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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悔_兔八啃-第5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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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正清左手拿着纱布,右手拽着不悔的胳膊,正轻手轻脚的给他擦拭伤口。
叶久川则端个盆目不转睛的看他们,一派紧张。
不悔忍俊不禁,揶揄道:“小师兄,你不能把盆放地上么,捧着干嘛?”
“啊。”叶久川应着,没回嘴:“这样师兄蘸水也方便些,离得近。”
不悔咂咂嘴,有些无趣。
他估摸着自己恐怕是魔怔了,要么就是贱得慌。从前总爱和叶久川争抢斗嘴,没事都要找点事儿来吵闹一番,好似不把天眼宗闹的鸡犬不宁,他俩就不能好了。
可今天,难得叶久川没理会自己找茬,他竟还不大习惯,甚至有些怀念。
人有时候就是这样,别人一旦正经,自己也就不好意思再胡闹。
于是不悔干巴巴的说了句:“师兄,别光顾着我了,你们怎么样,受伤了吗?”
叶久川一脸欣慰,觉得自己这盆水没白捧:“小伤,没你的严重。”
萧正清把纱巾丢进盆里,朝叶久川勾了勾手:“药拿来。”
叶久川立马放下盆,起身去拿药膏,边走边念叨:“不悔我跟你说啊,这个药是段谷主新制的,说是治刀伤剑伤特别灵,知道我们此行凶险,特地改的方子,我多拿了几瓶,正好都留给你。”
不悔往身上看了一眼,大大小小的伤口深浅不一,几乎是遍体鳞伤,看着还挺惨烈:“我就是看着挺吓人的,其实都不疼,我一点儿感觉都没……嘶……”
萧正清不轻不重的朝那伤处按了一下:“怎样才算吓人?怎样才叫严重?怎样才叫疼?”
连珠带炮三句话,击的不悔大气儿不敢出:“师兄……”
萧正清沉着脸给不悔上药,指尖触及伤处又变的小心翼翼,末了拿白纱条给他好生裹上:“你从小就是这样。”放下一只胳膊,再提起另一只:“小病小痛惯会撒娇讨宠,虚的不行。若是真的受了伤,反倒满口胡言浑不在乎。”
他说着,似是觉得有些气,忍不住在不悔小臂完好的地方戳了戳:“这么大的事,你知道我和师尊还有久川都急成什么样了吗?你这心肝是冷是热,叫关切你的人这样担心。若非师尊去找你,你还真打算堕落入魔么?那来日相遇,可还要对我们拔剑,自相残杀?”
嗯,宋离在椅子里极其舒适的眯起了眼睛,看萧正清相当顺眼,几乎想给他鼓个掌。
“我……”
不悔垂眼不知如何辩解,想拽拽叶久川的衣袖求助,却被萧正清厉声喝住:“你别想找帮手!”
叶久川立刻背过身去。
萧正清接着数落:“都城那次,你竟还胆子大到对师尊动手了?你那一掌加一剑,若非段谷主恰好在那儿,我看你以后就得改名叫‘宁后悔’了!”
“不是……”不悔插嘴解释:“我把握着分寸的。”
“你有个屁的分寸!”
萧正清劈头盖脸一句骂,宋离差点就要从椅子上站起来给他喊句“好”。
“你的分寸就是让师尊连着几日昏迷不醒,半个月才能下床,伤还没好就开始没日没夜的操心怎么攻下奉川,怎么找你,怎么把你带回来?”
宋离轻轻咳了两嗓子,这几句说的有点过了,这不是平白惹不悔心疼么……
果然不悔又不吭声了,低眉顺眼兀自检讨。
“我不管你出于什么样的理由,你有什么苦衷,你的想法也说服不了我。”萧正清愤愤的把手里的白纱往不悔胳膊上缠了好几个圈。
打好结放下才觉出几分气馁,放软了语气,似是无奈:“师兄是拿来做什么的?哪怕你不肯连累师尊,也该同我们说,让我们知晓你的难处,帮你分担一二。”
“师兄……”不悔摇了摇萧正清的手臂:“我知道错了。”
萧正清撇开脸,眼圈渐渐发红:“我们三个一同长大,你们喊我一声师兄,我便拿你们当亲弟弟看待。我……我见不得你受委屈。”
“我不委屈师兄,”不悔吸了吸鼻子,抬手箍住萧正清的肩膀:“我乐意的,我一点怨言都没有。”
“如何不委屈啊?”萧正清责怪道:“你本有大好前途,康庄大道摆在面前你不肯走,偏偏选了条极端死路。这下你开心了?平白要去寺庙吃素三年当和尚,回来就要退隐江湖。我真不知你是吃什么长大的,变成了一根筋的死性子。”
这回连叶久川也不肯帮他,转过身来一起责备:“就是说啊!一辈子的事儿,怎么这么儿戏!”说着又朝宋离嚷嚷:“师尊,你不拦着不悔就算了,怎么还跟他一起胡闹啊!不悔走了,你也走了,那天眼宗怎么办啊!这日子简直没法过了!”
