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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悔_兔八啃-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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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宋离顿住手。
  他像是才想起来什么似的把手伸进前襟里,拿出先前在祭坛地底扯下的那页纸。
  折叠整齐的纸业递到方岚羽手中,宋离说:“这是解血蛊的秘法。”
  方岚羽接过,一层层的展开,入目皆是成串的夷文。
  “你找东西可真快。”他勾起唇角,随风扬了扬手,泛黄的纸面在宋离耳后“唰唰”的响着:“当然,审时度势也很快。”
  宋离对方岚羽那句话背后的深意不愿多想,他只是轻描淡写道:“有劳了。”
  方岚羽笑着摆了摆手。
  宋离抿起唇,单调的弧度稍显严谨了些。
  夏天温热的风迎面拂在脸上,宋离却好似受了寒一般低低的咳了两声。
  方岚羽登时紧张起来:“受伤了?还是旧……”
  “没有。”宋离打断方岚羽:“夷北的军备图,还有详细的地形图,我全部画出来可能要多费些日子。”
  “那些倒不急,我过些日子再来找你拿就是了。”
  “嗯。”宋离应了一声,他稍稍侧过脸,余光刚好能容得下半身埋进飞儿绒毛中的不悔。
  昏睡中的少年,眉目柔和,雪色的羽毛轻拂着他青涩俊朗的脸庞,安逸又恬静。
  似是感受到了宋离的目光,不悔搓了搓被绒毛瘙痒的手背,小声嘟囔了一句:“唔……师尊等等我嘛……”
  宋离一怔。
  “阿离。”同样听见不悔呓语的方岚羽倒没怎么吃惊,他只是暗有所指的说:“时也命也,人的命运从出生那一刻起就已经是注定了的。无法改变的时候,不如试着去接受。这样也许会好过一点。”
  命,又是这该死的天命。
  ·
  不悔醒过来的时候,发现自己正躺在忠义堂的硬板床上。
  “哎哟——”他刚刚动了一下,全身就跟散了架一样哪哪都疼。
  “我这也没打架啊,可疼死我了。”不悔扶着肩膀从床上坐了起来,他看着空无一人的房间有点摸不着头脑:“诶?我这是回来了?”
  失去意识前的记忆一点点回笼。
  超大的白雕、英俊的男人……
  再往前……
  他算是想明白自己为什么会浑身又酸又疼了——
  一天之内被人揪着衣领挂树上两次,还脸冲下砸在大雕的翅膀上,这么折腾要是都没反应他直接能去空山寺跟那些秃驴学“金刚不坏”神功了!
  不悔重重的叹了一口气,对自己为什么就晕了竟然没有半点疑问。他一手扶着腰,一手捧着腹,艰难的穿鞋下床。
  他刚往地上一站,突然像被惊雷劈了头顶一样弹出老远,动作敏捷的丝毫不像浑身酸疼的人!
  他惊恐的看着自己刚才躺着的地方,脑子里酝酿着一场巨大的风暴——
  我怎么回来的?
  怎么上的床?
  师尊抱的?
  是吧?是师尊抱的吧?我这下个床都得费半天劲,总不能还是我自己爬上床的吧?!
  是了,一定是师尊抱我上去的。
  经过一天的浴血奋战,并肩作战,亲手解救师尊免于蛇口等等等等,师尊一定是对我改观了!
  瞧,他都亲手抱我上床了,可不就是最好的证明么?!
  看来拜师学艺指日可待啊!
  “哈哈哈——哈哈哈——”不悔一个人支楞在桌子旁边,笑的一抽一抽,没笑两声又牵动身上的酸痛之处,转而又龇牙咧嘴的“吸溜”着。
  就在他一边狂笑一边哀嚎的同时,风暴中心满脸莫名其妙的推开了房门。
  “你在笑什么?”宋离歪着头看向不悔:“我在楼下就听见了,安掌门还以为你被人点了笑穴。”
  “……”
  事实上,真实情况和不悔的脑内大相径庭。
  他的确是被人抱进来的,但是吧——
  时间倒回到一个时辰之前,飞儿扑扇着翅膀落在黔州城外。
  甫一落地,宋离就揪着不悔的衣领飞身进城。到了忠义堂门口,他一把将睡的不省人事的不悔丢给提着剑正准备出去的谢尧,自己两手空空的潇洒转身,直接去找安若素了。
  至于不悔到底是被谁抱进来的,又是怎么被抱上床的,约莫要去问谢尧了。
  ·
  “师尊,饿。”不悔两手托腮,可怜巴巴的看着宋离。
  宋离合上门,虽然脸上写满了无奈,却还是从前襟里掏出两个油纸包着的酥饼。
  “塔木措带着人打过来了,外面忙的不可开交,现在也不是用膳的时间,没人有功夫做饭。只有这个,你垫垫肚子吧。”
  不悔两眼放光的接过宋离递来的酥饼,一边啃一边点头:“没事儿,吃这个就行,不讲究。”
  宋离见不悔吃的狼吞虎咽,端起桌上的茶壶倒了杯水放到他面前:“慢点吃,吃完去洗漱一下。这两天辛苦你了,你就在这好好休息,别乱跑。”
  不悔借着水把嘴里粗扎扎的酥饼咽进肚子里,不忘揶揄道:“师尊,真不是我讲究。这酥饼实在是太干了,我这么好对付的人都吃不下去。”
  “晚一点吧。”宋离说:“塔木措刚伤了元气,支撑不了多久。再熬一会儿。”
  “行吧。”不悔将最后一口酥饼塞进嘴里:“师尊,你刚才干什么去了?”
