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误平生-第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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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案:
北辰是个刀客,本以为自己跟了一个风度装比沉稳内敛磁性大叔,没想到是个天天精分不知道回家的皮皮怪。
在皮皮怪大仇得报正扬天大笑时候——
“噗呲——”
“小北辰,你砍我?”
北辰:“阁主,皮一下很开心?”
从江湖一直追到庙堂,七年的旧案真相浮出水面。

场控精分一人饰多角专心报仇攻X刀客乖巧被攻当枪使受
忠犬死脑筋弟控攻X一辈子在谋划做皇帝二皇子受

※本文小慢热,少许狗血,是个人人有CP的有爱江湖
※路人bg有,主bl
※本剧唯一单身狗李侍卫

内容标签: 强强 江湖恩怨 相爱相杀
搜索关键字:主角:段无衣,北辰,李显弘,钱弼 ┃ 配角:钱玟,裘刃,季忘仙 ┃ 其它:



第1章 娃娃刀客
  腰挂长刀,散发赤足。
  江湖人说最近不太平,因为从北漠来了个娃娃刀客,生得白皮黑目,散发单衣,只有十三四岁的年纪却刀法了得。
  北辰自从来到京都,一路找他比试也好,瞧他年纪小挑衅也罢,均是在刀下滚过之后,就销声匿迹。
  整整一个月,北辰边走边打听。
  “小哥,劳烦一问,无应门怎么走?”官道上走着一个担夫,气喘吁吁,一条扁担让他小步垫着一颤一颤,吱吱呀呀颇有几分乐趣。
  来人见北辰穿着怪异,一眼便知道这就是如今江湖盛传的异人无疑了,当下点头哈腰:“客官真是问对人了,这无应门内怎么说也是武林大户,就坐落在皇城脚下,你只管沿着这条管道走到头,在打听一条齐胜街,就得了。”
  “叨扰了。”北辰倒是客气,规规矩矩作揖,告别担夫就往前走。
  担夫在后面望着北辰的背影,不禁感叹,从后面看这样白衣宽袍,长发飘飘竟瞧出几分谪仙意味。
  北辰此去就是要找无应门主,裘刃。
  在七年之前,无应门吞并一尺斋,自此江湖两大武学流派归于一统,虽说手段残忍,但是效率极快,一夜之间年仅十八岁的裘刃变成了武林主人。
  官道平整,比起一路走来的高山峻岭,北辰觉的此时算得上难得清闲。
  “抱歉。”北辰正在悠哉,肩膀就被后面赶上的来人冲撞,北辰微微踉跄,原本以为是方才挑担的挑夫,也没想发作,毕竟指路之恩也是恩情。
  没等北辰回头,那人已经一脚迈到北辰身前。
  北辰定睛,发现是个带斗笠的汉子,那人嗓音低沉,匆匆道过抱歉,就继续赶路没有回头。
  这次是北辰望其背影忽然有股叫住他的冲动,不是北辰埋怨他的无理,而是这个背影让他感到熟悉,却是根本不可能出现在这里的一个人,虽然北辰一只手已经伸出去,但名字到嘴边硬生生咽了下去,心道自己不可胡言乱语,此行只需按照段大哥交办,免生事端。
  如今正是十月刚过,天气越发渐冷,在一方院中,有个扎着两个发角的小童捂着手指头,揣在袖口里,望着呼出的白气发呆,直到被厨娘揪着耳朵赶到后院劈柴,才悻悻不舍离开院子,心里指望来场大雪,过个吉祥年。
  小童走后不久,院中熙熙攘攘,喊杀四起,偶尔还听见长廊中女人的嬉笑,凑近来看发现竟是个个舞枪弄棒,兵器在手中翻样出花,极尽精妙。