“……”宋离一时无言。
不悔又拉过叶久川,搓弄人家的后背:“大师兄,二师兄,我的性子你们也知道,喜欢自由不爱约束,江湖……真不太适合我。”
叶久川无情拆穿:“你从前在宗里也没人约束过你。”
“……额。”
“更没人能约束的了你!”叶久川又加一句:“师尊都不行!”
不悔想想,好像还真是这样。
他干笑两声,尴尬解释:“我的意思是……江湖门派这些,不是我的志向。”
“那你的志向是什么?”叶久川问。
不悔寻思着,随口道:“寻一处僻静的宅院,养养花,喂喂猪。”
“你是嫌现在天眼宗人太多?”叶久川一针见血:“以前就我们几个的时候你不也成天养猪养花,宗里还总安安静静没个声息。若是这样,把人遣散了就是,你们也不必跑远了。”
“…………额。”
不悔头疼抚额,继续解释:“我就是想吧……和师尊远离世事纷争,游历四海,做对快活的神仙……额,神仙那个什么……”
叶久川盯着他:“嗯?神仙什么?”
“神仙眷侣。”宋离倏然开口。
叶久川:“……”
宋离走过来:“时辰不早了,你们若要叙旧明日再来。”
这就是下逐客令的意思,萧正清会意起身,把未抹完的药瓶搁在桌上:“师尊,那您好好休息,莫要太操劳。”
叶久川看了看慢吞吞合衣的不悔,忍不住催促:“不悔,没听见师尊说要休息了吗,动作快点。”
不悔顿住手,有点幽怨。
宋离道:“你们先去吧,不悔在我这儿睡。”
“……”
叶久川觉得自己的人生受到了冲击,但他毕竟直来直去,脑袋刚拐个弯又立马弹了回去,直到走出老远才后知后觉的对萧正清说:“师尊刚才说要跟不悔做什么来着?”
萧正清直言不讳:“神仙眷侣。”
“哦。”叶久川点点头:“师尊还留不悔跟他一起睡是吧?”
“是啊。”
“师兄,你觉不觉得不悔和师尊有点怪怪的。”叶久川拧起眉:“上回在雍州就是,不悔看见师尊就往他身上直扑,没骨头似的。两个人坐一起说话吧,旁若无人,我在旁边站着都觉得多余。”
萧正清神情复杂的看了叶久川两眼,用力在他肩头上拍了拍,终是未置一词径直走了。
叶久川把萧正清那个眼神理解为“不相信”,往自己帐篷走去,快到的时候猛地一拍脑门:“天呐!我是发现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
·
宋离从桌上拿了药,指了指床:“去床上。”
不悔乖巧的很,踢了鞋子解了衣服,在床上趴好了等着宋离。
宋离关了帐子才过去,床边坐下,蘸了点药膏往不悔后背的伤口上抹。
“师尊。”不悔整张脸埋在枕头里,声音闷闷的。
宋离应了一声,开口是近乎纵容的温柔:“怎么了?”
“晚上在外面,我答应了舒掌门的条件,你是不是不高兴了?”不悔问道。
宋离不答反问:“为什么这么问?”
不悔老老实实回答:“当时看你的神情,似是要拦我。”
“想拦你是真,但也没有不高兴。”宋离坦言道:“一百杖戒足矣,三年太长。”
“那你后来怎的又答应了?”