  宋离说:“把解药送给安掌门,顺便将这两日的情况同他们交代一下。”
  “那些中毒的弟子呢?毒可解了?”
  “解了,已经跟着林副使和楚香主去城外御敌了。”
  “这么立竿见影啊,他们可真是片刻都不闲着。”不悔拍了拍肚子,打了个饱嗝儿。
  宋离听见这声:“……”
  “!!!”不悔倏而从椅子上站起来:“你刚刚笑了是不是?”
  不悔震惊的看着宋离微扬起的唇角,不是苦笑也不是冷笑,而是真真正正的笑容。淡淡的,就跟他衣服上绣着的梨花似的,又温柔又随和。
  宋离一顿,脸上的笑容转瞬即逝,很快又被清冷取代。
  他已经重新换上那身月白色的道袍,宽大的袖口下,掌心不自觉得紧握成拳。
  “没有。”宋离的语气有些生硬。
  “你就是笑了!”不悔肯定道,两根手指指着自己的眼睛:“我两只眼睛都看见了,清清楚楚的。”
  宋离不怎么自在的背过身:“你看错了。”
  不悔不以为意的咂咂嘴:“反正你就是笑了。早知道我打个嗝就能让你这么开心,我头一次见你就该打个够。”
  “……”宋离不以为然的说:“你当时要是这么做了,恐怕早就化作一累白骨了。”
  不悔一拍脑门。
  怎么忘了,师尊是个洁癖来着!
  “你休息吧。”宋离站起来:“我去看看战况。”
  “哦……”
  宋离走两步又停下:“记得洗澡。”
  “……”
  等宋离辗转的下了楼梯,不悔一把推开房门,冲着小院喊了一声:“哪位兄弟能告诉我,洁癖有治吗?!”
  ·
  这一战,直接打到了第二天黎明时分。
  塔木措率领的夷军原本败局已定,偏偏老天爷都好似在帮着他们,骤然间下了一场大雨,给了夷人逃跑的机会。
  第三天,夷人的营地里换上了白色的蜡烛,千秋门的弟子暗中探查得知夷北三王之一的越南王乌蒙重病离世。
  噩耗传到黔州的一瞬间,城内百姓纷纷拍手叫好。
  然而,这场雨足足下了半个多月也未见停歇。原本燥热难耐的天气被几场雨直接浇熄了气焰,被暑气折腾个够呛的夷人虽然一路被武林弟子打到了蜀河下游,却也借着这个机会大大的喘了一口气。
  ·
  这天黄昏,宋离撑着一把油纸伞悄无声息的出了忠义堂。
  这场雨下到晚间从连串的大雨变得淅淅沥沥,宋离一路走到城郊,溅起的落水将他月白色道袍的下摆沾湿,他却浑然不觉。
  方岚羽先他一步在道旁的小亭内等着。
  宋离收了伞,将用防水的布帛包裹好的图纸交到方岚羽手上,全程漠然的未置一词。
  “阿离。”方岚羽叫住欲走的宋离:“这场战快打完了。”
  “是。”宋离道。
  “冬天就要来了,你多保重。”
  宋离抬头看了眼乌云密布的天,沉声道:“伏伽山顶,只有春和,没有凛冬。”
  ·
  一个月后,苍皇大陆的夏天终于过去。
  禹州和锦州接连大捷,重挫夷军。
  秋风送爽,迟迟等不到禹州援军的塔木措亲率夷军孤注一掷。
  宋离亲下城池,将离出鞘,直取塔木措首级。
  至此,连月来堆聚在黔州城外的夷人终于方寸大乱,败退受降。
  ·
  宋离手里拿着一块绸布,正仔细的擦拭着自己的佩剑。
  不悔捧着一碟梅花糕,乐呵呵的推门进来:“师尊,打了胜仗,滕堂主他们都在前厅里庆祝,你怎么一个人坐在这里?”
