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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王知错了-第2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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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遥清莫名打了个冷颤。
“嗯。”
魏延曦哑着嗓子应了一声,看向齐遥清的目光愈发炽热而真实。强忍住想将眼前人一把捞进怀里的冲动,他咬咬牙,偏过眼去,心不在焉的说:“那什么,遥清,我先回去了,等把东珠做成茶具以后再给你送来。你好好休息,这两日莫要累着。”
说完,雍王殿下径直冲出了门,不敢再回头看齐遥清一眼,步履匆匆,墨色身影像风一样闪出院子,落在齐遥清眼里就像是在躲避什么洪水猛兽似的。
齐遥清下意识摸了摸自己的脸,不过就是多看了两眼,为何走的这般匆忙——他有这么可怕吗?
东珠之事就像一个小插曲,过了也就过了,齐遥清并未放在心上。不过戏剧的是,隔了约摸六七日以后,魏延曦竟然真遣人送来一套玉质茶具,雕工精美,触手生温,一共八个小玉杯,每个上头都嵌了四颗东珠,小巧玲珑。
明珠耀眼,温玉养人,可见魏延曦定这套茶具时费下的心思。
“少爷,茶凉了,奴婢给您换一杯吧。”
梦琪见自家少爷坐在桌前,捧着一个小玉杯望了许久,终于忍不住出声。少爷身体本就不算好,时近深秋,天气愈发凉起来,还是不要因为喝凉茶伤了胃才好。
“嗯,好。”齐遥清被她的声音唤回神志,点点头将茶杯递给她。
梦琪一面接过杯子利索的换起茶,一面问齐遥清:“少爷方才在想什么,奴婢见您都对这个杯子看半天了,可是有什么不妥?”
“不,没什么。”齐遥清轻咳一声,摇摇头。
梦琪换好茶,递还到齐遥清手中,欣然一笑道:“梁侍卫那日送茶具来时说,王爷特地选了质地温润的和田玉,就是怕秋日凉,茶冷得快,若是少爷喝了胃不舒服就不好了。奴婢瞧着刚刚那杯放了那么久还是温温的,想来这和田玉果然是好料。”
“呵,以前没看出来,你倒是对玉有研究。”
“嗨,哪能呀,奴婢不过是跟着少爷,见过些许个玉石罢了,至于研究还真谈不上。”梦琪谦虚的摆摆手,目光又滑到玉杯间嵌着的东珠上,唏嘘道:“啧啧,这么好的东珠,王爷肯专门给少爷嵌在杯里头,当真是用了不少心思。”
她说这话时虽表现的随意,但凭齐遥清多年来对她的了解,怎会听不出她言语间的深意?
齐遥清好笑的摇摇头,没想到魏延曦竟把主意打到他两丫环身上来了。他还真是……好算计。
“说说吧,梁侍卫那日来都与你说了些什么,竟能让你都百般为王爷说好话?”齐遥清手指漫不经心的敲击着杯沿,一双漂亮的凤眸斜挑着望向梦琪,眼中一派澄明,看得梦琪心中“咯噔”一声,便知少爷已经将什么都看透了。
“嗯,梁侍卫……梁侍卫并未与奴婢说过什么啊。”梦琪决定装傻,可她的忐忑明明白白写在脸上,齐遥清不用看都知道这小丫头是在隐瞒。
“别想蒙我,你那点心思我还不清楚。”齐遥清忽然停下指上的动作,转脸问梦琪,“说吧,王爷给你什么好处了?”
梦琪心里暗叫一声苦,这下可真是冤大发了,好话没说成还被少爷误以为收了好处,这叫个什么事!梦琪在心里把梁威从头到脚骂了个遍。
“阿嚏!”
不远处的王府主院里,正在替王爷磨墨的梁威打了个喷嚏,用手摸摸鼻子,朝四下瞧了瞧——谁在骂我?
