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
只消杯酒不消愁-第7部分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
他低声对娄斟道:“承蒙关照这么久,你也就当我为了尽忠孝吧。”
忠之一字好写得很,古来却少有人能做到,缘何?忠非愚忠,否则不如不忠。而若无“割肉奉君尽丹心,但愿主公常清明”的魄力,又怎在大难当头时体现出这忠呢?
肖愁用风华剑割破自己手臂,让鲜血流满剑刃,将剑尖直指天,血珠顺着冷铁滑落,落在他眉心,勾勒出仿若谪仙的旖旎。
“以血祭吾王,封不周下之君。以臣为利刃,愿天降转魄惊鲵,求得吾王功成。”
肖愁的身影蓦地沙哑了,最后竟有子规啼血的尖锐。
这本就只是一个普通的祭祀之术,可只要执念够深,当真能起大作用,代价是生命。而肖愁此时在龙气汇聚的中心,天佑之地,一边是最有可能赢得庇护的,一边是对自己伤害最大的。
一道殷红的光辉蒙上风华剑,随之而来的是无尽无顶的灵力,挤在一个凡人的身体中,仿佛随时可能按捺不住。
天地骤然变色,黯淡下来,仿佛他眼中映着的风华剑剑刃上的幽微光点便是汇聚了所有天光。肖愁挥剑而下,赤刃所过存草不生。
他耳畔还响着哀嚎,有求饶也有咒骂,而他都当做耳旁风,该哪去哪去了。
都快要死了的人,还在意什么流言蜚语?
娄锦德站在他面前,拦住他的去路,异常突兀地问道:“肖教主吧,您对父皇忠心耿耿,可是最好还是莫要参与这皇家事务的好。”
肖愁别起剑,难得饶有趣味看着他:“如何说法?”
娄锦德道:“教主是洒脱重情之人,可是皇家的事多的是阴差阳错,是无情可言的,只怕会寒了教主的心。”
肖愁嗤笑:“你个小兔崽子管那么多做什么?”
娄锦德不甚赞同地摇摇头:“教主,年龄与阅历并不相等。在下也不过是担心教主罢了。”
肖愁道:“还轮不到你。我不杀你,你的生死交由娄斟定夺。”
娄锦德的:“败局已定……江武侯已死,肖教主请便吧。”
肖愁神色恍惚了一刹那,忽然想到也许是娄酌杀了江武侯,可再想追问却只有娄锦德远去的背影。
染血的烟尘终于散去,天光乍破,锋芒褪去……
“肖愁——”
刀光剑影掩盖了最后的踉跄,他脱力阖眼之前,仿佛能见到最想见的人……在梦中长相见,在梦中长相思。
前缘既断,便再无求。
若是前世今生归根结底,也不过就这么单薄的一行字吧。
作者有话要说: “割肉奉君尽丹心,但愿主公常清明”是战国时期一个神仙的,清明节的由来那什么,但是我不记得具体的人了
☆、第二十四章
?第二十四章
娄锦德等人为期没几天的逼宫惨败收场,杨蕴洲杨子睿斩首于市,三皇子娄锦德贬为庶人。
二皇子娄酌先被封为幽王,再被立为太子,肖愁追封为镇国亲王。然而肖愁重伤,险些殉国。
残梦夫人亲自来确认过,他的灵脉碎得干干净净,能勉强吊着命到现在都是他福大命大。
娄酌坐在肖愁床边,握着他的手,源源不断输送灵力。他一言不发,靠着墙壁,脸色惨白,手无力地搭在肖愁手上。
肖愁这人是何其狠心。就像是没有什么是能让他在意的,没有什么是他不可抛下的。
又或者……只是有情到最后终成无情罢了。
他连自身性命都是如此,又怎会在意那一点俗尘牵挂?
残梦夫人交待了,必须得有人日日夜夜守在肖愁身旁,因为指不定哪天他就会醒来,也指不定哪天他就会溘然辞世。
肖愁被他握着的手轻轻动了动,把娄酌的手拨开,再是慢慢悠悠睁开了眼,用一种惊异的眼神看着娄酌,哑声问道:“我怎么还没死?”
娄酌顿时怒意上头,瞪着他质问道:“你想死?”
肖愁打着哈哈:“不想。这是哪啊?风华教?”
娄酌道:“是,父皇说您应该远离龙气,好生修养。”
肖愁来了个风情万种的白眼:“你听他胡扯。我哪还离得开龙气,你不就算一个?太子殿下?”