  宋离淡声道:“我若去了,也是平白冷了气氛。他们不自在,我也不自在。”
  “哪里的话!”不悔把梅花糕推到宋离面前:“我就觉得和师尊在一起最自在,既然师尊不乐意去人多的地方,那我就在这陪你吧。”
  “不必如此。”宋离擦好剑,将它收进剑鞘,而后置于桌上:“你不在,我正好清净。”
  这一个多月,不悔整日缠在宋离身边,人多的时候倒还乖巧,只剩他们二人的时候动辄就是“师尊长,师尊短。”吵的宋离好几次没忍住把他关到门外去。
  “切,才不听你的鬼话!”不悔捏起一块梅花糕塞进嘴里,嘟嘟囔囔的说:“我不在,你这叫寂寞,寂寞懂吗?”
  “那又如何?”
  “如何?”不悔倏而沉静的看向宋离:“没有人是喜欢寂寞的,师尊你说呢?”
  宋离没有答话,只是默不作声的将梅花糕推远了几分。
  一个多月的相处,不悔已经对宋离常常话说一半没有下文,或者自己说到兴起无人应声的情况习以为常。
  宋离不搭理他,他就换个话题。
  于是不悔龇着一口大白牙:“师尊,这黔州城的仗打完了,咱们是不是该回伏伽山了呀?”
  宋离对不悔盈盈的笑脸直接无视,他极缓的摇了摇头:“不,去锦州。”
  “什……”不悔愣了:“去哪?”
  “锦州。”宋离掷地有声的重复一遍:“送你回家。”
  

  ☆、第十八章 清算(3)

  “我不去。”不悔手里还捏着半块梅花糕,他自觉没怎么使劲,可那软绵绵的糕点直接被捏散了。
  宋离对少年的抗拒视若无睹:“我并非特意送你回去。三城连胜,简盟主亲自下了锦州,正好这边的情况要跟他详述。不过是顺路罢了。”
  “你别糊弄我!”不悔把散成粉的梅花糕往地上一甩,满脸的不相信:“安掌门怎么不去?滕堂主怎么不去?不行还有林副使,他不是简盟主派过来的人吗?他们都不去汇报,为什么要你去?!”
  宋离凝着满地碎渣子,面色一沉。
  他很少生气,喜怒哀乐之类的表情很难在他那张寡淡如水的脸上展露出来。除了不悔“有幸”见到的那几次,宋离这层皮囊可谓是毫无破绽。
  故而,若是单从脸上几乎是看不破他的情绪。只一点,他不悦的时候会将唇极轻的抿起来,那是一个稍显严谨的弧度,配上他更加沉着的面容,整个人都严肃起来了。
  “滕堂主、安掌门常年驻守黔州城。林副使还要留在这儿整顿降军,替简盟主安顿流民。锦州是回伏伽山的必经之路,我不去谁去?”
  宋离的语气都冷了,声音里是少见的疾言厉色。
  “你一早就打算好了是吧?”不悔倏然冷静下来,平日里总是喜笑颜开的人像是被人糊了一脸浆糊,五官紧紧的拧巴成了一团。
  “我说呢,你为什么一直不赶我走,原来在这儿等着我呢。”
  不悔觉得不只是自己的脸,连心都被宋离揪起来了。
  他半垂着头,嘴角却是上扬的:“好歹我也喊了你快两个月的‘师尊’,朝夕相对也差不多就是这意思了吧。就是养只猫养只狗到这个份上也该有点感情了吧?死缠烂打这么久,成天跟你屁股后面晃,我都觉得自己烦,不就是想让你多看看我吗?怎么还是这结果啊……”
  不悔的语调不轻不重,听不出委屈,也没有不甘。只是字里行间掺杂着淡淡的嘲讽,像是要接受现实的样子。
  宋离以为他又要哭了,可是当他看向不悔,只看到少年低垂着眉眼,稍显疲惫。
  再浓烈的热情,也总有耗尽的一天。
  夏天不是已经结束了吗?
  “不悔……”宋离有些语塞,他觉得自己该说些什么,至少应该表个态。毕竟不悔的话句句在理,自己于他是太不近人情了些。
  于是,没怎么安慰过人的宋离艰涩的开了口——
  “我会记着你的。”
  不悔的确是没哭,听到宋离这句话后他猛的抬起了头,眼眶一圈都红了。他像是再也控制不住情绪,颇有些歇斯底里的朝宋离吼了一句:“我要的是你记住我?!”
