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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我者谓我心忧-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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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等楚云祁反应过来,他已经站在苏珏家后院外的巷子上了,正想月下敲门拜访,铮铮的琴音传来,楚云祁像是被雷击了一般,倏地一下立住了,他缓缓抬头,难以置信地望着白墙上的青瓦。
       琴音委婉,初听恍若烟波缥缈,俄而,轻音渐缓,天趣盎然不啻云水容与,恍若云端,又恍若水云相接。
       等到疾音而下时,光是听音,便知弹琴之人琴艺之出神入化,定是指无阻滞,昔无痕迹。泛音后,重重跌宕,琴音渐歇,随着渺远的夜色传至杳冥之间,幽思深远。
       逍遥谷琴师便是苏珏!
       听完琴曲,楚云祁脑海中只剩下这一句话,他怔了怔,笑了。
       逍遥子亲传弟子,波澜不惊的处事方式,以及那种不染纤尘的白衣,他早该猜到琴师是苏珏的。
        眼下他没有带萧,只能拿出腰间所戴佩剑,曲指一弹,“铮”的一声,将缥缈的琴音衬的清晰起来。他左脚轻点地面,一个轻跃,便落在苏珏的院子里。
       琴音戛然而止,苏珏难以置信地站起身,琴从他膝盖上滑落,摔在地上。
   “你。。。。。。是你!”苏珏呼吸不稳,难以抑制的喜悦从胸腔中漫延开来。
       相比较苏珏的惊讶,楚云祁很淡定地走上前,他瞥了眼摔坏的琴,皱了皱眉,一脸可惜地“啧”了一声,叹道:“挺好的一张琴,可惜了。”
       苏珏垂眸低眉,他平复了一下心情,蹲下身将摔坏的琴抱起。
     “今夜所弹之曲是你新谱的?”楚云祁问。
     “《湘庭水云》。”苏珏点了点头道。
     “水流云在思千古,雅淡飘逸思不群。”楚云祁笑了笑评价道。
        寥寥十四字,将这曲子的“意”表现的淋漓尽致。苏珏水色眼眸闪了闪,他很满意楚云祁给的评价。
     “这一曲子宽宏澹茂,其弦若滋,于温兮如玉间变徵,按声简静坚实,有磊磊山崖、巍巍钟鼓之声。唔……唯有抚琴人志在九州河山,此曲才得其韵味所在……”楚云祁顿了顿,他抬眸看着苏珏。
        舒尔一笑道:“本侯送苏公子一张琴吧。以岭国伽沱木为材,以陈国天蚕丝为弦,以熙国紫檀为雁足,以楚国卞玉为十三徽,琴名唤春秋。如何?”
  “好。”苏珏抬眸,眉眼间带着浅浅的笑意。
      自那夜两人琴剑唱和后,楚云祁每日都会来找苏珏,这一待便是一天。
      之前两人以琴箫交谈,而今知音与自己一步之隔,又洽谈甚欢,二人甚是欢喜。
    楚国多雨,天青色雨下,二人便静坐屋檐下,观竹煮茶听雨,楚云祁便搬出木案,执笔为苏珏作画。
   “兰君,过来瞧瞧。”一曲作罢,楚云祁最后一笔描成,落笔,吹了吹宣纸上未干的墨迹,向人招招手道。
       苏珏起身,在楚云祁对面坐下,拿过画细细去看,烟雨朦胧,绿竹摇曳,白衣公子垂眸抚琴,香炉中青烟袅袅,再看向旁边的小篆,轻声读道:“青山薄雾绕,意上眉梢,绿茗浮暗香,一颦一笑春风摇,醉良宵。”
      苏珏微微红脸,将画递给楚云祁,白玉般的手点了点画上的小篆,顿了顿道:“这句‘绿茗浮暗香’不妨改为‘绿茗渡暗香’。”
    楚云祁听罢,将苏珏改后的细细读了两遍,拍手称快道:“兰君果真奇才,只一‘渡’字竟将这兰香写活了,妙哉妙哉!”
