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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我者谓我心忧-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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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云祁笑了笑,上前扶起苏珏将他摁在木椅上道:“可别再说这些官话了,我听着怪生疏的,兰君坐着,我为你煮茶来。”
眼前人剑眉英挺,深邃的眼眸里恍若沉着星辰大海,苏珏心下一动伸手抓着人衣袖。
楚云祁愣了愣转头看向人,身着白衣金凤的相国,入水眉眼中带着点点倦怠,恍若黎明空谷中的幽兰,一缕曙光洒在还沾着露珠的花瓣上,淡雅中透着高贵,清绝出尘,真是应了那句“此景只应天上有”。
此人只应天上有。
电光火石间,楚云祁的心被不轻不重地撞了一下,也许是“只因身在此山中”,等到两人相隔两地之后,楚云祁才清醒地意识到,原来在很久之前,他早已沉沦。
苏珏回过神来,自知失礼,慌忙松开抓着人衣袖的手,别过脸,沉默不语。
楚云祁也回过神笑了笑,转身去竹橱里拿茶具。
烤茶,碾茶,煮茶,洗杯,分茶。
一切动作都行云流水,苏珏惊诧,直到楚云祁将一杯袅袅冒着轻烟的茶递给苏珏时,他还没回过神来。
楚云祁见状笑了笑道:“这都是以前在颍城的时候闲着没事学着玩的,只学了些皮毛,在兰君面前班门弄斧了。”
苏珏接过茶杯,说声“多谢”,垂眸不语。
他惊诧的不是楚云祁的煮茶技艺的精湛,因为一个能品鉴出茶水的人绝不是一个不懂茶的外行,他惊诧的是楚云祁到底是怎么做到将君临天下的霸气融入进煮茶过程中去的?本应该是两种相斥的境地,为何在眼前人的身上融合的如此天衣无缝?
苏珏轻抿一口茶,醇厚中带着丝丝辛辣,茶入喉咙,只觉无形霸气逼来,茶如其人。他挑了挑眉抬眸笑道:“三沸时放入生姜,王上另辟蹊径,妙哉妙哉。”
楚云祁学着苏珏的语气道:“班门弄斧罢了,怎配得兰君如此评价?在下受宠若惊了。”
苏珏愣了几秒,低低笑了出声。
时隔半年,两人终于得空坐在一起煮茶阔论,题诗作画。
一座相府,一位年轻的楚王,一位年轻的相国,一段不会记入史册的故事。
“王上,太后让臣为王上带了一物件。”
箫声戛然而止,楚云祁皱了皱眉回过身,见是魏太后身边的给事中,将箫丢给苏珏,上前道:“什么?”
给事中双手托着一个锦盒递到楚云祁面前,楚云祁挑了挑眉打开,脸色变了变,盒中之物乃楚国玉玺。
楚云祁自嘲道:“看来寡人这个王当的让母后不满意啊。”
他说着合上盒子,将锦盒拿过,转过身一边向苏珏走去,一边道:“告诉太后,寡人刚为相国拜相,一切国事明日再处理。”
“诺。”给事中拱手向楚云祁行了一礼,退了下去。
“真是身不由己。”楚云祁在苏珏对面的席子上和衣躺了下来,用衣袖挡着阳光长叹一声道。
十一月,难得有这么好的阳光。
苏珏看了楚云祁一眼,低声问道:“若可以选择,你可愿生在王族?”
王族便是如此,享无边富贵与至高权利,承九鼎之重,自始至终孑然一人,血是冷的,做的事更不可渎。
楚云祁顿了顿道:“等寡人过完这一生,再回答这个问题。”
苏珏愣了愣,旋即朗笑。
正当是鲜衣怒马睥睨天下的年纪,自己却像个不成气候的老人,问这些个没有价值的问题,亏得楚云祁将自己当做知己,惭愧惭愧。
“惭愧惭愧,让我王失望了。”苏珏起身振袖对楚云祁行大礼道。
楚云祁抬眸,深邃的眼眸盯着苏珏,二人心领神会地相视一笑。
楚云祁从席子上起身,整了整衣袖,伸了个懒腰道:“山间隐士固然逍遥,却没逐鹿中原来的痛快。”说完向苏珏摆了摆手,离开。
苏珏浅浅一笑,拱手行礼。
恢弘壮丽的帝王业不正配鲜衣怒马的少年郎么?
