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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太子很难养-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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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宁,这一杯,我为你而饮。
  就在酒液顺着杯壁触碰到他的唇时,顾明珩的手臂突然被拉住了,动作一顿,他微微侧眼,就看见陆承宁一手紧握着自己的手臂,双眼专注地盯着自己端酒樽的手。
  不是看着酒杯,而是手。
  “阿宁,要喝吗?”顾明珩表情瞬间变化,嘴角弯起,将酒樽递到陆承宁的面前,轻声问道。
  陆承宁的视线随着他的手移动着,最后有些疑惑地看着这双手中捧着的酒樽。迟疑了很久,最后陆承宁抬起手,伸出食指轻轻碰了碰杯沿,像是在试探着什么。
  顾明珩很耐心地看着陆承宁一点一点地抚着杯上的花纹,手没有一点动作,一直都是双眸含笑的模样。
  陆承宁似是确定这是熟悉的事物,这才接了下来,学着顾明珩刚刚的模样,双手捧着酒樽放到了唇边,抿了抿唇尝了尝味道,神色极为认真。
  顾明珩看着他认真而单纯的模样,突然觉得鼻尖有些酸涩。阿宁,我可不可认为,这是你已经接受了我的存在了呢?
  想着,顾明珩敛了神色,满脸肃穆地接过属于自己的那杯酒,仰头喝下。酒液沾染在淡红的唇上,若夜晚的露水滴落花瓣。
  之后,他将陆承宁一直握在手中的酒樽接下,放到了典仪监的漆木托盘中,便看见典仪监微微抬头感激地看了他一眼,随后躬身缓步退出了大殿。
  顾明珩握住陆承宁的手,步子合着礼乐的奏鸣往帝后的御座行去。两人十指相扣,红色的衣摆逶迤在身后,若流动的霞蔚。
  两人站定在御座阶下,便听站立于大钟之前的典仪司大监轻敲钟面,悠扬的钟声伴随着高声吟颂:“以苍璧礼天,以黄琮礼地”。
  随后,帝后起身,从一侧的漆盘中取出一玉璧一玉琮。顾明珩牵着陆承宁跪下,双手举过头顶,接下了玉琮,高声唱和,“吾皇万岁!”
  话音刚落,群臣皇亲起身面向御座方向,亦是跪地高呼,“吾皇万岁!”
  至此,婚仪礼成。
  乘上去往东宫的车轿时,顾明珩还有些回不过神来。方才那一幕幕,如幻象又如记忆,让他分不清今夕何夕。他看着轿外熟悉的亭台楼阁与九曲回廊,一时心绪万千。
  自己,终是又回来了这里,这座光明而晦暗的皇城。
  想着,他低头看了看坐在一边的陆承宁,见他像是累了一般,身体坐得笔直,眼睛却已经闭上了,脑袋一点一点地在打瞌睡。顾明珩看着他的模样,抬手想要触碰他的面容,顿在半空却终是住了手,收回手握紧了自己的五指。
  阿宁,睡吧,我会守在你的身边。
  许久后,车轿才到了东宫宫门前,此时已是月明星稀,隐约能够听见鸟的鸣叫声,声音稀落。东宫的属官纷纷站在宫门口迎接太子与太子妃的归来。
  “阿宁,到东宫了。”顾明珩轻轻说道,就见陆承宁睁开眼来,眸色清冷的模样没有一点初睡醒的茫然,他看了看匾额上书的“东宫”二字,先一步下了车。
  顾明珩有些无奈地摇了摇头,果然期望他能够等自己一起还不知道要等几年去了,一边想着也跟着下去了。
  站在陆承宁的身后,顾明珩俯身扶起跪在最前面的太子太傅郑儒远,疾声道,“老先生快请起。”他自太子六岁起便入东宫任太子太傅一职,原本年过花甲的他奏请辞官返乡,皇帝同意了,却恳请他能够留下来做太子太傅。郑老应下后便收拾了书卷入了东宫,如此便是三年。
  顾明珩自上一世便钦佩这位在士林中声望崇高的老先生,他一生为官清廉,门生无数,心态豁达,崇尚古礼。
