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遵命_麟潜-第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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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有半个时辰。
半个时辰后,他把弓匣放回床底的暗格,洗净脸,束上发,换了一身雪青衣袍,叫了声流玉。
流玉在外边战战兢兢听着里面的动静,一直不敢进去,听见世子殿下唤自己,这才敢轻轻推开门进来。
流玉早已被刺客吓得花容失色,又赶上世子殿下没来由的暴怒,害怕地踮脚迈过满地狼藉,浑身发抖走到李苑身边:“殿、殿下……”
“别这么没出息。”李苑微笑,嘲笑了一番小丫头的胆子,无所谓道,“把库房里那龙血丹给影七拿去疗伤。”
流玉瞪大眼睛:“龙血丹?可是……”
“嗯?”
流玉小声提醒:“这……龙血丹太珍贵了,奴婢不是说王府拿不出几两药来,只是……您独赏影七大人,是不是也不太合适……奴婢瞧着其他几位鬼卫大人也伤着了,要不,您赏些平常玩意儿也好。”
李苑想了想,也有理。鬼卫难得,赏罚之上的确不应失之偏颇。
“那称六份一样的,给另外那几位。”
流玉咽了口唾沫,暗自算了算,世子殿下这轻飘飘一句话,几千两银子就拨出去了。
“是,奴婢这就去。您……您没事吧?”流玉试探着问李苑,下意识扫了几眼碎了一地的摆设。
李苑轻松道:“明日叫人过来收拾,就说我被刺客吓着了,发了一晚上疯呗。”
“……是。”流玉只得答应,望着李苑欲言又止。
李苑挑眉:“有话就说呗。”
流玉走到李苑身边给李苑揉了揉肩,劝道:“殿下,别逼自己太紧了,王妃若还在,一定不想看见您这么痛苦的。”
李苑略沉默,翘起嘴角,戏谑道:“若有一天,齐王府被世间唾骂,一夜间从天潢贵胄成了阶下囚,你怕吗?”
流玉单纯,懵懵地回答:“只要有殿下在,奴婢不怕。”
李苑笑起来:“去吧。”
“奴婢告退。”
过了一会,影四求见。尚未黎明,这个时辰也就只有影四敢来叨扰。李苑刚好睡不着,打着呵欠听影四禀报此次见闻,回禀王府影卫伤亡。
影四单膝跪在李苑脚下,漠然道:“鬼卫里影七影焱伤得重些,其余影卫重伤十一人,已经送进医殿疗伤,两人身亡,其余暂无性命之忧。轻伤三十一人。”
“查明是哪家的委托了吗?”李苑疲惫地揉着眉心,“是丞相,还是另有他人?跟之前陈元礼的事有联系?”
“尚未查明,属下会继续审问追查,尽快揪出府中内应余孽。”
“嗯。”李苑轻声叹气,“父王最近身子又不好了,趁着父王身子抱恙卧床就来作乱。王府森严,不可能会有如此大的空子,令众多刺客潜入深处而浑然不觉,必然有内应奸细接应,全查出来,一个也别留。”
人尽皆知,世子殿下最恨叛徒,凡是府中抓出反水的奸细,没一个留过全尸。
“殿下,您还记得您打算起用影七的事吗。”
李苑皱眉:“嗯。”
影四低声道:“他训练刻苦,天资过人,全局观也足够,现在已经能顶队伍里的强攻位,若能真正为王府所信任,将成为王府的顶梁柱。”
李苑托腮出神,觉得一个人能得到影四的夸奖着实不容易,这人还是小七,不由得心里骄傲。
影四拿出一张纸,铺到李苑面前:“最后一次试验会很残酷,您答应,属下就去做。”
李苑皱眉:“有多危险?会伤到他吗?”
影四平静道:“如果他足够忠心,就不会出事。”
李苑咬着嘴唇:“你保证?”
影四点头:“前提是他绝无二心,对您的命令绝对服从。”
李苑对影七的忠心很自信,拿出天香牡丹印,在香炉里烤了一会儿,烫在了影四拿来的那张纸上。
影四欲告退,李苑叫住他,嘱咐道:“若是他……没有那么忠心……也别伤害他,让他走,别伤他。”
影四收了纸,微扬起下颏,冷声问:“殿下,您不是最恨叛徒么?”
