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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榻栖鸾-第4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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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夜春潮带雨晚来急,差点要了他的老命,第二天夏云泽果断趴窝,累得连一根手指都抬不起来。
萧明暄心满意足,神清气爽,一大早就穿戴整齐去给他哥守灵,至于他哥的未亡人,让他用“悲伤过度,卧病在床”的理由堵住了礼部的嘴。
百官拜别,都是前朝的事,夏太后一介后宫“妇人”,不在场也无妨。
夏云泽一觉睡到中午才龇牙咧嘴地爬起来,腰酸腿软屁股痛,动一动就嘶嘶地喘气。
他总算体会到前夫哥的苦,更佩服人家娇花外表下的钢铁意志。
这都扛得住,何愁大业不成?
……真是,搞基一时爽,搞完菊花伤。
国丧期间要斋戒,桌上不能见荤腥,连奶疙瘩都得偷着吃,不过以他现在这一步三颤的鬼样子,给他个烤羊腿他也吃不下去。
夏云泽半边身子倚在桌边,食不知味了扒拉了半碗素粥,又躺回榻上,揉着后腰唉声叹气。
幸好萧明暄尚有人性,破晓时分帮他洗了个澡,不至于让新寡的小皇嫂带着一身栗子花味回寝殿。
不然可就太值得载入史册了。
夏云泽暗骂一声小混帐,翻身趴卧着,开始琢磨身后事。
萧明玥一死,他媳妇自动升格为太后,都不用册封的,那么等皇太弟登基之后,他也该收拾收拾搬宫了。
先太后的居所位于南面永晖宫,没意外的话他升级之后也会搬到那里。
如今住的长春、凤仪两宫,要腾出来迎接新的皇帝皇后了。
当然,他的最终目的还是搬出宫去,去外面的广阔天地施展抱负。
事不宜迟,他虽然在养伤,不过又不用他打包行李,动动嘴皮子就行。
夏云泽扒拉着小算盘,叫采薇进来,吩咐她有功夫就安排宫人收拾东西,免得临到搬家的时候手忙脚乱。
没想到一向伶俐的大宫女露出困惑的表情,回道:“端王爷吩咐过,主子不用挪动,只管住着就好。”
夏云泽愕然,抓了抓脑袋,想不明白萧明暄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虽然那小子不遗余力地践行了兄死叔继嫂的传统,但是也没有把寡嫂安置在中宫的道理吧?
再说别人不知道,萧明暄还不知道吗?把一个男的留在后宫,他还怎么广纳美人?就不怕绿帽横飞?
一想到小叔子继位之后,不知道是大封六宫还是向他爹学习守着两宫贵妃过到老,夏云泽就胸闷得很,只能刻意不去想这些事,抱着飞出宫廷浪遍天下的念头给自己宽宽心。
如果能把健身房开遍大江南北,那他这趟也算没白来。
“我好不容易当上太后,难道还要降级做贵妃?”他浑身一激灵,刚养成的口癖又带了出来,“备轿,哀家要去灵堂。”
太后比贵妃自由度高多了,看看人家先太后寡居永晖宫敢跟康王三年抱俩,正牌儿子还不是把这一口闷亏咽下去,甚至纵着那两个小崽子长大成人再闯下泼天大祸?
总之死掉的老公才是好老公,当上太后才算后顾无忧。
就算他喜欢萧明暄,他也不愿意穿着裙子,窝在后宫里装一辈子女人。
事实证明他小叔子打的就是这个主意,轿还没备,萧明暄就回来了,皱眉道:“小皇嫂安心休养,等着封后就是了,广之的后事我自会安排,你就少操些心吧。”
封!后!
噩梦成真!
夏云泽一口气没提上来,两眼一翻,软绵绵的向后倒去。
采薇离得近,手一伸扶住他,让他缓缓躺平,叹道:“主子这是操劳过度了。”
“嗯。”萧明暄恶魔般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操过度了。”
可怜的夏太后急怒攻心,干净利落地昏了过去。
他再醒来已是深夜,肚子叽哩噜咕一阵响,活活被饿醒。
萧明暄睡在他旁边,一条胳膊横在他腰上,占有欲十足,眼也不睁,从鼻子里哼出一句:“饿了?”
他肚子叫得能把方圆十里都吵醒吧?
夏云泽撑起身体,穷凶极饿,一脚踹在他身上,问:“你跑到我这里来做什么?”
萧明暄咕哝一声睁开眼,懒洋洋地圈住他,笑道:“当然是来喂饱你了。”
草!