不知为何,和楚云祁呆在一起时间长了,苏珏也想知道青史留名是什么感觉。
为了那玄衣朱凤的少年,也是为了自己。
冬日的阳光洒在苏珏的脸庞,带着暖意。
翌日清晨,苏珏梳洗完毕,简单用过早饭,换上白衣金凤相服便乘轺车向楚王宫驶去。
楚宫偏殿,楚云祁身着玄衣朱阳王服坐在黑玉案的后面,东侧坐着魏太后,苏珏、楚平以及魏然在下首分别落座。
“寡人唤诸位前来是来商量一下我楚下步棋要怎样走。”楚云祁顿了顿缓缓开口道。
“最近不是一直闹哄哄嚷着说要变法吗?怎么这还要商量?”魏然性子急,还没等楚云祁说完话就插嘴道。
魏太后怒道:“你什么时候能把你那爆竹似咋咋呼呼的性子给改了?”
魏然怕姐,被魏太后这么一说,收了声音。
楚云祁笑了笑,转头看向楚平,道:“平哥,你说呢?”
“《求贤令》已经颁布,官吏也焕然一新,正是变法的大好时机,不妨放开手来推行新法。”楚平拱了拱了手道。
魏太后听罢笑了笑,不语。
“嗯。安国君所说正是寡人心中所想。”楚云祁点点头表示认同,说着转头看向一直在低头沉思的苏珏道:“相国呢?”
“变法是重中之重,只不过当务之急是与熙结盟。”苏珏拱手行了一礼道。
“这是为何?”楚平不解,问。
苏珏顿了顿道:“倾,陈,宋卫,姬四国合纵,南拒楚,东抗熙,猛虎虽威风却也不耐群狗纠缠,不如和熙结盟,一山不容二虎是不假,可也不能让狗欺负,此为一;再者,变法牵扯之事甚广,需要一个稳定的局面撑着,一着不慎轻者满盘皆输,重者则是国破家亡,与熙结盟,至少可保我楚十年之内无外战,此为二。”
“自春秋以来,哪国结盟有十年之久过?相国未免也太宅心仁厚了些。”魏太后道。
“那要看列国是为何而盟了。”苏珏笑了笑道:“为了止刀兵而盟终毁于刀兵,为了仁义礼智而盟终毁于仁义礼智,天下熙攘皆为利往,列国伐交频频无非不就是为了利益,故为利而盟则结盟可保十年不毁。”
“好!”楚云祁拍掌较好,俊逸的脸上神采飞扬,他看向苏珏,深邃的眼里尽是得遇知己的欣喜。
他今日之所以将魏太后等人都叫来商议,一是想让他们知道苏惠芳堪当此重任,二是想看看苏惠芳怎么应对自家母后的刁难。
至于楚国怎么走,他和苏珏平时闲谈已经规划妥当,说是商议不过是君王蓝面之术而已,要让臣子们知道君王很器重他们,他们的意见对君王来说不可或缺。
苏珏对上楚云祁投过来的目光,拱手道:“我王谬赞。”
知己便是这般,一个眼神递过去,对方便能明白你的意思,接着不动声色地打圆场。
“相国准备如何与熙结盟?”楚云祁收了笑容,正色问,小玩笑开完,正事自是不能忘。
“将焦城,商城,曲沃三城割让给熙国。”苏珏道。
“什么?老子活了这么长时间,只听说过我楚国受他国的城池,还没见过我们自己把土地双手递给他国的?”
魏然听罢跳了起来,指着苏珏吼道:“你他娘的放屁!我楚国的土地都是弟兄们一点一点打下来的,你小子上下嘴皮一碰,说给人就给人了?!”
苏珏不语只是转头看向楚云祁,他的意思也只有他能懂吧。
楚云祁沉默着,面色凝重不发一言。
“我大楚从未割让国土与人结盟之先例,或可有他法。。。。。。”楚平起身稳住跳脚的魏然,和苏珏商量道,说着转头看向楚云祁和魏太后。
苏珏轻轻摇了摇头,他一言不发地看着楚云祁。
良久楚云祁道:“相国留下来,其余人先退下吧,与熙结盟一事再议。”
“云祁,你小子要是被他一张巧舌给迷惑了,老子第一个扇你耳光!”魏然指着楚云祁骂道。
楚云祁皱皱眉。
魏太后沉着脸走下三阶白玉阶,拧着魏然耳朵厉声道:“你是不是忘了自己的身份了?”
被魏太后一声斥责,魏然突然反应过来自己刚才是以一个臣子的身份对一国之君出言侮辱,顿时大惊失色,“扑通”一声跪下来道:“臣出言不逊,罪该万死,我王责罚。”
“退下吧,寡人和相国谈谈。”楚云祁揉揉眉心,挥了挥手道。
“谢我王不杀。”魏然行跪拜大礼后随魏太后,楚平离开。
楚云祁起身,在偌大的偏殿内缓缓踱步,苏珏不语沉默着坐在案旁。
“可以将土地换为千金么?”楚云祁顿了顿,沉声道。
聪明如楚云祁怎会不知割地结盟的道理?