李苑笑笑:“影七若是叛徒,该多好。我可以随意怎么宠爱他,抱他吻他,甚至废了他武功抱上我的床。你知道他有多乖吗,他一路追着我去了埋我母妃的悬崖,他当时以为我要跳崖,追着我就跳下来了,后来看见我在底下的石台上,就羞得脸红了。”
影四眉角挑了一下。
“他刚刚走的时候亲过我这儿。”李苑抬起手给影四看,指着掌心道,“看见了吗,就这儿。但是他好像不喜欢我了。”
影四深吸了口气,想见缝插针告退,无奈世子殿下实在太想倾诉,他插不进话。
还有什么是比影卫更好的倾诉对象?鬼卫——既是活的,嘴又严。
李苑往书案前趴了一点:“你是不是一直盯着影七?他晚上睡觉的时候会不会想我啊?他会自己解决那个什么吗?他现在是不是特别恨我,他偷着骂我吗?”
影四摔门走了。
李苑趴在书案上,把头埋进臂弯里。
“唉。”
影七没有力气去医殿,只能扶着双臂回近一些的住处,先上点药休息一会儿。
回来时,身后跟上个气喘吁吁的小厮,把怀里端的琉璃瓶递给影七,扶着岔了气的肚子喘着气道:“影七大人……这,这是殿下赏的龙血丹,补筋骨的好药,流玉姑娘差小的给您送来。”
是常跟在流玉身边的小福子,他个子小,倒是手脚灵便,长着一张肉嘟嘟的胖脸,大眼睛,单纯老实,说话有点憨,怪讨喜的。
影七接过来看了一眼:“谢殿下赏赐挂念,这太贵重了。”
“殿下可疼您。”小福子喘了几口气,憨憨一笑,“大人先忙,小的还得给其余几位大人送药去。”
小福子眼见影七身上的影卫服沾满污血,破损的地方不少,便顺手把小臂上挂的一件侍卫服给影七披在肩上:“小的本是要给侍卫们送换洗的干净衣裳,大人先披着,您衣裳破了,赶明儿小的通报织殿再给您送身新的来。”
影七嗯了一声,没什么表情,走了。
回到住处挂上窗帘合严了门,影七爬上床铺,褪下衣衫露出伤痕累累的脊背,浑身新伤摞着旧伤,右肩胛上烙着一影字,昭示着影宫影卫的身份。
影七捧着那个琉璃药瓶发呆,倒出来一粒黑红的丸粒,看了半晌,又把药瓶妥善收进橱柜角落。
“殿下可疼你。”耳畔萦绕着小福子笨拙的奉承。
不,殿下已经不疼我了,怎么求都没有用。
“小七?干嘛呢。”影五趴窗看他,“你藏什么呢。”
影七转身收拾伤口,默然不语。
影五好奇地翻窗跳进来,一把搂过影七肩膀,看见他精瘦的背上有几十道极深的紫黑疤痕,表面虽已愈合,却能看出已经伤及内里,极难恢复。
“这伤还没好啊,都快一年了。”影五皱眉问,“还疼吗。”
“偶尔。”影七随口道。
盐刑留下的创伤很难恢复,因为盐粒掺着毒加剧痛感,即便当时救治及时,吊回了一条性命,每逢阴天下雨时也必然痛不欲生,只能靠时间渐渐愈合。
第三十九章 溪云初起(六)
“挺过盐刑的都是好汉。”影五收敛了没心没肺的笑容,往影七身边靠了靠,“偷跑出去一次而已,而且也回来了,这算犯了什么不可饶恕的错?宽进严出,影宫确实太苛刻了。话说回来,你偷跑出去到底是去做什么……”
提起影宫和盐刑,影七感到浑身钝痛,难以遏制地从胸腔里翻涌出一股强烈的恶心感,一把推开影五闪身出屋,趴在门柱边干呕,吐干净了,才漱了漱口若无其事地回来。
影五有点心虚,他知道任何人受了盐刑都必然会对影宫生出可怖的阴影,影七也不例外。
于是当做没看见他的失态,识相地转了话锋,挽起袖子,拿药布给影七擦背后的伤口,一边苦口婆心教他:“说了多少遍,护卫主子也别不要自己的命,稍微也躲着点。这里还插着两个铁片呢,你等着啊我薅它出来。哎呦喂呀这插得这个深,倒钩卡肉里了,你忍着啊。”
“嗯。”影七淡淡答应。
影五一手扶着影七后背,右手的血枫钩深深挖进伤口里,撬出两枚血淋淋的暗箭,随手往地上一扔。
“疼吗?”
“没事。”影七漠然回答,仿佛这点儿伤痛根本不在他身上。
“真能忍。”影五擦了擦手,忽然睁大眼睛,“你这影卫烙印底下是什么?”