  当年皇帝废陆承宁太子之位,封安王为皇太弟时,唯有他在中朝宣政殿劝谏,一跪便是一日。后来昏倒在地,没过三日便西去了。
  “太子殿下今日大婚,老夫心中实在为殿下高兴。”他就着顾明珩的搀扶站起来,手掌枯瘦,但眼神却很是矍铄。他蔓延欣慰地看着顾明珩,“愿太子太子妃得乎天佑。”说着再要拜下。
  “先生无须多礼!”顾明珩急忙止住他的动作,诚恳道,“太子与晚辈日后还需先生多加教导,如此,先生便是晚辈的师尊,晚辈怎当得起一拜?再者,先生年事已高,日后见晚辈都不用再行礼了。”
  说着退后了一步,恭敬地俯身道,“学生顾明珩,拜见老师。”他的声音沉静,带着源自心中的尊敬。
  “太子妃快起!”郑儒远抚了抚长长的灰白胡须,眼中满是笑意,“早闻顾九公子博学高华,精通琴画,这一拜老夫受了,此后必定会尽心教导,方不负这诚心一拜。”
  顾明珩起身,嘴角弯起,他知道自己这一次算是通过这位老先生的考验了,有郑老的帮扶,许多事情都要轻松许多。如今已入东宫,很多事不得不早早考虑。
  “学生见过老师!”顾明珩满脸笑容,抬手松松地作了一揖,一老一少相视一笑。
  进入寝殿的时候,顾明珩只觉全身酸痛,累得手臂都快要抬不起来了。现在毕竟才十一岁,身体还经不起这么长时间的劳累,精神又很是紧张,一时离开了众人的视线,只觉疲惫不堪。
  看向陆承宁,就发现他已经趴在圆桌上睡着了。想来是到了熟悉的地方,又很是劳累,应该是撑不住了吧?顾明珩去到门口轻声唤了阿徵和阿羽,他们早已候在了寝殿外,听见声音便和东宫大监姜柏领着一众宫侍进了寝殿。
  “太子平时是何时就寝?”抬手任阿徵阿羽为他解去礼服外袍,顾明珩看着候在一旁的姜柏轻声问。
  “禀太子妃,殿下就寝时间非常固定,每日均是戌时(晚九点左右)就寝。”他尚且拿不准这个新主子的脾性,按照殿下此时的情况来看,这位太子妃必定是日后东宫的实际掌权者。他作为主管内务的东宫大监,如何也不能在第一次拜见时便落下任何的差错的,因此打起了十二分的小心应道。
  “如今已过子夜。”顾明珩喃喃道,随后又对他道,“整理殿下卧床旁的木榻,今夜我就睡在那里。”说着换上了淡青色的宽松外袍,显得眉眼有些清冷。
  姜柏迅速地低下头应“是”,到一边指挥着宫侍自去整理。
  “你们出去吧,留阿徵和阿羽在就好。”收拾完毕后,顾明珩淡淡说道,就见寝殿内的宫侍慢慢退出门去。他坐到了陆承宁的旁边,看着他睡得香甜的模样,眼神也柔和起来。
  “公子劳累了一天,要不先休息?”阿徵看着顾明珩疲惫的模样,在一边轻声说道。
  “不急。”顾明珩伸手自桌上端了一杯浓茶,姿态闲逸,神色放松。他视线一直落在陆承宁身上,像是在思考着什么。看到这般的场景,阿徵和阿羽安静地站在他的身后,没有再开口。
  公子自有打算,他们无需插嘴。
  过了半柱香的时间,门外传来宫侍通报的声音,“吴嬷嬷求见太子殿下。”
  “吴嬷嬷乃是太子的乳母,是太子最为亲近的人,在东宫地位非常高,连姜大监都要退让三分。”阿徵低声说道,双眼看着地面,面上闪过深思。
  公子这是在等她吗?虽然那此人立威最好不过,但是也有隐忧。
  阿徵渐渐发现,自己越来越看不懂公子了。
  “宣。”顾明珩淡淡地吩咐道,随后便有脚步声传来,接着是开门的声音。
  “老身见过太子妃。”吴嬷嬷看了一眼已经睡熟的太子,眼里有些失望,随即朝着顾明珩拜下,语气恭敬。在她的身后跟着一个宫婢,一身淡褐色衣衫,年仅十一二岁的模样,也跟着吴嬷嬷拜下。
  “何事?”顾明珩没有看她,端起茶杯又轻轻抿了一口,他的语气平静到有些冷漠,根本就不将她放在眼中。
  “老身来守着殿下。”吴嬷嬷头低着,看不清神色,语气却是理所当然一般。
  顾明珩听了轻笑出声,满是嘲讽,“守着?”说着站了起来,淡青色的长袍如山岚雾气一般,拂过吴嬷嬷的眼前,“今日太子大婚,你来太子寝宫,守着殿下?”
