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跑路江湖-第3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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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术脸色苍凉如腊月寒透的冰,这使他唇边的红色灼得耀眼。他的声音像一瞬苍老到了百岁,气若游丝:“还年易世,我早该明白,世间不会有轻而易举便能得到的功力……”
“正是因为这本功法凶险,当年清岚山庄才会将它封禁。”王寻峰突然激越起来,“它就像你体内的猛虎,你得先用自己喂它,最终它才会给你吐出力量。虽然被消耗的过程很煎熬,但结果却是相当值得。”
“……不过可惜的是,你已经没有命去练它了。”
“我的时间本就不多。”
白术无力一笑,让自己显得没那么难堪:“不过,你也不用得意,你的时间,可能也所剩无几了。”
王寻峰剑眉微敛,冷气自鼻腔哼了一声:“你是指对付洛九渊?我需要害怕这个?”
白术看着他,眼中冷蔑:“恐怕你要对付的,不止洛九渊。”
王寻峰见白术苟延残喘,却也不放低气焰,心下不悦,蹲在他面前,饶有耐心地拍了拍他的脸颊,冷嘲道:“你知道吗,我现在本可以直接一掌送你上路,但我偏不,我要让你在这慢慢等死。”
他转言又讥:“我虽然不知道洛九渊还在琢磨些什么,但我可以确定的是,他肯定早已想到了这个场面,却迟迟没有现身帮你,——他是特意送你来找死的。”
白术瞳孔刹那缩了缩,恍然怔仲,表情像强憋了一口淤血,却堵在心口,无处发泄。
“瞧你这个表情,你不会以为他还会来救你吧?”王寻峰笑了,“我想让你死,和他想让你死,哪个更令人难过?”
“算了,反正你也快死了,这些事情也没那么重要了。”
白术最后一口血终于吐了出来,他倒在满地凋零的乱草间。漆黑的发,雪白的衣,和苍白中绽开的血,构成一副离场的画,画中人的瞳孔还在不甘地转动着,夹杂着朱红的泪在脸上勾勒成壑。似乎还有什么不甘的情绪堆垒成丘,紧接着却被突然吹来的风一吹,尽数垮散了。
王寻峰没有再去看白术,而是径直向外走。走到叶铮跟前,脸色终于从紧绷松垮下来,身形有些不稳,被叶铮立马扶住了。
“堂主,你受伤了。”叶铮面上表情不多,眼中却有关切。
王寻峰用手扶住自己的胸口,终于再也强撑不住,咳出了一口血,末了再用拇指抹去唇角,哑声道:“他命都没了,我要是伤都没有,岂不是欺人太甚。”
叶铮看着王寻峰面色并不好,感觉连他都觉得难受了,那着实不是小伤,遂提议:“堂主,我们要不要先回营?”
王寻峰正准备点头,此时远处突然连滚带爬跑来一个人,一副气喘吁吁奔命的模样,在他们面前停下,脸上愁眉苦脸的皱成一团,上气不接下气地传信道:“……不好了堂主!营地……营地被洛九渊的人攻击了!”
“什么?”王寻峰难以置信,“有多少人?”
“大概,大概三千左右。”
“昱儿呢?”王寻峰连忙问道。
传信人面上呆若木鸡,直直摇头:“少堂主,不,不知道……”
“赶紧带人回营地。”
王寻峰刚吩咐叶铮,后脚就有人急匆匆过来传消息:“报!堂主,……我们被人包围了。”
“什么?!”王寻峰感觉自己差点又要吐血,咬牙愤恨,“何人?”
“洛九渊!”
“多少人?”
“大概……比我们的人多三倍不止!除了很多江湖无门无派的游侠,还有许多帮会,甚至还有一些门派子弟!”
叶铮闻言不由得蹙紧了眉,连带着狰狞的疤都动了动,语气罕见地急促起来:“洛九渊居然聚集了远不止五千人,他们现在这个人数……”
“这个人数,恐怕洛九渊不是想单纯地打败我了。”王寻峰差得气得站不稳,咬紧的尺关泻出怒气,“在此之前,竟是我大意了。”
洛九渊气定神闲地摇着扇子,身后是泱泱大军。派出去探查情况的人回到他身边,道:“白先生恐怕已经……”
“我知道了。”洛九渊似是已经预料到了,没有表现出任何惊讶,只是稍稍垂下眼,任各色交织的些许复杂情感在眼底安静流淌。可没多久,情绪便戛然而止,因为王寻峰出现在了他目光可即的地方。
王寻峰站在远处冲洛九渊叫嚣道:“阵仗这么大,看来洛大侠是早就为王某摆好武林大会的擂台了,怎么?谁想同我一争高下,是你自己吗?”
