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跑路江湖-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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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危险的笑。
  顾雪明抹了把冷汗,有些诚惶诚恐:“堂主想问什么?”
  “不知顾老板认不认识此物。”王寻峰从衣服里掏出了一把明晃晃的银匙,上面刻的一个“卫”字,清晰可见。
  顾雪明如着雷殛,瞬间大惊失色,却又暗暗让自己冷静:“这……你是怎么得到它的?”
  王寻峰没有理会他的情绪变化,避重就轻道:“看来是认识了,那能不能请顾老板同我说说,这是何物?”
  顾雪明顿时清醒得很,心中了然却已无处可诉,只得苦笑一声:“既然堂主煞费苦心得到了此物,想必本就知道这是什么,何必明知故问。”
  王寻峰锁紧了眉峰有些不悦,把玩着手中的钥匙,装出一副慢条斯理的模样:“我以为顾老板已经听懂了我先前说的话,想必尊夫人和令郎,还在等着和阁下一同赏花。”
  他抬眼看向顾雪明,眸中锋芒尽显:“机会,可要好好把握了。”
  顾雪明沉默半晌,只好妥协:“这钥匙是我们结义之时的信物,每人都有一把。”
  “那你们五个,可是在这钥匙之后,藏了什么东西?”王寻峰接着问道。
  顾雪明正犹豫着,却瞟见伏渊的手已经摸到了他儿子的颈后,孩子全身都颤颤巍巍,大气不敢出一个。
  王寻峰继续说:“顾老板,你可要想清楚,莫做了些让自己后悔的决定。”
  顾雪明做决定的过程在他内心十分漫长,仿佛徒手攀爬荒野高山,举步维艰。末了,他在内心的争斗中败下阵来,艰难的吐出两个字:“……功法。”
  接下来的话语仿佛变得轻松了,他下阪走丸将话一次性说完:“钥匙后面藏了功法,清岚山庄的‘还年易世’。”
  王寻峰得到了自己满意的答案,暗道黑衣人没有骗他,心中瞬间踏实许多。他将手中的钥匙重新收到了衣服里,起身走到顾雪明的面前。
  顾雪明感到一阵强劲的压力迎面而来,后背已被无名汗浸透。王寻峰内力深厚如渊流沉底,若他用气场逼压,江湖上大部分人看到他站起来的时候,就已软了腿。而顾雪明,能堪堪将身形站稳。
  “那你的那一把钥匙,在何处?”王寻峰问。
  “不在此处。”顾雪明顶住压力,大汗淋漓,“你就算在此处搜到底,也搜不到的。”
  “我对你的耐心太足了,顾老板。”王寻峰一挥手,伏渊一把掐住了孩子的肩膀,疼得小孩叫唤了几声。
  顾雪明叹口气,无奈道:“在我女儿顾飞雨身上,她不在家中。”
  “你女儿?”王寻峰冷笑一声,甚至觉得有些不可思议,“小姑娘家家,肩不能挑手不能提,你居然把这种惹险的东西交给她?你在糊弄我?”
  顾雪明缓缓摇头:“你搜便是。”
  “那便信你一回,你的其他家人暂时没有危险。”王寻峰做了个手势,伏渊将小孩儿放开,无方堂弟子拦着夫人的剑也放了下来,小孩儿边啜泣边跑到了他娘怀中。
  王寻峰道:“我属下下手一向没什么轻重,你就不怕我派人去搜捕你女儿,一不小心让人香消玉殒了?”
  顾雪明咬牙切齿挤出几个字:“听天由命。”
  “顾飞雨,好名字,”王寻峰突然笑了,笑得愉快而洪亮,如雷霆轰鸣,甚至显得有些丧心病狂,笑罢之后,他用亲切的语气朝向顾雪明,“正巧我的月儿与你家的姑娘岁数差不多,应是可以成为朋友的。让你女儿陪她去做个伴儿,也不算亏吧。”
  顾雪明心道此人已疯,内心已然怒不可遏,却无可奈何,只能忍气吞声。
  王寻峰领人走之前,站在顾雪明身侧,语气颇具威胁却又十分诚恳:“实话,虽然我很不喜欢你们,钥匙也在我手中,但卫不眠的死的确与无方堂无关。顾老板,人心易变,你合该好好想想。”
  他脚踏出门外,又回头补充道:“顾老板,你好歹也是有身份的人,偌大个宅子,没几个守卫保护安全怎么能行,不如我无方堂做回好事,留一些人手在这宅子四周保护你们。”
  “那便劳烦堂主了。”顾雪明自然知道王寻峰的意思是让一群人监视他们,但现下只能惟命是从。
  “都是老交情了,顾老板不必客气。”王寻峰还不忘虚情假意地客套一句,转身大跨步走了。
  人都出门之后,夫人一把扑到顾雪明怀中,揪着他的领子,哭嚎道:“你把什么东西给飞雨了,你怎么能让她独自涉险呢?!”