  这是无应门的别院,里面早训的尽是近几年被收入门下的门生,皆是武学上造诣精良之辈。
  无应门也是这几年如日中天的武学大户,但凡有些本事的江湖练家,都愿意来这里碰碰运气。
  就在院中人群里,突然两个人影跳将出来,竟是一对一起了比试心思,周围人群便四散开来,饶有兴致,拍手称快。
  但见其中一人臂上双拐,铿铿作响,带到近身,双拐末处挺出两柄弯刀,那人脚下生风,配合臂上动作,逼得另一人节节后退,再看后退那人身娇容貌,竟是男装女人,虽力有不济,但稳住阵脚,从腰间抽出一条玄刀,极尽柔软,又不失锋利,软刀缠上双拐,噼哩之声刺耳非常,那女子左脚侧步,身体□□,等对方再度攻来之势,右脚半包,整个身体赴到对方身后,抽刀欲取,那汉子见势竟右肘外翻,双拐弯刀刺出,逼得女人连退数步,腹部已然见血。
  “好,傅大哥果然武艺再精,双拐耍得威风!”从廊中走出一人,年纪不大,身材匀称,肤色偏深,一双精眼很是神气,星眉圆脸,走路一派慷慨洒脱之风。来人正是无应门门主裘刃,少年有为,武林大户之主人。
  虽是说着,裘刃扶起战败女子,眼中怜惜:“梦梅,基础不稳,何以急着挑榜。”
  傅己元站在一旁,抱手作揖道:“承让,柳姑娘。”
  又见那名叫柳梦梅的女子一脸愤恨,咬着嘴唇,试着张了张口,终是没说话,不顾腹部流伤口,轻推开裘刃的手,道了句知晓,就往药房去了。
  剩下几个兄弟,向裘刃请了早,又调侃几句傅己元不知怜香惜玉,也都各自散了早训,吃饭去了。
  剩下裘刃和傅己元站在院中,裘刃轻抖身上晨霜,双手展了身后雪绒披风,坐在长廊台阶,道:“最近异族青年频繁现身中原之事,你可听说了?”
  傅己元目光炯炯,将双拐在臂上转了两圈,插回腰间,坐在裘刃身边,侧头答道:“已有耳闻,听说是且战且胜,截至昨日,竟无一败。”说完见裘刃没应答,又自顾说道,“那名青年不过十四年纪,皮白目黑,生得怪异。功夫路数也是见所未见。”
  远处熙熙攘攘热闹不止,那些无应门生此时已散了早饭,领了差事,又从长廊另外一侧嬉笑赶来,拜了裘刃、傅己元两人,又嬉闹着去了。
  两人谈话渐深,突然门房李先生跌撞进来,顺便扶正被风吹歪的毡帽,忙咽了几口唾沫,才慌道:“大人,门外有个怪人叫嚣,说甚么领教中原武学,誓要打败门主云云。”说着双脚跪地,双手前伸,一个喷嚏过后,又说:“特来通报。”待到李先生抬头,哪里还有那两人的身影!
  无应门外,早就聚集起熙攘人群,瞧热闹,看笑话,反正无应门七年前势如破竹,扫荡武林,统一门户,让其它流派再无翻身之日,今日异疆少年来此,竟有打破无应门铁流派的架势,不少散派残流盼着这人能灭了无应门威风。
  裘刃早在李先生道明异人来意,便脚下生风,大开门户,誓要瞧上一瞧。
  “裘刃出来,你那甚么武功,施展出来让我领教一番,不然今天我定不肯走的。”裘刃近门就听见门外清亮骄脆之声是接连不休,不禁心下好笑,不知那里涉世未深的娃娃,怕是牙没长齐,倒说起大话来了。
  围观人群渐多,无应门口三尺宽的齐胜街早就满满当当,沿街门市纷纷毕户不出,生怕一场恶斗,砸烂招牌。
  裘刃让门房管事开了门,就看见叫嚣的异族人,细细审度,发现果然与传闻相像七八分,那异人不过十三四岁,宽衣赤脚,手柄上握有把漆刀,皮肤颜色惨白非常,映衬着黑目仔细瞧就有种说不出的怪诞渗人。
  外面看见裘刃出门,便都将目光移去。裘刃抱拳行礼,笑道:“哪里来的小兄弟,要向我讨教?”
