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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越]贫僧大喜-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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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御厨将其余的菜品又装在另一个更精致些的盘子中,示意一旁帮工的小徒弟熄火,对尹修道:“小公子,午膳准备好了,我先上菜去也,您也快些着罢。”
  尹修应了,将最后一块素鸡填进嘴里,去一旁洗了手便去了饭厅。
  张御厨为人爽朗的很,这大约也是他能受得了大师兄那冷冰冰的性子的原因。他在厨房晃悠着偷嘴时,张御厨时常边颠勺边与他聊天,除了他的拿手好菜,说的最多的,便是大师兄。张御厨常说:“二皇子其实也命苦的很,整个皇宫上上下下皆知,他是个不得宠的主,偏偏性子又不讨喜,自小便被人们疏远,便是宫人们也鲜少愿意去他宫中当值。后来年纪大了些,模样渐渐长开了,便有许多宫人抱着其他心思妄图接近他,可到了这个年纪,二皇子的性子已经很是冷淡了,吩咐了宫里的总管,不准再给他多安排宫人当值。后来却因为人手少,二皇子宫里出了意外也无法及时处置,添了不少的麻烦。
  二皇子长成这样的性子,也并非他的错,我刚入宫之时二皇子还只是个小小的孩童,那时瑗妃娘娘还健在,闲暇时听闻宫人们的闲言,道二皇子是个十分伶俐可爱的孩子,总爱缠着瑗妃撒娇。只是自打瑗妃娘娘故去,二皇子便不再如从前了。小公子,二皇子性子虽冷,却并非生来如此,我在镇国寺照顾他饮食的这几个月,便觉着二皇子其实还是和善的很,并没表面看上去那样难相与。您若是与他处的久了,若是诚心待他,他自然不会再这样给您脸色看了。”
  尹修对着张御厨这样诚恳的宽慰,心中不免有些发虚,他定然不知道之前的尹家小公子对二皇子抱的是什么样的心思,若是知道了,恐怕都要帮着大师兄对他摆脸色了。然而正因为张御厨这样耿直,尹修才会愈加喜欢他,便进而更加坚定了要将大师兄引导上正确的生活道路的信念。
  去了饭厅,大师兄已经落座了,却并未动筷,显然是在等着尹修。然而,尹修却并不会因此而觉得大师兄对他有什么改观。第一回受到如此待遇时他倒是当真感动了一把,傻笑着对他大师兄乐了半晌,还以为自己的努力终于有了回报。后来却是张御厨实在看不过眼,趁第二日他去厨房时告诉他,那是宫里用膳时的礼数,若有人未至则不能先行动筷。好似一盆凉水兜头浇下,尹修愣了半晌才哈哈笑道:“那个,我知道了。”笑的好生尴尬。
  食不言,寝不语,一餐饭用的风平浪静。饭毕,大师兄又回了书房,尹修紧跟着他身后也踏了进去。
  “你很闲吗?”尚清走到书桌一侧时,终于忍不住转身低吼。这段时日,他对尹修的容忍简直比以往所有的加起来都要多。之前他是皇子,尹修见他次数不算多,且多半是在宫内,他若是要赶他出门,自然有的是人供他差使。可如今他们皆是镇国寺的和尚,谁也不能将谁如何,只要尹修不是过于逾矩,他便对他毫无办法。可今日,察觉他竟跟进了书房来,他心中一怒便吼了出来。
  尹修被他吼得一愣,心想,这孩子原来也会发火的啊,嗯,脸都气红了。“大师兄,我确实无事可做啊。”他腆着脸笑道。
  尚清被这话一噎,转身坐在椅子上,又拿起午前未看完的那卷经书,挡住了小半张脸,再不过问尹修做什么。
  “大师兄,你在看哪一卷?”
  “大师兄,这一卷空空似乎也在看,说是有几处不懂,要不你讲给我听,我回去转告给空空?”
  “大师兄······”
  “尹修!”尚清摔了书,“你究竟是来做什么的?若只是闲着无聊,麻烦你移驾他处!”
  尹修见他当真是发怒了,忙低下头小声道:“我只是想多与你待一会儿罢了,你尽管当我不在便是。”
  尚清扶着额角,他这分明是在睁着眼说瞎话了,只管当他不在?那也要他真的如同不在才是,似他这般时不时问一句,他如何能做到视而不见!
