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又田种田记-第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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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以不和傻大个住在一个屋檐下了，想想心情就好愉快。

　　　　“你说什么！”田又田从凳子上跳下来，颤抖的手指着梁霂，他发觉自己根本不能跟上梁霂的思维，他果然不适合生存在这个世界。

　第二十三章

　　　　梁霂的语气不自觉暖了几分：“你住到我家里去，梁府有护卫保护，清远县没人敢找你的麻烦。”说出这句话，梁霂终于明白自己这些日子患得患失的心情是怎么回事了，他想要保护田又田，这个既成熟又幼稚的少年。

　　　　也许从第一次见面起，也许是每一次相遇这个少年都会给他带来不一样的感觉，在和少年一起相处的日子里，两个人下厨做饭，即使梁霂只会洗菜，他也能感受到那种温馨，那种家的感觉，只有田又田能带给他。

　　　　他喜欢少年灵动的眼神，喜欢看他每天晚上关上店门后两眼放光数钱的样子，喜欢他好心情的给他做饭……不知不觉，他就喜欢上了少年整个人，他承认他不喜欢田又田和别的男人一同住在店里，他会嫉妒的要命，在他提出让少年住到自己家里的时候，心里隐隐约约地感到兴奋。

　　　　田又田手脚都不知道该往哪里摆放，梁霂这是突然发什么疯，明明他们两个不久前还水火不容，他可是一直记着梁霂点他穴道把他晾了一整晚的事，难道梁霂翻然悔悟，后悔自己做过的错事，又不好意思说出来，这是决定痛改前非来补偿他么。

　　　　咳，他想的有点多了，梁霂怎么可能是那种人。就算他做错了也得是别人梗着脖子拍手叫好，梁霂那就是高山之巅永远不会出错的天神。

　　　　“其实……不用这么麻烦，我们都想得太远了，王家人应该没有胆量做出实质性伤害别人的事，最多也就在言语上抢风头。”田又田尽量委婉的劝告梁霂，选择性忘记了王芸芸的爹带人去他家揍他的事。

　　　　被拒绝了提议，梁霂兴奋的内心一下子垮下来，面上依旧不显山不露水，只是微微拧起的眉昭示着主人不怎么通顺的心情。

　　　　“还有个办法。”梁霂的眼睛再次亮起来，为自己的机智小小的骄傲一把。

　　　　田又田有种危险临近的预感，怎么看梁霂都不像是能想出好主意的人，他小心翼翼的问：“什么办法？”

　　　　“你不用住在我家，我来住到你店里就行。”之前的提议的确有些考虑不周全，梁府人多嘴杂，田又田住进去确实很不方便，那么自己搬出来住进田又田的店里就不存在那些问题了，还能就近看着傻大个，防止情敌什么的这不是他真正的想法。

　　　　田又田被梁霂的话惊呆了，他知道梁霂的内在很无耻，也知道梁霂不知道自己的内在很无耻，但他完全没有想到梁霂会说出这种话来。

　　　　他闭眼冷静了一下，再次睁开后眼里只剩下果断和刚毅：“不行，你会影响店里的工作。”向自己的靠山说出拒绝的话不是件容易的事，田又田凭借一腔热血勇敢的说出了自己的心声，“这件事根本没有你想的那么复杂，店里每天人来人往的，就算有人想做些小动作也有这么多双眼睛看着呢，晚上还有佟壮壮在店里，我会关好门窗的。”

　　　　梁霂防的就是佟壮壮，这家伙一来到店里就把田又田和另一个小伙计哄得团团转，用憨厚的外表和勤劳的行动赢得了所有人一致的赞赏，就连常来店里的老客人都赞叹田又田招了个好伙计。

　　　　但梁霂深有感觉，佟壮壮绝对不像他外表表现出来的那么老实巴交，他很会隐藏自己，本质上不是普通人。听到田又田如此维护佟壮壮，他心里五味杂陈。

　　　　“傻大个，佟壮壮都可以住进来，他长得体型笨重，遇到坏人能打得过吗？”

