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遵命_麟潜-第3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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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明白了。”李苑趴在案上,把头埋进臂弯里,“父王看得远,他是逼着我走上这条路。”
当初带龙骨来齐王府献宝的那个女人,言说世子殿下将踏六层枯骨,十三头恶鬼登帝位。
若那十三头恶鬼说的是王府十三鬼卫,那这第一层枯骨,便是镇南王府。
影七俯身扶着世子殿下肩头,低声唤他:“殿下。”
李苑忽然起身,把影七拥进怀里,轻轻抚摸着他脊背,脸颊埋进影七肩窝里,眼神忽然从黯淡变得熠熠发亮:“小七,要开始了。我还得再找来六位鬼卫为我铲平所有绊脚的石头。”
影七双手虚扶在李苑腰间,声音低哑温柔:“是。”
第二日上朝,龙颜大怒。
皇帝拿着岭南王传来的军情急信,狠狠将折子扫下高台,怒道:“大战在即,楚威是怎么回事?意谋造反?!”
李沫躬身道:“陛下息怒,如今军情十万火急,臣请领楚威将军旧部回岭南支援。”
皇帝自来看着李沫顺眼,这位岭南王世子年少有为,当年南越栾丘沉沙族战乱,李沫在楚威将军麾下,本是去历练一番,却没想到他请缨出战,于千军万马之中射穿敌将左眼,屠佛六箭,惊艳三军。
李沫早已满身战功,得陛下亲赐表字“楚翘”,以赞誉其人中翘楚,当今天下,再找不出一位王族之子能与岭南王世子比肩。
李沫又道:“但区区四万人马尚不可解燃眉之急,臣斗胆,请借齐王啸狼营精兵救急。”
皇帝皱了眉:“可齐王年迈,已不可领兵了。”
这话正中李沫下怀,李沫作恳切状,躬身请求:“臣可领兵,暂借啸狼营精兵一用,届时归还齐王。”
不料,严丞相这时站了出来,作揖道:“臣以为,不可。”
李沫脸色微变,忽然抬眼,看了一眼严丞相。
站在一边的李苑嘴角微微翘了翘。
集会宴上,霸下公主故意给丞相的酒碰洒,把毒酒倒了出去,本是因为计划有变,难以进行,严丞相眼也不瞎,自然能看得出这儿有猫腻。
昨夜李苑与霸下公主通了消息,公主便将计就计,想方设法跟丞相说,看见岭南王世子的人在酒里下了毒,她看见了才故意去打翻,不能让大承栋梁身体受恶人折损。
而镇南王府的丫头们众口一词,说是有人告诉王妃,严丞相被毒酒伤了身子,这才受惊跌下凉亭小产,至今未醒。
严婉凝是严丞相的小女儿,这杀女杀孙之仇便尽数转嫁到李沫头上。
即便严丞相和齐王府有世仇,现在帮一把李苑,就是给李沫堵死了路,暂时让李苑李沫两家相斗也无妨。
皇帝摸了摸下巴:“丞相说,有何不可。”
严丞相道:“先皇定了规矩,啸狼营兵符在齐王手世袭相传,为我大承护佑疆土,怎能说借就借。”
皇帝叹息道:“可惜皇弟病体虚弱,已不可领兵了,大承将才不多,如今谁领兵支援岭南才好?”
正在朝中大臣议论时,一个声音盖过议论,清晰道:
“臣愿替父王领兵,支援岭南定国骁骑营。”
诸位大臣皆惊,转头看向齐王世子。
李沫咬牙切齿,狠狠瞪着李苑,李苑回以微微一笑。
皇帝也惊了,看着向来嬉闹玩笑不务正业的齐王世子,今日穿戴利整,头戴青鸾玉冠,正襟肃立,恭敬颔首。
严丞相继续道:“虎父无犬子,臣听闻,集会宴上李苑殿下也进了猎场,那三十支牡丹纹羽箭,竟箭无虚发,其中一支上竟有两条红帛,这箭术,也有齐王爷当年的风范了。”
李沫压着怒气道:“陛下,堂兄从未上过战场,战场无儿戏,岂容他胡来!”
