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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消杯酒不消愁-第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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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肖愁环顾四周,发现若要绕过湖去对面实在是远了些,便运动轻功,凌波水面,横穿湖面。
  老人掀起斗笠的一角,道:“来了啊。”
  “我有个朋友,”肖愁也在湖边坐下,“若执迷不悟,该如何是好?”
  老人道:“如来所说身相,即非身相。佛告须菩提:凡所有相,皆是虚妄,若见诸相非相,即见如来。执迷不过为相所累,眼界也因此小了。”
  肖愁点头,淡定道:“听不懂。”
  老人道:“人到了一定时候,总会懂的。”
  “老人家。”肖愁正襟危坐,“倘若我遇到一人,神似我已死的故人,我又该如何?”
  老人道:“落雪总是在我们不注意的夜晚。倘若你有缘遇见并且发现,为何不去把握机会呢?”
  肖愁目光转向并不清澈的湖水:“老人家这又是在钓什么呢?也是修行吗?”
  老人道:“洗梦湖中也曾有鱼。这不单是我的修行,更是我的福德。”
  肖愁道:“您为何要帮我呢?”
  老人道:“你在走我的老路。不……你早非此世人。”
  肖愁问道:“老人家这些年钓上来多少鱼了。”
  老人摇摇头,道:“从未。”
  “这是修行。”肖愁道,“修行很苦吧。就像人生?”
  老人道:“有苦难才叫修行,有因果才叫人生。”
  肖愁不置可否,转移话题:“老人家觉得,庆国与旭国的战争,谁会赢?”
  老人压低斗笠:“到那个地步,就算赢了也是输。”
  肖愁歪着头,目光灼灼看着老人的沟壑遍布的侧脸:“那么,您觉得我应该怎么办?”
  老人一字一顿道:“覆巢之下,安有完卵?”
  “好!”肖愁站起来,拂去衣上尘灰,“小舟从此逝,江海寄余生。”
  老人的鱼线轻轻动了一下。
  肖愁踏浪而去,到湖对岸,到闻不到洗梦湖味道的地方,却没找见安康。
  “安康?”他唤道,却无人应答。
  他跑去街上,还未见到安康,倒先见着了不该见的人。几千人,穿着大旭定西军的服饰,闯入城中,有的兵器上甚至还沾着血。
  领头一人拿起小贩留下的水果就先咬一口,之后甚至有人直接闯进了百姓家中,比蛮人都尚且不如。
  肖愁咬牙,定西军治军不严是他之过错,可越朝城的位置实在是不该,尽管在两军交界之地,可它却能繁华之至,很大程度上是因为两国发兵都不大走这边,走这边没有任何好处,也就逐渐安稳了下来,且由于有不少商人来往,两国的守卫也并不很严。
  可为何定西军就毫无预兆攻破越朝城了?
  随即便有庆国的军队从另一侧堵住定西军,两军交战,场面一片混乱。
  肖愁拿着四方军令冲出去,喝到:“四方军令在此,定西军听令,撤离越朝城。”
  打头的将领眯起眼来看看肖愁手中四方军令,道:“皇上有令,往后不尊四方军令,只尊圣旨。”
  ……
  烛山。
  鸟语空灵,山涧清明。
  娄酌站在两座峰顶交接处,往断崖下看了一眼,却没停留多久便跨过去了。
  他敲响长明寺的大门,却无意将虚掩着的门推开。
  寺中佛灯长明,引着娄酌往更深处走去。
  金身佛像下坐着一白发男人,眉眼柔和,斜斜倚在佛祖宽大的衣褶旁。
  娄酌问道:“阁下先前寻我,所为何事?”
  男人起身,不紧不慢行了个礼:“在下是长明寺主人,先前在客栈是冒昧了,请陛下见谅。只是在下前些年有一熟识人放心不下陛下,托在下在陛下还未登基时回答陛下一个疑惑,或是在陛下初登基时回答陛下三个疑惑,在下的那位熟人与陛下曾有过不理缘分,在下惶恐,才请陛下来小寺。”
  “三个疑惑?”娄酌走近些。
  “陛下为何不把这当做一个机缘呢?”男人抬起头来,一双澄澈如晴空的眼眸直勾勾盯着娄酌,“您问什么在下都会回答。”
  娄酌很不友好地冷笑一声,问道:“我又为何要信呢?”
