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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岭之花攻略指南-第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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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爷,”孟野声如蚊呐,仍是不敢抬头,“我觉得你和陆公子这样不好。”
他说完就扑通一声跪下了,齐见思愕然,定了定神呵斥道:“跪什么跪,给我起来!”
孟野虽然年纪小些,但在他身边也待了好些年,与府中仆从小厮绝不能类比。起先他跟着小厮有样学样的自称奴才、小的,齐见思一直同他说,在外面可以这样自称,在府中就不必讲究这些虚的了。
他心中郁卒,孟野却置若罔闻,颠三倒四地兀自说着:“陆公子是男子,况且还是在府衙正堂,你们不能……小姐回去一定要骂死我,我真没想到……”
齐见思将他拉了起来,不知所以:“不能什么?怎么又同阿慈扯上关系了?”
孟野心境几乎崩溃,破罐子破摔道:“小叶子听见陆公子的喊声就非要冲过来,我拦不住就跟着他一起过来了,一进来就看见少爷同陆公子在那案桌背后待了许久,听见了什么麻了、不要动这类的话,陆、陆公子站起来时衣裳都是乱的,脸上泛着红。少爷、是我不该偷听到少爷的私事!您罚我吧,打多少板子我都认!”
“你脑袋里都在想些什么!”齐见思白璧般的脸颊噌的一下红了,声音都提高了几分,“总之不是你想的那样!我跟陆公子是君子之交,没有那些……见不得人的……”
也不知孟野究竟有没有信了他的解释,总之二人回屋时脸色都不大好。
陆潇有些惶恐,但也不愿去探寻这主仆二人的私事,只撇开此事,径直说起了他心里的盘算。
齐见思沉吟片刻,面色如常道:“或许是我们想多了,那块砖只是建府时出的小差错。”
“不可能,”陆潇看着他,“若是工匠办事不周,必定整片地砖铺得都不平整,不可能唯独只有一块是松动的。”
齐府上也设了暗室地窖,对此类机关很是熟悉。齐见思一番思量,估摸着那块地砖十之□□暗含玄机,颔首同意了陆潇的说法。
两人在房内商讨良久,定下了夜探正堂的法子。
第25章
夜幕初临,二人提前换上一身轻便的玄衣,轻手轻脚踏出房门。
陆潇手持一盏油灯开道,齐见思挺拔的身影在他身后,借了玄色衣衫的光隐于黑夜里。四下俱寂,两人默契地都没有开口。很快,陆潇如数个时辰之前一般躬身下去,将手掌覆盖在那块砖石上,先是试着旋了旋,然后斩钉截铁地掀开了它。
一旁平整的砖石陡然向上翻起,油灯微弱的光照向地下,数道石阶往黑暗处蔓延而去。
忽地一阵风侵袭至两人周身,来人没有刻意隐藏脚步声,齐见思骤然握住了他的手腕,开口道:“谁?”
那人轻笑一声并未答复,火折子的光骤然亮起,毫不畏惧露出面容让他二人瞧见。
“杜子修!”
陆潇将他看得清清楚楚,火气蹭地涌了上来,这些时日无处安放的怒意全都有了去处,千言万语汇聚在一声怒喝中。
火光中杜子修竖起食指摇了摇,他半认真半玩笑道:“你说错了。”
陆潇想不通他此时为何还要否认,正欲张口之际,齐见思轻轻拉住他的袖口,将他护在身后,对着杜子修道:“他有何错?杜主簿,你不如说与我们听听。”
脸还是那张平淡无奇的脸,整个人的神态却好似变了个样。陆潇略略按下怒意,此人绝不是蠢到来自投罗网的。而他身手平平,齐见思更是伤口初愈,两人今日之行本意并未指望钓出大鱼,而杜子修此刻前来定是有所准备。
人声未至,一阵凌厉的掌风劈头盖脸向他二人袭来,杜子修阴恻恻道:“齐大人,你很快就会知道错在哪了!”
电光火石间陆潇本能地欺身向前,杜子修骤然收手,却为时已晚,他一掌拍到陆潇肋骨处,骨裂之声紧接而至,陆潇被他掌中余力震得往后一退,直直滚入石阶,落进黑暗中,再无声息。
齐见思握紧五指,手背上青筋尽显,他无意与杜子修打机锋,面色冷淡地宛若十殿阎罗同时打擂台,当即提声唤道:“孟野!”
杜子修神色莫测,似是被陆潇忽然间冲出来的举措打断了计划,竟让齐见思抓住了空隙。他又起一掌,径直劈向齐见思的脖颈!