李苑温和道:“陛下,堂弟也是从臣这等无甚经验的时候过来的,当初还是楚威将军领着他一步步学来的。”
李苑特意咬重了楚威二字,一是提醒圣上这位岭南王世子就是那位“叛王”的后生,二是时刻提醒李沫,他是个欺师灭祖的白眼狼,哪来的脸这么放肆。
皇帝一时便沉默了。
这时,礼部尚书何大人说话了。这位是李苑进京城在城门遇见的那位太子太傅。
何大人对李沫本就有二十分的警惕,今日李沫要借啸狼营精兵,怕是有借无还了,若再让他立下几个战功,对自家太子殿下威胁只会有增无减,相比之下,齐王世子没什么战功也没什么成绩,若能因此牵制住岭南王世子,甚好。
何大人道:“定国骁骑营有诸多将领前辈,能带着李苑殿下熟悉,不过是领兵去支援,不必世子殿下指挥作战,也不必殿下亲自杀敌,依老臣之见,世子殿下可以一用。”
李苑微微一笑,恭敬道:“何大人说的是,臣必不负圣上所托,南越战乱不平,边境百姓苦难,圣心烦扰,臣心难安。”
说是这么说,等出了燕京,天高皇帝远的,可就不是这么回事了。
李沫瞪着李苑,用眼神威胁,李苑不为所动。
皇帝拂袖:“准。”
李苑双手托起啸狼营兵符,跪地拜首,微笑道:“谢陛下。”
待到退朝,李沫挡在李苑面前。
“哥哥这是考虑清楚了?”李沫挑眉问他,语调微冷。
李苑弯起眼睛,温和道:“大概是我最后一次耐心听你叫哥哥了吧,多叫几声,让我听听。”
“李苑,你真够种。”李沫哼了一声,转身离去,一拂衣袖,颈上的蝴蝶衔月灿金锁叮当轻响,“咱们军营见,我看你能翻出什么浪花来。”
宫外,影七坐在马车外梁上,靠着车壁,等着世子殿下出来。
李苑走出宫门,影七跳下马车迎接,随后躬身跪在地上,弯下腰作阶梯状。
这是大承的皇家习俗,在宫门外上马车,须有下人服侍,彰显皇室威严,这马车边上只有影七一人,就只能是影七来服侍。
李苑看着影七躬身跪在马车下给自己垫脚,心里一下子软了,揣起手,直接步行走了。
影七愣了愣,爬起来牵着马跟上。心里有些不安,是不是世子殿下还记着自己说错话,心情不佳懒得搭理自己?
影七牵着马车跟在世子殿下身后,穿过喧闹的街巷,差不多走出了一里远,出了皇城视线,这才自己上了马车。
影七牵着马缰,一脸迷茫,委屈地看着世子殿下。
李苑探出头来摸了摸影七的脸:“就算媳妇儿脾气大,还教训了我,但我也不能把媳妇儿踩脚底下啊,那我多不是玩意儿啊。”
第六十九章 大雪满弓刀(一)
影七牵着马缰,一脸迷茫,委屈地看着世子殿下。
李苑探出头来摸了摸影七的脸:“就算媳妇儿脾气大,还教训了我,但我也不能把媳妇儿踩脚底下啊,那我多不是玩意儿啊。”
影七知道自己理亏,世子殿下不计较就更显得理亏,更何况听见世子殿下一声媳妇叫出口,影七下意识就摸了摸自己小腹。
虽然一瞬间就拿下去了,这细微的小动作还是落进了李苑眼底。
李苑朝影七勾了勾手指,影七走近了些附耳过去听世子殿下交代,没想到世子殿下低声问他:“小七,摸哪儿呢,里面有小宝宝了吗?”