    苏珏微微一笑垂眸不语,楚云祁看向人,只见他面色如桃花,神色温软,白衣如画,如月浸清泉,又如空谷幽兰,当真是温润如玉,公子无双。
    楚云祁怔了怔,那一瞬间,一种莫名的冲动悄悄爬上他心头,日子便这么一点一点安静地过去,在那个杀人盛野的时代,在苏珏这里,楚云祁得到了前所未有的宁静与平淡。

   “哎哎哎,这是何意?”这天,楚云祁一脚刚踏进苏珏家的庭院就被云儿推了出去,顺道连门都给关了,楚云祁就那么站在紧闭的门前,摸了摸碰的一鼻子灰抗议。
  “何意?这都几天了?侯爷天天过来蹭吃蹭喝是何意?”门内云儿一脸怒气,他双手叉腰道:“我家公子又不是专给你做饭的!”
  “好说好说。”楚云祁陪笑道。
  “云儿,又胡闹了。”苏珏温润的声音传来,楚云祁赶忙拍门唤道:“兰君!兰君开门!”
  “我家公子的字也是你能叫的?!”云儿气的吹胡子瞪眼。
  “云儿!”门内苏珏似乎有些愠怒。
  “公子……”云儿一脸委屈,拉着脸把门打开,楚云祁一脸得意地瞧了云儿一眼,实话说,云儿真想一巴掌糊上去,看看这侯爷的脸皮是有多厚。
  “云儿不懂事,侯爷莫怪。”苏珏温和的声音传来,楚云祁转头看向他。
      苏珏身着一件月白色深衣,墨色长发散在身后,眉眼间带着浅浅的倦意,就像清晨沾着露珠的幽兰,带着丝丝倦懒。
  “本侯见兰君面带倦色,可是昨夜没歇息好?”楚云祁问。
       还没等苏珏回答,云儿就气呼呼地接话道:“可不是?酷暑难耐,公子一夜没睡,才刚躺下没多久,侯爷就大驾光临!”说完瞪了楚云祁一眼便背了竹篓出门去了。
  “无妨,云儿言过了。”苏珏揉揉眉心,转头对楚云祁笑了笑道,“侯爷进屋说话。”
      楚云祁笑了笑随苏珏进屋,在木椅上坐下,一股淡淡的兰花香萦绕在楚云祁鼻息间。
      楚云祁嘴角噙笑看着正在煮茶的苏珏——到底是哪一位谪仙呵,一举一动都如同春风般和煦,让人浮躁的心顿时平静下来。
       楚云祁突然不怀好意地笑了笑道:“兰君,你看我们此时像不像夫妇二人?”
       苏珏提着茶壶的手一抖,他虽是背对着楚云祁,楚云祁也能想象到那人此刻的表情。


作者有话要说:
文中注释部分为“碣石调”调弦法的徵弦调法,文中涉及琴曲是我根据《潇湘水云》以及《碣石调》瞎改的,描述的部分可能有些地方不太专业,诸位谅解哈(#^。^#)。
      在这里,还要强调一点,每一张琴因为它的制作材料以及制作工艺有差别,琴声相应的会产生差别,再者即使是同一张琴,如果弹琴的人不同,那么一样的曲子弹出来的感觉也会不同,这就相当于“一千个人有一千个哈姆莱特”。所以如果有人能从琴音中体会到弹琴者的内心活动以及弹琴者想要表达的意境,这就是我们所熟悉的“知音”了。由此看来,其实能碰到和自己心有灵犀的人很难得的。所以嘞,伯牙与钟子期的故事就想当震撼啦(#^。^#),大家也就能理解为什么钟子期死后,伯牙便不再弹琴了。





第5章 月夜说天下
       羞愤、惊诧、愠怒。
       楚云祁微挑唇角无声笑了笑,起身走至已经僵在原地苏珏身边,拍拍他的肩膀道:“兰君见谅,本侯口出狂言,兰君莫放在心上。”
    苏珏一言不发,将茶壶重重撂在桌上,转身走了出去。
    楚云祁懊恼地拍了拍脑袋,这下玩过了。苏珏向来待人谦恭有礼,温润如玉,这还是头一遭一言不发离开,将客人晾在一旁。