　　　　田又田发觉自己在这句话里听到了幽怨的味道，他晃晃脑袋，肯定是自己听错了。“不要因为你自己会武功，就以为全天下人都会武功，王家老头子一介山村农夫，就算是为了一百两银子也不至于做出谋财害命的事。”

　　　　“可孟家认识的人多。”梁霂幽幽的补上一句。

　　　　田又田被噎得一口气提不上来：“孟家犯得着为了个不靠谱的亲家来找我的麻烦么？”

　　　　梁霂在心里回答：“犯得着。”

　　　　谈话到此为止，梁霂最终也没有改变田又田的想法，带着一颗失落的心，独自坐在店里喝茶。自从上次喝酒事件过后，田又田再也没让店里出现过一杯酒。

　　　　他刚刚发觉自己的心思，向心上人婉约地表明心迹的时候被残忍的拒绝。他不知道他的心上人一直记恨着醉酒后的那件事，那时候他还没有发现自己的感情，而且以前从来没有人敢灌他的酒，他也从未喝醉过，不知道自己喝醉酒后会是什么表现。

　　　　天气转凉，田又田决定做一些热饮给店里的人喝，他买来木瓜、雪梨和冰糖，将木瓜和雪梨削皮去籽，切成小块，和着冰糖下水煮。先煮雪梨，木瓜不能煮的太软。

　　　　煮好的木瓜雪梨水十分可口，木瓜能够健脾消食，雪梨清热润喉，在干燥的秋天喝上一杯木瓜雪梨水真是再好不过了。

　　　　煮好后第一个试喝的便是梁霂，田又田把他茶杯里剩下的茶倒掉，换上木瓜雪梨水，梁霂品尝一口，果然味美清甜，连连点头，对着田又田赞不绝口。

　　　　田又田靠着自己的努力把肉夹馍的生意做的兴旺，在生活中，时不时会想到一些新奇的小点子，就像这次的木瓜雪梨水，梁霂内心特别佩服他，不愧是他喜欢上的人，就是这么聪明厉害。

　　　　田又田被梁霂夸得飘飘然，如果是别人对他说出恭维的话，即使心里再高兴他也会面色如常，但这是梁霂在夸他，天知道梁霂最近受了什么刺激，越来越不正常，不过能得到吝啬于说话的他的夸奖，田又田还是觉得自己很成功。

　　　　田又田把煮好的木瓜雪梨水称了两碗分别端给于林和佟壮壮，这两位在店里忙个不停，田又田这个老板只好亲自给他们送水喝。有客人看到店里的伙计在喝一碗闻起来香甜看起来好看的水，纷纷问他们“喝的什么东西”。

　　　　老板经常会捣鼓一些奇奇怪怪的东西出来，也没有明确说要在店里卖木瓜雪梨水，就向客人解释道：“这是我们老板刚刚试着用木瓜和雪梨煮的水，拿来给我们尝一下。”

　　　　客人表示：“看起来很好喝啊，能给我们尝尝吗？”

　　　　田又田乐呵呵的把剩下的木瓜雪梨水免费分给大家，当做给这些客人推出的福利。由于人数众多，煮出来的水也不够分，每人只喝了几口，大家都觉得不过瘾。

　　　　第二天田又田做了次好人，煮了一大锅木瓜雪梨水，给最早来店里的客人每人送一杯，送了三天，第三天把客人聚集起来，公布了木瓜雪梨水的做法。

　　　　“好吃肉夹馍”再一次出名了，客人都念着田又田的优点，城里这么多家开店的，有哪家店里能免费提供给他们这么好喝的水，有这么好喝的水没有拿出来卖钱，还把做法教给大家，多实在的人。