他抬手摸了摸,影七右肩胛那影字烙印底下盖着块凸起花纹,被影字烙印压着也看不见是什么,影五小声嘀咕:“这是个什么东西,一朵花儿?什么花?”
影七身子颤了颤,眉头皱起来,拎过衣裳披上,严肃道:“随意刺的刺青罢了。”
“随意……就刺了朵花?为什么?花纹在肩胛上,你自己够不着吧,谁给你刺的?”影五摸着下巴干笑起来,“哦……我就问问,别这么严肃。”
“恩人赐的。”影七敷衍道。
“恩人刺的?好好好,我不问了。”影五一把抄过影七肩膀,“你越来越冷了你知道不,千万别被我哥给带坏了,真的。”
影五好相处,即便身处高位,仍旧像个半大孩子。影七严肃冷淡的表情并未松动。
“别管我。”影七递给他一卷药布,“缠上。”
影五撸起袖子,左胳膊上被那帮孙子的火器烧着了一片,化了脓。
“唉,我貌美如花的左手啊。”影五吸了吸鼻子,接过影七递过来的药布,鬼哭狼嚎地嚷着疼给包好了,一转眼瞥见影七身边儿扔着一件侍卫服,影五夺过那件侍卫服看了两眼,一脸跳脱神情忽然凝了一瞬,“你怎么能穿这个?”
“不过是件衣裳。”影七专心给自己包扎,心不在焉地回答。小福子好心拿来给影七蔽体用的,明日还得还给人家
“喂喂喂,你别忙活了,听哥说。”影五晃了晃影七,在他眼前摇着这件衣裳,认真嘱咐,“衣裳不能随便穿,你是鬼卫,可以穿影卫服,但断不能穿侍卫服,这是干咱们这行的规矩。”
“好。”影七随口答应。
“好什么,你得记着啊,不省心呢。”影五反复嘱咐。
“嗯。”
窗外明月高悬,窗棂上映出一人的影子——影四刚与世子商讨完碧霄刺客之事,路过影七住处,在外边冷漠道:“影五,滚出来。”
影五听清来人声音,挠了挠头,扔下影七欢快地蹦哒出去:“来了来了滚出来了哥!”
影七无奈舒了口气,继续给自己上药。
身上剑伤密集,好在并未伤至筋骨,不必劳动医殿的大夫,只是流血太多,疲惫劳累过度,不得不靠在床头凭几前闭目歇息。
恍惚间听见影四在外边冷冷命令:“影七,殿下吩咐明日去书房见他。”
影七忽然睁开眼睛,扶着手臂挣扎起身,愣愣望着已然不见人影的窗棂。
殿下要……见他。
殿下还是给了他体面的,他也不想在殿下面前那么摇摇欲坠,那么不堪一击。
他还想再问,影四却已离开了。
第二日清晨,影五影七早已单膝跪在书房外待命。
影五没精打采,戳了戳身边严肃跪着的影七,连着打了几个大呵欠:“昨夜抓了好几个内应,我刚睡一小会就被叫起来去审问……好累,今日不该我轮值,居然还得起早听命,娘的什么事儿啊。”
影七面无表情,没说话。
“北巷的小笼包,等会去吃啊?”影五乐此不疲捅咕影七,“大师傅包的肉馅可足了,一口咬下去汤水肉香满屋都是,等会跟我吃饭去,啊你是不是怕影四啊,没事咱不带他。”
“我当值。”影七道。
“我请你,哎呀求你了,去吧去吧,我哥还审问奸细呢,不陪我去……”影五掰着细长手指算了算,“我现在还能请你呢,再过两天我就得靠我哥养我了。”
“虽说府上月例挺丰厚的,不过,有钱还怕花不完啊,我得吃喝赌啊,主要是赌,银子都砸在那家满庭欢的赌坊里了,哎,其实我不常输啊,但我总不能赢尹小姐对吧,嘿嘿。”
“好吧其实是我赢不了她,但我老想赢她,所以老去,我哥总是去里面抓我回来,可没面子了!”