洛九渊摇着扇子,笑得很冷:“王堂主,既然受了伤,不如谦虚一点如何?至少能保全一些颜面。”
“哈哈!”王寻峰听罢竟豪迈地大笑起来,“为了让我受伤,直接送出了自己结拜义兄的命,洛九渊啊洛九渊,不曾想,我竟然让你畏惧至此!”
“呵,畏惧你?莫要多想。”洛九渊微眯了眼,不屑道,“不过是他自食其果,他间接害死了卫大哥之后,便不再是我的义兄。”
“既然你对卫不眠如此情深意切,不如自个儿下去找他团聚如何?你以为我杀得了白术,就杀不了你吗?”王寻峰收回强装的笑意,眼中杀意浓切,“洛九渊,都说你很聪明,不愿栽到你手上,而依我看来,你聪明不见得,倒是在送死的路上一往无前。”
洛九渊压根儿不想和王寻峰多争什么,眼神中忍不住带了副看傻子的嫌弃:“王寻峰,我瞧你除了身上那一股子莽劲,也不剩什么了,竟然连现在的局势都看不清,被包围的那一方,可不是我。”
“人多,是啊,你们人是挺多的。”
王寻峰点了点头,朝人海环视一圈,突然气震山河地怒吼一声:“我王寻峰在此,何人敢打头阵!”
这一声惊得空中飞鸟都颠簸了羽翼,风似乎都调转了方向,顺着气势朝对面铺涌,掀起一瞬轩然大波,又立刻屏气凝神并安静如木。
——无人敢应。
洛九渊也没料到王寻峰如此气势逼人,一时竟滞住了呼吸。半晌,他才反应过来,折扇“啪”一声合上,高声道:“王寻峰,今日就由我亲自取你的性命!”
王寻峰望着洛九渊,洛九渊也死死注视着他,原地纹丝不动的两人,却早已剑拔弩张。他们站在人群面前,各自逞着各自的孤勇,等待生死交锋的那个瞬间。
——来了!
第68章 自取其祸
天宇叆叇,一缕日光透出罅隙,照拂王寻峰两行鬓发的白霜。
风中附着凌厉的冷气,暗金色麒麟纹路的宽襟黑袍随之舞动,眼尾镌刻的痕纹与眉宇处的风霜为他通身追添了几分从容与峥嵘。
他目光沉凝,川字额纹更深一分,脊背挺拔如一泰山。掌心向上,气沉丹田,浩瀚真气聚集有如长鲸纳百川。
寸长的天地,如拥春秋。
长风猎猎遒,只见一道疏影割破疾风,高跃至稀薄的光线下。一瞬天昏地暗,洛九渊倏然登上高空,有如天外飞仙。开扇的那一刻,狭目如电,盛气陡然外放,周身如镀金光。
可明明是锋芒毕露,飘扬的衣袍却偏带了无数四海清明的澹然。
洛九渊压下扇尖,指向下方。四方真气如翻涛的海浪,恍惚间瞬息颜色数遍,最终笼罩成天地一层不败的金光,残叶断草皆被吸引至这卷气流滚成的水波中,化为蓄势待发的利刃。
引八方风雨为流,以大道变幻为舟。此为云山功法之极意。
洛九渊离开云山很多年,久到他自己都忘了以前的日子,那是他此生最稚嫩最少年的时光。即使他舍弃“云渊”的名字,舍弃云山,混迹江湖,结识好友,讨教义气,用他颇为自以为是的姿态过活着他自己的时日,他的所有武学还是来自云山,他无法断掉与过去的全部联系。
或许只是当时年少,过剩的意气让他包裹在倔强的伪装之下,他其实从未舍弃过云山。可云山却不曾挽留他。
他的云山武学也始终停驻在了第四层,即便他闭关再久,也无法突破进入第五层。
仅靠第四层能否打败王寻峰,其实洛九渊并不知道,唯独一次,他下了注,决定放手一搏,成败与否,交由命数。
摧枯拉朽。
两股强劲内力的碰撞,却发出了有如千军万马般的铿锵声鸣,浩大的冲力宛若激起了千万层浪沙,咆哮着气吞山河的嘶吼,浩荡罡风驰骋天地,掣八荒踏碎星,震聩乾坤。
激荡的那一刹,双方身后的兵马皆被点燃了战意,叫嚣着如滚烫的潮海,冲向对方,陷入沸腾的厮杀之中。
。
伏渊拉着白芷从混乱的营地开出一条血路逃了出来,往安静没人的地方跑。待四周终于空旷了,白芷才从懵懂中清醒过来,连忙甩开他的手,问道:“你要带我去哪?”
