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
高岭之花攻略指南-第15部分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
隅,平日里也并不严于操练。虽说西南是保卫我朝的喉舌之地,但……”
“儿臣斗胆,”谢慎行猛地起身,“依儿臣愚见,都城的兵将不可苟且偷安,如今天下虽太平,但防患于未然,恳请父皇下令,严加操练巡防营与御林军!”
允康帝听着前半段还心有不快,后又听他提议,立即舒心道:“你做得不错,朕知道了。”
默默当壁画的陆潇听了个全乎,二皇子他倒是见过几回,起先一直以为这是个恃宠而骄的主,没想到是个有主见的,难怪允康帝始终高看他几分。
允康帝言下之意很明确了,谢慎行心中也纾解一二,转而如同普通父子般闲话起来,例如西北风沙大,糊了他一脸的泥灰,又说到薛将军好喝酒,庆功那日醉得倒地不起,两只眼睛瞪得像红灯笼,说谢慎行长得极肖允康帝。
皇帝也不禁笑出声,摇头道:“这个薛进,朕上一回见他喝醉,还是做皇子的时候,那小子当时也才十五六,喝醉了酒抱着柱子乱嚎,薛伯爷一掌给他打清醒了。一晃竟是快三十年前的事了……”
岁月匆匆,勾起回忆,谢慎行见他面露惋惜,一时间摸不准允康帝是什么心思,岔开话题道:“父皇,儿臣还是年幼不经事,回程时竟中了埋伏。”
允康帝神色骤变,沉声问道:“中了埋伏?”
谢慎行道:“不曾想那萧氏还留了一撮人,在儿臣回程的必经之路上埋伏于山林中,带去的将士损失了三成,剩下的均是才经历过一场鏖战,那贼人看着是想直取儿臣性命,用以威胁父皇。两方混战之时,儿臣不慎将命门落入贼人之手,幸而得一高手拔刀相助,争取到喘息时刻,这才好险得胜。”
“脱险就好,你确实是太稚嫩了,才给贼人可趁之机。”允康帝先扬后抑,敲打了谢慎行两句。
他复又随口说道:“那救你之人可跟着军队回来了?记得多赏赐些财物。”
“禀父皇,那高手并未同儿臣一同回来。”
“哦?”允康帝起了几分兴致,“这是为何?”
谢慎行摇头:“儿臣坦然告知自己的身份,那人却只说萍水相逢,还有要事在身,便匆匆离去。此人身手极好,比起江统领也不遑多让,终归是有些可惜,许是江湖中人,这才不愿进宫罢。”
江统领是教导谢慎行习武之人,曾拜师于昆仑,乃是大内第一高手。
允康帝眼中兴趣更浓,追问道:“此人可曾留下姓名?”
谢慎行惋惜道:“并未,只说自己姓陆,约莫二十七八的年纪。”
一声巨雷砸在陆潇心头,姓陆,二十七八的年纪……
可是陆雪痕手无缚鸡之力,看着比他还要瘦削,怎么也不可能是二皇子口中的江湖高手。
听闻此人姓陆,允康帝这才想到旁边正站这个姓陆的,便兴致勃勃地对谢慎行说道:“行儿,这是新补上的侍中郎,也姓陆,同你母妃家的表弟很是亲近。”
他似乎全然忘却陆潇曾在谢慎行的默许下遭了一通罪,甚至还悄悄地提了提宁淮,亦或只是在表明他的立场,告诫陆潇与谢慎行,此事已然翻篇,今后都不许再提。
谢慎行自进殿就看见角落处站着个人,只是那人低眉顺眼的,让人瞧不清样子,他怎么也没有想到会是陆潇。
谢慎行眯了眯眼,笑道:“陆大人,许久不见了。”
黄鼠狼给鸡拜年,陆潇能怎么想,陆潇会怎么说,他只得行礼道:“见过二殿下,下官近日方从云州复返,多谢殿下挂怀。”
他恨不得立刻溜之大吉,可惜允康帝没能给他这个机会,复又说道:“行儿,正好你赶在八月十五前回来,尚能来及赴中秋宴。也算是与你庆功罢,到时那些与你一般年岁的青年才俊都会来,你可莫失了皇家的颜面。”
“儿臣定当不负父皇期望。”
允康帝有意无意瞥了陆潇一眼,淡淡道:“陆卿,你到时便同宁家二郎一道去罢。”
陆潇战战兢兢地应下了,实在是不知允康帝葫芦里卖的什么药。而他此刻也无心思索此举,满脑子都是谢慎行口中救他那个人。
天底下恐怕有数万姓陆之人,年龄与陆雪痕相仿的亦是数不胜数,更何况兴许人家根本就没有同他说实话,又或许谢慎行说的是路、鹿,皆有可能。
然而疑虑在他心中扎了根,即便知晓这当然有诸多不可能,陆潇也抱着万分的期待,希望谢慎行见到的人,就是不告而别的陆雪痕。
找到这个人的欲望如此强烈,他理所当然地忽略了若真的是陆雪痕,这其中又会有多少让他难以承受的欺骗。
允康帝父子自然有许多话是不能说与他听的,陆潇终于寻着机会主动脱身,踏出宫门时日头正烈,尚未寻着自家的马车,就见着了朝他挥手的齐见思。
陆潇强打精神道:“你怎么来了?”