齐见思猛地侧身,咬牙一腿踢向杜子修下盘,争得瞬息躲闪机会,一晃身亦是毫不犹豫地坠入地底。他那刚愈合的腰伤不合时宜的裂开,血透衣衫,与石阶灰尘交融,化作黏腻的血污。
石阶层数并不多,只是略为陡峭,齐见思翻滚几息后便落入平地。自上向下看时,除却一片绵延向下的石阶外仅能窥见满目漆黑,暂且称此处为地牢吧,而当他身处地牢之际,竟还有一缕不知来自何处的光线。
但此刻连昏暗都不能算作了。
顶上轰隆一声响,齐见思骤然抬头向上望去,他掉下来之处已被封得严严实实,再也瞧不见一丁点儿亮光。
周遭满是石壁,空空荡荡,说句话都能传来回声。齐见思哪里有心思管身上的血污,在四周不断摸索着方向。脑子嗡鸣渐渐止息,齐见思目光落在脚下,陆潇狼狈不堪的躯体近在眼前。
齐见思脑中万千念头呼啸而过,动作却比念头转得更快,霎时间倾身跪地抱起他。
痛。
这是陆潇的第一反应,他除却十来年前生过一场大病外,其余时间多是活蹦乱跳的。年岁渐长,幼时的伤病早就被他抛之脑后,为了强身健体还学了几手三脚猫功夫,不像其他读书人一般肩不能扛手不能提。
肋骨断裂,肺腑巨震,饶是再健壮的汉子也不敢说能咬牙忍下去。
他自地面掉落牢底的一瞬间浑身脱力,连嚎叫几声的力气都没有。尔后落地再翻上几番,在刺骨之痛之前根本就不算什么事儿。
陆潇昏昏沉沉地失去了意识。
“陆潇……你醒了吗?”
紧紧阖着的眼皮微颤,一道辨别不出情绪的轻声在唤着他的名字,陆潇竭力睁开眼,与之而来的痛意在他全身上下肆意游走。背后窸悉簌簌的声音响起,似是有人在他身后垫了柔软的衣物,教他略微好过些。
睁开眼也瞧不清周围的事物,陆潇恍惚间悲从中来,迷迷糊糊问道:“我是死了还是瞎了?”
身后虚虚环抱着他的人一滞,叹息道:“都不是。”
好熟悉的声音。
他的身体有了意识,从四面八方涌上来高叫着好疼,脑子还是一团浆糊,不明人事。
陆潇支楞起摔得没那么疼的右臂,想要扭过去瞧瞧这人究竟是谁,却被此人微斥住,陆潇悻悻然缩回手去,嘴里也不知道在嘟囔些什么。
他茫然地半躺在地上,白昼里总是抱怨天气实在是热了些,此刻又冷得打了个哆嗦。
身后人二话不说将垫着的衣袍扯了出来,覆在他微颤的腹部及腿上。陆潇自忖是个知恩图报之人,满怀感激道:“不知壮士姓甚名谁,好叫我脱身之后能寻你报恩。”
“……壮士?”齐见思脸色僵得可怕,下一刻想到了什么,惶恐道:“陆潇,你还记得你叫陆潇吗?”
陆潇莫名其妙道:“我当然知道我是陆潇啊。”
齐见思心凉了半截:“你不记得我是谁了吗?”
陆潇皱了皱眉,混沌的脑子里有什么东西呼之欲出,痛意纠缠,刹那间将脑中浆糊全都化作掉落之前的画面。
“知予?你怎么也掉到这鬼地方了?”
谢天谢地,此情此景齐见思也不和他计较“壮士”了,接着紧张问道:“你还记得这是哪里,你又为何跌落在此处吗?”
陆潇太阳穴发胀,抬手欲揉,齐见思按下他跃跃欲试的手,纤长的手指替他按揉着脑袋。他已然清醒,一个个回答齐见思的问题:“云州府衙,我们来寻找机关,被杜子修给暗算了。”
齐见思稍稍放下心来,答道:“与你一般。”
地牢中寂静无声,陆潇感知到气氛的僵硬,末了安抚道:“我没事,只是刚刚脑袋有些不清醒,现在好多了。”
“无事?我亲眼瞧着你跌落地底,你还跟我说无事?”齐见思果然被点炸了。
陆潇面容微怔,浅浅一笑:“左右都是被人推到这鬼地方,你无事,我怎么就有事了?”
