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封刀_青山荒冢-第3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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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愿负了她和顾潇,就只能放弃自己半生的修行。这样的选择端清并没有犹豫多久,因为孰轻孰重在他心里一目了然,根本无需比较。
  他这一次闭关,本来是打算吞服丹药自废功力,把伤害降到最低。可没想到中途陡生变故,提起的真气没有被废,反而因为突然被打断而在经脉里乱窜,端清强行把内力压回丹田急赶而去,终究还是没赶上。
  这一路昼夜不息的赶路,他身为强弩之末实际上已经崩到了极点,再进一步也许就会断弦。
  顾欺芳覆盖住他揽住自己的手背,她的手掌并不如寻常女子细腻光滑,反而因为常年练武生了茧子,掌心的触感甚至是有些粗糙的。
  并不温婉的女人用她粗糙的手安抚着身后疲累至极的丈夫,轻声道:“我不跟他们硬拼,潜进去找到潇儿就跑路,你要是不放心,就在外面接应我们,好不好?”
  端清看着她的侧脸,叹了口气,缓缓松开手:“欺芳,你每次撒谎,眼角就会挑起。”
  顾欺芳被戳破,倒也不尴尬,她抬手摸了摸鼻子,笑道:“阿商,做人有时候不必这么坦诚。罢了,既然骗不过你,那……我就只好来硬的了!”
  话音未落,她忽然曲肘向后一撞,端清猝不及防下被她这一肘子正中檀中穴,力道恰到好处,截住了他胸中气血,顿时动弹不得。
  不等端清提气冲穴,顾欺芳一手抓住他胳膊将人往前一扯,带得男子上半身倾下,竖起一掌就切在了他后颈。
  这一下,端清连吭声都来不及,人就倒在她怀里。
  “啧,第一次对你动粗,醒来可别罚我跪算盘啊。”顾欺芳把他扶正靠在自己背上,眼珠子一转,自语道,“沈留那家伙离此太远,指望不上……罢了,干脆先找个大夫。”
  主意打定,顾欺芳抽出一条绸带将两人绑在一起免得端清坠下去,随即双腿一夹马腹,马儿就朝金水镇狂奔而去。
  她赶在端清醒前把人带到了镇上,找了个僻静可靠的医堂,留下银两开了静室,等大夫号脉开了养气凝神的药,亲自伺候他服了,这才松口气。
  估摸着人还有一个时辰才醒,顾欺芳知道自己必须得走了。
  “睡着也皱着眉,虽然你皱眉好看,可我舍不得啊。”她坐在床边,手指细细抹平端清眉间折痕,俯身在他眉心轻吻了一下,“我答应你,不跟他硬碰。”
  顿了顿,她摘下自己脖子上的一块玉佩,那是块翡翠护身符,也是顾铮除了惊鸿刀外,留给她最后的东西。
  顾欺芳把这块玉佩戴在了端清脖子上,小心放入衣内,笑了笑:“阿商,我把身家性命都留给你,等我带潇儿回来。”
  言罢,她拿起刀不再看床榻一眼,推门而出。
  临走的时候,心里蓦地一空,脚被门槛绊了一下,一代惊鸿刀客差点摔了个五体投地。
  顾欺芳啐了一口:“倒霉!”