  他一字一顿地将这句话说完,随后扫了一眼她身后跪着的女孩儿,慢悠悠地说道,“还带着一个宫婢?”
  吴嬷嬷的脸一白,她在宫里活了这么多年,胆气一直是有的,但是此刻也有些发虚,不过还是强撑着道,“老身担心殿下晚上要闹。”她声音说地很轻柔,带着慈爱。
  “既然吴嬷嬷这么担心殿下,那就去门外跪着吧,守着殿下一夜。”顾明珩看着跪在地上的吴嬷嬷,语调很随意,说完便看见吴嬷嬷一下子抬起头来,直直地看着自己。
  她的嘴唇颤了颤,隔了一会儿才缓了语气说道,“若是半夜殿下闹起来,可一定要叫老身,殿下他自小……”
  “吴嬷嬷。”顾明珩不耐听她说下去,直接打断她,“殿下他并不是孩童了,他是一国储君,岂能长于仆妇之手?况且,太子今日,已经大婚。”
  顾明珩双眸像是淬了冰一般看着她,甚至嘴角还微微勾起,“如今,你可以出去了。”
  “老身,告退。”吴嬷嬷道了一句,随即起身快步出了寝殿。跟在她身后的宫婢似乎腿还有些麻,急急忙忙地跟了上去,连行礼都忘了。
  顾明珩看着丝毫没有被打扰地陆承宁,突然很想叹气。阿宁,你睡得这么熟,真想把你叫醒啊。但是看着他安睡的模样,终究还是没有忍心。
  “公子,可要安歇了?”阿徵和阿羽见顾明珩的脸上出现了浓浓的倦意,在一边问道。
  “你们说,我为何要让她去外面跪着?”顾明珩揉了揉眉心,闭上了眼,突然问道。
  阿徵和阿羽对视一眼,阿羽应道,“不管仆从多得宠,都越不过主子去,哪有像她这般在太子和公子的大婚夜就想要来给公子您一个下马威的?”阿羽说起来有些不忿。
  因为吴嬷嬷是太子的乳母,太子对她多为依赖,因此在东宫中她的实际地位很高,在皇后的面前也颇为受信任。只是她错在,没有了解清楚顾明珩这个人。
  眼界终是浅了些。濮阳顾氏的公子,如今的太子妃,可是她能够要挟的?
  “还有呢?”
