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
富士康小说网 返回本书目录 加入书签 我的书架 我的书签 TXT全本下载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封刀_青山荒冢-第98部分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


  顾潇洗净了手,坐在他面前,见状挑了挑眉:“怎么了?”
  “没……师父先吃。”
  楚尧吸了吸鼻子,端起来挑了一筷子先凑到顾潇嘴边,顾潇低头把这夹面条吸溜了,然后笑眯眯地看着小少年狼吞虎咽,周遭侍从欲言又止,想来是觉得小主子这般吃相是把皇家风仪都悉数喂了狗。
  见楚尧吃得高兴,顾潇心头郁结莫名就松了松,这孩子有些不似皇家的傻气,却总能让他不自觉笑起来。
  可惜这笑容并没持续太久,就在嘴角很快消弭。
  静王府深夜有客来访。
  皇长孙楚珣今日自请要前去城外大通寺为帝王祈福三天,明日一早便要动身,同行者还有玉宁公主和驸马唐芷阳,顾潇没想到他们会在今夜到静王府来。
  玉宁公主楚婉宁是唐宸妃的独女,驸马唐芷阳乃是静王妃唐芷音的亲兄长,由此可见静王楚琰与唐家之间联系紧密,便是连婚姻都成了两方联合的红绳。
  崇昭帝忌惮儿子,待女儿自然也没有多少细致关爱,好在玉宁公主有个得宠的娘,自己也向来安静本分从不惹是生非,相比她的两个姐妹要更得父皇青眼一些。因此,另外两位宫主远嫁塞外和亲,唯有玉宁公主嫁给了京卫大将军的唐芷阳,夫妻俩长留天京,琴瑟和鸣,如今玉宁公主已经怀有四个月的身孕。
  本有唐宸妃这一层影响,如今又有了姻亲维持,玉宁公主与静王府之间向来关系极好,相比之下,楚珣的身份就有些尴尬。
  他是皇长孙,早年丧父,几位皇叔不说对他有多好,面子上总还过得去,尤其静王楚琰念着长兄昔年关怀之情,向来是对楚珣颇为宽厚,就连三年前楚尧拜师,若非静王松口允诺,顾潇也不好顺手收他为徒,更别提让他居首徒之位。
  然而,自打这一年来夺嫡之争愈演愈烈,朝堂上党派林立,后宫中勾心斗角,皇子之间的关系降到冰点,对待帝心所向的楚珣自然就更为微妙。
  楚珣虽然年轻,却是个十分精明通透的人,见状知情识趣地减少了来往走动,是避嫌也是避锋。
  顾潇心里盘算着年头,楚尧人小心眼儿少,见到他们当即便笑开了花,放下碗筷就跑过去抱住玉宁公主的手,道:“皇姑姑,你可慢点儿,别吓到小妹!”
  玉宁公主正迈过门槛,闻言便笑了,一手虚抚自己微微隆起的肚子,打趣道:“太医都未诊断出来,阿尧怎么知道是小妹?”
  楚尧眨了眨眼睛:“因为阿尧有了珣哥哥,当然要个妹妹!”
  唐芷阳忍不住摇头:“阿尧,万一是个弟弟呢?”
  楚尧瞪了他一眼:“我想要妹妹,那就是妹妹!”
  楚珣终于忍不住笑了起来,他在楚尧面前弯下腰,捏了捏小堂弟的脸蛋儿:“行,皇姑姑肯定给阿尧生个漂亮小妹!”
  楚尧心满意足,不再闹腾玉宁公主,牵起楚珣的手向顾潇转头叫道:“师父,珣哥哥来了!”
  顾潇走过来,先拿帕子盖在楚尧脸上,胡乱擦掉他油光水滑的花猫脸,这才拱手行礼:“卑职见过公主殿下、驸马爷!”
