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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先生屠狗辈-第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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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方回觉得这么一说也是,他有心抓贪官,但群南府也不知有没有那么多贪官可抓的,叹了口气道:“疫病也简单,我先暗里调查清楚群南府的大夫住处,我家药材铺子也跟来了两个大夫,我再命人快马回京,把药材铺子里的大夫再支几个大夫过来也没啥,就说药材多,对外就说药材铺子多,分不清了。”
  沈肃点头,觉得可行,至于流民嘛:“流民届时需要安置住处,你回群南府后可查一查闲置的屋子,再趁着日子,盖些简陋些的收容院,对外说是收容孤老的,这一点可算在你的政绩里,不用特意说,大家只以为你新官上任,要抓政绩,也不用担心有心人起疑。”
  “是。”方回应了。
  再回头想米粮之事,沈肃瞥眼见白落梅一脸无趣在边上靠着,心里突地就敞亮起来,转头正对和他,问说:“黑豆腐,米粮方面,你可有点子?”
  在他记忆里,白落梅做此等无本买卖,或是空手套白狼的买卖最是在行,素来点子甚多。
  方回嫌弃道:“先生,他能有什么点子。”
  白落梅冲他笑拧巴一张脸,然后正色沉吟道:“米粮不一定非要银钱要买,可用东西来换。给群南府里的富商封几个头衔,靠着官,暗示他们送些米粮,岂不是简单。何况封了他们头衔,东西是他们送的,最多说你方御召不是好官,旁的是不会有人怀疑的。”
  方回瞪人:“你出的什么馊主意,一边儿去。”
  “好好说话。”沈肃无奈跟着瞪人,白落梅这么一说,他都想到了,他就不信白落梅自己没想到,也就是故意闹方回的。
  白落梅嘻嘻笑了,说道:“府衙里有粮仓,眼看着秋收将至,今年新粮要收了,按规矩,这陈粮如何处置?报损失一部分,剩下的也就是存着,等来年再报损罢了。不妨就说眼见着粮仓里陈粮要坏了,吃饭上任,却见路有饿殍。近来南边才发过水,即便朝廷下放了米粮,但也有不足之处,你顺势说要用今年预计要交上来的新粮双倍换富商手里的陈粮,用来与粮仓之中的一起,与朝廷下放米粮一起救济遭了大水的地方。多换些,自然无人怀疑,最多说你急功近利罢了。此计如何?”
  方回眼中闪过赞赏,嘴上却是不饶人道:“马马虎虎,凑活着用吧,施行起来事情还很多,岂是你说说这般容易。再说了,先生定是想好了,只不过怕你太无用,给你个机会而已,有什么好得意的。”
  白落梅一把揽过沈肃道:“那是,定安当然向着我了。”
  沈肃笑了笑,看着白落梅道:“你可要跟着御召一道去群南府?此去京城,你身上银钱不多,做不得大生意,小生意限制也不少。倒不如趁着要起的战乱,去混上一混,说不得比去京城要好,能攒下一笔银钱来。”
  白落梅有些怔愣,他倒真没想到沈肃会说中自己心事,随即想着沈肃这般聪明,能想到也不古怪,倏然一笑道:“我也这般想。米粮我不掺和了,药材倒是可行,等真的乱了,总有些有银钱的惜命着呢。”
  他没说自己实际要做什么,怕吓着沈肃。战乱真起了,他一个小买卖的保住东西都难,何况去卖,倒不如做那战场上的无本买卖来得轻松。这战事还没起的这段时日,倒是可以跟着屯些东西,顺手买卖遮遮方回和沈肃的眼。
  方回尽管嫌弃,但沈肃开了口,他也就答应带上沈肃,买卖药材的时候,捎他一个,让他不至于血本无归。
  如此算是把局面初始的大概事宜商定了,方回等着白落梅收拾好东西,就尽快上路,前往群南府。
  沈肃去了白落梅那儿,帮着收拾。
  白落梅感慨说:“本还以为要先帮你收拾行李,送你去京城的,孰料竟发生这许多事,反倒是我先要离开白村了。”
  沈肃道:“你想去京城?日后去也成,等你买卖做大了,自然要去京城的。”
  “你去么?”白落梅忽然问说。
  沈肃愣了下,他这世都不想再去京城,但白落梅要去京城,等如前世般生意做大了,他何必再回白村?思及此处,沈肃有些无措,心骤然就乱了,抿着唇,半晌回道:“我去京城做什么,也做先生,不成?京城这般大的地方,我这山野先生,怕是养不活自己。”
  白落梅面上的笑落了下来。一句托词罢了,怎么就养不活,便是真养不活,他白落梅还能饿着他!
