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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乱世当霸霸-第4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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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于戚然明伤口太多,这一番处理下来,天色竟已黑了。姜羽望了望天色,朝太医拱手道:“不了,程太医辛苦半日,想必劳累了,姜某送你去歇息,这里便由我来守着吧。”
方才满心都在戚然明身上,姜羽还没注意到,这太医竟是去年给他处理过伤的那位。
“睢阳君客气了。”
两人推辞一番,最后由老太医先去用过便饭,再过来。姜羽也让随行医师处理了胳膊上的伤口,换了套衣裳,而后便坐在床边,静静看着戚然明。
或许是处理伤口后,身上没有那么难受了,戚然明的眉头不再像起初那样皱得那么紧,只是脸上仍是一点血色也无。
姜羽想到去年冬,他在蓟城的府里,大雪天,天寒地冻,这人也是这样一身伤,跑到他的府里,看到他,一句话还没说就晕了。再往前,去岁秋在郭公山的山洞里,这人亦是满身伤痕。
相识不过短短一年,此人已经重伤了少说有三次。
还两次是跟嬴喜有关……真是碰上那家伙就没好事。
当晚,戚然明发起烧来,浑身滚烫,脸颊通红,眉头皱得死紧,一副很是难受的样子。姜羽也没有办法。
这年代卫生条件太差,要搁现代,打一针消炎药就好了。
老太医只得用凉水给戚然明降温,帕子浸了凉水后拧干,放在戚然明额头上。这么来来回回折腾了两个时辰,戚然明的烧才算退下去,危险期便算是过了。
姜羽怕太医年纪大了,熬不住,便命人收拾了一间屋子,送太医去休息。自己则一个人守在戚然明的床边。
戚然明是翌日下午醒的。
他醒来时,天光微暗,正是光线最柔和的时候,窗外的桃树、海棠树随着春风,簌簌地往下落着花瓣。戚然明睁开眼,便看见姜羽坐在一旁,靠着椅背睡着了,眼下有淡淡的青黑色,看着很是疲惫。
想是守了一夜。
戚然明试着想起身,却发现身上没有一处不疼,而且乏力得厉害,许是被下了药和发过烧留下的后遗症。戚然明只好安心躺着,对着姜羽轻轻叫道:“姜羽……”
一开口,才发现自己嗓子哑得不像话。
他声音很低很轻,虚弱无力,本以为姜羽会听不到,但没想到他才叫出口,姜羽就睁开了眼睛。
看到戚然明醒,姜羽眼里浮现起惊喜:“你醒了?”
戚然明苍白干裂的嘴唇微动:“渴。”
“我给你倒水。”姜羽说着,转头便去给戚然明倒了杯茶水,端过来。
戚然明想自己去接,姜羽小心翼翼把他扶起来,揽在怀里,把戚然明的手塞回被子里。
“别乱动。”姜羽说。
戚然明本就四肢无力得很,只好顺着他,低下头,由姜羽把水喂给他。
“我又没断胳膊断腿……”喝完水,戚然明轻轻笑了一下。
姜羽用上内力,直接远远把茶杯扔到了桌上,替戚然明理顺长发,低声道:“你要是断胳膊断腿,昨天我就不会放嬴喜离开了。”
戚然明又说:“谢谢你。”
姜羽道:“你别因为嬴喜谢我,从昨个儿回来让太医给你处理伤口起,到刚才你醒来之前,我已经追悔莫及,心里把嬴喜杀了千百次了。”
戚然明又笑起来,知道他在逗自己笑,却还是向姜羽保证道:“我以后不会再和他来往了,真的。”
“以后他是死是活,我都不会再管。”
“不是不让你和别人来往,”姜羽的手指摩挲着戚然明的鬓发,低下头在他额角亲了一下,叹口气,低声道,“我只是担心你,心疼你,这人太危险。”
“你总是这样一身伤,总是让我提心吊胆的……”
戚然明:“对不起。”
姜羽:“所以你日后,尽量不要去做危险的事,不要将自己置身险境。遇事以自己的安全为重,别总是不要命,不把自己放在心上。”
戚然明点点头:“我知道了。”
戚然明流浪多年,很少体会到这种被人关怀着,被人放在心上,被人珍视着的感觉。事实上,他从前确实不太在意受伤与否,反正不死就无大事,受点伤算什么?
这时姜羽又说了一句:“你将心比心,倘若躺在这里的是我,你又会怎么样?”
