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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铁无辜铸佞臣-第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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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麒放下手中的碗,忽然问,“你胸口那是什么伤?”第一次的时候是被下了药,没有注意这些,昨晚却看得清清楚楚,罗轻舟的胸口,大约是偏离心脏半寸的地方,有一个铜板大小的箭伤,依痕迹来看大约是新伤,不过几年。
罗轻舟没想到他问这个,垂下眸子,道了句,“我口渴。”
赵麒给他倒了杯水,递过去。罗轻舟不接,一双眸子仍是直直的望着他,带着些撒娇的意思。
赵麒便坐到床边,亲自扶起他,将水递到他唇边。罗轻舟满意的喝了两口,喉咙火烧似的感觉顿时缓解了不少,便道,“是我的兄长。”
赵麒一愣,之前便听说罗轻舟有个关系不太好的兄长,却没想到是要取他性命的地步。同为人兄,赵麒显得不太明白这回事。若赵麟还活着,别说是家中财产,就是想要这万里江山,也二话不说全部夺回来送给他。
见罗轻舟似乎是失落,赵麒便安慰的摸了摸他的头发,道,“你不必介怀,他此番心狠手辣着实枉为人兄,往日你也不必再顾及情面。若是叫我遇见,定绑了他替你报仇。”
罗轻舟轻轻一笑,将脑袋搁在他的肩膀上,柔声道,“大人这是心疼我了?不过,若是再见到他,我定要亲手在他身上挖出一个窟窿来。”
赵麒一笑,帮他盖上被子,道,“行了,你再休息会儿吧。我该去上早朝了。”赵麒早就知道这只野猫是只带着利爪的,也不惊讶他欲意手刃自己兄长,只是心中暗叹这野猫也是可怜。
那胸口处险些致命的箭伤,却是自己兄长做的,当时,必定是,痛不欲生吧。
早朝时,韩臻坐在龙椅上,面色平静自然,似乎全然忘记了昨日发生的一切。
册封的圣旨颁出,封了贺祥云幺女与张贯的外甥女同为贵人,却是平时在朝堂上没什么存在感的五品言官闫升的小女儿闫婉儿封了妃,听闻闫婉儿素来知书达理有沉鱼落雁之姿,皇帝赐号‘慧’。
那闫升一听女儿被封了慧妃,先是吓到,然后便是跪地谢恩。女儿被封了妃,亲爹也不能怠慢,当即下旨,闫升教女有方,官升两级,晋为从三品都御使,主管都察院,弹劾百司,辩明冤枉,为天子耳目风纪之司。
闫升喜不自禁,连连磕头谢隆恩。
除了两名贵人,一个妃子,自然还有几个婕妤昭仪之类,却是名不见经传掀不起什么风浪,暂且不谈。
其实要说到贺祥云幺女,却是当日贺祥云打算许给赵麒的,不过赵麒借口心仪王曼曼给推却了。
赵麒暗叹了一口气,如今封了贵人享尽荣华富贵,可比跟着自己的王曼曼要幸运多了。又想着,似乎与自己亲近的人,都去了。难不成他天生天煞孤星,注定了孤独一身?
赵麒第一次有些可怜起自己来。他赵麒财大势大,一句话也要叫朝廷抖三抖,怎么如此可怜……
☆、 第30章 生辰
那闫升新官上任,专职弹劾百官,女儿慧妃又是六宫之主掌管凤印,这一时间是忙活的不得了,每日都有弹劾的奏折献上去。
韩臻年纪小,又是新上位,平时里被蒙蔽的事情多了去。这时候恰好闫升每日上奏某某贪污受贿,某某滥用职权,韩臻自然是心中大约,派人调查证实事情真伪后赏了闫升金银财宝无数。
谁知那闫升却是个没有眼头见识的,得了便宜后竟把手伸到了赵麒这里。上奏韩臻道,丞相滥用私权结党营私,与上卿刘大人来往过密云云。
韩臻心道,自己都舍不得说一句的人,竟然被这个老匹夫向百官弹劾了,自然是不悦。目光望向赵麒,却见他依旧是面不改色,眸子里是平静无波。再看刘长卿,只是皱着眉头望着闫升,虽是焦急却也没有惊慌失措。
韩臻道,“朕知道了。”
闫升一见小皇帝如此应付,便又道,“皇上!赵相与刘上卿结党营私,其实是藐视皇威,寓意图谋不轨啊皇上!臣还调查到赵相私底下与许多官员都……”
“够了!”韩臻怒道,“闫升!朕敬你身为都御使尽职尽责,没想到却是胡说八道诬陷朝廷命官!赵卿与刘卿前些日子赶往水灾前线,救泉州百姓于水火!泉州灾情险重,这一番下来同吃同住自然是交情匪浅,可你却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着实可恶!”