他忽然侧过身,从床榻上下来,推开娄酌试图阻拦他的手,踉跄了一下径直往外走去。
“师尊——肖愁,你去哪!”娄酌追着肖愁而去,拦住肖愁身前路,用整个身体挡在肖愁面前,微皱眉,咬牙看着肖愁。
肖愁毫不在意,伸手就要去拍拍他的肩膀,试图推开娄酌:“我去看看阿清。”
“不行。”娄酌毅然拒绝,“你自己身上还有伤,你知不知道你现在灵脉全碎,那些修为的损伤哪里是一时半会儿补得上来的。”
“吵什么吵。”肖愁一摆手,“不过一些皮肉伤罢了,我还什么风浪没见过?”
娄酌平复下心情,道:“您如今没有灵力,病弱之躯不宜走动。”
肖愁不悦道:“说谁没灵力呢?我不过也只是碎了一条灵脉罢了。让开。”
他抬手去拍娄酌架在他面前的手臂,却猛地踉跄了一下,险些直接栽倒下去,幸好被娄酌接住。
肖愁胸口一阵闷痛,也无暇顾及娄酌环在他腰间越来越紧的手臂,下意识抬手捂在嘴边,另一只手攥着娄酌的衣衫。
他的眉头越皱越紧,直到身体不受控制地一颤,竟咳出一滩暗红的血来,顺着指缝留下,落在地上,就像是一朵盛放的花,殷红的煞是显眼。
他就是淡定地甩甩手,拖着满手的粘腻扶着娄酌肩膀站起来,神色也看不出有何异常:“我去洗洗。”
可他越是毫无异常,娄酌就越像是要吃人饮血一般的目光,眼睛就在肖愁染血的手指和落了血污的地上切换。
他缘何能这般不在意?
难道就是觉得自己随时死了都可以,旁人如何伤心都没关系?
或者他就觉得根本就不会有人为此伤心?
无论怎么想,他心中的感情也太淡薄了吧?
原来他的洒脱根本不是由于自在,而是因为无情。好像手记上那个有着烈焰一般的热情的人从未出现过一般。
娄酌伸手抓向肖愁衣角,把人往自己怀里拽去。
几年前他身量还不够,抱住这个人实在是难为他了,可现在他长大了,两个身量差不多的男人挤在一起,竟显得肖愁身形有些单薄了。
肖愁惊道:“做什么?”
娄酌低下头来,仿佛是深情地注视着肖愁,那双如大漠星月夜的幽邃眸子中仿佛只容得下这么一个人。令人不自觉便能沉醉其中。
肖愁便也只是沉醉了那么一刹,马上就被唇上压过来的温度给弄了一出如梦似幻。
双唇相贴,一种热烈过头的温度弥散向四肢百骸,也分不清究竟谁是那个冰冷的,谁是那个炙热的。
事实证明娄酌还是非常纯情,只是单纯的贴着还有点颤抖,慢慢地远了去,松开了几乎是想要把肖愁揉到他骨头里的力度。
他用一种哑然的,微不可闻的,隐隐约约透着讨好,近乎祈求的语气道:“求你,别死,好吗?”
肖愁先是有一点反应迟钝,而后又笑起来,把娄酌猛地推开,怒道:“我没事为什么要死?”
娄酌一下子没站稳跌坐在地,看着肖愁别过头去,大跨着步出了房间,只是又咳出了一口血来,腥气在不通风的房中漫开。
待到肖愁离去,娄酌才如释重负一般很不雅地倒在了地上,手臂搭在额头上,用袖子遮住眼。
难怪古来便说□□灭顶,原来情到浓时,不能自己,每一步都像是走在悬崖间的独木上,一步一痴伫,进退维谷,却令人沉浸其中。
也许这是当时年少,也许这会是爱,可是满眼血红的那一刻时的绝望无法忘怀,其余都并做飞灰烟灭了罢。
离宫恨草丛簇,离人强留不住。向晚月何簌,竟无残红归处。痴伫,痴伫,如何两相不负?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莫得引用。
我这成绩……原来我只是从一个冷频去了另一个冷频
☆、第二十五章
?第二十五章
这小兔崽子哪天能不给惹点事真是得千恩万谢了。
肖愁冷着一张脸,仿佛什么都没发生一般去到阿清那处。
“阿清。”肖愁在门外敲门,听着里边的动静,“阿清?”