宋离道:“你虽未动手杀人,但若非你执意阻拦,当日也不会折损那么多条性命。你心中有愧,此举是为赎清罪孽,是大义,我不该拦你。但是……”
宋离放下手里的药瓶,提着不悔的衣领帮他把衣裳穿了回去,挡住那满背交错纵横的伤口:“但是此事因我而起,要你替我担下罪责,我心难安。再有……三年对我来说太长了,我现在片刻都不想同你分开。”
不悔坐起来,从后面抱住宋离,下巴搁在他肩上:“只是念经祝祷,又不是关我禁闭,没说限制我人身自由。师尊你若想我,来空山寺看我便是,我还能躲着不见你吗。”
“寺庙苦寒,怕你吃不好,睡不好。”宋离道。
不悔朝宋离肩窝里蹭了蹭:“也是,要做三年的假和尚,吃斋念佛,想想都无趣的紧。”
“是,你这么爱热闹,为难你了。”宋离起身去洗手,此刻失了内力,碰了凉水便觉得冷,削葱根的手指很快便见红。
回到床边,不悔把他的手揣进掌心捂着:“海边天凉,待过两日回去便没这样冷了。”
“哪有这样娇弱。”宋离笑着脱鞋上床,在外侧躺下。
不悔立马往他旁边一窝,枕在宋离的白发上,忍不住绕在指尖把玩。
宋离早就倦了,如今精力不同往日,劳神耗力一天,此刻头刚挨着枕头便打瞌睡,无奈有人老是拽他的头发,刚要睡着便被扥醒。
无奈问道:“你还不困吗?”
不悔停手,凑近了些,见宋离虚白的脸色,忍不住心疼。想让宋离睡觉,可想着过几日便要同这人分开三年之久,又不舍得合眼:“师尊,我想看看你的伤口。”
宋离顿了顿:“都好了,没什么可看的。”
不悔不听,自己动手扒开宋离的衣领。
“哎,不悔……”宋离握住不悔的手腕:“睡吧。”
“你拦得住我一时,拦得住一辈子吗?”不悔道:“除非你这辈子都不和我亲热,否则我迟早会看到。”
宋离有些无语,然后作罢,由着不悔解开衣襟。
白皙的胸膛之上,半指长细细一道伤口,虽已愈合,但颜色还很鲜嫩,外头一层痂还未完全褪尽,残留一些,新长出来的那些隐隐泛着红。
光是看着都觉得惨烈,可这人一声都不抱怨,只先前问他疼不疼,才坦诚道一句疼的睡不着,除此之外不问便不主动提,连旁人提到也要出声警示。
“我若知道这样都拦不住你,一定不会对你出手。”
不悔轻轻碰了碰那伤口,想着宋离是如何在生死线上挣扎徘徊,受了怎样的罪,好容易破镜大乘,这些伤痛不药而愈,又因着自己毁了功力,这伤复又还了回来,不知要养多久才能痊愈。
总而言之一句,皆是因他而起,为他所害,萧正清骂他骂的对。
“别听正清说,他言过其实了。”宋离拍拍不悔的手背:“你又不是不知道段云飞的医术,只开始几天有些难熬,后面我也没受什么罪。”
轻描淡写的语气听的不悔心里直抽抽,知道宋离不愿让自己担心,索性也不拆穿。只越发担忧这之后几年不能常伴宋离身侧,那人若是有何病痛他也无从知晓。
宋离现在的身体状况经不起折腾,别看他面上看着还挺好,但内里早就亏的厉害。噬心蛊久居体内多少于心脉有害,折损的内力不知何时才能补回来,新伤旧患一堆也需要好生调理。
他实在放心不下。
不敢再耽搁,不悔把宋离的衣服拉好,倾身抱住他,像抱着一尊珍贵的瓷器,唯恐力道重了将他给碰碎了:“瞧你累的,快睡吧,我抱着你。”
宋离低低应了一声,额头蹭上不悔的下巴,微微粗砺的感觉,但很踏实。
他很快便睡着,只不悔瞧着他恬静的睡颜,了无睡意。
直到此时,不悔才敢放肆大胆的看一看宋离的头发,每多看一眼,心里的痛惜便深一分。
宋离醒着时,他是不敢这样看的,唯恐自己泄露了一星半点的低落反倒让宋离来安慰他。这么多年,宋离对他的爱护与纵容早变成了下意识,哪怕自己难受,第一反应也要来哄他。
可不悔不愿意这样,他也想宠一宠宋离。
作者有话要说: 估计错误,还没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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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四章
94
不悔一晚上几乎就没睡,刚闭眼又忍不住睁开瞧一瞧宋离,像是要一口气把未来三年看不着的地方都预支一遍,情到深处还伸出手在宋离脸上摸一摸。
宋离也是累狠了,就这样都没醒过来。
好容易挨到天亮,宋离从朦胧中醒来,正对上不悔熬红的一双眼睛。
他还没清醒,怔愣着不知年岁,瞧着眼前人像极了从前受了委屈忍着不哭鼻子的模样,心中微微一动,手已经先一步摸了过去。
“怎么哭了?”宋离触到不悔的眼尾,声音还带着晨起的沙哑,却是温柔至极:“剑没练好?”