土地乃无价之宝,拥有了土地百姓,就可以源源不断地创造财富,楚国头顶四国合纵,东边的熙国大可趁着四国合纵捞一把好处,此时的熙国结盟,当然得拿出最诱人的筹码。
再者,割地结盟以退为进,舍得了小的方可得到大的,这一点,韬光养晦多年的他比谁都清楚,怎会不明白他所提出的割地结盟呢?
他之所以犹豫,正如魏然所说那样,楚国的每一寸土地都是将士们拼了命换回来的,现如今被他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说送人就送人,先不说魏然会接受不了,就是其他将士们一时也难以接受。
如此一来,苏珏刚做相国还没开始变法,便树敌甚多,之后变法一旦开始,不知又会得罪多少人。
想到这里,楚云祁浅浅叹了口气,看向一身白衣纤尘不染的苏珏。
他就那么静静坐着,白色其实是一种很轻佻的颜色,然而眼前的人却将白衣穿的如此的——安静。
楚云祁突然有些后悔当初请苏珏出山了,谪仙一般的人,本应“朝饮木兰之坠露兮,夕餐秋菊之落英”怎地就这么蹚这趟浑水了。
“王上不必为臣左右为难,万事皆以楚国为重。”
苏珏垂眸轻声道,说罢他顿了顿抬眸看向楚云祁轻声道:“苏珏在那天答应楚云祁后便做好入世不回头的打算了。”
“兰君。。。。。。”楚云祁的心被不轻不重碰了一下,只有苏珏明白楚云祁的雄心壮志,只有他懂该怎么做,只有他。
良久楚云祁浅叹一声,转身挥袖朗声道:“也罢,给事中,拿寡人的玉玺来!”
第12章 雪天出湘庭
翌日清晨,飘起了漫天鹅毛雪,整个鄢城都陷进了茫茫雪雾之中,一辆遮盖严实的黑蓬青铜辎车停在相国府门口。
楚云祁紧握苏珏之手,轻声道:“熙地寒冷,相国记得添衣,可别冻着了。”
他说完转头对瑶儿冷冷道:“相国,你可给护好了,要是少一根头发,回来拿你是问!”
瑶儿白了他一眼,有气无力道:“知道了,知道了。相国又不是去做人质,犯得着如此?”
楚云祁正欲发作,苏珏浅浅一笑道:“时候不早了,王上不用远送,待臣取得熙楚联盟国书归来。”说完上了辎车,低声说了声“可以了”,驾车夫一声呦呵,辎车辚辚向东驶去。
待雪落两肩,望不见侍卫和辎车,楚云祁才上了轺车向楚宫行去。
轺车辚辚行驶了一程,坐在车上闭目养神的楚云祁扣了扣车厢壁低声道:“去偏殿。”
“诺。”车夫应了一声。
约莫半个时辰,轺车停在偏殿,楚云祁下车后,抬脚进了偏殿,一边解开玄凤裘,一边到:“传大将军魏然来偏殿。”
“诺。”给事中行了一礼退了下去。楚云祁在黑玉案前坐下,随手翻着书简。
俄而,身穿虎纹黑白袍的魏然风风火火地走进来,抱拳行大礼,中气十足的道了声“我王万年”。
楚云祁笑嘻嘻站起身来到魏然身边扶起他,笑道:“将军不必多礼。”
魏然沉着脸站在一边不发一言,楚云祁看了他一眼,失笑道:“将军可是在怨恨寡人答应了相国的要求?”
魏然沉着脸,冷哼一声,道:“相国足智多谋,魏然大老粗一个,哪敢怨恨王上。”
楚云祁朗笑着在黑玉案前坐下来,魏然正纳闷他笑什么,只见他神采飞扬道:“焦城,商城,曲沃在我楚最东面,与我楚腹地间横亘玉泉山,离鄢城过远鞭长莫及,和飞地有何区别?熙王勇猛有余,智谋不足,此人又目光短浅,贪图小利,许以三城可使联盟容易些,与熙结盟,可保我楚变法顺利进行,大争之世,国力说话,待我楚傲视群雄成为中原第一强国,区区三城算得了什么,到那个时候,我楚为刀俎,列国为鱼肉,你说哪个更好?老守着楚国这一亩三分地,人家要点还急红了眼,将军说说,是不是太小气了些?”
