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
春归梦-第18部分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
这口酒终于能闷进肚了。
肖谔痛快的咂吧下嘴,也不知道是谁带来的二锅头,辣的眼睛都红了。
第二十五章
正文025
肖谔的酒量也就一般人水平,喝不多,三两杯便能上头,不红脸,只是有点晕。前两年为数不多的几次借酒消愁,过劲儿直接断片,不疯不闹,酒品很好。
拿稳筷子吃两口菜,估摸着文祺应该洗完澡了,再一轮挨个儿敬过,心急的跑回房间。
推开门,屋内暖风扑面,熏熏然的醉意微起。肖谔见文祺脑顶盖着自己的浴巾,柔顺的发丝贴合脖颈,身上穿着他那件红色长袖,下摆蹭着一双修长笔直的腿,心里一悸,抱臂靠在门框旁边,再一遍仔细打量被热气笼罩的人。
文祺一手托住雪貂的前爪,一手摁着毛巾,看见肖谔,快步过去,刚想把小貂往他怀里送,鼻尖动了动,敛紧眉头,带几分敌意往后退了一步。
肖谔的手停在半空中,一脸茫然。
两人间隔一米左右的距离,对视着,肖谔甚至觉得文祺是在跟他对峙,那双眼睛投过来的全是不友好。文祺不爱说话,想要知道他的情绪只能通过眼神和表情,这让肖谔好一番琢磨,直到对方重新坐回椅子,认认真真擦拭起头发,他才略微琢磨出一点头绪。
出去再进来,短短十几分钟,身上唯一发生变化的,是气味。肖谔猜测,文祺应该是排斥他衣服上的酒味,陈生会所天天都有喝大酒的人,不乏耍酒疯的,酒品差的,疯闹没够,折腾的可全是服务生。
想到这儿,肖谔脱掉外衣,扔进洗衣机,从外屋抽屉摸出几颗水果糖,一股脑全塞嘴里,他最不爱吃甜,但甜能去味儿,也能解酒。
肖谔双手插兜坐在床上,逆光去看窗前桌旁一袭红衣的文祺。周遭是暗的,被窗楞框出的方形视野里,那道剪影很美,很动人。他开始由着酒劲儿胡思乱想,兀自消沉,文祺没了过去的记忆是好事,至少不会再想起那些不堪回首的经历,能无忧无愁,吃的下饭,睡的安稳。
他图的就是这个。
同时肖谔又自嘲的笑了笑,他很清楚,自己不过是在逃避,在恐惧。他害怕文祺有一天会记起过去发生的一切,会怨恨选择抛弃、独自逃跑的自己,他是最没资格留在文祺身边,照顾他,守护他一生的人。
大话说的坦然,“我怎么样都可以”,做的到吗?肖谔想,如今的每分每秒都是倒计时,无论文祺有没有记忆,他迟早是要回文家的,到那时,自己真的能够心甘情愿,看着他过正常人的生活吗?
一股没来由的矫情从心底浮升,令肖谔毛躁不已,他甚至有些迫切的想问文祺,儿时那句“说定了”的承诺,如今还作数吗?
“文祺。”清脆的声音自窗外传来,肖谔回神,是陆小昭。
文祺没有反应,依旧自顾自和桌上的雪貂玩耍逗闹。陆小昭扒住窗户踮脚瞧一眼屋里的肖谔,抿了抿嘴,转而换了个称呼,“小北方?”
