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跑路江湖-第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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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术在门口接他们,见人来了,温和地笑了笑:“果然,芷儿做事,一向可靠。”
  白芷看到白术眼睛一亮,小跳着跑到他前面,打算扑到他怀里的时候突然想到还有人看着,及时刹住了身体。
  白术看到柳云生背上重伤的卫殊行,敛眉叹了口气,招呼道:“芷儿,赶紧带柳少侠进去,照顾好卫贤侄,我等会儿就来。”
  待白芷领着柳云生进门之后,白术才回过头,先看了顾飞雨一眼,然后视线移到洛城身上,微敛眉峰,问道:“这位少侠是……?”
  洛城连忙抱拳:“晚辈姓洛,单名一个城字。”
  顾飞雨插嘴道:“三叔,他说他是洛二叔的徒弟,之前还救了我两次。”
  洛城点点头:“师父得知了金陵的事,十分担忧,特地让我来接卫少侠和顾姑娘。”
  “徒弟?”白术略有疑惑,谨慎地扫了洛城一眼,“他那种人,怎么可能会收徒?”
  “这个……”洛城从腰上的皮袋里取出一封信,双手呈递给白术,“这是临走前师父给我的,说若是碰到白师叔,就交与他。”
  白术半信半疑,接过信封拆开,将纸展开一看,其上落笔恣肆狂扬,只写了一句话:
  ——傅粉小白郎,可曾意乎!
  落款处除一个“渊”字,还画了一个大笑的小人。
  白术脸唰一下就青了,将信纸狠狠攥在了手心。
  洛城看到白术脸色突然变差,有些诚惶诚恐,硬着头皮继续说道:“其实金陵出事之前,晚辈就在江南这附近了,金陵出事之后,师父飞鸽传书与我,说他有办法护卫少侠和顾姑娘的周全,让晚辈护送他们二人到师父面前。”
  白术问:“你师父在何处?”
  洛城回答:“在荆州。”
  白术拢了拢袖子,道:“荆州离金陵路途遥远,你之前千里迢迢来江南,是为何事?”
  洛城叹了口气:“师父说他想念江南的小吃了,让我学回去给他做着吃,没学好不准回去。”
  “二十年了,你师父还是死性不改。”白术无可奈何地摇了摇头,看着洛城,眼神柔和了起来,“你是个好孩子,辛苦了。”
  洛城微微低头:“分内之事,不算辛苦。”
  白术请他们进屋,语气带歉:“非常之时,人难免多疑,诸多盘问,还请师侄担待了。”
  洛城连忙摆手:“不不,没事没事,晚辈可以能理解……”
  。
  白术在屋内给卫殊行疗伤,顾飞雨也受了伤,不过无大碍,白芷在另一个屋子给她稍稍看了一下,二人就出来了。
  柳云生和洛城坐在院落里,月上中天,照得地上一片如水清明。
  白芷瞧了一眼一脸倦色的柳云生,道:“柳少侠先回屋睡吧,卫大哥那儿有义父在,定不会有事。”
  说罢她又回头嘱咐顾飞雨:“顾姑娘也去休息吧,明日早上我端药过来,喝药休息一两日,就行了。”
  顾飞雨点头道谢:“那就麻烦白姑娘了。”
  白芷笑起来眉目柔美如画,声音清甜:“不必如此见外,叫我芷儿就行了。”
  顾飞雨连忙礼尚往来,一把握住白芷的手,脸颊有些飘红:“那……那你也可以叫我飞雨!”
