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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归梦-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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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祺拉开外套,抻平里衣,双臂上举,看的肖谔喉结翻动,硬着头皮把手绕到他身后。
耳边有温热的呼吸,软发贴服耳侧,痒的肖谔赶紧拉直皮尺绕回胸前,记下数字。抬眼,文祺精粹的目光猝不及防打进心间,有股隐在深处压抑已久的情意被猛然间撞了出来。
操。肖谔下意识低头看了看,对自己的反应很是无语。等他回过神,才发现这个动作做的过于明显,再一抬头,文祺垂着脑袋,一动不动,不知道在看哪儿,只知道放在他胸前的手,能清楚的感觉到心跳变得略微急促了些。
第三十二章
正文032
不过是量个做衣服的尺寸,肖谔感觉自己好像上了趟战场,累的筋疲力尽,理智也险些溃不成军。
他用这些年锻炼出的强大意志力,测量好文祺的臀围、腿围,手心里的汗捂湿了皮尺。拉开帘子,肖谔揉着酸楚的后颈活动腰背,紧绷的肩线松软下来,释然的长呼一口气。
文祺跟在他身后,手指缩进袖口。
肖谔把尺子还给孙大妈,笑着道了谢,潇洒的朝门口踱步。
孙大妈愣了两秒:“小肖爷,这是要走了吗?”
肖谔闻声回头,没察觉出不对劲,抬手摸摸板寸,“嗯”。
孙大妈站在柜台后面,单手支颐,颇为无奈的看着他:“我要的数据呢?”
哦对对。肖谔恍然一拍大腿,食指在空中轻点,不好意思的转身,步子还没迈开,脚下一顿,冷汗都下来了。
刚才量好的数据呢?他给忘了。
耳垂、下巴、鼻尖、脑袋顶通通挠一遍,也没想起来,要命的是居然一个都不记得。他用眼神求助文祺,对方正全情投入的撸貂,压根儿没看他。
肖谔不得不轻唤一声,文祺抬起头,两人对视良久,文祺默默放下雪貂,重新走回试衣间,背靠隔板。
肖谔内心哀叹,行吧。
芳姐的电话打进来时,肖谔正歪着车把在十字路口拐弯,他用脸和肩膀夹住手机:“嗯?”
“什么情况?”听筒里传来乱七八糟的声响,杯盘戏曲欢歌笑语,尹月芳厉嗓儿道,“这都过了一个多小时了,你就算腿着来也该到了,怎么这么慢?”
肖谔显得不耐烦,因为心虚,具体心虚什么他自个儿也琢磨不清楚:“问那么多干吗?马上到。”
“你订的那张行军床送来了,我给你放哪儿?”芳姐问。
肖谔瞥一眼红绿灯,下来推车过马路:“我屋。”
“二楼又不是没别的房间,那么多张床,非得挤一块儿。”尹月芳边说边上楼,指挥送货的人把东西放对地方,“两张床,空间占的满满当当,侧个身都不方便,勉强能下脚,这要是晚上文祺起夜,稍微有点动静就能吵醒你,麻不麻烦。”
不麻烦,他乐意的很。肖谔重新踏上三蹦子:“你再好好让人看看,帮着摆摆,争取连下脚的地儿也省了。”
尹月芳纳闷:“……你想让文祺从你身上爬过去才能出得了屋门啊?”
栅栏街快到了,肖谔使劲蹬了两下:“行。”
尹月芳:“?”这人什么毛病。
开豪车招摇过市的人,不稀奇,吭哧吭哧跟三蹦子较劲的人,不多。街边两侧小店里的顾客都抻着脖子向外张望,茶楼近在咫尺,坐在二楼看台听戏的大爷叼着烟斗,胳膊肘搭上栏杆,笑了:“小肖爷,怀旧呢?”