桌前的人坐直身子,抬眼望过去。
“我和哥哥做了你爱吃的樱花红豆糯米糕,尝尝不?”陆小昭发出邀请。
文祺不知道这人说的是什么,只是觉得自己肚子饿了,起身便要往外走,肖谔赶忙拦住他:“外面冷,穿好衣服再出去。”
没有合适的裤子,肖谔的腰围比文祺大两个码,索性直接套一件长款羽绒服,能严实的遮住膝盖。鞋子也大,往脚上裹两条厚棉袜,雪地靴勉强可以穿,再戴顶灰色的针织帽,一身的搭配只管暖和不管美观。
文祺拨开压在脸上的碎发,抱着雪貂跑出房门。
他坐在红梅树下的石椅上,手边放着两杯清茶,一碟糯米糕。陆小昭递一块给他,文祺咬了一口,嚼两下,不动换了。
肖谔步伐懒散的走过来,挨着文祺坐下,边喝茶边瞧他不怎么明朗的神色。
陆小昭拿起一块尝了尝,问:“不好吃?”
文祺没应,端起茶杯一饮而尽。
“太甜了吗?”囫囵吞下,陆小昭又朝碗碟伸手,“我哥说你最爱吃甜,特意多放了些糖。”
文祺低下头,细长的眼睫垂着,曲指一遍遍给雪貂细致的顺毛,他对以前的喜好记不清,隐约觉得自己是不吃甜的。
肖谔盯住文祺,喉结微动,说不清心里是什么滋味儿,他下意识去掏烟,听见门口传来老宋的声音,留下句“我去送送他们”,逃似的,抬脚就走。
方铭礼吃完午饭先去上班了,队里催他回去带新手出任务。老宋顺道载尹月芳回和雅茶楼,三人在狭窄曲折的胡同巷子里不紧不慢的遛食儿,路面逐渐宽敞,大切停在入口处的一排临时车位。
“辛苦你了,宋叔。”肖谔与老宋握手道谢,“回去路上又得耽误四五天。”
“见外了不是。”老宋一如既往笑的豪迈,“没事儿,上海那边有个珠宝展,我正好去搜罗搜罗宝贝。”
“行了,好好照顾文祺吧。”芳姐潇洒的转身,“让老宋上我那儿坐坐,休息好了再走。”
老宋说罢拉开车门,忽然想到什么,抬手搭上门沿儿,对着肖谔语重心长道:“下次再见,可不能是一个人了啊。听你宋叔的,有喜欢的人下手要趁早,跟身边拴住了,免得夜长梦多。”
肖谔红着脸摸摸鼻尖,顺势拿掉烟,冲他一扬胳膊:“嗯,知道了。”
第五十二章
正文052
肖谔灌了满耳朵文祺的温声细语,空虚过度的内心瞬间慰足,又被“小肖哥哥”四个字刺的胸口一热,血液通电似的翻涌。同时,他又生出一股子胆怯,文祺会这么叫自己,很大可能是记起了过去的事,想到这里,慌乱、焦虑、愧疚,诸多复杂的情绪在身体里叫嚣撕扯,将刚燃起来的兴奋全部压了回去。
但文祺总有能让他变得更无措的本事。
柔软的双唇带着力道撞上来,肖谔随着惯性向后一仰,反应极快的用左手撑住两人险些倾倒的身子。他被这个吻弄迷了,喘息的间隙才发现文祺双手支在自己身侧,冰凉凉的地面,皮肤冻的红彤彤的,于是右手环上他的腰,将人往怀里一带,夺回主动权,贪婪的尝味,放肆的享受。
直到文祺“唔唔”的朝后躲,错开脸趴在他肩头大口呼吸,肖谔不情不愿的放过他,却搂的更紧,细瘦的身板快弯折了。文祺一拳捶在他后背,被吻的浑身软绵绵的,手上也没什么劲儿,捶了会儿不动换了,挂在他肩上轻声呢喃:“肖谔,我很想你。”
声音里有委屈,有埋怨,最重的一种是思念,肖谔何尝不是,坐直了用力把人裹起来,脸贴着脸,一点点捂暖。
又说了半天悄悄话,肖谔拉着人回院,先去正房给肖老爷子敬茶。推开屋门,“红子”清脆的叫了声,文祺小心的捧过去茶杯,老爷子接过来轻抿一口,冲他点头:“父母身体都还好吧?”