  顾雪明理解了王寻峰前面所说的话中之意,有些心猿意马,但面对夫人,他仍是不疾不徐地安抚,言之有力:“飞雨已经长大了,即便她是姑娘,仍是个可以顶天立地的人。我相信现在,她面对无方堂的手下,定能想办法全身而退。”
  他话虽如此,却在心头默默念了一句:但愿。
  。
  柳云生被卫殊行一路拖拖抱抱带到了白术的住处。柳云生躺在床上有些迷糊,白术坐在床边为他处理伤口,床头矮桌的白布上躺着刚拔出还带着血的箭。
  卫殊行站在床边,将前因后果简明地同白术讲了一遍。
  然后他道:“我原以为只是一箭,没射中要害,不会特别严重。”
  白术没有抬头,问:“射箭的是何人?”
  “他说他叫邱小八。”
  伤口刚好包扎完毕,白术站起来走到白芷端来的清水盆边,清咳几声,一边洗手一边娓娓道来:“五方堂的左右护法,‘箭不虚发’邱小八,和‘浮诡之兵’伏渊,虽然年轻,却可都不是等闲之辈。”
  他回头指了指柳云生的肩膀:“邱小八的箭可是有余威的,他的肩膀要是再多中两箭,可就废了。”
  卫殊行眸中有了难得的动容,看上去似乎有些愧疚:“柳兄都是因为我……”
  “不不,”柳云生连忙摇摇头,“射得准不如接得好,是我自己大意了。”
  白术将衣架上的一件披风拿下,往身上一罩,嘱咐白芷:“芷儿,你先在这儿照顾他们,我出门探探情况。”
  他又转向卫殊行:“贤侄,我的居所较为隐蔽,无方堂一时找不到这里,你们先休息。”
  卫殊行道:“躲躲藏藏也不是长久之计,我本就不是害王姑娘的凶手,不如我去和他们讲明。”
  “胡闹,”白术立马否决,“王寻峰可不会轻易信你,他宁可错杀。”
  “但是,三叔你的身体,我怕……”
  “又不是病得苟延残喘,你三叔都病了这么多年了,还怕这一下?”白术挥手作别,就踏出了屋门。
  白芷朝他们两人笑了一下,柔声道:“我去看看药煎得如何了,有什么需要,去隔壁唤我一声就行。”说罢也退出去,顺便关上了门。
  见卫殊行依旧愀然不乐,柳云生眼睛一转把话题支开,躺在床上抬眼看着他:“刚刚三叔说的什么,无方堂的左右护法,你听说过?”
  卫殊行点头:“自然。”
  “‘箭不虚发’和‘浮诡之兵’,你们江湖人难道都喜欢弄这种外号吗?”柳云生侧过身,用手撑着脑袋,饶有兴趣的目光炯炯看着他。
  卫殊行答:“都是旁人取的,他们名气比较大,旁人叫着叫着,就广为人知了。”
  “这样的外号叫起来倒是挺霸气的。”柳云生将身子平躺下来,用没受伤的一边手枕着脑袋,翘起腿晃荡起来,心里琢磨着要不要给自个儿和卫殊行也取个外号玩玩。
  只见卫殊行直接半侧着身子坐在了床边,轻轻用手掌覆住柳云生的手背,目光格外温柔,就像冷冽的狮子突然变成温顺的猫并在床边摇尾巴。违和感冲面而来,惊得柳云生晃荡的小腿一下耷拉掉了下来。
  柳云生心想他又要自我埋怨了,果然,卫殊行说:“倘若我当时阻止你缠着我,此刻你就不会与我一起涉险了。”
  柳云生心想不妙,卫殊行可能要劝退他,不让他继续跟着,于是立马晓之以情动之以理,在卫殊行还未开口之时就说服:“如今,他们已经看到我和你在一块,我已经撇不清关系了,此后可能路途凶险,还请卫兄多多指教。”
  卫殊行愣了愣,竟一时无言以对。柳云生反握住他的手,扯着脸摆出一个诚恳的笑容,挖空心思憋出一句好话:“最初是我自己一厢情愿,总得有始有终。以后咱们就是朋友,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柳云生心想,纵然卫殊行有让他离开的心思,他这般死皮赖脸,总归会被纵容。
  果然,卫殊行只得默认了,他抽出被握住的手,突然问道:“对了,你的轻功竟然这么好,是你师父教的吗?”