站了半晌,他都觉得这深秋寒风飔了,还没人给他开门。按说阿清的病情不会允许她到处乱跑,若是不给他开门,恐怕只会有两种可能……
肖愁激起一身冷汗,大声再喊了几下,无人回应,慌忙踹开门进去。
等到肖愁进去倒是松了口气,阿清好好在床上,见到肖愁来了,声音极小说了两句:“哥哥,你还记得郑神医说我活不过多少岁吗?”
肖愁道:“十年。”
阿清笑笑,惨白的脸上见不到半点血色,转过头去,在被子里低声点着数:“九月初四……九月二十……十月初七。今天是十月初七。我病了一个多月了啊……”
肖愁察觉有些不对:“怎么了?别学娄斟说话,明白点。”
阿清将头埋在被窝中,道:“哥哥……我自己知道我的状况,时日无多了。”
肖愁把被子拉下去些,给阿清透透气:“你知道?你知道什么?人死也不容易,哪是那么随随便便的。”
阿清转过身去,不看他:“也许当年大人把我救出来,还浪费了解药,就是一个天大的错误吧。”
“不可能。”肖愁斩钉截铁,“她赴死赴得心甘情愿,也算是在另一个世界终成眷属了。你还年轻,换作谁都会救你出来的。”
“那你呢?”阿清闷声问道,“你也会吗?”
肖愁道:“但凡是一个正常的,有点是非观念的人都会这么做的。”
阿清道:“那我这条命可真是不划算。”
肖愁叹道:“若是真想死的人我还劝得动么?”
阿清道:“嗯。”
肖愁问道:“想哭吗?”
阿清笑着说:“哭过了。”肖愁道:“那你还有什么想做的事?”
阿清想了想,坚定道:“我想听哥哥唱歌。”
肖愁苦笑:“唱的五音不全的,也是难听,没必……”
“我想听。”阿清出言打断他,“哥哥,求你了,我想听。”
“好。”肖愁坐到了阿清身边,十指穿过少女柔顺的长发,动作轻柔细致,“夜来携手梦同游,晨起盈巾泪莫收。漳浦老身三度病,咸阳草木八回秋。君埋泉下泥销骨,我寄人间雪满头。阿卫韩郎相次去,夜台茫昧得知否?夜台茫昧得知否……”
“哥哥。”阿清不知道想到了什么,低低笑出了声来,“我会有墓志铭吗?会是你给我写吗?”
肖愁手上的动作顿住:“当然会。”
“那就好。”阿清道,“我想再睡一会儿。”
肖愁放在阿清背上的手垂下来,咬咬舌尖让自己的声音不那么颤:“睡吧……睡吧。”
阿清倒在床上,神色安然,仿佛是在一个深春的清晨,在梦中长眠。
肖愁听着阿清渐弱的呼吸声,俯身下去抱住阿清,仿佛自我安慰一般楼了一下阿清。
就像是大梦初醒,荒唐了一生。
大抵生离死别,悲欢离合,都是命中有定数的,谁也说不准,谁也看不透,相比起死者,活着就已经是一种莫大的幸运了。
他看了近半百年的风波劳碌,又不是没经历过生死的小孩,可是他见过将军殉国,见过爱人殉情,见过错路仇杀,唯独不知道该拿这种仿佛命中注定的死亡怎么办。
他总听见有人说他无情,可是无情不过红尘道,不狠下心来,又如何活得下去呢?
他走出房门,提笔撰写了阿清的墓志铭。紧随着的是一场极其平淡的葬礼。
娄酌站在阿清的棺椁旁,眉目低垂,始终没有抬头看肖愁一眼。
肖愁轻轻地叹气。
娄酌也是老大不小了,换做了别家的男儿,都该要成亲了。
他仿佛生来就有喜怒少形于色的本事,对人总是看上去谦卑的,也有自负的心思和资本。客观来说,算是个很好的苗子了。少年人免不去一些对爱情的幻想,有时候幻想错了人也是可以理解的,可是……如今表面上仿佛一切都暂且安好,但是毕竟都能让人逼宫了,再好又能好到哪去?
西北不安定,还有一个虎视眈眈的庆国,在这种时候,谁还有心思去理那些酸涩的风花雪月?
也就只能委屈娄酌的感情像是投了一颗石子进无底洞,石沉大海,杳无音信了。
阿清和风华教的事都处理得差不多了时,肖愁的伤也修养好了大半,娄斟便也来了,来得正巧。
肖愁对娄斟道:“我要去西北。”
娄斟问道:“去西北做什么?”