  沈肃沉默,低头翻来覆去弄着手上的衣裳,说是收拾的,好好的衣裳被他弄得皱成了咸菜似地,不好生扯一扯,都不好穿出门去。于是,干脆就放开手,不收拾了。
  白落梅一直盯着沈肃看,问说:“当真不去?”
  竟是有些委屈。
  沈肃露出一个笑模样:“说这些尚早,你都还不曾去京城,这般着急做什么。许你此番回去,血本无归,要回来继续吃我的口粮也不一定。”
  白落梅看着他,不说话,也不笑的。
  沈肃说:“你呀,我知你不是跟着御召去做药材买卖的,你不说,我也不问,只你好生顾着自己才好。当年你爹娘走的时候,我可答应过,会顾好你的,你有个万一,我可没脸去年你爹娘了。”
  白落梅觉得生气,气沈肃不思进取,也气李春花,扯沈肃后腿,将他困在了这白村,脾气上头,语气也便冲了:“我要你顾着么?我有手脚,想去哪便去哪。我偏就不是跟着方回做什么药材生意,你知道药材要多少银钱买么?留在这白村,种一辈子的地,教你一辈子的书,你也做不了药材生意!”
  “你有主意。”沈肃笑着,妄图缓和气氛。
  白落梅更气了:“我要去那战场上,等人死了,就把人拖回来,卖他们的尸首,自有人来买。这才是真正的无本买卖。”


第39章 39
  日头将将西斜,吸进肺腑的气都还温烫着,偏偏落下来的光冷得吓人。
  白落梅不管不顾,厉声道:“不说群南府富商不少,再北些,乃至京城,整个周朝,银钱花不掉的人哪里会少。周朝法令,历来家中多子的不可用银钱抵掉征兵,必须出一人,你觉得他们会吝啬买回战死的亲人尸骨……别跟我说什么朝廷,朝廷打起来,能带回一件衣裳,做做衣冠冢已是不错,千军万马,便是最后赢了,打扫战场,也早闹不清谁是谁,我偏偏能寻到他们尸骨,不让他们认错祖宗……如何,这是大买卖吧!还是空手套白狼的买卖。”
  “但要你拿命换!”
  沈肃也有些激动了,气血上涌,怒火烧得他脑仁疼,勉强自己缓下语气道,“黑豆腐,不说你如何混进战场,到了战场上,两军一旦开战,刀剑无眼,你又如何自保?还有,此等高价卖尸骨之事,太损阴德,我不愿你为了那些个银子背上骂名。你如何寻到那些富商,又如何确信他们肯买卖尸骨……黑豆腐……”
  “那是我的事,你管不着。”白落梅诛心道,语气凉薄,斜眼瞧着沈肃。
  沈肃睁大眼睛,无力张了张嘴,还是苦口婆心道:“黑豆腐,你何必这般着急,赚银钱也不是一朝一夕之事,慢慢来不好么?谁也不是一夜就成了巨富的……”
  “不好。”
  白落梅睨他说,“我与你说,慢慢来,捱过了这三年孝期,再入考场,你怎么不听我的?你也未免太独断了,只让我听你的,你便不用听我的?沈定安,凭什么?”
  沈肃讷讷道:“我……”
  他说不出口缘由。他怕了那京城,他无数个梦回时想着,若只白落梅一人,在京城不受人牵累,定能活得好好的,得一良人为妻,儿女成群。不用如前世那般,被自己带累,为自己背下大难,走的时候不体面,冷冷清清。
  他看着白落梅,恍然像是要落下泪来,可是没有,他说:“黑豆腐,我是为你好,你日后便知了……”
  那般无力。
  白落梅也红了眼,他说:“我难不成要你入考场是害你?”
  沈肃摇头,从没如这会儿般觉得前路艰难,便是他与方回说不科考,要种地,却又被迫卖了地,他都没觉得如何。
  白落梅不看他,声音比这落在人身上的日光还要凉:“沈定安,我们蹒跚学步,尚走不稳当时便玩在一块儿,后来我爹娘去了,是你拉上我,逼着我整日成日地读书,说没什么难处是读书解决不了的。如今呢?如今竟是你说不科考便不科考了。那当年那些书读了又有何用!沈定安,你可为我解惑?”