闫升哪里想得到皇帝要发这么大的火,先前他还一直以为皇帝是忌惮了丞相却苦无没有惩戒的借口,这才来了这么一出。谁知是偷鸡不成蚀把米!
韩臻道,“来人啊!把这满口胡言乱语的混账东西拖出去杖责二十,也该叫他长长记性!”
“是!”几个护卫连忙赶上去架住闫升就往外拖。
闫升道,“谢皇上不杀之恩!”接着便被拖出去痛揍了一顿。
那沉闷的重击皮肉的声音震得百官是心头一紧,看来,饭可以乱吃话还是不能乱讲。惹谁也不能惹赵相!
再观赵麒,则是面不改色,仿佛不关己事。
韩臻道,“众卿还有何事启奏?”
众人皆不敢言。
“退朝。”韩臻冷冷的扫视了众人一眼,起身走了,一旁跟随的桂公公连忙胆战心惊的招手示意随从侍卫赶紧跟上。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金銮殿上,百官齐声恭送。
赵麒心想,这小皇帝没有自已在一旁从中作梗,倒也算是成长了些。现在俨然已经有了点模样,只是年纪和阅历颇浅,不出几年,必定是有所作为。不过,怎么看起来小皇帝好似是帮他说话?按理说自己现在功高震主,地位过高,小皇帝应该借着这个时机好生鞭策一下自己才对,怎么把他老丈人给打了一顿。
对比两世,赵麒总结出一个经验来,忠臣佞臣都无妨,要想做个朝堂上呼风唤雨的权臣,最好还是把那些位高权重且无党无派的朝臣给拉拢过来。
上一辈子,赵麒越位执政,除了他手下那些党羽,每日金銮殿上莫不是声讨讽刺,争吵声就像嘈杂集市,斩了一个又来,好似这言官都是不怕死的。
如今这一世,他还是位极人臣,不过尚书贺祥云是倾向于他的,有时候还说上两句奉承话,这让朝堂百官不自觉的颠了颠自己分量,皆不敢妄言。如今看这个情况,似乎小皇帝也是帮他说话的。
要说这闫升也是自找没趣,非要去找他的麻烦,自以为升了官就洋洋得意,这一板子吃了恐怕是要偃旗息鼓一阵子。
这晚赵麒正坐在书房看书,王福敲了敲门,却是端着一碗热乎乎的面走了进来。
“老爷,今日您生辰,我特地叫小厨房给您做了碗长寿面。”
赵麒想起来王福的确是每年都会给他备一碗长寿面,只是后来他每逢生辰都与韩臻腻在一起,加起来统共是有十余年没有吃到这简单的美味了。看上去是平淡无奇,却是弥足珍贵。
赵麒放下手中的书,接过王福手中的面,“谢谢福叔。”
王福看着他长大,这一晃眼赵麒已经快三十岁,自己也老眼昏花,不久时日便是魂归黄土。王福不由得哽咽,老泪纵横道,“老爷从小就乖巧懂事,凡事都不用操心,我就是去了也一点不用担心。”
赵麒一笑,伸手覆上他的,老人的手背满是沧桑,赵麒道,“福叔,府上这些年若不是你打理,只怕是一团糟,朝中事物繁琐,我顾不上这儿,往后还是要靠你。”
王福笑道,“老爷真是好生折煞我这做奴才的了。”
赵麒道,“都是一家人,哪有什么奴才主子的。我把你当做长辈。”
王福一愣,顿时热泪盈眶。他无妻无后,又何尝不是把赵麒当做自己的孩子,只是身份有别,从不能宣之于口。没想到赵麒也是这么看他。
“行了,这面凉了就不好吃了,我手头还有事儿呢,先下去了。”说着便转过身去,用手背抹了抹眼睛,走出了书房,帮他带上门。
赵麒这才端起面,细细品尝。
若不是王福心细惦记,他的生辰自己都忘记了。
不出一会儿,罗轻舟便来了,气呼呼道,“大人,连生辰都不告诉我,好歹我也给你准备些礼物呀!”
赵麒道,“你能给我什么,整日赖在赵府游手好闲,不如寻些事做,省的当个吃白饭的。”
罗轻舟不乐意了,又抓住他的胳膊,凑上去在手腕处咬了一口,“大人真不讲理,人家哪有游手好闲,明明是你总是不让我‘做事’。叫人家一直独守空闺寂寞的要死!”