第31章
上回陆潇狠狠地嘲讽了他整日穿得非黑即褐,都是些沉重的颜色,显得老气横秋的。齐见思似是被他打击到了,今日就改头换面,着了件浅青的衫子,衬得他容色更是艳丽了几分。
“你身边那小孩儿被孟野拐去玩了,我只好替他赔罪,带你去越江楼吃茶去。”
陆潇没劲儿地钻进马车,整个人怏怏不乐。
宁淮没心没肺,齐见思三两日就瞧出陆潇心情不豫,让孟野去找那小叶子套话,大笨蛋套小机灵的话,他也能想得出来。但老天总是偏爱他,还真叫孟野给问出来原委了。
然陆潇自个儿将心事都咽在肚子里,又关乎他最亲近的兄长,作为友人齐见思也不好打破砂锅问到底,他就是这么个性子,只好默默想法子叫陆潇开心些。
手撕鸡,八宝鸭,黄金雪蛤,龙井竹荪,天气还热着,陆潇吃了两口就放下了筷子,捧着碗冰酥酪发呆。
齐见思问道:“不喜欢吗?”
陆潇哪能说他在想什么,此时又忽地想起允康帝的话,便索性坦白道:“不是,是心里头有些烦。”
窗门都是闭着的,陆潇放心道:“陛下叫我去参加中秋宴。”
此类场合必定是少不了齐见思的,他愣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道:“上个月,你就同我说过此事了。”
陆潇又有了胃口,先夹了片鸭,才说道:“陛下在二皇子面前,叫我同宁淮一起参加中秋宴。”
加了两个人名,这话里话外的意思就没那么简单了。
齐见思稍顿片刻,与他说道:“无事,陛下是在宽你的心。”
他远比陆潇更明白允康帝的心思,只是大多数时候陆潇是顺着虎须捋,而齐见思是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
“陛下这么说,二皇子就会明白,陛下即便是有心提点四皇子,选的人也是同他母家亲近之人。再者宁淮是二殿下侍读,与他关系颇为亲密,这亦是与你的一重保障。”
陆潇在心中翻了个白眼,据宁淮日常抱怨,他那表哥是个比天子还要喜怒无常之人。旁人眼中他二人是一对关系极好的表兄弟,实际别说看在宁淮的面子上,恐怕除了允康帝,所有人在他那里都没有面子。
事到如今,月圆之夜将近,陆潇只得打起精神,严阵以待。
许是宁国公心中有数,当日竟直接派了马车去接陆潇,见着面时纡尊降贵地给了他个笑脸。
宁淮有一下没一下地揪着软垫,忧心忡忡地同他说起宫中宴饮诸多繁琐条规,又担忧起两人不能坐在一处,只叫陆潇咬紧嘴装哑巴。
陆潇连连点头。
丝竹声绕梁不绝,礼官引着人进殿,殿内座次一字排开,俱是由内侍们再三丈量,绝无差错。案上备着果酒冷碟,一旁伺候着低敛眉目的宫婢,施施然向来人行礼。
左侧最接近允康帝的金龙膳桌的是宁国公及世子,宁淮并无品阶,也未袭爵,惟有个侍读的虚职在身,一向是与宁国公的膳桌稍稍别开,坐在父兄之后。接着是忠孝公、崔太傅。崔誉后坐着一位陆潇不曾见过的中年男子,他正欲小声询问宁淮,一晃眼瞧见了在此人桌后的齐见思。陆潇恍然大悟,这应该就是那位神龙见首不见尾的齐大人。
之后则是各部尚书,大理寺丞,然后才轮到了陆潇。
右侧首位是从封地赶来的弋阳公,据说是位与允康帝颇有些手足情深的宗室子,比起远在天边的敬王过得还要逍遥自在。接着便是炙手可热的二皇子,而紧挨着二皇子的是个穿金戴银约莫十五六模样的少年。
陆潇坐得靠后,看不太清此人的模样,但按年龄座次,想必这就是那位四皇子了。
旁的人他也无心再窥探,礼官沉闷的声音一起,在场诸人纷纷跪下行礼,尔后用膳之时才是好戏开场。