大堂的木门支呀推开,流玉轻声招呼:“二位大人,殿下在书房等着了。”
两人踏进书房,颔首行礼,李苑正伏案撰写书信,偶尔抬笔蘸墨,露出的一截手腕和白玉的笔杆一般白。
影五抻了抻影七衣袖,小声提醒:“小七,别一直盯着殿下看。”
影七方才回神,微微垂下眼睑。
两人微微低着头单膝跪地静静待命,听见世子殿下搁了笔,手书折了两折放在一边。
“召你们来没什么大事,昨夜你们二人随护父王与我,有功。”李苑靠在躺椅里缓缓道,“不过你们的地位实在是无可提拔了,我就赏些俗物吧。”
李苑赏了影五一块书案上放着的羊脂玉佩,赏了影七一锦袋金瓜子。
影五噗地笑了:“多谢殿下,属下就喜欢俗物。”
李苑轻哼:“笑什么,府里数你最皮,整日上蹿下跳,这次念你有功,他日若是贪玩误了大事……”
“不敢不敢。”影五跪着往前蹭了蹭,摇着尾巴谄媚道,“殿下能给我放个小假就更好了。”
“府上正缺人,不准。”李苑摆摆手,“这儿没你事了,别在我眼前晃荡。”
影五蔫了,耷拉着耳朵退出去。
书房里清净不少。
影七默默低头跪在李苑脚下,尽量压低呼吸声。
一只修长莹润的手递到影七面前。
手指细长干净,没有半丝伤痕, 影七怔怔看着李苑递来的手,一时不知所措,捧着刚刚世子赏的小锦袋金瓜子,迟疑半晌,把那一小袋金瓜子放回李苑掌心里。
李苑也愣了愣,两人对脸茫然。
“……我让你扶我起来。”
影七身子猛地一颤,闪电般伸手把李苑扶起来,李苑一手扶着影七一手扶着墙,头一次看着别人扶自己扶出虚影的。
他本扶着影七的手腕,慢慢滑上去,在影七僵硬冰凉的手上轻轻握了握,“伤得重吗,去医殿看过了吗。”
影七低声回答:“嗯。”
李苑叹气道:“去把桌上的书信带走,三日后送到临州杏堂。”
杏堂那边的医术和药材比王府还高明,刚好能给小七疗伤。
“是。”影七不敢再在世子温暖掌心抚摸下多逗留,起身收了桌上的简陋对折的书信。
李苑抬手搭在影七拿着书信的手上,用掌心暖着他冰凉的手,温和嘱咐:“不要看。这是王府机密,攸关存亡的大事。”
影七怔怔拿着书信,仿佛攥着千斤重担,低声应道:“是。”
被那只温润如玉的手轻轻握着,自己布满陈旧伤痕的手显得那么狼狈难堪,温热触感顺着李苑的掌心渗进影七的皮肉,不容他拒绝。
影七没什么表情,眼神也不再清澈单纯,而是一片深沉漆黑。
但其实他已经死寂许久的心里有一丝触动。殿下已经很久、很久,没有牵过自己的手了。
仿佛从前的情景重现。
从前殿下牵了自己的手,他误以为自己被殿下宠爱,于是一步步陷进去。
这一次不要再陷进去了。
“去吧。”李苑又轻轻握了握他的手,“路上多小心。”
他已经冷落了影七这么久,大概也不会有人再盯着他不放了。
影七走后,李苑仰头看着屋顶被封住的瓦缝,愣了一会儿神。
想起影七在自己面前卑微顺从,尤其是他曾经在自己怀抱里的单纯幸福的眼神,好像终于得到主人抚摸的小动物,单纯得不得了。
李苑默默想念,待在书房里无聊,拿出纸笔,描摹着小影卫的侧脸。书案下边已经攒了几十张了,都是小七。
小七似乎真的对自己失望了,伤心了,眼神里一点神采也没有,说话也只是一个淡淡的嗯字。
自己却什么都不能解释。
其实李苑挺想找人说说话的,他父王已经病得挺重了,怕聊完以后病得更重;梁霄那个花心萝卜想必也体会不到单恋的钝痛,说了也白说;去祠堂找母妃倾诉,刚一开口,灵牌下的烛灯一下子灭了三盏。
唯一能听自己说话的影四还去审犯人了。
李苑想了想,在纸上默默写情信。
“那是一个风和日丽的夜晚,第一次在红树林见到一个少年,就迷恋上了……很多事情不知道怎么告诉他,或许很多年后他都不知道我心悦他。”
落款想了很久,“李苑”、“苑”,太正经了,涂改了一下,改成“逸闲”,好像又差了点什么,又涂改了一下,最后敲定了“夫君”。
洋洋洒洒写了十好几页,写罢,拢在一起在桌上戳了戳,跟之前画的小像合在一起,打算让影四有空去找人装订一下,先出个上册。
第四十章 溪云初起(七)
影四刚刚审完奸细,被影五拖出来吃饭,穿着一身常服出府,影四平日里公务繁忙,常常脱不开身,却总是被影五生生拖出来,抻着他到处闲逛,他面上严肃,但大多也不会拒绝。
影五上下抛着几文钱,漫不经心嘻笑:“买花生酥剩了三文钱,我们去哪挥霍一下?”