“带兵,平匈奴。叫什么呃……”肖愁抬着头思索着,“哦,踏破贺兰山巅。”
“不行。”娄斟蹙眉,果断拒绝。
肖愁嗤笑:“我就只是告诉你一句,该去我还是要去。”
娄斟拍案而起:“朝中岂是无人?还需要你去平匈奴?”
肖愁冷笑道:“有人?你看看你的将军有多少不再筹划着如何收包袱跑路,有人还会让你被逼宫?”
娄斟霎时变了脸色,厉声道:“无论如何你都不许去。”
肖愁摇摇头,道:“你不让我去我就没办法去吗?不如少生点气,去你那什么什么寺念念佛经积德。”
娄斟道:“我看你就是专程来气我的。”
肖愁道:“那你岂不是专程来被我气的?”
“行了。我每次都拗不过你。”娄斟松下肩膀,靠在椅背上,“还有什么要嘱咐的?”
肖愁想了想,道:“管好你儿子。”
作者有话要说: 啊啊啊啊啊我这个点击抑郁了
☆、第二十六章
第二十六章
娄酌被娄斟接回了宫中。
前一日,他一早没见到肖愁,只在肖愁常用的案上找到了一张字条:不破楼兰终不还。
只七个大字,把他的意图和目的地交代的一清二楚。
娄酌收起那张纸条,一下子仿佛心血堵在心头,半是怨肖愁不顾他人担心便跑出去,而是悔自己不应冲动行事,否则肖愁也不会走了。
然木已成舟,任他有再多怨悔也不会随风传到楼兰去,更不可能让肖愁听见。
况且,就算听见了,那人也不会回来。
他便随着娄斟一路北上,然而在这北上的路上也并不安分,是娄斟不安分。
正好要路过一间寺庙,叫做应霖寺,连娄酌这种两耳不闻窗外事的人都知道这地方,有名得很,传说很是灵验。
既然被娄斟碰上了,那就必然不会放过,怎说要去祈个愿的。
娄斟举着香在佛像面前,转头问娄酌:“不也来试试吗?”
娄酌不解道:“父皇,人事不由天命定。”
“是啊。”娄斟赞同,“可是啊,人事不由天,你人事尽了,成败在天啊。”
“父皇。”娄酌直勾勾看着他,不是像先前对肖愁那种期望中藏着纵容的看着,而是有着脱力一般的无可奈何,好像将行就木的老人看这世界的最后一眼,“那也非是神佛能定。”
“啧啧啧。”娄斟道,“你这孩子,死心眼,没劲。”
他向佛祖磕了三个标准的头,领着娄酌出去:“给你去抽根签,这总不妨碍着你吧。”
娄酌无奈:“父皇,我们还得尽快赶回王城。”
娄斟道:“如今大小事务有沈旭在,不差你我这几日。”
他向僧人讨了一签,解签时僧侣却道:“这位施主,您这签解不了。不如您去城西烛山看看?那有间长明寺,寺中有人能解。”
“好好好。”娄斟连忙应下来,侧耳听着,唯恐漏了字,“多谢大师提点。锦安,走了。”
僧侣道:“施主慢走。”
娄酌跟在娄斟身后,眉头紧锁,见娄斟直往西边去,提醒道:“父皇,您当真要去那长明寺?”
“去啊。”娄斟不甚在意,“为何不去?就当是趁着身子骨还硬朗,多去些地方。”
娄酌欲言又止,却也还是跟着娄酌去了。
僧侣所言烛山不远,一路问过去也能找到了,二人行至山巅,才在悬崖峭壁之上寻得一座寺庙,有趣的是,有两座山紧挨着,他们登上的这座山的最高处被做成了石梯,中间悬空了约莫两步的距离,再又是另一端石梯,通向另一座山的山巅——题着“长明寺”牌匾的大门。
娄斟走在前面,想也不想就往石梯上走,行至断崖路时顿下脚步,不自觉往下看了一眼,下面是云雾缭绕的万丈深渊。
“父皇,”娄酌叫住他,“太危险了,您还是回来吧。”
娄斟算是听劝,退了两步乖乖下来,还恋恋不舍看了一眼远在天边近在眼前的长明寺大门:“好不容易来一趟……唉……你去试试?”