“什……”影七耳朵尖即刻烫热起来,红热蔓延到脸颊上。
李苑扬唇笑得更深,悄声道:“我每次都给你弄到里面……说不定会有的吧?”
更好笑的是小影卫居然有点相信,抬头惶恐又认真地问:“那……那殿下……要不要?”
李苑拿折扇掩住忍不住翘起来的嘴角,忍笑道:“当然要啊。走,去看看小侄子吧。”
几个奶娘在镇南王府外找了间宅子住着,照顾楚谈小主子,给小主子喂奶。影焱在屋顶房梁上瞭望,见世子殿下过来,立即跳下来落在李苑面前,单膝跪地行礼。
“托殿下的福,小王爷平安。”影焱温声回禀。
这时候里面又传来魔音贯耳似的啼哭声。
影焱无奈笑笑:“小王爷好精神,闲来无事就哭一哭。”
李苑走进去,拿折扇撩开纱帘看了一眼。几个奶娘轮番抱着哇哇乱哭的小婴儿哄着,手忙脚乱的,那孩子就是哭个不停,哭得自己都上不来气儿,喘个气继续嚎。
奶娘见了李苑纷纷行礼:“奴婢参见世子殿下。”
“嗯,你们出去吧。”李苑走进房里,伸手把小婴孩抱到自己怀里,小孩儿立刻抓住李苑垂下的头发,不哭了。
影七站在一边看着,也觉得特别惊讶,这个小小的小肉球居然能发出那么大的噪音,被世子殿下抱抱就不哭了。
影七想了想,如果哭的是自己,世子殿下抱抱也肯定不哭了。转眼回过神来就想为了这个念头抽自己一嘴巴,打醒自己。
李苑笑眯眯哄了一会,把小孩放到影七怀里:“你抱抱。”
“啊?”影七僵住了,僵硬地抱住小婴儿的襁褓,手足无措地站着,手里捧的小宝宝又软又轻,影七怕自己动一动手指就能把他捏碎了。
小孩长得很漂亮,睁着圆圆的大眼睛看着影七。
其实他也不一定是看着影七,就是仰头看着,不哭不闹的。
好漂亮的孩子,楚威将军和王妃的相貌都是出挑的,孩子的模样更像王妃,温柔可爱。那世子殿下的孩子应该是最漂亮的吧?毕竟世子殿下这么好看。
影七低头看着小王爷发呆,腰上忽然扶了一双手。
李苑从背后揽着影七,亲了亲他脸侧:“小七,脸好烫,你喜欢吗?”
影七不知是点头还是摇头——他不喜欢小孩子,他只是喜欢世子殿下的孩子,如果有的话。
“我……真会有吗?”影七偏头看着李苑,问得认真又紧张。
李苑嘴角一僵:“什么,我只是逗你玩啊你是男人怎么可能生得出来。”
影七是认真的?算起来他在逍遥山麓待了十来年学轻功,在影宫待了三年,似乎没有哪个地方能真真确确告诉他这种事儿。
影七眼神暗了暗,他就知道是世子殿下骗自己的。
“哎,别难过啊我错了。”李苑亲了亲他的眼睛,“再也不逗你了,我不知道你真能信我胡说八道。”
影七没说话,安静地把小王爷的襁褓放回床榻里。
直起身时,李苑把影七拉过来低头亲了亲:“你不就是宝宝嘛,我哄你养你还不行嘛,有你就够了,不然宠不过来,累着夫君我。”
影七羞赧到不得不偏开头,淡淡笑了笑。李苑搂着影七细窄的腰身,吻着他额角呢喃:“真的想给我生孩子啊……那我就多加把劲儿了,好不好啊小七。”
影七这点情场上的微末道行,哪遭得住世子殿下的情话连轰,难为情到靠在墙上直挪蹭,想找个墙缝钻进去藏一会儿。
临走前李苑又交代了一番。