  啐完,终究还是没忍住眷恋,回头多看了端清一眼,这才走了。


第76章 破茧(二)
  顾潇醒过来的时候,全身上下没有一处是不疼的。
  奇经八脉、四肢百骸都传来阵阵隐痛,并不剧烈,却像钝刀子在割肉,时断时续,打断骨头连着筋也莫过如此了。
  他趴在冰冷的地板上,身上并没什么枷锁镣铐,手撑着地好一会儿才支起上半身,胳膊一晃差点又栽了回去。
  “你醒得比我估计的要快。”
  含笑的话语声从前方传来,赫连御换上了一身重锦紫衣,墨发披散,脸上还戴着银面具,只手托腮靠在椅子上,腿上还搭了块白虎皮,看起来慵懒华贵。
  他负于背后的古剑也不见了,空出的右手戴上了两只尖锐指套,把玩着那古怪丝线盘成的小球。
  深邃的目光从面具空洞后露出,映着昏暗室内的火光更显幽深:“不过,我若是你,在这个时候一定是先找到兵器和可庇身之地,而不是直视自己打不过的仇人。”
  顾潇一惊,这才发现自己身下的“地面”其实是一座三尺宽的冰冷石桥,周围悬挂着天罗地网般的铁链,下面则是一个巨大的水池,不知从何处吹来了风,卷着水面上的古怪腥气扑面而来。
  他借着墙上火光定睛一看,水池竟然呈现诡异红色,里面放着不少挂满铁荆棘的笼子,每个里面都关了五六个人,男女老少皆有,其中一些已经没了声息,还有一些在张口呼救,可他们张了半天嘴,却只发出了“啊、啊”的声音。
  如此可怖,堪比民间口耳相传的血海炼狱。
  赫连御面具后的嘴唇勾起一丝微笑:“我喜欢看活人血液流干的过程,却讨厌吱哇乱叫的痛呼,所以就让人把他们的舌头都割了,否则现在你定然是听不清我说话的。”
  少年人多争义气,纵然顾潇从小被放养惯了,没那么多门户之见、正邪之分,平日里见到邪魔外道也不会提刀高喊“替天行道”地上去找茬,但他毕竟还是个胸有热血的少年,有自己的底线和立场。
  眼见血尽人亡,耳闻无声悲鸣,哪怕是铁石心肠也不能忍。
  顾潇踉跄两下站起身来,手指慢慢紧握成拳:“这是哪里?你到底是谁?”
  “这是迷踪岭主峰,我的练功室。”顿了顿,赫连御瞥了他一眼,语气玩味,“至于我,你有何资格问我的名字?尊称一句葬魂宫主,不是很好吗?”
  顾潇面无表情道:“我觉得‘魔头’和‘畜牲’更配,你喜欢哪个?”
  “哈哈,有意思。”赫连御不怒反笑,甚至轻轻拍了拍掌,“当年顾欺芳也这么骂过我,若非你长得实在不像他们夫妻两人任何一个,我都要以为你是他们亲生的孽种了。”
  顾潇问道:“若我是亲生子,你当如何?”
  “当然是千刀万剐之后装进盒子,再拿骨头炖盅汤一并送过去,才不辜负骨肉情深啊。”赫连御的笑声越发愉悦了,似乎还有些可惜,“我嘛,就留你一双眼珠子把玩,等他们找上门来的时候踩碎听响,你说好玩吗?”
  他虽然在说笑,话里的恶意却袒露无疑,每个字都像带毒的刺,要狠狠扎在人肉上才痛快。
  顾潇听得毛骨悚然。
  他毕竟才十六岁,顾欺芳和端清视他如子,从小到大都没被苛待什么,哪怕闯了一遭江湖被糊了满脸风尘血汗,到底也没吃多大的苦,自然也没见识过这样刻骨铭心的恶意。
  他负在背后的手紧了又松,道:“葬魂宫主日理万机,怎么要跟我这无名小卒过不去?”
  赫连御道:“被一个无名小卒抢了猎物,还杀了我不少属下,虽然都是一些酒囊饭袋,好歹打狗还看主人面,你让我不痛快了,我就只好让你痛不欲生了。”
  他对截杀皇家子嗣之事承认得十分痛快,并没让顾潇心里轻松些,因为敢这么说话的人要么是个心比狗洞大的蠢货,要么就是有恃无恐。
  赫连御明显不是前者。
  顾潇心里担忧楚尧和楚珣,担忧护送他们的顾欺芳,脸色顿时更不好看了。
  暗自调动内息查看自己的情况,他佯装出一脸愤恨,道:“既然如此,为什么不干脆杀了我?”