“你干什么呢?”魏延曦见墨都快干了可磨墨之人还一副呆滞状在搓鼻子,有些不悦的低斥了一声,“快些磨,这画争取明日前做好,你替本王送到王妃院里去。”
梁威闻言不敢怠慢,赶忙手脚并用的继续磨墨,一边磨还一边想,啧啧,别看自家王爷平日里看上去冷冰冰的,真要疼起人来还真是了不得。唉,也不知道王妃那边怎么样了,那个仗义的小丫头有没有好好替王爷说好话啊……
且将目光移回齐遥清这里,见少爷已经将自己看透了,梦琪撅撅嘴,只好任命的如实交代。
☆、第53章 意外
“所以说,是梁侍卫要你多替王爷说好话,而王爷并不知情,是这样吗?”等梦琪老老实实将一切交代清楚后,齐遥清总结道。
“嗯……”梦琪吭着脑袋沉闷的应了声。
看她这副蔫了的样子,齐遥清心下好笑,没想到表面上憨厚老实的梁侍卫还存了这份小心思,跟自家这个没头没脑的傻丫头凑到一起还真是般配。
他低头浅抿了口玉杯中的清茶,一时间只觉茶香四溢,流连于齿间,夹杂着丝丝清甜,温而不腻。
杯是那人给的和田玉杯,茶是那人备的西山白露,其实梦琪说的不错,他确实用了不少心思。因为动了心,所以恨不得将世间一切好的东西都捧到自己面前么?
齐遥清不由得失笑,这人认真起来还真是……傻的可爱。
“其实少爷,奴婢觉得吧,王爷对您还是挺上心的。”见自家少爷不知思及什么,面色柔和不少,梦琪抖了抖嗓子,试探的出声道:“少爷您看您闹了半天,可到最后还是留下来了,难道不是因为对王爷也有些动心了吗?”
齐遥清本来心里还带着丝丝暖意的,一听这话顿时不乐意了,狠狠瞪她一眼:“什么叫闹了半天!”
梦琪见状赶忙闭嘴不提,把还未说完的话尽数吞回肚子里。
见她把脖子又讪讪的缩回去,齐遥清无奈叹口气,收回方才一身凌厉的气势,问:“怎么,梁侍卫不仅要你来替王爷说好话,还要你再问问我的心思?”
“不不不,哪能呀!这就是奴婢自己想问问,跟梁侍卫没关系!”
梦寒一听连忙摇手,心里那叫一个苦啊。她暗地里把梁威又骂了个遍,心说都赖这人,弄的如今少爷都不信自己了,做什么都要跟他扯上边。
“阿嚏!”
主院里,梁威又打了个喷嚏,差点没手一抖把王爷珍贵的黄玉砚台给打翻。
魏延曦不悦的皱了皱眉,“怎么,天凉了,连你也得了风寒?”
“不,王爷,臣……”
“唔,这么说也是啊,天凉了,遥清的衣物都太单薄,他身子骨又不好,这可不行!嗯,改明儿得着人置备些厚的。梁威,这事就交给你办了,务必让人尽快做好冬衣给王妃送过去。”
说完,雍王殿下满意的点点头,再度投身于画纸上,再也不理会身边拖着鼻涕的侍卫了。
梁威:“……”
可怜的梁侍卫一边吸着鼻子一边哀怨的继续磨墨,他怎么都想不明白,不过就是打了俩喷嚏,怎么给自己惹来这么多事呢!
所以说,他家王爷一旦疼起人来那可真是无所不用其极的……
“哦,跟他没关系?”