  他如今在静王手下挂了个有名无实的虚职方便行走,见着玉宁公主夫妇自然要遵些礼数,至于楚珣和楚尧都是该对他行礼的弟子,自然免了这一道规矩。
  玉宁公主虽然鲜少出宫,倒也不是第一次见他,闻言便是轻轻一笑,唐芷阳更是亲手将顾潇扶起:“现在没有外人,顾副尉不必多礼。”
  顾潇从善如流地直起身,道:“王爷正在书房议事。”
  他话说得简单,来的三人却都心思玲珑,玉宁公主当即便笑道:“明日将行,本宫有了身子又是头胎,特来寻王嫂取个经。”
  她话说得有理,顾潇暗自拧眉,宫中自有专精此道的太医和宫人,何必要大费周章来找静王妃询问?无非是个托词罢了。
  他看了唐芷阳一眼,驸马的笑容温和依旧,只是眼中带了阴鸷,见到顾潇的眼神便接口道:“出行在即,京卫调动频繁,本将军欲与王爷相商此事。”
  心下一动,顾潇唤来管家,叫他带驸马去书房,同时请出静王妃,后者心细让婢女在瑶光阁摆好茶点,好让王妃招待玉宁公主。
  玉宁公主自始至终都是笑盈盈的,唯独一只捏帕子的手已经指节发白,她也不多废话,很快就跟着婢女和侍从走了。
  顾潇见唐芷阳不说话,便看向楚珣,问道:“珣儿?”
  楚珣对他规规矩矩地行了弟子礼:“许久不见师父和阿尧,甚是想念,又兼近日练武略有所得,今夜便借皇姑姑的马车行个方便,师父可要不吝赐教才是。”
  顾潇失笑,楚尧已经迫不及待地拿起他那把木刀,牵着楚珣的手就往练武场跑,脚步如飞半点看不出笨重迟滞,约莫是想一雪上次被楚珣扫落梅花桩之耻。
  顾潇看着他们一高一矮两道背影,飞花落叶都被急匆匆的脚步扬在身后,黄衫玉带的贵公子面生暖意,墨发高束的小少年眉飞色舞,举手抬足间轻快无忧,仿佛把万丈红尘烦恼都抛在九霄云外,岁月静好如画卷一般。
  然而,也只是如画卷一般。
  他眼里似有流光闪过,无声地叹了口气。
  顾潇走得很慢,当他来到演武场的时候,兄弟俩已经切磋了数个回合。他眼光毒辣,一瞥就知道楚珣功底扎实出招熟练,必定是下了苦功夫,相比之下楚尧就捉襟见肘,招式出一忘三,步法频频出错,可见平日里把他布置的功课都赖了过去,连基本功都还只是过眼不过心,要不是楚珣手下留情顾着小堂弟的面子,怕是后者早就掉下梅花桩做个滚地丸子了。
  三年相处,顾潇并不是没用心教,只是楚尧娇气吃不得苦,扎个马步都要哭爹喊娘,把当初的雄心壮志统统喂了狗,每每坚持不到一个时辰就要撒娇耍赖。他年纪小,又生得可爱,撒起娇来无人能比,王妃又心疼儿子,顾潇坚持了几次也只好无奈放水,左右这小崽儿是生在王室,不用刀口舔血讨生活,如此又何必强扭瓜藤?