　　　　田又田一开始没想过这么做，他只是想给梁霂和自家店里的伙计煮些好喝的，没想到会引起这么大的反响。来他店里的客人很多，这段时间田又田开店赚了不少钱，田又田为了感谢大家的支持就在店里免费送了三天木瓜雪梨水。

　　　　田又田的木瓜雪梨水一经推出，就受到清远县百姓的热烈欢迎。在他公布做法的第二天，城里识时务的酒楼都推出了木瓜雪梨水，田又田不再免费赠送，各家酒楼就卖一文钱一杯。能够进得起酒楼的人也不会在乎这一文钱，反而他们因为面子问题不会去抢田又田店里的免费水，喝到木瓜雪梨水也觉得新鲜。

　　　　之前由于肉夹馍和卤肉的事田又田被其他酒楼饭店当做眼中刺，这次田又田主动公开木瓜雪梨水的做法给大家，也算是稍微缓和了同行业之间的关系，再怎么说他们拿着别人的东西出来卖，不怎么赚钱，也就当作新奇玩意儿吸引顾客。

　　　　田又田后来才想到自己的做法居然有这等效果，他知道清远县对他不满的老板不在少数，别人辛辛苦苦一辈子能开一家有口碑的店，他一个在别人眼里十几岁的小毛孩子做得比几十岁的人都好，让人家情何以堪。

　　　　不过别人的看法改变不了田又田，他还是在自己店里过的自得其乐，每天晚上把小木盒子拿出来数钱。大钱他都换成银票小心的藏起来，每天数着成百上千个铜板也格外有意思，让他有种自己已经很有钱的感觉。

　　　　什么时候他能像数铜板一样数银票呢？这个想法把他吓了一跳，几千张银票扑面而来的场景太过美妙，想想都要忍不住热血沸腾了。

　　　　在田又田乐的找不着北的时候，于林给他带来一则消息。于林打小混迹在清远县，他做了许多年伙计，对清远县的各种八卦了如指掌。他偶然听到有人说崔疯子和孟举人的家仆有所来往，对老板的事他也知道一二，加上梁霂为了田又田的安全特地提醒他和佟壮壮注意的人，孟举人就在梁霂给的名单上。

　　　　如果单听到崔疯子或是孟举人，崔疯子他或许会多注意一些，但是两人的名字同时被提起，于林就不得不重视了。

　第二十四章

　　　　“老板，依我看这几个人绝对有猫腻。你想啊，崔疯子来我们店里找茬是被孟家指使的，你的前准老丈人是孟家现在的亲家，他早不来晚不来，偏偏在崔疯子找我们麻烦不成之后来要账，还闹得这么难看，这三者之间必然有某种联系。梁公子猜得没错，孟家在这件事里面肯定不会是无辜的。”于林侃侃而谈，用他多年浸淫八卦的大脑分析此事的来龙去脉，这分明就是一场有计划有预谋的专门针对他们店的阴谋。

　　　　“就算你的猜测都是对的，那么首先，我们面临的第一个问题就是，你是如何确定你听到的这件事是真的呢？”田又田一针见血指出问题所在，他承认于林的话有道理，但是就凭着随耳听来的不着边际的传言就断定阴谋什么的，这也太武断了。

　　　　于林哑口无言，他听到别人说的闲话，脑子一热就冲动的跑来向老板报告，将各种事联在一起用他丰富的想象力展开幻想，一个不怀好意的阴谋论诞生了。

　　　　再加上梁霂为了田又田的安全对店里的两个伙计千叮咛万嘱咐，即便他不待见傻大个佟壮壮，也交待他们生活中多加注意，他可是听说来田又田店里挑事的人不少，明里暗里，有心加无心，田又田就是一块被人垂涎的大肥肉。