  男人摇摇头:“若您不信,也不会来了。”
  “好……”娄酌道,“我确实有几个问题。”
  男人轻笑,一拂袖,身周寺庙已成了一片汪洋,唯有水天相接,而四周静谧无声。
  娄酌与男人凌波站在水面上,两人中间隔了一个小桌,上面还有一壶冒着温热水汽的茶。
  男人原地坐下,对娄酌伸出一只手:“请。”
  娄酌微低下头坐下,掩盖自己不自觉皱起的眉头。
  面前这人灵力高强,绝非他的境界可以窥探。
  “陛下不必紧张,”男人看出他的担忧,一语道破,“在下已是世外人,不插手世事。”
  娄酌轻轻点头,道:“请问阁下认为旭国与庆国谁能获胜呢?”
  男人不语,抬起手来,在娄酌眼前虚空勾描出一个圈,收回手来,方才他勾勒出的地方漂浮着一滩清水,倒映着朦胧的娄酌的影像。
  随后水面影像幻化作一片战火纷飞尸山血海,有人着白衣一晃而过,手中提着一柄极美的长剑。                        
作者有话要说:  如来所说身相,即非身相。佛告须菩提:凡所有相,皆是虚妄,若见诸相非相,即见如来【金刚经】
落雪总是在我们不注意的夜晚【仓央嘉措】
小舟从此逝,江海寄余生【苏轼我本命】

  ☆、第五十一章

  第五十一章
  水中影像破碎,水溅在桌上。
  娄酌沉吟片刻,道:“这便是将来吗?”
  男人点头,道:“陛下,您要知道一件事,就算是事先求得先知,也并不能改变因果,至多是让自己心中好受一点罢了。”
  “无妨。”娄酌为自己倒了一杯茶,“我求仁得仁。”
  男人低笑道:“只怕陛下是……不成功便成仁吧?”
  娄酌将茶杯磕在桌上,道:“阁下逾越了。”
  男人不怎有诚意地道:“抱歉。请继续。”
  娄酌思索片刻,道:“我与肖愁,终会如何?”
  男人挥手,娄酌的茶杯中便映出一间富丽的宫殿,肖愁站在其中,恍若隔世。
  水中的肖愁手上拿着一块废铁,看得出是一把扭曲的剑。
  而影像便到此为止,惊动了杯底安息的茶叶。
  男人道:“人事音书不可窥。”
  娄酌淡定抿一口茶:“无事。还有最后一个疑惑。”
  男人点头,比了个“请”的手势。
  娄酌放下茶杯,真像个帝王般抬起头来,用睥睨天下的神色道:“倘若旭国得胜,又该如何重置民生大计呢?”
  男人这次并没有再弄出什么水来了,而是踏踏实实道:“昔日王安石变法,本是宏图,只惜不合时宜,却使得蛮人有了可乘之机。当徐徐图之,切记不可操之过急。为君者不可仁慈,对于奸邪者,不可留。”
  娄酌道:“受教了。”
  男人笑道:“陛下在这就不必说违心话了吧。在下真心劝告,但能否听得进去,便看殿下自己的造化了。”
  天幕出现裂痕,弥漫而下将他们包围,而后分崩离析,又回到了那有着金身大佛的长明寺。
  娄酌欲离去:“我还得回宫,有缘再见。”
  ……
  “不尊四方军令?只尊圣旨?”肖愁微微眯起眼,打量着领头人,“你又是哪来的?”
  那人并未理会肖愁,而是一挥手,喊到:“走了走了,看看城里有没有什么值钱的东西,这地方有钱人不少。”
  数千将士策马驰骋城中,掀翻了路边摊篷,把好端端一个富裕的小城糟蹋得满地狼藉。
  庆国军队也许是在这城中放不太开手脚,兵力也不敌,根本拦不住定西军,只能是拼杀。
  肖愁此时本也顾不得多,却也是两难,无法插手。
  他好歹是旭国名义上的摄政王,怎么可能去帮庆国?可定西军确实是过分了,军纪不严,若是他来治理,这种行为就该按军法处置。
  他紧握着风华剑,运转轻功跃至高楼上,在楼上寻觅着安康身影。
  流矢飒踏,将未收捡的落叶钉在老树新抽的枝叶上。
  “安康!”肖愁在流窜的人群中寻着小姑娘,却不见踪迹,三步并做两步到人群中,慌乱拉住一个人,“请问一下您看到了一个小姑娘吗?样貌清秀,穿着鹅黄衫子。”
  那人叫骂道:“别烦我!”推开肖愁随着人群离开。
  肖愁也顾不上气什么,又拉着一个人问,那人摆摆手:“没见到没见到,应该逃命去了。”
  肖愁皱眉,转身准备离开人群,却被一个老人拉住。
  老人的手形同枯枝,箍着肖愁手臂,一身破衣在尚且料峭的春寒中随风而动。
  老人道:“城南有一个丫头,不知道是不是你要找的。”
  肖愁不胜欣喜:“多谢!”