  饶是如此,当顾潇看到他这惨不忍睹的走位和招式,哪怕占上风的人也是自己徒弟,依然觉得十分丢脸。
  楚尧只是偷懒,并不是真傻,两边一交手便相形见绌,他费尽了力气却连楚珣的衣角都碰不到,很快憋红了一张脸,不晓得是气还是羞。
  下一刻后颈一紧,他被顾潇拎住衣领往后一丢,但觉耳边风响,脚下便落了实处,一屁股坐在地上,愣愣地看着师父站在自己适才留足之地,轻飘飘像片叶子落于枝头。
  “阿尧,明日起每天多挥三千刀、加行两万步,为师看着你做。”顿了顿,顾潇看向楚珣,“长进不错,跟为师试试……游龙。”
  楚尧到嘴的反抗还没来得及说出来,就觉得眼前一花,顾潇的影子突然在梅花桩上消失了。
  楚珣本能地竖刀在前,恰好撞上一道劲力,紧接着传来裂响,他脸色一变急急飞身退后,看见手中掌宽的木刀只剩下半截。
  断口平滑齐整,该是被利刃斩下,然而适才他看得清清楚楚,顾潇手里根本没有刀。
  他心头一惊,顾潇的声音已经在耳畔响起:“惊雷。”
  这一次楚珣反应极快,断刀逆势斩出,正是那霸道的“白虹”。
  “拈花。”
  断刀与肉掌相撞,原本刚劲的力道突然变柔,那只手在刀锋下轻轻一捏,手势一转,楚珣只觉得腕力一松,手里便已经空空如也。
  他被缴了械,倒是不慌,一脚在梅花桩上立定,身体顺势一转,搓掌成刀斩向顾潇,取的是“横波”之道,虽然力与速都还不足,却已经可见火候。
  可惜他对上的是破胸而来一式“断雁”,饶是顾潇留力七分,断刀在咫尺停下,改为将他震退,楚珣依然出了一身冷汗。
  楚珣苦笑道:“师父这回可真是一点也不吝啬。”
  顾潇笑了笑:“总不能让你白跑一趟,注意来——盘风!”
  梅花桩上聚气成风回旋身周,楚珣近不得前也退不得后,只好硬着头皮狼狈应战。他看得明白,顾潇每每用劲点到即止,出招之前也刻意先报了招数名字,速度较之寻常不知放满了多少,是再仔细不过的言传身教。
  楚尧坐在地上仰头看得目不转睛,除却三年前那场遇袭,还是头一回重燃了对武功的向往。
  他紧紧盯着师父的动作,眼睛连眨一下都不敢,直到十六式演尽,两人落地。
  顾潇气定神闲,楚珣已经满头大汗,却依旧谦恭:“多谢师父指教。”
  “你肯下功夫,基本功练得扎实,只是招式用得太死,不够灵活机变,自然跟不上步法变化;内力也差了太多,每日多加一个时辰呼吸吐纳,先养气才好锻体。”顾潇把他的问题仔细说清,又招手把楚尧唤过来,眯起眼睛调侃,“丸子,记住了吗?”
  楚尧有些羞愧,连这讨厌的称呼也不反驳,把头摇成了拨浪鼓,声如蚊呐:“就、就记住一半……”
  “总算是记住了一半,我教了你三年呀!”顾潇以手抚胸长叹一声,“当年我被师父勒令在一个月内背熟招数形式,结果你三年还没记住,挺聪明一孩子就是不用功,叫我怎么去见你师祖?”
  楚尧想起三年前的“女土匪”,结结实实打了个寒颤。
  孩子的记性最浅薄也最深刻,在他小小的心里装不下太多东西,奈何顾欺芳人如其名霸道得令人生畏,就像一把锋利的刀扎在心里,叫楚尧想忘也难。自打入了顾潇门下,楚尧每每偷懒时最担心的不是师父罚他,而是回想起师祖那皮笑肉不笑的表情,生怕哪天这“女土匪”就来到天京城视察徒子徒孙,见他不爽就真把自己做成一盘红烧肉丸子。
  他对顾欺芳有那么多敬畏,却根本不知道千日时光匆匆过,当初鲜衣怒马的女子早已不知身葬何处。
  顾潇把他的表情收入眼底,手指慢慢攥紧,面上声色不改,道:“去,上桩子站半个时辰。”
  楚尧这次没再找借口偷懒,麻溜地上了梅花桩,老老实实练下盘功夫,只一双眼睛还盯着下面,可惜夜风大,他听不清那两人说了什么。
  实际上,楚珣只对顾潇说了一句话:“明晚子时三刻,城北永昌巷,阮大人欲与师父一晤。”
  顾潇瞳孔微缩。
  朝廷上姓阮的官员不少,值得楚珣深夜前来带话的人却只有一个——户部尚书,阮非誉。
  

第183章 宫变(三)
  唐芷阳说完最后一个字,静王楚琰便大发雷霆,一脚踢翻了书房里的檀木桌案,笔墨纸砚砸了满地,谁也不敢在这当口吭声。
  “楚婉宁,楚婉宁,好一个楚婉宁!”