夏云泽怒发冲冠,挣扎着下床,萧明暄把他拦了回去,自己披衣下地,从外间拎了一个食盒进来。
打开一看,是喷香扑鼻的奶渣糕和炮制酥软的肉脯,顾念他身体不适,肉脯上连胡椒粉都没洒。
守孝期小寡妇半夜三更偷吃肉,棒棒哒!
夏云泽口水滴答,落筷如风,甩开腮帮子大吃大嚼,塞得肚皮滚圆,又灌了一杯麦茶解腻,然后抚着肚子,满足地叹了口气,看他小叔子也顺眼了许多。
吃饱喝足让人立地成佛,他乜斜了萧明暄一眼,问:“说正经的,你真打算封我为后?”
萧明暄点点头,看他这阴晴不定的神色,眉毛一挑,反问道:“你不高兴?”
夏云泽面容扭曲,不知道该怎么表现“我虽然内心暗爽但理智让我坚辞不受”的情绪,嘴角抽搐,好似中风。
先前光顾着应付各种兵荒马乱修罗场了,等到看似平风浪静可以长相厮守的时候,才意识到他们之间还有许多分岐需要坐到一起好好说道说道。
择期不如撞日,既然长夜漫漫无心睡眠,不如做点更有意义的事。
夏云泽往腰后垫了两个枕头,手捧茶杯,摆出一副老干部开会的架势,说:“你有这份心意我挺高兴的,但是这事不能操之过急,要徐徐图之……”
萧明暄不耐烦听他絮叨,出声打断:“你就说愿意不愿意吧?”
夏云泽一瞪眼,飞快地回答:“不愿意。”
萧明暄没想到被打了回票,一股火直冲脑门,沉声问:“为什么?”
“我是男的。”他简明扼要地回答,“皇亲国戚,文武百官会同意你立一个男皇后?”
萧明暄打量着他身上的绣花丝袍,嗤笑一声:“你不是装了十七年姑娘了?”
夏云泽欲哭无泪,哀叫道:“我不想装七十年啊!”
再说,建立在瞒天过海、欺世盗名之上的关系,又能维持多久呢?
如果每天都戴着面具生活,还怎么心无旁骛地谈恋爱?
夏云泽精神年龄好歹虚长几岁,知道这事不能凭一时冲动,萧明暄的深情厚意是真的,所以自己更不能坑他。
“兄弟!”他按住萧明暄的肩膀,语重心长地甩出一句名言:“你可以哄骗所有人一时,也可以哄骗某些人一世,但是你不能哄骗所有人一世。”
是骗局总有被揭破的时候,萧明暄既然要坐上那个位置,就必须明白他需要承担的是什么。
是天下,是公义,是生民福祉,是万里江山。
由不得他再任性了。
萧明暄似懂非懂,就听明白他嫂子不肯屈就,心中怒火翻腾,问:“你对我并无情意?”
夏云泽沉痛地说:“有。”
“那为什么……”他腾地站起身来,正要把人拎起来控一控脑袋里的水,就听见陈鱼在外面急声道:“主子,灵堂那边出事了!”
萧明暄顾不上跟他吵架,几步冲到门前,问:“怎么回事?”
“先皇遗体……让人偷了!”
“什么?”夏云泽惊叫一声,不顾身体不适,裹了件斗篷跑出来,跟着萧明暄去灵堂探查。
上一班的值守都被打晕了,倒无性命之忧,灵柩内空空如也,萧明玥的“尸体”不翼而飞!
两人对视一眼,心照不宣地猜出同一个让人咬牙切齿的名字。
前男友这种生物,可真不是省油的灯啊!
“还不派人去追!”夏云泽急出一头汗,尸体丢了就够可怕了,更怕呼延凛一时发疯对尸体做点大逆不道的事。
大逆不道的事也就算了,万一他想不开把萧明玥往防腐剂里泡一泡,那可就神仙也难救了!