这样的场合是身居高位之人的角斗场,今次更是二皇子的作战主场。与陆潇的关系不大,他只顾闷头吃菜,一心扑在御膳房大厨的手艺上。
从吟诗作赋到作战用兵,谢慎行将风头出了个遍。隔得太远,陆潇虽看不见允康帝的神情,从他那骄傲难抑的声音中就可窥见一二了。
席间那四皇子倒是未怎么争风头,只是说了些人月团圆的吉祥话,声音带着少年人特有的沙哑。
陆潇心头负担放下一半,好说是个有些脑子的。
乐声渐停,精神尚好的允康帝发话要与众卿一同赏月,哪有不应的,一群人浩浩荡荡地又预备往外走。如崔誉般年事已高不愿搅和的老臣,藉口说身体不适意欲退下。允康帝也未纠结于这些小事,挥挥手便准了。
陆潇注意到齐见思的父亲也在此列中,而齐见思却只是略送了一程,复又返回宫城。
小慧子掺着允康帝,宁国公与弋阳公一左一右立在两旁,三个中年人走在最前头。穿过长廊,月色银辉洒落大地,人群熙熙攘攘地跟在后头。宁淮正儿八经地跟在宁渡身后,一副虚心听兄长教诲的模样;谢慎行在同兵部尚书家的公子说话,谈笑间神采飞扬。
明月照众生,众生皆喜乐。
月圆花好,形单影只,心中薄薄的阴翳久久不曾散去。
陆潇是不曾被月色照耀到的人,而他此刻所想的是,不知身在何方的人,有没有抬头看一看这么美好的月亮?
他垂眸苦笑,将念头从脑海中抛去,正欲琢磨怎么完成允康帝交待的事儿,一个圆头圆脑俊秀可爱的小太监凑到了他面前。
这小太监看起来极为温驯,细声细气地对陆潇说:“陆大人,请您随奴才走一趟,殿下叫您在静水桥候着他。”
啧,说曹操曹操到,还能有哪位殿下呢。
陆潇和气地朝他笑了一下,温声道:“麻烦公公带路了。”
所谓静水桥,其实就是横跨澄湖的一道石桥,与御花园相距不远。
陆潇正神游天外,忽地有人轻轻碰了碰他的右肩,惊得他往后一缩,扭头时眸子里还有三分惊诧。
来人身量与他差不多,一双锐利的眼正盯着他,唇齿间轻轻吐出两个字:“陆潇。”
就是这个声音,三分成熟七分沙哑,陆潇笑了笑:“见过四殿下。”
据从齐见思那套来的话,四皇子大名谢慎守,现年十五,生母郭淑妃出生小门小户,四皇子更是不爱读书,气跑了十来个伴读。允康帝好一阵子都恨不得放任不管了,念及骨肉之情却还是找到了陆潇。
谢慎守看了他很久,面无表情道:“我知道你。”
陆潇心说小孩儿一个,装什么深沉,旋即笑嘻嘻道:“下官也知道四殿下。”
谢慎守叫那个清秀小太监退到桥下守着,陆潇不动声色地与他比耐性,终是谢慎守熬不住了,绷着脸问道:“你多大了?”
从一个比陆潇小的人口中说出这样的话显得有些可笑,陆潇如实答道:“二十。”
谢慎守的面容有些松动:“才二十?”
“……”陆潇苦着脸道:“下官看着年龄很大吗?”
谢慎守很笃定地说道:“十年,我赶走了十一个伴读,原以为这次父皇找了个老学究来监视我,听宫人们说你看着很年轻,起初我不信,想着今日亲自来见一见你。”
他很平静地看着陆潇:“我不想找你麻烦,你也不要管我。”
谢慎守做好了驳斥的准备,却只听到对方“哦”了一声。
陆潇居然从这张没有表情的脸上读出了一丝疑惑,他很有耐心地替谢慎守答疑解惑道:“下官的意思是,知道了。”
谢慎守艰难地盯了他一会,一字不发地带着小太监走了。
姓谢的人真是一个赛一个的喜怒难测,从皇帝到皇子,真不愧是血浓于水的一家人。
陆潇一身轻松地搭在静水桥的阑干上,抬头望着天上圆月,不知过了多久,才看到风风火火跑过来的宁淮。
“阿潇!你怎么在这儿!”