这一番话对魏然来说如同当头一棒敲醒了他,他涨红了脸正要说话。
只见楚云祁收了笑脸,冷着脸续道:“将军不问缘由对相国,甚至寡人出言不逊,这叫忠心昭昭么?不过是鼠目寸光乱嚷嚷罢了,相国宽宏大度不予将军计较,将军倒说说,出言侮辱相国君上该当何罪?”
魏然大惊失色,顿时冷汗淋淋,腿一软,“扑通”一声跪了下来,急声道:“魏然山野村夫一个,待相国归来臣定负荆请罪!”
楚云祁忙起身扶起魏然,紧紧握着他的手叹道:“您是我的舅舅,日后我有做的不到之处还得舅舅多担待些,我也知道舅舅一心想为我楚好,我也何尝不是这样呢?”
魏然被楚云祁这一番说下来,已经对他和苏珏佩服的五体投地,他抱拳对楚云祁行大礼道:“魏然效忠我王,万死不辞!”
楚云祁笑了笑,扶着人起身和颜悦色道:“母后那边传饭来了,不如留下来一起吃个饭,侄儿可好久没和舅舅大口喝酒,大口吃肉了。”
“好!”魏然点了点头随着楚云祁离开。
且说苏珏坐了辎车向鄢城城外驶去。
鄢城临水近江,湘庭泽伸展出的小江河多在东面,东门修建了直通外水的水门,水下有船停泊,供旅人等从水路出城。
寻常时日,船家们都会在各自的船头,热情地呼唤客官上船,待客官上船后,众船家都会遥遥招手,喊一声:“客官顺风——”
然如今风雪漫天,过了石桥,水门下一片空寂,竟连一艘小船都没有。
车夫对有些僵硬的手中哈了一口气,搓了搓回身对车内道:“相国,没有出湘庭泽的船。”
苏珏听罢,从车内下来,看着茫茫的江面,高喊:“有船么——”一连高喊三遍都无人应,苏珏皱眉。
“相国,不如我们先回城,等雪停了再走也成。”车夫道。
苏珏摇摇头,自己出使熙国一事,此事宜早不宜迟,拖一天,变法便得推后一天,于是他微叹一口气,再次高声唤道:“可有船家——”
“客官,你有急事么?”一个苍老的声音从身后的小屋内传来。
苏珏回头,见一白发苍苍的精瘦老人站在茅屋门前,他穿着一身粗布衣,双手拢在袖中,上下打量着苏珏。
苏珏谦恭有礼,对老人家行了一礼道:“老人家,小生忙着出城,不知在哪里可以打到船?”
“如此这般,不妨我送客官出城。”
“这便有劳老人家了。”苏珏拱手行礼。
消得片刻,老人家将水上大雪覆盖的船拉了过来,清理掉积雪,一只乌蓬轻舟飘在码头下。
苏珏回身道:“瑶儿和我走,其余人便回城去吧。”说完上船去了。
那驾车夫见小舟载不了过多的人,便应了一声,引车回返,原本跟着的侍卫也随车而去。
出的水门半个时辰,小船便飘进了湘庭泽。
苏珏出了船舱,极目远眺,天空灰蒙蒙的,水却有一番澄澈的蓝,片片雪花恰似蝶翼扑打着,飞进氤氲着热气的河面,天地悠悠,小船悠悠,恍若太虚幻境。
一阵风雪吹来,吹起老人单薄的衣裳,苏珏连忙脱下楚云祁披在自己身上的狐裘大衣,上前披在老人家身上。
“客官,这可使不得,我船家不收外财。”老人家摆手。
“我为老人家披衣,老人家暖和了,这船也就驶的快些喽。”苏珏见老人不收,笑了笑,换了一种说辞道。
老人家听罢朗声一笑道:“客官倒是实在,不像那些沽名钓誉的公子们。”
苏珏一笑,并不接话。
老人摇着橹悠悠唱道:“今夕何夕兮,搴舟中流。今日何日兮,得遇公子同舟。心几顽而不绝兮,相知君子。山有木兮木有枝,心悦君兮君不知。”
听到老人家唱这首歌,苏珏一愣,想起师父逍遥子临终前与自己所说的那些话。
逍遥子给苏珏讲了一个故事,一个他和楚成王的故事。
逍遥子名唤木清,年轻时只是一介读过不少书寒门弟子,他的父亲是湘庭泽的摆渡人,木清没有周游列国的盘缠,在父亲死后只能子承父业,于湘庭湖上一边摆渡一边读书。
湘庭湖上来往的人各种各样,有六国使臣,有天下巨商,有王公贵族,也有游说各国的士子,木清通过送客官过湘庭泽,渐渐了解这天下之势,也了解到各派学说。
那天,一位金枝玉叶的贵人要他摆渡,出湘庭泽。木清对他一见倾心,在湘庭泽上飘荡惯了,木清天性豪爽,丝毫不掩饰他对这位贵人的欢喜之情,怎奈贵人对他不理不睬。
木清闷闷不乐,作了一首歌唱给贵人听。
贵人听到“山有木兮木有枝,心悦君兮君不知”两句时,拍手叫好,将木清叫至面前,询问其姓名,并问他愿不愿意跟随自己。
木清这才得知,眼前这金枝玉叶的贵人便是楚国的新君——楚昭南。
那首他为楚王吟哦的歌便在这湘庭湖上传开了。
苏珏听到老人唱此曲,一时间感慨万千。
想来他们师徒二人还真是相似,都是爱上了不该爱的人,只不过师父等到了那人的回应,而自己。。。。。。
他在赌,那日他说:“师父,我为他一人蹚这趟浑水,无论结局如何,我不后悔。”
所以他会答应楚云祁做这楚国丞相,他会为他谋这天下,他用他的一生下赌注,不知这结局如何?
