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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生行万里-第3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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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王大人挺身而出,为本王的将领说话。” 恭王神色淡淡,手中还捏着枚墨玉的棋子,“本王甚是心悦,倒是永宁候太不识趣了。”
此时,再愚钝的人都能明白他的意思了,王大人面色变了几度,最后定格在了笑容上:“殿下可要为我儿做主,他永宁候真是欺人太甚!”
“那是自然,” 恭王轻轻摩挲着手中的墨玉棋子,露出个满带深意的笑来,“本王也最是讨厌仗势欺人者。”
得了这份保障之后,王大人那颗高高悬起的心才飘着落到实处。从今日这几局手谈就能看出来,恭王绝非池中物,若是一朝得势,往日里那些将他看成踏脚石的人还不知还会怎么样呢。自此以后,王使官便开始暗里为恭王做事,当他真正接触到那张覆盖着整个朝堂的关系网之时才发现,不知何时起竟然大半个朝廷里的官员都和这位不声不响的王爷有关。
此等心机手段着实让人钦佩,也许。。。。。。也许恭王殿下与那大宝之位只有一步之遥了。王使官心里越发得意起自己的选择来,这可是从龙之功啊!
另一边,年轻人震惊地看着男人不知用什么手段给高热不止的少年退了烧,然后一把将孩子抗了起来,他犹豫道:“我们现在要出去了吗?”
“我姓晏,名无意,” 晏无意忽然想起这个问题,转过头问道,“你叫什么?”
“呃。。。。。。洛清清。”这名字带着股女子的柔美气息,见男人挑高了眉头,年轻人尴尬不已,忙又说道:“大哥叫我仲书就行,这是我的字。”
“行,现在你有两个选择,” 晏无意一边往前走,一边分心说道:“一是和我去房间里将一位故人尸身带出来,二是在这里等着,我很快回来。”
“大哥,我跟着你!” 他话音未落,洛仲书就已经做出了决断,这里这样危险他实在不敢一个人呆着,万一来了个杀手将他这条小命了解了呢?
“有胆色,可千万别发出声音啊!” 晏无意笑了起来,一把抓着年轻人的领子就向下冲,洛仲书被吓了一大跳,刚想喊又想起男人的叮嘱,忙捂上嘴。
离晏无意安放小个子尸身的房间越近,所见的人也就越少。洛仲书四处张望了一下,瑟缩着脑袋叫道:“大哥。。。。。。”
“嗯?” 晏无意仔细辨认着方向,低低应了一句。
“你武功这样高强,是咋被抓到这里的?” 洛仲书困惑不已,男人身影高大孟建,一看便知武功上乘,这样都能被抓到这里来,实在是没天理。
“我是来找人的,” 晏无意顿了一下,笑了起来:“来找一个偷偷逃跑的小孩儿。”
洛仲书的目光在大头朝下被扛着的少年身上停了一瞬,顿时变得了然起来,他的想法很简单,只要男人有比自保更高的能力,那么带他出去应该也是绰绰有余的。
他们穿过漫长黑暗的回廊,走到了最初的那个房间,小个子仍然如晏无意离开之时那般靠坐在墙角。他脸上挂着个浅淡的微笑,大开的肚腹被男人细心地拿衣服盖好了,尸身虽有些僵硬但仍然是如生时的样子一般。
“李若!”
晏无意还未来得及上前查探,身旁的年轻人已耐不住惊叫声,他倒吸一口冷气,三步并作两步扑上前,紧紧握住小个子的手,“李若,李若!”