  洛城偷笑一声,被顾飞雨抛了一个眼刀。
  “那……芷儿,我有件事有点好奇……”顾飞雨迟疑片刻,嗫嗫嚅嚅问道,“你……也会机关术?那你和伏渊……”
  白芷沉默片刻,看了一眼庭院,低声道:“他的机关是从我爷爷那儿学来的,所以我喊他师兄,但之后发生了一些意外,然后义父才收养了我。”
  机关犬安静地趴在院落的一隅,任飞虫在它头上蹁跹。
  作者有话要说:
  听白芷讲伏渊过去的故事


第25章 夜夜流光
  白芷以前姓徐,爹娘因意外过世得早,从她有清楚的记忆开始都是跟着爷爷过日子。
  爷爷是个木匠,自创了一些机关术,造了许多木头的小猫小狗,还有一些风车水车,和一些白芷不知道的工具,能方便平时的生活,被街上的人称为机关徐老爷子。
  白芷七岁的时候,爷爷的店面里出现了一个十八岁左右的少年学徒,名字叫伏渊。伏渊头发很长却不喜欢梳,总是随意地披着,看上去阴恻恻的,虽然有时候会给白芷带糖葫芦和小泥人,偷偷放在她磨手工的小桌子上,但她还是不太敢亲近他,只敢怯怯地喊一句“师兄”。
  白芷记得爷爷夸过伏渊,说他很有学机关术的天赋,就是性格有些偏执,行事喜欢走极端,只希望他往好的方面发展。
  日子最开始过得很舒缓,一晃两年,白芷九岁的那一年,伏渊就突然不出现在店面了。突然有一天,一大帮杀气腾腾的人找上了家门,说是要找伏渊。
  然后爷爷就被他们乱刀砍死,白芷哭着边爬边滚从家里后院的狗洞钻了出去,拼了命地逃跑。
  街上下了雨,行人都回家了,她一身泥被路边的人贩子抓住,当她怎么反抗都无济于事的时候,——白术打着伞出现了。
  他看上去很年轻,黑发如瀑,一身干净的白衣不染铅尘。白芷突然想起睡觉之前爷爷讲过的故事,说像她这样乖巧的小姑娘,要是出现危险一定会有武功高强的盖世大侠来救她。
  白芷看到白术,一时忘记了哭,她只想着:这哪里是大侠,根本就是神仙。
  白术不顾她一身泥,抱起她,她额头有些发烫,只不停地说:救爷爷,救爷爷……
  好,我们去救爷爷。白术回答得很温柔。
  他们回去的时候,那群人已经走了。白术帮她把爷爷葬在了城外的山上,再把她和她爷爷书房里写的机关书卷全部带走了,说这些书应当是她爷爷的心血,他相信芷儿很聪明,一定可以自己看书学会。
  “不过现在也只学了些皮毛,可能以后会有进步吧……”白芷不好意思地摸了摸头发。
  顾飞雨悻悻道:“对不起啊,都是我好奇,让你回想起这些……”
  白芷笑着摇了摇头:“没事的,我还挺幸运的,遇见了义父,不然……”她惆怅地用手贴住脸,“凭我的姿色,只能去花楼当头牌了。”
  顾飞雨:“……”
  白芷继续道:“后面我才听闻伏渊干的事情,那些人来自几个不同的帮会,是去找伏渊报仇的。后面我又听说他进了无方堂,然后那几个帮会被灭口了,毕竟无方堂这么无法无天,干掉几个小帮会还是绰绰有余吧。”
  顾飞雨寻思道:“那他这是补救吗……?”
  白芷突然收起了笑容,冷笑一声:“补救?事已至此,还能补救什么,爷爷也不可能再活回来,他杀这些人也安慰不了我,只能安慰他自己罢了。”
  月光盈辉,白芷与顾飞雨并排坐在走廊的栏杆上,抬头轻叹一声:“真是夜夜流光相皎洁啊……”
  。
  同一弯月也挂在伏渊房间的窗外。
  伏渊关上窗子,正打算脱衣服睡觉,有人敲了敲门。
  “进来。”伏渊有些漫不经心。
  邱小八推门而入。
  “……”他们面面相觑好一会儿,伏渊开口,“你是来陪我睡觉的?”
  “当然不是!”邱小八立马反驳。
  伏渊当机立断:“那就出去。”
  邱小八一拍桌子,大爷似地坐下来,张牙舞爪故作嚣张:“伏渊我跟你说,我现在有你的把柄,你对我客气一点。”
  伏渊嘴角抽搐了一下,坐下给他倒了杯茶,虽然心情不佳,但还是努力保持温言细语:“我对你很客气了,我刚才只说让你出去,没说让你滚出去。”
  邱小八一把捞过杯子,喝了一口,用手背抹了抹嘴:“先不说这个,你那个师妹……”
  “谢谢你今天在叶叔面前帮我撒谎。”伏渊偏过头,眉宇间隐隐有阴雨,“但这些都是以前的事,我不想提了。”
  邱小八撇了撇嘴,有些纳闷:“你以前都是这些不想提的事,就没有些好一点的事么?”
  “可能这就是,自作孽不可活吧。”伏渊摇摇头,反问道,“你呢,你怎么不提你以前自己的事儿啊。”
  邱小八一下沉默了,半晌,他边挠脸边答:“我嘛……我好像很早就在无方堂了,还真想不到什么事儿。”
  伏渊隐约感到邱小八一丝不对劲,但没细究,道:“至少比我久多了吧,在堂主身边待了很长时间吧,连他的掌法都学会了。”
  邱小八有些得意:“其实我会的很多,刀和剑什么的都会用,只是弓用的最好而已。”
  伏渊蔑笑一声:“行了,我大概知道你的刀和剑使得有多烂了。”
  邱小八不服气地辩驳道:“我好歹也是有名气的!”