  “你便是裘刃。”北辰提刀竖在两人之间,口气横冲。
  裘刃身旁傅己元瞧不过去,怒怼道:“黄口小儿,裘大人名号岂容你满口胡诌。”当下抽出双拐敲落竖刀,又狠狠道:“在中原就要有规矩,想与裘大人分胜负,且不说你无半点胜算,况且名人榜未挑,你还没资格在无应门大呼小叫。”
  裘刃只看不语,便是默许。
  人群中有人啧啧:“榜上十人便足够败那小子。”
  “我看未必,那小子招数怪异,胜负还未可知。”另有一人反驳。
  无应门口种有桂花八株,开时随风迁倦,飘香四溢,虽是入冬,但那样花香仍似浅似深,香残留弥,在袭人的景致下,现在却是一派剑拔弩张,只听得树旁北辰低头沉思,半晌方道:“那我挑榜就是,位及第二者何人?”
  众人皆是惊叹,小小年纪,张口就要挑战名人榜,不免有人唏嘘:“这个娃娃怕是真的不知道天高地厚。”
  就在此时,傅己元哈哈大笑。
  “是你傅爷爷我!你是何人,报上名来。”傅己元向前一步,低头冷哼。
  异人不恼,反而伏地而坐,用刀搔了搔头,摇头晃脑道:“我名北辰,明日午时战事台,特来领教!”说完不等傅己元应答,双腿猛然弹起,顺着无应门的屋顶,凌空北去。
  “老子打架轮得到你挑日子!”傅己元破口大骂。一旁裘刃到觉好笑,让平日谨身自律的傅己元恨得抓耳挠腮的人物不多,又暗自思忖,若是此人能我所用,傅己元的胜负又有何干。
  门房管事驱散人群,又到裘刃身边低头站定,道:“夫人昨日又呕吐三次,找了药房大夫,已有好转”眼睛眯起向上翻动,看裘刃脸色无异又开口道:“另有器阁主人书信一封,已置于书房。”
  裘刃挑眉,本就黑粗的眉毛前弓皱起。
  “器阁包揽天下名器,近几年盛名大噪,此来想必是与我武学大家共结前程。”傅己元双手抱胸,煞有介事。
  “不错,傅大哥,你今日就免除练习,去混仙楼吃他一吃,算是明日教训那北辰的喜宴庆功。”裘刃抱拳,一副祝贺姿态,傅己元哈哈大笑,道别裘刃,真就去往混仙楼,去寻那温香暖玉,美酒佳人。
  


第2章 酒楼闹事
  待送走傅己元,裘刃一脸严肃,招呼门房仔细询问夫人近况,又找药房大夫看了病理单子,才抬脚赶往夫人卧房。
  走至长廊拐角猛见黑影袭来,裘刃下意识伸手向前,捏住对方手腕反手扣在其背,被俘那人连连讨扰:“姐夫!唉,别拧,疼。”
  裘刃再看,此人不是别人,正是夫人李君汝之弟李显弘,李显弘身材魁梧偏又做事极不稳重,冒失惯了,多年不见一点长进,裘刃松手,道:“急匆匆作甚,你姐怎样了。”
  李显弘捂着手腕,用力揉搓,几节骨头咔咔作响,揉毕上去一阵热络:“姐夫武功又精进了,回来就好,姐姐最近旧疾复发,咳得厉害,刚才犯病着实吓我一跳,我去找药房抓药,走得急了,冲撞了姐夫。”
  “既是如此,你快去取药,顺便把药房先生一并请来。”裘刃心系夫人病症,打发李显弘走了,才轻手轻脚进了李君汝的卧房。
  房间简朴静谧,摆设陈旧却干净,裘刃几次想为她翻新家具,都被她推辞,说念旧,舍不得。红帐软床端坐一人,咳嗽着用手掩面,头歪向里侧,看不清面容,后背头发十分顺直,身姿嫣然,虽是病中也难掩俏然之资。
