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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眸若雪-第2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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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像我,一个庶出之子,整日里伏低做小,却还是得不到该有的尊重。尊主,你有着许多人梦寐以求,却求之不得的东西,你却随随便便就这样将这些东西毁掉。”
  柳书程看向步倾流的眼神,带着一丝平静的艰涩,在他眼里,凌月尊这种做法令他无法理解,更令当时在场的江湖正派人士无法理解。
  步倾流没有回答柳书程的问题,他甚至没有多给他一个眼神,只捡起地上的毒网,徒手拆开后将他捆住,丢于地面。
  柳书程以被捆住的姿势,侧躺于地面,看着那在地上痛苦喊叫的几名门生,悲从中来,不禁心灰意冷。
  能制止人行动却不真正伤人底子的药粉,矜贵难得,因而解药更是难得,柳剑清从来不将柳家门生放在眼内,因此并没有让他们事先服下解药。
  柳剑清收走柳书程身上的解药,是不信他,怕他会出于对凌月的敬重而偷偷给他解药,留下几名门生是为了监视他,监视他将凌月带回柳家。
  柳剑清说过,那药粉一旦渗入皮肤,可令人痛足一天一夜,那几名门生既然中了药粉,那便会在一天之后才恢复行动能力。
  如此一来,即便柳书程要赶去通风报信,也跟柳剑清差了整整一天的日程,况且帝崚与江南方向不同,步倾流计划着将萧斜阳带往江南。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倾倾话太多,所以爆字数……


第35章 第三十五章:以邪压邪
  雨尚在下,丝毫没有停歇的意思,夜空如墨,映得天地一片暗沉。
  蓝衣青年背着一柄黑色古剑,迎着雨点一路往前,他的背影成了这风雨飘摇的秋夜里唯一的一抹亮色。
  丑时末——
  步倾流带着一身寒气自窗边跳入,于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中,寻到萧斜阳的所在方位,下意识地伸手往他身上探去,本想着那人会受不了自己身上的寒气,惊醒过来后狂喜着拥他入怀。
  岂料,萧斜阳并无任何反应,他的体温,寒凉如水。
  步倾流立刻握住他一片冰凉的手腕,替他把脉,只觉脉象微弱而混乱,有一道气流在他体内流窜,霸道地封住了他的经脉。
  步倾流脸色一沉,他能感觉到,封住萧斜阳经脉的,是一道阴气,一道强烈而狂妄的阴气。它宛如一条毒蛇,盘踞在萧斜阳体内,正示威般地对他吐着信子。
  步倾流扶起萧斜阳,手掌贴于他背上,不断地将一股股内力输往他体内,但每一股内力皆被那道阴气反弹回来,它似是异常排斥其它气流。
  步倾流心一紧,阴气只会对同类感兴趣,那就是说,阴气会借助萧斜阳的身体,不停地吸收其它阴怨之气,以此壮大自身力量。等到阴气足够强大,便能从根本上影响萧斜阳的心境,彻底地使他堕为邪道中人。
  即便是萧斜阳状况不好,不宜赶路,也无法再等了,步倾流向掌柜要来箬笠蓑衣,替萧斜阳一一穿戴好,从背上取下凌月别在腰间,方背起萧斜阳,消失在绵延的雨夜中。
  连续不断的夜奔中,萧斜阳意识不清地趴伏于步倾流背上,手抓住步倾流的肩袖,时松时紧,神色痛苦。
  步倾流不时要停下确认他的体温和脉象,每当此时,即便意识处于混沌中,萧斜阳仍会紧紧握住他的手,不肯松开,步倾流只好硬拉开他的手,重新背起他继续赶路。
  整整两天一夜,除了停下给萧斜阳喂点干净水,步倾流就没有停顿过,湿衣被风吹干,却又再被重重汗水打湿,配上那周身的寒气,更衬得他整个人像是刚从寒潭里捞出来一般。
  ——
  亥时末,江南,司空世家。
  司空月是被一阵寒气吓醒的,满室昏黑中,他只见一道黑影一动不动地立于眼前,那黑影仿似背着一个人。
  月色划过,映出那人脸色森寒宛如索命厉鬼,他浑身不断地往下滴着水,双眼瞳仁隐隐泛出一圈幽紫来,他就这样背着一个人,满脸苍白地站在司空月眼前。
  司空月吓得从床上惊坐而起,他这才察觉到空气中那阵悠悠飘动着的雪莲清香,慌忙从床上滚下来点亮蜡烛,待到看清步倾流的狼狈后,惊得瞪大眼珠子,不知说些什么好。
  步倾流自顾自地从司空月卧室内取出一套干爽衣裳,替萧斜阳换好,方小心翼翼地将他抱到床上,盖好被子,转头对司空月冷声道:“救他。”
  司空月立即扑到床前,一看见萧斜阳那脸色,心里惊了一下,毫不迟疑地便握住他的手腕替他把脉,只觉他脉象微弱,而脉象象征着心跳,他的心跳很弱,经脉为一道气流所封锁,这道气流霸道狂妄,甚至桎梏着他的心脏,控制着他的心跳。
  司空月抬头,迎着步倾流冷峻的神色,迟疑了一下,方道:“心脉被封,脸色青灰,尊主,他是否曾触碰过某种邪物?”