听到萧明玥病危的消息,他就马不停蹄地赶了过来,没想到跑死几匹骏马,等待他的还是天人两隔的结局。
明玥就像睡着了一般,只是鼻端生息全无,再也不会对着他哭,也永远不可能对着他笑了。
呼延凛珍而重之地用斗篷裹好他,搂在怀里执缰上马,朝城门飞驰而去。
在凉国亲卫的策应之下,他能轻而易举地潜入京城,甚至直入皇宫,偷走他放在心尖子上的人,并且在岐国护卫发现之前离开京城。
这么容易把人带走,他却依旧两手空空。
失去了明玥,他的世界再度晦暗无光。
一生的喜怒哀乐,寒热温凉,都随他而逝了。
出了城门,呼延凛勒马停驻片刻,回头看了看夜色中巍峨的城关,低头看向怀中苍白僵冷的人儿,抬手抚上他不见血色的脸颊,轻柔得仿佛怕惊醒梦中的情郎。
他徒劳地想熨平心爱之人半生坎坷崎岖的命途,聚拢那支离破碎的灵魂,抚慰那彷徨无依的心脏。
可是这一切,都为时过晚。
悔恨与哀伤淹没了他,他收紧怀抱,轻声呓语——
“睡吧,明玥。”
“再也没有人逼你了。”
他低下头,用额头抵住他冰冷滑腻的肌肤,发出心碎的、嘶哑的悲鸣:“……我的明玥……”
第102章 送佛送到西
该埋的人没了,该出的殡还得出。
好在就两个邦国,使者好打发。
凉国自不必说,人都让人偷了,京中的使馆一夜之间人去楼空,非常的此地无银三百两。
郴国在此地也有驻使,收到讣告先派人来求见他们公主讨个章程。
前任的孝期还没出,继任就紧接着嗝屁了,雪上加霜丧上加丧,夏云泽就传令内务府让他们将萧明玥的丧事从简从速办理。
一是他本来就是假死用不着铺张浪费,二是怕停灵太久导致假死变成真死。
既然丧事从简,吊唁也就成了走过场,郴国使者又得了暗示,只在灵堂外祭拜,好歹让主家蒙混过去没有露出马脚。
萧明暄先派出精锐去追击呼延凛一行人,同时还要把宫中这出戏收了尾,空棺下葬,万民哭丧。
紧接着是登位大典,虽然仓促但该有的流程都要走一遍,纵是萧明暄这样精力过人的壮汉都累出一双黑眼圈。
夏云泽帮不上忙,只好按照前世的配方做了些能量棒,让他在忙碌间歇补充体力。
同时忧心被偷走的萧明玥,一肚子羊驼奔腾,恨不得把他那个不着调的前男友抽筋扒皮一万遍。
凤仪宫里是铁打的皇嫂流水的皇帝,深夜,新帝脱下衮服,搂住小寡嫂安慰道:“暗卫使飞鸽传信说他们又往回返了,怕是那狗皇帝看出了端倪。”
夏云泽略松了口气,数数日子,他可怜的学员已经辟谷五天了。
他不知道他的神药能不能让萧明玥待机时间媲美老人手机,但是就算能当个睡美人睡上一百年,身上那点肌肉估计都要分解耗尽了。
想到这个他又开始生气。
要不是前男友的智熄操作,本来今天他们就应该挖坟起尸吃一桌团圆饭了。
“专心点。”萧明暄见他走神,不满地抱怨,“在我床上想前夫,我看你是皮痒了。”
夏云泽瞪他一眼,化身风流小寡夫,凑迎上去与小叔子缠成一团。
国丧期间三餐茹素,偏他食髓知味,身体养好了又开始馋肉,只得劳累萧明暄半夜给他开小灶了。
两人烈火燎原,激战正酣,萧明暄不遗余力埋头耕耘,伺候得他胃口大开吃得津津有味,不料紧要关头,房门突然被一脚踹开!
呼延凛挟着夜风闯了进来!
不仅没有非礼勿视的自觉,还如入无人之境般一路冲到床前!
萧明暄眼疾手快一把扯过锦被裹住夏云泽,自己倒是不介意露出肩背上新添的细长抓痕,沉着脸问:“你来干什么?!”
呼延凛胸口剧烈起伏,显然激动得情难自已,哑声道:“他没有死!”
夏云泽从被子里探出脑袋,啧啧两声。
比起自己,前男友更像个失魂落魄的未亡人。
萧明暄对他这个“哥夫”十分讨厌,就算有救命之恩也忍不住想要恩将仇报,遂冷哼一声,讽道:“你怕是在说梦话,还不把我哥的尸首还回来,让他入土为安!”
“他身上没有尸斑。”呼延凛对这个“小舅子”也全无好感,然而有求于人,只得放软了腔调,“而且……里面是热的。”
草!
饶是萧明暄这样皮糙肉厚的都觉得脸颊发烧,夏云泽更是直接从被窝里窜了出来,叫道:“你要不要脸?!”
呼延凛面不改色,理直气壮地答道:“我要明玥。”
世上竟有如此厚颜无耻之人!
夏云泽气得咻咻直喘,萧明暄伸手将他按回去,皮笑肉不笑地说:“你把我哥还回来,我自然有办法起死回生,再拖延下去,他可就真死了。”
呼延凛不吃他这一套,一字一句地强调:“我、要、明、玥。”
萧明暄额角爆筋,要不是身上清洁溜溜,他就跳起来跟这个冥顽不灵的家伙打一架了!