  “这么快就回来了,难为你了。”床上的人听见开门声以为来人是李显弘,支撑起身子坐起,靠在雕花床柱上,又拿绣帕捂了口鼻。
  “夫人,是我,身体如何又这般了。”
  李君汝听是裘刃,身体微怔,叹了口气,道:“门主料理门里诸事,日夜繁劳,这病慢转绵长,需仔细调理,前几日贪杯,破了忌讳,才又反复,无甚大碍。”
  裘刃转忧为笑,做到床边,履上李君汝的肩膀,宠溺非常:“甚么事让阿汝如此忘情,竟学着贪杯了。”
  房中无声,只听得碳炉里噼啪作响,屋外冷风叠叠,钻进屋中有几分料峭之意。
  李君汝保持姿势,又将头朝里埋了一分,低沉道:“算着日子,你也该回来了,心里高兴。”
  裘刃闻言喜不自胜,又将手环抱箍紧,额头贴着李君汝的发丝,说不出的亲昵,“阿汝,等过了年,你身体再好些,我陪你去院里看你种的梧桐,好不好。”
  李君汝终是将脸转过,双手环上裘刃的脖颈,脸上两道泪痕未干,眼神望向窗外,无比凄凉空洞,幽幽道:“好。”
  忽然门外一阵喧嚣。
  “罗大夫,哎呀,你快点儿。”
  “少公子,使不得,放我下来,骨头撑不住咯。”
  听见门外李显弘吆三喝四,夹杂着罗青的求饶叫嚷,“呦呦,祖宗,你饶了我吧。”
  裘刃打开房门,就看见李显弘左手提着药箱,右手提着罗青的领子,大步走来。
  “放肆!还不把罗先生放下来,成何体统!”裘刃头疼李君汝的这个弟弟,二十有三,行为举止简直荒诞,见了面少不了责罚打骂,但又顾及李君汝面子,下手极轻,体罚也浮于表面,才由着李显弘变本加厉,不知变通。
  罗青从李显弘手里挣脱出来,躲到裘刃身后,正了正领子,额头上急得汉豆直冒。
  “我让你请来,不是捉来。”不等李显弘辩解,又道:“闭嘴。”
  转向身后罗青,双手扶住罗青手腕,连连抱歉,又引了进屋,李君汝看病去了。
  李显弘吃了没趣儿,瞧了眼屋子,心道还不是着急阿姐病情,怕有延误。不过,话也只敢心里翻当,要拿到面上说,怕又少不了棍棒戒训,便又悻悻离开。
  十月天气冷得很快,最近干冷,出门脸面让风剐得生疼,皇城脚下也没有因皇恩浩荡少冻少饿。街上晃荡着无应门里的小童,他很郁闷,因为又担了旁人差事,门里厨房说是要了酩酊楼的酒肉,晚上门里设宴,款待客人,价钱未妥,让自己来冲冤头鬼,小童想着,以前门里海宴歌饮,哪次不是挥金如土,如今倒计较起酒菜钱了。刚走到酩醉楼下,就见二楼临街雅座上端坐一人,白衣黑刀,赤脚散发,当即认出是早上在无应门外叫嚣之人,吓得小童快脚溜进酩酊楼后院,办差去了。
  北辰早上挑衅完傅己元,就晃荡到这酩酊楼,不点菜,不上酒,花生就茶,足足待了一个上午,店家赶也赶不得,放任他去了。北辰头发顺着栏杆倾下,脸面半遮,弯刀埋进衣袖,少年独有修长的双腿微微倚栏弯曲,远看竟有几分妩媚妖娆。
  楼上客人不多,离北辰两桌之遥,有一食客,头着锦丝,腰勾细玉,气质独特,杏眼波纵横,轻启丹朱唇,一动一资皆是场面,从头到脚,都有所讲究。食客时而抬头,审度北辰。