“别说。”肖谔顾不上抬眼,只挥了挥手,“可真够累的。”
没从正堂走内梯,这时候客人多,肖谔出现又得是一通招呼,于是带着文祺进了楼门,直接上到二层,直奔自己那屋。
雪貂轻车熟路跳到床铺缩起身子打盹儿,文祺环视四周,这里的房间不比四合院,精简的摆设仍显得空间逼仄狭隘,除了睡觉,其他什么也做不了。
肖谔放下行李箱,空间更小了,他问:“我们以后就住这里,喜欢吗?”
文祺用力点了点头,喜欢。
服务生小璟在二楼跑来跑去,棉麻帽攥在手里,模样焦急。肖谔走出屋子,目光扫到她,小璟停住脚,喘两口气:“肖爷,我在找芳姐,不知道她去哪儿了。”
肖谔站在正堂二楼的围栏前放远视线,尽管一楼大堂宾朋满座,他还是很快就在人群中寻见了方铭礼:“后面有她的节目,这会儿应该在更衣室做准备。”
小璟迷茫的看着他:“可是今天剧团没有安排芳姐出场啊。”
肖谔很浅的弯着眼角,小璟红了脸,慌乱的望着楼下,又听他问:“有什么事?”
“啊,对。”小璟应声回答,“有个客人嘴刁的很,非要吃铁锅加饴糖炒出来的栗子,说咱们现有的是用电力锅加热的,味道不对,正闹脾气呢。”
“老客新客?”肖谔问。
小璟说:“老客,脸儿熟。”
“以我名义送盘腰果过去,跟他说,半小时后一定让他吃到正宗的糖炒栗子。”
隔街的胡同东头,有一家没店招的小铺子,里面住着个老奶奶,每天都在炒栗子,用炭火和大砂粒,五块钱能买半斤。
肖谔揣上钱包,握住文祺肩头,弯腰对他说:“我去买点东西,很快回来。外面人多,别乱跑,在这里乖乖等我。”
文祺送他到门口,两步路,就能让肖谔特别满足。关上门,屋里突兀的安静,文祺老实的拉开椅子,坐下身,双手放在空荡的桌面,盯着墙角两盆生长繁茂的黑法师。
转过视线,手边不远处的位置,摆着一枚木色的相框。他拿近,里面放的是一张合照,十六岁的肖谔文祺一眼认出,而被他抱在怀里的那个孩子,却让文祺看了很久。
第三十三章
正文033
房门打开,外面一片满堂彩,唱曲的人是个哑嗓,音色却高亮,二胡节奏渐快,腔调再起:(二黄原板)我二老年古稀无后实惨,周梁桥拾一子接传香烟。
是《清风亭》的一段唱词。文祺走到围栏前,向下望去,远处是一方光线聚拢的舞台,站着对儿老头老太,皆是花白的胡子粗浓的眉。两人相互搀扶,拐杖撑住佝偻的身子,水洗过度的亚麻长袖幅度不大的往空中轻抛,神色忧苦:清晨起到学中把书念,但愿得老天爷,保佑我姣儿早早成名,从今后也改换家园。
抱紧手中的相框,文祺扶着楼梯缓步下来,站在正堂右侧,凝视台上演员们的动作。先是近处一桌,其中一位男客人注意到他,与同伴附耳交谈,再是由点及线的小声议论,最后吸引过去半座厅堂的目光。
文祺一头亮丽的棕发垂至锁骨,一侧别在耳后,露出削瘦的脸线。茶楼里的灯光是温和的暖黄,被舞台耀眼的白光一衬,变得黯淡昏沉。视线仿佛隔着一层浅淡的水玻璃,可他生的好看,叫看他的人不由得眯起了眼,清正的眉下是湿润的眸子,水灵透光,五官因鼻梁更显立体。皙白的额头,薄淡的唇,第一直观雌雄莫辩,再一眼,是个分外惊艳的少年。
就是衣服不怎么合身,大了不止一个码,松垮的挂在平窄的肩上。
起了些喧吵声,演员同琴师一并望过来,陆小昭刚给客人上好新茶,瞧见文祺,一个健步,拉着他去了后台。
声音倏尔撤出耳畔,陆小昭把围在脖颈上的方巾摘下来,擦擦脑门上的汗:“小北方,肖爷交代了,得看住你,不能让你乱跑。”
周遭安静没多久,闷在更衣室里的嬉笑声逐渐清晰,大门敞开,乌央一群胭脂粉黛甩着艳色的水袖哄闹着往外走,路过文祺身边,纷纷侧目,年纪大些的花旦都认识他,有些惊讶的唤道:“文……小北方?”