  “你走吧,我想静一静。”
  “哦,那我明日再来。”
  “明日也别来了,尹修,究竟如何你才能不再如此?”尚清终于忍不住问。
  如何也不能!尹修十分诚恳地道:“大师兄,我很喜欢你的。”只是这个喜欢和你以为的喜欢不同,但我就是不说,你个无礼小儿自个儿琢磨去吧。
  尚清叹息,“那要如何你才能不喜欢我?”
  尹修听了,双眼一眨不眨地盯着他半晌,自上而下眼光扫过了两个来回,终于在大师兄希冀的目光下开口:“除非,你变丑了。”那话的语气却是无限缠绵,甫一说完,尹修转身便施然离去。
  尚清愣在原地,脸色有些冷,果然,旁人若是喜欢他,也不过只是因为这幅皮囊。
  晚间,尹修终于以“与大师兄独处更有利于改善关系”为由,打发了在他耳边不停抱怨没带他去蹭午膳的尚空,这才有闲暇仔细思考白天的事。
  看情形,大师兄还是误以为他对他心怀不轨的,今日他见大师兄难得发火,流露出真性情,脑子一热竟想要逗一逗他,便又一时嘴欠说了那话,此时想一想,误会更深了。
  可是反过来想,他可是肩负着引导大师兄的艰巨任务的,若不接近他,要如何引导?而要接近他,没有个合理的理由岂不是更显得心怀不轨?如此看来,还是尚远留下的这个理由最是好用了。
  ☆、 生辰

  十一月十八,据说是尚远的生辰。
  之所以是据说,是因为直到生辰那日,尹修得了师父的召见才得知这个消息。
  一大早,尹修被尚空拉着去做完早课过后,还未回院子,便遇见了前来通知的圆通小哥。尹修早课时在一众僧人的唱经声中昏昏欲睡,终于熬到结束,本想回去睡个回笼觉,见到迎面而来的圆通便垮下了脸。据尹修的经验之谈,见圆通如见师父,他师父定是又想起什么要召见他了。
  过去的一个多月中,师父一旦起兴做些什么便要将他叫去。本以为是什么要事,后来接连去过几回,却也不过是师父无聊了需要消遣。尹修起初有些想不通,后来经过他师父哀怨的一提点,便明白了。
  在他上一回受伤之前,他隔三差五便去找师父闲聊,后来受了伤便没去过。师父还等着他养好了伤能继续供他消遣,却没成想,尹修伤好之后却似乎已经忘了还有他这么一号人,鲜少去找他老人家聊天,转而去了大徒弟的院子,且跑的十分勤快。于是,寂寞的老人家觉着无聊了,觉着被忽略了,心中不忿又委屈,便总是差遣圆通小哥去将尹修领来,几乎风雨无阻。
  对于师父这种行径,尹修十分无奈,不过老人家的心思,他还是理解的,从前他的爷爷也是如此,年纪大了便愈发的喜欢儿孙围在身旁。所以,一旦师父召见,虽说不能再去大师兄那里,但尹修还是去师父膝下尽孝了。相貌上年轻归年轻,到底师父已经是个一百多岁的老头子了,就把他当自己爷爷吧,尹修心想。
  但如此一来,师父虽说高兴了,尹修却已经有一个多月没见过大师兄了,没准人家都把他当成始乱终弃的登徒子了。
  尹修叹息,不知道下一回去大师兄那里,会不会被赶出来?还有师父那里,以前我不在的时候,又是谁陪他的?圆通小哥?不会吧,那么块榆木老疙瘩,只会和师父相顾无言吧。他抬头望天,生活,就像一团乱麻,烦啊。
  冷不丁被尚空在腿上拧了一下,尹修越飘越远的思绪才回笼,他一边摸着大腿边抬头,这才发现圆通仍旧站在对面,颇为不解的看着他。忙笑呵呵道:“那个,师侄,师父又找我了?我们走吧。”说罢,抬腿便要走,却被圆通拉住。
  “师叔,住持吩咐,今日午时您再去,届时尹太傅与尹夫人也会入寺为您庆祝生辰。”
  “啊?”信息量有点大啊!尹太傅和夫人?耳熟啊,是谁来着?
  见他一头雾水的模样,圆通知道他一时半会儿恐怕记不起来,总之话已带到,便先行礼告辞了。
  回去的路上,尹修一直在回想那听起来熟悉的人是谁,明明答案就在嘴边却硬是说不出来,憋得脸都有些红了。尚空被尹修牵着手走,对尹修慢悠悠的速度不甚满意,便抬头看着他,“二师兄,你在想什么?”