  “看够了没有。”北辰靠着栏杆突然发声,北辰突然记得段大哥交代,将自己的声势在京都闹得越凶越好,便对无辜的食客发难。
  惊得食客一愣,四下张望,发现只有他和自己二人,不禁答道:“小兄弟指的可是在下。”语气温文尔雅,毫无冒犯。
  突然北辰抽刀转身,刀尖正对食客眉心,道:“要打架么。”
  食客见状倒不慌忙,拱手作揖,欲解释分辩,那边北辰已经提刀上手。
  食客抽扇欲挡,见刀势凌厉,心感不妙,不想自己无意之举,竟惹得这怪人发狂,悔不该当初。这怪人眼中满是杀机,刀法灵活巧妙,脚下如有风助。
  不容食客多想,北辰再来攻势,食客只得借助板凳桌椅,混乱之际回扇欲逃,之间北辰步伐轻灵,赤脚点在桌面凳架上,竟震得桌凳乱飞,霎时二楼空旷无余,食客逃无所逃,只得硬硬接招。
  “在下并无战意,小兄弟何苦咄咄逼人!”食客以扇作剑,扇面上立出细细剑身,杀机立显。
  北辰不听,不管,只是愈战愈酣,沉醉其中,时而眉头微蹙,仿佛杀得不够,只怨难逢敌手。
  食客战得憋恼,脚下步幅已乱,北辰见势,左手握刀,反手直取食客下肋!
  “铛!”
  刀砍在铁棍之上,震得刀身嘶鸣不止。
  “毛孩子,脾气不小。”食客和北辰纷纷抬眼,只见来人身宽壮硕,粗硬黑发全盘竖起,肤色深沉,只留得一口白牙,笑灿灿站在两人中间,躇着一棍,挡住北辰取命一刀。 
  


第3章 树林少女
  当日,李显弘正被裘刃训的心烦,走到酩酊楼下,桌椅从天而降,李显弘挥棍打散,更是气上头来,硬是要找二楼混帐讨个说法,待上楼去,没想到二楼已经打将起来,一个娃娃和一个公子模样的人缠斗在一起,锦衣公子明显劣势,连连败退,那娃娃赤脚黑刀,耍得行云流畅,武功根基更是深不可测,正看得精彩,忽见那娃娃战得癫狂,最后竟出杀招,李显弘看不过眼,大活人让娃娃给欺负了,便顶上去救下锦衣公子。
  此时,店家哆哆嗦嗦从楼下赶来,忙道:“祖宗唉,别打了,我这生意没法做了!”
  忽然,对面楼上寒光乍现,北辰察觉有异,挪步侧身,一道玉珀寒针擦过北辰右耳,北辰硬是没有躲过,李显弘站在北辰身后,更是来不及反应,不想那店家吓得脚软扑通坐在地上,带得食客一个不稳,又推搡李显弘歪歪晃晃,不偏不巧,竟躲过了那飞来一针。
  寒针落地即化,只留一滩白水。
  北辰如梦方醒,追着来针的方向,赤脚跃起,跳上对面楼顶,瞬间半点踪迹也无。
  “兄台,多谢救命之恩!”李显弘大喝一声跪在食客脚下,此时,食客左脚被店家抱着,右脚前又伏着一个糙野汉子,一时之间,也呆在当场,一连串的莫名其妙让脸上表情古怪,不知是好气好笑。
  待安抚店家,又转身扶起跪在地上的李显弘,温言道:“公子哪里话,若不是阁下救命一棍,弓某岂能完身而退,况且,方才——”
  不等食客说完,李显弘又以膝抢地,同时带着食客一起磕在地板上,食客眉头微皱,但并未言语,就听的耳边李显弘,道:“好!既是有缘,不如结成兄弟,偌大江湖,相帮互助!”