戚然明一愣,抬头看着姜羽:“我没想过……”
姜羽在他心里,一直是一个很强大的人,似乎所有问题在他面前都不是问题,所有危险都会化险为夷。他尚未想过,有一天姜羽也会受这样重的伤。
但姜羽也是人,姬孟明一代诸侯都能被杀,姜羽自然也能受伤。
“我会杀了伤你的人。”戚然明想了想说。
姜羽忽而觉得戚然明其实是个很简单的人,简单,善良,谁对他好,他就对谁好。有恩报恩,有仇报仇。
“不,”姜羽认真地说,“要真有那一天,你不许去。”
“能伤到我的人,绝不是什么普通人,你不能以身犯险。”
“……”戚然明抬头看他,“那我能做什么?”
姜羽:“喝药。”
戚然明重伤也面不改色的表情,此时竟有了变化。
姜羽扬声对外吩咐了一句,命人把药拿来,又低头对戚然明说:“我让太医在药里多加了甘草,放心,不会很苦。”
戚然明抿着唇,唇角有一点浅浅的笑意,没有说话。
“喝完药还有奖励。”姜羽说。
“什么奖励?”戚然明好奇地问。
“喝完再说。”下人将药端上。
姜羽接过后,戚然明要去接,姜羽躲开了,又一次说道:“不要乱动。”
戚然明:“……我自己可以。”
姜羽:“你自己可以,还不许我疼你了吗?”
戚然明:“……”
“……嗯。”
“张嘴。”
戚然明简直服了姜羽了,这是把他当儿子养吗?
他不张嘴,姜羽就一直用汤匙盛着药放在他唇边。
行吧……戚然明泄气地想,谁让他现在打不过他呢?
第114章
戚然明别别扭扭地张了嘴; 姜羽便把药喂下去。就这样一勺接着一勺,喂到一半; 程太医来了。
程太医看着姜羽手里的药碗和汤匙; 以及靠在姜羽怀里; 嘴角粘着药渍的戚然明,年迈的大脑一时有些转不过来。
他愣了愣; 心想眼前的男子虽然相貌俊美,但看身量是个习武之人; 不像男宠那一类人啊。
程太医憋了半晌; 找到一个自以为合理的解释:“睢阳君对待下属可真是体贴。”
说完,他放下药箱,对戚然明伸出手; 戚然明便将手伸给他。
等程太医把完脉; 检查过戚然明身上的伤口,姜羽才继续给戚然明喂药,并且十分淡定从容地说:“不是下属,我是他男人。”
程太医:“……”
戚然明:“……”
在门口耳力极好不小心听到这句话的公孙克:“……”
戚然明险些恼羞成怒; 但当着外人的面又不太好发出来,否则简直更像小媳妇儿在发脾气了。
也不知是气的还是羞的,戚然明耳朵都红了,垂着眸不看他,也不看程太医。
姜羽倒是一点不觉得自己说的有什么不对,继续淡定地问程太医:“他的伤怎么样?”
程太医道:“公子习过武,身子骨不错; 但他根底似乎有些毛病,外伤愈合起来不难,但内伤要慢一些。”
“我再给公子开两贴药,每日服用三次,慢慢调养。”
有些毛病,姜羽当然知道是什么毛病,颔首道:“有劳程太医。”
送走程太医,姜羽再回来时,便看到戚然明自行躺下了,面对着墙,背对着他,不看他。
姜羽心下好笑,上前给戚然明掖了掖被角,理顺耳边的发,低头在他耳边轻声道:“你先休息,我有一点事,去去就来。”
戚然明这才回头看他,问道:“是昨日在纪府的事?”
“你好好养伤便是,不必多问。”姜羽说,“思虑过重,不利于伤口愈合。”
戚然明微微点头,道:“早些回来。”
姜羽微微笑起来:“会的。”
来人是赵狄,在驿馆内候着姜羽。石襄听说是寿宴那日伤势加重,所以近来一直在家中养伤,没有外出。
姜羽出去时,二人见过礼,赵狄便道:“睢阳君,赵某此来,是有一些事情想问问睢阳君。”
“请讲。”姜羽道。
赵狄道:“不知睢阳君可否将昨日在纪府发生的事,一一说给赵某听?”