那仿佛沉睡着的人却完全不会应声了,洛仲书也意识到了那个最不可能的可能。他颤抖着手缓缓掀开盖在小个子肚腹处的衣服,看到那伤疤时,他哀叫一声,顿时落下了泪来。
“节哀顺变,” 晏无意垂下眼,他虽不想上去打扰别人的哀伤,可是若是由着年轻人在这里哭下去,只怕追兵会赶上来。于是他诚恳地说道:“当务之急,是先带他去安葬。”
“你、你说的对,” 洛仲书揉了揉红着的眼角,咬着牙背起小个子的尸身,“我们得先出去,再想办法把李若。。。。。李若安葬。”
“冒昧问一下,这位李侠客是你的。。。。。。?”晏无意帮他将尸身绑在背上,方便活动,他沉声问了一句。
“他不姓李,姓杜,他叫杜李若。” 年轻人说着说着又有些想要落泪,“他是我的最好的好友友,前段时间还见了一次,他说他谈了笔大生意,我真的是没想到。。。。。。再次相见竟会是在这里。。。。。。”
年轻人的声音悲怆,哀伤不似作伪。
晏无意听得心里便是没来由的一颤。过往的十多年之中,他自问见过无数场生死别离,但却从未生出过这种心悸与惶恐的感觉。
他看到年轻人抱着那小个子的尸身,看着他涕泗横流的脸,直觉得心里梗着块什么东西。
这东西早在数月前便已存在于他心中,每每当他想要忘却时便跳出来作怪。在胸腔之中鼓噪着,叫嚣着,让他无法不去注意那些纷杂的情绪。原先的他一直不懂,究竟是为何才会生出这样多的心思来。
今日他看到如此凄绝场景之后,便忽如醍醐灌顶般醒悟过来。
有所思,不过是因为心乱了。
晏无意单手抚上左边胸膛,那里心跳如擂鼓,慢慢地、缓缓地开始滋生出一种隐秘的渴望。
因思及你,心乱如麻。
第69章 旧人旧事
“节哀顺变,” 因着心中奇怪的感觉,晏无意并不敢仔细看着洛仲书的悲伤面孔,他有些讷讷,平日里能言善辩的嘴如今却像是被浆糊粘住了似的,只能蹦出些干巴巴的字句,“不要太难过,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说完他在心里暗暗唾弃了一下,这样苍白的言语自然是无力的。
“我想带他走,”洛仲书抬起通红的眼睛,怔愣着神色说道:“带他回家。”
听到这句话,晏无意微微皱起眉头,却又很快松开,“走吧,我们先从这里出去。”
这件小房间距离门口已经非常近了,天色将亮,那些出外巡逻的鬼面人应该还没回来。晏无意扛起仍在昏迷的少年,一扯还在呆立着的青年,“我们快走,出了这里才能谈其他。我来帮你带着他,不会颠簸的。”
“好。。。。。。”青年人躇踌一下,又不安地抬起眼看着男人道:“我其实是会点武功,背着李若不会累。”
“行吧,那你跟紧我。” 听到洛仲书的话,晏无意并未有太大反应,出门在外总是要防着些的,况且青年也没有害人的意思,“走!”
逐云踏月暗暗运起,男人脚下似踩着凉风,激起些细微的灰尘。年轻人顿了顿神,也跟了上去。
令人惊奇的是,一路上都畅通无阻,晏无意越向前走越惊讶,他记得这筑地门口巡守的灰衣人原是不少的,他正是看见了这么多人才选择装作人质被带进来。
正当他思索时,一声冷笑突兀响起。
“果不其然,你们要逃。” 一个身影从阴暗处渐渐走出,那是个瘦削的男人,他缓缓走到了门口。逆光之下他的容貌根本不可见,但是那危险的气势与不陌生的声音都给晏无意一种熟悉的感觉。
“九献?” 晏无意脚步渐缓,微微眯起眼打量着那个苍白面色的男人,与之前相比倒是瘦削憔悴了不少,他说道:“你似乎过的并不好。”
“就那样吧,” 男人嗤了一声,似乎在为他关心敌人的话语感到好笑,讥讽道:“晏游侠过的不也不好吗?”
他指尖转着把小巧锋利的匕首,上面闪过一点幽蓝的光辉,危险而又美丽。晏无意扫了一眼那把匕首,掌心蓦然蹿起一股寒意与疼痛,正是这把刀曾洞穿了他的手掌。思及九献过去所作所为,他抿唇无奈道:“何苦嘲我?都是无可奈何罢了,要打便打。”
“大言不惭!”九献白皙的脸上涌起一股血色,他被男人这种毫不在意的态度激怒了,手中幽蓝荧光一闪,在昏暗的角落竟有些惊心动魄的美感,“今日定让你血溅当场!”