  步倾流从怀里摸出那被江湖人士称做‘上古邪器’的青铜香炉,递给司空月,道:“可能是它。”
  司空月从步倾流手中接过香炉,指尖触过香炉上那七字古言,不可置信道:“诡术祖师的东西?”
  步倾流微一点头,沉着脸,一言不发,死死地盯着躺在床上的萧斜阳,幽紫的眼瞳在一室明灭的烛光中显得尤其妖艳。
  司空月没有留意到步倾流的神色变化,只低头翻了一下那香炉,沉吟道:“阴邪之气入心,无药可救。”
  室内徒然爆出一阵煞气来,凌月颤动着欲要出鞘,司空月愕然抬头,只闻步倾流浅淡道:“你再说一遍。”
  司空月惊出一身冷汗,脑里出现了四年前的那一幕,一身黑衣的步倾流捧着师妹的人头,站在他面前,平静地跟他说,都走了,师傅走了,师母走了,师妹也走了。
  步倾流表面越是浅淡,越是平静,心底的戾气与狂气就越重。
  司空月尽量控制着牙关不要打颤,口齿清晰地劝道:“凌月,你冷静一点。”
  步倾流嘴角勾出一抹妖艳极致的笑来,可眼底却一片森然,下一刻他便紧紧抓住萧斜阳的手腕,力度大得让骨骼发出错位般的声响,仿似萧斜阳不醒过来,步倾流就能把他生生捏碎。
  司空月赶忙改口制止住他的狂化,喊道:“有办法……有办法……”
  步倾流的声音像是冻住的冰块,他瞪着幽紫的眼睛,冷道:“说。”
  司空月跌坐在地上,绞着手指低声道:“还有一办法,但过于危险……那便是,以阴压阴,以邪攻邪。”
  司空月的意思是,引一道阴气入萧斜阳体内,这道阴气必须与萧斜阳体内那道阴气旗鼓相当。让两道阴气在萧斜阳体内相互缠斗,以达到彼此消融的目的。
  司空月迟迟不说出此法,是因为此法过于危险,两道阴气在体内缠斗,肯定会伤到萧斜阳本体,怕就怕到时阴气消融了,他人却醒不过来。
  步倾流道:“还等什么?”
  司空月道:“阴气该去哪儿寻?”
  步倾流道:“有现成,去备细线银针。”
  司空月即刻到药堂去取把脉用的细红丝线以及被烈火烤足三个时辰的银针,匆匆回到房内,只见步倾流脸色苍白若鬼,手里稳稳端着一碗黑如漆墨的稠腻液体。
  司空月将细线穿过银针,再将一排银针斜插于萧斜阳手臂略略突出的青筋上,最后把那碗稠腻的黑色液体顺着细线银针,导入萧斜阳体内。
  以阴攻阴,以邪压邪。
  液体导入体内的过程间,萧斜阳被体内两道方开始缠斗的阴气逼得不停挣扎,双眼紧闭,眉头深皱,不算尖锐的指甲却能将手心抓出一片血红。
  步倾流将他紧握的拳头扳开,避免他继续伤害自己,让他的手搭在自己的小手臂上,随他将自己雪白一片的小手臂抓出一片鲜红来。
  司空月看着步倾流的小手臂被萧斜阳抓得血肉模糊,眼里一疼,别过脸去不忍再看。
  待到那碗黑色液体完全导入萧斜阳体内,两道阴气才算是正式交锋,步倾流死死地自萧斜阳身后抱紧他,压制住他的挣扎,奈何萧斜阳仿似痛不欲生,牙齿一合,便咬破了腮舌,血顺着他的唇角滑落,触目鲜红。
  慌忙间,步倾流只来得及用小手臂堵住他的牙关。
  萧斜阳双目紧闭,意识不清,只觉浑身像是要被撕裂一般,他狠狠咬上步倾流的小手臂,却在尝到那满带雪莲异香的血液之时,立刻别过头去,转而咬自己的嘴唇。
  步倾流自他身后抱紧他,不断地诱哄他松开牙关,低声道:“忍一下就过去了,乖,不准咬。”
  萧斜阳忍得辛苦,仰靠在步倾流的肩上,不时发出几声短促而低哑的喊叫,那声音破碎嘶哑,像是困兽被逼到极处,无可奈何之下抒发出的苦痛。