  “要钓鱼,自然要留着鱼饵。”赫连御看着他,“你说,顾欺芳和端清会来救你吗?”
  不等顾潇回答,他就自言自语:“一定会来的,端清那个傻子可不会放弃任何人,顾欺芳更是愚不可及。”
  顾潇悄然看了一眼脚下,道:“我师父说过,江湖上之所以有这么多人在小阴沟里翻船,都因为他们自诩是布局钓鱼的聪明人。”
  赫连御饶有兴趣地问:“你觉得我是吗?”
  “我只知道……你该死!”
  话音未落,顾潇纵身跳下石桥,脚在水面上一点,一手从笼子上扯下枚铁蒺藜,看也不看身后,回手一挡,恰好打开破风而至的蛇形银钩。
  银钩后面拖着能切肤断骨的细长丝线,末端还在赫连御手里,他不知何时已到了桥上,居高临下地看着顾潇。
  他眉峰一动:“想跑?往哪跑?”
  说话间,丝线银钩兜转而来,虽无长鞭横扫之劲,却胜在轻巧诡谲,但见眼前银光一闪,顾潇脖子上就是一凉——那丝线缠上了他的脖颈,银钩顺势转回就要刺进他咽喉,可若是他一转一避,就会带动这丝线割下自己的头颅!
  然而顾潇等的就是这一刻!
  他手中铁蒺藜在间不容发之际挡在咽喉前,也因此在丝线缠绕中争下分毫空隙,见银钩回转,铁蒺藜也就势一割。
  这一下顾潇运力于指,后颈刚被切开一道浅痕,铁蒺藜便带动丝线撞上银钩,只见一线血色漫开,丝线便在铁蒺藜和银钩的内外加力之下被割断!
  脚下一动,顾潇翻身落在铁笼上面,陡然失了前力的丝线反震而回,“啪”地一声,在赫连御手背上留下了一道血痕。
  他眯了眯眼睛,手指舒展两下:“我倒是小看你了,不过就凭这点本事,就想逃出我的手心吗?”
  顾潇道:“我做不到,但并不是没人能做到。”
  言罢,他手中带血的铁蒺藜陡然挥下,这一手用力太深,几乎能听到利刃割开血肉摩擦他手骨的声音。
  顾潇落脚的这个笼子是他在惊鸿一瞥时选中,里面关的都是壮年男子,虽然精神萎靡,但观其体态应都是习武之人。
  铁蒺藜不过三寸长,轻薄的一片,要是打向赫连御的话,连身都近不了就会被掌风击落。
  于是他选择了击向铁笼顶部的大锁。
  大锁是青铜铸成,坚固得很,可是顾潇这一下灌注了大半内力,近乎孤注一掷地挥下一刃,竟生生将其断成两截!
  赫连御眉头一皱,飞身而下提掌向他天灵打来,这一掌罩住顶门,要是被打中了妥妥脑袋开花。
  手中铁蒺藜已与大锁同归于尽,顾潇不敢硬接,脚下迅如疾风向后一掠,险险躲开他这一掌,一手抓住了垂在半空的铁索。
  见赫连御落在铁笼上,他带血的左手一抹嘴角血沫子,笑道:“魔头,众人之上可是好站的吗?”
  最后一字刚出口,赫连御脚下铁笼就陡然炸开,里面被困的江湖人有口难言,身体也因为被拘禁放血而虚弱,但是一朝脱困又眼见仇人,如何不眼红?
  他们都知道自己没命逃出去,因此抱着必死的心要从赫连御身上撕块肉下来,好歹也不算亏。
  赫连御人在半空无处借力,只好伸手一抓铁索,然而这些人里也不乏会轻功之人,人多手脚杂,把他绊住了片刻!