  “她不应该带宫婢进入寝殿。”阿徵接下话,语气沉静,“公子是男子,虽是太子妃,但是如此终归要有避讳。”他说的简明扼要。
  “嗯。”顾明珩睁开眼,看着站在自己身旁的阿徵和阿羽,眼神欣慰,“在这宫中,你们要少说多看多听,皇宫不比宫外,自有它的险恶之处,以及长久以来的弊病。还有就是,时刻记住,我独处之时,不准任何的女子单独接近。”
  两人慎重地应下,他们都明白公子的难处。这皇宫之中,远不如表面所看上去那样光鲜富丽。
  一念之差,便是万丈深渊。
  “你们先出去吧,守在门口就好。”
  阿徵阿羽出去后,顾明珩独自洗漱完,看了看依然没有醒来的陆承宁,弯腰小心地将他抱了起来,朝着卧榻走去。陆承宁很瘦,抱在怀里很轻,顾明珩在心里暗暗想到,看来以后要好好管着他吃东西才行。
  刚把他放到了榻上,顾明珩便对上了陆承宁睁得大大的眼睛,一愣,随后就笑了出来,“阿宁醒了?”

  ☆、第六章

  陆承宁愣愣地看着他,没有什么反应,澄澈的眸中映着顾明珩的影子。
  “阿宁,怎么了?”顾明珩仔细地看着他的表情,但是依然没有发现任何的情绪。
  陆承宁的视线从他身上移开,自顾自地下了床,一步一步地绕着寝殿走了一圈,像是在观察着什么,如同一个在观察自己领地的幼兽。随后他似乎发现自己寝殿中多了许多的东西,有些疑惑。站在原地思考了一会儿,接着将“多出来的东西”全都放到了地上。
  顾明珩站在床边静静地看着他动作,没有说什么。
  他知道陆承宁对所有的物品放置的地方都有着自己一贯依循的规律,因此东宫的每个人都要记得这些东西放置的地点与方向,若是在动了之后没有放归原位,陆承宁十分轻易地就会发现,之后就会躲在一个地方许久都不出来。
  似乎他的世界都在依照着某种常人无法理解的规律构建着,若是移动了一角,整个世界便会轰然崩塌。
  他专注于自己眼中的世界,倾注了所有的心力。
  细细地记下新摆放的东西的位置,虽然那些都是他从顾府带来的,不过他知道陆承宁可不管是谁带来的,只要出现在了东宫的寝殿里,那么就是他陆承宁的了,摆好了就不许旁人再动。
  还真是理所当然的霸道呢!
  撑着下巴,顾明珩看着他仔仔细细地一件一件地摆好,神色认真无比,慢慢觉得自己的眼皮有些沉重。阿宁的精神可真好,难道是他在自己不注意的时候悄悄睡了的?顾明珩一边想着,满是睡意的眼里也有了笑意。
  迷迷糊糊地打着瞌睡,突然感觉到有什么在拉扯自己的衣袖,睁开眼,就看见陆承宁蹲在地上,仰着头眼睛一眨一眨地看着自己,一只手正攥着自己的衣袖,脸上没有表情,但顾明珩却觉得自己在他的眼中看见了惊喜。
  陆承宁见他醒了,一下子站起来,往前走了一步又转过身看着顾明珩,扯了扯手里攥着的袖子。
  顾明珩跟着站起来,阿宁这是让我跟着他吗?
  陆承宁见他起身,很是满意地继续往前走,放开手小跑几步走到了琴架前,他站在那里看着顾明珩,一双眼睛睁得大大的。
  见顾明珩跟着自己走过来了便转身看着六弦琴,缓缓地抬起手,小心翼翼地放到琴弦上,轻轻触了一下,琴弦发出低低的响声。他像是被吓到了一般,一下子退后了一步,等声音消失了,又很是开心地上前去拨了拨琴弦,一听见响声就又退回去。小嘴微微张开,腮帮子鼓鼓的。
  顾明珩看着他眼睛亮晶晶的模样,觉得心中滋味难明。
  阿宁他是有感情的,只是他不善于表达而已。他看着他好奇又有些害怕的模样,心一下子软了下来。
  上一世他就很喜欢听自己弹琴,现在应该是他在整理东西的时候一不小心碰到的吧,所以对琴声感兴趣了么?