倒是夏云泽看出点门道,从萧明暄身后探出一个脑袋,问:“那你打算怎么安置我夫君?”
以凛皇的强横霸道蛮不讲理,万一把萧明玥关小黑屋来一场强制爱,那他的娇花学员可就太悲摧了,好不容易死去活来再被折腾得死去活来,图什么啊?
呼延凛闻弦歌而知雅意,答道:“他想要的,我都会给他。”
然后顿了一下,垂下眼睑,声音带出几分无奈的苦涩,补充了一句:“他不想要的,我绝不会勉强,尽我所能守着他罢了。”
从横征暴敛的衣冠禽兽变成不求回报的长腿叔叔,看来这死男人经历过一场生离死别,开始收敛自己的狗脾气了。
“别忘了你说的话。”夏云泽揣着一颗老父亲嫁女儿的心,咄咄逼人地瞪着对方,“别让他受苦,别惹他生气。”
呼延凛也真跟个毛脚女婿一样,在娘家人面前垂头听训。
失而复得的狂喜冲昏了头脑,让他完全顾不上计较他这“小情敌”的无礼。
只要明玥还活着,只要他还有机会弥补,他愿意付出一切,唯愿能将意中人捧在手心里好好呵护一回。
被撂两句难听话算什么?大丈夫能屈能伸,当唾面自干呢!
萧明暄刚把小寡嫂吃干抹净,正情场得意,看呼延凛这灰头土脸的狼狈相,心里舒坦了几分,回忆前情,想起他哥似乎仍对这人念念不忘,趁此机会再续前缘也不错。
何况如今萧明玥没了枷锁,再不用忍气吞声咽泪装欢,以他的心机手段,收拾一个呼延凛还是绰绰有余的。
一代豪雄呼延凛化身爱妻如命俱内郎,这样的前景真是让人想想都浑身起鸡皮疙瘩,直呼天道好轮回啊!
“书信不能断,临行再见一面。”他提出条件,转向夏云泽,点了点头。
夏云泽会意,从床头暗格里拿出一个小瓷瓶抛给他,又不放心地叮嘱了一句:“你要监督他锻炼!”
呼延凛接过瓷瓶,抱拳一礼,暗暗松了口气,唇角微弯,道:“原来你并非女娇娥啊。”
萧明暄又把他塞进被子里,夏云泽脸贴着被褥,闷声闷气地回道:“我谢谢你一家门!”
白长了一副浓眉大眼,除了萧明玥,别人在他眼里八成都是布景板。
就是不知道两个嘴炮健将碰到一起,谁先气死谁了。
呼延凛拿了药就走,来去如风,还帮他们带上了门。
送走了不速之客,夏云泽把脑袋伸出来,支起肘子扭头看萧明暄,媚眼如丝,问:“还能来吗?”
他刚吃了个半饱,状态还在线,就是不知道被人中途打断会不会影响萧明暄继续发挥。
事实证明他多虑了,铁血真汉子最受不得这种挑衅,直接按住他一通操做猛如虎,让小寡嫂哭着喊叔叔。
呼延凛说到做到,离京之前,在行馆中安排他们见了一面。
萧明暄没带侍从,只领着夏云泽微服出宫,隐匿了行踪,神不知鬼不觉地赶到会面地点。
行馆中摆了酒席,呼延凛陪坐一旁,大家心知肚明,这就是散伙饭了。
夏云泽难掩激动之色,一溜烟跑过去,抓着萧明玥上看下看,见他虽略显消瘦,容色却鲜活动人,眉眼间笑意盈盈,不见一丝愁绪,一看就知道这小日子过得十分自在。
他终于把一颗心放回肚子里,眼角余光瞥到那位疑似复合的前男友,又觉得自家一棵水灵灵的好白菜被猪拱了,油然生出不平之气,低声问:“你真打算跟他回凉国?”
萧明玥前半生的种种困蹇忧愤都跟着棺材下了葬,如今身上无病痛,心中无烦恼,被压抑了二十多年的野性和骄横都爆发出来,正好有人上赶着任他折腾,可不就如鱼得水?
“我只是去游玩罢了,过了夏天还要回来的。”萧明玥拉他入席,把旁边的大块头当成空气,“凉国的冬天比我们这里更冷,谁要去找那个罪受?”