影四面无表情:“我想回府。”
影七携着世子的密信,抄了北巷的近道,追上前边并肩缓缓走着的两人。见影四也在场,影七犹豫了一下没上前来,影五眼尖,一瞧见熟人,顿时神采飞扬地招招手:“小七!翘班啦?”
影七过来给统领打个招呼,冷淡道,“我公务在身,路过。”
“嗯。”影四眯起眼睛冷冷看着他,拍了拍他的肩膀,手放下时在影七百刃带上刮了一下。
“路过?”影五甩开他哥,一把搂住影七脖颈,带他转进巷口避开影四,悄声笑道,“找我有事?”
“嗯。”影七从怀里掏出世子赏的那满满一袋金瓜子给影五,“换一下。”
影五顺手拿过来在手心里掂了掂:“哦呦,殿下够偏心的……怎么给你这么多。”
影七道:“换一下。”
影五眯眼一笑,凑近他问:“说白了你就是想要殿下的贴身物件是吧?”
影七怔了一下,道:“不是。”表情有些不耐。
其实就是。不论如何,想要就是想要,瞒不了自己,没什么为什么。
“好好好,我不瞎猜。”影五从衣袖里掏了掏,把羊脂玉佩摸出来扔给影七,搂着他肩膀道,“玉是好玉,可惜是王族的东西,想换银子得去黑市,麻烦,换给你。哎,你有黑市的门路吗,这东西搁在市面上卖不出去,也没法典当,当铺会吓得报官。”
“嗯。”影七捧着玉佩,道了声谢,踮脚跳上矮墙,飞快闪身跑了。
“谢什么……这小傻子,给人卖了还嫌人赚的不够多。”影五莫名其妙,掂了掂那袋金瓜子的分量,喜滋滋地揣起来,晚上满庭欢赌坊走起。
影四在原地静静等了半晌,见影五回来,问:“什么事。”
“能有什么事,吃饭,等会人家收摊儿了。”
影四淡淡道:“还不到一年,还没到可信的时候。”
影五歪起一边嘴角:“影七?我觉着忒可信。”
影四不置可否:“何以见得。”
“直觉。”影五挑挑眉,“他和我们不一样,他喜欢殿下。”
痴慕与忠诚,本就是不一样的,今夜将是一个证明。
十月轻寒,黄昏晚来风急,渐深的夜色中疾驰着骏马与飞鸟,还有一个迅疾如风的黑衣影卫。
影七在暮色中飞快穿行,周围树林阴翳遮拦,足尖点地之声轻如枫红落树,悄无踪迹。
没有任何东西追得上他,骏马,飞燕,或是风。这是天生的轻身术,强求不来,这世间能赶得上影七的高手寥寥无几,他若是林间的野鹿,想必会奔到天涯海角,没人能让他受伤。
有的人被困在笼子里,可他自愿走进笼子里。
他后腰的剑带上并排挂着一对碧色长剑,剑身碧绿蜿蜒如蛇,是影宫里带出来的兵器,但这剑刃上沾着不少同伴的血,影七总是能在半夜听见青蛇剑的哀鸣。
这剑不适合他,影七这个人,淡然有余,戾气不足——他像张白纸,承受不住疑虑的拨弄,总会破出个洞来任人宰割。
一路上歇息了十来次,进了临州城,影七只在路过山涧时饮了些水,简单吃了些随处能买的吃食,怕耽误了世子的要事。
影七抽出衣襟里妥善收着的手书检查一遍,这手书相当简陋,只是一张纸,随意对折,连封都没装,即便不打开,隔着薄薄的纸背仔细看上两眼,就能看出里面写的什么字。
他低头看手里的纸,忽然意识到险些看见里面的内容,身子猛地一颤,又把手书收回了衣襟里,殿下交代了,这是攸关王府存亡的机密。
清晨的临州街巷也刚刚醒来,到处飘着糯米藕的软糯甜香,各色茶点摆到了铺面上,影七饿了两天,早已没什么感觉了,胃里隐隐阵痛,靠在矮墙边揉了揉胃,口渴得厉害,赶紧把信送到,再好好坐下来喘口气喝点水。
旁边茶点铺子里正忙活着,小哥拎着滚烫茶水在几桌食客间穿来穿去,刚好招呼一桌客人:“呦,听口音客官是岭南来的吧?岭南可是好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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