  步倾流死死地将萧斜阳桎梏于自己怀中,萧斜阳反手握住他的手臂,像是要将他拉开,鲜血淋漓的掌心触到步倾流血肉模糊的小手臂,血混合着冷汗,润湿了两人的衣袍。
  场景过于惨烈,司空月只觉胸口被什么揪紧了一般,不忍看下去,收拾了针线和药碗便往房外退去,站在门侧等候着。
  步倾流细细密密吻着萧斜阳的侧脸和颈窝,在他耳边不停地低声安慰着,试图通过这种方式减轻他的痛苦。
  萧斜阳总算恢复了一点意识,他放弃了挣扎,极力控制住自己不要发狂,颤抖着转过身来抱住步倾流,在他唇上落下一吻,仿似唯有这样,他才能压下那仿似要撕裂他肢体的苦痛。
  步倾流的双瞳,因萧斜阳这极淡极淡的一吻,回复到最初的墨色。
  浅浅的一吻,点到即止,方离开步倾流的唇,萧斜阳便生生痛晕了过去,他青着一张脸跌入步倾流怀中。
  屋外随时待命的司空月,在步倾流一声令下,便立即滚进房内,握过萧斜阳的手腕细细一探,心里的石头总算是落下了,舒了一口气道:“阴气消散了。”
  步倾流看向司空月的眼神带着凌厉的审视,他道:“他脸色为何依旧如故?”
  司空小少爷抹了一把冷汗,道:“阴气在这位公子体内胡搅蛮缠,自然会损害到他的本体,等我去调两幅药,替他养养身体,方能好全,我先去拿金创药,止血。”
  见步倾流神色回复到以往的冷若冰霜,司空月才敢滚去配药,只要步倾流不暴走,让他跪下叫爷爷都行。
  步倾流握住萧斜阳的手腕,一探脉象,确认了他体内那股阴气消散了而他却还没醒过来的事实后,刚化回黑色的瞳仁又显出隐隐一圈幽紫来。
  司空月拿着止血药粉推门而入之时,正好看见步倾流骑坐在萧斜阳腰上,将萧斜阳的衣服推到一半,揪住他胸前心脏位置那点肉,狠命揉捏着。
  司空月赶紧上前去,慌声劝道:“尊主……你可别……他受不了的……”
  步倾流似是没听见司空月的话,手劲大得在萧斜阳胸膛处留下几道青紫的印子,惹得昏睡中的人不安地挣动了几下身子。
  司空月觉得如此放任步倾流下去,床上躺着的那位公子铁定要完,他在案前放下止血的药瓶后,退到门边方结结巴巴道:“凌月……他如今状况你也是看见了……你要是……要是乱来的话……他说不定 ,说不定真的会死的……”
  步倾流一记盈满杀气的眼神射到司空月身上。
  司空月赶紧改口道:“要不……你可以,那个……腿,腿应该是可以的……只要别太过分。”
  仿似受不了步凌月那粗暴的□□,萧斜阳总算是挣扎着睁开了双眼,他头痛欲裂,思绪一时难以理清,只下意识地伸出手来握住步倾流的腰,哑着声音叫了声:“尊主。”
  步倾流愕然,却是立即伸手捂住了他的双眼,萧斜阳嗅出了空气中隐隐飘动的雪莲异香,握住步倾流的手腕,只觉触感一片黏腻,是血。
  萧斜阳欲要拿开步倾流捂住他双眼的手,看看步倾流究竟伤到了哪儿,奈何他刚醒过来,力气不济,根本奈何不了压坐在他腰上的青年。
  萧斜阳顺着步倾流的手腕,细细地抚上他的小手臂,一路抚上去一路触到的伤痕越是令他心惊,心里一疼,也就没再拉开步倾流的手,而是柔声道:“倾哥哥,我的好哥哥,我腰疼,你起来一下,好不好?”
  步倾流不为所动。
  萧斜阳抓住他的水蓝衣袖,轻轻左右拉扯着,耐心哄道:“好哥哥,那你至少把手移开呗,我想你,让我看看你,好不好?”