  他看到老人一身风尘,踌躇道:“老人家,可需要我带您离开?”
  老人放开他,摇摇头,淹没人群。
  “砰——”
  一团黑影呼啸着奔向人群,掀起一片烟尘,燃起肆意弥漫的火焰,伴随着惨叫声不断。
  肖愁下意识抬袖遮挡扑面而来的灰尘,看到脚边躺了个人,半只手分离出去,落在不远处,却只能辨得一团焦黑。
  他心头蓦地一紧,而随即便是又一团黑影落入了远处逃亡的人群中,轰鸣声不绝于耳,火焰弥漫,横尸遍地……
  沈旭做出来的东西他都试过一遍了,从未见有任何一样能有如此杀伤,兴许便只有他还未细看的那个铁匣子了。
  沈旭生性温和,做出来的东西原本也不过是想为大旭做贡献,是为了百姓而用,绝不是将炮火对向百姓。
  他此时又是不决,仿佛他此生都是在仓皇中度过的。有时候优柔寡断也并非是天性使然,自古忠孝两难全,同忠孝一般重要的事多了去了,换谁都不敢杀伐果绝。
  肖愁在战火烧到他身上之前即使做出了选择——管他是旭国的谁谁谁呢,民生当前帝王算个什么东西?
  他往两军交战之地去,果然,旭国将士手中有三个那般的铁匣子,每一个看上去都很不起眼,可却都是有毁天灭地之能的。
  肖愁鬼魅一般将拿着一个铁匣子的将士刺杀,夺过一个铁匣子,感受着上面的炙热。
  其余两个将士相隔不远,将炮火转向他,而飞驰的金属球被肖愁用灵力扭曲成了一块废铁,重重坠在地上。
  肖愁回首,将其余两个铁匣子碾碎,拂袖离去。
  低头一看手中的铁匣子,上面题着三个清楚有力的字——罗刹魂。
  明显是娄酌的字体。

  ☆、第五十二章

  第五十二章
  浑浊的水面上竖直漂浮着一具尸体,是个好看的小姑娘,活活被水淹死的。
  肖愁站在岸边,眼神呆滞,慢慢踱步入水中,沾染一身污泥,顿时消磨去了他身上的谪仙气。
  他扳过水中小姑娘的脸,仔仔细细地辨认着,蹒跚步伐将人拖到水边。
  故人没有生气的脸,静静躺着,只有直立的身躯在喧示着不甘,其外都只是僵硬的尸体了。
  肖愁深深吸气,毫不避讳地低下头,埋首在安康肩窝,呼出一口沉重的气息。
  “是我不好……”他紧紧抱着安康,颤抖着声音道,“倘若我不离开,便不会有这些事了……”
  如此许久,尘埃散落,涟漪微动,午时的日头仿佛被满城血色遮蔽了,不见一方乐土。
  肖愁道喃喃:“古有以仙法还魂,想来,也不是不能……”
  他拖着安康的身体站起来,恍如行将就木的老人沉重的呼吸一般挺直脊背。
  生生死死,肖愁见得太多了,他手上不少人命。那个时代遗留下来的人也只剩他一个了,他也送葬了不少亲友。
  可是没有人是能忍受失而复得再得而复失的。
  多年前有这么一个不谙世事的小姑娘能常伴他身旁,是他的幸运,可惜自古红颜多薄命,阿清先他一步去了。
  多年后还有安康这般的人,人心险恶下长大,却仍然无知者无畏地对待这个世界,令他珍之重之。
  他能牵挂的人本就寥寥无几,岁月催折后也不过就是远在宣城的许君琴和破事一堆的娄酌,好不容易有人能闯入他的生命了,却又随波而去了。
  纵然他一身灵力,位高权重,有□□之能有忠孝之心,然而老天爷不会把这些放在眼里,对他惨淡人生的规划仍然一字不落。
  天公不做美。按说这时候应该来一场大雨,把一切的罪孽冲刷,可是此时万里无云,晴朗得很。
  曾经繁华的城市中遍布战火,一片断壁颓垣。白衣的仙人带着一个小姑娘如来时一般唱着胜似轻快的歌离去。
  “我落纸云烟青丝成白发,君坟前树已抽三丈新芽,身如草木孰知梦中话,何来真假?青山未至我伴君泉下,也罢——”
  肖愁扯着嗓子把尾音拉得绵延万里一波三折,慰藉一般抚着小姑娘的脑袋,走向云散霾清之处。
  ……
  长明寺的香火依然冷清,然而青烟不止,佛灯不熄。
  “静韵。”白发男人推开自己颈边男人毛茸茸的脑袋,“佛门清静之地,注意点。”
  静韵抬起头来,不满道:“仙君又不曾出家。”
  男人叹息道:“莫非你觉得我们如今还出的去这长明寺吗?”