不悔抓住那手,袖子垂到小臂,露出细白一截腕子。他对着那手腕轻吻一下,忍俊不禁:“师尊你看清楚了,我哭没哭。”
宋离很慢很慢的眨眼,长长的睫毛扇动两下,骤然回神。
“睡糊涂了。”宋离说,想把手抽回来,对面那人却不肯松劲儿,疑惑的发出一个鼻音:“嗯?”
“你真能睡得着。”不悔没头没尾的说了一句,似是嗔怪却很坦诚:“我看了你一晚上就没合眼。”
宋离也不动了:“难怪眼睛这样红,不怪我以为你哭了。”
“这是重点吗?”不悔无语了:“我以为你怎么也得问一句为什么看你一晚上。”
宋离很不给面子:“很难想吗?你舍不得我呗。”
不悔登时笑出声,撒开手捏住宋离的下巴晃了晃,仔细瞧着他的脸:“师尊啊,我一直没跟你说,你现在真挺能说骚话的。”
宋离拍了拍不悔的脸:“跟你学的。”
拍完就推开不悔坐了起来,伸长了胳膊去够衣服,动作拉长了他的上半身,勾勒出线条完美的脊背和腰线。
不悔看的头脑发热,抱着宋离的腰就扑了过去,对着那结实的侧腰咬了一口。
“嘶——”
宋离把外衣拽过来,不轻不重的对着不悔肩膀一拍:“松嘴。”
不悔没理他,叼着嘴里那块肉,手也不老实的撩开宋离睡的松散的内衫,摩挲他光滑的腰际。
“大清早的,别乱摸。”宋离阻拦着,捏着不悔后颈把人从身上拎开:“怎么这么爱咬人,属狗的吗?”
宋离往腰上看了一眼,整整齐齐一圈牙印。他皮白肉又嫩,这一下就微微泛着红。
不悔哼唧两声从宋离身上翻了下去,抓起床边的衣服就往身上套,还不忘甩锅:“是你大清早的衣衫不整勾引我,我又不是柳下惠,看着你这么诱人能忍得住吗?”
宋离彻底无语,觉得自己说骚话的技能远不如不悔,想要出师恐怕还远的很。
他沉着脸穿衣下床,直到洗漱完都没给不悔好脸色。
不悔给宋离递过去一杯热茶算作示好,开口却没半点诚意:“干嘛啊?害羞了?”
结局自然是宋离不肯接,直接略过他走了。
出了帐子,宋离被兜面而来的海风扑个正着,齁冷齁冷的,抖了抖。
不悔忍着笑跟在他后头,见状立马心软,再不敢逗弄,赶紧追过去在前面挡风:“去哪儿啊?”
宋离斜眼瞥着不悔:“我去找舒乙,你别跟着了。”
“什么事儿这么急着商量啊,你这身体不好的就别操心了,回去歇着呗?”