“虽说楚威将军仍在候审关押,王妃也昏迷不醒,但也别忘了,小王爷也是我的侄子,但凡有亏待,别怪我不留情面。”
几个奶娘连连称是。
影焱在外边候着,李苑微扬下颏:“焱,走吧。”
影焱颔首,几步跃上围墙,消失了踪影。
马车上,影七坐在横梁上赶马,李苑绑起车帘,坐在影七身边,枕着手悠哉晃荡着腿。
影七问:“您不管楚威将军和王妃了吗。”
李苑闭目养神:“我现在救不了楚大哥,小嫂子那边虽然一直没醒倒也没断气,已经派了杏堂魏澄过去了。生死由天啊。”
影七又道:“镇南王府……就这么倒了吗。”
李苑抬起手,看着指上的白玉指环:“有些宝石会沉到水底,埋进土地,被雪掩藏,但迟早会被挖出来,得一斑而窥全豹。”
“我不是菩萨啊……有些人的尸骨我也得落井下石地踩着才能爬上去,站得高才能一手遮天。”
“但他们镇南王府的叛名,我会帮他们正回来。”
至少今后永远也不会在李苑的脸上看出任何脆弱心慈了。他微扬雪青衣袖:“回驿馆。”
“是。”影七眼睛弯了弯。
李苑一迈进驿馆,影初领着一位熟人等候多时了。
“逸闲!想你想得好苦啊我!”梁霄背着一个大长匣子,哐当哐当跑过来,一把搂过李苑,抹了一把大鼻涕,扁了扁嘴,“老爷子好着呢!王爷想托人给你送东西,我想你啊,我就把东西接下了,顺道来看看你!”
李苑拿折扇把梁霄扫到一边儿:“去一边儿去,什么东西,拿来看看。”
梁霄把背上背的长匣子拿下来往桌上一放,一边解布袋一边嘀咕:“我跟你说,我对你可是忠心耿耿矢志不渝了,你们家老爷子交代,说这里儿的东西是重中之重,这匣子我从越州背到燕京,一刻都没离过身,重是真的重啊,压得我腰疼。你怎么谢我吧逸闲?哎孔言玺在哪儿呢。”
“言玺在他们沉沙世家的驿馆里,也没进宫,你想找他就去找。”李苑凑过去看梁霄拿来的是个什么宝物,边翻边道,“不过他弟弟也在,你小心腿别被打折……操,好东西啊。”
长匣一开,以匣为中心四周气场陡然变化,压迫气势暴增,仿佛里面封存着什么圣物,一朝除了桎梏。
梁霄摸了摸下巴:“听说这是一个姓赵的铁匠打的东西,你听说过没?”
李苑怔然看着长匣中静静躺着的一把弓。弓身覆墨褐蛇鳞,弦却是洁白无暇如美玉,李苑拿起来掂了掂,略略拉弦,几百斤尚不可知,确不是常人能拉得开的。
弓身漆黑蛇鳞之中有洁白鳞片点缀,隐现四字“乌夜明沙”,乃此弓之名。
“……”李苑轻轻摩挲弓背蛇鳞,他一辈子也想不到,影宫的那位神匠掌事,赵灵运能为他造一张弓。
影七看了一眼弓背的鳞片纹路,轻声道:“是黑白巨蟒的鳞片,这种妖物十年现身一次,行踪隐秘,极难抓捕,能完整剥下皮来的更是少之又少。”
“哎哎真这么神啊?给我给我看看。”梁霄把乌夜明沙弓从李苑手里拽了半天才拽出来,“咋这么小气,粘手里了?我看看又弄不坏。”
“拿好啊我松手了。”李苑一松手,乌夜明沙弓就带着梁三少爷的手一块儿坠了下去。
“松吧哦哦哦哦噢操!”梁霄整个儿被乌夜弓砸在地上,两只手把着弓,拎水桶似的拎起来,两条腿都发颤。
梁霄瞪大眼睛看着李苑:“行啊逸闲?这么沉?!我背着一路过来压得我喘不过气,我以为是这个匣子沉呢!”