文祺茫然的看着这些混杂各色香水、妆容不一的旦角们,一时分辨不出是谁在叫他的名字。
“快进来。”这个音色熟悉,是尹月芳,文祺抬眸,霎时愣住了。
朱砂色沿眼廓晕开,上浓下淡,两瓣红唇映衬一身大红色的花帔,上面绣着繁缛的团凤图,对襟是素白的底,淡蓝色的纹,珐琅彩片与贝珠组成的硬头面——大青衣穆桂英的扮相。
芳姐见他没动静,柔声道:“小北方?”
文祺点头回应,同陆小昭一起进了更衣室旁边的化妆间。
一水儿的镜子,周围一圈白灯,每个桌位都放着红白油彩,定妆粉,锅烟子。只有一个位子上坐着人,正往自己拢好的湿发上贴片子。
芳姐问文祺:“是在找我吗?”
文祺把扣在胸口的照片拿给她看。
“哎呀,真是太怀念了。”水袖掩嘴,尹月芳带着妆容的笑态更加妩媚,“你抽条拔节的晚,跟在肖谔身后都找不到你,又瘦,抱起来一点分量也没有。”
“这张合影就在茶楼旁边照的。”芳姐回忆着,“肖谔不爱照相,谁说都不管用,所以他的照片特别少,这还是你嚷着要拍,他才听话配合的。”
文祺身子骨弱,陆小昭怕他站久了会累,拉着他坐下,问:“小北方,饿不饿?我去给你做点好吃的?”
文祺摇头,抬眼瞧着芳姐,分明是有所求。
尹月芳在人场混久了,就算是个陌生人,给她个眼神也能猜出七分意思。文祺有事,她会意,却架不住这双幼态纯粹的眼睛,心疼的说:“想要什么,尽管提,芳姐全满足你。”
文祺将照片重新拿在手上,指指肖谔怀里的自己,抬手缕了下长发,捏起发梢。
尹月芳诧异的问:“你想……剪头发?”
陆小昭遗憾道:“这么漂亮,剪了多可惜啊。”
文祺的目光始终温和,内里隐隐有股子倔强,芳姐细眉舒展,扬声:“谢莹莹。”
贴好片子的女人应和:“芳姐。”
尹月芳双手端在胸前:“你也听见了,露一手吧。”说完,转向文祺,“莹莹既是演员,也是我们剧团的化妆师,造型师,肖谔的头发就是她给剪的。”
谢莹莹耸肩摆手:“肖爷那发型可真没什么难度,闭着眼睛都能理。”
文祺低头笑着,照片里的肖谔看上去很开心,他想让他一直这样开心下去。
白色的围布盖在胸前,谢莹莹熟练的操起平剪,捻一束文祺的细发,并指理顺,干脆的落剪。尹月芳踩着经久不衰的掌声上场,方铭礼食指轻叩茶杯,目不转睛,看他的女人双手捧印,身姿飒爽,一步一挥袖,颦笑间流露的,是巾帼的傲骨与柔情。
一曲结束,大汗淋漓的下台,脱衣,身上仅剩一件素白的雪练,尹月芳摘掉头冠,巴掌在脸侧挥着风,快步走回化妆间,顿时热了眼眶。
妥帖的刘海,蓬松的发丝,尾部带一点微小的弧度,文祺站在镜子前搔搔鬓角,谢莹莹用沾满爽身粉的小刷子,扫掉粘在他脖子上的碎发。
文祺开口问:“芳姐,还行吗?”