他二人皆知杜子修那一掌是冲着齐见思而来,齐见思心中一堵,嘴上怎么也说不出那句,你比我多挨了一掌。
他就这么僵住了,陆潇于黑暗中寻到他的手掌,轻轻覆上握了握,用上了他标志性的哄骗语气:“你看,你替我中一剑,我替你挨一掌,你我这也算是过命的交情了,是不是。”
齐见思不自在地嗯了一声。
陆潇软绵绵地瘫在他身上,一动不动像个入定的老僧,就是姿势不那么讲究了些。四处皆是漆黑,他叹了口气:“伸手不见五指的,也不知道还得在这儿等多久,要不是不想打草惊蛇,就该带一群侍卫在边上守着的。这下好了,蛇已经出洞了,我们给困在蛇窝里了。”
齐见思不紧不慢道:“孟野应该已经带着侍卫来了。”
陆潇眼睛一亮,腾地一下坐起来,身子刚掉了个个儿,牵扯得腹背作痛,一脑袋磕在齐见思胸膛上。他此时半跪着,上半身倒是没有抵到痛处,索性就着这么个姿势栽在齐见思身上。
原先在他身后的齐见思微不可闻地抖了一下。陆潇并未察觉,反而像只小兽般循着舒服的姿势将下巴搁在了他的颈窝里。
幸而漆黑一片,凑近了也只能瞧见五官,谁的面色都是黑的,给齐见思留了几分薄面。
他伸手将陆潇固定住,轻声问道:“这样不痛吧?”
“好多了,”陆潇微微摇头,“我歇片刻就好了,伤的又不是腿,等会我们往前走些,看看他费尽心思建的地牢里究竟有什么。”
不一会,陆潇咬牙起身,齐见思随即扶上他腰间,搀扶着向前走去。
石壁崎岖,齐见思在左,陆潇居右,一手扶着石壁,艰难前行。路线倒是四平八稳,只要沿着边就一直有向前的路,两人默契地一言不发。不知走到了何处,陆潇迈步时踢到了什么东西,惊得他向后退了一步。
他率先俯下|身,伸手触到的是一片衣角。
齐见思警惕道:“怎么了?”
随即跟着探了下去,竟是个人!
身旁陆潇已经顺着衣袍凑到这人的脸上,这一看,陆潇愣住了。他的声音微微颤抖,强撑着平静,站起来道:“是……杜子修。”
齐见思一怔,顺着他的目光亦是看到了地上躺着的人,平平无奇的面容,正是那个推他二人坠地的杜子修。
两人心中俱是五味杂陈,陆潇长舒一口气道:“还有气,但我一脚踢到他身上都没醒。”
脚下这个和外边那个共用一张脸,从未听说杜子修还有胞弟,那就定然有一个是假的。孰真孰假,现下再明显不过。
躺着的这个一时半会儿是醒不过来的,然而不管他醒或不醒,那张相同的脸都像根刺似的扎在陆潇心里。
齐见思冷不丁开口:“打草惊蛇,惊着的也许是条大蟒。”
陆潇暂且抹去心头疑虑,继续向前走去。齐见思看不见他脸上神情,只闻一声笑:“管他是个什么东西,小蛇也好大蟒也罢,逮着七寸一样是打。”
这地牢似乎是个方的,两人七拐八绕,一路摸着石壁前行,似又回到了起点。
陆潇强忍着痛走了许久,在回到原点处顿时脱力,一个踉跄险些跌倒。齐见思眼疾手快将他揽入怀中,陆潇倚在他肩头喘气,半晌道:“不可能……他既然有胆识在公堂之下建这样一个地牢,不可能只为了关押一个人。”
“他”是谁,陆潇不知道,也无法确认里面这个杜子修是在他赴任云州之前就被关押起来的,还是在某一个不为人知的节点暗自偷龙转凤了。
百般思绪缠绕心间,陆潇无力垂下的手臂下意识揽住眼前人。
天底下没有无缘无故的算计,只有蒙在鼓里的愚人。账本、盐引、仓库、信件、地牢,从账本的怪异开始,一步步牵引着陆潇落入这座密牢。齐见思究竟是个变数,还是也在设局人的规划之中?
陆潇从他肩上离开,于黑暗中直勾勾地望着他,怔怔道:“知予,我总觉得……”
话音未落,顶上石块轰然下坠,透进缕缕火光。他来不及说完一句话就被剧烈晃动的地基震倒在地,与齐见思一同被埋入了碎石中。
外头隐隐约约传来一声冷哼,正是那假杜子修在沾沾自喜:“愚不可及!我早就说了若是强行震开地面,底下的人都得死!”