“这个自然。”姜羽道,“曲沃是赵大人统领的地方,自然该告诉赵大人。”
“昨日,我接到钟离君的消息,他说在纪府附近看到过鬼鬼祟祟的黑衣人。纪路是个什么样的人,大人也知道,因此我便怀疑到已故废侯身上,故而传讯给赵大人,让赵大人去查看宫中。我自己则先行去了纪府。”
“在纪府里,我发现了已故废侯,以及两名黑衣人,还有我的那名下属,他被囚禁在柴房里,用过酷刑。”
“杀害废侯的歹徒是在其后过来的,此人杀害废侯之后,又意图杀死我和我的下属灭口,没能成功。这时赵大人便来了。”
姜羽简明扼要地把来龙去脉说了一遍,避重就轻,真真假假混在一处。
“不知睢阳君可看清歹徒样貌?”赵狄问。
姜羽道:“他就是那日劫走我下属的人。”
赵狄并没有见过嬴喜,但有了画像他自然会查,此刻已经知道画像上的就是秦国二公子嬴喜。嬴喜想杀姬孟明可以理解,想杀了姜羽和戚然明灭口也可以理解。
但是,嬴喜那日抓走戚然明,姬孟明又劫走戚然明,就让赵狄有些不能理解了。
姜羽似乎知道赵狄在想什么,解释道:“事实上,他们抓我的下属,本意是冲着我来的。”
“赵大人想必已经查到,此人便是年节时在曲沃挑拨你和石大人之人,”姜羽说,“但此人或许是看姜某和赵大人走得近,便想将姜某一起除掉,他知道我十分在意这个下属,便从他身上入手。只是没想到被已故废侯抢走了人。”
“若不是这个原因,姜某便也不知道为何了。”有时候适当的装傻也是必要的。
“至于废侯仇视我,姜某实在是有些无辜。在此之前姜某便同赵大人说过,他曾经想让我帮助他重掌大权,当着他的面我当然不好拒绝,因此废侯便觉得我欺骗了他,故而才会拿我的下属撒气吧。”
姜羽解释得清清楚楚,赵狄没有同他计较这些细节,反正他和姜羽现在也没有冲突。
“原来如此,”赵狄道,“赵某自然是相信睢阳君的,只是……”
“怎么?”姜羽问。
“只是那个纪路,有些麻烦。”赵狄道。
姜羽微微蹙眉,其实昨日他便有预料,纪路后来冲进去时,许昭只是把他打晕了,没有杀他。以纪路这人的个性,绝不会闷着不敢说,相反,他不仅要说,还要记下来——别忘了,他曾经是史官。
他进纪府时,对姬孟明的敌意表现得很明显,纪路看得清清楚楚。
“那个纪路,非说是睢阳君弑君,赵某不好处理,故而来问问睢阳君的意思,此事该如何处理。”
姜羽笑了笑道:“纪老年纪大了,眼睛看不清楚,也是正常的。既然纪老这样说,那姜某便跟赵大人走一趟,与他当面对质。”
“如此便好。”赵狄道。
出门前,姜羽有些放心不下戚然明,本想将公孙克留在驿馆内照看戚然明,想了想,又让赵狄派人帮他看着。自己带着公孙克,与赵狄一起去了纪府。
纪府。
赵狄坐在主位上,姜羽陪坐在旁边,命人将纪府的人给召来,当面一一审问。
纪府除了老太爷纪路,底下还有一个儿子,在朝担任太史之职,人称纪太史。两个孙子,长孙人称纪伯,次纪仲,翻译成白话就是纪大和纪二。这年代的史官是世袭制,父死子继,兄终弟及,因此纪大和纪二现在是纪太史的副手。
纪路年纪大,赵狄给他赐了座,纪太史与纪大和纪二则站着。
“纪老,我将睢阳君带来了,你若有什么话,便当着他的面说吧。”赵狄吹了吹滚烫的茶水,垂眸轻轻道。
纪老一看到姜羽,便立刻红了眼。
纪老经过昨日姬孟明之死后,整个人便又苍老了许多。白了一半的头发此刻是全白了,干枯的脸上,一双眼睛混浊不堪,却直勾勾地盯着姜羽,像是盯着不共戴天的仇人。
“赵大人,”纪路一字一句说道,“草民虽辞官多年,却也听闻过睢阳君的美名。世人都说,睢阳君是皎皎君子,犹如清风朗月。却不曾想到,此番一见,却发现睢阳君竟是如此不忠君主、不守臣道的狼子野心之辈!”
纪路义愤填膺:“草民可以确保,昨日就是此人残杀了国君!”
赵狄看了姜羽一眼,姜羽面不改色,并没有被戳破的慌乱,亦没有被污蔑的愤慨,平静地看着纪路,问道:“纪老,您如此言之凿凿,姜某想问一句,您是否亲眼所见,看到是姜某杀害了晋侯?”