尹月芳不知点了多少下头,眼前的少年容颜未改,声音未变,还是那么可可爱爱:“太行了。”她清清发干的嗓子,“肖谔呢?快让肖谔看看。”
回到二楼的房间,文祺把照片放回桌面,右手握住椅背,想了想,没有拉开。行军床挨着床铺边沿搁放,中间没留空隙,压根儿没有可以下脚的地方,这是文祺喜欢这间屋子的原因。
但现在,他不想在这里等肖谔,他想早一点见到他。
卖栗子的老奶奶热情的过分,炒一锅栗子十几分钟,愣是拉着肖谔聊了大半个钟头。塑料袋里装着热乎的三小包糖栗,肖谔大步往回赶,急出一身热汗。
栅栏街里有吆喝声,也有震天的锣鼓,有清淡的茶香,也有各种风味小食,肖谔略过两侧的景儿,快步变成小跑,离的茶楼越近,心思越是明朗,他焦虑,不是怕怠慢了客户,而是因为离开文祺太久。
春末清风,卷起一丝熟悉的味道。在经过楼旁那棵几近凋零的樱花树时,肖谔下意识扫过去目光,漫不经心的一瞥,险些摔倒,打着趔趄慌乱站稳身子,怀里的糖栗撒了满地,散着细腻的甜香。
他发狠的瞪着树下那抹瘦长的背影,那人正抬起手臂,去摘枝桠间剩下的最后几片花瓣,似乎想要留住这一季,尝尽酸苦,又在翻转的命运中,窥见蓬勃生机的暖春。
身后有杂乱的脚步声,文祺回头,撞进一个凶猛的拥抱中。肖谔的力气太大了,后仰的身体弯成一个不怎么舒服的弧形,他却享受,微微踮脚,好能与对方贴的更紧。
肖谔的情绪有些失控,他转过脸,滚烫的唇擦着文祺的短发,蹭了蹭柔软的耳朵,最后落在他颈侧,连带着从眼角滑出的,一点温润的潮意。
文祺轻轻的问:“买到栗子了吗?”
肖谔闷声回答:“买到了,可是全都撒了,我还得再去买一趟。”
“那一起吧。”文祺拍了拍他的背,“你走慢点,我跟得上你。”
“好。”
天色明亮,岁月悠长。这一次,是只有两个人的远方。
第三十四章
正文034
一路上,文祺没再说过一句话。肖谔总时不时偏头看他,缓过劲儿了,心里多出几分尴尬,对自己刚才的莽撞有些不好意思。
回来晚了,栗子让客人直接带走,肖谔留下两包,一包嘱咐陆小昭送去后台,一包拿到自己房间。
进了屋,小璟送来杯凉白开,肖谔嚼两颗药片,把其余的拨到文祺手里。
小璟听陆小昭说过文祺的事,知道他对一切药物和医疗器械过分敏感、排斥,为此肖谔会先当着他的面打针吃药,好让文祺能够彻底放下戒备,接受治疗。
可是。小璟担心的问:“肖爷,是药三分毒,您这样乱吃……”
“没事儿。”肖谔看向文祺,盯着他乖乖把药吞下,“清肺化痰的,我烟抽的勤,刚好对症。”
文祺捏着装药片的铝板,若有所思。很多内心的创伤想要在短时间内痊愈,需要调动潜在的意志力不停去做斗争和反抗。文祺选择逃避,因为他知道肖谔会陪着他,会身体力行的保护他,久了,也习惯了这种无微不至的照顾,允许自己一直病下去。
指甲抠着鼓起来的塑料薄膜,制造出细微的声响,小璟端着空水杯走了,肖谔正在铺他的行军床,回身看见,伸手拿掉铝板和药盒,随口说了句:“当心再划着手。”
“晚饭想吃什么?”放好枕头,肖谔转过脸问,“我让厨房单做,咱俩跟屋里吃,不和他们一起。”
自从文祺回来,基本上每次吃饭都是独自一人。肖谔不明原因,也不敢贸然询问,两个人的关系好不容易有了进展,他开始变得胆怯,变得小心翼翼,生怕自己得意忘形触了雷区,文祺就不理他了。
文祺拿过糖栗,掰开一个先给肖谔,小璟又跑上来,气喘吁吁:“肖爷,方警官找您。”
肖谔不轻不重的“嗯”一声,没听见文祺的回答,于是自作主张:“那就喝点瘦肉粥,吃些好消化的。”他温柔的说,“困了躺下睡会儿,我去去就来。”
方铭礼找他什么事儿,肖谔门儿清,只觉得这人够能憋的,现在才肯张嘴。下了楼,方铭礼咧着笑迎上来,揽过肖谔的肩膀:“聊聊?”