  “那个‘箭不虚发’的外号?其实是叶叔给你买的吧?花了多少银子啊?”伏渊不屑地摆摆手,开颜笑道,“是我给你取外号,就取个‘杂乱无章’。”
  “呸!你就是嫉妒我的外号比你好听!”邱小八站起来拍桌子。
  “别拍,别拍。”伏渊连忙站起来拦住邱小八的手,“我担心桌子。”
  邱小八气不打一处来:“伏渊你要气死我。”
  伏渊笑出声:“不是你自己来我屋里找气的吗。”
  邱小八一下愣在原地,偏过头轻咳一声,用手捂住嘴,竟有些难为情:“我……怕你太郁闷。”
  “不过看你好像笑出来了,心情应该好些了吧,我就先走了。”邱小八用手指抠了抠脸,笑容明朗。
  伏渊突然感觉心头重了一重。
  邱小八一脚跨出门外,突然说道:“我想你我可能都不会死得太快,所以还会一起相处共事很多年,希望我们至少能交个朋友……”
  伏渊突然到邱小八身后,一胳膊揽住他肩膀,将他拉到自己怀里,唇贴至他耳侧吐了口温热的气息,低嗓慵沉道:“不做朋友,直接更近一步怎么样?”
  娘的,又特地来膈应我。邱小八心里暗骂。
  “呜!”伏渊肚子上挨了一拳。
  “啪!”房门被摔上。
  “死断袖!”是愤怒的抗议。
  邱小八做得一气呵成,事了拂衣去。
  ·
  邱小八回房时,回忆起往事。他记得自己十二岁时,伏渊年二十,刚进无方堂。叶叔同他讲过关于伏渊的一些事。
  伏渊此人来历不明,只知道他的机关术师承何人,除此之外,一概不知。
  清岚山庄被灭门之后,江左五侠销声匿迹,江湖一时混乱,为非作歹之人比比皆是。伏渊专挑□□姑娘,强抢民女的人下手,手段险恶极端,已经超越了“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那些男人死后经发现,身体皆……被□□得惨不忍睹。
  伏渊一直在暗中做这些,隐蔽得很好,但最后还是被人发现了。他杀死的男人中有些人来自有名头的帮会,有些人是富贵人家的纨绔子弟……总之,他得罪了许多人,但去追杀他的人要么让他逃掉,要么自己也回不来。
  江湖上顿时传得沸沸扬扬,伏渊是何等的恶毒和无耻,他一时成为了地府里爬出来的恶鬼般的人物。
  然而,报仇之心不死,那些帮会查出了教伏渊机关的老师父,发现竟是个普通的老木匠,开着店铺,带着一个年幼的孙女,是处于江湖波澜之外的人。
  但由于迁怒,那些人还是动手了。伏渊得到消息,赶到时,已经晚了,除了还没被雨冲刷干净的血迹,什么也没有留下。
  无方堂当时还在招兵买马,准备进一步扩充实力。伏渊的事情传到堂主耳朵里,堂主顿时有些感兴趣,让叶叔把这个人找过来。
  叶叔找到伏渊时,这个江湖上盛传的恶鬼疯子居然躺在院子里大哭,宛若孩童。他身边是已经报废的大个机关。
  伏渊想以一己之力去找那些帮会报仇,想到的法子竟是造个大型的杀人机关,架着它杀进帮会。为此他不眠不休奋斗了三天三夜,但是却失败了。
  叶叔就拿着点心,端着茶坐在他旁边,等他哭累。伏渊大概也觉得丢人,哭了一会儿坐起来,抢过点心和茶,狼吞虎咽吃完,然后拍拍手,说,他加入无方堂的话,能不能帮他杀人。
  叶叔说,加入无方堂,你可以得到报仇的机会,要看你自己是否能抓住;但如果不加入,就没有机会。
  当然,伏渊最后抓住机会了。
  邱小八与伏渊相处有一段时间了,却仍然猜不透他的心思。邱小八有时候觉得伏渊突然坦诚了,却马上又能察觉到他的虚情假意,有时候觉得伏渊就是装模作样又变态冷血,却又在之后能感觉到他一点真诚的感情。
  总而言之,伏渊是邱小八见过的最别扭的人。邱小八不知道一个人以前经历过什么,才会长成这样,难不成天生就这样?
