽林卫起了不轨之心,到那时候,太子殿下为了所谓的英名清誉,断不会对你再有任何企图了。”
虞云看着不断聚拢过来的侍卫,长眉紧蹙,“可现在我们要如何离开这里?”
“闯,硬闯出去,动静越大越好。”白昸琇显然早已预料到这一步,脸上的笑容多了几分狠绝。
“宫闱作乱乃滔天大罪,白昸琇,你有几颗脑袋够砍的。”
白昸琇深深望进虞云的眸底,“云儿,我管不了那些了,为了你,我什么都豁的出去。”
“你真是……”虞云对上白昸琇的注视,眼眸里水光流动,心下动容不已。
白昸琇冲他笑了笑,豪气道:“怎样,打,还是不打!”
他二人站在高阶上,底下是黑压压的一片侍卫,虞云扫了一圈,看着白昸琇义无反顾的坚定眼神,体内霎时燃起了热血。他对白昸琇会心一笑,众目之下捧过他的脸,额头抵着额头,四片唇瓣贴得很近,说道:“你疯了,我定是,也跟着疯了。”
第31章 曼珠啼血
虞云只觉体内流淌的血液沸腾如火,热血淌过蝴蝶骨上那朵曼珠沙华,燃起了炎炎的火焰,他脑中闪过天尊说过的话——杀手,是不能动情的。
然业已晚矣,或许,他并不是一个称职的杀手,只因他早已动了情。
白昸琇稍稍分开两人,低头温柔看他。
皇长孙燕琪闻讯赶来,方拐过一道宫墙,看到这一幕,匆忙的脚步戛然而止,生生钉在原地,怔然望着白昸琇。白昸琇的眼睛生得极好,星目剑眉,清亮如镜,看人的时候自带着明朗而又有些嚣张的笑意。可当他凝视虞云的时候,眼底的嚣张尽数变得小心翼翼,那满眸的柔情深深刺痛了燕琪的眼,他与白昸琇竹马二十载,从未见过白昸琇那般专注而迷恋地凝视一个人,仿佛虞云便是他的所有。
四面不断有侍卫从各处赶来,刀戟辉光里,燕琪望着白昸琇,而白昸琇眼里只看着虞云,也不知虞云说了句什么,白昸琇笑得眉梢飞扬,意气风发。
“哈哈,走!”白昸琇放声高呼,一把推开挡在前面的黄内官,两人携手从十几层高的石阶上飞跃而下,脚尖点过侍卫的肩膀如两只飞雁划过天际,一下子飞出数丈远。
黄内官心急地拍着大腿冲白昸琇直喊:“白少爷,您,您可别犯傻呀,”又挥手指挥侍卫:“快,快拦住他们!”
两人回头看了一眼追上来的侍卫,朝东宫大门跑去,这时,东宫外火光冲天,一大波侍卫涌了进来,带头的正是王严。他挡住二人的去路,震怒道:“反了你们,竟敢在宫里寻衅闹事!”
白昸琇见是他,便依礼俯身,说道:“属下与虞云心意相属,今日非带走他不可,还请教官成全。”
“放肆!”王严喝斥道,“我不管虞云是你什么人,也不管太子殿下为何召他,但这里是东宫,虞云是太子的人,我身为你的教官,岂能容你在这里犯上作乱。”
白昸琇气得咬牙,他敬重王严,却并不怕他,听他口气这般强硬,便知多说无益,不得不硬拼,也就不去管那劳什子的尊师之道,扬起下巴凛然道:“教官若执意要拦,休怪属下不敬。”
王严登时怒发冲冠,愤然抽出长剑,“好你个白昸琇,我今天倒要看看你如何不敬!”
白昸琇见他拔了剑,正欲抽出长剑迎战,却被虞云挡在身后。
“你不是他的对手,我来对付他,你对付其他人。”
“可你身上没有武器。”
“无妨,”虞云许他一个安心的浅笑,白昸琇还要再说什么,耳边袭来一阵疾风,王严已举起长剑朝他们冲了过来,剑锋直指虞云。
“云儿小心!”白昸琇大呼一声。
虞云眼神一凛,推开白昸琇弯下腰,王严的剑锋便从他头顶划过刺了个空,电光火石间,虞云飞快出手擒住王严的虎口,王严只觉虎口一麻,手中长剑已落入虞云手中,整只手臂被他反手钳制在背后动弹不得,一切只发生在眨眼之间,快如闪电。
他扭过头惊讶地看着虞云,虞云武功出众他不是不清楚,可方才那一招凌厉无比,远胜他从前所显露出来的功底不止十倍。
“虞云,你到底是什么人!”