  也就在这个时候,顾潇飞身抓起一只火把,眼睛一眯,看向了左面墙壁。
  这间密室很大,火把却设得不多,尤其是左面墙壁空无一盏,要么是上面有机关,要么就是……这面墙,怕火。
  火把砸向墙壁,竟然瞬间窜起了大火,隐隐伴着白光,刺痛人眼!
  这面墙竟然是以油蜡封面,下面是一层白磷,若是旁人触碰,势必引火烧身。
  “该死!”赫连御终于动怒,搓掌成刀将一个挡路之人生生穿心而过,可是这人死死抓住他的胳膊,不让他追赶过去。
  所幸白磷燃烧极快,后面露出了一角石砖,有风从缝隙里传来。顾潇也顾不得太多,扯住铁索向那处用力荡去,抬腿借力狠狠踢上石砖!
  腿被反弹的力道震得发麻,好在这石砖并不十分厚重,又经了火焚余热未散,他这孤注一掷的一脚就将其破开了一个大洞。
  没等顾潇经此脱身,一支箭矢便如石破天惊般从洞外破空而至,避无可避地穿透他左肩,应是力大无穷之人满挽弓弦,这一箭竟从他肩头生生穿了过去,钉入背后墙壁仍颤动不止!
  顾潇本就是鸷鸟余力,跟赫连御周旋至此是拼尽心力,以为能逃出生天,却又挨了这一箭,登时便匍匐在地,爬都爬不起来了。
  血从肩头嘴角不断滴落,可他倒是硬气,咬紧牙关没在赫连御面前露怯,只回头看了一眼。
  这一回头,他看到那拦路六人俱都殒命,赫连御略显狼狈地站在池子里,上本身多了几道伤口,下半身都泡在血水中,双手低垂正往下滴着涓滴殷红。
  顾潇的目光从他脸上掠过,最后落在了墙壁上慢慢止住战栗的箭矢上,箭头已钉入砖石,只剩下箭尾。
  这一看,他瞳孔紧缩,浑身血液便都冷透——
  大楚皇室私卫特有的孔翎箭,怎么会在这里?!


第77章 破茧(三)
  “宫主终日打雁,今日却险些被啄了眼。”
  内殿之中,赫连御高居于上,手指翻转,红色的酒液在琉璃夜光杯中晃动,映着烛火仿佛人血。
  闻言,他只手敷上冰冷面具,道:“一时大意,想试试小狗有几分斤两,没想到是只长了爪牙的狼崽。”
  之前说话的乃是座于下首的男子,黑衣轻甲,头上戴着斗笠,垂下的黑纱遮住了他面目,只能隐隐窥见轮廓。
  男子皱了皱眉,问道:“既然是狼崽,为何不趁早宰了?”
  赫连御轻笑道:“自然是有用处。”
  顿了顿,他又端详着杯中酒液,虽未饮下,但观其色泽已是极美,道:“西域的葡萄酒?”
  “主子新得的美酒,特遣在下为宫主送来品尝。”
  “无事献殷勤,这可不像你们主子的作风啊。”
  男子笑道:“的确是有事要详询宫主,但此酒为谊不为酬。”
  赫连御面具下的嘴角轻轻一扯:“哦?”
  男子道:“前番截杀楚珣之事不成,如今他已回到天京,后面恐怕会生出无尽的麻烦……主子希望,宫主能再相助一把,铲除这个隐患。”
  赫连御挑了挑眉:“要是在天子眼下杀皇家子孙这般容易,你家主子为何不自己来?葬魂宫做的是杀人买卖,而不是送命,就算是想要鸟尽弓藏……可也还没到时候呢。”
  男子面纱下脸色一凝,知道这位喜怒无常的葬魂宫主不是好敷衍的傻瓜,要是真动了怒,他带来的区区三十人根本不够看。
  所幸赫连御如今也没有撕破脸的想法,淡淡警告了一句,就转了话头:“不过,这趟买卖虽然做不成,却可以做另一笔生意。”
  男子借坡下驴道:“宫主所言是……”
  赫连御不答反问:“刚才被押下的少年,你可知道他是谁?”