  。
  想了半天伏渊,邱小八有些心烦意乱。他躺在床上,窗帘没拉,月光从雕窗斜斜倾洒进来,干净而澄明。
  夜夜流光相皎洁。


第26章 朋友
  柳云生昨夜里没怎么睡好,有些心神不宁。夜间禅坐,欲守神于内,却是心掺杂念,迟迟入不了状态。倘若师父在此,必会数落他一句:“道心不稳”,然后将他踹出门去扫雪。
  伏渊之前一时兴起对他讲的话,虽然是别有目的,却也并非全无道理。他回想起最初接近卫殊行之时,就知道这个人必将处于江湖风浪头上,他本来就是想在一边看着,却没料到自己也参与进去了。
  柳云生思来想去,发现还是是他太高估自己了。
  可能是因为打小就在山上,虽幼时师父也会偶尔带他和师弟下山,但他的确常年没再跟别人亲近的接触过,导致他不知道自己其实是很容易产生感情的人。虽然和卫殊行相处时间不久,却还是自然而然将其挂在了心上,所以才会情不自禁流露出关心。
  况且这一次,白术帮卫殊行看好伤后,告知他们卫殊行中了方余情的蛊毒。
  白术拉开卫殊行胸前的衣物时,他看见卫殊行胸前心脏的位置,出现了一个巨大的鲜红印记,像一滴溅到心头的朱血,也如向四周张开的蛛网,向四方嚣张地蔓延。
  看上去就凶险至极。
  柳云生知道错不在自己,但看到卫殊行眉峰微蹙,苍白而受苦的脸,他忽而就内疚了。
  俗话说,见其生不忍见其死,柳云生每次都觉得,要不是他帮卫殊行,卫殊行早就死定了,而他又怎么忍心看卫殊行去死呢?
  若他决定离开,卫殊行今后遇到凶险情况受伤或丢了性命,他反而会良心不安。
  再三考量,柳云生愈发觉得继续待在卫殊行身边是个正确的选择,而其中究竟带了多少自欺欺人的意味,在本人有意地忽视下,就显得微不足道了。
  柳云生好整以暇,推开房门,瞥见隔壁房间的屋门是开着的。
  不远处,是卫殊行清癯的身影。他散发披衣,抱剑直立,露出苍白俊朗的侧颜。紧抿的唇,寡淡的眉,隐约透出一鼓幽幽的清冷,青丝如垂墨,堪堪融入他一身沉静的鸦青色中。
  此刻院落阒寂,但闻簌簌庭花被风抖落,悄然落人肩侧,余香微溢。
  似是全然不觉,已入画卷。
  柳云生看着卫殊行时,偶尔会想起云山的雪,灵净天成,却带着些许的不近人情。被他握在掌心时,似是融化得不情不愿,将森冷的寒意侵刺肤里。
  他又想起醉月城中,卫殊行血丝满目的失控模样,竟至今无法将其与眼前的卫殊行联系起来。
  柳云生轻叹一口气,轻步走上前去,拂去卫殊行肩上残瓣,放低了声音:“你伤还未好,为何站在风里。”
  卫殊行似是早知柳云生要来,没有任何惊讶的反应,只是回头看了他一眼,露出恰到好处的一点柔软温度,道:“没什么,只是家中的院子中也有一棵相似的花树,不由得出神了。”
  或许是这一点微妙的温度恰好落在了柳云生心底,他一时心头一热,就双手握住了卫殊行的一只手,认真地注视着他的眼,笃定道:“等这件事过去,我陪你一起回金陵。”
  卫殊行注视着柳云生明亮的眼眸。他每一次这样注视着柳云生,就会情不自禁被他吸引。
  柳云生的眼是落星的湖,眉是盛春的柳,气质清朗而干净,就像镀了一层纤薄的月光,即使身在闹市,也能让人一眼分辨出来。
  这是一块被云山凛冽风霜雕琢出的无暇洁玉。
  卫殊行这样想着,突然就开了口,连他自身都觉得猝不及防。
  “柳云生,你要不要考虑离开。”
  柳云生忽而一怔,有些不可思议:“……这是什么意思?”
  卫殊行沉默半晌,似是在心中默默坚定了什么,鼓起气力道:“我是意思是,你不要再跟着我了。”
  柳云生脸上表情有些僵住,严肃道:“最初在金陵的时候,你不赶我走,为何现在想让我走?”