两人踱步下桥,絮絮叨叨地说着小话,陆潇一眼瞥见立于树后的二皇子,拽了拽宁淮的袖口,顿时没了说话声。
谢慎行今日冠发束得极整齐,猫捉耗子般走了过来,一点都没有被抓包的窘迫:“孤说小淮怎地走得这样急,原来是去寻陆侍中说话了。”
脑海中浮现出一幅画面来,陆潇心中发笑,这叫什么,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吗。
未等宁淮开口,陆潇忽地心念一转,埋在心里的疑问在谢慎行开口的一刻喷涌而出。
“二殿下,下官有一心结,不知能否请殿下代为解惑?”
猫捉耗子的两人瞬时一同诧异地望向陆潇,他也顾不得此举是否得体了。谢慎行朗声道:“陆侍中说便是,既然是小淮的朋友,孤若是知晓,必然不会秘而不宣。”
“殿下曾言在归程途中遇到一名陆姓男子,下官想问的是,殿下能否还记得这位男子的相貌?”陆潇的声音很轻,宛如投入澄湖的一粒小石子,霎时就没了踪影。
谢慎行颇为有兴趣地看了他一眼:“记得,只是不知陆大人与此人是何关系,难道还真有亲缘不成?”
“下官的兄长在外游历,许久未曾来信,臣心中担忧,听殿下描述年龄与姓氏,因此才……”
他为了一个或许不算可能的可能,亲手将隐瞒了数月的谎言戳破,不敢扭头看宁淮的表情,心如死灰地等待着谢慎行的审判。
“陆大人对兄长一片敬爱,孤自然是知无不言的,那位高手约莫二十七八,比一般男子要白许多,眼角略微下垂,整个人看着很清瘦,倒是看不出会武的样子,”谢慎行顿了半刻,“也是人不可貌相。”
陆潇好像被人扼住喉咙,半天说不出一个字来。
宁淮忽地开口:“那人脸型方正吗,表哥?”
他极少主动唤谢慎行表哥,谢慎行开怀道:“不,那人下颌稍圆,并不是一般男子的国字脸。”
宁淮勾了勾陆潇的衣袖,像是在暗示什么:“阿潇,算了,不是陆大哥。再等等罢,兴许过几天就能收到报平安的信了。”
陆潇五指一紧,勉强笑道:“多谢殿下,下官恐怕还得再找上一阵子了。”
“可需要孤派些人手替陆大人找找?”谢慎行话虽这么说,眼睛却是盯着宁淮看的。宁淮神色如常,关心朋友的模样做不得假。
“谢殿下关怀,暂且不必了。”
本就是客套话,谢慎行立刻顺着台阶下,直言与宁淮多日未见,现下要与他叙话,就不在此处多留了。
宁淮最后望向他的一眼里含着说不清的情绪,担忧、震惊、疑虑,却唯独没有被欺骗后的憎恶。陆潇闭了闭眼,宁淮远比他镇定得多,察觉到他情绪不对后,立即三言两语将谢慎行骗了过去。
谢慎行在西南所见之人分明就是陆雪痕!
素日里手不能提肩不能扛的文弱兄长,为何会是救下当朝二皇子的江湖中人?在信中直言有要事去做的陆雪痕,又为何去往了西南边陲?
世界上会有相同年龄相同身形相同面孔的两个人吗,即便是双生子之间都会有细小的不同之处,陆潇无法欺骗自己这并不是同一个人。
第32章
月色如水,人声渐消,陆潇浑浑噩噩地被洪流推着向前。
“宁淮同二殿下留宿王府,我叫宁府的车夫莫要等了,你坐我的马车回去罢。”齐见思晚间也不得已喝了些酒,脸色微微泛红,迎面朝他走来。
陆潇抬起头,面色难看地与他对视:“好。”
坐谁家的马车都无所谓,去哪里也都无所谓。夜风打在陆潇面颊上,寒意入骨,他现在只想找个安静的地方停下来。
齐见思伸手拢紧布帘,不叫夜风有机可乘。陆潇眼底的水汽仿佛是一场错觉,进个马车的功夫就消失得无影无踪,仔细瞧去惟有残留的一点红痕。
自宴席起,至赏月终,齐见思都未找到空闲离他近些,和旁人说了会话,一转眼陆潇就没了踪影。齐见思环顾一周,四皇子也不在此处,想必陆潇是同他在一处说话。
一晚上只同这么个人搭过话,难道是四皇子戳了陆潇的心窝子?