  原本顾明珩让人将“含章”放到寝殿中,就是担心陆承宁会因找不到乳母而闹情绪,想用来安抚他的,没想到这一次还没用上,他自己却发现了这琴。
  顾明珩走过去,握住他的手,将他的手放在琴弦上,轻轻地拨弄了两下,手下发出了悦耳的声音。陆承宁像是被吸引住了一般,他微微挣开顾明珩的手,伸出手指一点一点地触着琴弦,听着高高低低的乐声双眸渐渐亮了起来。
  玩儿了一会儿,陆承宁转头看一边的顾明珩,安安静静很是乖巧的模样。顾明珩拉着他并排坐在琴凳上,手放到琴弦上,轻轻抚出了一段旋律来。
  之后停下手上的动作转头看他,就发现他正盯着自己的手,很是惊奇的神情。一双眼睁得圆圆滚滚的,像是水中的黑色珍珠。
  过了一会儿,见顾明珩还看着自己,于是他有些急切地拉住顾明珩的手放到了琴弦上,眨着眼看着他,示意还要听。顾明珩想了想,弹了一曲陆承宁前世最爱的高山流水。
  琴音自指端弦上倾泻出来,顾明珩闭着眼,眼前像是看见上一世自己坐在太液池边的亭台上抚琴,陆承宁就坐在旁边安静地听着,脑袋跟着一摇一晃。又像是听见了临死前,陆承宁扑到自己的身上,大声喊着“我要阿珩”的声音。
  蓦地停下手指,顾明珩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缓缓睁开眼,就看见陆承宁呆呆地看着自己,眼中隐有湿意。
  阿宁,你是听出我心里的悲伤了吗?顾明珩眼睛渐渐酸涩起来,只觉得心中所有的难过都想要喷薄而出一般。逐渐有眼泪浸出,沾湿了眼睫,视线都有些模糊了。
  你能够通过琴音听懂我的心,那我呢?要怎么才能触及你的世界?
  这时,一直看着他的陆承宁突然站起身来,抬起一只手,有些笨拙地捂住顾明珩的眼睛,嘟起嘴唇轻轻吹了吹气。柔和的气流拂在脸上,有着淡淡的凉意。他的手很小,还有很柔软的肉感,但是却奇异地让顾明珩觉得自己的心都温暖起来。
  顾明珩愣了,随后开心地笑了出来,阿宁这是在叫我别哭吧?
  伸手握住他的手缓缓拿下来,顾明珩温和地看着他,“阿宁,阿珩没有哭,阿珩很开心,真的很开心。”
  说着握着他的手碰了碰他自己的胸口,说道,“这是阿宁。”之后又将他的手放在自己的心口,“这是阿珩。”
  连续做相同的动作做了五遍,顾明珩才放开他的手,“阿珩再帮阿宁弹一曲好听的好不好?”说着将手放到了琴弦上,一曲春江花月夜倾泻而出。
  春江潮水连海平,海上明月共潮生。江畔何人初见月?江月何年初照人?人生代代无穷已,江月年年望相似。
  陆承宁小小的身子端正地坐在顾明珩的身旁,看着他的十指在琴弦上拂动,神色像是痴了一般,甚至表情都有了细微的变化。
  琴声直到四更的时候才停歇下来,顾明珩将早就瞌睡了却执意要继续听琴的陆承宁抱上床,帮他解了头发,又脱了外裳,“阿宁先睡,醒来就能再听见阿珩的琴了。”
  陆承宁看了他一会儿,随后闭上了眼睛,没过一会儿就又睁开眼,眼睛亮亮地看着顾明珩。
  “醒来可不是睁开眼睛。”顾明珩看着他可爱的模样哭笑不得,抚了抚他的眼睑,“阿宁睡觉吧,天亮了就能听见阿珩的琴了。”没多久,陆承宁也是真的困了,打了个哈欠,慢慢地闭上了眼睛睡着了。
  他的身子陷在柔软的被子里,脸上的表情很是满足。
  顾明珩帮他掖好被角站起身,脚步轻微的走到门口,低低唤了声“阿徵。”随后门就从外面打开来,阿徵手里拿着一个木制的托盘进了寝殿。
  “殿下睡了。”顾明珩轻声说,随后领着阿徵走到了外间。阿徵看了看顾明珩垂在身侧的手,有些担心,公子弹了这么久的琴,手指指尖果然都磨破了。
  看着阿徵皱着眉给指尖涂药,顾明珩笑问道,“怎么,不开心了?”他的声音很低,但是语气很轻松,看得出心情很好,连笑容都比平日粲然了几分。
  “公子下次小心。”说着动作细致轻柔地将已有血痕的指尖一点一点包起来,“明日去拜见皇上皇后的时候应该不会再出血了。”
  “嗯,会注意的。”顾明珩点点头,嘱咐道,“你也注意休息。”
  “公子夜安。”阿徵收拾好伤药,面无表情地站起身行礼便出了门。顾明珩看了看自己被包成了小山包一样的手指,有些无奈,阿徵这是生气了吧?