空气之中逐渐开始弥漫起一种紧张的气氛,晏无意凝聚起一股内力于掌心,皱紧了眉头。他丝毫不敢忘却上一次的悲惨结局是谁赐予的,面前这男人看上去脆弱不已,实则武功路数诡谲莫测,与他打交道一个不小心便会被吞噬的不剩一点皮毛。
九献手中匕首转至指尖,他一把握住手柄,如一只蓄势待发的猛兽一般微微顿下了身子。这样的架势明摆是防备了,他并未率先攻击,晏无意深吸一口气提掌上前,电光石火间气势碰撞,掀起不小风浪。
洛仲书呆立在原地看着面前两个人交错碰撞,两个身影的武功不相伯仲,不分高低,以他的眼力根本看不出来谁占上风。
又是一个错身,一声压抑的惊呼响起。瘦削的男人急急倒退几步,捂住了被击中的胸膛,唇角缓缓留下一点血丝。
“我们走。”青年还在愣神之际,另一个身影落在他身边,一拉他袖角急促道:“迟则生变。”
洛仲书回过神来,连忙背好友人遗体,跟着那高大的男人向门口跑去,身后隐隐传来脚步声和放肆的大笑声,他不敢回头,只好加快了脚步。
“功夫见长啊。” 九献毫不在意地抹去唇边鲜血,笑了起来,“我今日放你走,且看日后,有的是好笑的。”
二人并未停歇,直直向南跑了数里才堪堪停下。
再次回到广阔的天地间,晏无意深深呼出胸间盘旋数日的浊气。
展目望去,子夜将熄,天光大亮,低垂着的星子透过晨间的雾霭发出讨人喜爱的光辉。远处的晨曦撕破长夜悄然探出了一丝光明,他看着面前的景象,忽然感到一阵豪情壮意充斥在心间,这是一种无法言喻的感觉。
眼前的景象如此瑰丽,胜却过往无数风景。男人面上勾起一个微小的笑容,他竭尽全力地看着眼前的风光,一点都不想遗漏。他将每一点细微之处都铭记在心,等着回去将之描述给另一个遗憾缺席的人听,想起他脸上会出现的温和神情,晏无意顿觉一阵心旌摇荡。
思及此,他几乎已经要按捺不住步伐了,默默定了定心神之后他拍了拍身上的灰尘,然后挺直了背脊任由沙漠之中炽热的风卷起他的袖袍。
人生如此,何事需顿足?
此时一直昏睡着的少年也转醒,他会很快便褪去了迷茫的神色,警惕地四处打量了一下,“我们出来了?”
“嗯,” 晏无意应了一声,又转脸问道,“另外,仲书,你和我们一起走吗?”
“我就不了,” 年轻人黯然神伤,婉转拒绝道,“我要先将阿若埋个好地方,然后再去回乡告知伯父伯母,就不耽误你们行程了。”
这是一方面的原因,另一方面他也看出一路上晏无意心里似乎埋了些事情,他不好再打扰他们了。
为赶上商队,三人于是就此别过,顾平看着那个瘦削的身影一路北去,忽然叹了声气。
“哪里来的忧愁?” 晏无意听见了叹息,笑了起来。
“还有人在追寻那个小个子,还有人在等他。” 少年望着远方快消失的身影,喃喃道,“真好。”
“对于小个子来说,是很好。可是对于他年迈的父母、深爱的友人来说呢?” 晏无意带着少年深一脚浅一脚的走在绵软的沙子之中,“永远不要忘了他们,他们是真正受伤的人。”
“那他为什么还会那样决绝?”顾平半是不解半是愤慨,“为何不珍惜?”
这一次,晏无意却并未回答,他拍了拍少年青涩却逐渐坚硬起来的臂膀,只道:“不是不爱,只是总有些东西比整个世界都重要,重要到他不惜牺牲被众人深爱的自己来成全更多的人。”
“我不懂,为何要牺牲自己来成全更多的人。” 少年拂开他的手,平静地说道:“若换做是我,我绝不会这样。”
“哈哈哈,这可不好说。” 晏无意大笑了起来,继而又道:“孩童心性,稚子想法!”
顾平冷哼一声,问道:“我们接下来去哪里?”
“去找你温大哥,” 晏无意摸了摸下巴,“去证实一下我的猜想。”
筑地之中,数十个灰衣人跪在大堂之中,为首的男人更是深深伏地,接受来自主子的怒火。
“你们倒是有能耐,” 男人的脸色阴沉的似乎快要滴出水来,“竟然一个都没有拦截下来。”
“本王原本以为自己豢养的是一把无坚不摧的利刃,没想到却是你们一群酒囊饭袋。” 他坐回到椅子上,漫不经心地挥了下手,“把那几个玩忽职守的人带上来。”
数个男人被五花大绑着压了上来,身后的灰衣人抬脚一踹他们便跪伏在了地上。再细细看去,之前嚣张说话的光头和他的几个随从都在其中。
“主子!主子饶命啊!” 光头向前膝行几步,不断冲着高位上的男人磕着头,他光溜溜的脑袋被坚硬的青石板划了好几个口子,血流如注。即使是这样他也丝毫不敢停歇,嘴里不停求着饶。
“若是你能秉公职守,何至于此?” 恭王厌恶又冰冷的看了他一眼,“本王最是痛恨这种人。”
他的话如同一个信号,从角落之中走出两个灰衣人,押着不断挣扎嚎叫的光头上了刑架,尖刀抵着他的喉咙于肚腹,一点点片下肉来。
跪着的众人听到那凄厉的惨叫声,皆是面色苍白冷汗淋漓。看着他们心生恐惧的样子,男人俊美邪肆的眉眼一转,又说道:“九献,本王听闻是你最后故意放水,为何这样做?”