    楚云祁本着一颗道歉认错的诚心,飞快跑出去,一叠声赔不是。
       苏珏不理,径自走近南侧的竹屋,楚云祁跟了进去。
       兰花的幽香扑面而来,楚云祁愣了愣。
     东面开窗,窗外绿竹森森,窗下摆着一张绛棕色木案,案上放置着一张琴,香炉里的青烟在袅袅升起,木案右下首是一书架,每一格都整整齐齐放着书简,南面窗下放着张木桌,背面垂着帘子,想必是苏珏每日休息的卧室了。
       苏珏沉着脸在木椅上坐下来,不发一言。
     “兰君莫气,本侯出言不逊,冒犯了公子,还请公子担待。”楚云祁回过神,走至苏珏身边低头哈腰赔不是。
       苏珏别过身子,楚云祁乐了,恍如谪仙的人儿使起性子来,还真是可爱之至,不过欣赏归欣赏,当务之急还是赔礼道歉。
  “兰君?苏公子?珏儿?兰儿?”楚云祁厚着脸皮唤道。
    在“兰儿”说出口之后,苏珏转过身,一双星眸含着愠怒盯着楚云祁,楚云祁理立刻一副乖巧等骂的神情收声立好。
   “楚云祁你……”苏珏咬牙切齿,生生将后面的“滚”字忍了回去。
   “在,我在。”楚云祁忍笑,点头哈腰。
   “云儿,送客!”显然楚云祁这次将苏珏气急,都忘记了云儿出门了,扔下这句话后拂袖离去。
       楚云祁也不恼,嘴角的笑容更深了,他说了声“在下先告辞,待兰君气消之后再来叨扰”便离开了。
     楚云祁心情大好,晃晃悠悠回到颍乐侯府,正好和范夤打了个照面。
     范夤行了一礼。
   “你可知这颍城中墨家子弟在何处?”楚云祁问。
   “墨家一向行踪隐秘,不过要找起来倒也不难,属下这就去派人寻找。”
      自家侯爷一本正经的时候真是少的可怜,他也就见过这么两次,一次是濮城之战楚军死伤近七万,一次是现在,实话说,他真不习惯。
   “好,务必尽快找到。”楚云祁点了点头,挥挥手示意他退下。
       是夜,月明星稀,苏珏心下烦闷,便出了屋子在竹林中漫步。
      楚云祁自那日出言冒犯后便没再前来,小屋又恢复了往日的清静。
       可是苏珏的心境却没了往昔的波澜不惊,不知不觉中,连他自己都没发现,楚云祁在他心中的位置已经挥之不去。
       他的心不再平如止水,细细想来,自己的嗔怒,羞愤,这一切的情绪都因楚云祁而起。
      在没有遇到楚云祁之前,日子就像单调的白色,是那个面皮超厚的人没有预告般闯入自己的生活,将白色染成多彩的颜色。
    是什么时候陷得这么深呢?
    “如此清风明月,公子为何愁眉不展,独自一人对月长叹呢?”低沉熟悉的声音打断苏珏的沉思。
      苏珏抬眸,明亮的月色下,楚云祁笑吟吟地站着。
      苏珏大喜,笑道:“侯爷怎有功夫来小屋?”
  “有样东西要赠与你,随本侯前来。”楚云祁狡黠一笑,拉着苏惠芳的手向小屋走去。
    苏珏本是锦衣玉食的富家公子,后因苏家遭受变故,不得已流落街头,九岁时的寒冬将他本就娇生惯养的身体彻底击垮,自那以后便落下了病根,他的手从会比普通人的温度低一些,这会,那冰凉的手正被楚云祁握在手中。
       指尖传来源源不断的暖意,苏珏只觉心跳加速,顿时红了脸,他想要抽回被人握着的手,终是犹豫了一下,垂眸跟着人出了竹林。
      还没进屋子,苏珏就见屋内人影绰绰,金属碰撞的声音传来,当下立住问:“侯爷这是何意?”