侧院里,齐遥清用拇指摩挲着玉质的杯盏,温温润润很是舒服。他挑眉瞥了梦琪一眼,不咸不淡的问。
“呃……是的是的,是奴婢自己想问的!”梦琪愣了一下,连忙指天画地开始发誓:“少爷您信奴婢啊,梁侍卫真的只拜托奴婢在您面前多为王爷说几句好话而已,是奴婢自己想问问少爷的意思,毕竟……呃,奴婢看王爷也挺不容易的,日日往少爷这儿跑却始终……”
梦琪估计是心虚,说话声音越来越小,到后来索性闭嘴不吱声了。
齐遥清有些好笑的摇摇头,这丫头,平日里就是个热心肠的,这会儿连王爷都开始同情起来了。不过顿了顿,他忽然问:“梦琪,你觉得王爷怎么样?”
“啊?”梦琪有点懵,少爷这是在询问她的意见?
她愣了愣,突然脑中警铃大作,死命摇手道:“少爷,奴……奴婢也是随口一说啊,王爷身份尊贵哪是奴婢能议论的,少爷您就别为难奴婢了……”
看她这副惊慌的样子,齐遥清顿时无语了,自己不过就随便问了句,这丫头怎么那么大的反应……
“我不过也就随便问问,左右这里也没别人,你不必这么紧张。”齐遥清摆摆手,微微蹙起了眉头,“不过说真的,梦琪,如果换做是你……会怎么做?你会……接受他的好意么?”
见齐遥清眉宇之间染上淡淡的愁色,表情不似开玩笑,梦琪也跟着认真了不少,歪着脑袋想了想,对齐遥清道:“少爷,依奴婢之见,王爷应该是真心喜欢您,如果少爷也喜欢王爷,两情相悦,那自然就是好事了。”
梦琪说完这话,小心翼翼的观察了下齐遥清的表情,见他没有任何反对的意思,这才继续道:“少爷,说实话奴婢也知道王爷以前对您算不上好,迎亲的时候面也不露一个,大婚那日竟然宿在侧夫人院里,哼,那日更是在门口耍横不让您走,当时奴婢也挺气愤的,这休书都写了,如今反悔是个什么意思?不过经过这段时间,奴婢却是看明白了一点。”
“什么?”
“嗯……奴婢觉得吧,王爷以前对少爷不好是因为少爷您是皇上逼他娶的王妃,王爷心中不愿,自然也就看不出少爷的好来。不过相处的时间久了,奴婢觉着王爷应该是开窍了,您看王爷现在天天往咱们院里跑,哪怕少爷对他不理不……呃就是不太热切,王爷也没觉得腻过啊,每天还不是照样来嘛!”
梦琪说的头头是道,好像已经把雍王殿下的作息都摸了个透彻似的。齐遥清本还微蹙着眉,一听到“开窍”两个字忍不住轻笑出声。这丫头真是没脑筋,前脚还说王爷身份尊贵不能随便议论,后脚就直接说人家开窍了。
不过……呵呵,她说的倒也有几分道理,那人可不是开窍了么。
这样想着,齐遥清的唇角忍不住朝上扬了扬,方才还带着淡淡愁色的面庞此刻晕上了浅浅的笑意,在秋日残阳的余晖下煞是好看。
梦琪对着自家少爷的俊颜犯了会儿花痴,然后用力甩了甩脑袋,心中更加笃定:少爷肯定是喜欢王爷的,你看,脸都红了!
齐遥清:“……”
“少爷,您那日本来要走却最终没走,是不是说明您心中还是有些记挂王爷的?”梦琪试探的问了句。
“嗯……”齐遥清抿唇想了想,那日他本抱着必走的决心,却被魏延曦直接抢了休书撕掉,两次轻薄于他,最后甚至还霸道的将他一把抱回主院去,按理说他心里是有气的。不过当那人放下身段,好言好语同他道歉、倾诉心意时,他的气顿时就灭了个干净。
齐遥清有些无奈的摇摇头,自己还真是没出息,因为他的两句话轻而易举便软了心,答应留下来。
他不禁叹了口气,是啊,早在当初听了他的话决定不走的时候,心意就已经定下了吧。只是自己始终别扭着不肯承认罢了。
抬眼看了梦琪一眼,见这小丫头一双眼睛亮晶晶的,满脸期待的望着自己,齐遥清笑着摇了摇头。明知道自己这会儿说什么都会被原封不动的传进梁威耳朵,然后再传进魏延曦耳朵里,但他还是忍不住开口。
“是啊,我……唔……”
话还没说完,齐遥清忽然闷哼一声,整个身子失力一般的往下栽。他右手端着的玉杯翻到在桌案,滚烫的茶水顺势倾倒在手腕上,把那白皙的手背染得一片通红。
“少爷!”