  男子一怔,适才他求见赫连御,被带到练功室外等了半个时辰,正有些不耐烦之时突见秘门生变,下意识地令人弯弓搭箭,却只当是赫连御抓来练功的“人牲”造反,并没多想。
  现在赫连御有此一问,看来他之前是猜错了。
  思索片刻,男子摇头道:“请宫主赐教。”
  赫连御道:“他叫顾潇,是这次救走楚珣、坏了大事的人。”
  一言出,男子先是一怔,接着便陡生煞气,声音瞬时沉冷下来:“是他?!”
  “林校尉先别急着把他碎尸万段,听我说完。”赫连御手中酒杯微微倾斜,一线如血酒液徐徐洒在地板上,“你就没想过他一个毛头小子,怎么会有这样的本事?还有,那个把楚珣两人送到眠枫城的女人,又是谁?”
  男子神色一凛,解开护腕撩起衣袖,露出胳膊上七寸长的刀口,沉声道:“我曾带人在路上伏击他们,可是那个女人武功高强又经验老道,暗中还有一队十分擅长潜行和探察的不明人士相助,我们不仅没留下她,还出现了死伤,险些被发觉身份。”
  “那个女人,就是这狼崽子的师父。”赫连御手里的酒杯被捏碎在掌心,化为齑粉从指缝中漏下,“她叫顾欺芳,是江湖上隐居多年的惊鸿刀。”
  “惊鸿刀”三字一出,男子脸色大变,把“顾欺芳”这个名字反复咀嚼了一会儿,眼中精光闪过,带着压抑不住的惊喜:“是前掠影统领顾铮的独女?”
  赫连御颔首道:“正是。”
  他很能理解这人为何如此激动,“掠影卫”是高祖所创的天子暗卫,于江湖、庙堂之间辗转盘旋,号称天罗地网、无孔不入。
  高祖打下的江山,少不了顾铮及其掠影卫的功劳。
  二十一年前,顾铮因涉秦公案被凌迟处死,掠影卫也自此解散,那些曾经令无数官吏和江湖世家心惊胆寒的“影子”从此泯然于众人,再也不见了。
  不是没有人想过斩草除根,也不是没人想过招揽麾下,可是谁都没能找到他们。
  然而若说天下间还有谁能重组掠影卫,必定不会是已经将他们伤透的皇家,而是他们曾追随一生的惊鸿刀。
  顾铮已死,其女顾欺芳当时虽年幼,但这些年过来已不逊其父,只是她人如其名,恰似惊鸿掠影昙花一现,除了早几年行走江湖时的闯荡,后来就没了任何声息。
  直到现在。
  男子坐不住了,他起身拱手道:“宫主若能拿下顾欺芳,当是再好不过的事情!主子得了掠影卫,定不辜负宫主今日功劳!”
  “场面话就暂不必说了。”赫连御勾了勾唇,“顾潇是她的徒弟,此番又落在我手里,顾欺芳必定来救人,不过……”
  男子急不可待地追问:“不过什么?”
  “不过引来这贱女容易,拿下她却还要费点心思,毕竟是出身掠影,做惯了夜行潜伏的勾当。”赫连御嗤笑一声,“因此,要借林校尉和你手下的人一用了。”
  男子道:“只要能拿下顾欺芳,任凭宫主吩咐。”
  “好说。”不置可否地应了声,赫连御轻轻击掌,“来人。”
  殿外一人躬身而入,不敢抬头直视,道:“属下在!宫主有何吩咐?”