萧明暄看他哥这矫情劲儿,就知道呼延凛有得耗了。
不过人家甘之如怡,他也犯不着操那个闲心,看热闹就好。
倒是原配夫妻相逢,有叙不尽的私房话。
呼延凛对萧明玥原本就有“汝妻汝子吾养之”的胸襟,如今知道他们是假夫妻,更犯不着乱吃飞醋,只顾着一脸宠溺地给萧明玥斟酒添菜。
三杯下去,两人都有几分醉意,萧明玥一手搭到夏云泽肩上,调侃道:“我就知道我一走你就得遭老二的毒手,呵呵!”
你呵呵个头!萧明暄瞪他一眼,飞起一筷子鱼片扔到他碟里,道:“哥哥挺了几天尸都饿瘦了,该好好补养补养。”
萧明玥眼圈一红,端了一杯酒敬他:“二弟担待了,别的不多说,我先干为敬。”
说完一仰脖饮尽杯中酒,感叹幸好那药没让他失去意识,不然哪能听见嘴巴比蚌壳还硬的萧二郎在灵前真情流露地喊一声哥呢?
让他当时就感动得要哭,可惜眼眶干涩,半滴泪也挤不出来。
挺尸那几天,他也同平时一样夜眠昼醒,至于饥饿感倒是不明显,没觉得饥火中烧,更不至于服下解药一睁眼就抱着呼延凛咬他一嘴肉。
不仅没啃,还费尽全身力气,抬手甩了他一巴掌。
被带走之后发生的事,他实在不愿意回想。
比躺在灵堂里身不由己地听一出大戏更让人震撼。
萧明玥思量再三,还是决定不告诉夏云泽那药的神奇药效了。
大家都要脸,何必让恩人白尴尬?
萧明暄也有些动容,二话不说干了一杯酒,一切尽在不言中。
呼延凛殷勤执壶,专注地给萧明玥斟酒,明显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萧明玥前尘尽释,疏慵旷达,举手投足间带着一股子漫不经心的散漫,再也不是那个曾经患得患失、委曲求全的小可怜。
夏云泽喝得脸颊泛红,跟前夫哥勾肩搭背,连连碰杯,大呼小叫:“好!我们江湖儿女,就要有这种死猪不怕开水烫的精神!”
萧明暄与呼延凛对视一眼,心照不宣地扭开脸去,没有阻止他们灌蟋蟀一样互相灌酒。
即使各自有归途,分别总是件伤感的事。
做人家夫君的应该大度一些,识相一些,别搅了人家的离愁别绪。
等到他们醉得不省人事,各自抱回去就是。
酒入愁肠愁更愁,换成别的才解忧。
第103章 一条咸鱼
送走前夫哥之后,夏云泽着实享受了一段衣来伸手、饭来张口、晚上还有人伺候的闲散生活,每天横着的时间比竖着的还多。
要不是他用钢铁意志克服了春困,坚持锻炼,他大概会变成一条咸鱼王,摊在床上翻完这面翻那面。
闲出屁来的结果就是他又开始生长发育,在十七岁那年的雨季,高度和厚度都有了明显的提升。
虽然对上萧明暄还是被单手撂翻的命,至少不再让人嘲笑矮冬瓜了。
“原来你只是馋我的身子?”有人半夜三更不让他睡觉,还腆着脸装委屈,在他下面练起了臀桥,夏云泽只好摇摇晃晃地来了个五点支撑,才不至于失去平衡被怼到床下尊严扫地。
哀家馋你的身子怎么啦?说得好像你自己多清心寡欲,也不知道是哪个小混帐天天往哀家被窝里钻,雷打不动风雨无阻,都能拿个全勤奖了!
怨他胃口太好,舍不得把送餐员拒之门外,每每吃撑了也只能自认活该。
作为一个存货丰富的精神老司机,夏云泽知道自己脑细胞是什么颜色的,玩不来羞涩婉转欲迎还拒那一套,面对彼此之间强烈的化学反应,他坦荡直白简单粗暴,抹得下面子放得开手脚,让萧明暄分外惊喜、很是受用。
两任国君先后驾崩带来的悲痛气氛很快被拂入罗帏的春风吹淡,除了赫连氏及其党羽元气大伤,其他宗亲和官员都没受什么影响,卫戍营更是功不可没,各有封赏。
赫连氏被拔除之后留下的职位空缺让人心头火热,众臣兢兢业业力求表现争取提拔,朝堂风气为之一肃。
再加上有劳苦功高三朝元老、铁面无私顾命之臣——陈太傅尽心辅佐,即使萧明暄没受过什么储君培训,也在磕磕绊绊中逐渐摸清了门道,处理政事愈加得心应手。
陈太傅依稀回忆起当年那个坐不了一时三刻就要拆书房的顽劣小鬼,再看看眼前这个正襟危坐、冷峻沉稳的年轻帝王,只觉得恍如隔世。
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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