“回尊上,属下只是想到了些更有意思的事情。” 跪在地上的瘦削男人并未抬头,恭声道:“那少年中了毒,属下斗胆猜想他们二人应该是去寻找带着母珠的人了。”
“哦?” 卫从容颇感兴趣地笑了起来,若是如此,那真的是一场大戏。
“属下有一个主意,能逼带着母珠的那人出来。” 男人还是低垂着头,
“什么主意?”恭王看着跪着的男人,忽然心中有些痒痒,他轻声诱道:“抬起头来,让我看看你。”
那身影微僵,然后缓缓抬起头露出一张苍白昳丽的脸来。
他的神情一如往常一般恭敬谦卑,单单眼里含了些微的期许。只可惜这样细枝末节的情感并未如实传达过去,卫从容只是看了一眼,便失去了兴趣,:“什么主意,说来听听。”
“。。。。。。是。” 男人又低下了头。
作者有话要说:
不求天长地久,只求你目光在我身上有一瞬停留。
第70章 等花落尽
七月初的罗什那刚步入盛夏时景,午后时分,入目所见皆是空旷的道路和闭门不开的小店。
周边几个庄子里的伙计趁着天儿热无人的时候偷了个闲,纷纷聚在朝北的茶馆里,贪着那一点点凉风,以拂去积攒数日不去的暑气。
茶馆虽不大,但还是有个长了两撮老鼠须的‘三弦儿’坐在桌前打酒喝。见有人进来,他撩起眼皮子看了一眼,撇了撇嘴:“来啦?今天可没什么新玩意。”
周围几个伙计都是还没娶亲的小子,见他这怠慢的态度也不恼,一个虎头虎脑的小伙计有些羞赧,笑道:“叔,就唱之前的那个么。”
“行,”老鼠须搓了搓手指,“两个子儿。”
几个伙计从兜里抠抠搜搜掏出来几个钱,凑好后郑重递到老鼠须手里。他瘦长的手指捻了捻,又掂了掂,确定够数之后才从桌子底下摸出来把弦子琴,另一只手抹开绑在腿上的刷板,颤了颤。
他脚尖闪动,刷板发出了清脆的声音,右手拉开了架势弹拨起三弦,在一众小伙计期盼的眼神儿里清了清嗓子,开了腔,“廿二十的小女子,命苦似那独飞雁。你娶我说要铺红妆,打高盖,那料没神儿就死了当家的人。日日夜夜泪满床,奴怎的如此命苦,天天愁米入锅,一家老少怎过活。。。。。。。”
别看那老鼠须外表瘦小猥琐,嗓音却清亮高昂,和着那三弦琴别致的声音倒也是有趣。他唱的嘹亮,茶馆里的跑堂也没闲着,一边四处转悠,一边极有眼色地给客人续茶,此时他忽扰瞅见角落里坐了位客人,登时眼前一亮。
那客人看上去也就弱冠年纪,气质温和卓然,这样的人一般都出手阔绰。跑堂回过神来,连忙提起茶壶走了过去,“客人,您添茶。”
“啊,谢谢。” 那年轻人转过脸来,将杯子推了过来。跑堂心里暗暗赞叹了一句好相貌,见那客人目不转睛地盯着老鼠须瞧,他一边添茶一边笑道:“听您口音不像是本地人?”
“嗯,我是从南方来的。” 年轻人笑了起来,“家乡那边还真没有这种曲子。”
“郭三弦唱的这玩意儿,叫光件子,这也就是我们这种粗俗的人听听,比不得什么阳春白雪的,” 跑堂的见多识广,看那年轻客人动作优雅规矩,便知此人必定出身良好,默默拍了个马屁又道:“听这个可得配点爽口的,我们这里还有些当地师傅弄的糕点,您要不要来点儿?绝对好吃!”
“好,那就谢谢了。” 年轻人微微颌首,又指了指那还在唱的人,“另外若是方便的话,等会能不能叫他过来一趟?”
跑堂愣了一下,他想当然地以为这位客人叫老鼠须去是想听他唱点别的,心里有点冒酸水。郭三弦儿这种吃了上顿没下顿的今天倒是撞大运了,竟然被点去走穴。
“怎么了?” 年轻人听他久久未回答,偏头问了一句,“不行吗?”