文祺笑道:“都很健康。”
老爷子放下杯子,端起烟杆儿抽两口,青烟弥散,他抬眼对肖谔正色道:“趁着过年,抓紧时间去一趟文家,有些事,既然要面对,那就抬起头来,堂堂正正的去争取,去承担。”
肖谔给爷爷的烟斗里换好新的烟叶,轻“嗯”一声:“知道了。”
两个多月没回四合院,文祺趴在卧室窗前的书桌上,顺两把雪貂的毛,望了一会儿院落里的红梅树。翻开手边的硬皮本,看见那朵樱花移了位,文祺知道肖谔已经发现自己偷偷在本上写的字,等人从厨房端了碗南瓜粥走进来,他问:“我的字是不是很丑?”
“没事儿。”肖谔一点儿不含蓄,“我不嫌弃。”
文祺觉得椅子硬,起身换到床上,不接碗,要肖谔喂:“那你以后教我写字?”
“让陆然教吧。”肖谔捏着勺把儿,舀一口吹了吹,诚实道,“我的字能丑哭你。”
文祺舔了下唇,忍着笑:“那我不学了,这样别人一看到咱俩的字,就知道这俩铁定是一家子。”
一碗粥,一人一勺喝完,身上暖暖的。肖谔拉上窗帘,屋里暗下来,昏黄的光线勉强能让他看清文祺的脸,气色红润不少,但好像瘦了些。肖谔低着头,握住文祺的手腕,拇指指腹在白净的皮肤上来回揉搓,翡翠珠子幽幽的散着温融的光泽:“文祺……”
开了口,后半句却始终徘徊在嘴边,想说“对不起”,为过去发生的一切,可这三个字实在无足轻重。肖谔陷入沉默,唇齿无意识的开合数次,最后一次终于鼓足勇气与文祺四目相对:“我做过一个错误的选择,一个让我一生都后悔的选择,我不知道该如何弥补,我甚至……”
“你可以后悔,自责,痛苦。”文祺打断他,口吻平淡的像是再聊家常,“但对我的感情不能是弥补,那样对我不公平。”
肖谔紧闭微颤的双唇,认认真真的看着文祺。
“我有多喜欢你,我很清楚。”文祺慢慢凑近他,额头蹭额头,鼻尖碰鼻尖,“非要给你点惩罚你才安心的话,那就罚你——”
抬手抵上肖谔结实的胸膛,轻轻一推,肖谔向后一仰,脑袋砸在了枕头上,文祺趴在他心口,弯起眼睛冲他笑,食指点点他的眉心:“罚你下辈子也别想离开我。”
肖谔拦腰把人往上提了提,贴着文祺的嘴唇说:“这明明是奖励。”
文祺想了想:“那……以后咱家我管钱。”
肖谔笑的胸腔一耸一耸的,连带着文祺一起。文祺明明不想笑,“有~什~么~好~笑~的”,可声音被肖谔颠的一颤一颤的,没忍住,脸埋进他颈窝,也跟着笑了出来。
“你不在身边,我觉都睡不好。”文祺捂住肖谔的嘴,两个人过快的心率同频,“陪我睡会儿吧。”
“嗯。”肖谔朝旁边伸手,拉过来靠墙叠放的一床被子。
两个人在一个被窝里,一样舒服,一样暖和。
过了很久,就在肖谔以为文祺已经睡着的时候,文祺忽然很小声的说:“虽然想起过去的事,还是会害怕,会恐惧,但我确实听见你离开时,没来得及对我说出口的话。”
文祺边说边握紧肖谔的手:“你让我等你,等你来接我回家。”
“而我也终于等到你了。”
第五十三章
正文053
文祺睡醒睁眼,手往旁边一摸,空的,肖谔已经起来了。卫生间里传来水声,文祺趿着拖鞋去瞧,肖谔只穿一件黑背心,对着镜子正用湿毛巾抹脸,嘴唇一圈清爽光洁,显然是刚刮完胡子。
文祺站在他身后,踮起脚,下巴垫上肖谔肩膀,整个身子慵懒的贴着他。镜子里多了个小脑袋,肖谔笑着转过来,潦草的给文祺擦了把脸。
刘海支楞着,文祺仰头眼巴巴的看着肖谔:“下午要回茶楼吗?”