“怎么,被我姐的‘穆桂英’迷倒了?开窍了?终于等不及了?”肖谔一连三问,问的方铭礼一阵迷茫,好一通琢磨。
他纳闷儿道:“你不是去给人买栗子了吗?怎么知道尹月芳今天扮的是‘穆桂英’?”
肖谔摇头叹气:“说你啥好。”一副嫌弃的嘴脸,接着又是三连问,“你第一次见到尹月芳,她唱的就是《穆桂英挂帅》吧?”
方铭礼颔首:“对啊。”
肖谔瞧他不开窍的模样:“一见钟情吧?”
方铭礼老脸挂红:“……对。”
肖谔加重语气:“那你有注意到,之后你们吵架也好,冷战也好,只要你来茶楼,尹月芳就唱‘穆桂英’吗?”
方铭礼停住脚,站在暗室门前不动换了,止不住的,心里的浪花翻上天,澎湃的他像个刚谈恋爱的小伙子。
“钻戒买个大的吧?”肖谔拧钥匙开锁,暗室老旧的灯管亮起昏朦的光,拢在两人身上。
每次进到这间屋子,方铭礼的眼神总会不自觉乱瞟,珠光宝气聚集的地方,人都亢奋:“料事如神啊,知道我是来买钻戒的。”
肖谔半躺进转椅,单手背头,翘起二郎腿,单刀直入:“预算多少?”
方铭礼痛快道:“半年工资!”
估计这是他人生中开销最大的一笔数字,居然喊出了“豁命”的气势,肖谔左眉轻挑:“就这点儿诚意?”
少了?方铭礼心下盘算,一线城市,聘礼怎么也得二十万起,还得余出办酒的钱,租个交通便利点儿的饭店,外加包办的婚庆公司,他一个头两个大,音量渐小:“那就……八个月工资?”
肖谔左脚用力,转椅前腿儿离地,朝后晃悠着身子,瞄一眼门口捂嘴偷笑的芳姐和小璟,跟拍卖似的往高了喊价:“一年工资。”
方铭礼这个职业,拿的薪水并不高,从一线退下来多年,坐办公室的,虽下无小,但上有的老不少,勉强能养家糊口。一枚钻戒,快要赶超“下聘礼”的数,结个婚还得拿出割肉断腕的决心,一生一次的难忘,估计大部分男同胞都难忘在花钱上了。他咽了口吐沫,老鼠声:“行。”
尹月芳眼眶热的很,虽说一辈子就这么一回,可真要让方铭礼为自己掏这笔钱,她也舍不得,三十好几的人,早就过了“物质”的年龄,只要对方有这个心,足矣。
感动的不行,刚想进屋,肖谔拿起手机,拨了个号,嘴里吐出个耳熟的称呼:“宋叔。”
“南非矿场今年的报价出来了吗?”肖谔问,而后答,“嗯,一克拉。”
方铭礼提前去商场侦察过价格,各要素最顶级的GIA钻石,按市价走专柜,十几万,差不多能买到一克拉大小的。
“啊?”肖谔的口吻突然变的很无奈,甚至被老宋逗笑了,他低下声音,“嗯,听你话了,下手了,也拴身边了,但不是小姑娘……”
“哎,没害羞,真不是我,这辈子我也用不到。”肖谔打断对方一连串查户口似的问话,扭头瞥了眼呆若木鸡的方铭礼,“是方警官要和芳姐结婚了。”
三两句,肖谔满意道:“谢谢宋叔,请你吃喜酒,红包免了,机票报销。”
挂下电话,他起身在一堆画筒里胡乱扒拉,抽出其中一卷有些发黄的宣纸,上面系着一根红线:“可算能送出去了。”
方铭礼接过来:“这是什么?”