  柳云生点点头:“那一招叫天外飞仙。”
  “天外飞仙?”卫殊行有些诧异,随后一副豁然开朗的样子,“原来你竟是无名门的弟子?你师父岂不是云下仙人?”
  “无名门?”柳云生先是愣了一愣,然后开始糊涂,他的师门就师父,他,他师弟三个人。虽然他知道师父被人称为云下仙人,但竟不知道还有个门派名字。
  卫殊行娓娓道来:“我小时候就听说了,云山有个门派,掌门代代皆为高人,翩然如鹤,不理尘世,一心只问天道,但若江湖逢乱,则必出山门,且能一举定乾坤,被人称做‘云下仙人’,而且掌门会下山收养孤儿当弟子。但江湖人既不知道云山在何处,也不知道门派叫什么,便叫它‘无名门’,而天外飞仙,就是这个门派独有的轻功,休迅飞凫,飘忽若仙。”
  “没想到有朝一日,我竟能见到云下仙人的弟子。”他似乎有些开心。
  这是卫殊行话说的最多的一次,柳云生听了内容之后有些不可思议,甚至还想笑。他连忙摆手:“这些传闻太夸张了,我师父也就只是个无趣的白胡子老头罢了,没传说里那么厉害。况且,我师父他老人家才懒得下山,才不会管江湖乱没乱。”
  “但是,你师父没来,你不是来了吗?”卫殊行一改平日拒人千里的冷峻,突然认真地低头看着他。目光忱忱,扫过他脸上的每一寸皮肤,像欣赏一件得之不易的瓷器。
  距离很近,柳云生不得以直视卫殊行的眼睛,看久了却觉得会溺死在那黑亮深邃的眼眸中。他遂微微偏过头,一只手撑着床坐了起来,卫殊行这才直回身子。
  柳云生干笑几声,缓缓将身子向后挪,靠在床头,摸摸鼻子有些不好意思道:“这……我来,有什么用。”
  ——毕竟我只是图个热闹,看个好奇。他在心里念叨。
  “……我又不是仙人下凡。”
  卫殊行仔细想了想,道:“柳兄玉树临风,神采俊逸,倘若不开口说话,倒可以装一装仙人。”
  柳云生连忙说道:“是呀是呀,我开口说话,那就太亲切了,哪有这么好说话的仙人。”
  不一会儿,白芷就将药端来了。良久,柳云生喝完药,白术也回来了,神色焦急。
  他说:“收拾收拾东西,我们赶紧逃出城。”
  作者有话要说:
  柳云生:我师父原来那么流弊吗


第8章 风卷残云
  天气依旧阴沉,惨淡愁云如垂帘低低挂在空中,重如千钧,四野八荒的濡风仿若滞留在此地,编织成一张密不透风的网,带着万马齐喑的哀沉,悄然覆盖了万里乾坤。
  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也许是风吹花树残瓣落下,也许是檐角风铃一声脆鸣,莫行风就被人围住了。
  这条路很空旷,而这条路往常不应该如此空旷,因为前面就是顾家的其中一个大商铺,而商铺却关着门。
  但事实上,这条路其实也不空旷,甚至可以说它十分拥挤。因为除了围住莫行风的一圈黑蓝劲装的人,路边的每间房里,甚至房顶上,都埋伏着人。
  他们只等待一声令下。
  莫行风感觉顾雪明出事了,但却不知是什么事,直到伏渊从房顶跳了下来。
  伏渊还是一副玩世不恭的随性模样,他拂了拂额前的长发,笑得有些放荡:“莫前辈,可否赏脸一叙呀?”
  莫行风心中冷哼了一声,想:你是什么东西。在不明情况之前,还是试探着猜疑地问了一句:“顾老五还活着?”
  “活着活着,”伏渊嘿笑了几声,转脸却微扬下颌,挑眉露出满眸的锐利,气焰甚是嚣张,语气依旧不紧不慢,“如果莫前辈此番肯配合,也能好好活着。”
  莫行风将手背在身后,已将拳头握紧,强压愤怒青筋直爆,却依旧耐着性子继续问:“那你倒是说说,需要配合什么?”
  “没什么大事,不过有些东西本就是我们堂主应该得到的,但是被人藏起来了,于是就想办法将其拿回来罢了。”伏渊慢悠悠踱着步子,时不时抬眼看人一眼。
  莫行风心下了然,他说的东西就是“还年易世”。
  “听说前辈这里有一把钥匙……”伏渊不假思索地继续说。
  “钥匙?你们居然知道钥匙?”莫行风握紧了拳,抬脚向前迈一步,目露凶光,围住他的人忍不住朝后退了退。
  “也就是说?这一切,都是你们无方堂在背后捣鬼?”