  沈肃舔了舔唇,斟酌着说:“黑豆腐,人一生,少时读书重要,因着要明礼,辨是非,知晓处世之道。等大了些,不是……不是只读书一条路子,时常会遇着比读书更重要的东西……”
  “那更重要的东西碍着你读书了么?”白落梅问他,沈肃默声不语,于是他说,“那东西是什么?为何读书就不是最重要的了呢?总有为何的吧。我以前跟着你读书,后来发现我更乐意从商,所以不读书了,定安,你呢?为何不是了呢?沈老一直要你读书,你也一直要读书,如何忽然就不是了呢?”
  沈肃说不出来。
  白落梅看沈肃忽然这个样子,骤然戾气横生,嗤笑着,吊儿郎当的:“我知道,读书于你还是最重要的,只是你娘李春花拖累了你,也是白村拖累了你。他们随随便便一个人,就让你即便考中了,名声上也不好听。而且你娘李春花和白村的人都是,他们太贪婪了,等你做了大官,他们怎么能忍住不问你要东西,占你便宜?你如今不过区区一个先生,他们就在束脩上占你便宜,你娘与你一道过日子,也要狮子大开口问你要每月二两银子……你怕了,你如何不怕呢,他们没给你半点好处,却要从你身上吃肉喝血,你做个先生还好,等成了大官,闹起来,那都是掉脑袋的……”
  沈肃还是不置一词。
  院子外李春花听着白落梅的话,起初也觉得自己是不是连累沈肃了。她在山上随意挖了点野菜,就歇着了,眼见着日头斜了,觉得刘虎大该回了,就匆匆下山,路过白落梅这儿正听见白落梅说她,于是就那么站着拐角处听了。
  听到说她李春花连累沈肃,她有那么点难受,她觉着自己是好心办坏事,连白大力那事,她也是一心为家里寻个能种地的,赚银钱的不是么。毕竟沈肃要读书,那书也太贵了,还要科考,都费钱着呢。谁知道,白大力是个没福的,受不得沈家福气,一进门就早早去了。再往后头听,简直说得越来越不像话,干脆竖起耳朵听沈肃怎么说,孰知,他竟然不反驳!
  不能忍,李春花丢下篮子,撸了袖子就冲进来要打白落梅:“你个破落玩意儿,我沈家的事轮到你指摘了啊!你好大的脸皮!你个糟心玩意儿,还敢来挑拨我们娘俩的关系,你对得起我们沈家吗,啊……亏得我们沈家对你那么好。”
  白落梅斜睨着沈肃,不闪不避,叫李春花一爪子挠在了脖子上,长长几道红痕。
  “娘。”沈肃赶紧上去拉住李春花,别看李春花长得小小个,那力气可大着呢,蹦着起来要踹白落梅,差点带累沈肃摔个好歹。沈肃爬起来,一把拉过李春花,对白落梅说,“抱歉,我先带我娘回去。你……”
  白落梅偏过头去:“你管好你家的事,我管我自家的事,各不相干。”
  沈肃拉着李春花还是劝道:“黑豆腐,我只一事求你,活着吧,好生生的活着,赚不少银钱也好,没赚着也好,总之好好活着。”
  说完狠了心拉着李春花往自家走,也不管路上被村里人瞧见如何,那些个打听的,沈肃一概置之不理,只李春花一路骂骂咧咧,叫村里人都知道白落梅与沈肃闹崩了,一时打听的人更多了。
  等见不着沈肃身影了,白落梅踉跄一下,跌坐在地,没好的腿如蚂蚁啃咬般一点一点疼着,不至于忍不得,只太抓心了。
  沈肃回到家,把院门一关,进了屋,放开李春花,头疼道:“娘,黑豆腐胡乱说的,我也没那个意思,你何必抓着不放,叫旁人听了笑话。”
  李春花跳脚:“好啊,白落梅这般说为娘,你不帮着娘就算了,还帮着白落梅,你说,你是不是这般想的,你就是觉得是娘拖累了你。你沈肃是要做大官的,你沈家门楣高是不是,瞧不起我李春花,是不是!你别忘了,怎么样你沈肃都是从我李春花肚子里爬出来的,你就是成龙成猪,成鸡成狗,我都是你娘。”
  沈肃道:“娘,我没觉得……”
  “没觉得?白落梅这般数落娘,你一个屁都不放,还说没这么觉得。”李春花怒骂,“你以为娘是傻的是不是。你说啊,你是不是觉得我连累你,连累你沈肃飞黄腾达了……”
  沈肃头疼得厉害,不停揉着脑袋。
  看在李春花眼里,那可是引了火了,明显是沈肃觉得自己这个娘拖累人还不算,还闹腾,都不愿意搭理自己了,火气蹭蹭的,但想了想沈肃手里还有逼自己当初写的字据,要是再闹起来,总归不好看,不吃硬的……
  李春花说风就是雨地哭开了,跑出去搬了凳子,找了麻绳,跑到沈肃面前,也不管横梁够不够得着,一边甩麻绳一边哭:“我儿帮着外人嫌弃我这个当娘的,我不如死了算了,到了下面,我要问问沈家列祖列宗,你们沈家就是这么埋汰人的……”
  沈肃看着李春花闹,面无表情,岿然不动。
  李春花哭了半天,麻绳也没够着横梁,沈肃也没反应,这就尴尬了,李春花一时噤了声,随即气哄哄地下了凳子,就要撞墙:“我……我撞死算了。”
  沈肃只觉疲惫,开口道:“行,娘你撞吧,等你去了,我帮你办好后事,再跟着去。正好我们一家在地下团聚,对了,还有大力叔,想必地下也热闹。”
  李春花被生生噎住了,瞪着眼,哼哧哼哧地看着沈肃,这儿子真是自己生的,怎么这般没心肝呢?