　　　　于林正值热血青年时期，被梁霂一鼓动觉得自己身肩重任，人人心里都有一个英雄梦，他对田又田又十分崇拜，自觉的代替梁霂承担起保护老板的责任。

　　　　经过这么长一段时间，于林越发肯定自己的猜测，老板和梁公子一定有一腿儿什么的，没见梁公子见天的往店里跑，老板嘴上不说，哪次不是亲自下厨给梁公子做饭，还变着花样的做，今天螃蟹明天鱼的。我们都知道你们的事了，不用害羞的，老板什么时候给梁公子一个名分啊，于林纠结的想。

　　　　于林越想越感觉不能对不起梁公子的托付，梁公子多不容易啊，不能亲自时刻陪伴在老板身边，自己对老板的安全要负责，想到这里他就坐不住了：“老板，我马上去调查孟家，不把他们家的祖宗三代挖出个底朝天绝不回来见你。”

　　　　看于林这么雄赳赳气昂昂的宣誓般向他保证，田又田感觉好像有些不对劲，直到于林飞快地冲出门去他还是感觉哪里怪怪的。不对啊，他是开店卖肉夹馍的，不是侦探好吗？他一个小店老板，他的伙计不是应该穿着油乎乎的衣服招呼大爷大妈？怎么会变身为捕快，侍卫，杀手……

　　　　把脑子里乱糟糟的画风删掉，这都是谁教他的？当初的于林小伙计多么单纯善良，正直无害，在一家毫无发展前途的烧饼店一干就是七年，直到他接手这家店还是不离不弃，没想到短短几个月就改变作风，真是世风日下啊。

　　　　再看一眼在店里进进出出忙前忙后的佟壮壮，脑子里蹦出来一句话“人不可貌相”，田又田摒除这个想法，目前为止佟壮壮还是比较老实的，如果以后他真的学成于林那个样子，那自己也是无力回天。

　　　　很快梁霂来到店里，田又田惊异于他的速度：“今天怎么来的这么快，我可没做你的饭。”

　　　　“我哪天来的不快？”

　　　　梁霂最近的态度有些变化，具体在哪里田又田说不上来，不过最大的表现就是梁霂的话多了，表情动作也多了。以前他就是个高高在上的天神，现在天神下凡愿意开口和凡人交流了。对此田又田归结为他以前和梁霂不熟，现在几乎天天见面，两人几乎成为朋友。

　　　　之所以用“几乎”这个词，是因为田又田从心底还没把梁霂当做真正的朋友。田又田对于朋友的理解有个现成的例子——王阳，在他遇到困难时王阳帮助他修房子，听到有关他的流言蜚语会安慰他，他开店王阳带人来捧场……王阳是朋友界的模范代表。

　　　　梁霂呢，一开始每次见到他准没好事，后来两人关系拉近，也是田又田单方面付出，给他做饭，被他欺负，忍受他无穷无尽的折腾。田又田打心眼儿里认为他俩这辈子没什么机会做朋友，梁霂从某种方面来说就像个没长大的孩子，需要被人包容。

　　　　不巧的是田又田成了那个需要包容梁霂的人，可他不想做保姆，他也想享受被人关心爱护容忍包容的感觉。

　　　　“听说孟家和来你店里捣乱的两个人都有关系？我已经派人去查了，你店里的伙计还不算那么没用。”梁霂挑剔的评论田又田的手下，能被他评一句“不算没用”于林这辈子也值了。

　　　　“你都派人查了，我那个没用的伙计呢？”田又田虽然不知道梁霂那有用的手下怎样去查，也知道于林这个门外汉不适合凑过去。店里还忙着呢，一个伙计不好好卖他的肉夹馍，跟一群专业调查人士抢饭碗，田又田撇撇嘴，非常不看好于林。

　　　　“他似乎对这件事相当执着，一定要亲自探出事情的真相，跟着梁暗他们凑热闹去了。”梁暗是梁霂的手下，田又田有几次见他来店里找过梁霂，一个同样喜欢穿黑衣不苟言笑的人。

　　　　田又田剥开一个柚子，分给梁霂一半：“你的手下是不是都是像你和梁暗一样，穿一身黑衣，面无表情，不爱说话。不过你们是怎么训练成这样的？”