娄酌接过娄斟递过来的签,步履稳当地走上石梯,在断崖前闭上了眼。
仿佛能听见呼啸的风声、山林间野鹿走过而带动的枝叶作响、半山腰起的流水蜿蜒而下,汇聚在一起的声音。
仿佛应该是风清月明,有着蝉鸣人语的寂静。
他听见娄斟在背后低声道:“觉得怕就回来吧,没什么大不了的,就当是来看风景了。”
娄酌闻言,往后退了两步,猛地跑去跃起,生生飞跃那两步断崖。
那一刹那,所有寂静荡然无存,耳畔仅剩嗡鸣,刺破鸟语低吟。
娄酌在另一端的石梯上稳当落下,回望了娄酌一眼,道:“父皇,可以过来。”
娄斟目瞪口呆:“我当然知道可以过来。诶,你……唉……你带着我这只签进去帮我看看吧,我是年纪大了,过不去了。”
娄酌走到门口,又被娄斟叫住:“算了,就这样了,回来吧,走了。”
娄酌心中烦乱得很,稍稍低下头来掩盖自己过差的脸色,给人以唯唯诺诺的错觉。
黑衣的,是铄金阁的人传了个消息来:与庆国边界已破,连失三座城池。
娄斟道:“让镇南军和安西军速往庆国,让单翼快些去支援,西北那边不用他管。娄酌,我们快回宫。”
“父皇,儿臣愿……”
娄酌原先想请命去蜀中,可是话临出口却又哽住了。
他先前在西北,请命带兵守城,最后若是没有人来救场,早不知道骨埋哪个犄角旮旯里了,他终究是见识少了,哪能负担得起一座城、甚至是一个国家的压力?
“好了。”娄斟仿佛看穿一切般按住娄酌的肩膀,那双手似是有稳定人心的力量,“我知道你还担心西北那时的事。我知道当时的情况,破北军这么些年也确实是弱了不少,可是近些年祸患不断,各大世家野心勃勃,我实在是没有余力去壮大破北军了。”
“父皇。”娄酌问道,“在盛番侯那会儿,破北军是什么样的?”
娄斟道:“所向披靡,锐不可当。当年强攻破玉爵国只用了短短一日。”
娄酌叹惋:“倘若盛番侯再世,想来大旭便会安稳得多。”
娄斟道:“无论什么时候,最不缺的就是英雄。”
作者有话要说: 期待小可爱评论
☆、第二十七章
第二十七章
娄斟坐在金銮殿下龙椅上,冷眼看着下面的使臣,问道:“你倒是胆子大。”
使臣躬身,不卑不亢道:“贵国派人为质,既是对我王一个交待,也是保全天下民生呀,望旭王三思。”
“三思?”娄斟眯起眼,骤然提高声调。
娄酌仰着头,透过冕旒想要看到娄斟的脸,却总看不清,唯独被规整束起的华发仿佛白得扎眼。
这个人老了,年近半百,身上布满沟壑,尽管眼中总是有神采的,但是掩盖不住身上独属于老人的沉沉死气。
像一支五更寒夜中窗台边的蜡烛,微弱的烛焰在风中摇曳着,将灭未灭。
这只是一个老人,一个位高权重的老人,并非无所不能。
他已经补不上这满地狼藉的山河了。
大殿中诡异的静谧,仿佛一触即发,却又像是激不起风浪来。
“父皇。”娄酌跨一步出列,“儿臣愿往。”
娄斟的表情蓦然空了一瞬。
使臣附和道:“太子殿下聪慧。”
娄斟转过头,看着娄酌,神色黯然,眸中一点幽蓝越发清晰,像是风平浪静的海面,再也经不起涟漪。
“此事押后再议。”
大殿中空空荡荡。
娄酌也无去处,便跟着娄斟回宫。
“娄酌。”娄斟忽然开口打破了心照不宣的沉默,“你信命吗?”
娄酌愣了一下,摇头。
娄斟勉强挤出一个沟壑纵横的微笑,倒像极了苦笑:“好,不信就好。”
娄酌停下脚步来,静静听着娄斟的话。
“我信了一辈子命,到老了才发现不是那么一回事。有时候,尽人事听天命,最终是葬送自己。我不敢说什么人定胜天,但纵然天欲绝人之路,我们又为何不去试试迎着风浪而上呢?”
娄酌低着头,仿佛在沉思着,忽然抬起,便看到娄斟正直勾勾盯着他,眼神热烈,倒教他一下子进退维谷了。
“我老了,知道得太晚,可你还有时间。”
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叹息声也被拉得无比悠长:“你当真想去庆国。”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