听这口气,有点沮丧的意味,是不想这么快结束二人世界,肖谔帮他把额发捋顺,和给雪貂顺毛的动作如出一辙:“去见你父母。”
文祺欲言又止,而后抿嘴道:“爸妈……正在气头上,不再等两天吗?”
“不能等了。”肖谔把文祺的胳膊举起来,搭在肩上,抱着人回到卧室,打开衣柜找成人礼时穿的那套西装,“你这么大张旗鼓的跑过来见我,我要还能心安理得的留你在家过夜,文叔和兰姨该怎么想我?”
纤薄的衣料被紧实的肩背充填满当,文祺还是第一次看见肖谔穿衬衫,不同以往的那种痞帅,眼前的人变得成熟,稳重,俊朗,甚至还有几分惑人。
随着一颗颗系好的衣扣,浅淡的胸线在半开的领口下若隐若现,目光肆意的溜进衣襟内粘在肖谔的锁骨上,文祺垂着眼睫,摸了摸熨烫平整的衣摆,问:“你什么时候买的这套衣服?”
“高三成人礼,学校要求穿正装出席。”肖谔低头解腕扣,挽袖口,没听出文祺语气里的小情绪。
文祺抬眼望向肖谔微凸的肩线,遗憾的说:“我错过了太多你人生中有意义的事。”
扣皮带的手停住了,肖谔愣了片刻,反应过来,笑了。长腿挺拔,腰跨精窄,他抻平袖筒,倾身凑到文祺耳边:“我还没‘成人’呢,走个形式而已,哪儿能算得上有意义?”
热气钻进耳朵里,痒痒的,文祺没躲,仰脸送上一双漂亮含光的眼睛:“那不知肖爷认为‘有意义的事’,可否让我参与一下?”
这话说的隐晦,意思却露/骨,肖谔败下阵来,眼底的肤色渐红,用绕领带的动作掩盖狂躁的心跳。
肖谔很少有周正模样的时候,平日大多都是一身休闲装,姿态懒散,像个地主家的阔少爷。拎着茶叶和补品,大大小小五六样东西,没几步路,还是打了辆出租,一晃,两人就到了文祺家所在的小区门口。
随着距离的缩短,肖谔越来越紧张,走进旧小区里,适才街边热闹的喧嚣听不见了,只剩冰冷的冬风“呜呜”擦过耳畔的声响。
帽子上的绒毛在文祺脸上裹了一圈,他在刺骨的寒意中瑟瑟发抖,一扭头,肖谔额前居然还能看见一层亮晶晶的汗珠,东西不沉,也不怎么费力,他却跟跑了趟马拉松似的,不停做着深呼吸。
再次站在文家门前,比起年初时送文祺回来,肖谔又是另一番心情,心里依然有愧,但眼下更多的是局促和惶惶不安。门没有锁,似乎已经预料到他们会来,文祺轻轻将门推开,逐渐敞亮的视野内,文叔和兰姨坐在沙发上,正在看电视机里重播的春节晚会。
听见动静,文叔没有看向门口,只是拿起遥控器关上电视,摘下老花镜。
肖谔跨进文家大门,小腿像灌了铅,迈不动了,杵在鞋柜旁边不知道下一步该做什么。文祺从没见过肖谔这么凌乱茫然的样子,有些想笑,也有点心疼。
他接过东西放在茶几侧面,搬了把椅子,背冲电视机放在沙发前,示意肖谔过来坐。等真的屁股挨上了椅面,肖谔反而释怀了,砍刀已经架在了脖子上,横竖一闭眼,死就死吧。
一阵熬人的安静过后,文叔拿出一张写满狗爬字的A4纸,放在茶几上,食指点着推到肖谔眼前:“这写的什么?”