“别废话。”伏渊没什么耐心,“带你去个安全的地方。”
“不行!”白芷反驳道,“我要去找我义父。”
伏渊皱了皱眉:“恐怕你现在过去,你只能给你义父收尸了。”
白芷攥紧了袖口,眼眶陡然一片潮,将下唇咬得一片通红,清冷而固执的声音中揪着不甘:“我必须去见他,收尸又如何……当初,就是义父帮我给爷爷收的尸。”
伏渊本想说一句“你义父是咎由自取”,听到她后半句,硬是将后半句梗到了心口,吐不出来也咽不下去,如一颗卡在关口的鱼刺,不说痛苦,就是偶尔有种要窒息的难受。他慢慢叹出一口气,道:“这么久了,你一直在恨我吗?”
白芷低着头沉默片刻,道:“其实我不想恨你,只是这些年,每次我一怀念起爷爷的好,就会难过很久,然后就会加深对你的恨。他是我唯一的亲人,他因为你死了,若是不恨你,这些年,我又该如何自处。”
她低下的眼睫颤了颤:“可是我恨你,我又不得不接受你的帮助,到头来,我只是憎恨自己无能罢了。”
伏渊幽深的眼盯她看了许久,好似蒙了一层不明不白的雾,让人难以一望到底,不仅接触不到,还莫名有些伤神。终于,他沉缓的语调似是带着妥协,又隐隐像是安慰:“不要恨自己,还是继续恨我吧。恨我的人多了,多你一个不多,少你一个不少。”
鬼使神差,伏渊还真就去带白芷去找白术。他们一同小心翼翼地摸到清风岗,发现场面混乱至极,双方的厮杀还十分凶狠,而且时不时周遭还会被某两位交战时碰撞出的强大气流给波及。
白术躺在比较边缘的长草堆中,幸好不属于战场范围,不然恐怕早就被踩成了肉饼。伏渊本想拉住白芷,先观察一下周围的情况确定没有人发现他们,再摸过去。但白芷看到白术后,根本顾不着这些,连忙奔了过去。
“义父,义父,你醒一醒……”白芷整个人都怔忡了,嗓音哽得沙哑,手足无措地蹲在白术身边,企图将人唤醒,却摸了满手的血。
正当她理智临近崩塌时,突然听见白术喉咙动了动,发出一声低微的声音,眼睛勉强撑开了模模糊糊的一条缝,开口十分吃力,声音轻到几乎听不见:“芷……”
白芷眼泪突然就从眶里落了下来,流进破涕为笑的唇角,呜咽道:“太好了,太好了,义父你一定要撑住,我回去治好你……”
说着她就要扶白术起来。
可场面还没如意多久,他们就被人发现了,也不知是无方堂的人还是洛九渊的人,不专心取敌人性命,非得注意到战场边缘。气势汹汹朝这边冲过来了不说,还要往后呼朋唤友,告诉他们这边有情况。
伏渊见状,对白芷道:“我帮你挡住后面的,你赶紧带人走。——在此别过,再往前,你好自为之,我帮不到你了。”
白芷艰难地背起白术,举步维艰。汗水湿透了她整个衣襟,零碎的发丝被泪和汗一搅和,全部沾在了额头和脸颊上,白术的血染红了她大半个衣服,湿漉漉地黏在她身上,使背上更加沉重。
“……我要死了。”白术的头靠在白芷的肩上,声音轻飘飘的,被风一吹就散。
白芷的心都跟着悬了起来,宛若行走在悬崖边缘,腿情不自禁开始颤抖得发麻,脚步虚浮不稳,嘴上不住喃喃,像自言自语:“撑住,你一定要撑住,我很快就能带你回去了……义父,你不能丢下我一个人。”
白术无力地笑了笑,道:“我有件重要的事情,还没办到,你一定要帮我完成……”说罢他贴在白芷的耳边,对她说了些什么,说完之后,他轻松又悠长地叹了一口气,像是终于没有遗憾了一般。
这一声叹息像是压倒白芷神经的最后一根草,白芷再也撑不起身上的重量,腿一软朝前摔了下去,摔得满身满脸都是尘土。白术也重新落回了地上,这一次,却是永远闭上了眼。
白芷终于忍不住,开始失声痛哭,声音嘶哑得像被刀刃走过。她用手肘撑着满地的泥土起身,跪着爬向白术,将他的头抱在自己怀里,像着了魔一般不停地确认他的呼吸和脉搏,企图找到一丝活着的,哪怕十分微弱的气息。但是白术像个冰冷的木头,已经毫无任何鲜活的气息。
她又想起很久之前,她跪在爷爷身边哭的时候,那时雨下得冰冷,她的脚冻到没有知觉,她都毫无感觉。但是那时候有白术撑着伞站在她身后,搭在她肩膀上的手也有微热的温度,这一次,她却是完完全全,只剩了一个人。
白芷感觉到心里有什么正在一点一点破碎,呆滞在一时无法难以承受的痛意中。此时眼前却突然出现了一个碍眼的人,强行将她从这种情绪中拉出来,迫使她立马接受了眼前的事实,并开始思考后面的问题。
这个碍眼的人正是洛城,他站在白芷眼前,手中摩挲着一把锋锐的短刀,唇角微微上挑,眼神全是嘲讽的笑意:“我是不是打扰你了?”