  清晨。
  顾明珩是被身上沉重的感觉惊醒的。他猛地睁开眼睛,就看见陆承宁整个人都趴在自己身上,头发散着,扫落在自己的脖颈里,皮肤上痒痒的。他正用手撑着下巴,很是认真地凝视着自己的脸,嘴唇不自觉地嘟起。
  陆承宁他不重,但是顾明珩还是觉得呼吸有一点困难。
  “阿宁这么早就起来了?”他的嗓子也有些干,声音带着淡淡的沙哑。余光看了看天色,这是才天亮吧?他记得上一世阿宁精神可没有这么好,每天都赖床怎么也叫不醒。
  陆承宁看见他睁开了眼睛,愣了愣,随即一下子坐起来,快速地下了床。顾明珩捂着被踩了一脚的大腿,突然就觉得阿宁一点都不轻啊!这一脚又准又有力。
  穿着白色的里衣下了榻,就看见陆承宁坐在琴凳上,眨巴眨巴地望着自己的方向。他想要去伸手去碰一碰“含章”,但是好像又有些害怕,所以很是迟疑,看着自己的眼神有些依赖。
  就因为自己昨晚说“天亮就能听见阿珩的琴声了”,所以他才天刚亮就来叫自己起床?顾明珩摇了摇头,笑得无奈。不过,这样的阿宁,真的很是单纯可爱。
  手指指尖的伤还没有好全,顾明珩就握着陆承宁的手,按着春江花月夜的旋律一点一点地抚着琴弦。他似乎很喜欢这个活动,一直到马上就要去拜见帝后了都还坐在含章的旁边,眼神专注。
  他的记忆里非常好,顾明珩只教了一遍,他却已经全部记得清楚,没有一点错误的地方,连手指的频率都没有差错。
  顾明珩换好了衣服,见陆承宁完全不为外物所动的模样,只好走过去握住他正在抚动琴弦的手,“阿宁和阿珩一起,两个时辰后我们再弹琴可好?”
  在陆承宁的世界里,所有的事情都对应着无比精确的时刻表,若是一件事情没有精确其时刻,他的思维将变得混乱,会不知道自己应该在什么时候做什么。
  顾明珩明白这一点,因此才会准确地告诉他是在两个时辰之后回来。陆承宁停下手上的动作,像是在理解听到的话,想了一会儿后站起身,让顾明珩帮他换上了外衣。
  姜柏站在一边看着太子妃与太子的相处,掩下了眼中的惊讶。殿下从小就是由吴嬷嬷伺候着更衣吃食,旁人的接触他一直都十分抵触,包括他的生母——当今皇后。
  但是如今,太子妃入宫的第二天,却已经让殿下接受了他的存在。
  “车驾已备好。”姜柏的声音更加恭敬了些,见两人都穿戴好了,便走在前面带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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