  “那我们就那也不去。”静韵从后面将男人抱住,“仙君在哪我便在哪,也不孤单。”
  男人蓦地笑了,如仙人之姿,世间绝色:“即便我们就如此呆在山上,也会有不少人来找。”
  “是啊。”静韵把人箍住,按在怀中,“趁现在还没人来,仙君睡一会儿把。”
  男人也顺势躺下去,当真是阖上眼就开始睡。
  落英随风摇曳,云雾遮蔽的山头上,仿佛世界都是安静的。
  男人没睡多久便睁开眼来,在静韵怀中磨蹭着转身,凑在静韵耳边:“有人来了。”
  静韵点头,却并未松开拥住男人的手。
  男人一用力想站起来,却被紧紧牵住,窘迫道:“静韵。”
  “仙君……”静韵把下巴抵在男人发定,“再陪我一会儿,好吗?”
  男人转身想抱住静韵,静韵却化作一只有着橙红皮毛的狐狸,躺在男人怀中。
  男人回头,一个人踉跄着进入长明寺大门,手中还抱着一个小姑娘。
  男人起身相迎:“肖教主,好久不见。”
  肖愁把安康放在地上,自己也险些倒下,勉强支着身体道:“见过长明寺寺主——阙。早些年与寺主曾有一面之缘,不知寺主可还记得?”
  阙点头:“教主救了在下的命,理应是要报恩的。”
  肖愁道:“闻听寺主灵力高强,不是能否帮我将这小姑娘救活?”
  阙弯下身去抱起安康,狐狸便跳到他肩头:“在下本是逆生死之人,可在下已不受人间管束,教主仍是世间人,为何要妄想逆转生死呢?”
  肖愁嗤笑:“因为这就是人。”
  人总是有不切实际的妄想,明知不可为,却偏生要为之。执念使人疯狂。
  阙道:“这位魂魄已入轮回了,在下也无能为力。”
  肖愁这一下像是没了力气,没站住,直接跪在了地上,目光呆滞地看着阙。
  命运何其可悲,连他最后一丝念想都得断绝。
  阙的眼睛如海一般清澈,仿佛有摄人魂魄的力量,乍一看只当惊艳,细看却让人沉醉其中。
  “我最后便送教主一个好梦吧。”
  肖愁昏昏沉沉闭上眼,最后一眼看到的是安康的尸身在阙手中化作尘土。
  这场梦很美好,他梦见了娄酌,是那个孤幽王娄酌,梦见他们在玉爵国的所见所闻,梦见娄酌一步步离去,而不是一场未来得及见最后一面的仓促的死亡。
  生命,仿佛就是这么一个有笑有泪的万里长梦。
  “教主醒了。”肖愁睁开眼看到的便是阙,“已是黄昏了。”
  肖愁撑着身体坐起,望向天边的火烧云。
  阙将一本佛经放在肖愁身边:“也许能帮到教主。”
  肖愁道:“多谢。”
  他醒来是在经殿地上,索性没出去,一本一本地翻看经书。
  参悟是相通的。肖愁自嘲般想道,不如等天下安定了,就来这长明寺出家好了。
  可山河未定,谁又敢懈怠呢?