“不不不,当然是可以的,您叫他是他的福气!” 跑堂回过神来,连忙应了下来。年轻人笑了笑,往桌子上放了一点碎银,“给小哥的辛苦费。”
“成!” 跑堂顿时什么酸水也不冒了,一收银子就喜笑颜开地跑了。
年轻人坐的端正,专注地听着那零零散散的小调,他在桌上摸索了一下才碰到了茶杯,端起来吹了吹上面的浮沫。茶水味道并不好,泛着股陈年的霉味,年轻人只略略沾了下唇便放下了杯子,再没动过。
没过一会儿,那老鼠须就唱完收工了,跑堂的将他带了过来,指着角落桌的年轻人道:“那可是个有钱主,一出手就是这个数,你好好唱,别忘了给老弟我点辛苦钱。”
“我知道,知道,” 老鼠须不耐烦地挥了挥手,正了正破旧的袍子就走了上去。还没开口,他脸上就已带上了讨好谄媚的笑容,紧张的等待那年轻人开口。
年轻人笑着拿了一个杯子,倒了茶水推过去,温声道:“郭先生?”
“当不得您一句先生,” 见年轻人态度温和,老鼠须接过茶,温热的茶水驱散了他心里的一丝惶恐感,放松下来道:“您是要听什么?”
“先问一句,先生识字吗?”年轻人忽然问了一句。
“识得的、识得的,曾经考过童生。”老鼠须不安地搓了搓手。
“那便好,得麻烦先生为我读一下这个。” 年轻人垂下眼帘,从怀里摸出来张薄薄的粗纸和小块碎银,“答谢先生的。”
这得是什么样的东西才值得用这么多银子来酬谢。。。。。。老鼠须有些惊疑不定地接过来一瞧,那糙纸上画了两张似是而非的相,写了几行字。待他定睛细看,心里更是奇怪,那竟是一张缉捕告示。
他又偷眼瞧了瞧面前坐着的人,忽然发现那年轻人的双眼毫无一丝光亮,倒像是个目盲的。想通这一关节,老鼠须就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怜悯了,有钱又能怎样呢?看不见得多难受啊。
年轻人似有所感,抬起头对他同情的目光不闪不避,坦荡道:“出了些事,眼睛便看不见了,不碍事的。”
“呃。。。。。。” 老鼠须拿着告示的手微微僵了下,没想到他会这样敏锐,顿时有些尴尬地埋头下去看那告示,边看边念道:“案犯晏无意及从者顾平,通敌叛国,负案累累,罪不可赦。将其缉拿归案者可宣三千两官银。”
还没等他念完,砰的一声,握在年轻人手中的茶杯掉在了地上摔的开裂,碎片四溅。
“竟然打的是这样的主意。。。。。。” 他呼吸一滞,暗暗握紧了双拳,面目冷肃。
“听说这两个人就流窜在这一带,已经有不少江湖好汉赶去抓他们了,想来很快是能落网的。” 老鼠须长年混迹在茶馆小巷子,消息十分灵通,此时看到这条告示才想起来:“劝您可别去参合了,这能被缉捕的肯定都不是什么好人,多危险啊。”
他话音未落,就见年轻人的脸色瞬间变得更加阴沉,老鼠须自知说错话,颤抖道:“您要是没别的事,小老儿就先走了?”
年轻人压下心中愤慨不平的思绪,抿了抿唇低声道:“今日多谢先生。”
“不敢当,不敢当。” 矮小的老头慌里慌张地卷起钱和琴就跑了,待他跑的远了才停下来擦了把汗,他年岁大了,可不敢再冒险了。
而仍旧坐在茶馆之中的温述秋将那张粗糙的纸叠成整齐的小方块塞回了怀里,青年摸了摸怀里藏着的一个小巧锦囊,那里面装了颗滴溜圆的小珠子,正是这个看上去流光溢彩的小珠子,使他在过去的几个月里被不断追捕。
恭王从未有一刻停止过寻找他的踪迹,鬼面的灰衣人神出鬼没闻风而动,之前被陈大哥和三娘二人拦截下来了一批,之后派过来的便比之前的更难缠了。温述秋垂下眼,几不可闻地叹了声气。他挽起袖子,隔着布条摸了摸伤口——上周的缠斗之中一时不察被尖刀削掉了些皮肉,虽然及时上了药,但小臂到现在还是有阵阵闷痛,不知道接下来还会不会溃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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