  步倾流如若封禅。
  萧斜阳本就虚弱,抵不过他,也不勉强他把手移开了,摸索间从窗边案上捞到了一个药瓶,打开一嗅,发现是上好的金创药,他就着被步倾流压住的姿势,将药粉细细地倒洒在青年手上。
  那圈幽紫逐渐从步倾流眼里褪去,他移开了捂住萧斜阳双眼的手。
  此时方是晨曦,微弱的光线透过纱窗落在地面上,洒落一室熹微。
  步倾流双瞳漆黑,脸色却苍白如纸,低头看着萧斜阳的目光深情而专注,仿似要就这样把他的模样烙印在心底。
  萧斜阳见他手上血迹斑斑,心疼得像被揪住了一样,他隐约记得这些伤口都是被自己弄出来的,怜惜地抚上步倾流的脸,他道:“疼么?”
  步倾流摇头,目光不曾从他身上移开过。
  下一秒,萧斜阳却又青着一张脸,彻底地晕了过去,步倾流脸色瞬间惨白一片。
  作者有话要说:
  其实,倾倾在我心中一开始的人设,是妖艳贱货,不知怎么就成了高岭之花了(狗头吐血)
  下一章,苍狼山。


第36章 第三十六章:风邪正道(上)
  司空小少爷手里拿着个苹果,坐在床前的小木凳上,不时往步倾流身上瞄一眼,眼珠子猫儿似的。
  步倾流将萧斜阳抱在怀里,捧过司空月刚熬好放于床边案上的药,就要喂给萧斜阳。
  司空月看着那还腾腾冒着热气的药汁,牙疼了一下,一点儿也不敢迟疑,忙道:“凌月,这药烫着呢,你不先吹吹?就这样喂下去,会把萧公子烫……熟的……”
  步倾流才想起,前几日给萧斜阳喂鸡汤之时,他从自己手里夺过汤匙,吹温了才喝下去,还问自己觉不觉得汤碗烫手。
  他从前在忘忧,吃的是野草野花,喝的是甘泉露水,过的是一种苦修般的生活,因而照顾人的经验甚少,也可以称得上,完全没有。
  眼见步凌月总算是在自己的指点下开窍了,司空月才敢放心啃苹果,方啃了两口,步倾流便向他问道:“柳家向你求的药,是哪种?”
  司空小少爷从没把那嚣狂的柳家放在心上过,他也没去想为何步倾流会问到柳家,只答道:“舒经活络之药。”
  司空月对柳家求药不以为意,柳家大少飞扬跋扈,嚣张到了极点,司空月早就看他不顺眼,要不是顾念着柳家那点假威风,司空月早让柳剑清上天了。
  司空府炼药之道,其中一条便是:只给平民百姓治病。
  那日柳剑清直接踩上司空府,恶声恶气问司空月怎样才给他炼药,司空小少爷脾气一上来,就想奚落奚落柳剑清,便拿了高贵冷艳的凌月尊当例子,酷炫狂霸拽地告诉柳剑清,我只给凌月尊那样的君子炼药。
  然后柳剑清顺道就打了活捉步倾流的主意,可惜他脑子太残,被步倾流反将了一军。
  见步倾流不语,司空小少爷觉得房内太冷清了,便自顾自继续说下去:“柳家近年来是越发的不要脸了,柳家家主病了怕是熬不过今年冬天,柳剑清一旦当上了柳家家主,那就不得了。”
  “上次过来求药,说得是‘求’药,实则上凶神恶煞的一伙儿门生家仆上来,差点把我司空府的门槛都踩烂了,这么不要脸的人,我还是第一次见呢。求药有这么求的么?摆明是来抢。”
  步倾流道:“那药之于柳家而言,很重要?”
  司空月道:“说是舒经活络之药,实则呐,是对付僵化肌肉的药。这年头修诡术的人多,许是柳剑清走正道没什么出息,心思一歪,想着走邪道上来了,又怕诡术阴邪霸道,所以事先找我备药,对付诡术引发的症状。”
  步倾流略一思索,觉得司空月讲的不大可能,柳剑清如此看重出生,视名声地位如性命,师傅顾沉风更是视诡术如仇,他不可能修诡术,那么,这种药,会不会是柳家替某个人求的?