  一夜梵唱未歇,次日,肖愁离开长明寺,去到宣城。

  ☆、第五十三章

  第五十三章
  金銮殿下寂静无声。
  被帝冕遮挡面容的娄酌还未能习惯透过一层垂珠看这个世界。
  他道:“由单将军领兵,带两万罗刹魂,讨伐庆国。”
  单翼跪在殿下:“末将领命。”
  娄酌轻轻点头,继续道:“摄政王如今不知在何方,还需得快些叫他回来。”
  娄酌不想让肖愁再走了,即使他知道肖愁不可能老老实实呆在金銮殿内,也不想让他离开王城。
  退朝之后娄酌出宫去了茶馆,先前他第一次听到说书的茶馆。
  说书人坐在桌前,身边只有寥寥几个听众,但他仍在讲着。
  娄酌也找个地方坐下,听得这还是肖愁数年前写的那个故事,也不是写完没有。
  前文娄酌一个字也没有听到,刚过来就赶上说书人最后一句话:“幽王爷最终杀了净山灵仙,为了江山?为了王位?谁知道呢。”
  娄酌怆然,也许从始至终他是不认得肖愁的,只不过是有过几年交情,令他无理由魂牵梦绕的,陌生人。
  也许是从他一次弯腰肖愁不经意地捂住桌角开始,注定他放不下了。
  原来不熟也好,就不会这般颠倒。
  他从未如此希望他现在所经历的所谋划的都是一场梦,梦醒来,他还能回到十二岁时与肖愁初见的那片姹紫嫣红中。
  人生若只如初见,何事秋风悲画扇。
  古往今来,形形色色的皇帝们仿佛都在印证一个道理——不孤独的人做不好皇帝。
  娄斟仓促的在位的岁月里好歹有沈旭肖愁相伴,而他一无所有。
  娄酌爱的是“肖愁”,而不是肖愁。梦中的深情,无人拥有。
  娄酌曾经想要登上帝位,最好还能与肖愁一生一世一双人,如今他想收复失地,只求能远远看着肖愁安好。
  爱这东西,根深蒂固地长在心尖上,轻轻一动便又痒又痛。
  ……
  肖佳期站在肖愁身侧,捧着一叠文书处理商号的事。
  肖佳期漫不经心道:“新皇叫我给你传句话,说他有仇未报,定要踏平庆国才罢休。”
  肖愁按按太阳穴:“姐,你去歇歇吧。”
  肖佳期把文书往肖愁面前一摔:“歇?听说你去了烛山长明寺是吧?”
  肖愁点头,坦然道:“寺主挺不错的人。”
  肖佳期道:“你徒弟对你心怀不轨你都没想过去寺里,你遇上什么事了?”
  肖愁一愣:“你怎么知道……”
  话方出口他便后悔了,他在路上肖佳期安排不过来,但他若在王城,还有什么事是肖佳期不知道的吗?
  肖佳期冷笑:“就你那点事还想瞒我?你路上不是去了趟庆国吗,去做什么了?还有,听说你在两军交战当日正好在越朝城?”
  肖愁苦笑:“果然没什么是你不知道的。”
  “不,我倒是不知道一件事。”肖佳期丢给肖愁一个信封,“你这是什么意思?”
  肖愁未去拆信封,把信封推到一旁:“我信上什么意思我就是什么意思。”
  肖佳期狠狠拍在信封上:“你也是半只脚踏到天上的人了,怎么还这么幼稚?这么早就把后事安排好了,安排给谁看?”
  “下一辈人。”肖愁把信封抽走,放到相对安全的地方,“我不能再留给下一辈一个满地狼藉的山河了,我们这一辈的事就该由我们这些人来解决。”
  肖佳期警惕道:“你想做什么?”
  “倘若民生多艰是因为旭国的统治,那我便去灭了旭国。”肖愁道,“倘若浮尸万里是因为庆国的成立,那我便去收了庆国。”
  “好啊你小子。”肖佳期把那信封抓在手中,揪成一团,“教主之位交给我,盟主之位交由纤水宗,爵位也后继有人——可真是周全啊。”
  肖愁无可奈何地抬头看着她:“姐姐。这是我的愿望了。”
  肖佳期被气到身体震颤,却被肖愁一声“姐姐”灭了大多火气,一下竟不知该说他什么好。
  她叹息道:“你这家伙,从小就不让人省心。”
  肖愁不退让:“这件事,我死而无憾。”
  “为什么呢?”肖佳期仍然执着,“我就是想不通,为什么了呢?”
  “今年是阿清之后第多少年了?我忘了。”肖愁忽然转移话题,“我从庆国救下来一个小丫头,真是像极了阿清。然后呢,就在越朝城,她死于动乱。”
  “然后你作为旭国的摄政王就想只为了百姓而战?”肖佳期面无表情道。
  肖愁摇摇头:“王权的存在,难道不是领导人民的吗?若是王权使得人民食不饱衣不暖,那要皇帝有何用呢?”
  “好吧。”肖佳期松开无辜的信封,拍拍手,“想要多少人去?”
  肖愁想想,道:“王公贵族守城压根就不需要多少人去应付,就四成吧。剩下的人,就得要守好风华教。”
  “你要知道,铄金阁与风华教这么些年磨损下来,所剩兵力已不多。”肖佳期劝道。
  肖愁道:“无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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