  伏渊还未来得及反应,顷刻风云骤变。
  莫行风的雄厚刚猛的掌风已经朝四方打了出去,如滚滚不可测的海浪翻江倒海而来,四周的人皆如海滩的鱼虾星贝,一瞬间皆被冲了出去。随后他的手掌便穿过疾驰的风,一把揪住了伏渊的脖子,几乎将其震出内伤。
  伏渊一蹬地便抬起了脚,脚尖微压,一面单薄的刃片便唰一声从伏渊的鞋底弹了出来,直往莫行风脸上削去。莫行风松指转而化掌,劲风咆哮而下,一掌将伏渊劈了出去。
  伏渊在空中翻转了一圈,修长干瘦的手指撑住地面,落在地上堪堪蹲稳。他衣服里穿了件软甲,再加上用内力化盾,才堪堪顶住这一掌。却仍感觉五脏六腑如错位了一般,痛感从身子里撕裂一阵,整个人微微眩晕起来。
  他这才发觉,眼前这一位与顾雪明不同。这一位,就算他使出浑身解数,也不一定敌得过,并且功力相差了好几十年。
  “不愧是莫前辈,一出招即摧枯拉朽,这倒比顾老板那种将衰不衰的感觉得劲多了。”伏渊即便落于下风,也闭不上他的嘴,一开口便是阴阳怪气的语调,像是特意奉承,又显露出一丝讥讽,教人膈应得不行。
  莫行风怒火中烧,当即瞋目切齿,高声呵斥:“你是个哪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哪来的资格去评判顾老五。”
  他乜斜伏渊一眼,不屑地冷哼了一声:“我告诉你,当年老五在你这个年龄,其名气武功不知能甩你几条街,他玩都能玩死你!你顶多就是个没见过世面的黄毛小儿,撒野也不选选地儿!”
  伏渊虽然一副不痛不痒的模样,但一时找不出话语反驳,却让他感觉难受,只得低声暗骂一句:“这个老匹夫。”
  他忿忿抬手打了个响指,路边的屋门都被撞开,黑压压的人群从四面八方冲了出来,屋顶上出现了一排□□,全都压低了利刃对着莫行风。
  “恶虎还怕群狼,就算前辈再如何厉害,想必也是难以对付我们这么多人,不如配合一下在下的任务,对彼此都好。”
  莫行风啐了一口,代替了回答。
  伏渊一抬手,拿着砍刀的人群一涌而上。莫行风本是不用武器而闯天下的人,全靠赤手空拳,在人群中如游龙戏水,将冲上来的人拍得七零八落。天上时不时有瞄准射来的冷箭,但要么射了个空,要么被他随手提来的肉盾给挡住了。
  但久而久之,莫行风也会吃不消,他不是铁打的身子,而冲上来的人却如永不停歇的海浪,一波皆一波。莫行风倘若一时打不死他们,他们过会儿又会爬起来继续冲。
  眼见莫行风被消耗,伏渊站在不远处看戏,正沾沾自喜,一阵寒意贴上了他的后颈。
  是一把短刀,拿着刀的人悄然不觉地出现在他身后,气息极隐,速度也够快,导致他第一时间没能察觉到此人的存在。
  “让你的人都退下,不然,我敢保证,我杀你,绝对比你手下杀他,要快许多。”顾飞雨高声说道,虽然她面上从容不迫,手心却满是汗。她此时披了个黑色带兜帽短披风,腰间围了一圈黑铁细绳,帽檐盖住了额头,露出神采奕奕的双眼。看上去像个豪气凛然的江湖女侠。
  伏渊并没有做反应,无方堂的人却闻声停下了动作,齐刷刷看向他。这让他有些气愤,这些手下居然还真担心他会被一个小丫头给杀了?