虞云微微颔首:“教官,得罪了,”说完,不等王严出声,反手握住剑柄在他后颈上用力一敲,王严发出一声不甘的低吼,晕了过去。
而另一边,白昸琇正被一群侍卫困在中间,渐渐的有些招架不住,虞云把王严放到地上,随手夺过一个侍卫的长剑,试着摆弄几下,虽不及那对双刀利落,倒也勉强可用。
他挥起双剑飞身跃至白昸琇身旁,以刀背为刃横扫一圈,方才还密不透风的人墙倒下一片,白昸琇得以脱身出来。
白昸琇佯装不满道:“你再不来,我就要被捅成筛子了。”
虞云笑着调侃:“嗯,还得是最密的那种。”
白昸琇笑骂:“云儿,你好狠的心呐。”
“呵,狠不狠,先打了再说。”
两人相视一笑,背靠到一起,各为彼此的后盾,你护我挡,十分默契,一路朝宫门厮杀过去。王严已被打晕,那些侍卫没了头领,如一群散沙,如何抵挡得了白云二人天衣无缝的配合,不过几下便溃不成军,两人很快便杀出了重围。
白昸琇瞅准时机吹了一声口哨,一匹枣红色的骏马从人群外飞驰而来。
“上马!”白昸琇冲虞云喊道。
虞云点头会意,飞身跃上马匹,伸手去拉白昸琇,白昸琇小跑两步攀住他的胳膊借力一跃,稳稳落在马上。
“坐稳了!”虞云拉紧马缰,两腿在马肚上用力一夹,那骏马昂头嘶鸣一声,如离弦之箭冲出了东宫,冲向皇宫大门,门口的侍卫看到他们,连忙冲上来要挡住他二人,虞云把马缰交给白昸琇,双剑齐用,一招劈下一个,用刀背将挡在前面的侍卫一个个扫开,势如破竹。
守门的见抵挡不住,连忙去关宫门,虞云见状,立马飞剑射了过去,两把长剑贴着守卫的耳朵分别射进两边的门板,直将要关门的守卫吓瘫在地。其他人见状,一窝蜂涌了上来。
“抱紧我!”虞云大喝一声,白昸琇立马空出一只手来紧紧环住他的腰,虞云从颠簸的马上下腰去夺一个早被吓得失魂呆呆立着的侍卫手上的长剑,细韧的腰肢在白昸琇的手臂间一下一上,手上便多了一把长剑,如迎风柳枝,潇洒自如。
他挥舞着长剑又放倒了几个挡路的,白昸琇趁机扬起马鞭奋力一甩,身下骏马带着两人越过宫门飞驰而出。
飞出宫门的那一瞬间,虞云的眼角瞄到守在宫门外的戴则渊,他站在那里,手上握着一柄折扇,关节因为太过用力而泛出清白,眼底一片森冷,如一只豺狼死死盯着虞云,即便只是匆匆一瞥,也叫虞云生出许多寒意,戴则渊向来宠他,除了上回为白昸琇求情,从未对他冷过脸,一年前戴江海不知好歹惹恼了他最后被他打断骨头在床上躺了两个月,戴则渊也是眉头都不带皱一下的,反回过头暖言暖语地哄了他一阵,自那以后,戴府上上下下两百多人都暗暗记下,戴府真正的大公子不是戴则渊的亲骨肉戴江海,而是他虞云。
虞云看到戴则渊身边多了一个人,是派去追捕章平的手下,那手下在戴则渊耳边耳语一番后,戴则渊嘴边浮起一丝阴毒的冷笑,看向虞云的眼神,冷得像一把寒光说姆嫒小H挥菰拼丝桃盐尴驹倮砘岣啵睦锵氲模ㄓ邪讜k琇。
骏马带着两人沿官道跑了约摸一炷香的功夫,已看不到皇宫。虞云见白昸琇没有停下马的意思,问道:“我们要去哪里?”
白昸琇箍紧虞云的腰肢,甩了一下马鞭加快速度,“我在城郊有一座别院,我们先去那里落脚。”
虞云疑虑道:“太子殿下知道那座别院么?”