赵麒抽/出自己的手,淡淡说道,“我叫你寻些正事做。”
罗轻舟不屑道,“古人云,食色性也。您看这京城大户人家谁不是三妻四妾夜夜笙歌,偏偏大人如此无趣,还非道是我不正经。”
“行了,你想闲着就闲着吧。”赵麒理也不理他,执笔练字,写的是古书史记。罗轻舟看的无聊,又想在这儿陪他,便不满的站在一旁帮他研墨,嘀咕道,“整日写这些东西,好似它能帮你生孩子。”
赵麒道,“难不成你能?”
罗轻舟不说话了,一个劲的研墨,就像手里磨的那块研是赵麒似的。
罗轻舟却不是第一个不速之客,不请自来的还有另一位。可不就是如今是身居高位,当朝二品官员刘上卿么!
王福在门外小声通报,“老爷,刘大人来府上了。”王福心想着,这罗公子在里面也不知是个什么光景,也别打扰了。又道,“我已经告诉刘大人,老爷事物繁忙需要等一会儿……”
这时候书房的门却被打开了,出来的却是罗轻舟,一脸不满的瞪了王福一眼,道,“又叫你坏了好事!”
王福连忙道,“不敢。”
赵麒在书房内是听得清清楚楚,便笑道,“行了,青天白日的尽说些糊涂话!”又朝王福道,“福叔,你带着长卿过来吧,这孩子定是听说今日是我生辰,巴巴的赶了过来。”
王福称是,便下去了。
罗轻舟道,“哼,大人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丞相,巴结的人多了,却偏偏只理会那个刘长卿。难不成是看上了他的容貌?我生的可比他漂亮多了。”
“快滚吧。”赵麒道。
罗轻舟哼了一声,甩着袖子回去了。
没一会儿刘长卿便过来了,穿着一身白衣好不俊秀。
“非鹿,”刘长卿道,“听闻今日是你生辰……”
“送礼就免了,我最烦那些。”赵麒道。
刘长卿却执意从袖口掏出一卷画,递到他面前,白皙的面上一片粉色,可不是羞愧的么。刘长卿道,“倒不是送礼,只是趁这个机会表白心意。”
这是何意?赵麒疑惑的看了他一眼,接过他手中画卷,展开。
枝上愁,枝上愁,暗寄情愫柳梢头。
鹧鸪不知平生怨,潇潇风雨满花楼。
可不就是新年时刘长卿所做的潇湘曲么!当日赵麒还笑他是心仪了谁家的姑娘,没成想,这哪儿是什么姑娘,分明就是怨自己不知他心意!
好家伙!虽然之前有怀疑过,但是这刘长卿是才貌双全,又是朝廷重臣,怎么着也不至于此,这可倒好!本来赵麒只是想拉拢他,没想到来了这么一出,这要是处理的不好翻脸不认人可如何是好,那这些日子不久白白拉拢了?还平白无故多了个劲敌,早知当日就不该费尽苦心栽培他……
赵麒心思想的深,许久也没有答话。
刘长卿却是紧张的手心直冒汗,心想着他是不是过于唐突了,若是赵麒生气可怎么办?可是这情意每每搅得他夜不能寐,相处之时又不能显露出来,压抑的辛苦,如今趁此机会刚好表白了心迹……赵麒身边那个叫做罗轻舟的太过狐媚,自己要是再不说,只怕赵麒真的不会再多看他一眼。
许久之后,赵麒才叹了口气,道,“长卿,你可知本相身边从不缺良人。何苦如此?”
刘长卿心知他是拒绝,不由得眼眶泛红,道,“长卿自知不如罗公子貌美,也不如他会讨你开心,可是,朝中事务我能帮你,我手下的人你也可以放心用。”
赵麒无意识的用手指敲着桌面,像是在思考什么。他心想,刘长卿这番话是说,倘若自己冷面拒绝,便要站到自己对立面了?虽然他为官不久,可是靠着自己点拨,以及往日人脉倒也不容小觑。况且新上任的科考士子多数是他往日同窗旧识,若是联合起来倒也叫自己有排头吃了。
万万想不到,这刘长卿竟然起了这样的心思!赵麒又想,难不成先接受了他?等过些日子暗中打压,灭了他的气焰?