  这会儿还没入夜,邻里邻居的都出来看着沈家这边,院外站了不少人,把来辞行的方回和白落梅都挡在了外头。
  隔壁张婶见了白落梅,忙拉过他,好心说:“落梅啊,你别去了,李春花跟小肃闹呢,听着意思,是因着你,你过去,叫小肃为难。这一天天的,小肃也习惯了,过会儿就消停了,等消停了,你再来。”
  方回瞪了白落梅一眼,白落梅偏过头去没说话。方回自顾自上前,敲了院门示意,沈肃丢下李春花,在李春花你敢走的怒喝中出去,一眼就在人堆里见着被张婶拉着说话的白落梅,心里难受。
  方回回头看了眼,然后对沈肃说:“先生,事有紧急,我来向先生辞行。”
  沈肃点头:“一路顺风。”
  方回嗯了一声,又看了眼不过来的白落梅道:“先生放心,我会看着他,一定不让他出事。”
  沈肃说好。
  然后也没什么好交代的,屋里李春花还闹着。方回颔首致意,出了院子,白落梅跟在他后头,单脚蹦着,蹦着,慢慢地就看不见了。


第40章 40
  方回和白落梅一走就是好几日也没个消息传回来。沈肃这般想着,不由自嘲,此去群南不说事多,白落梅还闹着脾气,不论是方回还是白落梅,谁也没那个心思顾虑下他这个年岁不小的沈先生。倒不如宽了心,好生筹谋自己日子。
  那日李春花闹了一通,沈肃随塔去,也不劝,最后还是隔壁张婶和几个邻里一道过来劝李春花,左右两人都身心俱疲,李春花也便顺势草草收场,散了戏。
  沈肃图清净,回了青石镇上。把手上没抄完的书接着抄,顺道规划下继续收学生做先生之事,少不得要打着方回的旗号了。沈肃想着,摇了摇头,颇为怅然,先生仗着学生名头威风,也不知是喜还是可笑。
  不过脑子,手上笔只管动,愣是抄了大半本书,若不是被院门撞墙的动静惊着,沈肃觉得,今日定能将这整本书都抄完的。
  沈肃抬眼,平静无波。
  闯进来的是江若雪,脸上带伤,身上穿着粗布制成的衣裳,连李春花端架子穿的衣裳都不如,脑袋上的头发乱得自由。她看着沈肃,有些局促地用手背擦了擦脸,在脸上又落下一道黑痕,沈肃这才瞧见她的手很脏,上头伤口也不少,红红肿肿的口子一道道落在手上。
  沈肃看了看院门,觉得大概他该换个住处了,这院子真是谁都能闯进来。
  江若雪见沈肃心不在焉,顿时生了气,不过这会儿她有求于人,脾气占不着便宜,这些日子,在陈家,她吃够了教训,于是压下火气,软声道:“沈先生……”
  沈肃终于心神都落在她身上:“江姑娘。”
  江若雪一见沈肃态度软和了,顿时悲从中来,未语泪先落了一地:“沈先生,求先生救命,先生救我,大恩大德我来世做牛做马一定……”
  沈肃搁下了笔,做牛做马什么的,他是半个字都不信的,一看江若雪,他就知是她在陈家吃了苦头逃出来的,既然这世吃不了苦,来世又谈什么做牛做马,不过是一句空话。幸而,沈肃也不需要她做牛做马。
  “江姑娘有难,大可回江家。你当知道,江老爷赶你走说的也是气话,只叫你自己出去看清楚,谁是坑害的歹人。你真心悔悟,江老爷定十分欢喜。”
  “沈先生,我知错了。”
  江若雪直接跪了下去,长伏在地,泣不成声。
  沈肃看了看大敞的院门,眉头微微皱了起来,心下叹息,一个姑娘这般狼狈,跪在自己面前哭得梨花带雨,过往行人见了,这青石镇上恐怕又要出一折子话本了。