梦琪不知发生了什么,慌忙之中扑到齐遥清跟前,只见自家少爷脸色苍白如纸,死死咬着下唇,额角青筋直暴。他左手捂着腹部,用力之大只听得“呲啦”一声,纱制的外袍都被生生扯出一个口子!
齐遥清急促的喘着气,只觉得从腹部忽然传来一阵猛烈的绞痛,似是要撕裂他的身体一般。他整个身子慢慢弓了起来,有细密的汗珠从额间往外冒,右手死死抠着桌角,似是疼到了极致。
“少爷,您……您这是怎么了!来人啊,快来人啊!”
梦琪被眼前的情景吓傻了,刚刚少爷不是还好好的么,怎么一下子变成了这副模样。她急的眼泪都快出来了,带着哭腔大声呼救。
“梦琪,我……唔……”
齐遥清勉强抬头看她一眼,动了动手指,谁知刚想出声便觉得喉头一股腥甜,话还未说出便先一口血吐出来。
鲜艳的血染红了桌上的玉杯与东珠,看上去甚是吓人。齐遥清有心说什么,却只觉得眼皮打颤,似有千斤重,所有的力气都被从四肢百骸中被抽走,再支撑不起沉重的身躯。
“梦琪,茶……”
他最后拼尽所有力气吐出句不完整的话,然后再也支撑不住,两眼一黑倒了下去。
“少爷!”
梦寒听见梦琪的呼声,慌忙推门进来便看到齐遥清软软栽下去的样子。
“天哪!”梦寒脸顿时没了血色,三两步冲到桌边,一边搭着齐遥清往榻边走一边对梦琪吼道:“还愣着做什么,快去请大夫啊!”
☆、第54章 情相牵
当梦琪飞奔到主院里,一边哭一边把齐遥清的状况跟魏延曦说了以后,魏延曦身形一颤,手中的画笔直直掉落在即将完工的画上。
“你……你说他……吐血?”
魏延曦嘴唇动了动,一时间有些不敢相信。
“是,奴婢不敢隐瞒王爷,少爷刚刚喝了杯茶后便腹痛不止,吐了好多血,现下已经昏了过去!奴婢求王爷救救少爷,救救少爷!”梦琪说着撩起衣摆跪了下去,一边抹眼泪一边哀求魏延曦。
魏延曦身形一颤,好不容易堪堪站稳,懊恼的揉了揉额头——昨日看着还好端端的人怎么今日会吐血昏迷?
“梁威,快!快去找太医,把太医院所有在的太医都给本王叫过来!”
话音未落,梁威只觉得面前一阵风刮过,黑影一闪即逝。待风定仔细一看,书桌前哪还有王爷的影子?