　　　　梁霂咬下一口，细嚼慢咽后回答他：“他们都是战士的遗孤，父亲在战场上牺牲，母亲独自抚养他们，过得艰难。师父教他们武功，他们就留在我和义父身边做事。”

　　　　“你还有师父？”田又田瞪大眼睛看他，不可思议，这位师傅难道就是传说中的武功高手，绝迹江湖，独孤求败？

　　　　“不然我的武功从哪来，你如果见到我师父就……”梁霂的话说了一半，戛然而止。田又田也没有继续打听，别人的隐私还是要尊重的。

　　　　梁霂剩下的话没有说出来，赌气似的把柚子迅速塞进嘴里，试图掩饰没说完话的不自在，不料一不小心被呛到，猛地止不住大声咳嗽，呛得眼泪都出来了。

　　　　田又田第一次看到梁霂形象全无，还是吃东西被呛到，真想把这个时刻记录下来，看他以后还敢嚣张。梁霂咳嗽个不停，田又田站起来到他身侧伸手轻轻顺抚他的背，梁霂的脊背一下子僵住，连咳嗽都忘了。

　　　　田又田停下手：“好了？以后吃东西慢点，你喜欢吃柚子我买了好几个，足够你吃，不会少了你的。”

　　　　梁霂的脸像火烧一样，在心上人面前丢人丢到家了，他保持的高冷形象呢，他的天神般的气质呢？虽说他打定主意要和田又田亲近一些，不过这么毁形象的时刻能不能重来一次啊，他一定要认真研读“优雅高贵吃柚子的一百种方法”。

　　　　他以后一定不会再吃柚子了，绝对不。

　　　　冷静下来，梁霂聪明的选择转移话题：“你说，孟举人是不是因为吃醋，才让人来找你的麻烦？”这厮情窦初开，不管看见谁都觉得他被感情问题所困扰，连年迈的孟举人都不放过。

　　　　田又田举着手里的柚子久久不能说话，然后机械的转动头部对准梁霂：“你怎么会这么想？”竟然能想到感情问题，大侠你的头是被流星砸到了吗？“吃醋”这个词你说的这么顺溜难道你吃过醋啊？

　　　　田又田不自觉又想到曾经见到的梁霂身边的花蝴蝶，难道花蝴蝶终于忍受不了冷酷无趣的梁霂，转而拈花惹草去了？专情的梁霂看到心上人另找他爱伤心之下精神不太正常，怪不得从梁霂来他这里蹭饭吃开始就有些不正常，原来被抛弃了。

　　　　田又田默默地在心里叉腰狂笑一千次，这种事真是值得浮一大白来庆祝一夜。

　　　　又想到梁霂为他的事忙前忙后，这么想有点不厚道，忙止住内心的想法，收腹挺胸端正站姿。

　　　　可是心里不断浮现出梁霂被花蝴蝶抛弃的场景。花蝴蝶站在墙头往墙外抛了个媚眼，墙外的野草和他眼神紧紧相吸，两人你侬我侬情到深处，梁霂提着刀跑出来怒视他二人，两人跪求梁霂成全，梁霂爱不得恨不得，于是放手，仰天长啸。

　　　　田又田一回神梁霂就在眼前，看着这张严肃的脸和幻想中大相径庭，“噗嗤”一声笑出来。梁霂疑惑地看向他，田又田捂着嘴抖动肩膀，不敢看他，好不容易止住笑，一抬头再看到梁霂忍不住又狂笑起来。