  莫行风倒是有些愕然,其实他自认为不需别人来救,他不怕被消耗,因为他功力还未完全用出来,即使不想和他们纠缠,他也有办法逃走。但有人来帮他,这是意料之外的事,而且这个人还是顾飞雨。
  虽然他上一次见到顾飞雨,她还是个抱在手里的小姑娘。但这一次见面,莫行风还是认出了她,因为她与她爹年轻时像极了,几乎是同一个模子刻出来的。但是她爹的眉目十分柔顺,好看得甚至显得有些懦弱,而顾飞雨的眼睛,却太过凌厉,像秋日出鞘的一把肃杀的短刃。
  “小姑娘,你很有胆气,但是,也仅此而已了,你看屋顶上……”伏渊还未将话说完,往上瞥了一眼,发现屋顶上的弓箭手不知道什么时候都已全部晕在了原地。
  “你知道什么是‘顾家身法’吗?”顾飞雨毫不客气。
  “一顾惊鸿影,无声踏风来。”伏渊拉长语气,十分配合地念了一句,随即自鼻腔冷哼一声,眸间锋芒尽显,“但我说了,也就仅此而已了。”
  伏渊猝然闪身,反手一劈顾飞雨持刀的手腕,后者吃痛,剑便落了下来。在剑即将着地之时,顾飞雨俯身将其捞住,而伏渊手中不知从哪掏出一把短刀,直接朝她斫下。顾飞雨闻风而动,脚掌一蹭地,身体便如梭一般往外滑了出去。
  顾飞雨腰间缠绕的绳子被瞬间解下,她将带勾的绳子往屋顶一甩,便直接被拉了起来,腾身跃至半空中。伏渊手中突然多了几把小刀,直接朝她飞去,利刃割破风声,星奔电迈,发出一阵铮响。顾飞雨在空中翻转身体,尽显妙曼曲线,而刀刃恰好从她的腰侧滑了出去,她反身用脚一踢刀柄,利刃便转向而下,半路却泄了气力笔直掉了下来。她抓着绳子借力从空中往人群中一冲,莫行风也被拉着飞了起来,他们一同跃至屋顶,不久便不见了人影。
  整个过程极为迅速,如石火电光。
  伏渊怫然不悦,一脚将躺在地上的刀柄踩碎。这时,一群黑蓝衣服才幡然回神,一个人拿着武器战战兢兢地问道:“右护法,追……追吗?”
  伏渊心道:追?那丫头的轻功身法着实厉害,恐怕追也追不到,不追算了。但又转念一想,觉得就算追不到,还是要做一做样子,显得他们已然尽力了,不然贻人口实,说他不尽责可就不好了。
  “当然追啊!愣着干什么,还不去?”于是他呵斥,还有些想骂人,但他也不好骂些什么,只好愤然道,“一群傻东西!”
  于是这群傻东西便悉悉索索地朝人消失的方向追去了。
  。
  顾飞雨在前跑,莫行风在后面跟着。待到后面的人已经被甩远时,顾飞雨停在了岔路口,摘下了兜帽回看身后一眼。
  “飞雨,你怎么会在这里,你们家……出什么事了?”莫行风面对她,神色缓和下来,言语间还有些关切。
  顾飞雨满脸阴云,但还是勉强抬嘴角浅浅笑了一笑,表现出礼貌和尊敬,而又有些许生分。她道:“我当时尚在店铺中,有路人说我们家被人围了,我发现情况不对就关了店铺,并藏在了附近,然后就看到无方堂的人和你。虽然我很久没见到四叔了,但我看那个人喊你莫前辈,还提到我爹,我就认出四叔你了。”
  “原来你方才一直躲在这附近?”莫行风道。
  顾飞雨点点头:“我听见那个领头的人说什么钥匙,我想无方堂去找我爹,也是因为这个。”说罢她微微低头,轻轻叹了口气,应是担心家里的缘故,有些愀然不乐。
  “按照那个人的说法,你爹应该暂时没有性命之忧。”
  莫行风锁紧了眉,将过往发生的事在脑中过了一遍,他猜想大哥的死与无方堂有关,但是王寻峰又是怎么知道钥匙的存在?有一个可怕的想法在他脑海中生出,虽然他之前也提过,但那只是脱口而出的气话,并没有往心里细想,而现在他发觉这可能真的就是事实时,他便仅凭个人的一厢情愿也要否定这个想法,却又找不到其他更有说服力的理由。
  想了斯须,他背后已被冷汗浸湿。他一抹额头,叹道:“只是恐怕你爹的那把钥匙,王寻峰已经得手了。”
  顾飞雨摇摇头,道:“没有,因为此物在我身上。”
  莫行风闻言有些恼火,激动得上前一步,抬手就要握住顾飞雨的肩膀,迟钝一会儿还是将手收了回去。他忧色表露于外,压低声音抱怨:“他怎可把如此紧要的东西交给你,这是在把你置于险境!”
  顾飞雨抬眸望向他,语气坚定且从容:“总有人要涉险,飞雨又不是无用之人,这险境,为何不能是我来闯?”
  莫行风看着她的眼睛,有些动容,但又实在不想顾飞雨冒险,思来想去也不知道怎么为她担当一些,只好说:“飞雨,不如你将钥匙给我,我替你保管。”话说出口,他猛然一醒悟: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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