  他说完,也不看宋离的反应,转身摔门而出。
  门框撞在墙上发出极大的一声响。
  忠义堂前厅,觥筹交错,欢声笑语。
  宋离独自立于窗前,他淡色的眸子一眨不眨的盯着天上飘来飞去的流云。风儿沿着窗缝拂进来,清凉凉的打在脸上,濛濛的月光倾泻下来,模糊了他的身影,恍惚了他的神思。
  *
  不悔一路跑出了院子,吼完那句之后他整个脑子都空了,像是把这两个月所有的希望一把火焚烧殆尽,从里到外只剩下浅浅的倦意。
  他的脚步一点点的慢了下来,不悔吸了一口气,觉得自己的鼻尖有点酸,但是又哭不出来。
  初秋的夜晚已经有了凉意,原本还卯着劲往上窜的红花绿叶仿佛一夜之间都耷拉下了头,瑟瑟缩缩的样子让不悔觉得有些可怜。
  就跟他自己似的。
  “回家”这两个字对他来说其实挺沉重的,一个不喜欢自己的父亲,还有一个一心想把自己搞死的继母。这么多年的举步维艰,好不容易逃出来了,以为找到了心心念念的救命恩人,往后的日子再怎样也不会那么难了。谁知道自己撒泼打滚那么久,一点都没能动摇那人铁打的心。
  真狠。
  不悔被风吹的一瑟缩,抱着胳膊打了一个喷嚏。
  他抬头看了看天,月色挺朦胧的,跟小姑娘蒙了层面纱似的。他犹豫着把手伸了出去,对着虚无的夜空颇有几分爱怜的描绘着月亮的轮廓。
  天大地大,哪里才是他的容身之处呢。
  苏情提着酒壶从道上走过来的时候,恰好撞见不悔一脸郑重其事的对天望月,连自己走到跟前也没发现。
  英姿飒爽的女中豪杰显然体会不到少年心中那团复杂的情绪,她只是狐疑的顺着不悔的视线抬头看了看天,冷不丁的说了句:“不悔,你杵这看什么呢?”
  不悔被突然出声的苏情吓了一跳,他“蹭蹭蹭”的往后连退三步:“苏情姐姐?不好意思啊,没看见你。”
  “是啊,你脸对着天能看见我就怪了。”苏情揶揄道:“你不去前面吃饭,在这干嘛呢?赏月啊?”
  “没有,”不悔笑了笑:“在这等人呢,月下美人。”
  苏情忍俊不禁:“小小年纪就没个正型,你师父平日就这么教你的?”
  苏情不提还好,她这一说,不悔脸上的笑顿时就挂不住了。
  他生硬的绷着嘴角,尽量让自己看起来不那么失落。
  “哎,在这碰上你正好,省的我跑了。”苏情扬了扬手里的酒壶:“知道伏伽真人不喜热闹,滕堂主特意让我送来的梅子酒,你顺路就带回去吧。”
  “……啊?”不悔的脸色有点难看。
  “你啊什么啊!”一条肠子直到天的苏师姐把酒壶强塞进不悔手里:“忙活一晚上我还没碰筷子呢,快饿趴下了。你带回去,顺便替姐姐跟你师父问个好哈!”
  “不是……苏情姐姐!”
  不悔眼见着苏情朝他摆了摆手,甩着长辫子潇洒离去,心里的苦闷攀上了顶峰。
  不悔叹了一口气,抱着酒坛认命的往回走。
  这算什么?刚刚才大吼大叫的不欢而散——虽然是自己单方面的,但这前后有半个时辰吗?转眼就抱着酒回去找人,怎么看都像是讨好求原谅的意思。
  越接近宋离的房间,不悔越觉得自己抱着的不是香甜的梅子酒,而是一个烫手山芋。
  他原本想在半路上随便拉一个人再给宋离送上去,可这个时间大伙都在前面办宴,竟连一个鬼影都没见到。
  不悔瞪着手里的酒,恨恨的举了起来——管他的,反正都要一拍两散了,喝个屁的酒,摔了得了!