连这般轻功都用上了,可见王妃在王爷心中的分量。
“行了梦琪姑娘,你快回去吧,我这就去请太医。”
因为事态紧急,梁威只来得及扶梦琪一把便跟着闪身出门。梦琪见状抹了把眼泪,吸吸鼻子,也不管哭花的脸了,赶忙跟着跑出去。
秋风穿过半敞的窗户,掀起桌上放的画纸一角,先前掉落在纸上的画笔滚至一边,露出那张已经完成大半却就此作废的画像。
只见画中央伫立着一个身穿浅蓝色广袖长袍的男子,一头及腰长发乌黑如墨,随意散于身后。微风扬起他的衣摆一角和鬓边青丝,孑然而立,与世长存。
也不知是不是受到了感召,画中人忽然回眸望向画外,一张堪比谪仙的面容隐约露出大半。
他眉若流云,眸如凤尾,薄唇轻抿,唇角微扬,正透过画纸将满眼的清浅笑意传递出来,仅遥遥一望便可教人深陷。
本是一幅清丽隽秀的好画,可惜那本要用来点缀唇色的朱笔不凑巧,正好落在了画中人衣襟上。朱色散开,使得那一片清淡的浅蓝顿时被染成了鲜艳的赤红色,刺目的很。
苍白无色的唇,被朱笔染红的衣襟,说来无奈,画中人除却那温和浅笑的眉眼,倒是与如今的齐遥清如出一辙。
当魏延曦运着轻功冲进齐遥清屋里时,见到的,就是他双目紧闭,眉头深锁,蜷缩在软榻上的样子。
许是因为疼痛,齐遥清整个人无意识的缩成一团,一双纤长的手死死攥着腰腹间的衣摆,指节泛白,还在不住的轻颤。
即便处于昏迷之中,齐遥清依然睡的很不安稳,他额间冷汗直冒,不住的轻咳,连带着唇角也不时溢出血丝。梦寒在一边心急如焚,有心代少爷受苦却不知如何是好,只能不断用一块沾了水的湿巾轻柔的替他拭去额间汗水和唇角的血迹,只求能减轻他的痛楚。
“遥清……”
魏延曦低唤一声,一贯坚毅冷漠的声音竟然带上了丝惧意。他瞬间闪身至榻前,缓缓伸手轻触上齐遥清苍白而无血色的脸庞。
指尖传来冰凉而湿润的触感,他的皮肤很凉,上头尽是汗珠,凉到刺骨,惹得魏延曦手指不由得轻颤一下。
“嗯……”
昏迷中的人似乎感到了魏延曦的触碰,喉间溢出一声轻吟,头稍稍偏过来,将脸靠近他的掌心,似是想要汲取魏延曦掌间的暖意。
冰凉的脸颊贴在掌心,魏延曦只觉得心都抽的疼,自己想了他十年,念了他十年,如今历尽辛苦好不容易能留他在身边,魏延曦恨不得将世间一切珍宝捧到他面前,可现在却要看他受如斯折磨,这叫魏延曦如何能忍受!
被齐遥清贴着的那只手掌依然温柔的伸在那里,任他汲取温暖,可另一只藏于袖中的手却缓缓攥紧——
这是他的遥清,他最珍视的宝贝,他因为自己遭了那么多的罪,如今就是把他捧在手里、含在口里都尚且怕他磕着碰着,到底是什么人胆大包天竟敢对他出手!魏延曦拳头攥的骨节作响,无论是谁,既然伤了他,就别想活着走出雍王府的大门!
梦寒只觉得王爷自打进屋后周身的戾气就不曾散过,如今阴沉着脸,眉宇间散发出滔天的杀气,仿佛来自地狱的修罗,甚是可怖。
“唔,嗯……”
榻上人唇间又溢出一声痛苦的低吟,唇角有血丝渗出,身体缩的更紧了。
魏延曦猛然回神,刹那间收起所有戾气,撑起齐遥清绵软的身躯,自己坐到榻上,将齐遥清整个人圈进怀里。
似是感到了热源,齐遥清本能的往魏延曦怀里缩了缩。
魏延曦瞳色一黯,低不可闻的轻叹了声,忽然改两只手圈抱他为单手揽住,腾出另一只手化掌击在齐遥清背上,掌间源源不断的涌出内力,魏延曦将内力化为热气,尽数打进齐遥清体内。
只要他能好受些,一点内力又算得了什么?