肖谔刚想答话,残存的理智制止了他张口,白纸黑字,是元旦前一天,趁文祺午睡时写的。整页纸,细致的列出一二三四,文祺什么时间该吃什么药,中药多久喝一次,吃饭有什么忌口,不爱吃什么,喜欢做的事,多长时间去口腔医院检查一次牙齿……
“肖谔,我用你教我怎么做父母吗?”文叔颤声道,能听得出他在克制自己的愤怒,“我儿子有什么喜好,该怎么照顾他,我会不知道吗?”
肖谔敛着眉,来回揉搓交握的拇指,后背全是汗,早已把内里的衬衫濡湿。面前那张纸,变向成了一种挑衅,更显得他不尊重文叔和兰姨为人父母的身份,加重了他把文祺养在身边的过错与自私。
紧接着,第二项罪过砸了过来,兰姨扬起怒声:“你凭什么,凭什么不让我们见儿子?你不知道这六年我们是怎么过来的?你一次次来家里,一次次感受我们的痛苦,你怎么忍心让我们等这么久?”
一连串的话,直接压弯了肖谔挺直的背脊,他本就有愧,有罪,而这一年的任性妄为,让他罪上加罪。
文祺的手被兰姨用力握紧,他是这间屋子里最矛盾的人,无论再怎么心疼肖谔,他也没有立场替他说话,文叔和兰姨的质问与谴责,肖谔必须一人承担。
“我永远……”这三个字一出兰姨的口,肖谔慌了,有些不敢听了,脸埋的更深,头沉的更低,他怕失去文琪。
文叔安抚着情绪激动的兰姨,接话道:“我们永远都不会原谅你当初选择丢下文祺,独自一人逃命。”
又是一场无声的沉寂,肖谔闭上眼睛,艰难的动了动喉结。
停顿半晌,文叔再开口时,忽然换了种语气,带着几分沧桑与无力:“尽管在那种状况下,你的选择……并没有错。”
座椅上的人陡然屏住呼吸。
“还望你能体谅我们。”
肖谔哭了。他失措的捂了下脸,飞快的擦去眼角的泪,颤抖的,反复念着“对不起”。文叔和兰姨红着眼睛,谁也不敢再回想事发时那种绝望的心情,以及这六年,漫长的折磨与艰辛。
长达十几分钟的沉默,文叔缓和好情绪,有了不一样的口吻:“有些事,我们也必须承认。”
“如果不是你的坚持,文祺不会安然无恙的回到我们身边,你本可以不用背负这些,过你自己的日子,我曾以为你是因为自责和忏悔,直到文祺向我们坦白你们的关系……”
肖谔的心瞬间揪紧,他抬起头,撞上文叔和兰姨的视线,却发现他们的眼里并没有太多的匪夷和诧异。
“无论我们对你的看法是什么,都是基于文祺。”文叔慢下语速,此时屋内的氛围,更像是融融温馨的一家人,“他不怨你,不恨你,不怪你,还和小时候一样,敬你,爱你,愿意跟着你,我们就算再有意见,再不情愿,也没有立场去责备,因为文祺选择了你。”
“只要文祺健康,快乐,我们愿意尊重他的选择,这也是我们作为父母,对他唯一的期望。”
文祺扑进兰姨怀里,帮她抹泪,也用衣服蹭着自己的眼睛。文叔宠溺的拍拍儿子的头,揽着妻儿的肩膀,欣慰的,释然的笑了出来。
当文叔再次看向肖谔时,发现他早已从位子上站了起来,深深的,向他和兰姨鞠了一躬。
天色由靛青换成了橙红,夕阳斜落,旧小区里四下静谧。温暖的霞光铺满了回家的路,肖谔与文祺手牵手,望着地上两条长长的影子,两厢无言,却胜千言万语。
走到马路边,肖谔准备打车,文祺不肯,要求道:“你背我走回去吧。”
肖谔不是不愿意,只是碍于这一身绷着皮肉的西装,随口说:“衣服太紧了。”
文祺“哼”了一声:“渣男。”
肖谔“啊”了一嗓子:“怎么、怎么就渣……”
文祺理直气壮:“刚得到我父母的认可,扭脸就不听我的话,你之前对我说过‘不’吗?拒绝过我的要求吗?”