肖谔眼皮微抬:“我爷的贺礼。”
肖老爷子是个博学的大家,饱读诗书,文玩儿字画样样精通,方铭礼在打开礼物的一瞬间,非常期待老人家亲笔为他写下的贺语。
肖谔开始往外哄人,他想文祺了:“你俩太磨叽,好几次都以为要成事儿了,恭喜的话换了又换,给我爷弄烦了,直接写了个一劳永逸的送你,省的再改。”
不是金词名句,不是燕尔佳话,方铭礼低头一看,哭了——预祝,老来得子。
走出暗室,肖谔歪头对芳姐说:“人家心意也明了,钻戒也就花他俩月工资,嫁妆少不了你的,这下能踏实嫁人了吧?”
尹月芳几度哽咽,泪眼汪汪的瞧着肖谔,刚要开口,戏台上悠长婉转的滑出一声:新婚后不觉得光阴似箭,驻青春依旧是玉貌朱颜。
是谢莹莹在演《锁麟囊》中的桥段,程派抑扬错落、疾徐有致的唱腔,雅韵独特,听的人温暖惆怅。肖谔抬头望过去,脚步慢了下来,舞台侧边多了把小板凳,板凳上坐着一抹单薄的身影。
像很多年前,文祺在台牙子边正襟危坐,听姐姐们唱戏一样,此时正聚精会神,搭放在膝盖上的手,幅度微小的在空中划着拍子。
肖谔停下身,神情温和。他端抱起手臂,看一束暖光融融的照着文祺,眼里映着茶楼正堂的灯火通明。
窗外落了几滴雨,晚霞冒出阴云的时候,玻璃上泛出一层淋漓的水泽。月琴弦动,清灵碎响,门口吹来带着初夏热度的风,文祺忽然回头,深情的看了一眼肖谔,周遭所有画面在这一刻,都褪成了浅淡的白色。
那目光,是梦一样的一道彩。
第三十五章
正文035
桌子上的碗用瓷盘盖着,里面盛着温热的粥,小璟说,不够可以让厨房再做,文祺知道,还是只吃了一半,剩下一半留给肖谔。
肖谔进屋脱掉外衣,手掌扣着碗口,端起来仰头全喝干净,抹把嘴,擦着文祺的视线看向他的时候,文祺很自然的背过身,望着窗外,食指挑/逗怀里的雪貂。
二楼只有一间房子有独立卫浴,芳姐住着,肖谔便领着文祺去公用水池洗漱。水房里的白炽灯用的还是老式灯泡,断续的跳着亮,视线昏暗。
文祺刷牙时总是微微侧身,躲着人。肖谔悄悄瞄过去目光,以前看见的是一脑袋柔顺的棕发,现在剪短了,露出细长的脖颈和玉琢一样纤柔的耳,外加对方身上套的是自己那件宽硕的红长袖,下摆荡在膝盖处,这牙刷了能有十多分钟。
回到房间,文祺和雪貂麻溜儿的爬上床,肖谔关掉灯,光线暗下,行军床发出“咯吱”响动。翻过身子,肖谔简单用外衣作被,叠着腿,没敢继续看文祺,逼着自己很快睡着了。
雪貂缩在枕边,白茸茸的尾巴偶尔扫到文祺的脸,有点痒。他侧了下身,逐渐清晰的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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