  卫殊行有些有气无力,道:“我身边很危险,你本就不该来的……”
  “你早就知道危险,那当初又是为何留下我?”柳云生问。
  “我……”卫殊行答不上来,一时自暴自弃,“怪我一时鬼迷心窍。”
  柳云生轻轻摇了摇头:“那你的手为何发抖。”
  卫殊行身体一怔,正欲分辩,突然就被柳云生拥入了怀里,骤不及防。他正想推开,就听柳云生在他耳边说:“卫兄,别动,听我同你说。”
  两人身高相仿,柳云生一手环住卫殊行的腰,一手穿过卫殊行的发丝,扶住他的背,并将下巴靠在他的肩上,深深叹了口气,道:“卫兄,最初是我骗了你。”
  “什么?”卫殊行嗓音有些微颤。
  “我最开始接近你,其实只是抱着看热闹的心态来的。发生在你身上的事情,明明不是好事,我最初却当成了热闹来看待,想来,你也会生气吧。”
  卫殊行眼神暗了暗:“江湖上大部分人,大概都是如此看待的,倘若我一个一个气过去,早就气急攻心了。”
  柳云生自嘲地笑了笑,道:“但我高估自己了,待在山上太久,差点就以为自己真如神仙一般不近人情了。”
  卫殊行问:“此话何意?”
  柳云生诚恳道:“人只要相识相知,便会产生感情。我本来想当一个神仙,下凡溜达一圈看一圈热闹再回去,但是你留我在了的身边,你一留,久而久之,我就变成了凡人。倘若卫兄现在赶我走,我会寂寞的。就算后面会有危险,我们两个人一起面对,总比你一个人好。”
  卫殊行心底突然有什么东西扬了起来,一片开阔和明朗。
  “卫兄,我现在是真心想同你做朋友和兄弟,你不要不信我。”
  卫殊行心中扬起的东西突然落下了。
  “兄弟?”卫殊行将柳云生推开,看着他重复了一遍。
  “对,兄弟。”柳云生点点头。
  卫殊行心里突然一阵苦涩,似是有些不甘心地提到:“在醉月城,你记不记得,我对你……”
  柳云生满不在乎地摆摆手,眉眼蕴笑:“卫兄不要在意此事,我知是你体内的蛊毒发作……况且你我皆为男子,还怕被你占了便宜不成。”
  卫殊行愣了许久,无话可说,终是叹了口气妥协下来,道:“你……你不在意便好,我有些饿了,去吃东西。”
  卫殊行冷着脸走开时,柳云生小跑着跟上去。
  “对了对了,卫兄,你似乎比我还要长几岁,如果我们真要当结拜兄弟……”
  “你可以跟着飞雨,喊我卫大哥,我不介意。”
  “不好不好,太喊不惯了。”
  “那你废话什么。”
  “那我们拜……”
  “不拜。”
  。
  晌午过后,卫殊行想把柳云生赶出房门,而柳云生却是扒着门框不肯走,硬是留下来在卫殊行房间里弹琴。柳云生兴致挺欢,弹着弹着自己已是沉醉其中,回头一看,卫殊行已经在床上睡着了。
  可能是伤势原因,使人格外疲惫,卫殊行一睡就是一下午。
  醒来之后,已是日薄西山,黄昏将屋内的颜色带得昏沉。卫殊行起身发现四下无人,听到屋外有隐隐琴声,似清泠泉涌,玉碎琼裂。
  卫殊行以为是柳云生在外头弹琴,遂开门循声而寻。声过回廊,竟是白术捧琴而抚,潇潇花雨随清风入怀,白衣上古拙的墨色山高水长,恍若是非大梦一场,皆落他指上拨挑之间。
  卫殊行不好打扰他,正欲转身离开,琴声戛然而止,白术的声音温和却有力度:“殊行,你来了?”
  卫殊行这才抱拳揖了一礼,抄剑站在一旁,略带歉意:“三叔,不小心打搅了。”
  白术笑了笑,眉眼如春风点染,却仍带了些半丝半缕的凉意:“看到你,我总会想起大哥当年,也是这么站着,看我弹琴的。”
  卫殊行愣了半晌,迟疑道:“爹……他喜欢听琴?”
  “他没有这方面的天赋,不喜欢,也的确听不懂。”白术缓缓摇摇头,垂眼,修指抚过温润琴弦,渗出缕缕悲意,“只是会听我弹罢了。”
  卫殊行一时沉默,手指抓紧了天节剑,寒剑森冷,如冰刃一般刮入骨髓,令人齿寒。
  “这世间,令人黯然神伤者,不过睹物思人,触景情伤。”
  白术声音缓而低沉,说罢突然低下头撕心裂肺地咳了起来,手指死死抓着琴弦,勒出了几道红印,弦丝几欲绷断。仿若下一刻便肝肠寸断,魂神俱灭。
  卫殊行见他面若死灰,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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