齐见思虚长四皇子八载,启蒙时谢慎守方在蹒跚学步,科举场上大放异彩时谢慎守已经气跑了六个伴读,与这四皇子实在说不上熟悉。
他不了解谢慎守,却是了解陆潇的,说是陆潇将谢慎守气跑了还更可信些。
陆潇若是能叫个半大少年气到,那他也不会与齐见思做朋友了,被甩了那么多回冷脸,气都气饱了。
这一可能被齐见思迅速否定。
而此刻一贯止不住口的陆潇像个哑巴似的,不声不响地缩在一侧,目光怔怔地望着脚下。两人之间本就是陆潇主动开口的多,齐见思话虽多了不少,在他面前也软化了些,可当陆潇陷入沉默之时,一路上两人均是缄口不言。
门环紧闭,一个探头探脑的小童警惕地露出小脸来,看见是齐见思,立即给他们开了门。陆潇并没有同往常一样摸摸小叶子的脑袋,而是径直走向屋里。小童显得很沮丧,齐见思不懂得如何安抚小孩儿,自以为放软声音道:“我进去看看他,你去煮壶茶来。”
他忽地又喊住垂头丧气的小童,犹豫道:“厨房还有点心吗?”
齐见思推开轻掩的房门,见陆潇手中握着个物什,一下接一下地摩挲着,神情镇静。
他不是不知道齐见思同他一起进了屋子,两人一东一西,一立一坐,在陆潇的卧房里打着无声的擂台。
不知过去了多久,陆潇喉头黏腻,张嘴时费了些劲:“很晚了,你再不回去,齐御史要拿我是问了。”
齐见思精神一振,不疾不徐地驳他的话头:“父亲恐怕早就歇下了,往常我议事晚了,也会留宿宫中,父亲从来不管这样的小事。”
陆潇迟缓地“嗯”了一声,驴头不对马嘴道:“那叫小叶子去给你收拾间屋子出来,你还从未在我家中住过,宁淮若是知道他没了这‘独一份’,一定要在我面前闹上一回。”
齐见思不去接他的话,转身走上长廊。
他再回来时,左手提着一壶茶,右手端了一碟水晶桂花糕,偏偏腰板挺得死直,看上去极其古怪。齐见思将茶壶搁到桌上,忽然欺身来到陆潇面前。
突如其来的身影叫陆潇抬起了眼,油灯微弱的光芒被他挡在身后,在窗下拖出长长的影子。
两人并排而坐,齐见思半侧身对着他,捻起一枚水晶糕放到自己口中。他咀嚼的动静很小,即便是在夜里也微不可闻。
吃完后他又捻了一枚往前送了送,轻声道:“吃吧。”
陆潇失去神采的眸子转了转方向,不言不语地咬了一口糕点,又甜又软,直往他的嗓子眼里钻。
“甜吗?”齐见思惜字如金地问道。
唇齿间甜香尚在流连,陆潇遵从本心点了点头。
齐见思像是有什么难言之语,反复练习了数遍才成功开口道:“甜甜蜜蜜的,吃了会很开心的。”
陆潇霎时眼眶一热,僵硬的四肢动了动,浅浅地笑了一下,望向他道:“你这是拾人牙慧,不要鹦鹉学舌。”
齐见思见他露出笑来,微红的面颊也松动了几分:“要不要再吃一点?”
“不吃了,你想害我长成徐尚书就直说。”陆潇开起玩笑来,徐尚书中年发福,府上膳食极好,小腹比怀妊八月的妇人还要大上些。
齐见思同他相处久了,传染上了不正经的毛病,立即将陆潇的脑袋移花接木到徐尚书身子上,也不禁笑了一下。
陆潇此刻已经止住笑容,说了句极小声的话,齐见思没听见。
不等他重复,陆潇怯怯地盯着他,道:“知予,你给我抱抱。”
这在齐见思极为贫瘠的情绪表达里属于最高层次的,他人当时就呆住了,而陆潇已经斩钉截铁地扑到了他身上。
齐见思手一抖,打翻了剩下的大半碟水晶糕。
其实陆潇并没有想很多,他只是觉得这样别扭着安慰他的齐见思,很可爱,非常可爱,可爱到他想将心中痛苦全都倾诉给这个人,又鬼使神差地不经准许就与他更亲密一些。
陆潇一脑袋不管不顾地磕在人身上,半乱的发丝散在脑后,他随手抓了抓就将手搁在环在齐见思腰上。
齐见思僵着脸,学着母亲哄小时候哭闹的阿慈的样子,轻轻地在他背脊上拍了拍。
陆潇反倒环地更紧了些,吸了吸鼻子,自嘲道:“我是不是还不如小叶子,小叶子说他被兄姊打骂时都没有掉眼泪,而我却学起了缩头乌龟,以前是躲在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