   “哎呀,你随我进去就知道了。”楚云祁拉着他进屋。
       扑面而来的清爽让苏珏愣了愣,本是酷暑难耐,为何此时屋内如此清爽?再看时,才发现书案旁立着个大铜柜。
    一行侍卫走至楚云祁面前行礼道:“回禀侯爷,铜柜已经安置妥当。”
   “嗯,甚好。”楚云祁满意地点点头,挥了挥手,示意侍卫们退下。
   “这是。。。。。。冰柜?”苏珏走至铜柜前,伸出手搭上铜柜壁问。
   “我让人多打造了几个,在三个屋子里均放置了,有了这冰柜,兰君也就可以入睡了。”楚云祁笑着说道。
   “总算我家公子没有白做饭给你!”云儿看了楚云祁一眼道。
       苏珏沉默不语,良久缓缓道:“街坊上传,侯爷千辛万苦寻找墨家子弟,不问治国之道,却要打造冰柜,看来是真的了。”
    楚云祁笑了笑道:“墨家擅长奇技,本侯让他们有用武之地,有何不可?”
   “你……”苏珏有些恼怒,楚云祁这般做法,是会让天下贤才寒心的。
      他抬眸正好对上楚云祁的眼眸,似乎撞进了漫天繁星的苍穹,又仿佛是看不见底的深潭。
  “多谢。”良久,苏珏垂眸道。
  “哎,三个铜柜算得了什么。”楚云祁摆摆手笑道,继而神色一转道:“公子谪仙一般,若是因为酷暑难耐而休息不好,本侯会心疼的。”
  “你。。。。。。”苏珏红了脸,瞪了楚云祁一眼,着实不知说什么。
  “怎么?本侯爱才惜才之心,兰君不明白么?”楚云祁挑了挑眉,笑道。
    听到楚云祁如是说,苏珏只觉当头一盆冰水泼了下来,眼前黑了黑,他怔了怔,好久回过神,看向楚云祁问:“爱才惜才?”
       楚云祁愣了愣,他看见苏珏在听到自己的话后,本来色如桃花的面颊顿时变得苍白,他上前扶住人道:“兰君可是不舒服?”
    苏珏垂眸,拂开楚云祁的手,摇了摇头道:“侯爷请回,苏某有些乏了。”
       楚云祁还想说什么,可苏珏根本不想理他,只好道声“公子好生休息,在下告辞”,他没有看到,苏珏死死咬住嘴唇,颤抖着肩膀。
    待楚云祁离开,苏珏伸出衣袖,擦掉唇角的鲜血,第一次,他才知道原来生生咬破嘴唇会如此疼。
    有些感情只能埋在心里,在会错意之后说出来,只会让两个人都痛苦,与其如此,不如他不知道。
     颍乐侯府。
      “哎呦,侯爷这是拍马屁没拍好,给踢了一蹄子吧。”瑶儿躺在屋顶上,看着已至丑时还在院子里晃悠的楚云祁,揶揄道。
      “小兔崽子你下来,看大爷不卸了你的腿烤肉吃。”楚云祁正郁问,被瑶儿这么一调侃,气不打一处来。
      “我们好吃懒做的颍乐侯亲自拜访墨家大贤,为人家砍柴七日,不问学术,不问治国之道,只是恳请墨家大贤制作大铜柜三只,结果未博美人一笑?”
      瑶儿一个轻巧翻身,堪堪儿落在楚云祁面前。
      “何来这番说辞?”楚云祁看着瑶儿问道。
     “街坊市民们都传开了,恐怕用不了多久侯爷的事情都能传到鄢城去。”瑶儿白了他一眼。
      “古有周王为博美人一笑,烽火戏诸侯,我楚云祁这算的了什么。”楚云祁耸耸肩,一脸无所谓。
      瑶儿见楚云祁散漫的样子,气不打一处来,上前揪住他的衣领低声道:  “楚王老矣,整日里受那帮朝臣撺掇着,什么割地与倾以求止刀兵,侯爷就眼睁睁看着我楚国锦绣河山由着那些尸位素餐的混账们挥霍?!”