  “啊?啊,我在想,是谁要来为我庆祝生辰?”尹修刚刚回神,一时顺嘴便将心中所想说了出来。
  尚空已经习惯了他的记性,便道:“是二师兄的双亲啊。”
  一瞬间,便如醍醐灌顶,尹修在尚空头顶摸了一把,“还是空空记性好。”
  “这有什么好不好的,只是知道而已啊。”尚空颇有些不以为意,他倒是对另一件事较为感兴趣,“二师兄,今日你的生辰,高兴吗?”
  尹修摸摸脑门,“你不提我都忘了,今天是我生辰啊。对了,和尚也过生辰的?”
  “不过的,真正的佛门弟子以四月初八,佛祖的诞辰为生辰,并不过自己的生辰。”
  “那我为何要过自己的生辰?”尹修不解。
  “二师兄是将来的国师,却并未与俗世断绝,许多事并不是遵循佛门的规矩来的。再说,尹太傅也不会同意的。”
  “小小年纪,懂得不少嘛。”尹修弯下腰将尚空抱起,亲昵的蹭蹭他的脸蛋,真嫩!不知为何,这一瞬间,尹修脑中竟然又回想起了那一回偷袭大师兄的事,大师兄的脸皮也是这么嫩的······
  靠!什么嫩不嫩的?尹修在心里抖了一下,又不是原本的那个尚远,想着大师兄的脸皮算个什么事?
  似是没注意到尹修诡异的脸色,尚空还记着反驳二师兄的话,“我七岁了,不小了!”
  大概真的太久不见大师兄了,还挺想他那个院子的,尤其是张御厨的一手好菜。尹修从满脑袋的大师兄中回神,却又因为尚空的话疑惑了,“你们不是四月初八过生辰的?不久前你才六岁,现今怎么七岁了?”
  “二师兄,我也是过自己的生辰的。”尚空小声道,怕被旁人听见似的。
  “为什么?”
  “我是被寄养在寺中的,将来我的家人会接我回去的。”
  “空空还有家人?”
  “嗯。”
  “那为什么要送你入寺,家中养不起了吗?”
  “嗯。”
  “哦”尹修意识到这也算是尚空的伤心事,毕竟小小年纪便被迫离家并不是件令人舒坦的事,便转而问起另一个话题。“那空空什么时候的生辰?二师兄怎么都不知道。”
  尚空低头趴在尹修肩上,支支吾吾的,“不告诉你。”
  “这也能算是秘密?”尹修禁不住好笑。
  “嗯,不能告诉你。”尚空皱着小脸,有些苦恼。
  “好好好,搞不懂你这小孩,二师兄不问了。”虽然想不通,但若是有什么特殊原因尹修还是理解的,只是有些可惜罢了。“那空空的生辰怎么过的?”
  “师父给我做了一碗长寿面。”说起这个,尚空脸上又有些精神奕奕。
  “师父亲自做的?”
  “嗯!师父做的好吃!”
  “看不出来啊,师父竟然这么贤惠,哈哈······”今日生辰,也请师父做一碗好了,尹修已经在心中做好了打算。
  按说,双亲特意来为自己庆祝生辰,尹修也该去寺门处迎接的吧,而师父却提都未提,直接叫他去他的院子,又是镇国寺的规矩?那这规矩还真是多得很。
  还未到午时,想必圆通小哥接待客人也该很忙的,尹修便十分自觉地去了师父的院子。师父说过他才是真正的尚远,不知道待会儿见的他命中注定的父母会是什么样的?父亲是太傅,母亲呢,寻常的名门出身的大家小姐么?
  尹修走了一路,也便想了一路,等真正见到了,便觉着那对父母在他意料之中,却也有些出乎预料之外。他自一踏进正厅,便悄悄打量着这对父母。
  父亲如他想的一般,是个儒雅的学士,至于母亲嘛,与尹修原本以为的大家名媛有些不同,感觉倒是有些像尹修的妈妈许丛云女士,透出几分干练的味道。尹修摸摸发酸的鼻尖,他又想他妈了。
  见着儿子眼角有些发红,尹夫人以为儿子是想家了,不等他走到近前便率先起身迎上去。尹修本来正伤感着,冷不丁被一个几乎陌生的女子抱进怀里,惊得浑身一个劲地抖。不得不说,尹夫人很年轻,看面相不过三十几岁,眉眼与尹修有些相像,但比起尹修稍稍透出英挺的精致不同,尹夫人的五官是真正女子的柔美。但是被这么个美妇人忽然一把抱住,尹修仍是有些消受不来啊。
  “修儿,你看你都瘦了,一早便劝你不要入寺,你偏不听,二皇子哪是你能肖想的······”许是太过心切,尹夫人出口有些失言。
  还未说完,便被尹太傅截住话头,“也不看看儿子多大了,他又不是无牙小儿,怎需你整日为他前思后想。何况在国师面前,搂搂抱抱成何体统?”