白芷鸡皮疙瘩立马起了一身,眼下她已经没有任何力气能对抗洛城,只本能地将白术的身体护在怀里,脸上的泪水还没有干,睫毛都因此沾在了一起,从指间到嗓音都在颤抖,低声下气地祈求道:“求求你,不要杀我……你想要什么我都给你,只要留我一条命……”
求饶的话语似乎在洛城的意料之外,他有些讶异地挑了挑眉,随后饶有兴趣地笑了笑,蹲下身子看向白芷,用短刀从白芷的领口比划到脸颊,然后收回刀尖,用指腹帮人擦了擦脸上的尘土,颇为轻浮道:“意思是,只要不杀了你,对你做什么都在允许的范围内咯?”
白芷一时不明白他的意思,茫然无神的滞在原地,半晌才反应过来,眼中满是任人宰割的绝望。
“行了,不逗你了,既然白术已经死了,我和你就没什么仇了,犯不着羞辱你。”伏渊重新直起身子,居高临下注视她,“我只要一个东西,你应该明白那是什么。”
白芷低头沉默半晌,从白术的怀里缓缓摸出一把钥匙,递给他,道:“清风岗南十里的亭屋东角的地下,有间小方格,所有写着功法的碎布,都放在里面。”
洛城瞅着钥匙仔细看了看,命令道:“你和我一块儿去,等我拿到东西,你就能安全离开。”
他瞥了眼地上的死人:“……然后再回来葬了他。”
白芷面无表情,点了点头。起身之时,又念念不舍地看了白术一眼。
“真可惜啊,生前是个大夫,做的好事拎出来也挺多,可现在他死了,别人都觉得他咎由自取。”洛城刺耳带讽的声音在白芷耳畔响起,“可死后,除了你,又有谁会记得他呢。”
“痴心妄想,自取其祸。”
第69章 意想不到
稀薄的光线被乌云完全掩盖,不久,暴雨如瀑。
雨水冲刷着血迹,流动着染红一片片枯叶败草,风裹挟着凌厉的森冷,像一把一把割肤的刃,无法躲避,永无怠倦。
杀伐声却疲惫了些许,半数淹没在了茫茫的雨水中。
洛九渊半颓半败,倾出的血黏糊地挂在唇角,手扶着身体勉强着立住,眼神努力聚集着涣散的光。像折了翅从高处坠落的鹤。
王寻峰此刻亦气力不支,面容绷得铁直,伤口和衣物血肉模糊地搅成一团,宛若摇摇欲垮的高山。
“杀我?”他缓缓开口,“且看你还剩几根完好的骨头。”
洛九渊摇摇欲坠的身体像风中拉扯的碎败风旗,颤抖的嗓音也仿佛要被撕碎:“事到如此,杀你何须我亲自动手,江湖多少人想亲自取你性命,现在,你可还有力气抵挡?”