梁霄拼出吃奶的劲儿拉弓弦,那弓弦纹丝不动,梁少爷胳膊都颤了,哎呦抱怨:“这弓……摆着看的吧?”
“你这么小细胳膊儿能拿动什么,拿来。”李苑一把夺回乌夜弓,轻轻拉了拉弦,试了试劲道,由衷赞叹,“真是好东西啊。”
梁霄揉着肩膀,看杂耍似的新鲜地看着李苑:“你别叫逸闲了,你改叫元霸吧你。”
“哎对了小七,也有东西给你带。”梁霄从兜里掏了掏,“东西小,我给揣兜里了,不知道这小盒里装得什么,好像什么也装不下,这大小,只能装几粒瓜子啊。”
影七不解地看着梁霄手里的小盒,只有半寸见方,能放什么?
梁霄找了找机关把这个小盒给启开,喃喃道:“这也是那个赵铁匠送的。”
影七忽然皱紧眉头,夺过梁少爷手里的小盒,几乎没有什么重量,里面安放着一卷半透明的丝带。
“丝带?”影七提起那卷丝带,丝带渐渐展开,其上有如同蜻蜓翅翼的蜿蜒纹路,如半透明的虫翼,随着风微微飘动。
这是两片重叠在一起的,其中一片脱手飘落下去。那一条若有若无的丝带轻轻掉在了弓匣上,渐渐隐没,消失了。
下一瞬,桌上的弓匣连着木桌一起,忽然出现了一条细缝,细缝越裂越大,一分为二,哗啦一声巨响倒了下去,切面平滑,没有一丝毛刺。
梁霄一脸震惊,抱在李苑身上。
李苑倒吸了一口凉气,把梁霄从自己身上撕下去。
“属下有罪。”影七蹲身摸索,把切开了整个桌面的丝带找到了,这居然是一把剑。
影七摸到了若有若无的剑柄,倏然紧握,内力注入其中,柔如青丝的蜻蜓翅翼便直立如刃,影七轻轻挥剑,本就断成两半的桌面被劈成了四瓣。
薄如虫翼剖金铁,剑心可为绕指柔,此为影宫无影鬼神兵——蜻蜓双剑。
飞廉组影卫追求无上的轻身术,但其所佩兵器沉重,必然会拖慢脚步,是本就容易在战场上牺牲的飞廉组影卫的一大弱点。
这对蜻蜓双剑若不注入内力,便可以随意弯折,甚至打个死结,再解开也不会妨碍它的锋利,影七的轻功段位早已登峰造极,唯一限制影七的就只有那对青蛇剑的重量。
如今也不足为惧了。
李苑掂了掂弓,微扬起嘴角:“所有鬼卫,今晚跟本世子去啸狼营点兵。”
第七十章 大雪满弓刀(二)
李苑掂了掂弓,微扬起嘴角:“所有鬼卫,今晚跟本世子去啸狼营点兵。”
梁霄坐下喝了杯茶:“造化弄人啊,被我说着了,还真去军营了……多小心啊。”
李苑认真用兔皮擦拭弓上的蛇鳞,轻哼道:“我等这一天很久了。”
不多时,一个小厮跑进来禀报:“世子殿下,沉沙世家孔言玺少爷和二少爷求见。”
梁霄正想去看看小言玺有没有被欺负,人家就上门了,梁少爷正想迎出去,被李苑伸出折扇挡回来。
李苑回头扔下云淡风轻的一句:“不见。就说我忙于军务,叫孔家二位少爷趁早回去歇息。”
梁霄神情凝滞了一瞬,讪讪坐回椅中,呷了口茶压压惊,半晌,干笑了声问道:“怎么了逸闲,闹不愉快了?”