温暖的热气包裹住四肢百骸,减轻了腹部传来的痛楚。齐遥清眉头稍稍舒了些,一直紧攥着衣摆的手也渐渐松了下来。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见齐遥清眉头舒展,神情安稳了不少,魏延曦终于抬起头,目光狠厉的射向梦寒。
梦寒见王爷发怒,也不敢含糊,当即撩起衣袍跪下,将自己进来后看到的情景完完整整的与魏延曦说了遍。
“所以他是喝了茶才这样的?”
目光移至不远处的桌案上,翻倒的玉杯,泼散的茶水,至今都还依稀能看见杯面上深深浅浅的殷红色血迹。
白玉的杯子,雪亮的东珠,如今被鲜艳的血色沾染,触目惊心。
魏延曦不忍的偏过眼去,本想以这套精美的茶具搏他一笑,没想到还未来得及看他弯起的眉眼,人就先倒下了。
魏延曦垂眼望着怀中的人儿,轻叹一声,手臂搂的更紧了。以前因为赐婚一事,自己对他心有芥蒂,根本不愿去好好了解这个人。如今了解了,也喜欢上了,自然就不愿再看他受到一丁点的伤害。
这样美好的一个人,像一块珍贵的羊脂美玉,温润而细腻,值得自己倾尽一生来好好对待。
目光移至齐遥清淡色的唇上,只见原本漂亮润泽的嘴唇此刻一点血色都没有,唇角还不住有殷红的血丝渗出来,两相对比甚是强烈。
因着不断有内力被打进体内,齐遥清痛楚减了几分,原本紧咬着下唇的上齿也松了些。而魏延曦这才发现,其实他唇角溢出的血丝大都并非因为腹腔呕血,更多是因为下唇被咬破才会流出来。
那日自己下唇被咬破的痛感直到如今魏延曦都清楚的记得,也正因如此他才知道嘴唇上的伤口究竟有多疼。
“遥清,别咬,别咬了……”
魏延曦用手指轻轻摩挲着齐遥清的下唇,感受着指尖传来的粘腻——那是他的血啊!
心疼得揪在了一块儿,魏延曦闭了闭眼,深吸口气,忽然倾身俯下,张口含住齐遥清的唇瓣,轻轻吸吮起来。
他的动作温柔而深情,直到把齐遥清唇上的血尽数吮干净,魏延曦顿了顿,硬是用舌尖撬开他的上下齿,把自己的下唇送了进去。
如果真的觉得很疼,那就咬我吧。
昏迷中的齐遥清没什么意识,察觉到自己齿间塞进来的温软唇瓣后,本能的便一口咬下去。于是,魏延曦刚愈合没多久的下唇再度渗出血来。
不过这次,魏延曦既没出声,也没躲避,在感受到刺痛后反而将自己的下唇更往里递了递,生怕齐遥清咬不着似的。
我既无法替你承受痛苦,只能尽我所能分担你的痛苦,因为我渴望与你比肩站立,相携一生。
梦寒震惊的看着眼前这一幕,心中不知做何感想。
比起大大咧咧的梦琪,她一直对王爷不怎么信任。王爷对少爷的态度转变实在是太快了,快的有些离谱,她怎么都不相信王爷是真心想留下少爷,想对他好。
可是少爷却答应了留下来,没多想便答应了。那时候梦寒便知道,其实少爷心里一直都有王爷,只是自己从来不愿承认罢了。
这段日子王爷几乎每日都来院里,有时给少爷捎带些奇珍异宝,有时仅仅是坐在少爷身边陪他一起看看书、写写字,就很满足。没想到,平日里那样冷漠的王爷,在面对少爷的时候竟会露出那种温柔的表情。而那样内敛的少爷,如今一见到王爷竟然就会不自觉的晕上笑意……
平日里的点点滴滴汇聚在眼前,织成一幅长长的画卷。梦寒此刻终于明白,其实在他们心中,早就已经有另一个了……
眼前,墨衣男子紧紧环抱着怀中那抹浅蓝色的身影,神情虔诚的仿佛那是稀世珍宝。两个人的身影交叠在一起,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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