  尹夫人松开儿子,回头瞪了尹太傅一眼,却并未再说什么。可那一眼却已经叫尹修明白,尹府是谁在主事了。那眼神,跟他妈妈瞪他爸爸的时候太像了。尹修立马见风使舵,面上带着委屈喊了一声:“娘。”
  这一声把尹夫人喊得好生心疼,拉着儿子在一旁落座,竟连儿子还未向国师行礼都忘了。被忽略的铭生静静地坐在主位上,将尹修那点小心思揣摩个透,心中连连叹息。尹太傅无奈的看着妻儿,只能对国师抱歉的笑笑:“国师,您,请见谅。”
  “无碍,令夫人性情中人,尚远随夫人一些,甚好甚好。”
  尹太傅点头,看那母子俩似是还有许多话要说,国师又在眼前,便就不久之后的祭祀大典与国师谈了片刻。
  这边厢两人的公事谈的一丝不苟,那边厢母子俩的体己话也说的十分尽兴。
  “修儿,寺庙中终究比不上家里,你若要继任并非非得现在入寺不可,再晚几年也没什么。左右国师还年轻,你继任之事尚早,跟娘回去吧,啊?”尹夫人一双泪眼望着儿子,尹修巴不得立马答应,但尹夫人不知道他不是原本那个了,若是表现的太反常惹得她起疑心就不好了。毕竟是养了十六年的儿子,若是忽然有一日得知那本不该是她的儿子,饶是谁也难以接受。
  尹修露出为难的神色,尹夫人看了心下了然,“你说你是何苦呢?修儿,有些事,注定了便是注定了,你再执着也是枉然。二皇子就是你注定不能与之相伴的人,你怎么就想不明白?你本就该入镇国寺,尹家不求你能延续香火,喜欢男子或是女子我们并不干预。可你······罢了,说多了你又要嫌我啰嗦,你这不撞南墙不回头的性子是随了谁了?”
  哪来的这么开明的娘亲?儿子是个断袖都不在意,反而处处为了儿子着想,尹修简直要就地膜拜了。
  “你这孩子,娘亲与你说话呢,你在想什么去了?”尹夫人见儿子走了神,伸出食指点着他的额头嗔道。
  尹修从满心的崇拜之情中回神,讪讪的笑着,“娘,我会好好想想的。”
  “许是又在敷衍我吧,你若当真能好好想想,为娘便也入了寺来斋戒三年!”
  “娘,镇国寺不留女子的。”
  尹夫人被他气笑了,“混小子。”
  许是因为想要早些见到尹家父母,尹修来的有些早,然而聊了这一会儿也已到了午时。尹修腹中有些饥饿,忽然想起师父的面来。平日与师父没大没小惯了,此时竟脱口而出,“师父,我想吃你做的长寿面。”
  甫一说完,便觉父母皆是满脸震惊地盯着他,再看向他师父,师父愣了一瞬,便笑道:“好。”瞬间,尹修似乎听见了两道抽气声。他暗忖,师父平日一定很会装逼。                        
作者有话要说:  应该,还有,一更,的吧。
  ☆、 单纯的大师兄

  尹修身在镇国寺,他的生辰自是不能大操大办,只能一切从简。而这个所谓的一切从简也不过是父母入寺陪他吃一顿长寿面。大概唯一不同寻常的便是,那碗长寿面是堂堂国师为他亲手做的。
  在尹太傅与尹夫人的注视下,尹修十分享受地吸溜完了一大碗长寿面。打了个饱嗝,尹修放下面碗,却见父母面前的饭菜动的并不多,大概在师父面前他们会不自在吧。但总算,一餐午膳吃的宾主尽欢。
  饭后,尹太傅与夫人又小坐了片刻,铭生颇为隐晦的提起尹修之前伤了脑袋的事,将两位给吓得一阵后怕。尹夫人更是直接抱着尹修的头连连问:“修儿,伤在哪儿了?快给娘看看!”