王寻峰好似完全不拿生死当回事,冷嘲热讽:“浩浩荡荡这么多人,只为取王某人性命,洛九渊,你可真是对我上心了。”
洛九渊沉默半晌,突然笑了,像咬碎利齿与血吞:“只是杀你?王寻峰,你未免过于自以为是了。”
“你以为用你一人的性命,便能平息所有人胸腔的怒火了?他们不仅会杀了你,还有你的下属,甚至还有你的儿子,而你现在已经没有力气阻挡他们。——届时金陵的无方堂,便只是一座空楼罢了。”
王寻峰幡然醒悟,气急败坏怒斥一声:“痴心妄想!”不料却牵动了胸腔内伤,痨出一口瘀血堵在嗓口,便开始不住的咳嗽。周边全是打斗声中传来的惨叫和杀伐,像一卷夹刺的风钻进他的耳,接连不断而又聒噪的告诉他:这场战争他落入了下风,无方堂快败了。
突然,一道剑光遽然拔来,横劈向洛九渊。洛九渊稍稍抬眼看了眼,就被赶来的旁人给捞到了一边,任攻击斫了个空。
叶铮左手受了重伤几乎不能动弹,右手持剑攻击洛九渊未果,反倒一个重心不平差点栽倒在地。王寻峰看见叶铮身形狼狈,但好歹也算冲破重重攻击赶来了,连忙喊住他,喉咙的血肉仿佛即将被扯碎却又难舍难分,嘶哑嘚可怕:“去找昱儿!……然后保护他。”
叶铮用指腹抹了抹唇角的血迹,严肃地朝王寻峰点了点头,正准备想办法摆脱洛九渊身边对自己四面虎视眈眈的人,就听见一声晴天霹雳的呼喊。
“爹——!”
王君昱竟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混迹到了战场的混乱中央,正用掌法推开挡路的敌人,然后朝他们赶来。
“撤!”
王寻峰一声怒吼撕心裂肺,仿佛拉断了嗓子间的最后一根丝。叶铮用完好的手臂捞起王寻峰就跑,边跑边冲王君昱喊:“少堂主,撤!”
“什么?”王君昱还没清楚具体发生了什么,但看到王寻峰和叶铮都一身伤,察觉到了形势非常不好,便急忙跟到他们身边一起跑。无方堂其他的人败的败死的死伤的伤,也渐渐围在了他们三人周围,跟着他们一起撤。
“我们往哪走,已经不能回营了,那儿已经被偷袭了。”王君昱有些忧心如焚。
叶铮本来就受了伤,现在还要搭着王寻峰一起走,神情显得十分吃力,哑声问:“邱小八和伏渊呢?”
王君昱摇了摇头:“不知道,他们可能还在营地对付敌人,人数很多,也不知道他们能不能撑住。”
“呵……”王寻峰半个身子搭在叶铮的身上,低头冷笑一声,自嘲道,“这么久来,我还第一次遇见无路可退的情况……洛九渊,当真厉害。”
“无路可退?怎么可能!”王君昱有些闹意气,握紧了拳头,“实在不行,就和他们拼了!”
后面的人逐渐追了上来,外围可以抵挡的无方堂弟子越来越少,而就在他们往前面跑时,眼前不远处居然也尘土奔袭,竟是敌人新来的人马,从前方气势汹汹地赶来了。
王君昱已经湿了一衣的冷汗,听着磅礴的脚步声觉得脊背有些发麻,掌心的汗填满了纹路,回头瞅了一眼无方堂剩下的残兵败将,努力让自己不产生畏惧,故作轻松:“哈,今天我才知道,原来江湖中有那么多看不惯我们的帮会和门派。”
“不,他们仅仅是恨我而已,这一切和你无关,昱儿。”王寻峰终于抬起了头,眉宇间的锐利像突然被磨去了锋芒,只剩一片荒凉。
王君昱隐隐觉得王寻峰的表情不对劲,连忙道:“不,我是你儿子,他们早就把我和你连在一起了,只要你死了,他们不可能放我活,爹你一定要撑住!”
王寻峰缓缓叹了口气,咬牙道:“不,你的日子还很长,爹意气用事了一辈子,才会落得这种下场,你今后一定切记,不能像爹一样。”
王君昱总感觉王寻峰已经暗自决定了什么事,而且是什么一去不返的事,握紧的拳头忍不住有些发抖,死死地盯着他。王寻峰又抬目望向叶铮,俨然问:“之前我是不是问过你,你是忠于无方堂,还是忠于我?”
叶铮微微垂下眼睑:“这二者对属下而言,并无区别。”
王寻峰扯了扯唇角,竟是笑了:“从今后开始,有区别了。你只需忠于无方堂,不必忠于我了。”
“堂主……”
王寻峰皱眼看向近在咫尺的敌人,低声沙哑道:“这是我给你们的最后一个命令,听好了。”
。
洛九渊迫不及待想亲眼看见王寻峰他们被围剿,被人扶着一路赶,终于见到了大队人马,笑意还没从脸上显露,便提前感觉到了不对劲。
双方并没有打起来,无方堂人马的前头,王寻峰被一个少年人一掌拍倒在了地上,叶铮也单膝跪在一边,无方堂其余所有弟子都忏悔似地垂着头,毫无战意。
即使那个少年人背对着洛九渊,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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