肖谔无言以对:“你说的……好像很有道理。”他急于抹掉文祺给他盖的“渣男”这个戳,赶忙揪了揪裤腿,弯腰弓背,以实际行动自证:“上来。”
背着走了二里地,前方是更宽敞明亮的路,肖谔搂紧文祺的腿:“以后每周都要回家看看爸妈。”
文祺点头,在他肩上打起了瞌睡,迷糊道:“好的,男朋友。”
肖谔笑着,有意放慢了脚步。走到下个路口,转念一想:“我今天是不是应该请文叔和兰姨吃个饭?”
文祺没有回答他,可能是睡着了,过了好半天,才用额头蹭了蹭肖谔的脖颈:“不急,我们还有一辈子的时间。”
第五十四章
正文054
放下行李箱,回到茶楼二层的房间,文祺坐在床铺上,望着满墙白灿灿的阳光。等身上暖和了些,他把箱子里的洗漱用具拿出来,同肖谔的一起放在桌面,放在那张合照的旁边。
尹月芳可算逮到了文祺,挺着孕肚拉他回练功房练唱。隔了两个月,基础一点儿没忘,文祺听着胡琴的旋律,踩着拍点,揉起手腕,绢帕轻挥,头冠上的配饰在灯光下粼粼闪闪,他在肖谔眼中,身段如翠织玲珑,姿态玉立聘婷。
文叔和兰姨偶尔来茶楼做客,坐的是二楼最奢华富丽的雅间,喝的是极品清冽的金骏眉,肖谔会和文叔边下棋边聊生意,文祺则拉着兰姨一道听戏,时不时轻声给她哼上一曲。
最近几晚,等文祺睡熟,肖谔披件外套溜去一楼暗室,为自己设计的成品做最后的点缀,装饰。黯淡光线下,室内的宝气依旧,鎏金熠熠,珠碧盈辉,肖谔珍重的将手中的物件捧起,笑着,在心里悄悄说,“是时候了”。
文祺的身体逐渐康复,关于“吕氏制药厂”爆炸一案,方铭礼带他去警所做了笔录和备案。文祺知道的不多,提供的信息与警方核实到的内容大部分吻合,只是在询问是否记得其他试药人员的名字时,肖谔在他脸上看到了一闪而过的失措和犹豫。
“我应该是记得的。”文祺蹙眉深思,“药厂的人不允许我们互通姓名,私下里,我们基本都用字母来代替名字。”
档案上的失踪人员信息那栏,这么多年仍是空白,方铭礼问:“有人告诉过你他的真实姓名吗?”
“有。”文祺点头,在他能想起的记忆片段里,逃出药厂那晚,逃到那堵隔离外界的六米高墙前,坐在上面的少年扔下绳子,向他伸手,笃定的对他说,“R,你一定能回家”,还有,“别忘了我们”。
“抱歉。”文祺沮丧的叹了口气,不知这句歉意是对方铭礼,还是对记忆中的那个人,“我还是没能想起来。”
一指厚的资料,全数封存进牛皮纸袋中,方铭礼十分平静的看向肖谔和文祺:“这个案子,归档了。”
走出警所,文祺用力呼吸了一口新鲜空气。一缕清风带起耳鬓的发丝,他望向快要隐没进地平线的夕阳,忽然轻唤一声:“肖谔。”
肖谔转过身,牵起他的手,把他拉到自己身边:“怎么了?”
文祺紧紧的挨着他,一节节往石阶下面走:“有人曾说,我们每天不一定能看见日出,但一定能看见西沉的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