白昸琇得意一笑,“你放心,那别院偏僻的很,是昨儿个让狗蛋偷偷置办的,没有人知晓。”
虞云这才安下心来,又走了小半个时辰,周围人烟越来越荒芜,马匹绕过曲折的山路,最后在山腰上看到一间小别院,别院外面是一片密集的灌木丛,果真极为偏僻。
两人下了马,白昸琇去栓马匹,虞云推开院门,小院虽小,却十分雅致清幽,地上没有一丝落叶,正对院门的房间里透出烛光,想来白昸琇已经命人布置整理过了。
他走进房间,听到身后关门的声音,一转身,便落入白昸琇的怀抱,温热的吻倾覆下来牢牢封住他的双唇。
虞云少了第一次的生涩和羞赧,自然地环住白昸琇的腰回吻,两人刚浴血奋战一场,体内热血未退,四片唇瓣贴到一处的时候瞬间又沸腾起来,这个吻近乎是放纵了心性,忘情而热火,两人的舌头抵死缠绵,呼吸一重粗过一重,即便是冷制如虞云,此刻也沉沦其中不可自抑。
白昸琇激动难耐,抱着虞云一个翻身把他压在墙上,一边用吻把虞云的头紧紧禁锢着,一边用身体有些粗暴地压着虞云的身体不断厮磨。
虞云眼底锋光一闪,用力一翻把白昸琇反压在墙上,勾住白昸琇的舌尖加深这个吻。
白昸琇被他这么一勾,眼神愈发炙热,喘着粗气哑声问道:“你伤好了?”说着翻身又把虞云压了回去。
不想没过多久虞云又翻了身,更用力地亲吻他,“好了,你呢?”
白昸琇看了一眼虞云身后的床榻,咧嘴一笑,抱紧了虞云猛然向前倒去,虞云被他带得连连后退,最后两人双双倒在榻上。
“没好,也得好了!”
白昸琇整个人都压在虞云身上,叫他再无法翻身。虞云的手掌走过白昸琇宽厚的肩膀,心下稍许丈量一番,想到白昸琇比他大了一圈的体型,便坦然罢手了。他于白昸琇绝不是弱势的那一方,但这无关上下,所谓情爱,自然是凭身形说话,和谐为上,要真让白昸琇委于身下,他自己都觉得滑稽。况且,那人是白昸琇,也就无谓其他了。
刚分开的双唇又胶合在一处,这一次不像方才那样火热,绵长无比,白昸琇温柔吻着虞云,摸索着解开他的腰带,一层层褪下他身上的衣物后才离开他的双唇,跪起身开始脱自己的衣裳,虞云舍不得与他有半刻的分离,两手捧住他的脸颊把他又拉了下来再次吻住,白昸琇宠溺一笑,只好把他抱起来让他坐在床上,自己则跨跪在他身上一面亲吻一面急躁地脱去碍事的衣裳。
两人很快坦诚相见,白昸琇的双手在虞云光滑紧致的肌肤上恣意游弋,看到他蝴蝶骨上那朵曼珠沙华。
“美,真美,”白昸琇的赞叹充满了迷恋。
“什么?”虞云茫然。
“这朵花,还有你,都美,”白昸琇抚过花骨,指尖细细勾勒过曼珠沙华的线条,引得虞云一阵□□。
“刻花之人曾说过,不能让别人看到这朵花,你是第一个,”虞云低低的语调里含着一丝迷离之态。
白昸琇用牙尖轻轻啃咬他的锁骨,奇道:“这是为何?”
虞云幽幽看了他一眼,靠在他肩上,嘴角浅薄的笑意透着几许凄凉,在他耳边半是玩笑道:“曼珠沙华,绝情毒花,若叫人看见了,必定会有一人死在对方手里。”
白昸琇愣了愣,没有看到他脸上的表情,只听得他语带笑意,只当他是在调情,臂膀一弯把他用力圈在怀里,暧昧笑道:“那你现在便来索我的命吧。”
说着,他一把摁倒虞云以吻封住,手掌报复般粗暴地来回抚摸那朵曼珠沙华,掌心老茧的粗糙与肌肤的细嫩摩擦出一阵阵激流,每一道刻纹都随之战栗着,恍若未开的花苞刹那绽放,虞云的叹息声溢出一丝快意,两手攀附在白昸琇□□的肩膀上,感受到精瘦而强韧的肌肉下强有力的脉动,只觉心跳如雷,喉咙干涸,舌头更用力缠住白昸琇,想要汲取更多。
白昸琇用尽所有的热情回应他,两人之间的气息越来越粗重,温情的亲吻渐渐充满了□□的味道,滚烫的身体紧贴在一起,四肢交缠不止,恨不能融化成一体。
而当真正化作一体时,被紧密包裹的快感让白昸琇兴奋到好似下一秒就要死去,那是一种几近窒息的感觉,仿佛整个灵魂都要脱壳而出,他突然觉得曼珠沙华的话果真不假,虞云此刻可不正是要了他的命么。
虞云好看的五官因疼痛拧成一团,白昸琇紧紧抱住虞云,细细舔吻他皱起的眉眼,舔舐他紧咬着的唇齿,“痛的话,就咬我的肩膀。”
虞云过了好大一会儿方松开牙齿,轻轻摇头低喘道:“没,没事。”
白昸琇却是不敢乱动,怕弄疼他,硬是忍□□内亟欲释放的冲动,只瞪着两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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