       “这万里江山舍侯爷其谁!我颍地将士们都摩拳擦掌,等着侯爷带着弟兄们去收拾朝廷上那帮祸国殃民的老贼!都火烧屁股了,侯爷还韬光养晦个屁!”
       “侯爷近日所为属下着实看不透!亲自拜访墨子,却只为三只大铜柜,寒了墨家众子弟的心!这要是让天下名士得知,还会有人愿意辅佐侯爷吗?自古得民心者得天下,侯爷这所作所为是何意?侯爷以周王自比,是也想做亡国之人不成?”
      楚云祁静静地听完,淡淡一笑道:“上战场打仗可不是儿戏,我颍地的将士,本侯都将他们视为自己的兄弟。他们都是楚人,应该去战场上多杀些倾人,陈人,熙人,而不是为了本侯,与骨子里流淌着一样的血的楚人厮杀,弟兄们就是死,也要为我大楚一统天下而牺牲,而不是死在自家土地上,为王权更迭而死。”
      范瑶渐渐松开了抓着楚云祁衣领的手,如水的月光笼罩在楚云祁的身上,他就那么静静站着,嘴角还带着戏谑的笑,可范瑶却看到他周身迸发出来的王者之气。
       那一瞬间,范瑶似乎明白了兄长为何对楚云祁如此敬佩――楚云祁所站的高度不同。
      其他的王族子弟与他比起来,简直如同藩篱之燕与九天之凤,一个着眼于楚国的王座,一个着眼于天下!
      楚云祁笑了笑续道:“老楚王身子骨还硬朗着呢,我看那王位就让老王多坐几年。”
       “本侯曾听说,我楚国东山之巅有一只鸟,此鸟羽毛绯烈如火,却三年不飞不鸣,楚人笑说此鸟空有其表,然于第五年,此鸟一飞冲天,鸣声响彻云霄引来百鸟,天降祥瑞佑我大楚。本侯不才,倒想以此鸟自比,瑶儿觉得如何?”
      范瑶听罢对楚云祁行大礼道:“范瑶愿追随侯爷,万死不辞!”
    “哎哎哎,别老是死不死,活不活的,本侯可受不起。”楚云祁拉了范瑶胳膊,示意他起身,道:“好了,本侯跟你这小鬼耍嘴皮子也乏了,回房歇息去吧。”
      瑶儿笑了笑,行礼后离去,楚云祁看着他的背影,笑道:  “兰君啊,你怎就成了祸害本侯的祸水了呢”
翌日。
     “你怎地又来了?你这身行头是为何?”一大清早就有人拍门,云儿揉着惺松睡眼去开门,就看见楚云祁背着荆条站在门外。
    “昨日惹你家公子不悦,今展特来负荆请罪。”楚云祁拱了拱手。
     “云儿,是谁人敲门?”昨夜一夜没睡,苏珏轻揉眉心走出屋子,看见楚云祁身负荆条后愣了愣,拂袖离去,走时淡淡道:“侯爷请回。 ”
   “兰君,兰君。”楚云祁连忙追上去拉了人的衣袖道: “本侯想了一夜,也不知是哪里说错了话惹得公子不快,今晨负荆请罪,楚云祁单凭公子处置,只要,只要……”楚云祁故意没将话说完。
   “只要什么?”苏珏转头问他。
   “只要公子不要不理在下便是,公子不理,在下便痛如锥心啊!”楚云祁一副认真改错的模样。
      苏珏立住,看着楚云祁,良久他一字一句道:“楚云祁,你知不知道这样很讨人厌。”说完,丢下还愣在原地的楚云祁。
      楚云祁拍了拍脑袋,他真的不知道哪里说错了话,一脸委屈地看向云儿道:“你家公子……”
      云儿耸耸肩,表示不知道。
      楚云祁无奈叹口气,低低笑道:“兰君啊,兰君,本侯对你是最有耐心的。”
      说着跨进屋准备软磨硬泡,正要说些好话再哄哄的时候,忽听屋外有人喊道:“侯爷在否? ”
      楚云祁皱了皱眉起身出屋,只见范夤和一行侍卫站在院内,他上前问道:“何事? ”