陆潇前边肋骨刚断,估摸着后背也没好到哪去,被不少尖利的碎石给扎进了皮肉里去。
他二人倒下时保持着几息前站着的姿势,齐见思牢牢的压在陆潇半边身上,替他挡下了无数土石。面上冷汗直流,顺着轮廓淌到陆潇下颌,再往脖颈衣襟里钻。
“你不要乱说!公子!少爷!陆公子!你们能听见吗!”
孟野声嘶力竭地喊叫着,可惜他的少爷和陆公子在下头被碎石埋得只剩喘气的份,哪里能给他任何回应。
“知予,”陆潇盯着他喃喃道,“这回我真的害惨你了。”
齐见思漂亮的眸子竟然生出一丝笑意:“说生死之交,真是一点儿没错。”
第26章
陆潇用力瞪了他一眼:“不准胡说!小爷我命大得很!我们一定会活着出去的!”
他越说声音越低,然气势不减:“上面那群人能不能争点气,快把这些石头都给搬开呀,不要耽误了我去找那个姓杜的……不对,反正就是找他算帐!”
昔日琼林宴,齐陆二人一左一右,结了三年的梁子。今日云州府,仍然是这两个人,情形狼狈了不是一星半点,却不约而同地想要和对方一起活下去。
一阵浓重的血腥气在狭小的缝隙中蔓延开,陆潇心头一凛,顾不得自身的痛楚焦急道:“是不是你的伤口裂开了?”
近在咫尺的齐见思忽然笑了一下,避开了他的追问,温热气息喷洒在陆潇脸颊上:“三年前,琼林宴,你还记得吗?”
——云想衣裳花想容,春风拂槛露华浓。
到了嘴边的“记得”被陆潇硬生生地咽了回去。
齐见思眉眼低垂,静了一瞬方才开口。
“陆潇,你知不知道我以前为什么总是针对你?”
他极少露出这么鲜明的笑意来,烫得陆潇面上发红,嘴上还不忘讨机灵:“没有啊,你什么时候针对过我了?”
听到陆潇的否认,齐见思有些吃力地说道:“那日我嫌席间闷热,便悄悄离席去了御花园,不巧这也能撞见你。”
背上碎石将他束缚得动弹不得,齐见思气若游丝:“旁人都说事不过三,琼林宴、御花园、越江楼,你足足惹恼了我三回,若是旁人,只消说上一个美字,我都不会再见第二回 。”
血气愈发浓重,陆潇眼眶微红,恶狠狠道:“不许说话了!再说话我就叫你一千遍一万遍大美人!”
“我很讨厌这样的话……但现在,不重要了。”
他宛如用尽了气力在同陆潇说话,声音轻地几乎快要听不见。
冷汗不断,面无血色,将他护在身下的人如今就是这样一副面容。背后新伤旧伤似乎都已止住流血,凝做血痕,齐见思只觉眼皮沉重,痛意倒也不那么分明。
粗重呼吸渐渐变轻,顶上呼喊声越来越近,一时叫着陆大人能听见吗,一时又是孟野绝望地喊着少爷。陆潇竭力喊出回应,碎石将他的声音隔绝开来,透出去的惟有模糊不清的一缕。
他猛然惊觉齐见思已有数刻并未开口,甚至连他适才的呼喊也未能惊动他。
陆潇慌乱道:“齐知予!”
无人应答。
陆潇知他是强行忍痛,后又连说好些话耗费了力气,才会在此刻陷入昏迷。他接连唤了好几声,齐见思眼睑微颤,却怎么也不为所动。
失血过多,陷入昏迷,若是一睡不醒当如何?
一睡不醒,难以呼吸,若是就此丧命又当如何?
在这狭小的空间内,他该怎么做才能让齐见思醒来。陆潇眼一闭心一横,微微仰头,一口咬在了他尖尖的下巴上。他用着五分力,能教人感到疼,又咬不破皮肉。
齐见思眼睑颤动,从齿缝中泄出一丝闷哼。陆潇险些喜极而泣,丝毫不敢大意,就着他的皮肉又磨了几下牙。
齐见思凤目微睁,瞧见陆潇唇齿流连在他唇下,惊得僵住了脸:“……陆潇,你在做什么?”
他一开口牵动了下巴,陆潇自然察觉到他已从昏迷中解脱,无辜的黑眸里闪着喜悦:“你终于醒了!不许再昏过去了!马上就有人来救我们出去了!”
这说的是大实话。他能感受到前来营救的侍卫脚步离他们越来越近,再坚持一会定能离开这鬼地方。
齐见思仍在惊诧中,一时半刻没说出话来。
这边陆潇却又仰起脸,凑到他肩颈处蹭了蹭,声音艰涩道:“第二次了,明明疼得要命却什么都不说,你的事不过三在我这里可不管用,我会生气的……不对,没有下次了,你不会再涉险。”
“……嗯。”
一线极细的火光照入石缝,陆潇不由自主闭上了眼。轰隆轰隆不断作响,顶上石块应运而起,照进来的的火光越发得亮,赵有宝憨厚的声音从未这么动听过,陆潇难掩激动道:“赵侍卫,我们在这!”