“这……”纪路迟疑了一下,旋即又斩钉截铁道,“草民虽没有亲眼所见是你杀了国君,但昨日你闯进房来时,将草民打晕,追上国君,那分明就是要杀害国君。”
姜羽道:“也就是说,纪老没有看到,是吗?”
“是,但是……”
“纪老,”姜羽打断他的话,说道,“姜某想请问一句,昨日您进屋时,可还有看到别人?”
“草民看到你和你的下属,另外还有三个,是你的党羽。”纪路说。
姜羽轻笑了一下:“我的党羽?纪老这话从何而起?我的下属被打成重伤,其中一个到现在还躺在驿馆里不能下床,姜某怎么会有这样的党羽?”
“这……”纪路答不出来。
姜羽道:“纪老,还是由姜某来告诉你吧。”
“昨日姜某来贵府,是因为姜某得知晋侯被歹徒挟持,藏在贵府。由于时间紧迫,姜某通知赵大人后,来不及等他,便先行赶了过来。在纪府上,姜某果然发现两名黑衣歹徒,身材高大,武功高强,将晋侯挟持了。”
“姜某便与下属与他们交起了手。”
“没想到才交手到一半,又来了另外一群歹徒,”姜羽看了赵狄一眼,微微一笑,继续说,“这便是纪老所说的姜某的党羽了。”
“这伙歹徒杀害了晋侯,又想杀姜某灭口。姜某的下属为了保护我,受了伤,纪老若是不信,他可以现在解衣让纪老查看。”
“幸而赵大人及时赶到,才救了姜某一命。”
姜羽睁眼编着胡话,这一番话当然大部分都是假的,但这一番话是赵狄也愿意听见的。国君被歹徒挟持,赵狄和姜羽救驾不及,使君主惨遭杀害,圆满的解释。
说到这里,姜羽站起来,向赵狄施礼道:“姜某还未感谢赵大人的救命之恩。”
“睢阳君客气了。”赵狄道,说完转头去看向纪路,问,“纪老还有什么意见吗?”
纪路看看姜羽,又看看赵狄,终于知道他们其实是沆瀣一气,同流合污。指着姜羽的手气得直哆嗦,险些一口气上不来,半晌,猛然吐出一口鲜血。
“父亲!”
“爷爷!”
纪太史和纪大都慌张地上前来,扶住纪路。只有纪二哆哆嗦嗦地跪在原地不敢动,姜羽不由多看了他一眼。
纪路喘匀了气,推开他们的手,气得浑身发抖,继续骂道:
“你们……你们这些,你们这些乱臣贼子……乱臣贼子!”
“赵狄你执掌大权,把持朝政,操控百官!又犯上作乱,串通外贼,残害国君,意图谋反!你们、你们……心中可还有半点对天子、对王权的敬畏之心!”
“纪老。”赵狄的脸色放下来,“这话可不能乱说。你的意思是,我串通外贼弑君?”
纪路冷笑:“难道不是吗?”
赵狄道:“纪老,我称你一声纪老,是看在你当年追随肃公,劳苦功高,又年事已高,但你若这样血口喷人,赵某可不会承认的。”
“敢做不敢当,赵狄你也不过如此!与这姜羽相比,半斤八两而已。”纪路道,“我纪氏一门史官,岂能容你们如此作恶,却不为世人所知?似你们这般逆臣,纵千秋万代之后,也要受世人唾骂!”
姜羽微微抬眸。
赵狄已然冷了脸。
纪路这意思,大概是要把赵狄操控权势,串通姜羽谋害姬孟明之事,写进史书。
这可不得了。
赵狄转头看向姜羽。这一笔写下去,直接损害的就是他们两人,千秋万代都得背负着骂名。
姜羽抿了一口杯盏里的茶,见赵狄看过来,便放下杯盏,轻轻道:“赵大人不想让他写,换个人写便是。总有人能体谅赵大人为晋国的苦心,相信姜某的清白。”
第115章
赵狄眉梢微动:“睢阳君的意思是……”
姜羽微微一笑; 瞥了纪路以及他的儿孙们一眼; 在纪二身上悄然停顿了一下; 垂眸道:“成大事者; 不拘小节。赵大人不愿背负弑君的恶名,姜某也不愿背负这子虚乌有的罪名。纪老既然如此忠肝义胆; 忠臣嘛,自然是要以鲜血来证明的。”
“不知道纪老; 有没有这个胆识?”