  司空月苹果正吃到一半,门外有家仆敲门,说有急事要报,司空月以为是哪个炼丹炉又爆了,正要出去,却撞上了急闯进来的家仆。
  阿童双手拿着信封,放于司空月面前,躬身道:“少爷,方才线人快马加鞭送来的信,说是一定要让您过目。”
  司空月咬住苹果,直接撕开信封,从里掏出几张信纸,快速浏览过后,脸色大变,咬在嘴里的苹果滚落在地,咕噜咕噜地就滚到了床底下。
  司空月遣退了阿童,神色有点慌乱,把信纸压在床边案上,想着不如先把床底下的苹果捡回来,就这样一骨碌地滚到了床底下,捡苹果去了。
  步倾流喂完了药,替萧斜阳擦擦唇角,把他按回杯子里,看着他犹旧青灰的脸色,出神了一会,他在想,萧斜阳体内的阴气是否还未散尽。
  司空月在床底碰了一脸灰,才将那啃了一半的苹果捡回来,方探出一张脸来,就见步倾流正看着方才那封信,面色有若寒霜。
  信是司空世家多年以来散布在外的线人传回来的,信足足有三页,写的是:为正武林风气,破邪门歪道,两日之后,江湖正道将在苍狼山誓师,声讨正道叛徒步凌月,并制定计划活捉握有诡术祖师邪器‘葬归’的萧斜阳。
  信内注明:誓师大会以后,凡是与步凌月有关联的家族,都要接受盘查。
  信的内容很好,很强大,很道德,很正义。
  步倾流面无表情地将信压回案上,再没分给那几页薄纸一眼。
  司空月迟疑了一下,道:“定是有人危言耸听,陷你和萧公子于不义,才会引发这次苍狼山誓师。怕就怕,他们是要以无辜家族的性命,逼你们上苍狼山。”
  步倾流道:“我去一趟。”
  想也没想,责怪的话便脱口而出,司空月喊道:“步凌月,你疯了?!以你现在的身体,怎样去面对那一群所谓的江湖正道?别说宋青瓷和顾沉风,就单一的柳家飞匕首你也可能避不过!”
  步倾流淡声道:“我不去,不仅是你司空世家,就连忘忧境也会遭人盘查。”
  司空月有点慌了,原地转了两圈,才道:“我哥……等我哥回来,说不定有办法。我这就让人送信予他。”
  步倾流道:“不必,来不及。我出去的这段时间,你替我护着他。”
  司空月道:“你打算孤身犯险,给萧公子争取恢复身子的时间?你就没想过,你会殒命于苍狼山上么?!我司空世家奉……”
  步倾流侧过脸来看司空月,那股压迫力令司空月把即将脱口而出的话吞了下去。
  阳光洒进来,落在步倾流俊雅的脸上,给他隐隐镀上一层金色柔光,常年结霜的眼底仿似因那光芒融成一汪暖水,他只淡声道:“他是我的命。”
  这样深情的一句话,从这样冷若幽深寒潭的人唇中吐出,司空月无法反驳。
  步倾流握住萧斜阳的手,低声道:“是我定力不够,才会让他一路跟随,最后却扯他下这漩涡,令他身陷险境。我一直带他走在刀尖上,他却一直将我放在心尖上。”
  司空月心口像是压了一块石头,无言以对。
  步倾流最后留给司空月的话,只一句:“若是他醒了,告诉他,我很快回来。”
  司空月就这样,目送着步倾流渐行渐远,只觉得,青年的背影,带了一种不能言明的决绝,就像是他说的话是假的一样,就像是他不会再回来一样。
  步倾流走后的次日,柳家布在江南的爪牙便开始无视所谓的苍狼山誓师,以尽早缉拿‘正道叛徒’取回‘上古邪器’为借口,将江南当作了自己的地盘,开始进行盘查。
  司空月看着府邸前那堆青衣门生,毫不客气地翻了两个白眼,落下来的眼珠子带着满满的鄙夷,显然是完全不将柳家放在眼内。
  司空家家主常年在外采药,司空家长公子常年在外修行,偌大的司空府,实则上只靠司空小少爷撑着。
  为首的门生站于府邸前的台阶下,举高刻有柳家字样的家徽令牌,高声道:“我主心系于江湖正道,特派我等前来搜查正道叛徒,不便之处,还望司空公子海涵。”
  门生的这段话,完全没有征询过司空府主人的意见,也不管人家是否愿意让他进去查,直接一句‘不便之处,忘海涵’,当真是把柳家‘不要脸’的家风发挥到了极致。
  司空小少爷不高兴了,让人端了他太爷爷的太师椅,直接就坐在了府邸门前,二郎腿一翘,苹果一啃,意思很明显:有种踩着老子尸体过去。
  柳家门生历来横行霸道惯了,少见司空月这样‘目中无人’的小少爷,直接跨上台阶,站在司空月面前,‘恭敬’地请司空月让道。
  司空月把嘴里的苹果咽下去,坐在椅子上也不站起来,只懒懒一句:“此处是我司空世家的府邸,你区区柳家门生,说查就查?这么大的脸,到底是谁给你们的?是柳剑清那个不要脸的么?”
  为首门生负手而立,傲然道:“柳家面子自然没有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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