  “沈先生,是若雪瞎了眼识人不清,那陈义璋简直不是个东西,因着我与他私奔之事闹大,我爹又抓了他爹娘,他的名声是彻底坏了,镇上无人愿意为他作保,他怕是不能下场考试了,因而他脾气一日比一日暴戾,不时对我呼喝来去。当初我离开时,身上还带了不少银钱,陈家无甚收入,全靠他爹娘支撑一个早点摊子,可哪里够用啊……”
  江若雪是边说边哭,直哭成个泪人。
  沈肃看着他,内心毫无波动,倒是不时看看外头,估算着多久会有人瞧见这边的动静,是江家先派人过来呢,还是陈家先找上门来。
  江若雪浑然不觉,继续道:“等我没了银钱,他们家原形毕露,他爹娘更是嫌弃我肩不能挑,手不能提,整日里辱骂我,陈义璋也不帮着我,还跟着嫌弃我,怪我害他丢了功名。先生,这能怪我吗?是他带着我跑的,我不过是担心他,去寻他罢了,他以前怎么不这般说,何况他一连考了这么多年,连秀才都考不上,哪里是读书那块料啊……”
  沈肃听着,外头似乎有脚步声,提了提中气,朗声道:“江姑娘……”
  江若雪抬眼望过来,泫然欲泣,楚楚可怜。
  沈肃冷淡道:“江姑娘,我送你回江家吧。”
  “沈先生,你当真无心吗?”江若雪泣声质问,捞起自己的衣袖,路上上头青紫伤痕来,“我也想回江家,可是陈义璋就在江家外不远处守着,我一出现,他就抓我回去,把我关起来,逼我干活,我做不好,就对我动手。沈先生,求求你,便是看在果子的份上……”
  沈肃冷下脸来,嘲讽道:“你倒是有脸提果子,果子因你而死,你不曾掉过半滴泪,如今倒是想起来她来了,江若雪,扪心自问,你提果子,夜里都不会睡不安稳么。”
  江若雪一个瑟缩,咬唇暗恨,果子一个下人,一心护主,为主牺牲本就是应该,怎成了她的过错。不过,她知道这话她不能说。果子也是好命,不要脸皮地凑上来,还真被她得了沈肃青眼,可惜死了。
  “沈先生,我真的后悔了,求先生帮我。”江若雪求道,“不然……不然我只有死在沈先生这里,陈家我定是不会回去的。”
  沈肃沉着脸说:“我送你回江家。”
  江若雪忙不迭点头,却是跪在地上不起来。
  “还不走?”沈肃走过她身侧,见她不动,垂首看她,满眼嫌弃和不耐。
  江若雪踟蹰着道:“沈先生,我……我还有一事相求……”
  沈肃无语,干脆回身继续抄书去了:“随你。说完了,要走,还是要撞死在我这院子里,你自行决定。”
  “沈先生?”
  沈肃只管自己专心抄书,两耳不闻窗外事。
  让江若雪真死,她定是不会的,否则直接在陈家撞死多好,何必多此一举,特意跑来沈肃这儿死呢。所以这会儿,便是沈肃已经不耐烦她到了极点,她也厚着脸皮说:“沈先生,我这般回去,我爹定要多番拿捏我的亲事,我只求沈先生帮我,便是……便是嫁给白落梅白公子,我也……”
  沈肃忽然抬头看她,眉眼冷冽如霜刀,寒风冷冽。
  江若雪自觉失言,不过也确信了她心中得到的某个消息,顿时觉得有底气起来,也不跪伏了,直起身子,脸上是藏不住的自得,她说:“沈先生,我爹早有心思替我筹谋婚事,此番是我理亏,我只求沈先生帮我一把,听说沈先生学生如今是群南府府官,县令和我爹都不敢得罪先生,先生不过是一句话,就可救我出苦海……”
  陈义璋因愤懑在家没少提这个,江若雪也听了不少,正好用上。
  “我为何要救你?”
  沈肃冷笑,“你是生是死,是苦是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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