  尹修颇费了一番功夫才从她手中挣脱出来,“娘,已经好了,连个疤都没留,多亏师父的药好用。”他一顿,眼珠一转,又道:“只是······”
  “只是什么?”尹夫人果真问了,尹修便顺着说下去,“只是因为摔伤,许多事记不清了,所以······”师父提起此事,简直就是给他机会忽悠爹娘的吧。
  “只是之前的事记不清了?头不会痛吗?”尹夫人当真是为他着急,看的尹修有些内疚。
  他一连的保证,“不疼的,不疼的。”
  尹夫人有些欣慰的笑笑,“那便好,之前的事记不清也罢了,好歹还记得爹娘便好。”
  这话一出口,尹修又是一阵内疚,抬眼却见尹夫人有些欲言又止,“娘,你想问什么便问吧。”
  “修儿,那二皇子,你还······”
  “记得。”之前与尹夫人的对话中,他已经明显表现出这个信息了,尹夫人大概也是抱着最后一点希望问的,可是他若是顺了她的意说不记得反倒前后矛盾。
  尹夫人听他这样说,虽然有些失望,却也并不明显,许是一早便猜到了。
  又惊又喜中,转眼小半日便已过去,尹太傅正打算告辞时,圆通小哥却上前告知,“住持,尚清师叔来了。”
  “尚清?”尹太傅略一思索,“是二皇子吧。”语气颇有些惆怅。
  铭生示意圆通唤尚清进来,随后对太傅道:“尚清心地良善,并不会因自身际遇迁怒他人,太傅自可宽心。”他虽是这样说,太傅却仍有些忧心忡忡。
  尹修一副事不关己的姿态,他也猜得到他现今的爹担心的是什么。大师兄该是他爹的学生,看太傅那神情,他定是对这个学生十分看重,而他所看重的学生却因为自己的儿子被送进了寺庙做一个和尚,内心自是愧疚难当。但这些担忧,尹修他实在爱莫能助啊,且不说已然一个多月没见过大师兄的今天,便是一个多月之前,他自认为与大师兄最为亲近的时候,大师兄对着他也是一张一成不变的冷脸,一句话也不愿与他多说的。
  本想高高挂起,他自去喝他的茶,让师生二人自行排解烦恼的,然而在见到大师兄的那一眼,尹修刚喝进嘴的一口茶水便呛在了嗓子里,惹得他连连咳嗽。
  瞧他见着了什么?一个大号的空空!
  大号的空空转过身来,皱着眉头看着他,尹夫人手忙脚乱地给尹修顺气,尹太傅一边叹息一边对铭生抱歉,“国师,您见笑了。”而铭生怕是所有人中最为淡定的了,淡淡的应了便继续看着。
  尹修咳得脸皮通红,虚弱的指着大师兄,他实在很想问:“大师兄,你怎么胖成这样了?”可惜他的气都快要咳没了,根本说不出话来。
  等尹修的咳嗽声渐渐平息,尹太傅这才回过神,便有了与尹修同样的疑问:二皇子怎会胖了许多,寺庙中的生活竟比皇宫要来的好么?
  尚清将视线从尹修身上收回,依次向铭生与尹太傅行礼,“师父,太傅。”
  见他姿态十分自然,并没有半分不情愿,尹太傅总算放下心来,“老夫还以为,你不会再认我这个老师了。”
  “一日为师终生为父,太傅对连卿的教导之恩,连卿没齿不忘。”尚清面上难得也带了分笑意,又对尹太傅躬身一揖。太傅得了这个答复,似是十分满意,笑着叫他起身。
  而终于不再咳嗽的尹修,对他们解开心结的短短几句话并无多大兴趣,倒是对大师兄的自称有些上心。大师兄的名字唤作连卿啊,那他姓什么?大玄朝的国姓,是顾吧,顾连卿?
  大师兄还未及冠,应该还没有表字,那便是名了。
  认识这么久竟才知道大师兄的姓名,尹修有些挫败。然而忽然想起,大师兄生辰应该还未过吧,那岂不是,我比他大?想到此,不禁又有些沾沾自喜。
  那边尹太傅与尚清交谈甚欢,尹修憋了半晌不敢打扰。等那师生二人终于尽兴,天色已不算早了,若是再不回,尹太傅与尹夫人怕是要在镇国寺用晚膳了。于是待送走了父母,尹修终于等到了能与大师兄单独相处的机会。
  那边尹太傅与尹夫人越走越远,快要看不见他们的身影时,铭生回了正厅,尚清也便转身打算回自己的院子,却没想到尹修那样大大咧咧地挡在了他身前。
  “大师兄,许久不见,近来可安好?”
  尚清理都不曾理他,便要绕道走掉,却又被尹修挡了下来。他皱着眉问:“你想做什么?”语气中是十分的不耐。
  尹修有些尴尬地摸摸鼻尖,“没什么,只是许久不见,想要问个好而已。”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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