　　　　梁霂纳闷的看着笑成一团的田又田，眼里的疑惑渐渐化作深情，他看上的人就是这么可爱，笑也笑得与众不同。梁霂已经完全沉迷在他的感情世界里，不管怎么看田又田都是喜欢的。

　　　　田又田自得其乐的笑了个够，就连店里的佟壮壮也一副“老板不会疯了吧”的表情不时扭头看他，但他每次一扭头，都被梁霂抓个正着，梁霂警告性的一眼望去，佟壮壮糊里糊涂的缩回头，他哪里得罪了这位梁公子，每次见着他都是满满的恶意。

　第二十五章

　　　　去调查孟家的人很快回来了，梁暗绷着一张肃穆的脸不失严谨地向梁霂和田又田作报告，于林兴奋地手舞足蹈，几次想张口强梁暗的话。作为资深八卦爱好者，有这么重大的被他亲自全程跟踪挖出来的消息却不是被他亲口说出来的，真是一大遗憾。

　　　　田又田注意到于林跃跃欲试的神情，没有理会他，身为一个伙计不好好在店里待着，跑去跟着一群专业调查人士瞎起哄什么。这种风气坚决不能助长，于是他向于林挥挥手：“忙你的去吧。”

　　　　于林可怜巴巴的一步三回头，仍旧没有换来老板的留步。

　　　　梁暗把调查出来的前因后果仔细地描述了一遍。

　　　　原来崔疯子果真是孟家派来给田又田捣乱的人。孟家虽然是诗书世家，但也不是不食人间烟火，像孟家这种多年世家交际广泛，远的不说，起码在清远县的上层家族中孟家占有一席之地。

　　　　孟家家主孟举人一心只读圣贤书，考了一辈子中了个举人，为孟家的地位奠定了基础。孟家是个不小的家族，家里人的衣食住行是笔不小的银子，在孟举人的授意下，家里不愿读书的兄弟子侄做起了生意，一部分经济来源就是酒楼的收入。

　　　　孟家酒楼在清远县仅次于何老爷名下的客来酒楼，由孟举人的弟弟孟二爷掌管。孟家酒楼的生意还算不错，虽然比不上客来酒楼客人爆满，每天的收入也让足以让其他酒楼羡慕。可孟二爷还不知足，将歪心思打到“好吃肉夹馍”上。

　　　　孟二爷读书比不上哥哥孟举人，考中秀才后再也不能更进一步，索性回家开酒楼做起生意。孟二爷读书几十年，没学到书中的仁义礼智，反倒把一些反面教材当做榜样来学习。

　　　　孟家酒楼刚开业的时候生意冷清，孟二爷不想着提高自家酒楼厨师的手艺，明着上别人饭店里抢厨师，人家的老板和厨师不答应，他就抬出孟举人的名号来以权压人。孟举人在清远县读书人中威信挺高，连知县大人都要让他几分，那些被他欺压的饭店老板迫于压力不敢反抗，孟二爷就这样抢来了几位手艺不错的厨师，把他酒楼原来的厨师踢走了。

　　　　孟家酒楼开业几十年，从一个欺压同行的地头蛇慢慢成长为清远县数一数二的大酒楼，都是踩着别家饭店的声誉上位。孟二爷跋扈惯了，年轻的时候看上别家店的好东西全靠明抢，如今年纪渐长，又重新以读书人的名义自居，脑子也不再像过去那样一根筋，懂得运用计谋了。

　　　　“好吃肉夹馍”一开张就受到客人的热烈欢迎，孟二爷是看不上这东西的，不过是上不了台面的小玩意儿，都是一群没见过世面穷鬼争来抢去的稀罕它。他孟二爷是读书人，怎能看上这种俗物，再说孟二爷什么东西没吃过，这种街头小吃哪里配的上他的身份。

　　　　后来“好吃肉夹馍”的名气越来越响亮，就连去孟家酒楼的客人都在讨论它，孟二爷这才记住了这个名字。直到酒楼掌柜的向他汇报最近酒楼的生意不如从前，调查之后才发现一部分客人竟然跑去“好吃肉夹馍”排队，这件事气煞了孟二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