  静王妃刚一进门就有一只瓷杯砸在脚边,她垂眼看出这是自己早年描出花样的那副茶具,王爷向来喜欢,现在却弃如敝履,不知道是气急之下没认出来,还是压根没有多想。
  捏着巾帕的手指紧了紧,静王妃心里松了口气:幸好阿尧已经被他师父带远了。
  楚琰余怒未消:“王妃不在瑶光阁伴客,莫非是楚婉宁说了什么?”
  “单看宸妃之面,以公主名义,王爷还该称其皇姐,慎言才是。”静王妃小心避开碎瓷片,走到他身边轻声宽慰,很快压下楚琰的火气。
  静王脾性颇烈,只是会披温和稳重的外壳,相比之下这位王妃就柔和太过,宁静如庭院环绕假山的池水,就算凝眉动气也是婉约似春风拂过水面。
  无怪静王哪怕唯有一子也未纳侧妃,一心一意对她好,大事小情均不避讳,除却与唐家的关系,也不少对王妃的情义信任。
  见楚琰压下火气,王妃这才道:“公主并未多言,只道‘血脉传承不易,她与驸马皆已非韶华,对子嗣当十分谨慎,何况陛下年事已高,更对孙辈多些看重’。”
  此言一出,驸马唐芷阳的脸色瞬间变得很难看。
  静王妃瞥了他一眼,道:“大通寺的计划,还是从长计议吧,为此事伤了子嗣又跟公主闹大,无论对唐家还是宸妃都不是好事。”
  她说话点到即止,一语毕便放下亲手调制的参茶,令婢女快速收拾了满地狼藉,便干脆地带人走了,半点也不拖沓。
  楚琰目送她离开之后,才示意唐芷音关上门,书房里除了他们之外还有两人,一个是高大英武的年轻男子,一个是白面长须的中年男人。
  王府暗卫长林校尉,兵部侍郎郑秋。
  明军暗卫,悉数在此,可见静王已经有些按捺不住了。
  郑秋在四人之中辈分最高,便对唐芷阳冷笑一声,毫不客气地道:“公主好大威风,芷阳你娶了好夫人!”
  自今日一早楚珣自请祈福,楚琰就回府召集部署,打算借这机会动点手脚,就算要不了命也会让其脱层皮,不管残疾还是毁容都将失去登宝机会,还能设法将脏水泼到其他皇子身上,一箭双雕。
  然而,玉宁公主去御前请愿随行,却让这个计划不得不搁置。
  她是唐宸妃的独女,又是唐芷阳的妻子,如今还身怀有孕,若是因为他们的行动出了半点差错,此后都不好交代。
  纵使近年来唐宸妃不止一次说过玉宁公主与她离心,到底还是舍不得这个唯一的亲生骨肉,何况她的存在也是为唐宸妃固宠的一大筹码,在崇昭帝驾崩之前都不可得罪狠了。
  “她这么做,是在给楚珣当护身符,为此拿自己和孩子威胁舅兄,今晚亲至王府,也是把我们摆在了父皇面前,倘若出了事,王府逃不了干系。”楚琰神情阴冷,“因此,这一回我们不仅不能下手,还要保人。”
  郑秋皱眉道:“玉宁公主怎么会知道我们要动手?”
  楚琰看向林校尉,声音转寒:“顾潇,今日去了哪里?”