“你想杀我?”纪路不蠢,一下就听出了姜羽的言下之意,但他并不怕,连连冷笑道,“秉笔直书,乃我史官之职责本分所在,纵死不悔!”
“赵狄; 姜羽,我这一把老骨头; 本就行将就木; 我已是将死之人; 要杀要剐; 悉听尊便!只要我活着; 便不可能隐瞒真相!”
姜羽看向赵狄。
纪路还在骂:“我纪路虽死; 这天下史官,终会有人知道真相,将这一切昭告天下!你二人就等着为人唾骂; 遗臭万年罢!”
赵狄被他戳中脊梁骨,脸色阴得狠,转头对一个赤膊大胡子属下使了个眼色,那大胡子领命上前,对纪老微微躬身。
“纪老,得罪了。”
纪路挺直了背脊,伸长了脖子,眼中毫无惧色。
于是大胡子手起刀落,血溅三尺。
“父亲!”
“爷爷!爷爷!”纪大不过二十余岁,年纪轻,见此当即哭着扑过来,跪在地上。纪太史一张脸绷得死紧,额上青筋暴起,显然也气得不轻。
“纪太史,”纪路已死,姜羽把目光转向纪太史,“不知你如何看待此事呢?是否相信赵大人和我的清白?”
纪太史四十余岁,一张方方正正的脸,做人也像他的脸一样,方方正正。闻言,他膝盖一弯,跪下来。
却并不是对着赵狄和姜羽跪的。
纪太史举起双手,仰头道:“皇天后土在上,圣明天子在上,纪某自幼牢记家训冒死直书四字,今日,纵死不悔。”
纪太史说完,两手贴在额前,弯下腰去,触在地面上。
然后便再没能起来。
大胡子在赵狄的授意下,一刀砍在了纪太史的脖子上。
大刀直接将纪太史的头颅斩了下来,轱辘辘滚在地上,血淌了一地。
姜羽微微蹙起眉,避开眼不看。
“父亲!”纪大和纪二兄弟俩同时号叫出声,跪在他们父亲的尸首前,埋头哭泣。
“纪伯,你呢?”已经杀过两个人,赵狄也被这一家人的冥顽不灵给激起了火气与杀意。
“赵贼!”纪大听到赵狄叫自己,红着眼抬起头来,“你杀我亲人,还问我做什么?”
赵狄指着地上两具尸首,问道:“你怕死吗?”
“身为史官,却要曲笔逢迎,生有合欢?还不如一死了之!”
赵狄却摇了摇头,笑了笑说:“年轻人,生命是很宝贵的,一个人只有一次。你若死了,便什么都没有了,看你年纪,想必已经娶妻,有孩子了吧?”
“你倒是因为一时意气,一死了之痛快了。可你有没有想过,你死后,你的妻儿该如何生活?”
这话似乎说中了纪大的心事,他原本壮烈无畏的脸上,突然多了一些犹豫。
这时纪二在旁边焦急地劝道:“哥哥,想想你未满月的孩子啊!”
纪大的次子上个月才出生,还未满月。
纪大闻言却怒瞪着纪二,一巴掌甩在他脸上,骂道:“职责在上,国已亡,何来家?”
这一巴掌抽得实,纪二脸都被打肿了。纪二也红着眼,脸上都是眼泪,说道:“嫂子还在月子中啊,哥!”
“纪氏怎么生出你这么个东西!”这时,门外突然传来一个女人的声音。
众人闻声向门口望去,只见一名约莫二十出头的女子正盛装朝他们走来。她虽是女子,面对赵狄和姜羽,却毫无惧色。
“夫人,你来做什么?”纪大慌张道。
“我也是纪氏的人,为何不能来?”女子道。
“嫂、嫂子……”纪二被嫂子一句话骂得面红耳赤,底气不足地反驳道,“我、我也是为哥哥和你着想,嫂子怎么能出口伤人呢?”
女子体态端庄优雅,一副大家闺秀的气度,不急不缓地走进屋来,横了纪二一眼,又柔情脉脉地看了纪大一眼。旋即看向地上躺了满地的鲜血,以及纪老和纪太史的尸首。
女子眼眶一红,朝他们跪下来,“砰砰砰”给两人磕了三个响头。等她再抬起头来时,女子光洁的额头上竟已磕出了血迹。
“睢阳君。”这时,那女子开口了。
姜羽看向她。
那女子面上含着悲愤和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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