  手刚抬到一半,不悔又怂唧唧的放下了。
  反正都要一拍两散了,干嘛在最后还弄得那么难看呢。
  算了,送个酒我就走。不悔想。
  他抬手敲了敲房门,里面很快传来宋离清冷的声音。
  “进来。”
  显然没想到不悔会去而复返的宋离,在看到门外的人后明显的愣了一下。
  不悔难得的看到他没龇起一嘴牙,他把酒放到桌上:“滕堂主给的。”
  半个时辰前还充斥在房内的硝烟已然散去,只余下化不开的疏离与尴尬盘桓在二人之间。
  “……嗯。”宋离应了一声,没了下文。
  其实不悔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只是近两个月的相处,让他习惯性的在宋离淡淡的回应后……接下他的话茬子。
  “现在喝……”话说到一半,不悔才觉得照现在的气氛,他应该硬气一点放了酒就走的。可到底是说出来了,怎么也没有吞回去的道理:“……吗?”
  “……啊,”宋离又愣了一下:“喝吧。”
  “???”
  按宋离的脾性,这种时候他不应该说“先放这吧。”,然后下逐客令吗?怎么就喝上酒了?他耳朵出问题了?!
  其实宋离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就说了这么两个字,也许是想缓和一下两人间的关系?或者是当作临别的践行?
  总之,还没等他想明白怎么回事,人就已经先脑子一步在椅子上坐好了。
  不悔在宋离对面坐下,先给宋离斟满了酒,犹豫了一下,给自己也倒了一杯。
  少年长这么大没喝过酒,味儿倒是没少闻。他把头凑到酒杯口闻了闻,不知道刺激到了哪根神经,又打了个喷嚏。
  不悔吸了吸鼻子端起酒杯,刚想喝一口,就被宋离压着手腕按了下去。
  宋离说:“未及弱冠,不宜饮酒。”
  他拿过桌边的青瓷盏,倒了杯温茶推到不悔面前。
  不悔也没推拒,大大方方的接过,往宋离的酒杯上轻轻碰了一下:“师……”他顿了顿,改口说:“真人,不悔以茶代酒,敬你一杯。”
  说完,他低头一口饮尽。
  宋离淡淡的看着不悔,抿了口酒。
  不悔现在这样子,丝毫不能和月前那个信誓旦旦的说“我赖定你了”的少年联系在一起。他没想到,不悔这一次竟然这么轻易就接受了。
  除了最初的争执,一句纠缠的话都没有。
  “这些日子,给你添麻烦了。日后若是有机会……”不悔握紧了瓷杯:“若是真人不嫌弃,不悔一定登门道谢。”
  宋离未置可否,这次连酒也没沾了。
  房间里诡异的安静下来。
  不悔如坐针毡的晃了晃身子,宋离不搭理他,他也没有再把话继续下去的欲 | 望了。聊天嘛,一个人怎么聊的起来呢。
  他突然有点后悔把酒送过来了,这么相顾两无言,还不如直接在外面把酒给碎了。
  静默片刻,不悔连眼睛都不知该搁哪了。
  他轻轻叹了一口气,松开手里的瓷盏:“那……真人早点休息吧。”
  不是没想过如果自己再装装可怜,也许能哄的宋离心软。可是经过这一夜,不悔深刻的认识到了自己不过是“剃头挑子一头热”。
  心里那一点渺茫的希望再一次烟消云散。
  宋离抬眼凝着他,犹豫道:“你……不在这儿睡了?”
  差点忘了这么长时间自己天天赖在宋离房里,霸着他的床,累的宋离只能窝在一旁的小榻上。
  不悔扣了扣自己的手心,摇着头:“不了吧,我去跟尧哥哥挤一挤。”
  说完,不悔站起身,他指了指门口:“那……我走了?”
  宋离点了点头。
  唉。
  不悔在心里叹了一口气。
  他慢吞吞的走到门边,看着门框上雕着的精致的纹路,隐秘的期待终于凝成巨大的不甘。
  少年皱起眉,不怎么爽快的往木制的门框上踢了一脚。
  啧,有点疼。
  宋离对不悔突如其来的爆发没什么反应,甚至还觉得这样喜怒形于色的不悔才应该是他记忆中意气风发的少年。
  就像他自己说的,不开心就哭,为什么要憋着。
  所以理所当然的,生气就要发泄出来,也说得过去。
  于是,不悔在一千种发泄方式中敲定了一样——
  少年的逆反心理在这一刻达到了顶峰。
  他倏的走回来,一把夺过宋离面前的酒杯,仰着头一口饮尽。
  啧,不够辣。
  他又飞快的抱起桌上的酒坛子。
  “不悔……”
  宋离伸手没拦住。
  不悔举着坛子“咕咚咕咚”的喝了个底朝天。
  你不是不让我喝吗?我偏喝!
  香甜的梅子酒下肚,等不悔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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