  身为楚珣的师父,又在静王府中资历最浅,他的确是最值得怀疑的人。当初楚琰愿意松口让他收下楚珣,不过也是动了将其作为眼线安插在楚珣身边的意思,然而对方终究不是自己一手提拔的心腹,永远不可疏于防范。
  “回禀王爷,属下不知。”林校尉惶恐低头,“他轻功卓绝,又有麾下暗卫遍布天京城,属下的人不敢跟得太紧,只晓得他今日并未进宫。”
  楚琰冷声道:“七年前我便将暗卫势力交到你手里,可他只用了三年就让你变成了睁眼瞎子。”
  林校尉背后生出一股寒意,当初是他先行起意杀顾欺芳留顾潇,是因为比起老练狠辣的顾欺芳,一个初出江湖的小辈显然更好掌控利用。然而这三年磋磨过去,当顾潇将静王府中暗卫扩充一倍不止,在帝王眼皮子底下把暗网铺满天京城,那些曾有的轻视早已化成了惧意。
  如果说那位远居迷踪岭的葬魂宫主是披着人皮的恶鬼,顾潇便是一棵长于光明却扎根黑暗的妖树,靠着血肉飞快成长,无论武功眼界还是心机手段,到如今都令屋内无人不忌惮。
  他们用三年的时光,把一只狼崽变成了饿狼。
  林校尉不止一次想要过河拆桥,然而诸般手脚都有顾虑,稍不留意就会露底,到时候麻烦更甚,只能这样提心吊胆地拿顾欺芳之事勾着他,如履薄冰。
  既然暂时不能杀人夺权,就只能暂且稳住,好在那时手脚利索,少有线索留下,顾潇又被看在静王眼皮底下,难以获得对此事确切有用的情报。
  一念及此,他赶紧道:“王爷,虽然顾潇与楚珣有师徒之名,但他与世子更多师徒之情,何况大通寺之事咱们是临时起意,他不该事先得知,自然也来不及泄露情报。”
  “如果不是他,消息是如何走漏?”说话间,郑秋一眼落在唐芷阳身上,未尽之意昭然若揭。
  唐芷阳握紧了五指:“郑大人以为是本将军贼喊捉贼?”
  不待郑秋反讽,楚琰便开了口:“还有一个可能……王妃。”
  此言一出,三人脸上都现出惊色,郑秋喃喃道:“王妃怎么会……”
  “今日后晌,她派人去给母妃送了新制调香,婢女回禀说当时公主也在场。此香名为‘通宁’,木盒上有手绘的‘守宫’纹路。”顿了顿,楚琰拿起参茶,摩挲着光滑杯壁,“我本没多想,直到这茶……”
  林校尉骇然道:“茶中莫非有毒?”
  “王妃不会如此,然而她心细谨慎,不会不记得本王最厌恶这味道。”楚琰将茶杯掷于桌面泼洒了半面宣纸,模糊上面未成的书信,“人参如人生,纵有苦后回甘,终究归为白水一盏……她在警告本王,收手。”
  郑秋想得更多:“这是王妃自己的意思,还是唐大人的意思?”
  唐芷阳摇了摇头:“家父跟王爷早已同盟共舟,岂有在这紧要关头反水的道理?”
  “女人总是容易心软,尤其她有了阿尧。”楚琰淡淡道,“阿尧已经十一岁了,若是本王不起事,一生荣华富贵总是稳当的,王妃不指望他能有什么大的出息,仅此便已足以,倘若本王失败,反而连这样的生活也会一去不返,她愿意与本王同生共死,却舍不得阿尧跟我们同甘共苦。”
  唐芷阳身为静王妃亲兄,当即冷声道:“妇人之见,大事未起便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
  “王妃的担心不无道理,本王并不怪她,但是……本王最讨厌输,自然也不会输。”楚琰眯起眼看向林校尉,“三年了,依你之见,觉得顾潇如今还可信吗?”
  林校尉道:“只要他一天不知道真相,就是可信的。”
  楚琰轻按额角:“然而这天底下哪有包得住火的纸?”