  食客莫名其妙,但一时不好拂了恩人面子,就顺着李显弘结了兄弟仪式。
  李显弘得知食客名为弓满盈,弓家钱庄的少庄主,来京谈合作的,不想惹怒了那小娃娃,险些命丧与此。
  两人结伴同行,聊谈间,又不想那人竟是去无应门谈生意的,李显弘更是又惊又喜,自报家门,引着弓满盈去拜会裘刃。
  天气渐寒,路上行人走得飞快,裹紧衣袖,路边树枝干枯,不见飞鸟,不闻虫鸣,树下一伙人围在告示牌低声嘟囔。
  一人道:“皇帝要为太子寻访名医,怎么宫里的太医不顶用了。”
  另一人接话道:“哈,我看病急乱投医了,天子的儿子也是人呐。”
  “嘘,不要命了,小点声。”其中一人压低声音警告道,突然,那人抬头像见了什么东西,大叫:“唉?你们看,那是什么东西!活见鬼了!”
  那几人寻声看去,房顶上跳动白影,寒天冻地,那人只穿薄衫,披头散发,身形瘦削,来回穿梭在房顶之上,像是追赶着什么人,几人顿时哎呀不断,互相呸了几声,以为冒犯天子皇威,招来鬼怪,各自散去回家供奉皇帝去了 。
  在屋顶疾疾奔走之人正是异域怪人北辰,他识得玉珀针的主人,追到一处僻静树林,北辰停脚,及其不耐地甩出黑刀,道:“出来!”
  树林上方稀稀簌簌乱响,枯枝败叶也纷纷掉落,伴随而来的还有少女清脆悦耳的嬉笑。
  “臭小子。”
  少女轻舞漫步,稳稳落地,个头比北辰还短半截,虽是轻纱覆面,但姣好的面容若隐若现,引人遐想,唯有左眉残缺,也不填补,倒有放任洒脱的豪气。
  “婆娘,你来做什么。”北辰没有好脾气,看着眼前姑娘就要发作。
  少女轻哼,看着自己葱根细指,反复反转欣赏,悠悠道:“你行事鲁莽,不来看着,就要咬人了,何况”少女微微一顿,脸色严肃,“若计划败露,几年心血可要付诸东流,不可鲁莽。”
  周遭静谧无声,北辰极力压抑,黑刀嘶鸣,簌簌黄叶此时随刀气而起,猛然炸裂,瞬时,飞沙走石,碎叶折枝。
  “我什么时候能见到他。”北辰恢复冷静,有些呆滞。
  “他现在闭关精进武学,只要你能如约事成,到时就可以见到他。”看见北辰仍是空洞呆滞,少女起了玩笑心思,轻声又添了一句“你的段大哥。”说完左手起势,引发周围枯叶共振,一个障眼,便消失不见。
  北辰耳朵微烫,那句好兄长让他心绪翻涌,最近没有他的消息,让北辰不安,自己与他从未分离片刻,如今时机成熟,自己又有必达的使命,不安,思念就融化成无名之火,四处撒泄,甚至等不到明日与傅己元的决斗,仔细想来,是自己莽撞了。
  心绪安定,北辰目光灼灼,索性登上枯树,抱剑而卧。
  南华山上。
  清帐勾雕木,残香弥寸方。
  少女哼着曲儿,进了地道,又走过幽长深远的地道,烛火昏暗,不见一人,潮湿冰冷的墙面引得少女喷嚏连连,少女穿着薄袄,下坠殷红裙摆,上面绣着桂花,小巧焦黄,但显然女红低劣,歪歪扭扭,不成样子。
  一间阴晦但干燥温暖的房间里,一人铁具掩面,泛着寒光,体态健稳有力,正在摆弄药草,地上瓷砖“哄哄”作响,那铁面人便放下手中物什,走到颤动的瓷砖边,帮助瓷砖下面的人将头探出来。
  “回来了?”铁面人用手擦干少女的额前湿发,又将双臂搁在少女肩下,将人顺势提了上来。
  “那个臭小子脾气还不小呐,果然段大哥不在,就反了他的天!”少女气鼓鼓的腮帮带着秘道的湿气,泛着水光,烛火映衬下,格外好看,铁面人轻咳一声,填了把柴,又走到桌台前开始摆弄药草,心不在焉道:“北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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