老人回头看了苏珏一眼朗笑道:“世人皆对佳人心向往之,公子如切如磋,温润如玉,怎么?老夫一个糟老头子就不能思美人么?”
苏珏听老人家如是说,垂了眼眸轻声道:“敢问老伯,这情之一字,是否害人不浅?”
老人笑道:“你遇见了一个人,心不在平如止水,你想摆脱,却发现越挣扎你们之间的羁绊越来越深,终是心一横,为一人奋不顾身。”
老人的声音带着一股风雪的沧桑感回荡在风雪漫天的洞庭湖上,苏珏盯着湖面出神,也不知他听见了没有,他笑着摇摇头一笑,继续摇橹。
过了一会,苏珏问道:“老伯家中儿女也是船家吗?”
“就一个儿子,参军死了,就剩下我这一个糟老头子,黄土都埋到胸口,也没有多少日子过活。”老人回头对苏珏淡淡一笑。
苏珏水色眼眸闪了闪,大争之世,各国伐交频频,天下如老伯这般的着实太多太多,苏珏微微叹了口气不再言语。
老人突然高声道:“公子,来暴风雪了,快些回舱!”
苏珏抬头,只见一道白茫茫的雪雾迎面而来,势若千军万马。老人大喝一声:“公子快些回舱!”
范瑶从船舱中出来,拽着苏珏喊道:“公子进舱!”
苏珏甩开范瑶,便跑向老人家。
“你要是有半点差错,楚云祁还不得活剥了我!”范瑶吼道,一个箭步上前将人拽回打晕了,推进舱中,然后转身奔向船头的老人家。
老人家朝他大吼一声:“客官趴下!莫要管我,抓紧了!”
范瑶知情况紧急,便听从老人家所言,迅速趴了下去,抓紧了船舷,只觉尖锐的呼啸声掠过,裹着冰锥暴风雪刮在脸上,剧烈疼痛难忍,范瑶当即便晕了过去。
待苏珏醒转,范瑶正坐在他旁边,脸上满是细细的血口,苏惠芳坐起身问:“老伯呢?”
“死了。”范瑶云淡风轻地说。
苏珏看到了他在别过头去时眼底的泪,少年想要假装自己不在乎,然而那眼底的泪却出卖了他,苏珏笑笑,拍了拍他的肩膀走出舱外。
风雪过后,太阳枕在那水天一线,将红色的光琳琳洒满江面,碧水长天,似人间仙境。
船头老人家硬邦邦躺在甲板上,自己披给他的裘衣早已不知被风刮到何处,身上的粗布衣早被风雪扯的丝丝缕缕,脸上全是鲜血。
苏珏跪在老人身旁,低头垂眸,负罪感在胸腔之中漫延扩散,若他不在漫天飘雪时出城,老人此时应该在码头旁的小屋内烤火吧。
世事难料,难怪师父常说,卦不敢算尽,恐天道无常。
苏珏就那么静静的跪在那里,冷笑。
楚云祁说他是见惯了人世间的分分合合、生老病死后仍大爱天下,才能做到温润如玉、处事不惊。
能做到波澜不惊,是因为这个世界上没有所牵挂之人,一旦这心上放了一个人,便会时时刻刻为他所牵动,所有的喜怒哀乐便因那人所起,而自己也就变得有所顾虑起来。
老人家没有所牵挂之人,所以能在风雪天送他出城,所以能置身事外为他解说情为何物。
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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