  他为难犹疑,便是舍不得顾潇带来的利益,毕竟自己身为皇子,一举一动都有无数人看在眼里,暗中筹谋便至关重要,几乎代表耳目左右决策。
  林校尉掌管暗卫七年,也只能勉强与其他势力分庭抗礼,直到顾潇前来,用三年时间重组昔日掠影的部分后人,又将暗卫部署重新安排训练,现在整个天京城的音容都被放在楚琰面前,被顾潇托在两掌之间。
  正因如此,他才会生出忌惮。
  顾潇能成长如斯,顾欺芳的事情还能瞒他多久?
  自断臂膀以绝后患,还是设法拖延再行欺瞒?
  郑秋道:“顾欺芳的事,知情者除了我们四人,还有几个?”
  林校尉道:“当时随属下前往葬魂宫的死士,已经全部成了封口死人,事后属下也亲自带人去烧了飞云峰,满山活物绝命如今寸草不生,这世上知道真相还能活着的,也就只剩下赫连宫主了,不过……”
  楚尧皱了皱眉:“不过什么?”
  “此番属下前往迷踪岭与葬魂宫接洽,赫连宫主送了一个人,说王爷也许用得上。”
  唐芷阳追问:“什么人?”
  “他的一个手下,据说在三年前曾领命看守泣血窟,并对顾潇用过刑。”
  楚琰先是一怔,继而大笑:“好!替本王多谢赫连宫主!”
  林校尉道:“赫连宫主此番将人交给属下,还让属下向王爷带一句话。”
  楚琰正是心情愉悦之际,闻言便道:“他说了什么?”
  林校尉犹豫片刻,才道:“赫连宫主说自己旧伤复发,葬魂宫内人心浮动急需整顿,兼之迷踪岭离天京山高路远,此番事变心有余而力不足,只好待王爷得偿所愿之日,再亲上天京向您敬酒祝贺。”
  楚琰脸上的笑容消失了。
  郑秋和唐芷阳齐齐皱眉,静王府与葬魂宫的合作向来隐秘又至关重要,在这个紧要关头,葬魂宫却不进反退,可不是什么好消息。
  赫连御到底是什么意思?
  半晌,楚琰意味不明地问道:“宫主旧伤复发,是什么伤?现在可有大碍?你,可是看准了?”
  林校尉迟疑片刻,道:“属下此番入迷踪岭,是被破例请到主峰禁地,看见赫连宫主正在冷泉中运气练功,他的身上……确实有三道剑伤。
  唐芷阳一怔:“剑伤?”
  “两道分别在前胸后背,都离心口极近,还有一道在肩上,再偏两分就能割颈封喉……以属下眼力,能确认这是陈年旧伤,但是伤口难以愈合,近日又再度崩裂。”
  楚琰终于面露惊色:“什么人能伤他至此?”
  林校尉道:“一个死人。”
  屋内其他三人终于定心,既然是死人,那么无论对方生前多么可怕,如今都不足为惧了。
  楚琰缓缓落座,手指轻敲桌面:“既然宫主不是推辞,那便罢了,左右有了他这份大礼,本王能将顾潇彻底绑上战船,暗网之事也可暂且放心……林朝,北方贵客将至,你也要做好准备了。”
  他说得隐晦,林校尉当即会意:“是!”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了心腹通报:“王爷,顾副尉求见。”
  说曹操曹操到,屋里四人对视一眼,郑秋身份特殊先行从秘道离开,林校尉迅速将机括复原,楚琰这才道:“让他进来。”
  顾潇携着一身风尘踏入门内,不多看也不多话,直接探手入怀将一页薄薄的纸呈上,道:“今夜属下去了醉春楼蹲点,看到礼部侍郎违规嫖妓,便用些手段问出了些东西,请王爷过目。”
  笺纸上不过寥寥几句,楚琰的目光却在上面停驻了很久,半晌才将其转给郑秋,紧紧盯着顾潇:“此事当真?!”
  “陛下将于三日后当朝立皇太孙,诏书已经拟好。”顾潇道,“旨意尚未正式下达,陛下已经密令礼部做好准备,可见决心已定。
返回目录 上一页 下一页 回到顶部 0 0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