一群灰头土脸的侍卫围在边上,领头的正是哭丧着脸的赵有宝,旁边呆站着的是一脸恨不得自裁谢罪的孟野。一条哭成泪人的的小尾巴拨开人群冲了过来,抱着陆潇的腿掉眼泪:“公子,是小叶子的错,连公子什么时候从房里出去的都不知道!”
府里闹得兵荒马乱,鸡飞狗跳,陆潇二人被搀扶着歇下,忽然有人握住了他的手。
陆潇抬眼,浑身的气焰顿时消了下去:“哥……”
陆雪痕低眼瞧着他,淡淡道:“别乱动,我先给你和齐公子处理皮外伤,请的大夫就要到了。”
陆潇呆愣愣地应声,直到掀开衣衫处理伤口时,才低低地说着痛。陆雪痕手上一顿,复又继续给他清理血迹,仿佛那停滞的一刻从来没有存在过。
另一边,孟野跪在榻沿,深吸了口气,欲言又止,只沉默地守在一旁。
衣衫褴褛,血污凝结,齐见思倒是没什么内伤,就是被碎石压得有些喘不过气,在地牢中才晕了过去。他浑身穿着狼狈,却一点不失气度,宛如一株历经霜雪的白兰。
他并未理会孟野的自责,而是问道:“杜子修身在何处?”
陆潇闻声扭头,孟野立即起身,瞬时将那五花大绑的假杜子修拖了进来。他口中塞着碎布,手脚皆被捆得严严实实,眼里是让人琢磨不透的风平浪静。
孟野扯掉他口中破布,立在一旁盯着此人。
“里面那个才是杜子修,对吗?”
陆潇甫一开口,众人皆是惊诧地望向这边。他叹了口气,缓缓地吐出下一问:“你是从何时起替代了他的,是从我赴任那一日起,还是今夜?”
他目光灼灼,似乎断定能够得到答复。
“你足够聪明,但也很愚蠢。”假杜子修笑了笑,仿佛只是随口说了一句什么。
齐见思倏然立起,快步向前,指尖点着他的下颌与脖颈交界处,撕下来一片薄如蝉翼的东西,露出了一张截然不同的脸。
“杜子修”神色依旧,毫无在众目睽睽之下被揭掉画皮的窘迫。他的目光在屋内逡巡一周,最终不知落在了何处,下一刻嘴角骤然淌出鲜血,直直地倒在了地上。
离他最近的孟野顿时起身向前去探他鼻息,人已然没气,从活人变作一具还冒着热气的尸体。
陆潇一愣,难以置信地怔住了。
火光熠熠,夏风习习,宽敞的屋内竟无一人开口。一种难以言喻的心绪堵在陆潇胸口,带着大夫来通报的侍从给他解了围。
“赵……有宝,你带些人回到原处,再往南继续找,废墟底下还有一个人,将他带出来。”
齐见思轻声吩咐,众人纷纷退去,忍痛的嘶声接连传来,他麻木地闭上眼,任大夫将他新旧叠加的伤痕上的血迹擦去。
不知是不是缘分使然,给陆潇瞧伤的正是上回那位张掌柜。陆潇对这位老者的印象很不错,与他聊了几句,用来转移疼痛的注意。
陆潇诚恳道:“又麻烦张老一回,夜里还叫您来这么一趟。”
张老眼皮也不抬,似是将他视作家中的顽皮晚辈训斥道:“小陆郎君也是真能忍,肋骨断了还能和没事人一样,老朽若是再晚来一刻,不知你还得晕过去几回。”
“陆潇!在地牢时你为何不说?我明明压着了……”齐见思凤目微狭,眼里布满了难言的情绪。
张老手下有些重了,陆潇“啊”的一声叫了出来,连忙解释道:“没有没有,疼的是这边,你压着的是另一侧。”
齐见思沉默不语,两人各自不知在想些什么,俱是没有再开口。
一折腾又是过去了一个多时辰,自二人子时抵达中堂,再到勉强处理好伤,外边的天已经亮了起来。
那真的杜子修杜主簿自然是找到了的,这倒霉鬼竟还有些气运,被侍卫挖出来之时还有一口气。先是放在榻上好生安置着,不知哪个胆大的侍卫一桶水泼到他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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