“非鹿,”刘长卿不知道他在想什么,只觉得气氛压抑,便道,“我心悦于你,是真心的。”
赵麒皱了皱眉头,许久才道,“知道了,下去吧。”
既不拒绝也不接受,就这一句知道了,让刘长卿觉得自己情意全然被对方无视,不由得心中委屈,水眸直直望着他,“非鹿……”
他的话没说完,赵麒却打断道,“刘昭知晓么?”
刘长卿如同一只焉了的茄子,垂着脑袋,小声道,“不知道。”
赵麒斜睨了他一眼,冷淡说道,“若我是他,定要打断你的腿将你拖到宗祠面壁思过。”
刘长卿却忽然倔强起来,望着他,一字一顿道,“我喜欢你,何错之有!”
这下子却是赵麒懵了。何错之有,该说不孝有三无后为大,他自己就没了后哪里有脸说!那说是不喜欢人家如花似玉的姑娘,却被个男人勾引了去,成何体统!可他自己又好到哪里去了……
赵麒充分体会到,上梁不正下梁歪,连个教育的理由都没有。
真是好不忧伤……
☆、 第31章 压迫
皇宫此时也是不得安生。韩臻大半夜才得人通知,说是今日赵麒生辰,不由得大怒,道,“一群废物,这么大的事儿竟然现在才通知朕!”
被骂的奴才心中委屈,暗道,这朝中数百朝臣,谁知道哪天是谁生辰啊……若不是今日赵相生辰,恐怕连个通知的人都没有。谁知小皇帝还生了气,说是通知晚了。
那小太监叫苦不迭,连忙求饶道,“回皇上,奴才也是刚刚才得知啊!赵相并未置办寿宴,外人皆是不知,奴才还是听宫女们说起刘上卿方才去丞相府贺寿才知晓的。”
韩臻皱起眉头,想起前几日闫升所言。刘长卿和太傅往来过密,难不成真的另有玄机……说是结党营私韩臻倒是不信,但是太傅生的又好看,性情又是温和有礼,天下谁人不是心中仰慕。
韩臻一想到这个可能就更是坐立不安,心中后悔当日就不该让两人一同去泉州!当日也不应该这样不了了之,应该叫人痛揍刘长卿一顿才是,叫他长长记性,不是谁都能觊觎的!又想着刘长卿才学过人又是美如冠玉,大晚上的两个人共处一室,太傅要是……
“来人!备马,前往丞相府!”
一进丞相府,王福管家便认出这个以前时常过来玩的小公子,便道,“老爷现在在书房与刘大人议事,小公子现在这儿等着奴才前去通报一声。”
韩臻却不理他,朝身后护卫道,“你们留在这儿,不许靠近半步。”说着就大步流星的冲进了后院,一脚踢开书房的门。
那王福心中一跳,直道,这小祖宗真是要命!
再说赵麒,本是想着该怎么解决这档子烦心事。他对刘长卿并无男女之情,要说有什么情意,大约也只是把他当做自己的学生或是好友,以及要拉拢的对象。
这时候僵持着,忽然房门被人一脚踢开,赵麒还没回过神,便见小皇帝走了进来,一脸不悦,“赵卿,朕听说今日是你生辰。”
赵麒不知他是什么意思,连忙起身跪地,恭敬道,“参见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韩臻扶起他,笑道,“爱卿不必多礼。”又觉得爱卿这个称呼不错,心想着以后都这么叫。
再说一旁的刘长卿也是吓了一大跳,连忙跪下,道,“皇上万岁。”
王福和门口一干下人哪里反应的过来,好半天才战战兢兢的跪地长呼吾皇万岁!
韩臻这才转过头来,不经意的说道,“哦,原来刘卿也在这儿。”又道,“前些日子闫升说刘卿时常往来丞相府,朕还不信呢。”
刘长卿大惊,皇上的意思是怀疑他和非鹿结党营私往来过切了?连忙磕头道,“皇上恕罪,微臣只是听闻今日丞相生辰,特地带着贺礼前来祝寿!并非闫大人所说的勾结朝臣。求皇上明察!”
韩臻不甚在意的点点头,又道,“你送了些什么贺礼,叫朕也瞧瞧。一会儿朕还要赏些东西给赵爱卿,可不能被你给比了下去。”
刘长卿慌乱无措,这个怎么能说?若是被皇上知晓,定自己心术不正之罪就算了,要是连累非鹿可如何是好?