  “把那不知死活的少年人,给我带上来。”
  那人应声出去,不多时就回转,身后的两名守卫用长戟架着顾潇,把他一路拖到了殿内,留下斑斑血迹。
  长戟撤回,顾潇失了支撑顿时扑倒在地,他用右手撑着地勉强支起上半身,仅这一个动作,就几乎要耗光他积蓄的力气。
  “真可怜啊。”赫连御居高临下地看着他,“你现在的样子,就像刚从乱葬岗里扒出来的尸首。”
  顾潇痛得浑身发抖,可他倔脾气上来,死都不肯露怯,闻言啐了口带血的唾沫,道:“怎么,见你小爷骨头香,畜牲忍不住要啃两口吗?”
  话音未落,那男子就走到了他身边,一脚踹上他腹部,顾潇立刻滚出三丈远,后背重重撞上了墙,五脏六腑疼痛欲裂,张口就吐出了鲜血,呛咳不止。
  男子冷冷道:“死到临头,还要嘴硬!”
  “何必跟要死的人一般见识?”赫连御含笑的声音响起,“左右不过是几句话的慈悲,让让他也无妨。若是听不下去,不妨去后殿看看我新抓的‘人牲’,也是颇有意思的。”
  这话里有逐客的意思,男子识趣地离开,一时间殿内只剩下赫连御跟顾潇两人。
  赫连御缓缓走到顾潇面前,蹲下来用指套勾起他的下巴,尖锐的一端几乎要刺破他的下颚。
  “你这双眼睛,让我很不喜欢。”他喃喃道,“可惜你还没看到人间最美的画面,还不到挖了的时候。”
  顾潇说不出一句整话,只能“呸”了他一口血水,可惜被侧头躲过了。
  “再有下一次,我就割了你的舌头。”赫连御松开手,“想激怒我杀了你,没这么容易的,顾欺芳还没亲眼看到你的惨状,你还没亲眼看到她败亡,哪会让你轻松闭眼呢?”
  顾潇勉强咽下喉间血,道:“我师父到底与你有什么深仇大恨?”
  这个问题他在飞云峰下已问过一次,那时赫连御不作回应,现在倒是给了他一个答案。
  “怨仇?”赫连御仔细想了想,忽然笑了,“我与她远日无怨,近日也无仇,我……只是恨她。”
  顾潇皱了皱眉,就听他继续道:“恨或者讨厌都不需要理由,有时候第一次见面,你都会恨不得让一个人死无葬身之地……正如我看见顾欺芳第一眼,就是这么想的。”
  这话说得平平淡淡,顾潇却听得背后生寒,他骂道:“你这个疯子!”
  赫连御道:“你知道疯子生气了,会做出什么事情吗?”
  顾潇冷笑道:“有种就来,我不怕你。”
  “话可不要说太早,毕竟我生气的时候,连自己都怕。”赫连御低笑一声,忽然话锋一转,“端清这些年,过得好吗?”
  顾潇听他提起自家师娘,心里蓦地一跳。
  赫连御自言自语道:“应该是不好的,毕竟他一个早该清修避世的人,偏偏跟顾欺芳一个贱女纠缠在红尘里,心法内力都易不稳,早晚会不得好死。”
  顾潇道:“你什么意思?”
  “我想见端清了,你说他会不会来?”赫连御有些期待,语气里也带上些许孩子似的雀跃,“他来了就最好,我要当着他的面把顾欺芳身上每一块血肉骨头都剁下来,再砍了你的四肢,让你跟个虫子一样在血水里蠕动……呵,他那时的表情,一定会很有意思。”
  顾潇听得头皮发麻,不安分地想要逃离,可惜根本无法动弹。
  “我要送你去一个地方。”赫连御笑着对他说,“那个地方叫‘泣血窟’,是我闭关的地方,里头没有水,也没有食物,但是有很多尸体。你要是渴了饿了,就找具新鲜的啃两口,不会饿死的。”
  顾潇一口血又涌上喉咙,他说不出话来,只能用一双眼睛死死看着赫连御,可惜对方还戴着面具,让他看不到真面目,只能牢牢记住这一个残忍愉悦的眼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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