   “城东逍遥谷旁的村子内两农户因夏灌之事吵了起来,还打伤了人。”范夤简短陈述。
     “夏灌是好事,为何争吵?”楚云祁皱眉。
     “水荒。”
     “笑话,我颍地八水环绕,南邻湘庭大泽,竟闹水荒”楚云祁挑了挑眉。
      “这个……属下也说不清。”
     “颖地虽有八水,然引水灌田之河渠却始终只有一条,便是我王在位十年时于逍遥谷附近修成的逍递渠,其余各地庶民灌田,全部依赖商朝时的井田制遗留的残渠,这残渠小渠极易淤塞,而地方长官又无暇修茸,夏灌之时引水极少,自然争吵。”
       苏珏不知什么时候站在了楚云祁身后,他不疾不徐,将夏灌之争讲的如此清楚,仿佛他正处于那急需灌溉的农田之中。
      范夤愣了愣,苏珏这一番言语,竟然比掌管农事的大田令还要切题要害!他转头看向楚云祁,征询意见。
      楚云祁微微一笑对苏珏道:“公子不妨说的再仔细一些,教教在下该如何治理这水荒。”
      苏珏盯着楚云祁看了两秒,点了点头道:“也罢,诸位随我进屋。”
     “公子,师爷他不许你……”云儿急声道。
    “云儿。”苏珏打断,他回头淡淡瞥了一眼云儿道: “昨日采回来的草药还没晾晒,你去将那些晒在院子里。”
      楚云祁皱皱眉,倒也没多问,一言不发随着苏珏进屋。
      苏珏从书架的上层拿出一张羊皮地图来,他将那图展开在书案上,范夤上前一看,竟是张颍地的山水图。
       只见羊皮上细细的,黑色的曲折线条布满整个图纸,想来便是那八水了,这八水的源头均来自北面的湘庭湖,图纸上用朱砂笔大大小小勾勒出十几处小圈。
    “天以一生水。浮天载地,高下无所不至,万物无所不润。是故,水为物先,得水者掌农事,掌农事者得万民,得万民乃国兴之根本。”
       苏珏缓缓道,他伸出手指了指图中红圈道:“此皆为苏某所勾画的修河渠之处,侯爷可派人即刻着手行事,保颍地再无水荒水灾之患。”
      苏珏话不长,但每一个字,每一句话都说的恰到好处,范夤再次打量了苏珏一他突然有种直觉,眼前的人和侯爷是同一种类型的人,都是站在普通人无法达到的高度俯瞰着这大争之世。
      范夤很庆幸,为楚云祁感到庆幸,此生有人与楚云祁并肩作伴,陪他走完那千般的孤寂。
   “还愣着干什么啊将这羊皮地图多绘制几份,分发下去,通知各个郡县的水工们着力去办。”楚云祁拍了拍范夤的肩膀道。
   “诺。”范夤拱了拱手,拿了羊皮图退了出去。
      待屋内只剩下楚云祁和苏珏两人时,楚云祁走至苏珏身旁,他看着他的眼睛压低声音,一字一句问;  ”你有治世大才为何却甘愿呆在这几间小屋内?”
      苏珏没有回避,水色的眸子就那么看着他,波澜不惊的眼眸此刻却氤氲着他看不懂的情绪,只听苏珏缓缓道:“侯爷想要这天下怎般模样?”
      楚云祁一愣,他没想到苏珏会岔开话题,移开目光淡淡道:“公子所说何意?楚云祁不懂。”
    “我问你,想要这天下怎般模样。”苏珏重复刚才的话,那神情仿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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