这时候,却听赵麒说,“刘大人晚间才听说微臣生日,哪有什么时间准备贺礼,正准备题字给微臣做礼,皇上便来了。”
韩臻这才哦了一声,又朝着刘长卿道,“既然朝中已有大臣上奏,以后便注意些,丞相府上若无要事便少些来往,省的那些言官弹劾,叫朕烦心。”
刘长卿跪在地上,低着头一言不发。
赵麒接道,“微臣知道分寸,往后定不叫皇上心烦。”
韩臻皱了皱眉头,有些不开心。太傅该不会以为自己是来找碴,生气了吧?便道,“朕会护你周全的。那些人打一顿就好。”
赵麒这才看了他一眼,道,“谢皇上。”小皇帝怎么忽然转了性,站在他这边了?真是奇怪。
韩臻见赵麒看着他,便朝他露齿一笑,显得孩子气十足。
好一会儿,韩臻才朝刘长卿说道,“夜深了,刘卿先回府吧。朕与赵爱卿还有事相商。”
刘长卿道,“微臣告退。”说着便起身退了出去,只是宽大的衣袖下手掌紧握,刻出一道道痕迹来。
韩臻伸手挥退门外众人,待到书房内只剩下他与赵麒两人,才道,“太傅,你生辰怎么不告诉我,害得我还没准备贺礼就匆匆赶过来了。”
赵麒道,“朝中事务繁忙,微臣自己也记不清,若不是下人们提起,这一天过去了也就过去了。”
韩臻哦了一声,又道,“那太傅有什么想要的,我帮你准备。”
赵麒暗道,这小皇帝真是心思不定,寓意难测,便摇摇头,“微臣不缺食用,不牢皇上费心。”
韩臻失望的看着他,心中十分想念当年赵麒抱着他的双臂,可是他知道赵麒心中对他早已无情,不由得垂下头,道,“太傅想要什么只管跟我说。”
“谢皇上。”赵麒淡淡回答,听不出喜怒来。
韩臻又站了一会儿,觉得无趣,便失落的说,“我回去了,太傅注意休息。”
“恭送皇上。”
韩臻转身走出门外,立马有护卫跟上前去,整只队伍不一会儿便浩浩荡荡出了府。
赵麒这才松了一口气,伸手抽/出被压在砚台下的画卷,随手将它放到书架上方,用一旁的书压了起来。
闹心事一桩接着一桩,还没睡稳,密探又来消息,说是线索断了。
他先前是正在气头上,便将幕后黑手直接归咎于小皇帝,可是转念一想,仅凭一个太监就断定了是小皇帝未免过于草率,况且小皇帝虽然无能懦弱了些,却不至于这么愚蠢。
还有一个解释,便是有人从中作梗,寓意挑拨他与小皇帝之间的关系,若是能斗得两败俱伤就更好了。
藏在暗处的这人物,赵麒倒是心中有些人选,不过密探那里线索断了,也没法证实究竟是谁。
隔日,王征拜访丞相府,提着一堆贺礼,说是补了昨日的,又责怪赵麒不早说,都是一家人还搞的这么见外。
赵麒见他似乎是有话说,便遣退了身后的侍从,道,“大舅子这次来找我而是有什么要事?”
却见王征思索了好一会儿,道,“唉,家妹不是个有福气的,还没嫁到丞相府便故去了。幸好大人不嫌弃家妹将她接入府上,只是这些日子下来,草民见大人似乎是不愿再续弦……”
赵麒大抵知道他是来干什么了,便问,“大舅子的意思是……”
王征也不再拐弯抹角,道,“草民知晓大人重情重义,只是这不孝有三无后为大,草民不愿叫大人为了家妹背上这样的罪名。草民家倒是有一个适龄的表妹,品德相貌皆是优乘,不如叫大人纳做妾,倒也算是帮家妹为大人尽些心意。”
赵麒心知王征是寓意两家亲上加亲,毕竟王曼曼已经过世,王赵两家自然是没什么牵绊,若是再纳个妾便是不可同日而语了。
赵麒想了一会儿,道,“大舅子且让我想想吧。”
王征走后,赵麒便一个人坐在书房内练字。其实大部分情况他都是用练字的时间来想事情的,他素来喜欢狂草,不拘一格,一边随心所欲画着字,一边想着那些烦心事。
原本赵麒的确是动了要除去小皇帝的心思,不过这段日子下来,当务之急倒不是他了,而是躲在暗处不时放冷箭的那人物。与王家结亲本来就是存了拉近关系的意思,如今王曼曼已死,两家来往便少得多,若是娶了那表妹倒也是可行。
不过赵麒随意惯了,不喜旁人安排。这回连那表妹一面一没见着便要娶回来,也不知是好是坏,总觉得自己这番像是被谁牵着鼻子走,不由得心生恼怒。他赵麒难不成还要靠女人来成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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