“影七,去拿几支箭来。”李苑仍旧不急不缓地擦拭着蛇皮弓面,缓缓道,“沉沙世家依附着镇南王府,镇南王府倒了,孔家自然也难免受连累,言玺能求谁,还不是只能求我。”
梁霄放了茶杯,意识到事态似乎比自己想象的严重,正襟危坐倾听着,眉头微蹙,轻声感叹:“言玺初次替孔家家主赴京城集会,就遇上这么大的乱子……他那么弱,恐怕吓哭好几次了吧……”
“弱?”李苑轻笑了一声,“孔家最精明的怕就是孔言玺了。我还奇怪,有孔希凛那么一个粗犷野蛮的粗人作家主,怎么孔家这么些年都没得罪人,也没垮台,至今我才明白,原来言玺……深藏不露啊。”
梁霄怀疑地望着李苑。
李苑笑笑:“你不信?我看这些年来,孔言玺早就暗中当了孔家的家主了,他们父亲孔希凛病重,不见得是天灾……还是人祸。”
影七拿了羽箭回来交给李苑,突然听见门外一声惨叫,刚刚过来禀报的小厮直接被一脚踹进了大堂,倒在李苑脚底下哀嚎:“殿下!孔少爷闯进来了!”
影七早已抽剑出鞘,护在李苑身前,神情冷漠紧张,双手攥紧了蜻蜓双剑的剑柄,眼神狠狠盯着门外,如临大敌。
李苑转身看了一眼,孔澜骄开道,孔言玺在后边一路小跑跟着,把一院护卫吓得不敢靠近,护卫相继阻拦,王府鬼卫都在隐蔽之处待命,等待着李苑的命令。
李苑缓缓走出去:“二位火气真大啊,闯我的驿馆还理直气壮的,希望等会儿同我谈事儿的时候也能这么理直气壮。”
李苑屏退周围闲杂人等,让鬼卫去驿馆四周警惕着。
孔言玺跑过去跪在李苑脚边,昔日细嫩的小脸憔悴不堪,像是日夜忧愁所致,拉着李苑衣摆哀求:“李兄,求你别这么绝情,我们孔家本就是楚威将军收复的蛮族,镇南王府一倒,等着我们沉沙族的就是灭门之祸……”
李苑不为所动。不是他不想救,是他根本救不回来。他自己都只是个受监视的世子,诸多掣肘,根本施展不开。
孔言玺本就憔悴的小脸更加煞白,拉着李苑的衣摆乞求,“异族归顺,本就是夹缝里生存,我们已经举步维艰,沉沙族三万族人都是无辜的,我们没有谋反啊。”
李苑拨开孔言玺的手,温和道:“事已至此,求我也没有用了。”
梁霄吓了一跳,自己一来就赶上大场面,拉了拉李苑的衣袖,小声道:“逸闲,都是朋友……”
孔澜骄看着自己哥哥给自己最看不惯的人下跪,恨得快咬碎了牙,快步走上前,被影七挡住。
影七严肃警告:“少爷,别再近了。”
“你还敢拦我?”孔澜骄一把抓住影七脖颈,影七的身子像影子一般,他有那么快,却躲不过孔澜骄的手,身体在孔澜骄手中几度消失又出现,却无论如何挣不脱他的手,脖颈被攥得吭吭直响。
影七顾忌着孔少爷的身份,并不敢下死手,孔少爷却是直取命门下手狠辣。
“住手。”李苑手中的羽箭直指在孔言玺咽喉上,对孔澜骄道,“放开,否则现在就让你哥哥见阎王。”
孔澜骄恨恨地扔下影七,影七咳嗽不止,险些就被孔二少爷活活攥断了脖子。
李苑叹了口气,拿折扇抬起孔言玺的下颏,悄声提点:“如今没别的法子,你拖住,不论别人怎么问,只要咬死了没谋反,事情就有转机。”
孔言玺眼睛里转着水花:“若是有人严刑逼供……”
李苑道:“挺住,等我回来。”
孔言玺的手缓缓垂下去,虚弱道:“是。”
李苑摆了摆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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