宋离边走边说:“看看他们后面有什么打算,这几天就要回去了,奉川逃回去的那些人该如何了结得拿出个办法。”
不悔叮嘱道:“那你随便说几句就回来啊,我怕你累着。”
半道上,二人分道扬镳。
不悔折回去,宋离自己去见舒乙。
宋离嘴上应着只说几句,实则在舒乙那儿待到日上三竿。
口干舌燥的出来,宋离舔了舔唇,其实这一早上也没说个什么道道,倒是没少听舒乙安若素那几个人轮番让他多考虑考虑退隐的事。
宋离每每听的心烦,便作势要走,舒乙立马扯到奉川,吸引他留下来。说几句又开始劝,就这一招来来回回的用,还真把宋离匡住了。
刚转出帐子,宋离就看见不悔抱着个狐裘立在风里,安静的垂着头出神,也不知在想什么。
听见声响不悔抬起头,脖颈酸涩。
他稍稍活动一下,过去把狐裘搭在宋离肩上:“说好了几句话就走,活活让我等了一上午。”
“你一直在这儿等着?”宋离问道,有些歉疚。
“嗯。”不悔给磨得没脾气:“怕你冷,回去拿了个狐裘就来了。”
宋离皱了皱眉:“差人拿给我就是,做什么自己等在这儿。”
“想你呗。”不悔道:“想你一出来就能看到我。”
宋离听着那略显轻浮的语气,心里有点不是滋味。
越是不动声色的掩饰,越是将平静背后的紧张暴露的淋漓尽致。
他能感觉到不悔焦躁不安的情绪,像是把时间拆开掰碎了,恨不得一个时辰做十个时辰用。
分别在即,宋离的不舍不比不悔少,却没有他那样毫无安全感的紧迫。
“去走走吧。”宋离道。
不悔眉毛一挑,欣然答应。
两个人慢悠悠的往海边去,有一搭没一搭的说着话。
刹的海这片儿的气候不怎么好,许是近海的原因,总是阴沉沉的,云厚厚的一层压的极低。可今天却难得出了点太阳,犹抱琵琶半遮面似的露着半张脸躲在云雾后,柔和的光线倾泻下来,去了凉意,添了温暖。
海浪不歇,一夜的冲刷过后已然没有昨天那样惨烈的红,只黄沙上间或染着斑驳的粉。生命无常,人世残忍,连最后一点痕迹都要消磨殆尽。
宋离不肯再往前走了,站在湿润的沙石上,遥望辽阔的海岸线。
“怎么了?”不悔停住脚,侧过身看他。
入目一片白发依旧扎眼,哪怕束的整齐好看,仍然不能缓解不悔心间的沉闷。
“再往前走鞋子要湿了。”宋离如是说。
不悔低头朝他脚下看了一眼,白靴上已经沾上细碎的渣滓,于是会意的笑笑:“哪是怕鞋子湿,你是老毛病又犯了。”
宋离也不反驳,只道:“从前未曾好好看一看这海,只想着这里离奉川那样近,每次经过都好不情愿。”
“以后不会了。”不悔说,拉过宋离的手,覆上再包裹住,像是把宋离那颗放冷了多年的心捧在手中,一点点的捂热:“以后呢,你想去哪就去哪,想过什么样的生活就过什么样的生活,要多自由就有多自由。天大地大,没人能再束缚你的脚步,你可以去追求自己想要的人生。”不悔坏笑着靠近,咬着宋离的耳朵低声道:“浪荡的、狂野的,你从前不敢想的,现在可以试试了。”
“站好了。”宋离一本正经的下令。
“哦。”不悔悻悻的应了一声,乖乖站好,顺便念叨一句皮太薄。
“你……”宋离没理会,踌躇开口:“情绪不太高。”
最敏感的神经被戳中,不悔下意识想要遮掩:“嗯?没吧,一切尘埃落定,皆大欢喜,我什么坏情绪都没有。”
宋离叹了口气:“你高不高兴我还能看不出来?”
“我没。”不悔别别扭扭不肯交待。
“说好往后坦诚相待的,才一天你就要反悔么?”宋离语重心长:“我知道你是为了上空山寺的事儿,昨夜睡前不是还劝慰我,想见你就去找你么?一个晚上不好好睡觉又胡思乱想什么了?”
宋离循循善诱,温柔的能滴水:“同我说说,我要知道你的想法。”
“我……”不悔咬了咬唇:“……我有点担心。”他垂下眼,一股脑吐出满腹担忧:“我怕我走了之后,没人照顾你。你如今身体不比从前,又惯是个报喜不报忧的,我放心不下。”
宋离顿了顿,算是明白了不悔难言的顾虑,哄道:“现在局势稳定,没什么需要我出力的地方,你大可放心。”
“我知道。”不悔点头:“但是心里明白是一回事,忍不住去挂念是另外一回事。我在乎你,见不得你受一点罪。偏偏你身上这些伤病几乎都出自我手,我若在你身边,一定好好爱你护你,把你裹在锦绣丛里捂着,谁也碰不得。但我不能陪着你,连最简单的问候都做不到,我觉得自己好没用。”
“说什么傻话。”宋离揉了揉不悔后脑的头发:“正清昨日说的你都忘了?你们师兄弟三人应当相互帮衬,你不在,还有正清,正清不在还有久川,怎么会没人照顾我?再说,我又不是断手断脚只能在床上躺着,这么多年我都一个人过来了,我知道怎样照顾自己。”
“但是……”
“更何况还有人挂念我。”宋离打断:“从前我独来独往,不懂有人记挂的感觉。现在我有了你,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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